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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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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三十个专营土糖的土邦王公直接破产不说,居然还问高达国的大唐船行有没有兴趣买一些他们治下的贱民 种姓制度的两极分化,比老张想象的还要残酷。
“这入娘的,洛阳死了几十号人了,为了这‘产本’,真是命也不要了。”老李感慨无比,对比老张这套路,他在河北那羊吃人算个鸟,好歹河北人还有活路,能投奔河南亲戚。
可老张当年弄出来的白糖,这前前后后,为了雪花一样的白糖,死了不下五千人吧。
冯盎为了弄甘蔗地,弄死了多少獠人?各地贩运灰糖入京,死了多少苦力脚力?作坊为了保密,死了多少奴工?榷场交易白糖,死了多少胡商?
现在好了,为了“产本”,大户还算文明,多是先分好饼,小户直接拎起砍刀就互砍。砍不死富贵三代,砍死了砍死了拉倒!
“你这作悲天悯人的样子,实在是让我感动,要不李兄帮忙分忧,我这儿还有两万石的南天竺单子,你拿去使使?”
“这如何使得,这怎好意思当真?”
“滚。”
老张白了他一眼,随手扔了一封长安邸报过来,“去年修坝初见成效,段尚书对你赞赏有加。眼下有三个空缺,你要是愿意,我托人帮你跑一下。”
“什么空缺?”
“安州应城空了一个县令位子,争的人说实话不多,这地方沼泽也不少,要想有所产出,围圩造田堆土筑坝都是要的。漕运司在淮南道东有个淮南道东漕运丞,今年大运河还要开挖,房相有意一路挖到他老家去,这是个肥缺。最后一个在山南道复州,竟陵县也有个县令空缺。”
“竟陵也是个肥缺。”
老李拎得清,竟陵就在沔州隔壁,贴着汊川,地势情况比沔州强的多,最重要的是,竟陵一个县,面积比得上沔州一州。而且竟陵沼泽地主要集中在东南,西北虽然是丘陵,可也大多是平整地,开得当,田亩数量相当惊人。
眼下竟陵的耕地数量,是被瞒报的,按照上报给民部的数据,这里耕地数量是三十五万亩。
实际有多少呢?因为老李在张德这里晃荡的缘故,顺着汉水也是去过一趟竟陵,根据华润号掌柜们估算,最少在一百五十万亩以上。
也就是说,竟陵县直接瞒报了一百多万亩地,相当的荒唐。不过此事倒也不是竟陵历任主官有意如此,实在是又涉及到地方大户以及李唐立国以来的宽松统计政策,这是全国普遍现象,只是竟陵县玩的更凶残更大胆。
“那就竟陵。白糖也不是白让人拿的,此事总得有人出力。”
二人所谓合计了一下,就决定跑下竟陵县县令这个肥缺,对老张来说,他的全国最大工地,能有竟陵县这样的级粮仓,自然是更加靠谱。
“你准备找谁?一般人可不敢招惹丹阳郡公。”
“我找吴王。”
“”
老李顿时不说话了。
第六章 两事徐王
徐王李元嘉改封韩王,往潞州前,李元嘉寻来长史崔弘道:“旧时为司马时,多亏崔公维护,元嘉多谢。”
“殿下此行,山高水远,弘道预祝殿下一路平安。”
“我只崔公近来烦闷,不过,崔氏家事,我虽为皇族,却终究是外人,不能帮崔公斩乱忧愁。”李元嘉虽然年轻,可做事妥帖,称得上贤王,和李恪这等自知废柴然后混吃等死的,完全不是一路人。
他是个较为重情义的,崔弘道帮他甚多,不仅仅是因为崔弘道出身清河崔氏,更是因为崔弘道属于徐州坐地户。年不满二十就能收获“精于治理”的称赞,大半是崔弘道的功劳。
“让殿下有心了。”
“也是我自作主张,已经上疏,奏请留崔公于徐州。十兄你也是见过的,他也愿意你为长史,此事也不是我一人所决,崔公和清河那边,总要有个结果。若有十兄在,他到底也是皇族中人,还是能震慑一些小人。”
“殿下……”
崔弘道感慨无比,只好行了个大礼,“弘道……多谢殿下回护之意。”
“前途艰难,崔公还是多保重,留步,告辞。”
