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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纳尔)-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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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杀光一切欺师灭祖的洋奴。结果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富商、官员家属没有办法,全躲到教堂来了。那时候教堂不在这里,还没修呢,就在城北。治安官局长在城外和你们在一起,没法顾及家人,他妻子和三个孩子连带一群奴仆都跑到了他家附近的长老会教堂。

乱民们四处焚烧抢劫,有人就说治安官和县令下令开枪杀人,十分可恶,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和他们家人。龙川只是弹丸之地,街上随便拉两个人都能扯上关系,谁不认识治安官局长的家呢?大家就奔他家去了,冲进去之后,一问仆人:说主妇和少爷小姐们都躲教堂里去。他们就烧了局长的家,杀奔教堂而来。

那时候教堂已经被围了!当时长老会教堂不过就是个小四合院,非常小,已经挤满了避难的男女老少,听着外面乱民包围了这院子,周围人声鼎沸喊打喊杀,都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候李医生和席向道就出去了,两人站在门口挡住愤怒的人群,说:‘里面都是妇女儿童,没有你们要找的官员。你们不能进去。’

围住教堂的足有几千人,有人就要拿锄头打死门口的李医生和席向道,但是有人就高喊:‘这是城里的李医生!是个好人,不要杀他!’因为李医生每月都下去巡视乡下,给贫民免费体检看病,因此四里八乡的人都认识他。李医生肯定谁也不敢下手,乱民就想怯怯的退了,但是这时候烧掉治安局局长家的那伙人赶到了,高呼局长一家都在里面,一定要进去拿人处死。这个城里治安官和铁路公司的人一起朝百姓开枪了,所以民愤极大,大家又开始乱了起来,高叫要灭了姓张的九族,眼看就要冲进教会院子。

这时候李医生走到乱民面前说道:‘她们是妇孺,她老公做什么事、犯什么罪,她们在家里怎么会知道呢?这罪算不到她们头上!’说罢就朝天仰头,说道:‘你们若非得杀她们,不如杀了我好了。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们的命。’而席向道冲过去,伸开手臂,把李医生挡在身后,大叫:‘李医生可以为大家治病,不要杀他,不如杀我好了,我席向道心甘情愿替张局长家的妇孺去死,并且我原谅你们杀我,并愿上帝宽恕你们的罪。来吧!’

李医生又把老席推到自己身后,说:‘这和你有什么相干呢?我原来是治理长老,自然要死在你这平信徒前面。’老席则和李医生争执起来,大叫:‘你现在可不是长老了!我却是今年选举出来的长老,你有医术,百姓们还需要你啊,留着你的命继续为耶稣服务啊!’结果李医生和席向道就为了谁替张家去死在人群前争起来了。

乱民被李医生和老席震了,更况且李医生出诊的时候,老席经常是跟班的,也都认识。他们彼此互相商量了一会,有人说:‘我们何必杀她们呢?我们不是造反吧?我们只是要上谏给皇帝听而已啊。’本来乱民就像一波巨浪,只要不停,可以拍碎沿途一切,但只要停一下,浪头就变成了毫无用处的水珠。

结果被李医生他们一搅合,这群家伙就又变成胆小怕事的笨蛋,这样一来,他们气势没有了,也就从教会门口散开了,也没有再火烧衙门、见人就杀什么的,就等着朝廷给他们个说法。有人说,三年前,是李医生救了整个县城的人,这话也是对的。”

李广西这时候说道:“张局长回来之后,听说这事后,一定要把小席带进治安局工作,还推荐他去惠州警校,这个学校可了不得啊,简直是惠州治安官里的皇家军校,回来就是副探长,干一年就转正。”

方秉生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说道:“怪不得那小伙子火气大,后台硬啊。”“不是这样的,小席本来就很虔诚,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李广西说道:“看跟他来的三个治安官吗?那都是他在治安局里传道发展的基督徒,他自己组建了一个龙川治安官基督徒团契,上过惠州的大报纸呢!别看他年轻,他在局里和咱们县城口碑可好了。”“洋校加基督徒再加能造新闻上报纸,真是升官的法宝啊!只不过要是是真心信了,做事太楞了,和疯子一样。”方秉生在肚里想道。

那边张其结已经离开席向道过来,说道:“走走,吃饭去,一切交托给神吧。没事了。”方秉生也不想理对方教会内部事务,笑了笑,跟着张其结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就看着侯长老和李医生领着一个洋人进来了。“哦?这是谁啊?”齐云璐在后面叫了起来。

“你们都在这呢?”侯长老笑道,指着身边人高马大的洋人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来自英国的弟兄,章必成弟兄。他是京城总会派来帮助和监督食品药品发放的。”“早听说总会要派人来,但没想到派了一个秦国人来,这位弟兄怎么……怎么……”李广西指着那章必成目瞪口呆。“您这打扮也太摩登了吧?”张其结也一样瞠目结舌。方秉生头上下摆得如同敲道钉的道锤,眼光就光来回打量那高大洋人从头到脚了,暗想:“这人有病吧?”

