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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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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士彟点点头,然后小声道:“事体甚大,之前剑南、黔中、山南,诸獠寨骚动,结果为蕃地、蛮疆诸豪帅、洞主镇杀,非是蛮人胡闹。”
  把事情这么一说,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二人表情极为丰富,这种事情一旦掺合进去,将来翻旧帐,根本就是逃不脱的。
  蛮疆蕃地各部族的互相攻杀,如果是世仇部族,如剑南蕃人和獠人,这种突然的没由来仇杀,是可以理解的。武士彟处理过这种事情,所以心中有数。但是像之前开春后的突然动荡,绝非是仇杀那么简单。
  武士彟大胆揣测,可能是皇后的一次试探,只是被另外一方抽了回去。
  而另外一方是谁?武士彟就算知道,也不敢说不敢想。
  能和皇后玩政治斗争的一方,怎可能是弱鸡,而政争的背后,说到底还是利益分配不均,简单粗暴点,就一个字:钱。
  更何况这一回,还真的就是钱。政治斗争的具体表现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战争。
  恰好这个“战争”的双方,都是蛮疆蕃地部族罢了。
  武士彟可以想象,冉氏的“大败亏输”,绝对不止钱那么简单,兴许就是西南诸地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代人的经营,毁于一旦。
  荆楚开发云梦泽,尚且用了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西南更加艰困,冉氏能够成为獠人表率,其中投入之艰巨,可想而知。
  “如季叔所言,如此是个大机缘!”
  武元忠眼睛一亮,“如果小侄猜测不错,冉氏当是要去武汉求和,只是江汉观察使府,未必会理会,大约是官面随意打发。如今冉氏‘病急乱投医’,我等若是给予门路,不敢说对冉氏予取予求,‘漫天要价’还是可以的。”
  “可元忠,如此怕不是开罪某人?”
  “季叔当局者迷,顺娘媚娘既为姬妾,为武氏庭柱,又岂是今日?为冉氏牵线搭桥,无伤大雅,我等‘授之以柄’,方能越发亲善。”
  听得侄儿所言,武士彟也是陷入了思考,道理是对的,武氏至今还能保全,没有被贞观皇帝直接玩死,是种种原因促成的。
  按照常理,他就该死在利州任上,而不是苟延残喘返转长安,即便是返转,也是难保劳累而死。但现在他活得好好的,如今还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定期体检,旬日锻炼身体,也算是气色不错。
  固然有皇帝“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霸气绝伦,无视了武氏这种“蝼蚁”,但根子还是因为武氏攀扯上了张德。
  贞观大皇帝眼中,别说是武氏,连太皇都是“蝼蚁”。
  “依元忠所见,若是委托顺娘、媚娘,不会开罪张德?”
  “不会。”
  武元忠十分笃定,“天下诸侯,举凡英杰,多是用之以能,而非用之以人。”
  微微点头的武士彟十分认可,他在利州任上,也是给李皇帝做狗做刀,身不由己地“打土豪分田地”,整个利州想他死的豪强不计其数。黑锅是他背的,肥美的果实,却归了皇帝。
  既然冉氏求到武汉,说明武汉方面已经伸手到了西南。西南不甚广大,可既然能够按武汉方面动心,显然是有利可图。
  而冉氏恰好又是深耕西南数代,百几十年的老江湖“地头蛇”,虽说这条蛇已经被打成了残废,可见识还在,武汉方面没理由不用。
  想通了关节,武士彟甚至觉得,张德及张德的同伙,兴许本就打算先弄残了冉氏,然后再让冉氏干活。
  毕竟换做是李皇帝,也是这样干的,先让你半身不遂,你没有了反抗的力量,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听话做事?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风险也很大,万一张德恼怒,把武顺娘武媚娘甩了,武氏家族基本可以宣告破产。身死族灭的时间,可以开倒计时了。
  “季叔,若是恰逢其会,兴许顺娘媚娘,会为张操之所喜,也未可知啊。徐州崔弘道之女,化名‘苦聊生’,乃是武汉晚报主笔,因其有才,故为张操之喜爱。若显武氏二女才能,不敢说聘而为妻,胜过崔氏,不在话下。”
  武元忠看出四叔心动,立刻加了一把火,他和武元庆武元爽这种废柴不同,因为老子死的早,反而情商要高一些。
  原本他也算是蹉跎,可现在既然有了个好机会,怎可能轻易放弃。
  同样是“卖妹求荣”,武元庆武元爽那种当街卖法,实在是太低级,不过是贩夫走卒的行脚商规模。
  但他不一样,行脚商岂能显得自己的手段?“卖妹求荣”要卖出档次,自己的姊妹越金贵值钱,价钱才会更高!
