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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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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徐德为军器监“大佬”的时候,长兴徐氏也是动过念头的,可惜很快徐德就滚去了塞北,加上因为种种原因,自己的女儿被塞到了某条土狗的狗窝里。面对邹国公以及陆德明、虞世南等“巨头”,徐氏别说反抗了,就差问还缺不缺暖床的大丫头。
长兴徐氏生发,也就是从此时起。
只是,长兴徐氏变成湖州徐氏,和徐德也没太大关系,尽管徐德为了体面,把女儿儿子都相继送到老家,可徐氏族人,对徐德本身,也是“尊而不敬”。有些早慧的子女,怎可能容忍一帮土鳖如此“戏耍”父亲?
不过“寄人篱下”,徐惠自然也只是心中不爽,却也没有为徐德争个什么。
毕竟,徐德累迁升官,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徐惠的地位都是凌驾整个徐氏子弟之上。
尤其是联姻江水张氏,以往都以为是发财,至多就是以为攀上了邹国公的高枝。何曾想过,徐氏联姻的那个女婿,才是“咬人的狗不叫”。
不过这一会儿,不叫的狗居然叫了……
“惠娘!惠娘……看在同为徐氏宗亲的份上,你不能不管,不能不管啊!”
原本自诩南朝风流人家的徐贤,居然眼泪当时就喷涌而出,然后给徐惠跪了下去。不但他跪了,连其它几个族老、家长,都跪了下来。屋内跪着的是长辈,外头廊檐下面小辈们看到之后,自然都是跟着跪。
于是从屋内到屋外,从屋外到廊下,从廊下到中庭,从中庭到外院……多米诺骨牌也似,哗啦啦地跪了一片,所有人跪的方向只有一个。
这一刹那,徐惠非但没有感觉到惶恐不安,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欢喜在心头。她知道,这一刻,这些个徐氏男儿,整个徐氏上下,他们做主人的做奴婢的,生生死死,居然就在她一个小女儿的一念之间。
“京中女圣,不外如是。”
徐惠想到的,只有长孙皇后,本能地想到……
并非没有徐氏晚辈子弟愤怒不已,但是不等他们暴躁起身叫嚣,就被亲爹大哥戳住了腰眼。
毫无疑问的,如果得罪了徐惠,整个长兴徐氏,会被债主、合伙人、贸易商、官吏……撕成碎片。
因为那种情况只能说明,某条土狗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们。
“二叔、三叔……都快快起来。这是作甚?我一个小女儿,久居深宅,外头的事体,那是一个都不晓得哩。”
天然纯真的模样,仿佛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美少女,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徐贤见状,一咬牙,也不顾什么体面什么风流,直接抬头含泪道:“旧年是我等愚昧,自以为得计,糊弄了兄长!往后徐氏一应物业,皆充入族产,大小事物,没有兄长言语,一律不作数!各家物业产业,还请惠娘代为转告兄长,另请高明前来料理……”
这番话一出口,简直是炸锅一般地吵嚷。
有个青年顿时站起来怒吼:“多年基业,是我们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堂堂男儿,跪向小妇人已是奇耻大辱,难不成还要把如此基业,拱手相让吗?!难不成我等都要听命眼前这个寄居此处的贱……”
嗤!
