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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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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江南百姓人人皆知,建康城内关押着‘雁巢’大头领顾姿儿,戒备十分森严,如要在城内诱捕张仲坚,只怕是不易。王爷,依下官之见,莫若寻个由头,就以李靖提出,与冯小惜成亲前要带她回长安先拜见罢父母为名,逼诱张仲坚在半道上现身,劫持冯小惜与他私奔,以便趁机将他捉拿归案。”裴蕴来之前已反复琢磨过这件事,今见杨广问起,遂从容建言道。
“唔,你说的法子好是好,不过,如是李靖带未过门的媳妇去拜见公婆,那么,他们身边带的人手就不宜过多……冲之,你以为,凭李靖的功夫,能够胜得过张仲坚吗?”杨广沉吟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下官认为李靖堪当此重任。不过……下官听说,李靖似乎不大乐意这桩婚事,要是被张仲坚瞅出了破绽,他恐怕就不会出面劫持冯小惜了吧。”
“这就是我为什么至今未向李靖言明实情的原因。好在冯小惜属意于李靖,且本王没给李靖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由不得他不从命,此事无需你费心。”杨广态度强硬地回答道。
然而,待到杨广派人将李靖欲携她返回长安,拜见未来公婆的消息告知了冯小惜,冯小惜却提出要面见杨广,有话要说。
杨广念及冯小惜是此次设计诱捕张仲坚的关键人物,破例答应了她的请求,接见了冯小惜。
“王爷,民女如今是否已是自由身了?”冯小惜一见杨广,便径直向他问道。
“本王应允了的事,这还有假吗?”
“民女既已是自由之身,请问王爷,像嫁人这样的终身大事,是否需事先征得民女父母双亲的允准才行?”冯小惜接着问道。
“你有什么话,照直说来就是。”杨广盯着冯小惜,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请王爷替民女做主,在民女随李靖回长安之前,民女也想带李靖返回原籍,先拜见过民女的父母,征得民女双亲对这桩婚事的允准。”冯小惜认真地说道。
“这个嘛……”杨广没想到冯小惜要面见自己,是为了要先带李靖这个未嫁的夫君先行回乡见过她的父母,一时倒拿不准主意,该不该答应她的请求了。
“要是王爷不肯答应民女的这一请求,请恕民女就此向王爷告辞了。李靖如诚心迎娶民女的话,就请他托请媒人来民女家中提亲吧。”冯小惜虽在心中早就相中了李靖这个人,但她绝非寻常女子,一心要在李靖面前争得属于自己的一份尊严,见杨广犹豫着不肯吐口答应自己的请求,遂施了一礼,转身就欲离开。
杨广眼见冯小惜说走就走,忙开口拦道:“冯姑娘,本王就替李靖做主了,答应你先带他回乡见过双亲,尔后再与他一道返回长安,去见你的公婆。”
其实,杨广此刻想的是,只要能用李靖和冯小惜成亲这件事逼得张仲坚现身,趁机捉拿他归案,事后李靖愿不愿娶冯小惜为妻都不太重要,故而假意答应了冯小惜的请求。
这样一来,固然遂了冯小惜的心愿,李靖却不乐意了。
早些时候,当听裴蕴帮他出主意,要他向杨广告假,先带冯小惜回长安拜见父母,征得父母对这桩婚事的赞同后再迎娶冯小惜过门时,李靖还误以为裴蕴是真心帮他想出了个推脱掉这门亲事的借口,满心欢喜地便依裴蕴所说,向杨广提出了这一请求。
哪知,连十二个时辰都没过,杨广却命人将他传至跟前,命他先随冯小惜回乡去见她的父母,如此一来,岂不变成了他要求着迎娶冯小惜,甚至大有做冯家上门女婿来了?
“王爷,请恕末将万难从命。”李靖涨红着脸站在杨广面前,十分委屈地拒绝道。
………………………………
第845章 女子不让须眉
按杨广的真实意愿来说,真舍不得如此折磨李靖这员爱将,迫于只能依裴蕴的建言设计行事,将张仲坚的意中人冯小惜许配给他人为妻,才能刺激得张仲坚犯险现身来与李靖争妻,以便趁机捉拿他归案,杨广不得不向李靖狠下心来,板着脸训斥他道:“李靖,你须明白,冯小惜如今已是自由之身,你若诚心娶她为妻,就该有所表示才行。她既主动提出,要先带你去见父母,不就是已然答应嫁给你为妻了吗?怎么,你还要本王亲自代你去向冯家提亲不成?”