  果然,武士彟听得武元忠的话,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不断地点头,最后直接道:“就见一见这冉氏吧。”
  “大人英明!”
  “季叔定会为此刻决定而欣慰!”
  武氏兄弟顿时都面带微笑,忙不迭地说起了奉承之语。
  


第四章 招降纳叛
  开矿是相当吃资本的,除了劳力之外,水资源、粮食供给同样要求极高。加上生产工具本身的制造,往往一个地方一旦开矿,必然形成一个大的社会系统。可以说再如何贫瘠的地区,只要有了令人垂涎的矿产,十年兴盛不在话下。
  当然弊端也很明显,甚至是难以抵挡的,那就是“盛极必衰”。跟随矿业发展起来的人口聚集区,往往是随之而兴,随之而衰。
  一旦衰败,不是一样两样事物出事情,而是整个社会系统广泛地出现了问题。
  资源枯竭、合格劳动力减少、市场萎缩等等等等,哪怕是工业化后的强国,也难以阻挡这股力量,只能是“集体意识”的大魄力,推倒重建从头再来。
  但在此之前,一个原本形势复杂的地区,因为某种资源而行成一个新的集体,对普罗大众而言,是个好事。
  “这冉氏倒是聪明,四处找说客,偏偏没来武汉碰壁。”
  张德笑了笑,将手中的信笺随手一扔,不但长安有,洛阳也有,扬州苏州杭州常州都有。庙堂江湖不一而足,冉氏这见风使舵的本领,当真不是说笑的。
  能把前隋宗室“姻亲”逼到这个地步,老张自是无感,但幕僚纷纷暗中称赞,只觉得“今非昔比”。
  来观察使府寻摸机会的房遗爱也不忌讳,抄起信笺就看了一遍,然后嗤笑道:“亏难这冉仁才还娶了宗女,竟就这点气概。”
  推了一下眼镜的长孙无忌扫了一眼房遗爱,见房玄龄又是一脸的便秘,笑了笑,对房遗爱道:“二郎,正是因为冉氏乃宗亲,这才要小心做事。其能屈能伸,更胜其父。冉氏去‘蛮帅’称号,如今为巴东冉氏,不可小觑。”
  房遗爱一听,好奇问道:“长孙公之意,冉氏可比岭南冯氏、冼氏?”
  “不可等量。冯盎乃是奇才英杰,冼夫人更是女中豪雄,冉氏旧年行径,较之冯、冼,何止千里万里。”
  从宰相的角度来看,冉氏顶多就是二次投机,眼界狭窄不说,先后依附隋唐,都只为一亩三分地。从他们只敢在蛮子地头瞎转悠,就足以说明问题。哪怕冉仁才还有个叫李安的老丈人,而且不是导演是王爷  冯、冼和冉氏相比,那是境界上的问题,当然了,冯氏到底祖上也出了“皇帝”的,自然格局不一样。冯氏不单单是稳定南疆的问题,更是开拓了生存空间,缓和了荆楚南部地区的民族矛盾。
  可以说不管有没有工科狗乱入唐朝,长此以往,因为岭南整饬联合的缘故,能够给予一条释放荆楚地区民族矛盾的途径。
  当然了,这条途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冯氏做的更加气概万千。
  至于还会不会形成庞大的“客家人”居住区,这就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了。
  冉氏说到底,也就是个地区“军阀”的政治投机,不管是隋朝还是唐朝,都可以接受。
  冯氏、冼氏虽然也是投机,但器量显然是更大,谋的不是一族一隅一楞半瓦。
  “既不如冯氏,我理会他作甚。”
  房遗爱说罢,更是爽直道,“既是个服软求饶的人儿,我看不如再狠狠地刮他一笔。攥着恁多蜀锦,不多刮几层肥油下来,实在是对不住良心。”
  “”
  太直白,太直白了。
  儿子说完这话,房玄龄就老脸一红,只觉得丢人到了极点。
  都是张开了嘴敞开了肚皮吃,可也要注意形象不是?像房二郎这样放肆狂狷,以后容易吓到人,再想悄悄地进村,难度系数变大不少。
  “我看二郎说的倒是有理。”
  张德面带微笑,捧着茶杯,悠哉哉道,“这光景请了恁多说客,怕是冉氏这次亏的不少。咱们线报传来的行情,大概是把冉氏的脚力都打了个干净,如今冉氏在西南的马队、脚力、苦工,都被蕃人、武陵蛮瓜分了个干净。‘土团’新成,就有这等缴获,朝廷还要表彰几句才是。”
  办公室内老中青听了,都是笑了起来。
  张德做了个“捉狭鬼”,拿冉氏“开涮”,但却是直指核心。
  开矿把运力、劳力都亏了个干净,还还玩个屁,就算手里攥着金山银海,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到人去做工啊。
  劳力又不是地里面刨下来就能出来的物事,得男女配合深耕呵护,十三四五六年之后,才能养活这么一个不仅能吃还能干活的“牲口”。
  老张在武汉尚且是“坑蒙拐骗偷”外加“人多力量大”“多产就是好”,何况冉氏偷偷摸摸经营多年的地方?
