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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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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丽质一时不好反驳,又见院有各种形制不一样的教学楼,她虽然不知道有甚么区别,但还是觉得,这大概就是各有用场的,就像那“体育课”所用的煤渣跑道。
  “咦?山上树叶怎地红了?”
  “是枫树。”
  马车停了下来,这光景院也没什么人,卫士们听从了张德的命令,稍稍地散开。李丽质披了一件斗篷,胸前用丝带收紧,整个人笼罩在其中。而张德同样裹着一件大衣,厚重无比,毛皮领子外翻,若是大衣的颜色换成绿色的,很有大学门卫老大爷的风范。
  “这是大郎让人移栽的么?”
  “不是,我未到荆楚时,此地就有这等糖枫。原先山上有个寨子,和獠人不同,甚是和善,多用此间枫叶茎干制糖。”
  “这也能出糖?”
  “甜味还不错,得空让你尝尝,滋味较之蔗糖,别有香味。”
  听到张德这般说,李丽质眼睛放光,看着那些赤红霜叶,感情也别样起来。
  临漳山是个小山,山道经过几年的休整,比大多数县城的朱雀街都要平整,上山极为便当,也没什么陡坡,可以说是个汉阳士绅淑女极爱去的一个采风之所。
  最重要的是,临漳山院里面的学生也有意思的多。和曹夫子挂名的汉阳院不同,这山上学生有时候还会举办运动会。不拘是射箭、赛跑、标枪乃至“持球”,都能让前来观看的人觉得不虚此行。
  除了这些,院的诸多室外实验,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真空”实验,热气球实验……汉阳人从早先以为怪力作祟到坦然接受,然后再与有荣焉地跟外地人吹牛逼,也是让本地人相当支持临漳山院的一个重要因素。
  至于那些本地土豪捐献而建的学舍校舍,以捐献之人命名,那更是别样体会的谈资,哪怕是说上一辈子,都觉得颇有趣味。
  李丽质作为一个外乡人,如果只是逗留片刻,自然是走马看花看个热闹,然而她不会只是一个外乡人,也不会只是在这里逗留三五日七八月,于是她安安静静地从枫树林的一片赤红中走来,然后在学校的走廊中,看着历年历届每个学期的表彰,那些表彰上,素描的学生画像,都充斥着让她莫名喜悦的因素。
  “这些,都是大郎教过的学生么?”
  “都教过,能表彰的,都是好苗子。就是来这里的,早几年都是穷苦人家。我不是说寒门子弟,而是真的穷苦人家。家底最好的,也不过是有百二十亩地。其余的,大多都和工坊有关。”说到这里,张德面色有些平静,摸了摸表彰框上面的玻璃,“若是有个好出身,科举入仕,哪有民部的人饭吃。”
  李丽质听罢,轻声道:“总计现在也能有饭吃。”
  “眼下也便是只能如此。”二人牵手前行,到一人表彰前,李丽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地笑了?”
  “这个学生,怎么叫这个名?”
  “噢。丁蟹啊。”
  老张也是哈哈一笑,“这是个数学极好的学生,为人谨慎,但实际上胆大心细。眼下去了昆山,当是在做幕僚的事体吧。他虽然年少,但河南几个工坊,多是接过算计的业务,是个极为聪敏勤干的。”
  “那他定是爱吃‘咬人虫’,大郎不是说过么,多吃水产才聪明。”
  “我甚么时候说过?”
  “在长安时候就说过啊,那时候太子哥哥也在。”
  说到了太子,李丽质忽然又道,“太子哥哥新添了一个女娃,九月生的。”
  “怎么我不知道?”
