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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高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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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杨素又道:“今天元庆护驾之事,你知道吗?”
“原来是元庆!”
杨玄感万分惊讶,他连忙道:“我有所耳闻,听说圣上被一个年轻军官所救,就没有想到会是元庆,他什么时候来的?”
杨素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们父子之间关系很淡,你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吗?”
杨玄感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他也叹了口气道:“是我从前对他太冷淡了,从小不闻不问,没有尽到父亲之职。”
“是你对他抱有偏见,认为他是庶子,今天圣上也对我说,元庆是天姿骄凤,是我羽辈中第一人你可明白圣上对他的看重?”
杨玄感心中也有几分懊悔,他惭愧道:“我也想挽回,就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杨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你们毕竟是父子,血脉亲情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只要你用心去待他,他自然会认你为父亲,另外,元庆护驾之事,圣上严禁外传,你我知道就行了……”
杨玄感默默点了点头,他决定抽一个空,带元庆去弘农族祖看一看。
杨元庆严没有参加杨广的登基典礼以他现在偏将的军职他还没有资格列殿他当天下午便离开了仁寿宫,返回京城。
次日中午,杨元庆抵达了咸阳,虽然他已不再想救杨广之事,但始终高兴不起来,一路郁郁寡欢。
咸阳是京兆府的大县,离京城不远,虽不像京城那样壮丽繁华但人来人往,也颇为热闹,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城中各大酒肆都顾客盈门,生意火爆,杨元庆走到一家叫‘三鲜馆’的酒肆前,一名伙计热情地迎了出来。
“军爷小店有现宰的羊肉鹿肉,有一尺长的鲫鱼,有上好的塞外『奶』酒。”
杨元庆眉头一皱,“别的酒有没有?”
“有京城的郎官清,还有西域的蒲桃酒。”
蒲桃酒就是后来的葡萄酒,此时还没有大规模传入内地,只有一些西域商人带来,价格昂贵,杨元庆只喝过甘蔗酒和龙膏酒之类,还从未喝过蒲桃酒,他便点点头,“给我找个靠窗的位子。”
“好嘞!军爷楼上请,二楼靠窗位置一只!”
杨元庆拎着他的长槊和马袋,将马匹交给伙计,又『摸』出一把钱赏给伙计,伙计千恩万谢牵马去了。
杨元庆自己走上二楼,二楼摆二十几张坐榻,坐满了客人,人声鼎沸,颇为热闹,大多是身穿长袍的习子,头戴纱帽或者幞头,脱了鞋盘坐在榻上,也有头戴帷帽的女子,还有几名乐女,怀抱乐器坐在墙边,等候召唤。
在旁边还有两间单独的雅室,其中一间门口站着五六名大汉,威风凛凛,里面像是有大户人家在吃饭另一名伙计将他引到靠窗的一张小坐榻前,坐榻上有一张桌子,坐榻不宽,只能容三四人就坐,背后就是雅室,隐隐传来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军爷,这里正好没人,你就坐这里吧!”
杨元庆点点,靠窗坐下,把他的马槊放在一旁,对伙计道:“来一壶蒲桃酒,三张胡饼,三斤酱羊肉,就这么多。”
“客人请稍侯,马上就来。”
片刻,一名侍女端来了酒壶,蒲桃酒很昂贵,这一壶酒就要十吊钱,经历一场血战后,杨元庆需要用好酒来犒劳自己,他倒了一杯再,又不由想起昨天发生的恶战,就像做梦一样,他不由苦笑一声,将酒一饮而尽。
“这是马槊吗?”旁边响起一个清朗的男孩声音。
杨元庆回头,见旁边站着一个男孩,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身材壮实,容貌俊秀,身着一袭白缎锦袍,头戴小金冠,脚穿乌皮靴,一看便是官宦人家子弟,他指着杨元庆的马槊,目光十分好奇。
杨元庆的马槊用皮袋着槊头,只『露』槊杆,一般人还看不出来,这小男孩却颇有几分眼力。
杨元庆便笑道:“你怎么看出这是马槊?”
“我噜傅也有一支,但比你这支细,也要短一点。”
小男孩说着,便伸手去拿这支马槊,杨元庆也不拦他,他看得出这小男孩已开始筑基,但无论如何,他拿不动自己的马槊。
“二郎!”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爹爹给你说过,不准『乱』动别人的东西!”