  以为有皇后当靠山当后盾,就能呲牙咧嘴,然后煽动獠人干它一炮,哪里晓得武汉方面何尝不是早早地等冉氏出招,才好理所当然地一网打尽。
  皇后只要敢声张,皇后她哥就不介意公开在朝堂上表扬一下蕃人、武陵蛮,反正最终灰头土脸的,肯定不会是他长孙无忌。
  斗这么一场,试探一下斤两,也就点到为止。当然过程很扯淡很血腥,只是对长孙皇后和长孙无忌而言,血腥又看不见,死多少“西南夷”关他们屁事。
  一场低配的“八王之乱”导致的逆向“五胡乱华”,就这么在西南地区悄无声息地开始,又悄无声息地结束。
  事情结束之后,天使欧文就会跑去业州地区宣读一下任命,兴许就多出来好几个招抚使也说不定呢。
  “听操之的意思,莫非是要收纳冉氏?”
  众人笑罢,长孙无忌才看着喝茶的张德,显然是询问用意。
  在老阴货看来,他就是要“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的,横竖武汉方面从中央到地方,从朝堂到江湖,有的是资本,碾过去就是,管你是什么来路,挡我者死。
  只是老张却不能这么想,他又不是做一锤子买卖,长孙无忌的那种想法,在北方还好,干了就干了,割一茬人头就跟割韭菜似的,来年反正还会长出新鲜的人头。
  但在西南地区却是万万不行的,地理环境太特殊了,人口过度消耗,恢复时间比中原那是慢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西南地区民族众多部族千万,交流既频繁又死板,频繁是因为西南诸族和中原一直恩怨情仇。有的部族跟汉人一个祖先,有的部族跟汉人打了几百年,有的部族跟汉人长期通婚,而有的部族一直近亲繁殖  仅仅是沟通交流,就要先来一个乞丐版的“书同文”,“车同轨”是不用想了,压根就用不上车。
  当年冉氏把蜀锦的出口权扔到了武汉,其中一个重要的影响,就是冉氏很早就收到了曹老爷子的影响。
  音训初本在巴西、黔东北,眼下是有相当的影响力,只是这影响力,局限性相当的大。人口稠密区,相对的文明地域,泰半跟冉氏有交情。
  当然了,交情归交情,利益归利益,都是人,蛮子也不是傻逼,卖队友根本就不需要有人教。
  如今冉氏被出卖,武陵蛮一炮入魂,也算是在冉氏身上玩了一套“凌虐avi”,梁子大了去了。
  老张琢磨的,是既要让西南各部,或者说主要的人口聚集区,实现“官方语言”定准,也要让“武陵蛮”等等兴起的“土团”不能做大。
  以冉氏在獠人中的“威望”,抱团反杀是不可能了,但要恶心的“武陵蛮”、蕃人一年吃不下饭,倒是轻轻松松。
  天天杀人做不到,天天炸屎又有什么难的?