年轻的李元嘉上了马车,在车内又挥了挥手,这才告别。
韩王李元嘉留给崔弘道的不仅仅是继续在徐州经营的资格,还有一张来自皇室的护身符,原本崔弘道这张护身符,应该是自己女儿崔珏。可惜啊,长孙皇后早就非比武德年那般窘迫……
新封的徐王是原郑王李元礼,在李元嘉改封韩王之前,就已经接触过。此事早早沟通,崔珏南下汉阳时,李元礼就和崔弘道打过招呼,张德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实际上,崔弘道不知道的情况是,李元礼愿意开口让崔弘道继续留在徐州的原因,是张德在潞州准备广种棉花。
紧临太原这个北都的潞州,耕地面积相当的可观,而且具备畜牧条件,配套青料塔和苜蓿,不仅可以维持州内生计,对潞州土豪而言,只棉花一项,一年收益抵得上二十年种糜子。
至于李元礼,他去徐州之前,就已经混到了两千石白糖“产本”,挂在了一个济州商人名下,跟他“合伙”的,则是房天王的逗逼儿子房俊。
眼下白糖不怕多产,因为不愁卖不出去,问题是总有价钱高低。南天竺土邦王公和高达国一带的部族头领,价钱是最丰厚的,这一块能吃到的人,必须和登莱商团江南船团关系密切。
李元礼能搭上张德是因为房遗爱,而房遗爱则是靠着他爸爸的面子,老张压根瞧不上房遗爱这个肌**子,但实在是他爹给力,而且他爹准备在任内动工大运河,要过道泗州。把河北道和淮南道,通过一条由南向北的直线连接起来。
杨二修的那条大运河,就是个大裤衩,转运效率并不咋样,纯粹是为洛阳城服务的。
因为崔弘道和萧铿联手在海州登莱做了一铺,此时的崔氏徐州六房,绝对算得上富得流油。就一样,光鲸须和鲸油的收益,直接把武城人的田地产出按在地上摩擦。东海的鲸群极多,而且数量庞大。
萧二公子投的那一铺,是“东风”船队东行,然后绕东瀛一周,顺溜南下,再从琉球或者海州上岸。鲸群的游动路线相对固定,只要耐得住寂寞,船队一次出去只针对鲸群,不对岛屿土著进行劫掠,也能一本万利。
而且如今幽冀一带多食鲸鱼肉,像石城钢铁厂,因为工作模式不同,基本上要保证工人顿顿有肉,否则就无法维持高强度的重体力活。仅此一项,就让石城钢铁厂附近的肉价堪比长安东城洛阳北城。
可是三地的消费人群却是大不一样,石城钢铁厂主力消费人群是工人,那些脱了贱籍的奴工,为了更快改头换面,需要时常地和汉人联络感情,酒肉是万万不能少的。而长安洛阳,肉食者依然还是达官贵人为主力,平民中虽然消费能力也日渐增长,却比例相对较少,无法保证天天都能吃肉,即便是便宜的猪肉,非华润体系所产的猪肉,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
李元礼能那么爽快同意李元嘉的建议,一起上书把崔弘道留下来,继续在新的徐王治下做事,自然不会那么无聊。
此时的徐州,还不是后世的徐州。此时的徐州地理位置,大部分地区深入到了后世的皖北和豫南,属于正宗的中原富庶之地。
这里有大量的人口,别人不清楚,崔弘道却很清楚,因为宽松的人口统计环境,加上当年对山东士族的妥协,徐州本地的隐户数量,说和在籍人口一比一也不为过。任山、丁公山一带,猎户、石匠、烧炭工等数量,在武德年就有六七千,兵灾凶残,此地有山有水,土地也肥沃,可以说但凡亡命之徒,没有不往这里流窜。
再一个,徐州北部地势平缓,是个大平原,在后世它是微山湖,因黄河决堤而形成,但此时此刻,就是个大粮仓。滕县到沛县这广大的一块,平均亩产能有两石半,泗水不发威,达到三石也是有的。
煤盐铁铜粮,什么都不缺,水力资源又极为丰富,可以说只要狠得下心,李元礼不说一夜暴富,两年内能在诸王中嗓门大,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这一切,靠他李元礼是不可能的,必须有徐州坐地户,更必须有华润号和忠义社。
前者就是崔弘道,后者就是张德。
“这个崔弘道,是清河崔氏徐州房?”