“啊——”
一声惨叫,却见一柄横刀划过,手握横刀之人,缓缓地用棉布揩去上面的血迹,然后冷冷地看着捂着嘴在地上惨嚎的徐氏子弟:“这么能说,嘴还是小了点。”
横刀入鞘,此人环视四周,然后道:“拖走。”
众人惊异间,却见平日里只是打杂的仆役,居然就走了出来,将满嘴鲜血的徐氏子弟,像拖死狗一样,直接倒提两条腿,不紧不慢地拖了出去。
留下的,不过是满地鲜血,还有不断传过来的惨叫声。
第十九章 认知变化
“你们这个思路是对的,现在织物种类多,有些家户一天要换洗的衣裳量大,全靠手洗,总有来不及的时候。尤其是那些自家开客舍的,咱们武汉是定了标准的,轮换抽查,也使得这些人家不得不时常换洗。”
内厂和临漳山书院也搞创收,不过这一回却有点特别,是武汉客舍、酒楼的行会,专门委托了内厂和临漳山书院,希望造一种机器,可以洗衣服很快。
说起洗衣机,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是给矿场、工坊用的。因为这些单位一次性需要洗涤的衣服数量相当大,于是就有了水力洗衣机,效果只能说还行,工人对衣裳的洗涤效果,也没有多大追求,和客舍、酒楼行会是全然不同的。
针对这个要求,加上缝纫机的研发过程中带来的脑洞,内厂和临漳山书院搞了一种脚踩式洗衣机。用皮带轮带动,牛皮绳作为传动带,为了降低成本且易保养维护,滚筒是木质结构,且是卧式。
一旦转动,立刻水花四射,需要额外加挡板才能防止打湿。
洗涤效果也很一般,但因为脱水效果斐然,依然很受行会喜爱。尽管材料和加工工艺都不算成熟,但依然成为了武汉客舍行会的一个评级标准。
武汉客舍行会受江汉观察使府的监督下,给拥有脚踏式洗衣机的客舍,在其它要求合格的情况下,评定为两星。
因为行会将这个条件作为必要条件,这就导致不少来汉旅客在选择客舍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倾向。
标准反向影响了市场,市场又使得生产研发单位得以回笼资金,一时间让内厂和临漳山书院都有点打开新世界的感觉。
脚踏式洗衣机2。0很快就设计出了原型机,在内厂看来,这个业务有搞头。随着武汉常驻人口的大大提高,流动人口不断扩大的现在和未来,脚踏式洗衣机对人力占用更少,客舍行会从用人角度考虑,也会更加有所倾向。
张德在视察了脚踏式洗衣机的生产车间之后,对他们的思路表示了肯定。按照千万人次这个来汉规模计算,光靠浆洗坊,洗到猴年马月去?而武汉的生活生产节奏都很快,又有新式的卫生管理条例,对个人卫生的自我要求也自发地在提高,这种需求是自然而然的。
只要思路正确,市场能够接受,创收也就水到渠成。
“山长,就是这浆洗粉不好弄,从河套进口的碱面还是贵了些。前头萃取皂角,也没甚用场。”
“那就不叫洗衣机,就叫脱水机好了。”
洗衣服要洗干净,这个时代也只能靠手洗。指望弄点碱面然后扔滚筒里搅合搅合就能洗干净,也无异于做梦。客舍行会看重的,还是批量洗涤之后,能够快速脱水,只脱水这一点,就强了不知道多少。
要知道全国各地的旅客穿着各有不同,衣服的材料致密度没有标准,万一拧干水份的时候大力点,丝麻质量不好直接断裂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而脱水桶甩干,靠的是离心力,弄坏的概率就大大降低。
客舍能够提供洗衣服务,还能不洗坏,在这年头,是相当高的服务质量。
“这机子,卖苏杭兴许也能成。还有泉州广州,那也是旅客甚多的地界。工坊也多,还没有水力大机子,咱们这机子,说不定还能卖去工坊。”
“工坊不能仿造么?”
“少仿个还行,多了绝对做不来。苏州巧木匠一天能做几块筒壁?再说广州铜铁作坊,又能做几个轴?不说轴,就是轮子,就是皮带,他们又能做多少?”
