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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流伐清(稀松)-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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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英宗被瓦刺俘虏,明廷重立新君后,在对瓦刺的反击中坚决果敢,不让瓦刺觉得有所依恃是一个道理。
朱永兴让郑昭仁传达的意思很明确,他将承担起与缅甸作战的所有后果,如果缅人丧心病狂地害了永历等人,贺九义也不会被当作替罪羊。
在国战正在进行的时候,如果缅甸保持起码的中立,明军不会有兴趣发动对缅甸的攻击。但现在缅甸既然表现出了对明军的敌意,朱永兴登基之后也要展露新皇的威权,那明军也就有打击缅甸的必要。当然,若是这场战争能够接回永历,并且缴获大量的物资,那便更是妙不可言。不过,现在的军事行动也只能是有限度的,不可能追求一劳永逸。
而中缅的关系到了如此地步。缅王莽达的精神错乱是其中关键。在历史上,这个家伙在李定国、白文选等人屡次进缅接驾时,宁可被打得屁滚尿流,甚至被兵逼阿瓦城下,也不把永历交出;而等到满清同样要他交出永历时,这个家伙又以所谓的“不义”来拒绝。
不知这家伙的脑袋在想什么?这是朱永兴对莽达的评价。活该被政变推翻。活该被沉河溺死。现在似乎又要让历史重演,在屡次大败之后,莽白由缅南带兵增援,而因为战争的损失和莽达的顽固,缅甸廷臣深为不满,转而支持莽白,以结束这场无益的战争。
不仅无益,且毫无必要,还自不量力。明朝已经重新崛起。不再是被清军逼迫于一隅、败亡有期的时候,真的激怒了明朝,以举国之力攻伐缅甸,后果不堪设想。
历史虽然已经偏离了轨道,但在某个局部却依然重演着朱永兴所熟悉的戏码。莽白发动了宫廷政变,然后将神经错乱的哥哥绑在椅子上沉江,又杀掉了自己的嫂子和侄儿,坐上了缅王的宝位。
……………
“明人最讲究忠君爱国。虽然已立新君,这永历的旨意或许也有些作用吧?”莽白夺位称王。便打算体面地结束与明朝的战争,而永历似乎便是这体面的关键。
说实话,这个莽白杀兄杀嫂杀侄儿,或许过于酷烈,但头脑比莽达还是清醒和理智。莽达只是调兵、调兵,再调兵。非要与明军见个高低。而莽白则考虑到兵力调动之后,对孟族、掸族等的压力减轻,国内有可能出现不稳的迹象,这对于他这个新王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一个臣子提醒道:“若是让永历皇帝知道了前线的战况。他就未必肯听话了。”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永历皇帝肯下诏的话,也不能让他的人带去给明军。”另外一个臣子说道,现在被软禁的永历君臣怨气满腹,如果让他们见到了刚刚取得大胜的明军,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如果让明军知道了他们朝廷在缅甸受到的侮辱,恐怕会进一步激怒明军。
对这两项建议莽白是全盘采纳。这场完全没有必要的战争使缅族人损失不小,如果再折损兵力的话,不说缅南的孟族有可能生出异心,缅北的掸族恐怕也不会安分。而且缅甸和暹罗的关系一向很紧张,莽白并不希望让邻居觉得有机会能与明军联手。
现在永历天子已经毫无人身自由可言,郑昭仁在缅甸的时候,与缅方还保持着较好的关系,小朝廷内的御林军、宫人、杂役大部分都被送回了滇省。这项举措也让缅方感到放心,因为永历君臣的日常起居都由缅方挑选可靠人员负责,这能更好地控制和看管。
生死操于人手后,缅人对大明天子的尊敬也就一落千丈了。朱永兴用钱财买宽松的时候,缅人对永历君臣还有些客气,衣食不缺。这一两个月,大明与缅甸的关系进入冰点,永历君臣也就看不到什么好脸色了。冷嘲热讽是常事,连食物也粗陋短缺。对此,无论是皇帝还是臣子都敢怒不敢言,质量差、分量少还饿不死,可如果缅人断了供给,他们就会挨饿,甚至饿死。
而最近几天,永历君臣感到缅人的态度开始发生了些变化,好象恢复了一些对自己的敬意,而且送来的三餐也日渐丰盛。太后、皇帝、皇后和近臣私下里商议了几次,但是始终不得要领,不知道到底是缅王良心发现,还是缅甸政局有发生了什么变故。
今天送来的食物依旧不错,太后和皇帝先用膳,等这两位吃完后,就会轮到皇后和嫔妃,然后是寥寥几个留下来的宫人和内侍。
当莽白派来的官员抵达时,太后已经吃饱了,永历则吃到了一半。缅王的使者一脸的怒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对永历皇帝粗声粗气地说道:“明皇避难我国三年,可还记得我国的恩惠?”