长安城中,进行最后装修的太极宫正在安装大块的平板玻璃,和以往的宫殿不一样,采光非常的好,并不需要内部点多少灯。视察了一遍富丽堂皇的宫殿,李董颇有兴致地和大舅哥聊天。
这阵子长孙无忌一直在躲着宰辅们,生怕被逮住了吊起来打,终于等到房玄龄和杜如晦带着一票干臣弄了个“产本”出来,老阴货才有出来冒头。
“是,不过听说和武城那边,颇有分歧。”
“嗯。”
李董眼睛一亮,点点头道,“两事徐王,也是一桩美谈嘛。”
“陛下所言甚是。”
老阴货不着痕迹地拍了个马屁,心中暗道:这崔弘道,时运真是不错。
第七章 予其誓
“吹号——”
呜呜呜——
号角吹响,伴随一面赤色大旗招展,玄甲骑士应声而动。轰鸣声由远及近,一人双马,伴随着阵阵马蹄声,追逐逃亡者的唐军骑兵逐渐亢奋起来。汗水伴随着短促有力的喘气声,耳边杂音顿时消散,唯有自己的呼吸声,越发地放大了。
“校尉!”
一员胡骑贴着安菩,遥遥一指,前方四散的骑兵狼狈逃窜。安菩见状,调转马头,本部人马跟从而去。
“阿史那全忠!立功的时候到啦!阿史那全忠!立功的时候到啦!阿史那全忠……”阿史那全忠咆哮着,眼球布满了血丝,他的胡须沾染着汗水,他的马刀带着滴血的皮肉,远远地,看到了那些四散的敌人,猛地挥舞手中的横刀,怒吼起来,“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驾!驾!驾……”
骑士们没有吝惜马力,疯狂地催促着战马狂奔,前方那些身披西突厥夹袄的突厥骑兵,仓皇逃窜,一刻也不敢停留。
“大人!”
且末土人以及羌塘来的野人骑兵纷纷在那里交头接耳,他们离远处追击西突厥溃兵的唐军不远。只是,当且末都尉发动进攻的时候,他们却犹豫不前。
就在两个月前,西突厥就派了使者过来,许下重诺,只要反水唐军,阵前断了唐军后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更是愿意把且末以东的丝路,全部交给羌塘诸部以及鲜卑人且末人。
有的人心动了,但是,他们却也知道,一旦发动,就没有了回头余地。且末都尉如果活下来,会怎么对待他们,不言可知。
“大人!决断吧!”
“唐人同样强弩之末,若是背后一击,必败!他们就算要从高昌派出大军,短期之内也绝无可能,只要背靠大突厥,我等又有何惧!”
“大人!你是羌塘大人,当断则断啊!唐人愈强,我等愈卑,不可错失良机啊大人!”
羌塘野人头领却是一脸凝重,他闭上眼睛,回想起一个月前且末都尉在城外招兵时候的叫嚣。
“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
那一刻,且末都尉程处弼的誓言,并非是要和他们盟誓,反而更像是宣誓。因为当时且末都尉程处弼是这样说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是**裸的羞辱,可他们却无可奈何。
咻——
一声脆响,由远及近,看到一束光线直达天际,接着,嘭的一声炸开,巨大的圆球,形成了光晕,让人看的清清楚楚。
呜呜呜呜呜呜……
更多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党项人动了,这是信号,这些从甘凉前往西域搏命的党项人,策马冲锋的同时更是在不停地嚎叫。突厥骑兵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被赶往了沙海之中。
“阿喃!冲吧。”
鲜卑余众的头领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那些从西州前来的鲜卑人,带着恐惧,却还是硬着头皮追着突厥人而去。
此时此刻,从山峰上看去,唐军一分为三,将突厥溃兵挤压在了三个方向,却又因为四散的联军围堵,只得埋着头循着缺口狂奔冲刺。
沙海边陲,似乎是有一座小城,断垣残壁之内,还有隐约可见的人影在闪烁,那些应该是城内的居民。城中的卫兵看到远处的动静,早就吓的面无人色,如何都不敢在城外御敌。
突厥人看到了城池,如获至宝,疯狂地冲了过去,依城而守,似乎还有喘息的机会。
只是在离那座小城还有半里路的时候,剧变陡然发生。
唰!唰!嗤——
嘣!