杨元庆一回头,见就是隔壁雅室里的客人,是一名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身着官员常服,头戴纱帽,颌下三缕黑须。
小男孩明显很害怕父亲,吓得不敢再搬杨元庆的长槊,男子走上前向杨元庆拱拱手歉然道:“犬子无礼,请这位将军见谅!”
“无妨!”
杨元庆拍了拍小男孩结实的小肩膀笑道:“令郎年纪虽小,却虎虎生威,我很是喜欢。”
他又问男孩,“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是长孙嬴,你认识吗?”
杨元庆恍然大悟,原来是长别鬣的徒弟,难怪能认识自己的马槊,他便笑着摘下长槊上的皮套,“你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根马槊,不同一般的马槊。”
那中年男子一眼看见长槊,不由一愣,又看了一眼杨元庆,迟疑着问:“你是……鱼俱罗将军的什么人?”
这支长槊便是鱼俱罗送给自己,原来此人见过,杨元庆便起身行礼笑道:“他是我师傅,也是我顶头上司,请问阁下贵姓?”
“我便是陇州刺史李渊,你师傅没给你说过吗?”
“李悄!。
杨元庆愣住了,他看了看身旁男孩子,男孩正目光清亮地仰头望他,难道,这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就是……
……
第十九章 李氏父子
杨元庆蹲下,扶着男孩的肩膀笑道:“你叫李世民,对吧!”
“你认识我吗?”
男孩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杨元庆,杨元庆站起身对李渊拱手笑道:“李刺史,我叫杨元庆,是杨太仆之孙。
“原来你就是元庆贤侄!”
李渊捋须笑了起来,“我和你父玄感关系极好,我本人也已久闻贤侄大名,我儿世民也最为钦佩你,他说他也要十岁从军,为大隋建功立业。”
虽然李渊说得很诚恳,但杨元庆总觉得这句话有点不是滋味,李世民也要效仿自己吗?
不过李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陇州刺史,去仁寿宫在岐州就该北上才对?
“李刺史,我刚从仁寿宫来。”
李渊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向杨元庆一摆手,“杨将军,能否进来说话?”
杨元庆欣然点头,拎起了马槊和马袋,走进了雅室。
房间里济济一堂,两边各站三名丫鬟,中间一张长桌子旁几乎全坐着孩子,看样子李渊全家都在这里,正中间坐着一名三十余岁『妇』人,长得容貌秀丽,温柔可亲,这是李渊妻子窦氏。
在她旁边坐着四个孩子,上首坐一个最大的孩子,年纪和杨元庆差不多,却比杨元庆矮半个头,穿一件儒袍,显得温文尔雅,长得也相貌端正,目光清澈,杨元庆立刻猜到他是谁,这应该是李建成,李建成刚刚成亲不到半年,格外的神采飞扬,右边便坐着他的新婚妻子,容貌秀丽,举行文静。
在李建成妻子旁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相貌颇像她母亲,但眉眼间却有一种勃勃英气,她应该是李秀宁她旁边的位子空着,那是李世民的位子,李世民一溜烟进来,吐了下舌头坐在自已位子上。
旁边一个稍小一点,也大概五六岁,长得也很瘦弱,脸『色』如黄纸,血『色』不足,这应该就是李玄霸,他母亲在刚生完李世民就怀上他,明显有点先天不足和杨元庆想象中的李元霸完全不同。
不过他也看出李玄霸已经开始筑基杨元庆练武十年他深知精妙的筑基完全可以改变人的体质,激发人的潜力,李玄霸虽然现在有点体弱多病,但他将来会不会成为天下第一条好汉,真的还很难说。
最后一个约四五岁,长得却很高壮,皮肤黝黑,显得浑身有力气这是李元吉,他体质很好,是个练武的良才。
杨元庆发现一个有趣地现象那就是李渊的妻子窦氏在生下李建成,沉寂了近十年后,忽然又一连串地生下三个孩子,就仿佛很长一段时间夫妻感情淡漠,忽然又变得无比亲密,这中间发生了律么事?倒是有趣了。
“贤侄,这位是贱内,这些是我的孩子,那是长子建成,长女秀宁、次子世民、三子玄霸、四子元吉。”
李渊一一给杨元庆介绍家人,他又给妻子和建成介绍元庆,“这位是玄感之子元庆,你们应该知道的。”
按照辈分,李渊和杨元庆父亲杨玄感一辈,杨元庆连忙给窦大人施礼,“元庆参见夫人!”