现在缅甸已经不以藩属自居,永历也不以忤,客客气气地答道:“贵国数年的照顾,朕深为感激。”
“那贵**队侵我边境,掠我地方一事,皇帝可否知晓?”缅甸官员怒气冲冲地说道:“汝**队杀死杀伤我缅军无数。侵占蛮莫,还四处掠抢粮食和百姓。”
“此事朕不知晓。”永历摇了摇头,他被软禁在行营,缅人又严加封锁消息,如何还能得知外面发生的事情,更不可能知道远在滇缅边境上的战事。
“既然如此。那还请皇帝给贵军下诏,让他们立刻从我国境内退出。”说着缅甸官员就掏出准备好的纸张和笔墨,放在永历的桌前,跟这个官员一起来的缅甸士兵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永历。
“他说今日才接到消息,可这几天来缅人的态度明显有异,莫不是和此事有关?”永历推辞不得,内侍缓缓磨墨的时候,永历也拿起了笔,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这里面多半有诈。”
不过还没有等永历想通到底怎么回事。缅甸官员就不耐烦地催促起来:“皇帝为何还不下诏?难道是认为我国招待不周,存心纵容吗?”
虽然怀疑这里面有什么文章,但永历也不敢用自己的猜测去赌自家的性命安全,在心里叹了口气,按照缅甸官员的要求写就退兵诏书,盖上了自己的玉玺。
缅甸使者如获至宝,吹干了诏书上的墨迹就带着它匆匆离去了,永历眼巴巴地看着使者离去。当屋内没有缅人的耳目后,永历长吁短叹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李定国、白文选来勤王了!嗯。多半是,所以缅人才会来找朕要诏书,可这封诏书一下,他们肯定会退兵的,朕脱险的机会岂不是化为乌有?”
永历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燃起了一些希望,当即皇后就附和起来。称不该给缅人这封诏书。
“不给怎么行?就算他们勤王,也是刚到蛮莫,离这里还十万八千里呢,缅人可就在门外。”永历心里虽然有些明白,但让他硬着脖颈去拒绝缅人的要求。这就和他的性格太不一致了。
王皇后被皇帝这么一呵斥,立刻就把嘴闭上了,心里却异常地担忧——现在局面这么险恶,说不定哪天缅人就会拿皇家开刀了。
沐天波和马吉翔急匆匆地赶来,得知事情究竟后,思索半晌,都露出了忧色。虽然消息闭塞,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起码知道现在国内的形势已经不象当初入缅时那样危急。环境似乎宽松了,他们自然想回到国内,而不是在这里仰人鼻息。
“不知道此次勤王军由哪位将领率领?”沐天波猜测着说道:“依微臣看,多半是晋、巩二藩。”
马吉翔的脸色变了变,忽然觉得急于回国似乎于己不利,李定国等人会不会迁怒于他?
“可惜缅人看管太紧,否则朕可秘送玺书,候晋、巩两藩举师,四路策应,旦夕是图,勿迟勿忽。”永历有些口是心非地说道,以此来掩饰自己懦弱地给了缅人敕书的行为。
沐天波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只怕勤王之师接到敕书便不敢连破缅军,恐缅未破而害先及于皇上尔!”
