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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纳尔)-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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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叫道:“民主党?你们就是著名的阉党?你们可有名气了,福州口岸报纸都是你们的事,留坟不留头的‘四眼毒蛇’,铁路小方就是您?”“你都是看哪家的报纸啊?!”方秉生很无奈的叫道。
潘近星有点敌意的撇了撇嘴,抬起视线看了看方秉生油光滑亮的三七分头型,从自己背后艰难的摸到自己干瘪短小的辫子,绕过脖子用鞭梢对着方秉生冷笑道:“我虽然在洋人国里呆了几十年,但是我依然是大清子民,你们学西学可以,不过学什么不好,非得学铁路,震动地气、铲人祖坟?莫非你们都信了洋教,背叛祖宗了?你做铁路不怕有报应吗?”
一席话,易成和方秉生都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方秉生肚里大骂起来:“要是没有海赣线,你这个吃货怎么能这么快就摸到龙川来?!我背叛祖宗?老子祖坟迁到京城风水宝地了,风水好得冒青烟,别人祖宗关我鸟事!
看你那穷酸破落样,你迁得起坟吗、请得起因为犯法而如邪教一般活动的地下风水先生吗、修得起用西洋钢筋水泥的祖坟吗?就你这种货色还骂我这玻璃人?就你那破货还忠礼教、爱大清呢?你配吗?你爱大清和祖宗,大清和祖宗爱你吗?斗内老牟!!!”
易成看潘近星不喜欢铁路,赶紧站起来说道:“潘先生你误会秉生了,什么留坟不留头都是奸人造谣,他们给地主很多钱赔偿的。怎么福州的报纸对我们为民做主、清正廉洁的民主党造谣呢?肯定是郑阿宝那群混账专门朝福州走私诋毁我们的报纸。”
“你是哪个?报纸没见过你啊,你肯定不是候选人。”潘近星把手里的那卷报纸放在桌子上,看来很喜欢读报。“在下也是民主党的,是京城派来协助秉生的。”易成自我介绍道。那边方秉生强忍着恼火,脸依日笑容可掬,插嘴道:“这位就是咱们民主党的龙川大帅,易成易先生,他是海宋第一财团洋药行会的干将。”
不介绍还罢,一介绍,潘近星眼睛都立起来,指着易成叫道:“你就是那大宋洋药行会的?”“是……是啊……潘先生有何指教?”看潘近星表情不对,易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
潘近星重重一拍桌子大叫起来:“你们鸦片馆太尼玛混账了啊!我也算亚洲美洲走遍全世界也没有你们这样卖鸦片的啊?我从福州带来的鸦片抽完了,今天上午去你们那国营鸦片馆买了一丸差点呛死我,现在我都咳嗽呢,嗓子里和被刀割了一样!你们卖的是鸦片吗?你们卖的是锯末啊!明目张胆的掺假售假,价格还高过大清朝五六倍!这简直是不把我们烟民当人看啊。”
易成目瞪口呆好一会暗想:“我擦,不经意间得罪了这位爷啊。”赶紧陪笑说:“那一定是误会我马让人给你退换好鸦片。”
“退换?你扯!”潘近星咆哮起来:“我下午就去你们龙川鸦片馆质问了,你猜怎么着?柜台里那位爷看我进去立刻起立笑得好像我是他爹一样,一听我是要来质问和退钱的,立刻眼皮一耷拉看我好像孙子一样又大摇大摆的坐下了,任我义正言辞的说了半小时,人家在柜台后就看报纸眼皮也不抬。
最后问我:‘你说完了吗?’我口干舌燥,跺脚说:‘你倒底退钱不退钱?’他说:‘好,等着。’接着弯腰在下面柜子里摸东西,我还以为要退钱,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个混账畜生摸出了一把菜刀,对着我脑门就劈了下来,大吼着:‘退你老母,信不信老劈死你!’
我连连退后,叫道:‘你们卖假冒伪劣还要杀人,我要报官!’那畜生冷笑:‘报你老母!这鸦片馆就是朝廷开的!’说着竟然还要推开柜台活门出来追砍我!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我是秉承孔孟之道的高雅人,不和你们的野蛮人一般见识,所以我只好暂时撤退!”