“有理,咱们这些都是现成的,不过是拿别处机子的零件重新攒了一个新机子。成本算下来确实不高。”
汉阳钢铁厂的铁器青铜器模范相当多,别的地方要是也用个青铜轴承,能亏出血,武汉同样用青铜轴承,压力并不大,技术相当成熟。更何况武汉也不用青铜,铁器加工也是相当的成熟,球墨铸铁能够相对“稳定”地产出,何况这个。
多年的技术积累,仅仅是材料一项,就足够让别处土豪干瞪眼。而想要从武汉这里抠一个材料配方,难度系数相当的高,外界甚至根本不知道谁掌握谁不掌握。
武汉“土贡”之中,有两种地砖能烧制出紫色,一种是红紫色,加的是铜;另一种是相当纯粹的紫色,用的却是铅、金以及一种黔中特产的矿石粉末,还有无色透明玻璃。
而加热的温度又各自不同,五百度、七百度和一千一百度烧制出来的品相是大相径庭的。
仅仅是这些配方和加工工艺,武汉吃个一百年都没有问题,如果其他地方没有运气相当不错的烧窑小工爆人品,那么这个工艺配方吃个两三百年都有可能。
“土贡”表面上来看武汉是有点亏,但实际上“土贡”不是专供,洛阳权贵追捧朱紫也不是一天两天,哪怕大唐亡了,换了新的朝代,这种权贵的硬性需求依然放在那里。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武汉的研究热情还是相当不错的,订单维持了生产,也维持了技术。
二十年前,人们对技术还停留在“匠人”这个层面,但贞观二十年的当下,至少扬子江两岸,精英阶层的视角早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哪怕是吴王府,尽管某个亲王沉迷放大小蝌蚪不能自拔,但吴王府研磨的眼镜片还是相当优秀的。仅仅是卖眼镜片,以及兵部采购“千里眼”,就足够让某个亲王可以继续挥霍财富探究小蝌蚪的秘密。
市场的兴盛,能够让聪明人发生改变。同样的,市场的极大崩坏,也能够让笨蛋稍微清醒一点。
浙水两岸的土豪们头一次觉得得自己办个大型造船厂,还不能光造看上去个头大的玩意儿。
从武汉买船是很爽,但船跑得没“海贼”快,“海贼”船撞过来立刻就能撞个破洞,也让正在遭受煎熬的浙水两岸“出口商”们痛定思痛,打铁还需本身硬,不但要好船,还得要好人……
不过自身硬之前,还得先服软,这就有点尴尬了。
第二十章 怠慢
人们当习惯了一件事情,就会真的习以为常,陡然发生剧变的时候,才会知道,那些习以为常并非真的就是日常。
十几年不断经营,带给了江东世族一种错觉,那就是某条土狗为一直“和气生财”下去。
然而对某条非法穿越的工科狗而言,你他妈踩在老子的小霸王学习机上了!
尽管很不想用那个词,但整个东海,眼下就是大唐新老官商集团的“殖民地”。又因为地域关系,瓜分东海的势力组成又相当的复杂。
以前中央的目光还没有调转这里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等到伸手摸到倭女裤裆,发现隐匿金银,这就来了精神。
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东风、民兵、白杨……什么鬼?!
市场,姑且称之为市场。市场中的老大地位会有人不觊觎的吗?更何况在一个非常特殊的机缘下,皇帝为了梳理中原势力,为了解决可能到来的“财政危机”,介入到了这个区域。
于是乎,有的人兴致勃勃地干起了坑市场大佬的勾当。
扶持地方势力干上一炮,自己不用下场,还落得清静整洁,这是基本套路,可以理解。
只是万万没想到某条土狗根本不和你废话,掏出菜刀就砍了过来。
社会、社会……认栽。
“宗长,有杭州虞氏小宗,还有虞氏越州房。”
“还有呢?”
“亲近的只有虞氏,其它如林氏、叶氏、徐氏、朱氏……都无甚来往。老宗长在世时,也只不过和林氏打过交道,另外的,连买卖都没做过。”
“这是哪个徐氏?长兴的?”
“衢州的。”
“彀水的那个徐氏?”
“是。不过他们貌似认了湖州的亲。”
“啧啧,诗书传家,好。”
机智啊,相当的机智,老张由衷的佩服。
“我记得当年睦州刺史也来过江阴拜祭‘挥公’,但是彀水徐氏有女郎在他府中服侍?”
“是有这么个事情,所以此次前来,也是说故交。”
“故他娘个交。”
骂了一声,张德看了一眼张利,“这样,三郎,你就出去跟他们说,老夫正在午睡……”
大中午睡觉,这年头能被人喷死。然而老张在府内还就不鸟那些个规矩,强制规定中午必须有午休。但是观察使府有人怕闹出事情,就问老张用什么理由,老张给的理由是“本府想要午睡,不行吗?”。
也就热闹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学堂都开始了午休,教书匠们也没什么废话。
毕竟,睡午觉真他妈爽啊!