洋人在宋国不稀罕,尤其帝国核心粤省,洋人没人围观你,见得太多了,也许只有在江西、广西和强行租借的湖南这些省偏僻地界还有人围观,但这个洋人穿得实在太怪异了。这家伙脚上穿着一双满清样式的老头布鞋,而且因为脚太大了,那鞋看起来如同两只船一样;因为布袍子下摆也和满清一样很短,露出鞋上的袜子,那根本不是有收缩性的洋袜子,而是两只猥琐的布套子,这在农村还很常见。

这老式布套子在鞋帮上歪歪扭扭的瘫软下来,露出用黑布扎上的裤脚,洋裤子比较窄,不必扎脚,而这家伙竟然都上绑腿了,两条腿上的裤子简直是两条黑麻袋扎口后头朝下悬着那样,绝对的满清农民大肥裤子。裤子上是好像厨房伙夫扎得围裙一样的布袍子,再往上就是一个宽大的对襟土布衣服。

这身穿着只有现在侥幸超越人均三十五岁寿命、活过五十岁的老儒生才可能穿,而且必须是乡下儒生。而这还不是最骇人的,最骇人的这家伙在一嘴金黄色的“一”字胡的脑袋上扣着一顶瓜皮帽,那后面竟然还拖着一根大辫子!辫子竟然还是黑色的。若不考虑胡子和发辫颜色不同,这简直是最传统的清国人来宋国了。

大家愕然良久之后,都上去和章弟兄握手表示欢迎,那姓章的英国人就微笑着用僵硬的舌头说着:“你好!你好!”

但方秉生躲在人群后面,并不热情,洋人对于方秉生这种人来讲,见得太多了,各种各样的都见过,以方秉生观人的经验来看:这洋人估计是穷得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了,要不就是穷比活得太辛苦而不得不信耶稣了,来这边混口饭吃。在宋国,洋人太多,穿着光鲜的洋人自然高人一等,宋国百姓都以为这要不是科技精英就是洋国大官,而遇到穿着贼烂的洋人,国人不管贫富都绕着走。

因为作为远东明珠的海京京城,是个妖魔横行、一夜暴富、一夜暴穷的丛林,穷困潦倒的洋人一样会偷盗抢劫,而且治安官很难逮住他们。这倒不是因为朝廷和治安官崇洋媚外,不敢怎么样洋人罪犯,而是因为脸盲症。洋人看中国人全部都是一个样,认不出谁是谁来;中国人看洋人也是一样,一样分不清脸长得什么摸样。

你被洋人抢劫了,去治安局报案,必定要说:“抢劫我的是大个子,高我两个头、满头卷毛金发、蓝眼珠,身上一股狐臭味道。”治安官肯定脸色比你还难看:他也分辨不出长相来,即便把盘踞某街道的洋人犯罪组织全逮进治安局,让你认人,即便那罪犯真在里面,三分钟前把你暴打一顿;但你身为一个中国人一般是认不出到底是哪个抢劫你殴打你的。

所以即便是号称看人下菜的铁路黑/帮骨干的方秉生在洋人面前,也没法从长相上分辨这家伙到底是诚实还是说谎、到底是真牛比还是仅仅就是个洋骗子,更无从分辨他身家到底厚实与否,只能看衣服,遇到姓章的这种衣服,方秉生甚至就装作客人害羞,不想拿手去握一个满身满清做派的洋家伙,谁知道他那满是金毛的手在握手之前摸过什么东西。

作为长老会的外人,齐云璐是最热情,一边两手握着那苦逼洋人的手猛摇,一边扭头问候长老道:“侯长老,这弟兄怎么还留辫子?”李医生扭头对洋人说了一串洋文,那洋人笑了起来,有点口齿不清的说道:“为了去清……国,我要……练……习”,说罢还一手滑稽的揪起了自己的瓜皮帽,那辫子是连着瓜皮帽的假辫子,帽子和辫子全离开了头皮,露出了一头短发的金毛来。