方秉生听完,看着胸口起伏气得好像蛤蟆一样的潘近星,眨巴眨巴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实在忍不住了,就把头扭开,避开易成和潘近星,看着墙竟然笑了起来。
他后面的易成已经抽出手绢连连擦汗,尴尬的说道:“我们洋药行会早就试行了西洋科学管理服务规则,已经三令五申不准对顾客动粗了,否则扣工资、扣奖金乃至开除。服务满意率已经高达100%,这个龙川员工想必是临时工,不,肯定是临时工!我会狠狠的批评他,不,我马上开除他。”
气愤的潘近星又打断了易成,叫道:“我在美国也知道,你们夷宋皇帝赵三桂携武力宣扬邪教,全面强学英美,虽然欺师灭祖,以后有啥报应不晓得。但经济不赖,现在来了亲眼看了看,工商业有那么点美国的意思,自由开业、自由竞争、苛捐杂税不多,很不错。
但为啥独独鸦片业这么重要的行业,偏偏交给钟家良那家伙垄断?搞得这是什么啊?别说咱大清朝的大烟馆,连一个福建的民工鸦片馆从商品质量、服务水平,立刻就秒杀你们富丽堂皇的国营烟馆!真是绣花枕头!外面敞亮里头草包!”
方秉生的脑袋已经扭不回来了,盯着墙,死死压着肩膀抖动的冲动,要是没人他也许会笑到满地打滚:这个姓潘的混账太逗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指点江山?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的。而且易成被这样的一个活宝满脸严肃的说笑话一样的大论,还骂不得辩不得,脸皮都挂不住了。
易成真的很狼狈:平时呢,说不定真要让王经理进来也找把菜刀把侮辱自己行会的这个清国瘪三追着砍三条街,但今天委实得罪不得。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强笑道:“潘先生不愧在美国呆过几十年的人,真是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所说都是真知灼见,易某佩服的五休投地。不过,我们的陛下乃是神皇,我们的信仰也非邪教,秉着耶稣的教导、神皇的训诫,吾党今日正要给潘先生做主,来还您一个公道。”
“什么公道?”满脸气愤的潘近星一愣。方秉生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可以让自己严肃起来,“唰”的一下转过身,胸口都顶住桌子,头朝潘近星伸了过去,手指敲着桌子满脸认真的说道:“潘先生,我们看了您的传单,也完全相信您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们得到密报,自由党正策划对您不利。”
“不利?什么不利?”潘近星没有恐惧,而是一脸茫然。易成急急的说道:“他们也许要绑架您呢!”方秉生连连点头,补充道:“不仅是绑架,杀人灭口都说不定呢!”
潘近星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惊恐,然而立刻他笑了起来:“不利?张其结敢干什么?他欠我和我哥两条命,不给我个说法还要灭口?开什么玩笑,告诉你们,已经有记者采访我了,很快我也要上报纸。张其结正在选举,不敢不给我欠债,我在教堂见过王鱼家了,他说张其结已经答应给钱但给不了那么多,因为钱都在资本里现金实在没有那么多。”
“王鱼家你也信?你难道没听过李广西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吗?自由党他们都是伪君子,他们是要稳住你,暗地里已经要对你动手了!”方秉生声色俱厉的叫道。
“是啊,潘先生您一个外国人,在龙川人生地不熟的。您连过江龙都算不上,却想太岁头动土,向张其结这个阴险的地头蛇要钱?要是他是好人,十年前就不会把您搞到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地步!!!您十年前信了他,您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十年后您还信他?您是打算被同一条蛇咬两次吗?”易成在痛心疾首的劝道。
潘近星终于显得恐惧了,他紧张的摊开手说道:“我看报纸了,张其结现在也信洋教了,而且是长老了,自由党说都是很虔诚的人。耶稣我也知道一些,不让做这些勾当的,他欠我的,就应该给我啊。怎么能坏上加坏,恶恶相加呢?”
易成和方秉生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嘲笑,方秉生冷笑道:“刚刚您还说基督教是邪教呢,怎么突然又靠起这邪教了呢?”“入邪教是欺师灭祖这毫无疑问,是愚蠢,不过这伙蠢蛋信了之后,人倒是还不坏,可靠多了。”潘近星悻悻的说。
易成凑过来叫道:“不管怎么说,对方正策划对你动手,你要有防备啊。不如住到我们火车站去,我们给你找记者采访,给你发头条,只要你有我们保护,加上报业宣传得广为人知,张其结他们不敢动你一拇指头。”方秉生也把脖子伸长,问道:“听说你有个人证的地址,在哪里?告诉我们,我们立刻派人去保护他!”