“这本来就是王爷替末将做的主,末将……”李靖向以聪明机智、善于应变见长,为人却十分地老实,规矩,想要争辩两句,当着杨广的面儿又不敢,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道。
杨广实在不忍见到李靖这副样子,心下一软,遂将实情告诉了李靖,并特地安抚他道:“你尽可放心,待你捉拿到张仲坚之后,到时愿不愿娶冯小惜为妻,本王决不干涉。”
李靖得知杨广将冯小惜许配给自己,原来是为诱捕“雁巢”在逃的要犯张仲坚而设下的一个圈套,惊喜之余,心里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抱拳向杨广解释道:“末将决不辜负王爷所托,只要张仲坚那厮胆敢现身,末将定捉他来见王爷。王爷,非是末将无意娶冯姑娘为妻,实是末将已答应过结义兄弟,要尽力撮合他们成就一段好姻缘的。”
杨广听李靖如此急于替自己辩白,隐约回想起李靖的那位结义兄弟,泼皮公子刘居士颇为属意冯小惜,曾托李靖撮合他与冯小惜的往事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手指李靖道:“我瞧冯小惜的意中人分明是你,而非你的那位兄弟刘居士,李靖哪,莫要负了冯姑娘对你的这一番心意,也莫要委屈了自己哟。”
冯小惜的原籍远在河北相州,李靖随她先行返乡去见父母,就须从建康出发,一路向北而行。鉴于李靖和冯小惜二人的身份,为避免引起张仲坚的疑心,杨广经同裴蕴商议后决定,就由李靖独自担负起诱捕张仲坚这一重任,命段达率领一营骠骑营军士,扮做寻常百姓的模样,与李靖、冯小惜二人保持前后十里的距离,悄悄尾随其后,以防不测。
李靖很不习惯单独与冯小惜同行,在从建康出发前,特地托瑟瑟带了一身男子的袍服给她,意思是叫她女扮男装,方便与自己同行。冯小惜当时没说什么,当李靖于动身启程的当天来接她时,却见冯小惜仍是一身女儿家的装束,笑吟吟地从建康总管府走了出来。
“你这身装束,咱们如何骑马同行?”李靖对冯小惜的我行我素甚是不满,指着已为她备下的那匹马责问她道。
“这有何难处?你道我不会骑马吗?”冯小惜左手挽着一个大包袱,当着李靖的面儿伸右手轻轻一板马的鞍辔,飞身便上了马背,冲李靖挑衅似地一笑,说道,“咱俩就比试比试吧,看谁的骑术更高些?”说罢,两腿一夹马胯,率先奔着建康北门的方向便疾驰了出去。
李靖被冯小惜激起了好胜心,心说: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见识见识本将军的骑术!手中扬鞭,催动胯下战马,紧跟着冯小惜冲了出去。
两人俱是十六七岁血气正旺的年纪,谁也不肯让着对方,这一较量起骑术来,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前跑后赶,犹如风驰电掣般出了建康城,朝着正北的方向一溜烟地跑了下去。
冯小惜之所以一见李靖的面儿就存心与他比试高下,概因她虽是女儿之身,胸中抱负却丝毫不让须眉,早在几年前,她险些儿随同张仲坚一同从杨素府中私奔,就是为了向张仲坚讨教那一手“飞剑刺蝇”的剑法,后来在长安邂逅李靖,对他起了爱慕之心,也大多是由于初见李靖时,自己曾败在了他的剑下,出于对他高超剑法的佩服而起。
昨晚冯小惜见李靖托瑟瑟带了身男子的袍服来给她,有意要她女扮男装,心里就不甚痛快,误认为李靖不愿与自己同行才会如此行事,遂成心气气李靖,所以才会在两人一见面,尚未说得三言两语之时陡地飞身上了马,提出与李靖较量骑术。
李靖自出道以来,屡建奇功,一直是顺风顺水儿,身上不知不觉地带了几分傲气,平素最不待见的便是有人与他比试高下,今天自是不甘心败在冯小惜这样一名女子手下,遂奋力摧动战马,欲尽快赶上冯小惜,将她迎头拦下,趁早结束这场较量。
冯小惜既主动提出与李靖比试骑术,自然不肯轻易服输,每逢李靖堪堪赶上她,想横马将她拦下时,她都能及时拔转马头,绕过李靖,策马继续向北疾行。
一对少年男女就这样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地纵马出了建康城,一气儿跑到了江边。
眼瞅着冯小惜先到了江边,李靖唯恐她回头冲自己说出比试到此为止的话来,遂一面摧动战马加紧赶了上来,一面抢先冲冯小惜叫道:“路程太短,试不出马的脚力,咱们先过了江,再接着比,怎样?”