旁边的张其结着皱着眉头说道:“侯长老、李医生,咱们这缺牧师缺传道士,你们不是说申请了吗?还说总会这次派来的可能就是。怎么来的这位,要去清国?而且这汉语水平,肯定没法做传道士啊。”

“他刚在京城苦练汉语半年,汉语说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侯长老苦笑着说道:“就算我们想让人家留,人家还不想留呢。章弟兄认为咱们龙川生活太好,他不应该留在这种地方,他要去最艰苦的地方。”“生活太好?”王鱼家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李广西用手往后捋了捋头发,还加了一个摆头的动作,表示很自豪。李医生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齐云璐满脸巴结的握完手,李广西赶紧挤过去和章弟兄握手,一边握手一边笑着说道:“其实我这人认识的洋人不多,这位算我握手过的第五个洋弟兄吧。”“洋人也不算什么,我握过的最贵之手算京城一个子爵的手吧。”齐云璐略带炫耀的讲道,听得背后的方秉生嗤之以鼻。

就在这时,李医生拍着那章必成的后背说道:“小齐,你刚刚就握了一个英国男爵之子的手。”“你说什么?”齐云璐大叫一声,躲在他背后的方秉生也浑身一抖,挂在左臂上的文明棍差点掉了。

李医生笑着说道:“章必成弟兄英国原名是M0ntagueBeauchamP,男爵之子,英国剑桥翰林院毕业的高才,剑桥赛船队的运动员,我就去过香港,没去过洋国,但是听说运动员,洋人总是很……”还没说完,方秉生已经脸红脖子粗的一把推开齐云璐,挤到章必成和李医生面前大吼:“章兄弟!hell0啊!”

053、英国人里的卖国贼

看方秉生突然挤过来,李医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天借给自己车子的先生吗?那边张其结已经介绍了:“这位是铁路公司的方先生……”“啊,我们昨天就见过了,这弟兄是美南浸信会的,还借了皇帝车给我们,谢谢这位弟兄了!”侯长老笑了起来。

但是那边的方秉生已经无心和这群土鳖纠缠了,他挤开李广西,双手握住章必成的手,腰弓到对方满清对襟褂子的下摆,一边谄笑一边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说道:“你好!你好!章弟兄!你这种精英能到我们国家来,真是我们的幸运啊。”“你可以和我说中文,我能听懂。”章必成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由得方秉生不激动,他儿子就读的培德中学每年都推荐精英学生免试去英美著名翰林院游学(法国没得去,因为法国不是新教国家),最好的学校自然就是英国牛津、剑桥和美国哈佛、耶鲁了。这几年,随着大儿子年龄长大,每年到了科举录取完成时节,方秉生都要慎重其事把皇报上表彰海游士的名单小心翼翼的剪下来,压到自己写字台的玻璃板下,每次低头看到人家孩子那名字后面的“牛津”、“剑桥”、“哈佛”、“耶鲁”,他就觉的自己内心燃起了熊熊火焰,连打自己家那混蛋的力气都更足了。

这些学校的海游士简直了不得的,不是自己找工作考科举的问题,而是朝廷各部求着你来任职,这得多大的荣耀啊。他听说,为了保证自己的人才足够精锐,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外交部,专门拨了一笔款子,就是没事组织所在国海游士来自己使馆组织聚会、组织团契、组织棒球比赛,让这些才子回国后自然就对外交部情有独钟,倾向于进入外交部工作;

而皇帝的第三只铁拳………平民都不大知道的宣教司因为相比其他部门知名度太低,在竞聘海游士方面不如其他朝廷大部,所以他们甚至绑架被他们看中的海游士:这些才子刚跨过大洋归来,一下船脚才踩上故国的土地,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黑领带过来,问:“您是某某某先生吗?”确认之后,黑领带就掏出证件:“我们是外交部的!来接您!马车就在那边!”

要是他们信了,半小时后就被挟持到宣教司地牢里去了,面对目瞪口呆满头冷汗的才子们,特工头子们热情无比的又是递烟又是倒咖啡,满脸堆笑的推销自己:“我们怎么是绑匪呢?!我们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大部宣教司,和外交部是平级的!我们老大是是御赐皇姓的皇赵影大臣,我们这里福利待遇可好了!工作也充满激情!可以持枪上班的!比外交部那些娘们强天上去了!要不要过来?”