窦夫人微微笑了,“你母亲好吗?我和她有两个月未见了。”
窦夫人所说的母亲自然是杨元庆的正房母亲郑夫人,她们私交很好,说起来他们之间还有一点点转弯末角的关系,李建成的新婚妻子郑氏便是郑夫人的侄女,这门婚事还是郑夫人牵的线。
这个关系杨元庆却不知道,他苦笑一声,“我也有五年未见到她了。”
“我们先不说家常!”
李渊急道:“我刚从太原府而来,正准备去仁寿宫,请问圣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杨元庆沉『吟』一下,给李渊指了指门外,两人走出房间,杨元庆压低声音道:“李世叔往最坏的地方想吧!”
李渊呆住了,“你……你是说,圣上已经杨元庆点了点头,微微叹息一声,“昨天下午,不幸驾崩!”
李渊眼中涌出了泪水,他向西北方向跪倒,悲声痛哭:“臣未能最后送圣上一程,微臣有罪!”
所有酒客都惊讶地望来,议论纷纷,这人头脑有问题吗?在酒楼里跪下哭泣,杨元庆连忙扶起李渊,“李世叔请节哀顺变,此事消息还被封锁,千万莫要传出去。”
李渊点点头,擦去了泪水,又对杨元庆道:“贤侄,一起喝杯酒吧!”
杨元庆摇摇头,“我还要赶回京城,以后有机会我再去拜访世叔!”
李渊也不勉强他,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心情了,便叹息一声道:“好吧!我就不留你了,我也要马上赶去仁寿宫,给圣上送殡。”
杨元庆令伙计把他的饭菜打包带走,这时李建成牵着弟弟李世民走了出来。
李建成比杨元庆大一岁,『性』格宽厚温良,深得他父亲的喜爱,他刚才在房间里听见父亲悲声,心中疑『惑』,便出来查看情况。
“父亲,出什么事了吗?”
李渊叹了口气,小声道:“圣上驾崩子。”
“啊!”李建成大吃一惊,“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元庆说是昨大中午,唉!我们述是晚了一步,没有最后见圣上一面。
李渊心中不胜遗憾,脸上掩饰不住他的内心沮丧,他没有能最后见圣上一面,他未尽人臣之道,而且还可能会被御史弹劾,尽管一个月前圣上颁诏,不准天下刺史进京探病,其实也就是不准天下刺史来送葬,但他是陇州刺史,又是皇亲,圣上在离他治下不远的仁寿宫驾崩,他却不在场,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旁边李建成心中也很失望,他已经得到举荐为官,现在圣上驾崩,新帝登基,一切又要推到重来,他举荐做官之事又变得遥遥无期了他心中不由长叹一声。
只有李世民不关心皇帝驾崩,相比皇帝,他更对眼前的杨元庆感兴趣,他的师傅长孙晟给他讲过杨元庆的故事他很崇拜杨元庆。
李世民牵住杨元庆的乎,好奇地抬头问他:“元庆大哥,你真是十岁从军吗?”
杨元庆蹲下,按住李世民的肩膀,眯起眼睛笑道:“快点长大,到丰州大利城去,我请你喝马『奶』酒,说不定我还能带领你和突厥人作战你怕死吗?”
李世民拍拍胸膛“死在沙场是我的荣耀,战士是没有怕死的。”
李渊见杨元庆说得认真,便连忙拉过儿子,干笑一声道:“杨大哥是和你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
杨元庆也笑了起来,他接过伙计的纸包,付了钱,便对李渊拱拱手道:“世叔那我先走了。”
李渊也向他拱手回礼,“贤侄,我们后会有期!”
“杨大哥再会!”李世民也向他招招手。
“再会!”
杨元庆摆摆手,又向李建成点点头,便拎着长槊和马袋下楼去了,看着杨元庆走远,李世民仰脸问父亲,“爹爹,你怎么不准我去大利城?”
李渊最喜欢这个聪明元比的次子,他『摸』着李世民的脑瓜笑道:“等你长大后再说。”
他觉得还是不够教育儿子,又蹲下来对他肃然道:“你要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已的『性』命交在别人手上,你记住了吗?”
李世民点点头,“爹爹,我记住!”