“已经采访我了啊!”潘近星看起来有点被说服了,但是貌似作为华工在美国没机会上报纸,宋国一份小报采访了他就觉的满足虚荣心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接着他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道理,没了人证,我口说无凭。人心诡诈不可不防,唯一一张地址我交给李记者了,不过我已经把地址记在心里了,拿笔来,我给你写下来。”
方秉生和易成同时手忙脚乱的摸口袋,掏出铅笔和笔记本交给潘近星。潘近星拿过铅笔作势欲写,突然停住不动了。“怎么了?”易成叫道。“写啊!难道提笔忘词了?没关系!慢慢想!”方秉生握拳大叫。潘近星提着笔不动,眼睛却看着笔记本前面的桌面,好像在想什么,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他突然笑了笑,把铅笔“咚”的一下扔在桌,大大咧咧的说:“忘了!记不起来了!”
“什么?!那赶紧想啊!”方秉生和易成同时大叫起来。潘近星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急不可耐的两个人,接着“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说道:“你们夷宋信洋教信傻了。”说罢在呆若木鸡的两人面前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拿起报纸和雨伞,竟然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哎,潘先生,您什么意思?”方秉生仓皇的站起来,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拉住了潘近星胳膊衣服。潘近星一抖胳膊摆开了方秉生的手,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冷笑着说道:“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什么?这是我和张其结的私人恩怨,而你们和张其结是你死我活的两党!我只想拿回自己的钱,但你们想整死自由党他们。你们整死张其结,我找谁要钱?
即便我和你们合作,说不定也会激怒自由党,自由党可是兄弟军火主持,那伙卖军火的匪徒在福建都闻名遐迩、厉害得很。清国大人都不敢得罪他们!要是那个郑阿宝怒了我,张其结就算有心怕是也不敢给我了!当然了,要是张其结和我撕破脸了,我再来找你们,心甘情愿的来找你们。
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选你们的举、杀你们的马,借你们的东风,张其结害怕,我方便拿回自己的钱,越多越好!这件事里,你们是东风,张其结是曹操,我是诸葛亮,有了东风能火烧赤壁,你们东风不能给我9万宋元和美金?你们又不欠我的。再见!”
一席话听得民主党两位大佬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王八蛋竟然对这事琢磨得这么透,借着自己的力量,却又不打算投靠。潘近星说完前面那些,低了头,喃喃自语道:“民主党都信了,也许我应该给他要20万,对!20万!他这个夷宋杂役回国都能这么成功,太不像话了。”
易成想劝,但看潘近星那咬牙切齿、志在必得的表情,知道对方这清国小老头不可能改变想法了,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潘先生不相信自由党都是匪类也就罢了,但是何不给我们人证地址呢?您不是已经给过一个记者了吗?反正都有人知道了,再给我们又怎么样?我们可以找报纸找官府,让东风吹得更旺。”
潘近星冷笑一声,用手指指着自己胸口说道:“其实我都有点后悔给那记者了,不过谁叫他们都不信?!而且我告诉了记者又怎么样?十年前,张其结侵害的是我!不是那个人证杂役!是受害者说的话可信,还是旁观者说的可信?什么都可以谈!
要是张其结开价符合我的心意,我可以当众翻脸不认那晚的事情!比如,我可以说张其结和我是在美国的老朋,我压根就是借贷给他!要是张其结卑鄙无耻,就别怪我让他身败名裂了!总之一句话,张其结苦苦积累起来的名声掌握在我手里,而不是在一个人证手里!”