一声惊人的响动,一根铁丝绷断,一员骑士摔到地上的时候,他的马儿已经被勒死。
嗤!
沙地岩石之上,包铁木锥直接将被甩出去的突厥骑士扎死。
嗤——
又是一道血箭,伴随着一道血雾,一颗人头飞起。这是一个经验老到的突厥骑兵,贴着马背,俯身冲锋,只是他如何都想不明白,在冲刺到这里的时候,为什么自己身首异处。
嘣!嘣!嘣……
接二连三的铁丝绷断,但是整个疯狂逃窜的突厥溃兵队伍,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在这里戛然而止。
“射——”
咻!咻!咻——
嘭!
伴随着一声齐射,箭矢直奔突厥人拥挤的地方。他们成了活靶子。
“回头!回头!回头冲——”
“让开!让开啊——”
噗!
突厥弯刀再度亮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是砍在了自己人身上。
“换马——”
唐军立刻换马,骑士们发起了冲锋,突厥人为了活命,调转方向直冲而来。
轰隆——
没有开刃的马刀根本不需要劈砍,伴随着战马的冲锋,直接带走了只有轻甲或者无甲的突厥溃兵性命。
血肉横飞,惨叫不绝于耳。
吭哧!
战马打了个响鼻,程处弼狞笑一声,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婆婆妈妈的羌塘野人骑兵,又是一枚信号弹。
咻的一声,原本就惊慌失措的突厥人,此刻更加的恐惧。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更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很快,他们知道了。
联军逐渐出现在了外围,安菩和阿史那全忠战果颇丰,腰间串着大量的耳朵,身上的胸甲早就被血水染成了红色,嘀嗒嘀嗒,还在缓缓地滴落。
这是最后的数百突厥骑士,然而且末军却是十倍包围了他们,他们无路可逃。
程处弼缓缓地举起了胳膊,无知伸开,然后,用力地攥成了拳头。
伴随着他的狰狞笑容,联军全部拉开了弓箭,瞄准了这些最后的突厥骑兵。
“放——”
嘭!
一声巨响,接着声音就像是突然消失,天空很快闪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划过。接着破空声急促而来,突厥骑兵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竟然忘记了该做什么。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铁制铜制骨头制的箭矢,贯穿自己的身体。
咻哒哒哒……
密密麻麻的箭羽在颤动,地表一刹那就变了颜色,从安静到寂静,只剩最后挣扎未死的突厥骑兵,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很快就变了形,然后一动不动,像一只死掉的刺猬。
“把他们的人头都割下来。”
程处弼冷冷地下达了命令,“送到于阗伏阇信的面前。”
“是!都尉!”
第八章 张、班后列
远在西域的军事冲突,在十天之后,摆在了太极宫主人的面前。皇帝召开了宰辅级会议,重臣旁听。
“且末都尉程处弼追击假扮盗匪的突厥人,斩首一千五百,众卿怎么看?”
李董是很高兴的,新贵里面难得出现几个给力的后继者,对他的帝国来说,大有裨益。程处弼的老子程知节,也被专门叫过来长安,嘉奖勉励了一番。
照理说程操地这个老流氓应该与有荣焉,然而“日天操地”组合都有自己难念的经。尉迟日天就不去说他,他那个叫尉迟环的儿子,压根就没想要走上仕途,反而沉湎天文地理之造化,奇葩中的奇葩……
至于程操地,他只想日狗。
是的,他真的真的想日狗,程家老三现如今根本不听他的话。原本摆上议程是要让程老三为家族事业添砖加瓦,为自己的兄长们分忧。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二十一岁的小畜生,他独立门户。
是的,他真的真的很想日狗……
“于阗国主伏阇信,难咎其责!”