说话的功夫,李靖已纵马来到了冯小惜近前,陡地见冯小惜冲自己转过身来,这一下,李靖看得真切,方才因纵马一阵疾驰,使得冯小惜双颊浅浅泛起了红晕,加之娇喘微微,吹气如兰,看得李靖心神不禁一荡。
“两位是要过江吗?”这时,从停泊在江边的一条渡船中走出一人,冲二人高声问道。
“是的,请问船家,渡我俩人骑到江北去,需要多少船资?”李靖见那船家是位老者,穿着、相貌与大江两岸的船家没什么不同,遂收摄心神,转身向他问道。
“若是包下我这条船专渡二位及胯下座骑过江的话,最少需得一贯‘开皇五株’,如果二位不着急过江的话,待老儿再等上些客人,只收二位每人一百文就够了。”老船夫笑着答道。
………………………………
第846章 烹得一手好鱼的阿婆
由于李靖已经杨广告知,此行随冯小惜返乡见父母提亲是假,诱捕张仲坚才是真,故而他对一路上遇到的任何人都存着一份戒心,听老船夫介绍罢渡江需付的船资,李靖一边与冯小惜商量道:“咱们还是再等等,看有没人与咱们同船共渡,也好节省些。”一边率先翻身上了马,笑呵呵地向停靠在江边的渡船走了过来。
“客人请看,老儿这条船宽敞着呢,除了载上二位及胯下座骑,至少还能渡上不下十人。”老船夫浑然没有察觉出李靖登船是为了探查船上是否有埋伏,殷勤地向李靖夸耀着他这条渡船工是如何宽敞、平稳。
李靖登上渡船,走进船舱,只觉迎面扑来一阵浓浓的鱼腥气,目光穿过船舱望去,见有一位衣着褴缕的老妇人背向着自己蹲在后甲板上,似乎正在收拾着鱼,遂迈步穿舱而过,效仿江南人的称呼笑着向老妇人打招呼道:“阿婆,准备晌饭呢?”
那老妇人听到身后有人同她说话,放下手中收拾了一半的鱼,缓缓转过身来,睁着两只眼睛张望了一会儿,方答道:“是啊,我这眼神不济,除了能收拾收拾鱼,做两顿饭,旁的事再做不来了。”
老船夫跟着走了过来,笑呵呵地向李靖说道:“我这老婆子啊,烹得一手好鱼,凡是吃过她烹的鱼的客人,没有不夸赞的呢,就是她眼神不太好使,客人要是想吃上她做的鱼,这回是来不及了,且等下回吧。”
李靖虽听出老船夫这话中有话,却出于谨慎,并没接他的话茬,只在确认了船上除老船夫夫妻外,再无一人之后,转身走上岸来,与冯小惜牵着各自的座骑登上船来,忽然从怀中摸出一贯钱来,冲老船夫说道:“船家,可以开船了。”
老船夫虽对李靖不同寻常的举动有些不解,但一见到他手中拎着的那一贯泛着金光的“开皇五株”,登时咧开嘴笑了,二话没说,解开缆绳,操起船桨,划动渡船,就向江北驶去。
“你在搞什么鬼?未登船前还说要节省些,等别的客人来同渡,现在为何又舍得花上这一贯钱来包船了?”冯小惜见李靖说话办事前后矛盾,禁不住嗔问他道。
“哦,没什么。船家,这一贯钱交到你手上,除了付渡资之外,能不能吃上一条阿婆做的鱼呀?”李靖见渡船已驶离了南岸,没有正面回答冯小惜,站在船头,一边随口同老船夫开着玩笑,一边观察着江面上的动静,谨防张仲坚从江上现身来劫冯小惜。
宽阔的江面上虽然来来往往有不少的渡船在行驶,但李靖放眼望去,在距自己所坐的这条渡船不远的江面上,就有两条官船在游弋巡逻,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这……不瞒这位公子,老婆子手中的这条鱼已有人提前订下了,待送两位到北岸后,就有人要来船上取走了,您看?”老船夫人很朴实,显然拿李靖的玩笑当了真,为难地答道。
本来在船舱中坐着的冯小惜被老船夫的话吸引,站起身,走到老妇人近前,一边观察着她娴熟的收拾鱼的手法,一边好奇地问道:“大娘是本地人吗,瞧您这收拾鱼的手法,怎么有些眼熟啊?”