永历张了张嘴,将脸转向了别处。王皇后偷偷看了皇帝一眼,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
缅甸的使者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算是个表演人才,他神色肃穆地捧着玉匣走进贺九义的营帐,朗声说道:“明将接旨——”
贺九义盯着玉匣仔细地看了看,突然冷然一笑,一拍桌案大声斥道:“大胆,竟敢假传圣旨,来人,将这缅人拿下,推出去砍了。”
啊——缅使还没醒过味来,几个壮汉已经扑过来,拧胳膊掰脑袋,象拖死狗般向外拖拽。
“等等,这是天子诏书,等等,这是你们太上皇的诏书——”缅使大声叫着,肚子上又挨了重击,痛得他眼冒金星,然后他觉得方向好象变了,扑通一声,又被重重地扔回到贺九义的桌案前。
“太上皇的诏书,你也知道我朝已立新皇啊!”贺九义带着嘲讽的笑意,拱手向北,朗声说道:“吾皇万岁,早料如此,已下圣旨,各官各将不可再遵太上皇诏书,以为敌所趁。”
“这,这——”缅使心中叫苦,争辩道:“太上皇乃是旧主,岂可忘恩——”
“闭嘴。”贺九义一挥手,一个侍卫已经迈步上前,两个大嘴巴抽上去,缅使立刻安静了。
“回去告诉汝王,速将太上皇等人礼送我军,我军亦将退出缅境;否则,我军自会去阿瓦城下接驾。”贺九义停顿了一下,又厉声说道:“若敢加一指于太上皇等人,我朝将起举国之师,兴灭国之事。滚吧!”
缅使被连推带踢地赶出了营帐,不少兵丁在路旁围观着,取笑着。他突然转头想寻找一个声音的来源,因为那不是汉语,而是掸族语,然后——他依稀看到人群中几个打扮怪异的人在指点着说话。
缅使刚被赶走,郑昭仁便从屏风后闪了出来,笑着冲贺九义点了点头,“消息已确实了,缅甸已立新王。缅使应该看到咱们安排的假掸族,还有江上的船只,嗯,这场战争差不多该结束了。”
贺九义还稍有疑虑,试探着问道:“如此对待缅使,会不会使缅人恼羞成怒?”
“缅人会如何想?”贺九义反问了一句,又马上自问自答道:“缅人定是认为咱们在故意激怒他们,要借刀杀人。然后再起复仇之师,兴灭国之战。嗯,若是这样,他们反倒不会加害皇室。”
“如果缅人不会如此聪明呢?”贺九义接着问道。
“那又如何?”郑昭仁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若是接诏便退,岂不让缅人更有所恃?只有这般强硬,方能使缅人重新权衡利弊。若是象瓦刺一样,觉得扣留皇室并无作用,自然便会迫不及待地礼送而出了。”
贺九义点了点头,这正是已立新君的好处。若永历依然是皇上,那不管这诏书是情愿的,还是被迫的,都会使他陷入困境。依诏而退兵吧,可算是白忙一场,又令将士寒心;抗旨而行吧,救出永历还算是功罪相抵,若永历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岂不是间接的凶手?以后呢,也难免有人以此生事,指责他不敬皇帝,不尊皇室。
郑昭仁已从地上捡起了玉匣,展开诏书细读,一边读一边摇头,“就不知道拖延吗?硬顶着不下这份诏书,将士们才敢继续前进而不必有丝毫的顾虑;而现在既然诏了,如果不是新皇在位,那将士们只要不遵旨,一个跋扈的罪名就已经跑不掉了。就算是把您救出来,将来说不定还会有人为此生疑,这让忠勇将士们如何处之?”
贺九义深以为然,永历君臣为缅人所囚禁,这诏书自然不会心甘情愿,但谁敢抗命不遵呢?就算是晋王李定国,恐怕也会因为西营的出身而不敢授人以柄吧?
郑昭仁品评了一番,又与贺九义商议起军事布置。虽然停战的前提是缅甸送出永历君臣,但却不意味着明军要撤出已经占领的土地。对于国与国之间的争端,朱永兴显然是不讲究什么信义的。
第五十七章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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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置永历的诏书于不顾?”莽白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明朝已立新君,显然已经让永历的价值大为降低,退兵诏书也不过是试试而已,他思索着说道:“本王觉得明军的将领应该是新皇的亲信,如此强硬,必有阴谋。”
“大王英明。”一个缅官先恭维了一句,然后分析道:“这应该是新皇借刀杀人之计,借我国之手除掉永历,他便可以坐稳龙椅,再无顾虑了。”
“臣也是这样认为。”另一个缅官显得很有学识,说得比上一个同僚更加清楚明晰,“中华已立新皇,乃是效当年英宗被瓦刺俘虏之故事。然新皇必然亦会担忧迎回永历后重演‘夺门之变’,是以故意激怒我国,行借刀杀人之计,一举除去威胁。”
“嗯,这个英宗和‘夺门之变’是怎么回事,你给本王讲一讲。”莽白倒没掩饰自己的无知,毕竟这不是本国之事,又是旧史,他不知道也不算什么。
“是。谨遵大王吩咐。当年土木堡……”缅臣侃侃而谈,心中高兴,有了显摆的机会,日后怕是要得到重用了吧?
