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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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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本王对此并无异议,只是觉得以师太和高青莲的交情,似乎此时不愿去见他才是。”杨广存心试探心意道。
“唉。”心意长叹了一声,对杨广说道,“王爷有所不知,十数年前正是因为青莲的一句话,贫尼这一生才发生了改变。后来待贫尼嫁入长安宫中才意外地获知,青莲对我也怀有一份情愫,兼之贫尼为保全女儿,不得已揭破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虽不致因我一言而亡,贫尼心中对他尚怀有一份愧疚,只能于他身后为他超度亡灵,略表一丝歉意了。恳请王爷体察,允准。”
在杨广的印象中,心意师太还是头一回用近乎恳求的语气来央求自己,从她对高青莲之死的态度中,杨广明显地能感受到,在心意心中,对这位曾经的同伙也怀有一份深深的情思。
低头沉吟片刻,杨广答复心意道:“师太虽说是出家之人,毕竟是一介女流,本王答应师太,前去探望高青莲即可,要说到为他超度亡灵,我看就不必了吧。”
心意得了杨广如此答复,什么话也没说,只向杨广合掌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师太且慢,待本王传裴蕴陪师太同去。”杨广开口叫住心意,吩咐李靖去传裴蕴前来,请心意在厅内落座,稍候一时,又向她问道,“师太从长安来至广陵,也有数月的光景了吧,想没想过要找回了尘,陪师太在广陵同住呢?”
心意抬眼迅速地盯了杨广一眼,垂下眼帘,轻声答道:“多谢王爷关怀,心意正想请王爷允准我返回原籍和家人团圆,就在故乡继续修行呢。”
“江南叛乱初平,‘雁巢’残部还未尽数捉拿到案,师太目前还不宜离开本王身边吧。不如,我先派人至江南找到了尘,将她带来广陵陪师太住上一段时日,待江南形势恢复平静后,再做打算,如何?”杨广发自真心地替心意母女的安危着想,劝她道。
心意又瞟了杨广一眼,略一迟疑,低头答道:“那,就多谢王爷成全我母子得以在王爷的庇护下团聚了。”
稍顷,裴蕴奉命被传至议事厅,听说杨广要他陪同心意一道去探望高青莲,当即便领会了杨广的用意,满面微笑地引导着心意去了。
“请齐安公进厅说话吧。”望着心意跟随裴蕴走出议事厅的背影,杨广若有所思地向李靖吩咐道。
出乎杨广预料的是,李彻急于求见他,并不是为了问安、叙旧,而是前来向他禀报了不久前曾前往蛮族山寨晋见蛮族圣母冼夫人的前后经过,并据实向杨广禀明了冼夫人要求他做的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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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心意的眼泪
若不是李彻提起,杨广当真回想不起这世上还有冼花儿这么个人来。
认真听罢李彻关于冼夫人提出的归顺朝廷的两个条件,杨广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自石屋院一案告破后,冼花儿至今已在天牢里被关了近十年了吧,她是死是活尚不得而知。且冼夫人所提的要陈叔宝当面向她宣谕南陈已亡,要她转向效忠大隋也实难做到,如此一来,岭表诸族岂有归顺朝廷之诚意?”
李彻听杨广似有怀疑冼夫人归顺朝廷是否出于真心的意思,忙替洗夫人辩解道:“末将以为,冼夫人能如实告知史万岁所部的下落,且据史万岁本人曾提及,在他率部南下,受到蛮族军队的拦截时,蛮族军队似乎不愿对他们赶尽杀绝,单从这两点推料,想必冼夫人是想留一条归顺朝廷的退路给岭表诸蛮族。只要王爷肯设法答应她提出的两个条件,不费一兵一卒招安岭表诸蛮族还是大有希望的。”
“广达,倘若冼花儿还活着,将她送还给其祖母倒并非难事,可冼夫人要陈叔宝去见她,这一条我仔细想来,颇有为陈叔宝重返江南故地创造良机的嫌疑,你以为呢?”杨广并不否认李彻分析得确有几分道理,但也提出了自己心中真正的疑惑。
“末将也不赞同一丝不差地按照冼夫人提出的要求去做,只是想提醒王爷,除了带陈叔宝去见冼夫人之外,还有没有变通的法子能够使冼夫人确信,南陈已被我大隋所灭,南北分治已然结束,令她诚心归顺我大隋呢?”
