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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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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王氏、蒋氏的人,都已经到了敦煌,要不要……让王氏、蒋氏的人帮忙说项?”
“走了,管恁多屁事!”
朝廷给了“天使”名额,王氏、蒋氏的人现在到了阳关,随时过西域入天竺。而关陇薛氏、李氏之流,又跟着兵部尚书兜兜转,显然是琢磨着依靠王师来玩“一夜暴富”的戏码。
有这心思的,不是一家两家,即便是皇帝刚刚过幽州,就有人托了关系,让人递了好处给中官,就指望中官帮忙在皇帝老子面前美言几句。
这年头打仗,还不是皇帝说打谁就打谁?
“朝廷不可能没钱啊。”
“钱有去处,哪能拆东墙补西墙,就兵部的人是人?别的不说,礼部这几年也没少收钱入库,署理番邦诸事的衙门,别的不说,羊毛和红景天那是多少钱?还有‘河中金’,这可是鸿胪寺和礼部都有份子的。总不能都顾着兵部,别家监寺都吃糠咽菜吧!”
“说的也是,眼下要弄钱出来,还真是不容易。”
“要紧的地方就在钱上,又不是以前,给口饭吃就能让厮杀汉卖命。这几年,羽林军那都是有正经饷银的。还拿从前的规制,这不是自作聪明吗?”
一般来说府兵都没有饷银,有也是以“赏赐”的形式下放,贞观朝前期府兵的主要好处是“永业田”,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带干粮加装备投军。
但现在“永业田”算个鸟,放社会上连中等收入都不算。再想用原先的套路,那就不成了。以前府兵相对普通百姓,那是有“特权”和“优势”的,现在一年下来还不如工坊打工的,这还有个鸟毛意思。
贞观二十二年天下各道军府府兵,大部分地方府兵早就退化,转而开辟新的技能和业务。
正经具备战斗力的武装部队,依然只是皇帝直属和各大边防军。又因为地方膏腴之地逐渐人口富集,偏僻地区的府兵即便战斗力不行也不妨碍,保住膏腴之地即可,对李皇帝的江山社稷而言,谈不上有什么损失。
最多账面上的府兵数量有点虚,但李皇帝根本不在乎账面上到底是几个兵,正兵精锐在手,根本没什么好琢磨的。
二三年经略辽东,皇帝亲自督建“环渤海高速公路”,使得退伍老兵能够从皇帝那里,混到一个两个庄园,虽说地理位置是偏了些,但实打实地有赚头。而且王师登录扶桑,“东海金”就在眼前,要说不想做个淘金客给子孙后代攒点老本,那些退伍的厮杀汉自己都不信。
搏命半辈子要的什么?不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子孙满堂?
皇帝老子拿朝鲜道和扶桑的土地人口作为赏赐,放以前自然是看都不想看,那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老子就要中原的三百亩永业田,老子牛逼!
但这么多年下来,就算再怎么没文化不识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皇帝老子自己都在折腾呢,更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耕读传家”地方土豪,全特么跟着在海上浪。
一条船能捞多少好处,别人不知道,滚去辽东、朝鲜的老兵会不知道?
皇帝老子要搞扶桑,盯着金银铜铁那是挪不动脚,可这些个上了岸的王师,吃喝拉撒睡难不成靠老天爷赏赐?光靠抢劫也抢不了多少口粮,换做以前,那些个倭奴杀了就是杀了,省得还占一口吃的。
现在那是不成了,奴隶就是钱啊,一个庄园,要是种桑,采桑缫丝要是一起来,怎么说一二百个奴工要的。从老家带乡党那也得有地位,老兵哪来这个脸面?再说了,乡党信不过,还是奴隶最放心。
牛进达梳理朝鲜道诸军事的光景,不少老兵因为跟某些人有交情,就在朝鲜道南州黑齿部混了点土特产,自己受封的庄子搞点石材,居然就碰上皇子老子要修建平壤宫。
一夜暴富不是做梦啊!
有了榜样,尽管朝鲜道行军总管对此事是相当低调处理的,但还是透露了消息。没办法,发了财不装逼那还是人吗?