  “除了阿耶阿娘还有大父那里,宗人府知道的人也不多。”
  讲到李承乾混到这个地步,李丽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而轻松地说道,“太子哥哥如今也轻松了许多,最近还在帮着印刷《音训正本》。听说东宫所属的印刷厂,如今然有了盈余。”
  老张记得几年前,在宣纸还没有彻底变成白菜价的时候,印刷就是亏成狗。唯一能保证盈利的,只有跟光头们印《欢喜禅》或者《****上的老衲》,才能在南无雕版印刷佛的加持下,获得一部分的开元通宝奖励。
  前几年写诗、写诗余乃至写曲,别人偷谱瞎印瞎散,根本没关系。为什么呢?因为传播知识和文创作品的过程中,成本最高的不是生产知识进行创作的人,而是印刷。
  一张纸、一个雕版、一种墨,昂贵的连国子监都不能保证人手一本孔祭酒特别出品的《五经正义》。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成为主流,都是宣纸把成本砸成“白菜”之后。
  而期间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大量的人口突然就神秘地聚集在诸如长安、洛阳等等大城市,于是传播的行销成本物流成本大大降低。
  有了这个基础,又有了一定的消费市场,知识以及文创作品,就体现出它的独特性。
  那就是……内容为王。
  老张有那么一瞬间,不是没想到写一本《我是**师》,在唐朝开创地瓜流穿越爽文。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工科狗看到某些绞尽脑汁写诗的废柴们,然可以靠四行字换来稿费,果然是还是南无机械工程佛的惊天伟力!
  至于传奇的兴起,说人说匠光头俗讲大师的“泛滥”,也是因为优秀的原创作品,终于得到了市场的认可。
  在贞观年间就让知识和作品的源头变成了成本,并且能够获利,老张觉得自己非法穿越还是做了一点微小工作的。
  而贞观十六年,诸如长安平康坊已经开始无意识自发地去打击“盗版”,那更是说明了文化事业发展的突飞猛进,简直是一日千里,令人喜不自禁喜上眉梢。
  当然了,《版权法》啥的,还是想想就算了。估摸着长安的诗人,也更愿意用自己腰间的那把剑,去维护自己的“原创版权”。有了一把上好的剑,还要啥法律?
  了不起被判流放,到时候平康坊的言情诗人,立刻就转型边塞诗人,逼格满满啊。
  “太子的信,我每个月都会收几封,他只要身体好,就什么都好。多生几个子女,没甚不好的。”
  “大郎和太子哥哥果然交情斐然。”
  “我救过他啊,我是他救命恩人。”
  老张眉头挑了挑,冲李丽质眨眨眼,长乐公主掩嘴一笑:“若是太子哥哥能来武汉就好了。”
  “哈,他要是来,怕不是羽林军就披坚执锐从洛阳冲过来。到时候你我两个是做浪迹江湖的夺命鸳鸯,还是跟戏里唱的那般,你做你的红佛女,我做我的李卫公?”
  “呸。如此编排,小心李公寻你。”
  “他一个夜里睡觉还要中门大开的老叟,我怕他作甚?”
  听老张在那里胡说,而且仿佛是在编排她亲爹,李丽质瞪了他一眼:“偏是对阿耶有想法么?”
  “我能有甚么想法?他是皇帝,我是怕了他了。”
  “唉……也罢,反正我也不去洛阳。”
  见李丽质一脸心大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老张顿时觉得……表妹,你真是萌萌哒。
  想了想,双手捧起李丽质的脸颊,然后狠狠地啃了一口,惊的李丽质双眼圆瞪,整个人都僵直在了那里。
  “哈……”
  老张长长地吐了口气。
  “你你你……你这是作甚!”
  李丽质又羞又恼,面红耳赤地缩在了斗篷中。
  “邪火上来,情不自禁。”
  一脸坦荡的老张说罢,便道,“若是真有一天羽林军来了,你也不必踟躇担心。”
  “你天大的本事么?”
  “谁知道呢,你又没领教过我的本事,怎知我是不是有天大的本事?”
  笑了笑,又牵着李丽质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少待,便带你上天看看,这从天上看武汉景色,那是大不一样的……咦?”
  听到张德好奇的声音,李丽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眼睛一亮,伸出了白嫩的手掌,摊在了空气中,然后呢喃道:“雪。”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飘落,尚不见白茫茫的一片,但无风的空旷之处,那茫茫多一片充斥的景象,还是让人觉得畅快。
  “都说南国少雪,不是下的很好么。”
  “来人,拿炉子来,再拿一壶清酒。”
  张德喊了一声,立刻就有卫士前去张罗,只是片刻,就有生活的炉子拎了过来,上面放着铜锅,里面烫着酒壶。
  廊檐下,摆着两张椅子,老张给李丽质倒了一杯,一边饮酒,一边赏雪。
  


第十七章 府中心情
  临近岁末的时候,汉阳多是要几个晴日,半点风屑都不会有。这光景,天气虽然依旧是冷的,可人要舒服的多。屋中也不觉得潮湿,被窝也没有那般阴冷。
  “呼……”
  有点紧张的李丽质紧紧地攥着吊篮边沿,张德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莫怕,你在长安,不也常在原上往下看么?”