莽白听完讲述,连连点头,恍然道:“原来如此。中华立新皇。是为安定人心,亦是不为外国所乘;但从永历这边看来,却是形如谋朝篡位。”
“立新皇亦有权宜之意。”缅臣得意地继续显摆,“永历回国可能被继续软禁,不会有什么影响。可若永历再有后,则以后立储之事又将再起纷争。景泰帝便是因此而受人诟病,亦种下了‘夺门之变’的祸根。”
“呵呵,竟将咱们想得如此短视、愚笨吗?”莽白不由得发出了冷笑,沉吟了半晌。说道:“从长远看,把永历送回去,可能致中华以内乱,于我国有利;从短期看,杀了永历等人只是泄愤,却不仅给了明军以猛攻的口实,还帮了明朝新皇的大忙,也就是中了他的诡计。哼。哼,想得挺好啊!”
“吾王英明。一眼识破其奸谋。”另一个缅臣赶忙说道:“听使臣所述,明人正阴结掸族,并沿江搜罗船只,大举进攻在即,还请吾王早作决断。”
莽白轻轻叹了口气,经过几次大败。缅北的武装力量损耗极大,那些部族又有了蠢蠢欲动之象。掸族是最可虑的,而边境的木邦、蛮莫、孟北等土司,向来是摇摆不定,今日归附明国。明日又归附缅甸。若迁延时日,恐怕祸乱蔓延,内部便要不稳了。自己弑兄夺位,当前的重点便要放在稳固根基上,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显然是重中之重。
当然,送出永历等人时要低调,尽量不要显得软弱,不要让缅人生出怨愤和不满,或者让有异心者轻视缅甸王廷。嗯,还要让永历知道国内的情形,最好再挑拔一下,为日后中华生乱打个小基础。
……………
日吐云开,远近的山林披上了一层灿烂的色泽,轮廓分外清晰。几艘大船在江上逶迤而行,水流清澈平贴,仿佛一幅色调怡人的风景画。
唉,永历重重地叹了口气,根本无心欣赏这如画美景。
从被缅兵押送上船,到得知缅方送他回国的消息,再得到自己已成为太上皇的通报,永历的心情几起几浮,现在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王皇后偷偷看了一眼永历,脸上显出无奈的愁绪。巡狩啊,其实就是弃国,在大厦将倾时既不能挺身而出,更没有身死社稷的勇气,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又怪得了谁?英宗是被接回来了,然后呢,是无休止的囚禁,是提心吊胆的生活,归国的喜悦可以说是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忐忑不安。
虽然永历常常说这皇位没意思,除了招惹祸患并无一丝好处,还在罪己诏中透露过退位让贤的意思,但真到了关键时刻,永历还是会本能地保卫它——只要不危及生命。但现在,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与永历同样心情复杂的则是马吉翔、沐天波等大臣,一朝天子一朝臣,朱永兴能登基称帝,说明他在国内已经羽翼丰满,或者说他有把握、有办法处置这些随在永历身旁的老臣。是改换门庭,还是归隐田园,或是为永历再争取一下,种种想法一一权衡,大臣们脸色变幻,舱中的气氛静谧而诡异。
沐天波看了一眼缅使,他想打听一下国内的具体情形,打听一下晋王李定国、巩昌王白文选身在何处,但这家伙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让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就算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可若论血脉亲疏,也不应是岷世子即位称帝啊!”永历突然嘟囔道:“一个朝廷留守还不够吗?晋、巩二藩呢,他们也同意另立新君吗?”
“嘿嘿,晋殿下嘛,外臣听说他被排挤到四川;巩昌王呢,现在已是赵王殿下,好象在贵州。”缅使坏笑了两声,说道:“新皇登基,少不了大肆封赏,拥立之功啊,又有谁不想得?”