  都是对当地熟门熟路的,你前脚种粮食我后脚赶野猪帮忙“犁地”总行吧。都不要说几年,一年下来,绝对又是一场“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说到底,冉氏的根基,如今也不再是獠人獠寨。诸君可以看不起他,说冉氏是愚昧蛮子,但我等都清楚,这不过是贬低之言。要说识文断字,怕是冉茂实比我要强得多。”
  张德整理了一下语句,看着办公室内的同僚,“冉氏的基业,如今都在中国,都在朝廷,这是更改不了的。我们是愿意和文明之辈打交道,还是和夷狄打交道?圣贤说夷狄禽兽,不是说夷狄真的就是禽兽牲口,而是夷狄没有礼制,用我中国言语道理讲不通,所以只能用兵甲上的道理,一眼便知嘛。”
  听得张德的话,年纪轻的掩嘴窃笑,但长孙无忌却是微微沉思。
  “现在冉氏是‘惊弓之鸟’,舍不得西南夷那里的那点家当,但要是真个把他在蛮疆的那点家当打了个干净。反倒是让冉氏没了顾虑,都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还有什么不能干的?舍得一身剐咳嗯!”
  老张差点秃噜嘴,连忙咳嗽一声掩饰,然后接着道,“给冉氏希望,便是冉氏彻底有求于我们,用之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正相反,因为担惊受怕,反而要比那些亲善的蛮部要更加信得过,也不必担心他们和蛮部一样,一言不合就作反。”
  “言之有理。”
  听完张德的话,房玄龄连连点头,“西南夷诸部皆不可信,所谓‘夷狄畏威而不怀德’,诸部非是斛薛部之流,能轻易逼迫教化移风易俗。有冉氏这等手下败将,反而能搅动西南,驱使其同蛮夷相斗。”
  “说到底,我等不是要开边寻衅,学军将斩首领功,要的就是金银铜钱,行市稳定为上,四树死敌委实不妥。”
  众人顿时理解过来,其中道理并没有多少复杂,只是作为“官”,职业上下意识地从“官”的角度出发。
  但西南铜矿这件事情,本质上就四个字:在商言商。
  


第五章 人事流动
  黔中道虽说也称“道”,但实际上两朝江南道黜置大使,都有资格去遴查。只是通常情况下,并不会往黔中走一遭。
  故而黔中道的“道”,这年头主要意思还是“羌塘道”“茶马道”的意思,是荆楚地区进入西南的门户关隘,也是扼守缓和“剑南”的要冲之地。
  但这种厉害,主要还是在军事,经济回报之低,还不如契丹等辽西河北部落。这不是一州一县,而是整个黔中拿出来比。
  想要看一个人到底能穷到什么地步,去黔中走一遭就可以了。这个地区是既简单又复杂,说简单,那是因为这里物质贫乏到连豪帅、洞主之辈,也就是能多吃两口野猪肉。说复杂,那是因为这里几乎囊括了唐朝之前的所有社会制度。
  在这里能找到活人殉葬,也能看到“分封建制”,还能看到“洞主共和”,当然也少不了原始社团,其中不少社团,还是母系氏族  可想而知,这地方对唐朝官僚们的三观冲击,是相当给力的。
  家世只要还算清白的,宁肯跑六诏喂蟒蛇,也不愿意在这里“悟道”。又不是谁都能跟王守仁似的,被贬还能来个精神升华。这年头,跑矩州,也就是老张非法穿越之前的贵阳市,那就是个死。
  搞不好还是饿死的。
  若非这几年对抗“瘴痢”的能力得到加强,运输损耗也大大降低,加上荆楚巴蜀大量养马,驮乘类大牲口的保有量,在巴蜀荆楚地区的规模,还是相当可观的。
  因为川马、滇马极为适合山地运输,高原地区又有驯化牦牛、骨力干黑牛等特殊耐寒牛种,唐朝驻军在这些地方的压力,还算可以接受。
  朝廷可以饿死跑去当官做天使的,但唐军是万万不能饿死的。
  假如实在是运不过去,朝廷也会派出使者,跟驻军说“某某地方有叛乱”,然后就可以去平叛,于是军队又不用挨饿了  尽管是“饮鸩止渴”的法子,但南朝以来,一直用得都还好。
  当然了,这也是让黔中人口居然还不如六诏的一个重要原因。
  黔中的恶劣状况得到彻底改善,还要从张德赴任沔州长史开始算起。因为那时候,张德无意中推广的“陵稻”,可以说救了不少黔东北诸族的一条命。至于荆楚武汉大规模开始“围圩造田”“垒砌梯田”的时候,黔东北已经算是缓了一口气,诸族之间还能玩火并争夺坡地,开荒垦田,对老张来说,这简直就是冷幽默。
  不过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黔中大规模自请内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穷怕了的地方,一旦抓住了救命稻草,哪会愿意继续在水里泡着。毕竟,黔中总体人口就少,更不要说还分了几百个上千个洞寨,互相攻打之余,哪还有力量去组织人口开辟田地?