  “在高台上时,倒也不觉得如何,心想着,也是脚踏实地的。可现在……哇,在飞,在飞在飞在飞……”
  “今日无风,稳当的。”
  像这般用来观光的热气球,倒也不是没有,李景仁就有一个专门用来钓深闺小娘的热气球。大部分热气球,还是用在工程上,勘探勘察、测绘测量、救灾抢险……热气球的作用相当大。
  这物事制作起来并不难,但稍有不慎,还是要出事情。
  所以在武汉地区,若是没有江汉观察使府颁发的“执照”,私人不但不能私制,更不能私飞。
  李景仁就算想要在长安来客面前装逼,例行的通告,从观察使的几个文书那里盖章,拿到“准飞证”,也是必要的流程。
  当然也不是不能偷奸耍滑,比如说弄了热气球,偷偷的,偏说是在乡间搞个大型纸鸢,一般有关系的市镇乡里土霸王,还真会睁一眼闭一眼。
  如果被查出来,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
  “呼……”
  深深地吸了口气,李丽质虽然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一手攥着张德,一手扶着吊篮,然后睁大了眼睛,看向了远处。
  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极尽壮丽宏大,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大江奔流中的千帆万舟,便似一撮又一撮的鱼群,或是逶迤前行,或是静静卧波。
  “原来,这便是‘一衣带水’。”
  李丽质猛地蹦达出来这么一句话,让老张吓了一跳,心想不愧是皇族,这感慨词真是不同凡响。
  “极尽高远,居高临下,这江水,果然真如衣带。”
  “大胆!竟敢口出狂言自比圣人,你这是谋逆之言,当诛!”
  老张眉头一挑,冲李丽质叫道。
  “休要作怪。”
  被老张逗了一下,李丽质也不再紧张,反而安安静静地欣赏着高空的美景。
  老张本想着她要是有恐高症,就趁着这个机会,送半句“天边弯月是钓钩,称我江山有几多”来刺激刺激,差不离什么恐高症都能治疗……
  毕竟,自己嘴炮的话,李丽质大概也顾不得恐高了,得恐她爸爸剁了她男人。
  “登高望远,果然如此。”
  感慨了一声,李丽质指着远方,“大郎,缘何天边,似圆非方?”
  “古语有云,地若鸡子。大地本就是个球体啊,王太史在辽东,不是用数学算过么?”
  王老爷子计算之前,他其实先拿了一套望远镜观看了月球、金星、火星……然后,他就认定:妈的别的都是圆的,凭什么我们住的地方不圆?
  在这个基础上,王老爷子还自己写了一套传奇,第一部叫《金星缘》,讲的是大唐有个《五年模拟三年高考》刷卷失败的废物,在昆仑山骑着一头大老鹰,就飞到了金星上,然后跟金星人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期间阅女无数全初全收,简直是爽到了极点,在石城钢铁厂,堪称是一本奇书。
  这破套路,老张自己非法穿越之前,都特么看吐了。
  但石城钢铁厂的工人们,纷纷表示主角到底收了几个……
  至于关心到底金星上是不是真的住人,这不重要。
  七老八十的王老爷子还是挺会玩的,当然了,老张很清楚,王老爷子从来没有亮明身份,而是用了个“留守老叟”的诨号,在那里浑水摸鱼。
  “那里,是书院么?”
  “是。”
  “瞧着真是舒服,依山傍水,也不曾见咸阳纷杂,或是如洛阳那般混作一团。”
  “我有点强迫症……”
  “什么?”
  “没什么……”
  李丽质在天上找着建筑指认,每认出一个,便高兴无比,像是获得了什么。武汉就像是一张大极了的画布,而在上面作画的人,便是身旁的张德。
  这一点,李丽质是心知肚明的。
  一座没有城墙的坚城,地上魔都。
  “那是船厂么?那是船坞?哇……恁多船,恁剁人。哇……那是骨架么?”
  “龙骨。”
  “龙骨?”