“走吧!我们吃饭去。”父子俩进屋去了。
“夫人,元庆说他有事,先走一步。”
在咸阳酒肆和李渊父子偶遇,使杨元庆已经开始意识到,人心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不是非黑即白,一切事情都是变化之中,所有人都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李渊对杨坚驾崩的悲伤痛哭是出于真心,此时此刻,李渊绝对没有想到,他有一天会亲手推翻他所痛哭的这个皇帝所建立的隋朝。
李渊更不会想到,他儿子李世民会亲手杀死手足兄鼻,再『逼』他退位。
历史本来就是一笔糊涂帐,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杨元庆的心结终于豁然解开,其实他根本就不用去考虑杨广的阴毒狠辣,历朝历代,哪个帝王不阴毒狠辣?
杨坚也是一样,如果他不毒辣阴狠,他又怎么可能篡位当上皇帝?登基后几乎杀绝北周皇室。
杨广的狠毒也很正常,是一种正常的帝王品质,只要他不触犯杨广的底线,杨广又诃必杀他,就像昨天一样,杨广不是也没有杀他吗?
其实对于一个帝王,不用去考虑他的人『性』善恶,他的仁德道义?他杨元庆只要管好自己,只要顺其自然,他是杨素之孙,就应该支持杨广,这就是自然。
既然他答应为大隋帝国之盾,他就应尽力所为,如果有一天,他无法阻止杨广覆灭,无法阻拦历史大『潮』,那他就该顺从『潮』流,接过杨广的大业之旗,继续捍卫新的大隋王朝,这并不违背他的誓言,这就是自然,就是天意。
杨元庆猛抽一鞭战马,向京城疾驶而去。
杨约在两天后便成功夺取了京城的兵力,控制整个京城,随即发布皇帝杨坚的死讯,并公布杨坚遗诏。
“皇太子广,地居上嗣,仁孝著闻,以其行业,堪成联志,但令内外群臣,同心戮力,以此共治天下,联虽瞑目,何复所恨?”
一时满城裹白举哀,皇帝杨坚的节俭自律早已深入人心,他在位二十余年,天下承平,社会安定,他的去世无疑使无数京城人俨如失去了父亲……
五天后,隋帝杨坚的灵柩返回京城,数十万人自发去朱雀大街迎接灵柩的归来,人们为杨坚披麻戴孝,跪地号哭大恸,整个京城仿佛置身于一片凄风惨雨之中。
在大兴殿前为隋帝杨坚出殡后,太子杨广在大兴殿接受百官朝贺,正式登基为大隋天子,他尊父皇杨坚的庙号为文帝,但暂时还没有更换年号,杨广初即帝位,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雄心万丈,要完成父皇未尽心愿,他要创造千秋功业,但此时此刻,杨广的帝位并不稳固,内战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大隋天空。
……
第二十章 紧急受命
杨元庆现住在杨府东院,这里是杨府重要子刷的集中居住处,待遇要比原来的西外院好得多,每个子别都有一座精致的小院,院门林木茂盛,鲜花竞放,一排平房约有五六间屋,按照杨府的惯例,每名嫡子孙还配有两名丫鬟伺候和一名贴身小厮。
杨元庆的院子里种着桃、李、杏、柿各一株,枝繁叶茂,房屋有八成新,五间屋子,原是二叔杨玄奖的住处,玄奖成婚后便搬走,这座院子空了十几年,前年才刚刚翻新。
这是杨府主管事杨玄挺的安排,不过杨元庆并没有要丫鬟和小厮伺候,他只是用探亲假回京,住不了多久就要返回大利城。
杨元庆已经回京城近十天了,他开始有点思念草原的生活,思念他的战友和无边无际的草原,连那种酸涩的马『奶』酒,他怀念起来。
杨元庆站在一棵茂盛的柿树下,缓缓拔出锋利的横刀,将刀鞘扔掉,凝视着闪烁着冷光的刀尖,霍地一刀劈出,刀势凌厉,霎时刀光四起,冷锋向四面八方劈去。
他在三年前便已经体悟出了张须陀的十三式刀法,可以任意组合,使刀法千变万化,他也不再像第一次和鱼俱罗对阵时那样经验不足,『露』出破绽,沙场百战,丰富的经验使他的刀法已毫无破绽,使他已渐渐掌握远箭、长槊、短刀的三者配合作战。
一片柿叶经不住凌厉的刀锋,从树上飘落,在杨元庆眼前飘落的一刹那,一道寒光劈过,战刀迅如奔雷,一一种无以伦比的力量将树叶卷入刀光,眼看这片树叶将被绞得粉碎,可就在这霎时间,仿佛天地万物倏然静止连时间也凝固了,只有那片柔嫩的树叶擦着刀锋飘落而下,叶片完整无缺。
杨元庆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突破滞固进入破功期后,他已经窥到张须陀十三式刀法中的最精妙之处,那就是力量收发随心,可以从至刚到至柔的转变。
此时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刀法再高明也难以填平他内心的寂寞和失落,他虽然住在杨府,可他的心却感觉和杨府相隔千万里。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公子!”