而且文化人也不说品德高低了,转头就说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毕竟,南梁文帝不也写了一首《咏内人昼眠》么?人还白天睡老婆呢。
江汉观察使大人为了工作效率的大大提高,睡个午觉怎么了?睡个午觉就品德低下了?必须不能。
武汉的搞法显然不能代表广大知识分子们的态度,外地老世族一听说年纪轻轻就睡午觉,那必须浑身难受,不喷点口水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地位。
倘使拜访人家,主人却宁肯睡午觉也不来接待,这就是怠慢,而且是严重怠慢,已经到了歧视的地步。
至于有人说玄德公当年那个身份地位,不也等武侯睡饱了再说么?
有良心的知识分子顿时就表了态:对啊,我们就是想做武侯,而不是玄德公啊。
很机智,只是这种机智在某条土狗面前等于屁。
论及出身,江水张氏就一寒门,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落脚货,给他们提鞋都不配。老世族的优越感还是很强烈的,世族对庶民是没有优越感的,没有意义。苍头黔首老老实实干活种地,逢年过节记得上贡,这就可以了,其它的,不要再提。
可惜到了武汉,满地的黔首,入眼的苍头。大夏天的不敢说袒胸露乳之辈多不胜数,但踩着芒鞋木屐,穿着大裤衩套了个贞观版T恤的武汉居民,实在是太多了。尽管别处也有浑身赤膊就穿一条兜裆部的,可人家到底也没有弄个光头毛寸啊。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某些工坊外面招工,对酷炫的发型有要求,实在是血淋淋的教训。头发长的搞不好死得快,这就很尴尬了。
格格不入的气氛,格格不入的环境,各种“光怪陆离”,让那些头一回来武汉的江东世族代表,感觉到了一种荒诞。
那就是,这么些年,我们就是靠着这么个奇怪玩意儿混饭?
内心是想歧视的,可是“地上魔都”那接近两百万的常驻人口,顿时让他们失去了开口装逼的勇气。
这不是旧年长安的百几十万,也是新都洛阳的百几十万。这里的人,要工作,要上班,要保持卫生,要勤剪指甲,要搭乘班车,要三班倒,要吃三餐,要给小孩争学费,要办身份证,要把工钱存在票号柜台……
一个个都像是要赶着去投胎,急匆匆来,急匆匆去,没时间给世族老爷们行礼问安,这让江东世族代表们,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种窒息的感觉,就像是……明明想要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可他妈的自己是一条淡水鱼。
“使君正在午休,昼眠一个小时,诸位若是等不及,可以去旁边厢房小睡片刻。”
张利出来说了这么个由头,本以为这些个江东世族代表都要稍微难受一下。然而出乎了张三郎的意料,这些人竟然是如释重负一般地起身行礼,还说什么“使君公务繁忙,理应略作休息”。
这让张利很诧异,心中暗暗道:难不成王启年真的在东海一扫光?
江东闹了“海贼”他是知道的,只是“东风”船团的很多消息,并不经过他的手,所以他也并不清楚到底闹的有多大,心中的想的,也就是湖州徐氏以及跟湖州徐氏牵连的稍微损失大一些。
可现在看来……怕不是已经不是闹“海贼”了,这分明闹的是“海贼王”啊。
心念一动,张利决定去单位打听一下江东的贸易量,就一清二楚了。对比一下数据,大概就能知道江东这一回被“海贼”闹的程度到底有多大。
到了单位,调出了两个月汇总,稍作估算,张利愣了一下,发现江东丝麻等物料交易,交付量直接就是断崖。已经不是腰斩的问题,这让张利大吃一惊,又去找了几个专门负责“杭州丝”的同僚,结果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才知道“杭州丝”有好些二道贩子上个月就自杀了……
除了这些二道贩子,还有借钱给这些人的钱庄、钱铺,也已经关了门,从东翁到掌柜,全跳了扬子江喂鱼。
第二十一章 会见
啪。
张利轻轻地给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他之前跟宗长怎么说来着?王启年兴许“背地里兴许就‘误伤’了会稽、杭州人”,张三郎但是就这么跟宗长说的。
本来就是这么一说,也就是夸一下王大郎有良心,可谁能想到还真就玩到这个地步?这要是放在前朝,早就大乱不说,朝廷怎么地也得组个水军讨伐一下啊。就算不正式围剿,水军嘴上讨伐也是需要的……
哪里会像现在,明明狗脑子已经打了出来,但皇帝老子却只当没看见,海贼么,正常。
“一语成谶”这玩意儿说多了自己也怕,饶是早就屡次三番下定决心闭口不言,可因为业务繁忙,秃噜起来也没个准不是?