“这件事容后再议吧。广达,本王就命你随越国公返京后,前往天牢探望冼花儿,先查明她目前的状况,尔后设法说服她去劝说冼夫人归顺朝廷,不也是可行之法吗?再者,依你之见,倘使岭表诸蛮族不肯归顺朝廷,要兴兵讨伐彼等,需要动用多少兵力?”杨广思忖着问李彻道。
“末将在跟随越国公返回广陵来见王爷的一路上,也曾向沿途的江南百姓详细打听过这位蛮族奉为圣母的冼夫人的家世、经历,奉劝王爷还是能招安即招安为上,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莫动兴兵讨伐之念得好。”李彻言辞恳切地劝说杨广道。
杨广正欲向李彻详细打听这位蛮族圣母冼夫人的家世、经历,抬眼瞅见裴蕴已陪同心意师太探视罢高青莲,独自一人返回了议事厅,像是有事要向自己禀报,遂改口向李彻叮嘱道:“广达的意思我已知道了。你回京后暂且就按我方才说的去办,先满足冼夫人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尔后视情形再议接下来的事情吧。”
李彻起身答应一声,遂识趣地抱拳向杨广告辞了。
“冲之,这么快就陪着心意前去探视过高青莲了?有什么发现没有?”杨广随手从身旁的几案上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问裴蕴道。
“痛哭流涕,如丧考妣。”裴蕴仅用了八个字,就概括出他陪同心意去探视高青莲时的情形。
“如丧考妣?”杨广抬头盯了裴蕴一眼,惊讶地重复着他的话,又问道,“依你之见,心意今日此举,该做何解呀?”
“兔死狐悲,怀惭负疚,二者皆有可能。”裴蕴依然简短地答道。
“是因兔死狐悲,才怀惭负疚呢?还是一味地怀惭负疚?我听冲之言外之意,好像仍在怀疑心意,是吗?”
“下官并未从王爷处领受到撤销对心意监视的命令,王爷想必也对心意放心不下吧?”裴蕴似笑非笑地反问了杨广一句。
“不错。要是心意听到高青莲的死讯,因心中负疚,有意回避与他相见,说不准我还对她更放心些。可她偏偏主动找到我,要求去探望高青莲,有如此胆量和心机的女人,即便确是真心向朝廷投诚,也不可小觑呀。”杨广意味深长地回答裴蕴道,“我至今犹能回想起安排陈叔宝和她相见那日的情形,仍想不通二人明明是多年前的一对情侣,为何要装做成两不相干的模样。今日听心意亲口说起,是高青莲出于私心,最初提议心意远嫁至长安的,以高青莲当时的身份、地位,他会冒着得罪太子陈叔宝的风险,拆散陈叔宝和顾姿儿这一对有情人吗?他能做得到吗?所以说,心意身上的疑点是越来越多了,你须加强对她的监视,一丝一毫也马虎不得。”
“可是,假设心意存心使诈,王爷数月前就有意卖了个破绽给她,她完全可以唆使人除掉答应出山助王爷抚绥江南的顾施先生,为何至今按兵不动,未见有任何举动呢?”裴蕴听出杨广越发加重了对心意的疑心,遂有意提醒他道,“另则,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即便心意确是假意向朝廷投诚以图自保,但她与萧如水、张仲坚等人并无联系,故而纵使有心对顾施不利,也无力做到,这才隐忍至今未曾动手。”
“应该不会。”杨广当即摇了摇头,否定了裴蕴的这一猜测,“如你所说,倘若心意出于舍车保帅的目的假意向朝廷投诚的话,只能说明她在南陈朝中的地位要高于被她出卖的高青莲,甚至不排除高青莲就是她的一个替身,而她才是真正的关自在。依她的身份、地位,手下怎会连一两个可供她随时调遣的杀手都没有呢?”
裴蕴尝试着顺着杨广的思路想下去,陡地想起了一件事,恍然向杨广说道:“王爷,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心意今日前去探视高青莲,就是为了引起王爷对她的关注,实则是为了替另外一个人打掩护,好保证他的安全?”