  “就是……就是龙骨。”
  “……”
  “……”
  虽然老张觉得很安全,但此时带着李丽质上天,已经属于违反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准则。
  缓缓降落之后,意犹未尽的李丽质双手捂着有些冰凉的脸蛋:“大郎,以后还可以来玩么?”
  “可以啊。”
  李丽质看着张德,很是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微笑道:“待大郎得空,再来玩。”
  休息了一会儿,备了马车,今日是要在江夏过夜,南岸的一所官营酒楼,早就备好了席面,冷菜热菜汤羹面饼各式甜点瓜果,都是依着李丽质偏好来做。
  只是在渡口,车厢内除了一脸惬意的李丽质,嘟着嘴的可不止还在往嘴里塞零嘴的阿奴,还有环抱胳膊,一直在翻白眼的张洛水。
  “雪娘,耶耶下次也带你,好不好?”
  “哼!”
  屁大点的小丫头继续用力地瞪他,然后转头瞪着李丽质,叫道:“你骗人!”
  李丽质一脸羞红,低声讨饶:“我起来时,忘了……”
  老张一愣,问道:“怎地?”
  听到他问,李丽质这才害羞道:“吃粥时,我应了她带她一起玩,只是临走的时候,便忘了……”
  “骗人!骗人!骗人!”
  张洛水大叫了三声,对坐的阿奴同样怨念无比地瞪着张德和李丽质,一切都不言可知。
  “雪娘,我知错了。不如到了江夏,我给你做个雪人,如何?”
  “真哒!”
  瞬间多云转晴的张洛水是知道雪人的,之前下了雪,外面白皑皑的一片,为了巴结她,某个兄长给她做了个雪兔子,这光景手都是冰冷冰冷的,缩在暖和的衣袖里不肯伸出来。
  “嗯。”
  李丽质点点头。
  见李丽质点头保证,张洛水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有着极为简单的逻辑,能够理解保证的意义,此时脑海中,是一院子密密麻麻的雪兔……
  “使君,可以登桥了。”
  “嗯,知道了。过江。”
  总算摆平了女儿,张德松了口气,仪仗开道,从浮桥前往江夏。
  而此时,还在喂奶的崔珏吩咐了人赶紧把独院的布置再检查检查,连掉落在地上的腊梅花瓣,都有意撒在了树根下,增添几分颜色。
  “娘子,都布置好了,窗户也换了新的琉璃。”
  “丝被夹棉了吗?”
  “都是弹好的松软棉絮,请的头等织女缝线。”
  “屏风呢?”
  “曹夫子的字,阎大夫的画。”
  “几个婢女?”
  “三个一班,分了三班,共九个。倘使要紧,还能调一个班,都是徐州、长安的自己人。”
  “嗯,这就好,再派人去看看,一会儿抱着三郎,去中门迎接。”
  “是,娘子。”
  崔珏虽然不知道汉阳发生了什么,但长孙濬还在江夏,就住在客房,以崔娘子的智慧,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来的是谁。随后再稍作打听,更是十拿九稳。
  她倒是不吃醋,有了张鄂,心中淡定的很,只是府中像那长安来的女郎,可还有两个呢。
  “怎么‘飞骑’的人都在江夏!”
  “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死了死了,难道二兄发现了?”
  “姑姑,怎么办……”
  李葭和李月,正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以往“洛阳才女”的形象。
  而在客房中,一脸懵逼的长孙濬现在是忐忑的,他现在有一个大难题,那就是:特么的他回去怎么跟他老子交代?
  当然了,这也不是难题,还有更糟糕的,作为一个今年顺利进入体制,还能在皇帝面前露面的官场新人,他该怎么跟皇帝解释一些事?
  


第十八章 传信
  “娘子,‘望江楼’的铜锅火头过来问,牛羊肉是薄切还是厚切,要不要腌渍一番。还有新到的一船螃蟹,是有膏的,合用的话,便要起锅开蒸了。”
  “薄切牛肉卷,越嫩越好,切记少些肥腻。”
  “是,娘子,我这就去回他。”
  “记得螃蟹留一些,放在府中,两位萧娘子都还吃蟹。”
  “放水里养么?”