说罢不理惊骇的两人,转身就走,这时候,门恰好开了,笑容满脸的伙计端了好大的盘进来,前面是这个茶楼最好的茶和果品,因为准备这个浪费了时间。潘近星微微侧身闪过伙计,顺手从里面抓起一把荔枝,掖在西装兜里继续朝外走。
临到门口时候,他又转身对易成和方秉生叫道:“一个挖坟的,一个卖锯末的,要是我是选民,我指定不投你们民主党的票!哼!”说罢扬长而去。里面的方秉生咬牙切齿的对满脸铁青易成叫道:“也许我……”
216、保卫
【选举第五周】周六晚点,夏季雷雨。
天已经黑透了,风夹着雨紧一阵缓一阵,雨点从铜钱大到细丝一般变换不定,尽管已经是十大模范小城市之一了,还是缺乏下水道等基础设施,小城龙川不少街道都积了水,加公共照明也不足,除了三一主街其他地方都黑洞洞的,街道时不时传来倒霉蛋踩到“玻璃般”路面时候踩到水里的后悔和喝骂声,但城市主基调依旧是风雨之声下的寂静。
因为下雨,人们都缩回了家中,城市里显得格外空荡寂静。在这种寂静里,一个男人打着伞,匆匆的行走在空荡无人的大街,踩得水汪啪啪响,他刚从瓷器作坊里收工,走在回家的路。走到狭窄的街口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片刻后穿进了这比巷子略宽一点的窄街。
虽然这么晚还下着雨,这里除了住户不会有别的人,安全可能有点危险,远不如笔直的大街一览无余,但是某种渴望战胜了安全的考虑,“下雨天,强盗也要收工了。”他咕噜着,进了窄街。一进去就是黑洞洞的,这里可没有任何照明的洋油灯或者火炬,但是这路人还是冲了进去,踩了几个水洼后,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街很安静,人也没有。
走了一会,在一棵柳树边,他踮起脚尖,看到前面不远的宅里还透着亮光,松了口气的他,转身走到墙边,从面上揭下几张湿漉漉的传单,捏了捏看实在太湿了,叹了口气扔了,又弯腰捡了块石头,然后高兴的扒了裤子,一手拿伞一手拿着石头蹲了下来,伞盖住头脸,彷佛一只蘑菇长在了墙角。
“啊!爽啊。”呻吟之后,满脸的痛苦变成了欣慰,路人甚至吹起了小曲。就在这时,伞传来扑的一声响,砸倒地面上了,蹲着的路人摆开伞扭头朝身后看去:墙黑洞洞的人也没有。他继续爽,但几秒钟后,伞又是咚的一声,这下很沉,撑着伞的人单凭手感就肯定是石头之类的,他吃惊的伸手去摸伞面,果然油纸已经砸了个口。
他又惊又怒的扒着屁股扭头朝墙叫道:“谁啊?谁这么缺德啊!人家拉屎呢,你扔石头?我的伞都砸坏了啊!”愤怒的声音如同利箭一般射入黑暗,但是却没有回应,静悄悄的。“肯定是这家小孩,太气人了。”路人在这种姿势下也没法去找砸他的人,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了,他蹲着摸着伞破了的口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难抑。
就在这时,伞传来扑扑的声音,简直如同冰雹一样砸了下来,摧枯拉朽一般砸烂了伞面,一块石头砸透伞面还滚进了领口里,连大屁股都挨了冰凉的几下。“我逗内捞某。”路人惊骇气愤的提着裤子站了起来,抬头朝墙上看去,又是一阵石雨袭来,路人惨叫几声,提起裤子,屁股都没擦,大骂着“零仔我找你算账”踉踉跄跄的跑了。
路人愤怒的喝骂越来越远,墙头传来一声恼火的冷哼,“你老牟的,我们在这里守人,你跑这里拉屎?滚!”声音极小,彷佛说了之后立刻被风雨绞碎了吹散了,不过却激起了墙头下排了一排的人小声的笑,在窄街里如同一阵奇异的鸟叫响起。墙后主人发出一声无奈又紧张的小声叫喊:“鸡哥,他好像叫我名字了,他认识我啊,您没砸伤他吧?他找我赔医药费咋办?”