一向不说话的李靖,这次终于让人想起来,四大天王有五个。不过李靖说完这句话,又看向李董,作为前公司保卫科科长,李天王的“弟子”兵部尚书侯君集,是老板硬塞过来的,所以,捏着鼻子,也得先把老板伺候爽。
“依契丹、高丽旧例。”李靖顿了顿,冲着李董低头道,“可让于阗割让建德力河以东土地,建德力河河畔,可设一城,以东至且末百里处,可设一守捉,以为前哨拱卫沙州。”
军事上一定是进攻再进攻,李靖不是说硬要那点土地,那些土地根本没什么卵用。但占据建德力河河畔,就有了足够的淡水水源,这里是图伦碛南部为数不多的大型绿洲。只要占据了这块地,于阗就暴露在了唐军的一日进攻范围内。
最重要的是,按照西州军报,勃律山口距离建德力河,大概在四百里左右。这个距离,足够唐军随时反应过来,派小股精兵袭扰突厥势力,也能对勃律进行斩首行动。毕竟,这是汉朝就时常干的事情,没道理唐军是为了宣扬和平才去勃律派个臭道士。
“只如此,还远远不足以削弱于阗。”
房玄龄神色沉着,手持勿板微微行礼,“可令于阗发动民夫,修筑一条建德力河至……程处弼围猎突厥之城叫甚?”
“尼壤城。”
胖胖的李靖回答道。
“可令于阗年发动民夫,修筑建德力河至尼壤城的弛道。还可令于阗上贡葱岭巨木若干,以建板轨。”
郑国渠的逆转版,当年是小国消耗大国国力,但这一次,却是大国消耗小国国力。而小国迫于军事压力和政治讹诈,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除非……西突厥会彻底跟唐朝全面开战,为了于阗。
“此计可成,只是,谁可为使赴险?”
李董一句话,就让宰辅们稍稍地沉默了下来。的确,虽然唐军强力,又在且末招兵联军,但不代表伏阇信不会突然脑残把唐朝使者宰了。小国为什么是小国?因为小国不但短视,有时候还很愚蠢,不自量力者,不知道有多少。
更何况,于阗也算是西域大国,又有西突厥撑腰,是不是突然脑残,贞观君臣其实也没多少把握。
“西域安抚使长孙冲,可为使者!”
一人出列,朗声上禀。
宰辅们为之侧目,都是讶异无比。站出来举荐的,是长孙无忌。他并无职位在身,但有“参议政事”的皇帝许可,算是个人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哥的奇葩存在。
“呵。”
程知节多少有些佩服老阴货了,因为他家老三和长孙冲,素来不睦,关系不说有多恶劣,但要说为了长孙冲拼死相救,那是绝无可能的,没有落井下石,就是程处弼的良心还没喂狗。
知子莫如父,受江南子影响,他这个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大舅哥出列,李董眉头微皱:“长孙卿……”
“陛下!既为张、班后列,生丝当置之度外!纵是皇室宗亲,亦臣子也。”
李世民难得沉默了,他是可以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但长孙冲毕竟是自己老婆的外甥,若非李丽志出了变故,此刻,只怕长孙冲应该成为自己的女婿。
“可。”
李董言罢,重臣们便没有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接下来要要做的,无非是快马加鞭,令已经出现在西突厥地盘上的长孙冲,跑去于阗宣旨。至于于阗国主是顺从还是拒绝,这都是后话。唯一不同的是,长孙无忌可能要为自己的儿子准备后事。
长安的信使出发后,小道消息一向灵通的长安人民群众,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然后这个小道消息,就传到了汉阳。
“兄长,长孙伯舒与你有旧,可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崔珏这几日采风,得了几个狐狸的故事,老张也跟她说了几个自己知道的“狐狸精报恩”的故事,一时间“苦聊生”行文流畅甚是爽利,读者们纷纷表示自己要是能吃一顿“狐狸精做的”,那也不枉此生啊。
“这是个极为洒脱的君子,拿得起放得下,较之其祖或许不如,但要说为人交心,远胜长孙无忌。”
说到这里,崔珏有些讶异,却听张德笑道,“我十三四岁时,就和长孙无忌有过几回交道。太过深邃算计,实在是让人头疼,不过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忌堪称雄杰。”
“兄长素来骄傲,难得给人这般评价。”
“不是我骄傲,而是实在是和那些人没什么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见他假惺惺的模样,崔珏轻笑一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然后入怀而坐,柔声问道:“兄长这几日忙碌疲惫,还是抽空好好歇息。”
“再有半个月吧,帮李兄把竟陵水泥厂建起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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