  “不必了,寻个空置的缸,放在里面即可。”
  “是,娘子。”
  崔珏安排妥当,又吩咐了人去搬了一些奇花异草到雅致的独院中,暗忖着:阿郎是个喜欢南方园子的,也不知道这个长乐公主喜不喜欢。
  忽地,她又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情,连忙吩咐婢女去传话。
  婢女拿了手书,便到观察使府衙门,寻了在办公的张利,然后道:“张文书,娘子吩咐我,说是看完之后,便让人去一趟江阴老家。”
  “噢?”
  张利一愣,将手书抖开一看,眼珠子鼓在那里,惊呼一声:“我的天!长乐公……”
  连忙住了嘴,有些紧张的张利深吸一口气,对婢女道:“去回复,就说我立刻就去办。”
  “那就有劳张文书了。”
  等婢女走了,张利这才要去寻兄弟,只是张乾张亨都不在,张贞又去了外地办事,一咬牙,就奔北岸去了。
  车马一个多时辰,到了汉阳书院,拜见了曹夫子之后,他便寻了书院的护卫,也是江阴跟出来的本家子弟,乃是张松昂的堂兄,唤作张松卯。
  和张松昂不同,张松卯心思没那么深沉,算是个老实人,江水张氏一起进京那年,有几个水土不服死了,他便是护送灵柩家去的人。后来也没甚不可一世的雄心壮志,曹夫子那里缺个能挡箭的汉子,他就跟着曹宪混。
  “夫子这里怎么办?”
  张松卯问道。
  “你报了信,早点回来就是。也不要你真的回江阴,到永兴,托个自己人的船就是,让坦叔知道武汉的光景,便是妥帖了。”
  “你还没说夫子这里怎么办?旧年有几个无赖,想要伤夫子,你也是知道的。长安洛阳那些个读书的,敬夫子的虽多,恨他的也不少。”
  “急个甚么?我已让巡捕衙门调了两班过来,有二十五六号人,再有,松白上个月就回了武汉,这光景只是跟着李景仁在猎艳。我和他说一声,他便来顶你两天班就是。再说了,你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凭的少了你,夫子就有事么?”
  “那好,我到永兴交代了,就回转。”
  “一天光景的事体,快去快回。”
  说罢,将手书封了蜡,交给了张松卯。
  而此时,因为还有几日就是除夕,芙蓉城的某个乡下庄子,同样洋溢着喜气。这里不曾下雪,但也结了冰,熊孩子们寻着石子,往冰块上砸着窟窿,倘使石子咵啦一声,滑出去几丈,也是乐趣。
  “小的们!砸——”
  一声令下,二十几个熊孩子,拎着石块在石桥上,往河里冰面上砸。
  哗啦啦的作响,冰面就像是玻璃一般,碎成了一片又一片,浮冰叠着浮冰。石桥上的熊孩子们则是兴奋无比,仿佛这是干了甚么大事业。
  “大郎,快些家去,做了馄饨。娘子还要寻你量个衣裳,正月里要穿的。”
  “哎,这就来!”
  熊孩子应了一声,然后吸着鼻涕,对一群熊孩子道:“我要家去了,喏,这里有些糖,都分了吧。”
  “噢噢噢噢噢……”
  “我也要我也要!”
  “给包二郎的妹妹留一块。”
  “我也有妹妹啊。”
  “那也留一块……”
  “我我……我没有妹妹,我有两个阿姊……”
  嘻嘻哈哈的熊孩子们既激烈又小心地将糖收好,然后飞也似的跑回家。
  “站住。”
  熊孩子正要钻着门进入,却见一个老头负手而立,虽然穿的厚实,却是不怒自威。
  “阿、阿公。”
  “洗手洗脸,身上尘土拍干净。”
  虽然板着脸,但老者却还是自己领着熊孩子,到了别院里打了热水,又压了一点井水,兑温和之后,才一边帮熊孩子洗手洗脸,一边道:“小郎出去玩耍不妨事的,但不能这样糟乱去见你母亲,知道么?”
  “可是,阿公……”低着头,有些犹豫的熊孩子还是抬头问道,“阿娘也不怪我啊。”
  “她不怪你,是因为你是她的儿。”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条干净的袍子,“换上吧。”
  给张沧换了一件衣裳,坦叔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吧。”
  “那我去了,阿公。”
  鞠了一躬,然后跑的飞快,穿堂过户一般的恣意,到了一个大院子,忽地见到几个穿着奇怪的女子,一愣:“阿娘,她们穿的衣衫好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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