听冯小惜称呼自己做奶娘,老妇人陡地浑身一颤,抬起头,盯着冯小惜看了一会儿,方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可是从相州来的?”
“大娘也是相州人?”冯小惜惊喜地叫道,“我就说嘛,咱们相州人吃鱼从不吃鱼头的。”
经冯小惜提醒,李靖这才注意到,在老妇人身边脚下,果然扔着些被剁下的鱼头。
“姑娘是相州哪里人呀?”能在江南邂逅同乡,老妇人显得十分高兴,一边同冯小惜拉扯着话,一边冲老船夫商量着,“当家的,我手脚利索些,赶在朱公子派人来取鱼之前再烹上一条,手里的这条鱼就先给这二位尝尝鲜吧。”
老船夫心中舍不得白送一条鱼给李靖、冯小惜吃,正要开口呵斥老妇人,却见冯小惜已从怀里又摸出了一串“开皇五株”来,冲他说道:“这串钱拿来买大娘的一条鱼吃,够不够?”随即答复老妇人道,“我是商水冯家湾人,听大娘的口音,咱们应该离得不远。”
“姑娘,你是商水冯家湾人?”老妇人竟站了起来,瞪着一双视物模糊的双眼直盯着冯小惜,问道,“我向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得?”
早在冯小惜与渡船上这位精擅烹鱼的老妇人拉扯上同乡时,李靖就悄悄地站到了冯小惜身后,密切关注着船上这一对夫妻的动静,此时一听到老妇人有欲与冯小惜进一步套近乎的意思,立马上前打岔道:“我们既然已出了这么大的价钱买鱼吃,阿婆还是赶紧的吧,莫使我们在船到北岸时不得鱼吃。”
“你胡乱掺乎什么?没瞧见那锅里的鱼已快烹好了吗?”冯小惜给了李靖一个白眼,一边指着后甲板上一口冒出热气的大锅给他看,一边笑着问老妇人道,“大娘你说,想打听的是什么人哪?”
或许是对老船夫有所忌惮,老妇人迟疑了一下,方颤抖着问道:“冯家湾曾出了位娘娘,姑娘可知道这位娘娘如今的下落?”
此言一出,冯小惜险些儿惊叫出声,也不顾老妇人双手上沾着鱼腥气,上前一把拉起她的双手,答道:“大娘问的人就是我的亲姐姐冯小怜啊,大娘与姐姐相识,为何要打听她的下落?”
“死老婆子,还不……唉哟!”老船夫训斥老妇人的话才说了一半,只觉脸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已然吃了冯小惜随手打出的一片鱼鳞,唬得他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你,你是二小姐!只怪大娘眼瞎,看不清你的模样。”老妇人显得很激动,一边抱怨着自己眼瞎,方才没能认出冯小惜来,一边介绍自己道,“我是蔓娘,大小姐的奶娘啊,二小姐还能记得起我不?”
………………………………
第847章 打翻了的鱼锅
“蔓娘!你真的是蔓娘?”冯小惜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拉着老妇人,端详着她问道,“你怎么会流落到了这里?”
老妇人翻着一双视物模糊的眼睛瞟了立在船头划桨的老船夫一眼,将冯小惜拉近了些,压低声音答道:“此事说起来话长,我已记不得周朝攻灭我大齐是哪一年的事了,就在那年,小姐与我在晋阳宫失散,我被一伙周朝的军士裹胁着南下到了淮南一带,后来,这伙军士败在南陈军队的手下,我又被当做俘虏带到了江南……这些年来辗转、飘泊,加之思念小姐,弄坏了这双眼睛……所幸后来遇到了这个在江边打鱼为生的老货,与他做了夫妻,这多年来一直操持着这副营生。二小姐,娘娘她,还好吧?”