这是刘二叔的声音杨元庆走到门口见刘二叔老远奔来,“刘二叔,出什么事了?”
“宫中来人了,在门口等你。”
杨元庆一愣,现在才五更刚过一点,宫中有人找自己做什么?他点点头,快步向府门外走去。
府门外站着两名宦官,见杨元庆出来两名宦官立刻行礼道:“杨将军,陛下紧急召见,请将军立刻进宫面圣。”
杨元庆知道祖父也一夜未归估计是有军国大事发生了,他翻身上马,跟着宦官疾速向大兴宫驰去。
此时正是天『色』已经有一点麻麻亮,东天空泛起鱼肚白,在太掖殿杨广的御书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杨广和几名重臣几芋一夜未眠,在商议紧急军情,已经有消息传来,汉王杨谅已经举旗造反了。
如果说杨勇是杨广政治上的敌人,那么汉王杨谅便是杨广军事上的敌人,汉王杨谅是隋帝杨坚最小的儿子,受封于并州总管,他的封地极大,崤山以东皆为其所属,西起崤山,东至沧海,南至黄河,下辖五十二州,统领数十万军队,仅杨谅的王府亲兵便有五万人之众。
当然,杨谅的辖地并不是独立王国,隶属于并州的各州县依然属于朝廷管辖,但军队则属于杨谅统帅。
自从太子杨勇被废后,杨坚便着手削藩,他已先后削掉了蜀王杨秀和秦王杨俊之藩,将杨秀幽禁,而秦王杨俊则不幸病死,就在杨坚准备削汉王杨谅之藩时,却不幸病委,最后不得不把这件棘手之事交给杨广。
杨广最初是想用计谋将杨巅骗回京城,在杨坚病重期间,他便假借杨坚的名义派屈突通赴相州召杨谅进京,不料杨坚驾崩的消息泄『露』,杨谅不肯返京,举旗造反已是必然,尽管现在杨谅还没有公开造反,但他们必须要及早准备,以免被杨谅杀得措手不及。
御书房内,除了杨广外,还有杨素、宇文述、长羽员等大臣,另外还有晋王杨昭和豫章王杨睐。
他们协商一夜,都着实有点疲惫不堪了。
重大事项都已经定下来,晋王杨昭极力推荐杨素为主帅,而豫章王杨睐则主张宇文述为主帅,一度让杨广有些为难。
尽管宇文述和杨素一样,也是大隋王朝的百战之将,但杨广在再三考虑后,还是决定慎重起见,以更稳重更有军事才能的杨素任主帅,封并州道行军总管、冀州道安抚大使,长羽晨为副帅,封相州刺史,宇文述为后军都粮总管,杨素统帅十万关中军,并征发崤山以东军队,共二十万大军征讨汉王杨谅。
长刷鬣还有一点犹豫,“陛下,臣长子长羽行布在汉王手下做事,臣担心受杨谅制约,不能尽心为陛下效命。”
杨广摆了摆手,“长孙爱卿能够体谅国之艰难,临危受命,联相信爱卿不会因为儿子而损害国之大义,委公重任,公勿要推辞!”
杨广见杨素也有话要说,便微微笑道:“莫非太仆也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杨素连忙道:“陛下,老臣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刚才长别将军推荐元庆去幽州,臣有点担心,他毕竟年少,臣怕他误了陛下的大事。”
杨广准备征调幽州军队向西进攻杨谅,但他得到消息,幽州总管囊抗和杨谅关系密切,杨广怀疑他和杨谅已有勾结,决定秘密抓捕寰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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