“你说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陈叔宝,是吗?”杨广面色阴郁地反问他道。
“据下官所知,陈叔宝于登极前做太子时,决非如今日这般荒淫、昏聩,否则陈顼也不可能将其寄予厚望的‘雁巢’交由他来执掌。关自在虽然一直实际掌握着‘雁巢’的所有事务,可王爷莫忘了,陈叔宝直至南陈被灭,仍是‘雁巢’的最高统领啊!”裴蕴一经被杨广一语道破了心中想说的话,也就打消了顾虑,径直提醒杨广道。
………………………………
第751章 王韶遇刺
心意师太主动找到杨广,请求去探望已然身亡的“雁巢”大头领关自在——高青莲,引发了杨广和裴蕴对她这一举动的格外关注,二人并且由对心意此举的疑心进而产生了对南陈后主陈叔宝的怀疑。
但是,杨广心里十分清楚,仅凭他和裴蕴根据种种蛛丝马迹所做的各种推测是难以拿到朝堂上向父皇杨坚禀明,据此给陈叔宝、心意定罪的,要想真正查清心意和陈叔宝是否心怀诡诈,阴谋阻挠朝廷抚绥江南、实现四分天下归为一统的宏图大业,还得从长计议,找到真凭实据方可。
因此,虽然杨广已开始对陈叔宝有所怀疑,仍严命裴蕴只加强对心意的监视,而不得擅做主张,将远在长安的陈叔宝一并划入嫌疑人之列。
然而,三四天后从与广陵隔江相望的建康传回的一则消息却使得杨广不得不暂时抛开对心意的高度关注,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稳定江南局势和人心这件大事上来。
杨素依照朝廷成例,于率军平定江南后,返回广陵先向太尉杨广汇报了平定江南叛乱的详细经过,并依照顾施的建言,和杨广联名向朝廷上章,请求宽赦陈君范和萧氏叔侄等三名叛军首领,以安抚江南人心,又与杨广一道详细列出了军中诸将的叙功名册,便一心静候张衡从建康带回陈君范等三人,好押解着他们返回长安面君复命去了。
可是,一连在广陵等了三天,也未见张衡有任何消息传回广陵。杨素担心自己身为统军出征的行军元帅,平定江南叛乱后久不还朝,会引起皇帝不必要的猜疑,遂忍不住于第四天一早便赶来扬州总管府向杨广打听张衡何时才能押送陈君范等三人返回广陵的消息。
杨素刚刚走近扬州总管府议事厅的大门,迎面瞅见在厅门外值守的少年近卫李靖直冲他眨眼,不禁奇怪地走到他面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厅内现有何人在向王爷回事?”
“越国公若是来找王爷辞行,还是请回吧,免得进去触了霉头,回头再来怪末将没事先提醒您。”李靖绷着脸低声劝杨素道。
“我怪你作甚!告诉我,今日府中倒底出了什么事?”杨素既感好奇又觉好笑,遂也绷起脸问李靖道。
未等李靖开口答话,就听议事厅内传来杨广的声音:“门外是越国公到了吗?请进厅来说话吧。”
李靖冲杨素扮了个苦脸,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杨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议事厅。
刚一走进议事厅,饶是杨素见多识广,也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议事厅内,以张衡为首,在满脸怒容、挺身而立的杨广面前趴伏着三个人,张衡身后的两人身上皆披麻戴孝,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越国公免礼。建平,本王且问你,既是两天前子相已遇刺身亡,你为何今日才返回广陵向本王禀报消息,这两天你在建康都做什么去了?”杨广朝杨素摆了摆手,继续向张衡问道。
杨素从杨广的话中听到王韶在建康遇刺身亡的消息,才恍然领悟出方才在门外,李靖为何要劝他改日再来找杨广辞行的原因了,不由得对这个年轻的小侍卫产生了一丝好感,同时,也对王韶突然遇刺感到震惊不已,遂凝神屏气地盯着张衡,想听他作何解释。