财不露白那是商贾做派,老子纵横沙场几十年,你就是个王子公孙,来抢老子也得掂量掂量老子手里的横刀快不快。
可以说因为种种原因,不管是利益还是荣誉,总之,琢磨着李皇帝再来一回“巡狩”哪儿旮旯的老兵并不在少数。
同样的,希望再跟着皇帝老子吃一波福利的各地商会也不在少数。
可惜这几年李董搞奇观搞的有点嗨,花钱如瀑布,虽说都是花出去都是国家的钱,李董也不心疼,但这就导致再想继续搞事,就得琢磨是自己出出血还是攒老本。
“嗳,听那几个城北老兵的口音,不像是洛阳本地的?”
“看打扮,应该是敦煌的。”
“西军?”
“八成是。”
“这是来作甚的?”
“大概是想让朝廷再用兵吧,这两年西军虽然也打,但大多都是收拾一下突厥残党,还有那些个不服王化的杂胡。”
“瞧他们那模样,怕不是兵部提都不想跟上头提?”
“没钱闹的。”
“没钱啊……”
洛阳城内,好些人家多知道西军来了人,跑来撺掇着要搞一票。不过好像兵部拿没钱怼了回去,军头是不敢正经拿这个事情说话的,闹不好治一个意图谋反,那简直就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杜公,这兵部没钱是不假,可这市井之间,不是有钱么?”
“甚么意思?去民间抢钱?”
“抢钱不行,可以借钱嘛。”
“借?让兵部跟民间借一笔钱,信不信皇帝杀了兵部上上下下?”
“杜公,话不能这么说,兵部借钱,也未必要这般。杜公如今是工部侍郎,在魏王那里又颇有情面。不若杜公说服魏王,让魏王在弘文阁美言几句,弘文阁可以代为商议,到时候,可以效仿‘湖南土木大使’故事,发个债票嘛。”
“债票?”
“朝廷要发兵征讨甚个地方,便发个债票,周转个一年半载,也没甚么。略微贴点利息,总之是有人要的。旁的不行,洛阳还能不行吗?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信不过谁也不会信不过朝廷啊。朝廷还怕没钱还债?”
“嗯?”
杜楚客听了这想法,眼前一亮,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若此事能成,倒是个好主意,倘使大获成功,首倡之人何尝不是有功之臣?”
只是杜楚客又冷静了下来:“不过,债票倘使散卖,怕是没甚意思,收拢资金不知道要到甚辰光……”
意味深长的一番话,便等着说客开口。
只听那人对杜楚客咬耳小声道:“杜公,中牟县那里,倒是有不少现款,就等着杜公帮忙。若是事情能成,旁的不说,‘长乐公学’一套临街大房,杜公要是不嫌弃吵闹,偶尔也可以回长安小住一阵。”
“嗳,求学之地,每日起来能听见朗朗读书声,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杜公风雅,下走钦佩。”
第一章 换个流程
“三州木料仓在此地有几个码头?”
规模宏大的仪仗,当前一匹神骏之上,身穿宝甲手持硬弓的李世民远远地看着连绵不绝的船帆,然后从彀中抽了一支箭,远远地指着河口穿梭往来进出港口码头的船舶。
“有三个大仓,五个小仓,共计八个。”
马周对这里熟的很,当年在蓟县还专门收拢过一批羊毛,过手的还是幽州都督府都督李客师。
“当真是快啊。”
感慨了一声,李世民又指了指不远处斜插过来的北运河,“朕记得,北地运河如今是允许民船出入的?”
“主要是粮船、石材船、木料船还有肉食船。”
“幽州开了恁多毛纺厂,这几年河北河南多用幽州毛毯,怎么,不用船运的?”
“毛毯多去漠南漠北赚头大一点,后来直接海运到海州或者扬州,从南运河走要便当一些。”
“绕恁大一个圈子。”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忽地扣拉弓弦,砰的一声响,箭矢疾射而出,噗的一声,青绿的芦苇荡中,竟然一只绿头鸭被当场射爆了脑袋。
一箭爆头,这等箭术哪怕放在军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左右卫骑打了个唿哨,顿时一条黑色细犬蹿了出去,几个呼吸,就见这条黑犬就叼着那只绿头鸭到了御前。
“赏!”