晾了江东世族代表快两个小时,老张这才揣着明白假装糊涂地出来接见。
这些个老世族就吃这套,你不摆官威反而去玩亲民,必须被鄙视。混了这么多年,老张也算是明白了,这些个老世族,整个就一抖M,你退让他就得寸进尺,你容忍他就耀武扬威。
可要是你拎着皮鞭狂抽,嘿,他们还真能嗨起来,还特乖顺。
“见过使君。”
听说江南子午睡结束,原本心头的那点烦闷,居然就一扫光。一个个谄媚堆笑,低头哈腰,这等姿态,在外是如何都见不到的。
“你们来汉一趟,不会就是为了见本府一面吧。”
老张一身常服,在他看来已经很得体了,又没有穿那种五层纱衣还看得见**的丝袍。棉绸套着,很舒服,就是瞧着有点像外头走动的苍头黔首,让一干江东世族代表都是心中觉得别扭,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同为长于江东,我等只为同乡情谊而来……”
“是啊是啊,使君乃是江东名士,地方子弟,无不以使君为傲。使君乃是江东表率,我等特来拜见,实在是理所应当……”
蛤?我……我又成江东名士了?我特么连一篇合格的诗赋都不会写,这名士的含金量有点低啊。至于江东表率,卧槽我十年回去几趟,二十年回老家次数都数得着,连两个亲弟弟都不怎么联络,这还以我为傲?
老张不得不承认,人逼急了,什么下限都能突破。
十岁之前,江水张氏也就是在芙蓉城能有点份量,出门在外,死鬼老爹张公义全靠耍横。行商贱业不敢张扬,但肯定大家也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尽管在苏常等地,江水张氏怎么也算个“寒门”,跑浙水,那就是个“土豪”。
为什么死鬼老爹是跟会稽钱氏过招?因为会稽钱氏在苏常等地,也是个“土豪”,只有在浙水两岸,才算“寒门”。
眼前的这些个老世族代表,当年压根就不和“土豪”玩,资格不够。
万幸,隋唐交际的大时代之中,广大人民群众想要混成“寒门”,成功率非常之低。老张的非法穿越技术还是不错的,一辈子人品败光了,怎么地也得补偿补偿不是?否则人品定律不是就失效了?
作为一个“反派”,而且在南北世族眼中,是典型的“混乱邪恶”,老张也无愧于大boss的“风范”。
他并没有从老世族代表们的谄媚中获得任何精神上的愉悦,作为一条工科狗,当投入到一项业务中去的时候,不管当时的生活状态如何,实际上都很难影响到他的内心世界。
面子、地位、前途、快乐、痛苦……人一旦投入到了手头的项目中,什么都能忘记,只有当一条工科狗把事情做完之后停下来休息,那些外界的一应反馈,才会重新干扰影响到自己。
工作令人愉悦,加班让我快乐……老张非法穿越之前,同行们都是这样含着泪说的,很诚恳很有道理的样子。
“本府也成了名士?这名士也太不值钱了。”
老张简单粗暴的回复,让一干拍马屁的江东世族代表脸皮一抽,神情相当的尴尬。他们万万没想到江南子会来这么一句话,这让人怎么继续聊下去?继续马屁拍过去,不成尬聊了?
“哈哈哈哈……本府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见他们居然是这个反应,老张打了个哈哈,然后略微向后靠着,左手倚着扶手,然后收敛笑容,玩味地看着众人,“能跟本府打哑谜的,不是三公就是亲王,你们有什么想说的,最好开门见山。否则,难保本府不会假装听不懂。”
“……”
这一刻,土狗稍稍地龇牙咧嘴,说到底,土狗也是狗,也会咬人,也是畜生啊。
畜生能安安稳稳,要么遇见打狗棒,要么遇见同样会撕咬的畜生。一群鸡鸭也来凑热闹,狗嘴不张一下,这不是侮辱食物链生态圈么。
气氛有点凝重,江东世族代表表情更是有些惶恐,半晌,有人一咬牙,开口道:“还望使君高抬贵手,放我浙水子弟一马!如今‘东海贼’一事,诸州县家破人亡不知凡几,长此以往……”
“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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