在墙头掂着石头冷笑的正是民主党山鸡,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小时了,又是风又是雨,即便披着雨披,西装好像也湿透了,就盯着前面不远那院里透出的灯火,没想到有个过路人竟然跑眼皮下面拉屎,真是太可恶了,一阵石就把这混蛋赶走了。
易成与方秉生和清国人潘近星的会谈着实让人恼火………这混账简直是个活宝啊。在美国呆久了,变傻了,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从个人意愿以及神的公正角度来看,确实应该让这傻货自取灭亡,但是考虑到党的利益,民主党实在不能放开这么好的一块石头。
因为民主党有心,开始监控自由党活动,结果情报纷纷传来: ①纺织厂会计去了治安局,据局内亲民主党的警官透露:此人报案被抢,嫌犯很像潘近星的外貌特征;
②郑阿宝突然约定和赵金大法官在衙门里共进晚餐,军火随员全部去了衙门,据说郑阿宝今夜就要睡在衙门………这看起来是无关或者偏向好的消息,但熟悉京城商业圈顶层人物脾气的易成反而指出:这是郑阿宝打算撇清的一种刻意行为,从另外角度来说,这是他决心动手的一个信号。
③范林辉引开了房东,而玻璃厂的王鱼家极端活跃,教堂、纺织厂、玻璃厂一个来回五六趟,据街坊邻居那里打听,玻璃厂起码七八个工人给说加班,今夜不回家。看来动手主力要放在不引人瞩目、却十分团结的玻璃厂那里。最后,自由党那边的线人齐云璐确认了不好的消息………自由党铁板钉钉的要对潘近星下手,就是今晚。
自由党为什么会对付潘近星?郑阿宝为了避嫌都他娘的去衙门准备法国晚宴了,准备这么多,这么隐蔽,难道就为了好言好语的把潘近星请到纺织厂,由他和张其结当面谈十年前的恩怨?相逢一笑泯恩仇?自由党要对潘近星玩黑的潘近星运气好说不定被绑架到日本去,运气不好城外直接挖坑活埋了
虽然大家都认为这个讽刺挖坟卖锯末的清裔美籍老愤青被活埋是天道昭彰,但此时此刻不得不保护、不得不救。然而没法直接冲进老吴家对他说:“潘先生,跟我们走,你要大祸临头了。”………他不会信你的,说不定还会呵呵的大笑几声,说好逼真的演技啊,我好怕怕啊。”
因此方秉生和易成就定下了虎口夺食之计:你自由党不是要栽赃绑架潘近星吗?我们就等你动手的刹那,我们的人出动救出潘近星,演出一出英雄救美。这样一来,你再愤青总也会心悦诚服的为民主党扳倒张其结了?自由党绑架潘近星是小菜一碟,民主党保护潘近星也是小菜一碟。
因为在龙川,选举彩票的狂卖,让这个小城里所有家庭不外乎分成了三类:一类铁杆支持民主党;一类铁杆支持自由党;较少的一类铁杆支持两党中强的,不过第三类近期因钟二仔和李广西被虢夺选举资格而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两党随便找的拥趸就能做出很多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比如山鸡监控潘近星住所,很简单,让李猛出去打听潘近星租住那一片谁买了的彩票,很快找到了张零仔,他家后院墙就是窄街,站在院里高处就看得到老吴家。
和张零仔一说,手里大把李猛和庄飞将彩票的他同时举起双手双脚支持民主党使用院子,他确实同时举起了双手双脚,因为听李猛说后,正吃晚饭的他激动得从板凳摔倒了,这就是为钱为党效命的殊荣啊。
结果山鸡领着打手分次分批的挤进了这个院子,还冒雨搭了脚手架,踩在上面头露出墙头,一眼就看得到老吴的院子。老吴因为很穷,墙头很矮,不过比人头高一点,普通人伸开手就能捞到墙头的另一边,因此在零仔的院墙上看,可以直接越过老吴院墙,看到潘近星住的堂屋的门楣。
从山鸡进来到现在,一个小时了,潘近星屋里一直亮灯,这并不反常,黑夜里点灯的不一定是富人,鸦片鬼一定需要点灯,因为抽鸦片不能不点灯燎烧烟泡,料想这个老愤青拒绝了民主党的特供鸦片,现在正在艰难的适应宋国烟民享受近二十年的锯末芬芳版鸦片。
乌云密布,无月无星,下雨有风,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张零仔院里授命熄了灯,山鸡踩在墙头只能他看别人,别人是看不见他的,正方便他暗中观察:一个小时里,这条窄街里压根没有人,潘近星周围的邻居都是穷苦人,只有一户在7点的时候点了一会灯接着也马熄灭了。
别说洋油玻璃灯,即便是蜡烛,甚至是传统煤油小灯,穷人也看在眼里舍不得点的,整条小街只有潘近星悍然点着灯火,虽然不亮,但也好像黑潮里的灯塔,很显眼。一个小时内,除了拉屎的那个王八蛋,倒是好几拨人经过这里,其中三拨明显就是自由党的人,他们都在老吴家门口停留,从门缝里朝里看,还有一个人甚至扒老吴家墙头朝里面张望。
这都是踩点的,山鸡认为自由党一定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果然就在那个拉屎的混蛋叫骂着跑出去没十分钟后,窄街里发出了呻吟。这时另一头进来一辆驴车,是老式的车,动力仅仅是一头中国驴,它却拖着沉重的负担:
两米长的双轮车,上面还扎了圆弧形的车棚,就由一头瘦弱的驴艰难的拖动着,拖得很艰难,以致于走得很慢,在蹄踏进水洼发出声音的时候,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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