  至于修建塘坝乃至修建水库,这更加就是做梦一般的妄想。
  正是因为种种原因,“武陵蛮”才会接受武汉方面开出的条件,各部豪帅、洞主、寨主,也都纷纷愿意“罢战休兵”,将军事指挥权,彻底移交给了唐军。
  然而唐军并不会去作战,这一点各部并不清楚朝廷的状况,所以最终实际上掌握刀兵的决定性力量,是从外地过来聚集而成的“民团”。
  以业州为例,无水之畔渭溪、夜郎二县,都是设“土官”治理,并没有汉人文官在这里折腾。只是“县尉”之流,是唐军担着责任。但唐军并不会真的说去维持一下治安,缉拿一下盗匪,他们的主要责任,就是盯着是不是有叛乱。
  所以,当夜郎县的畲种土官说这样不行,本官要招点人手组成一支联防队,于是突然就冒出来一票“膘厚三指”的壮汉,跑过来说县太爷我们是外地来的志愿人员不要钱!
  一般情况下,畲种土官肯定说“杂痞子,你嚯老子嗦”,但看了一眼壮汉身上纹的“皮皮虾打篮球”,顿时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事情当然是不简单了,畲种大户都收了上好的丝绢,还有大量的美酒,这一通下来,别说联防队,你组篮球队都没问题,爱咋咋。
  而且此地有别他处,是因为畲种是“游耕”,所以夜郎县的治所,特么的是移动的,得跟着畲种“游耕”田地的变化而变化。
  这对武汉方面来说,简直就是扯淡,老子派个快递,结果到了地头,你特么跟我说整个“县城”刚搬家?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问题具体解决,得让夜郎遗脉定定心心在一个地方劳作,首先就是要提高田地产出,其次是让畲种有出路。
  技术都是现有的,亩产一千八是没指望了,亩产一百八还是科学合理的。先进农具、牲口引入、水利设施、田亩开发、农作管理全套下来都有专门的技术官吏,别说武汉,荆襄这方面的人才储备,都足够用了。
  武汉这么多年的技术扩散,使得荆楚成为唐朝的大粮仓,那也不是胡混。
  只是前期的工作,是相当辛苦的,想要动员“高级人才”跑去黔东北地里刨食,要是没点实惠,也真没办法说得动。
  为此,两大天王首先是要让黔中,尤其是黔东北地区的州县,彻底归入体制,诸州县的官帽子不再是土官拿来玩耍的,而是国家认可的公务员。
  说到底在“高级人才”眼中,汉家体制里的官帽子一戴,那是光荣的国家公务员;可要是脑袋上顶个“土官”称号,那就是边远地区的务工人员。
  这种落差,怎可能让人满意?
  所以秀完肌肉之后,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忙个不停地推动黔东北州县改制。
  多了不敢说,七八个县的官位弄出来,还是马马虎虎的。
  但因为毕竟是两大天王联手弄出来的局面,也不可能说让别人来尝一口,别说尝一口,汤也不能洒出去。
  所以,不管说是脸皮厚还是说吃相难看,总之,黔东北的诸州县官帽子,是很有“招聘”意味的。
  对中央的应对,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用的是“遴选”“检校”这样的词汇组合,说白了跟朝廷是这么说的,黔中多苦逼?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想要让人去治理,就得招募勇者。当然了,朝廷的官位也不是胡混的,最多就让人代理一下,将来治理好了,是朝廷的功劳,治理不好,让他们去死好了,也没损失?岂不美哉?
  且不说因为四大天王的威慑力,就说这个浅显的道理,弘文阁的一帮老头子一听,是这么个说法。
  但弘文阁的学士们还是假惺惺地跟六部说,你们也弄点人才出来,看看有没有人想去的?
  六部的“青年才俊”一听,当时脸就绿了,晚上连忙送礼给弘文阁学士,说学士大人明鉴,晚辈从小体弱多病,去了黔中那还不是个死?还是另寻勇士不是,另寻才俊吧。
  这边武汉担心着朝廷会不会来“分桃子”,哪里能想到中央别说“分桃子”了,“分桃”都不愿意,黔中这种鬼地方,是个“人才”就不会选择这个地方运作啊。
  有惊无险,弘文阁学士们小赚一笔“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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