“王爷容禀。下官奉命于四天前前往建康从王仆射处押解陈君范等三人返回广陵,当日便抵达建康面见王仆射说明了来意。王仆射因对王爷拟向朝廷上章,请求宽赦陈君范等三人的做法感到不解,便请下官在建康稍候两三日,待他处置了手头紧急公务,便要随同下官一并返回广陵来找王爷问明此事原由。谁知,就在下官抵达建康的第二日夜晚,王仆射被发现倒毙在了公廨之中。下官闻讯后立即赶到案发现场,仔细勘察了王仆射遇刺身亡的现场,确认王仆射是死于刺客发射的暗器,为避免消息泄露,在建康城内外引起骚乱,故而与协助王仆射留镇建康的宇文述总管商议,严密封锁了王仆射遇刺身亡的消息。因宇文述总管知下官曾协助王爷清查南陈细作一案,故请求下官暂留建康,追查行刺王仆射的凶手。下官因惦记着返回广陵向王爷禀报消息,这才在初步查明刺客的行刺手法、进退路线等基本情况后,携同王仆射的两位公子一道来向王爷报丧。”
“求王爷为家父做主,为家父报仇啊!”张衡话音未落,趴伏在他身后的王韶的两个儿子已放声痛哭起来。
“两位公子请节哀。本王与子相公素有师生之谊,决不会对子相公身故坐视不顾的。”杨广红着眼圈走上前,一手一个搀扶起两位公子,温言安抚两人道,“请两位公子就在扬州总管府歇息两日,待本王派人将刺管捉拿归案后再为子相公正式发丧,用刺客的项上人头来祭奠子相公。李靖,扶两位公子下去歇息。”
李靖遵命走进议事厅,劝抚着王韶的两个儿子随他到府中客舍歇息去了。
“建平,正好越国公也在,快说说这两天你在建康都查到了什么情况吧。”杨广目送两位公子走出议事厅,抬头抹了一把眼角淌下的泪水,回身催促张衡道。
张衡先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绢帛小包,小心翼翼地托在掌中,打开小包,露出包里包着的两根长约三寸的银针,向杨广、杨素二人禀报道:“王爷,越国公请看,这就是从王仆射身上取下的两枚凶器,两根针尖上都用毒药浸过,见血封喉。且这刺客如所料不差,应与王仆射私怨颇深,先后发了两针,皆命中王仆射后颈致命处,必欲置王仆射于死地而后快。”
“使用浸毒的银针伤人,决非寻常鸡鸣狗盗之辈所能为之事。请问张长史,据你对王仆射遇刺勘察所见,刺客是在相距王仆射多远的距离发射银针,刺杀王仆射的呢?”杨素自己也是位武学的大行家,走上前骈二指捻起一根银针,举至眼前细细地打量着,问张衡道。
………………………………
第752章 即调梁默来广陵听用
张衡从怀中又掏出一幅建康公廨的平面图摊开在杨广面前的几案上,手指图中居中的位置向杨素解说道:“越国公请看,这是王仆射遇刺时身处的公廨正堂,正堂的房门外有两名军士值守,同时还有一队巡夜的军士在正堂外来回巡守,下官实地勘察行刺现场,也未发现正堂几处窗外有刺客到过的迹象,唯有在此处,发现正堂房顶的两片屋瓦有被人挪动过的痕迹。并且,这两根银针皆打中了王仆射的后颈处,假设刺客在房顶发针行刺时,王仆射正坐在正堂埋首处置公务,刺客所发银针刺中之位置正可射中后其后颈处。据此两点,下官判断,刺客应是于公廨正堂房顶发针行刺,用毒针刺杀了王仆射。
刺客行刺得手后,遂趁巡夜军士到正堂另一侧巡守的机会,迅速窜下房顶,从公廨西面的院墙翻墙逃走,藏身在城内某个隐秘的所在。下官曾在公廨西墙下发现两块湿泥,推测是刺客窜下正堂房顶从此处翻墙逃走时留下的。”
“一般而言,公廨正堂建造得都要比寻常房屋高大一些,如果如张长史判断的这样,刺客是于公廨正堂房顶上发针行刺王仆射,并且先后两针皆命中其要害,致其当场身亡的话,那么这名刺客决非泛泛之辈。或许只有三年前曾于信州行刺我的那名刺客张仲坚能够做到于三四丈开外发射银针索人性命。”杨素沉思着向杨广说道。
“建平,依你之见,这刺客行刺王仆射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杨广点了点头,却对杨素提及的刺客有可能是张仲坚不置可否,转向张衡问道。
“依下官推料,王仆射为王爷伐陈后奉旨留镇江南的钦命大臣,刺客出手行刺,正值越国公平定江南叛乱,得胜还朝前夕,不能排除是效忠南陈的残渣余孽在兴风作浪,扰乱人心。且据刺客选择的行刺及撤退地点推断,很可能公廨之中有内应,至少有知情人向刺客通风报信,否则以建康公廨之防范严密,身手再敏捷之人也不至一次行刺即顺利得手的。”张衡于案发后曾不止一次地率人勘察过现场,此时说起话来语气颇为笃定。
“子相公遇刺身亡,此事断不可隐瞒朝廷太久。建平,你可押解陈君范、萧氏叔侄返回广陵了吗?”杨广职责所在,凡事不得不考虑周全,因知杨素在静候张衡从建康押解回陈君范等三人便要还朝向父皇杨坚交差复命,所以便想趁杨素还朝之时顺便请他将王韶在建康遇刺的消息禀报给父皇。
杨素忽然听到杨广提及陈君范和萧氏叔侄,倒是灵机一动,抱拳向杨广说道:“王爷,这刺客会不会是冲着陈君范和萧氏叔侄来的?”