“排挤?”永历看了缅使一眼,对这两个字很上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四川,贵州,请问新皇于何地登基的?”华亭侯王惟华关注的却是另几个字词,他微皱着眉头望向缅使。
“南京啊!”缅使如实答道:“就在今年年初。哼。这位新皇帝啊,着实不厚道,编造我国勒索钱财土地的文书,借机效英宗故事。其实呢,很多明臣明将还是忠心于——”他向永历拱了拱手,接着说道:“皇帝的。”
“南京啊!”沐天波的眼中射出了精光。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么说,我大明已经光复了江南?”
缅使眨了眨眼睛,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其实,具体的情况他知道得并不多,也显得滞后,比如最近的信息,他便不清楚。
“克南都,拜孝陵,有功者王。”王惟华低声却很清晰地说出了几个字。脸上显出了无奈的神色。
有功者王!永历思索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还是有羞耻心的,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却又无可辩驳。
………………
江风吹拂,凉爽宜人。严整的军阵列于岸边,十几门火炮的炮口指向江面,正等着迎候太上皇的到来。
贺九义摆出了最强悍、精干的部队,盔明甲亮。服装整齐,刺刀闪闪。这既是迎驾。又是向缅人示威。只是对这迎接太上皇的礼仪,贺九义感到有些迷茫。
郑昭仁却是一副轻松的模样,解决了这个问题,可算是功德圆满。且不说这功劳,便是朱永兴的这番信任,也足以显出他日后的仕途坦荡。至于永历。或许别人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可朱永兴却不在意,郑昭仁也是这样认为。威胁嘛,开玩笑吧?要是连永历都摆不平,朱永兴那可真是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侯爷好象有些紧张啊!”郑昭仁还有闲心调侃贺九义。“呵呵,此次大功一立,侯爷升为国公是肯定的事情,下官先提前恭贺了。”
“郑大人取笑了。”贺九义苦笑了一下,说道:“末将不知该以何种礼节相见,还望郑大人教我。”
郑昭仁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万岁优渥臣下,不仅是内阁官员不名、不拜、赐座,即便是官阶不显者,万岁亦大多免了跪拜。特别是对军人,于潜龙之时便规定参拜持军礼即可。”
郑昭仁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贺九义已经听明白了。太上皇是个尊称,只是对外有个交代,英宗回归后可是形同囚犯,连衣食都有欠缺。也就是说,对永历是何礼节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记着新皇上朱永兴的话,是否忠于新皇上?
“本官护送太上皇和皇后、太后先行,其余臣僚稍后由侯爷派兵送往安南。”郑昭仁见贺九义已经会意,便说到了具体的安排,“至于缅甸,目前维持现状比较合适。万岁的意思是日后由永昌(现保山)向西拓展,以密支那为中继基地,直达印度。嗯,从地图上看比较清楚一些。”
郑昭仁所说的地区便是现在缅甸的克钦邦,在当时包括江心坡、胡康地区、坎底地区,北起于西藏察隅县,南到缅甸尖高山,直到一九六零年签订中缅边界条约前都是中国的领土。也就是说,朱永兴所希望的由缅北打通到印度的陆路,有着相当有利的条件。
贺九义倒是想对缅甸大打出手,尤其在没有顾忌的情况下获取大把的军功。但他也知道在目前能够得到的物资和人员的援助会很有限,唯有以战养战方能维持或者扩大战果。这从联军攻入缅境后四处劫掠,再加上朱永兴的授意,他已经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诀窍。
战争,未必便是需要耗费钱粮,穷兵黩武的赔本买卖。朱永兴在给将领们灌输一种观念,那就是战争的获利,获利的战争,尤其是对外战争。这对于日后的扩张,将打下一个理论基础,并建立一个这样的准则。
粮食、金银、土地、矿产……还有人口,都将成为战争的补偿。对真腊,对南掌,对缅甸,都是如此。连带着那些出兵的土司也学到了一些,并日渐对向外用兵持积极的态度。也就是说,朱永兴正在打造出一群强盗。
“安南的猛山克族,滇西的白族,很快便会前来增援。”贺九义很有信心地微笑道:“凭缅军的战力,奈何不了我军。如果能说动掸族反叛,缅人就更无暇顾及了。至于什么信义,呵呵,想找个借口还是很容易的。”
想要战争便不愁理由,这是对于强者来说的。而对于弱者,越是小心翼翼地想加以避免,越是会不断滋长强者的骄横和霸道。
“助力是肯定的,但侯爷也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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