他乡遇故人,本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听罢蔓娘这些年来的坎坷经历,又见她不住口地询问姐姐冯小怜的消息,冯小惜凝望着已是满面风霜,再也瞧不出昔日风姿的蔓娘,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扑簌簌淌落了下来。
“姐姐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蔓娘自打冯小怜一落生就守在她身边服侍、照料,直至后来冯小怜被选入北齐宫中做了高纬的妃子,可以说不是冯小怜的亲娘,胜似她的亲娘,此时突然听说冯小怜早已不在人世了,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晃,就欲向前扑倒。
冯小惜赶忙扶住蔓娘,劝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蔓娘,你要想开些。”
蔓娘趴伏在冯小惜怀中,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凄惨,令人闻之怆然。
老船夫忌惮冯小惜,不敢再开口训斥蔓娘,遂向李靖抱怨道:“公子,你别见怪,我这老婆子前些年得到疯病,要不是瞧在她烹得一手好鱼的份上,我早就甩了她啦。”又趁机对蔓娘吩咐道:“死婆子,客人付了鱼钱,还不快给公子、小姐端两碗鱼来尝尝鲜。”
冯小惜闻言,回头狠狠瞪了老船夫一眼,吓得他立马闭上了嘴。
蔓娘哭罢一气,伸手抹了抹眼角,带着哭腔问冯小惜道:“我记得小姐比二小姐大着不到七岁,今年也只二十五岁,她,她怎么就死在我的前头了呢!二小姐,小姐她是怎么死的?”
冯小惜自上船后已见老船夫不止一次的呵斥蔓娘,遂轻声说道:“姐姐的事,还是留待以后我慢慢同你说起吧。蔓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不如我带你离开此处,返回冯家湾去吧。”
“那敢情好,只是……”蔓娘脸上掠过一丝惊喜,旋即胆怯地朝着船头望了一眼,变得犹豫起来。
“你嫁给这老货几年了,可曾和他生有儿女?”冯小惜误以为蔓娘舍不得离开老船夫,向她问道。
“唉,什么嫁不嫁的。我被掳至江南的最初几年,倒是有一位南陈的军士对我不错,我与他做了几年夫妻,可没过几年他就战死了,我就成了遭人嫌弃的寡妇,只得靠在军营中替人缝缝补补勉强糊口。再到后来,我这双眼睛不好使了,军营里也呆不下去了,恰好遇到这老货来军营中贩鱼,便讨了我去……估摸着也就两三年的功夫吧,哪里和他生有什么儿女。”蔓娘絮絮叨叨着,突然抓紧了冯小惜的手,低声央求道,“二小姐,你就带我走吧,小姐死了,我也没得几年好活了,就让我死在冯家湾吧。”
冯小惜本就瞧不惯老船夫对待蔓娘的那副样子,此时听说蔓娘同他在一起不过是为了糊口度日,二人既无儿女,又毫无夫妻情份可言,遂更加坚定了要带蔓娘离开江南,返回冯家湾的决心,低头想了想,回身冲老船夫叫道:“我要带蔓娘离开,你开个价吧,需要多少钱?”
“小姐,我这条船上的生意有一多半都指着老婆子这一手烹鱼的功夫招揽客人哪,你……”老船夫乍一听冯小惜竟要带蔓娘离开,登时急了眼,撂下船桨便向船尾走了过来。
当蔓娘与冯小惜相认时,李靖一直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蔓娘的举止、动静,想从中瞧出破绽,此时听到冯小惜要带上蔓娘同行,也开口劝阻道:“人家两口子日子过得好好的,你这是捣的什么乱哪?眼瞅着对岸就要到了,咱们还是趁早准备上岸赶路吧。”
“不行,今天我非得带上蔓娘一起走。”冯小惜沉着脸打断了李靖的话,单冲着老船夫说道,“船家,我知你没花一文钱就讨了个替你挣钱的老婆,我身上带的钱不多,今天就统统给了你,过会儿船靠了岸,你不许拦着我带蔓娘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带的包袱中摸出约有五、六贯“开皇五株”,扔在了甲板上。
“二小姐,锅里的这条鱼你已经从他手里买下了,待我给盛条鱼来,你和这位公子吃了鱼,我收拾收拾,便同你们一道走。”蔓娘苦日子可算是熬到了头,转忧为喜,殷勤地劝冯小惜吃一口她做的鱼再上岸。
李靖见蔓娘说罢,便双手摸索着向甲板上的那只冒着热气的大锅走去,担心其中有诈,疑心蔓娘连同摆渡送他们过江的老船夫皆是张仲坚的手下,遂急忙抢步上前扮做欲搀扶蔓娘的模样,趁机走近那口大锅,飞起一脚,蹬翻了那口大锅。
眼见乳白、浓香的一锅鱼汤,连同一条煮熟的大鱼泼了一甲板,李靖却回头埋怨老船夫道:“你这船怎么划的,如此颠簸?可惜了这锅鱼。”
冯小惜眼瞅着李靖这一番做作,也不点破他,径直冲蔓娘说道:“那些个破烂东西咱统统不要了,就留在这里吧,船就快靠岸了,你这就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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