“越国公因何有此念头呢?”杨广不解地盯着杨素,问道。
“张长史既怀颖建康公廨中有刺客的内应,那么前几天王仆射致书王爷,请求就地处斩陈君范、萧氏叔侄这件事很可能已为刺客所察知。下官记得,在王爷命下官留意捉拿的三名要犯之中,好像有一位名叫萧如水的,应是后梁宗室出身,会不会是他怨恨王仆射向王爷建言就地处斩萧氏叔侄,才冒险前去刺杀王仆射的呢?”杨素提醒杨广道。
“化名为关自在的‘雁巢’大头领高青莲既在外鼓动陈君范称帝,起兵反叛,身为他最得力助手的萧如水确有可能潜伏于建康城中,伺机而动,为高青莲刺探消息,配合其行动。照此说来,的确不能排除是萧如水行凶作案,行刺子相公的可能。”杨广设身处地地替高青莲和萧如水设想,觉得杨素提醒得甚是有理。
“可惜,据下官所知,唯有受秦王节制的白发梁默先后与萧如水交手过不下三回,现在广陵的诸位将佐并无一人熟悉萧如水。。。。。。”张衡有意无意地喃喃自语道。
“这个好办。梁默身在行伍,自应统归本王节制。传本王帅令,即调大将军梁默来广陵,本帅帐前听用。”杨广心领神会,立马传命将白发梁默调来广陵,专一对付不知潜藏于江南何处的萧如水。
“王爷,张长史既已将陈君范等三人押解至广陵,下官今日即向王爷辞行,明日便须回京面圣复命了。”杨素见杨广对自己的提醒颇为重视,当即传命调梁默来广陵听用,心中十分高兴,遂向杨广提出告辞,欲还朝复命。
“本王今日便拟写一道奏章,向父皇禀明子相公在建康遇刺身亡之事,烦请越国公明日动身北上之时,将这道奏章带回长安,面呈给父皇。另则,倘若行刺王仆射之人的目标确是萧氏叔侄,越国公此番押解此二人返回长安,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了。”杨广也知杨素身为行军元帅,急于还朝复命,遂在托他向朝廷报告王韶的死讯的同时,特别提醒他返京路上要多加留意,以免被人半道劫了萧氏叔侄去。
杨素听了杨广,仰面哈哈大笑道:“王爷,下官正巴不得那刺客在半道动手劫人哪。要是那样的话,下官可要继率军平定江南叛乱之后,再为朝廷立下大功一件喽。”
杨广随即想到杨素此次押解三名要犯还朝,不要说他本人说曾力擒“雁巢”另一护法萧无垢,即使是随行众将中的史万岁、李彻等人也是百人敌的悍将,萧如水真要是胆敢在半道上出手劫人,无异于自投罗网,遂暂时忘记了王韶遇刺身亡带给自己的震惊和悲伤,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送走杨素之后,杨广当即命人唤来裴蕴,告知了他王韶两天前于建康公廨内遇刺身亡的消息,同时向他询问王韶遇刺身亡那两天,可曾发现心意有什么异乎寻常的举动。
裴蕴得知有刺客在建康行刺王韶成功的消息,第一个反应便是请杨广派他到建康去查破此案,同时答复杨广的问询,称心意除了在几天前曾找杨广,要求去探视高青莲外,并无任何反常举动,终日在扬州总管府西跨院内与司马珞两人讲说佛法,乐此不疲。
………………………………
第753章 那座山,那个和尚(上)
“王仆射遇刺的案子,已由建平率人在查着了。冲之,你的当务之急,务必要将心意看死盯牢,尽快查清她和‘雁巢’还有无暗中往来。”杨广不冷不热地回了裴蕴一句。
“这两天我派去监视心意的人向我禀报,说心意在和司马珞、冯小惜二人闲话之时,曾提到过王爷欲替她找回送至江南原籍的女儿了尘,不知有无此事?”裴蕴在杨广面前碰了个钉子,犹不甘心将已交由自己负责的清查“雁巢”残部这一差使拱手让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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