在地下汗流满面连连求饶或者惊喜之余讨价还价的才子头顶上,外交部的人定然气势汹汹的找过来了,跺着地板大吼:“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大白天的就绑架我们的官员啊!”这种时候,宣教司的小科长往往把脚撂在桌子上,看也不看气急败坏的人,两手撑开报纸浏览着,以毫不在乎的口气漫不经心的回答:“你们报警啊。”

不要说手下的各部都以洋翰林比例高为荣互相攀比,皇帝也更积极,因为本来就是他开风气的:某个在法国学成化学回国的洋翰林,在跨洋海轮上突然感受到了上帝召唤,回国后也不要做化学教授了,愣是要去做传道士。皇帝亲自召见、亲自陪着喝茶,苦口婆心的劝道:“小李爱卿啊,咱们国家传道士不少了,不缺你一个啊!但是化学啊,太重要了。你发明什么炸药,也是为耶稣服务啊,也是造福国家、造福百姓啊!福音化就是文明化嘛!好好想想,这个职位还是要去,太缺你这种人了,而且这教学研究职位和传道士也没有分别嘛,你是在用炸药传播福音啊!生活有困难吗?有房子住吗?有媳妇了吗?朕给你介绍个姑娘?”

这个故事在海宋人人皆知,方秉生每次凝视玻璃板底下那些耀眼的洋翰林院名称的时候,总是想:“我儿子要是从牛津或者耶鲁回国,也可以假装要做传道士提高点身价嘛!”然后开始不由自主的幻想:皇帝又是召见、又是共进晚餐、又是加官晋爵,最后把公主许配给自己儿子了!这种美妙的幻想总是如鸦片一样让方秉生魂飞天外,每次回过神来,往往发觉自己的脸都笑得麻木了,这时候,他往往咬牙切齿的给自己一个激灵:“小兔崽子要是真要做传道士,我立刻打断他狗腿!”

所以方秉生一听章必成这个一身土鳖装的洋人竟然是剑桥的高才,还是个贵族子弟,立刻按捺不住,瞬间就卑躬屈膝了,脑袋里还想着:这大才子好啊,一定要认识,就算不能请他当家教,也可以请他来家里喝茶和我那兔崽子聊聊天,教教他怎么考上剑桥;要是这“大人”认识剑桥校长,那更好啊!给提携提携,哪怕离宋国万水千山,我也可以坐船过去送点礼,把我儿子弄进去嘛。

因为太过激动,方秉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就那样握着这洋大人的手,后面张其结问道:“章弟兄,这个?你刚才说要熟悉清国习俗?故意穿成这样的?”章必成一边有些惊奇的看着手上缀着的弓着腰不动的方秉生,还疑惑他是不是心脏病发作了,听到张其结说到自己,抬头说道:“是的。”

李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章弟兄半年前抵达海京受训,觉的海京总会生活条件太好了,不是他来的目的。所以他想加入戴德生先生的内地会,去更艰苦惨烈的清国地区传道,所以一直穿清国衣服适应。”“内地会啊!了不起啊!”齐云璐竖起了大拇指。

内地会是名叫戴德生(1832-)的英国传道士所创立,他是循道宗的信徒,很年青的时候就受到上帝感召,立志来中国传道,他一想到有三万万到四万万中国人从不知道耶稣就心如刀绞。为了实现自己这难以置信的雄心壮志,此人竟然自学中文。当年可是没有什么中英字典的,他就用一本中文圣经加一本英文圣经对照的看,遇到反复出现的中英词就记录下来,就是用类似于密码翻译的过程自学了一点中文。而且这密码翻译过程竟然是对照文言文圣经!1853年为赶上一个小差会的派遣,他放弃了马上就要完成的医学学业,没有拿价值千金的医学文凭,慨然抵达中国,在上海落脚,后来又来了海宋传道。

因为派遣他的英国差会极小,财力很有限,海外传道士工资发放经常拖欠,因此他经常处于没有任何钱的境地。但是公认很聪明以致于识人方面很有一套的海皇,却对这个英国小差会来的毫不起眼的小传道士青眼有加,给予了特别的关照。

到了1860年,海宋国家成立已成定局,戴德生觉的这个宋国传道工作太过安逸,虽然和清国一样很穷,但是海宋是以神立国,传道士去四里八乡不至于被人杀死………这十分没有意思,不够艰苦和危险,不是最需要他的地方。所以他离开海宋,又去清国传教,组建了内地会。内地会有两大不同于其他洋人教会的特征:第一个是内地会是不分派别的,什么教派的传道士都可以加入。

要知道新教分成两大部分:一个是路德和加尔文开创的派系,包括浸信会、长老会、路德宗等大派别,这个派系强调以圣经为纲领,一切以圣经为最高宪法和最高哲学,非常思辨,特别看重教徒自己读经自己祷告,导致了教徒识字率非常高,就类似于学院。

另外一个是卫斯理开创的一系,有循道宗和贵格会等派别,这一系其实和上面的路德和加尔文有很大不同,虽然他们吸取了上面派系反抗天主教让平信徒自己做自己祭司的特点,但是他们强调圣灵感动,而圣经记录当圣灵下来的时候,信徒们会说方言、身体会颤抖。

以贵格会的名字为例,贵格会就是quake的音译,也就是说当他们聚会的时候,随着他们牧师讲道到high的时候,手指点到哪里,哪里信徒们就一片一片的从椅子上摔下来,浑身剧烈抖动、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说谁也听不懂的方言。所以这两大派系经常会出现互相不鸟的情况:加尔文一系认为灵恩派是异端,但灵恩派也认为加尔文一系刻意强调死的文字,不重灵恩。

当然加尔文一系是主流,因为灵恩派里确实很多异端和骗子,他们追求神迹,神迹当然容易伪造:比如说方言,圣经里是说某使徒突然就可以说当地话方便传道,如你只会法语,但在海京忽然说流利的粤语,去了上海突然会说宁波话了,到了英国又自动会说英语了,这当然很了不起,全球也就寥寥一两个传道士有这种恩赐。

但是灵恩派里方言就变成了谁也不懂的叽里咕噜的东西,以致于他们教会里面的人实在没有圣灵感动,但为了得到受洗的资格,在众人面前故意羊癫疯发作一般抖动,然后胡说八道一堆音节词,也成功受洗,没人听得懂。所以长老会李医生称呼循道宗戴德生为“先生”,而非“弟兄”。

内地会第二个不同,也就是让全宋国传道士对他们很尊敬的一点就是:戴德生要求自己聚集来的英国传道士们全部穿中国传统衣服,还留假辫子!这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外人感,让中国人感到信任。这一点确实让大家都很敬佩:要知道虽然洋人传道士人还不错,但英国是全球最强国,当年文明标准的制定者,他们会学习印度人手抓饭吗?当然不会!哪个民族没有点傲慢呢?更何况日不落帝国呢?

在上海的时候戴德生为了传道,就开始每天穿上中国服装,而且留了一条长长的辫子。上海的洋人对他的反应非常激烈,戴德生的老乡伍喀克(Ge0rgeW00dc0ck)所著《远东的英国人》(TheBritishintheFarEast)一书中就对这种穿中国人服饰的事非常愤怒,他写到:「有些人相信人人在神面前是平等的,他们跟着字面的意思,便产生一些大英社会所不能接受的生活行为。大班及其它人都相信:白人的尊严跟他们的服饰和习惯是不可分割的。故此戴德生的举动令人十分震惊,他竟然变成本地人,丢了英国人的脸,打破了白人的团结精神,把他称为『卖国贼』也绝不为过。」

英国人都称呼戴德生为卖国贼,所以海皇很喜欢戴德生,他在给戴德生的信里还恬不知耻的说:“戴爱卿啊,朕理解你,你鼓励穿中装,英国人叫你卖国贼,我鼓励穿洋装,但汉人也叫朕卖国贼,其实咱们都是为耶稣服务嘛,耶稣面前人人平等嘛,让我们一起为那群傻/B祷告吧!”

过了几年,内地会在清国干得不错,其他教会也不得不佩服这种为了给中国人传道慨然做英国卖国贼的大无畏献身精神。章必成就是受到老乡戴德生的感召来中国的,觉的宋国虽然很穷,但总比满清富一点点,即便广西、湖南乡下和清国一样穷,但确实不担心生命问题,毕竟皇帝和朝廷罩着你,所以很没意思,不够危险和艰苦,一直要去清国投奔戴德生。

此时方秉生立刻放脱了手,听侯长老李医生他们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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