“谢陛下!”
“哈哈哈哈……”
李世民将手中的硬弓一抛,卫士立刻策马接住,却见皇帝骑着马一路小跑,到了渡口才停下。
“这地界,往后往来的人就多了,还不如盖座桥。”
“弛道过蓟州,想来桥也差不多能动工。”
见皇帝兴致高,马周还小小地捧了一句,“不若陛下给这未建之桥取个名?”
“有个甚意思,宾王也是学坏了。”
笑骂了一声,指了指马周,但李皇帝还是横马临河,傲然道,“这津渡是天子下旨要建桥的,就叫‘天津桥’吧。”
“谢陛下赐名,择日勒石立碑,以供后人瞻仰。”
“你这跟蒙兀人学的拍马屁,当真是炉火纯青。哈哈哈哈……”
五十岁的李世民较之当年,更加的自信自负,那种不可一世的霸气,竟是让一众随员都是心悦诚服,只觉得一代大帝便是如此的。
御赐“天津桥”之名,很快就从幽州先行传递到了京城。
在人们奇怪皇帝怎么突然有性质跟桥梁工程过不去的时候,弘文阁内一帮老夫子小夫子都是脸红脖子粗地在那里互相瞪着眼珠子。
连一向处事微妙的褚遂良,竟然也犹如好斗的公鸡,挺着个细长的脖子,不时地说话又不时地喝着茶水。
“朝廷再缺钱,哪能打仗还问民间去借的?”
“不借如何?就干等着?”
“等等又何妨?”
“何妨?时不待我啊孔公,如今皇帝是个甚么意思,诸位都是知晓的。那些个庄园,不出意外,想来就是返乡老卒厮杀汉的。皇帝省了一笔钱不说,还攒了恁大名声。若是早年,也不消武德朝,贞观十七八年之前,这庄园有个甚用?但今时不同往日,世道不同了啊。”
“番邦的事体,怎可能是个长久之计?”
“怎么同日而语?”
弘文阁内,除了诸学士,还有个胖子也在那里静坐开脑洞,李泰心里寻思着,朝廷现在没钱,而民间有一笔款子,够数不说出借人还不散,最重要的是,出借人底子干净,怎么也算是国朝栋梁,里头跑腿的,最次也是个“乡贤”。
这笔钱不烫手啊,拿了又有什么干系?
不过死胖子也清楚一个道理,钱烫手不烫手是一回事,拿了钱办事,事情有没有办好,是另外一回事。
诸学士现在看似吵嚷着要不要借,实际上就是怕担责任。
拿钱不可怕,可怕的是拿了钱没办好事情。
到时候问罪问责,怎么算?治一个“乱开边事”总不会有错吧。这个锅,弘文阁这帮“人精”,怎么可能去背。
真以为一代贤臣是那么好当的?“房谋杜断”的办事能力并没有超越这帮弘文阁学士几倍,但他们能扛得起压力,担得起责任,这才让皇帝倚重。
固然现在是不行了,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正如褚遂良说的那样怎么同日而语?
死胖子忽地觉得,这帮看上去很好说话的弘文阁学士,怕不是就等着他跳出来说可以借,只管借,不要怕……
毕竟,他是个连小贷裸贷都不放过的亲王,在世人眼中,大约这种钱放在他李泰面前,等于就是“打赏”“分红”,拿了就是拿了,出去浪还不是美滋滋?
想到这里,死胖子顿时觉得恶心,仿佛吃了一碗生蛆,想了想,便起身先行告辞。
寻了一处僻静地,招来杜楚客,李泰决定向他问询办法。毕竟,跑来他这里说项的,就是杜楚客。
死胖子琢磨着,杜楚客心里肯定是有办法的。
“楚客,可有甚办法能圆满一些?”
“大王的意思,是让弘文阁诸学士,好方便开口说项,是么?”
“若是没个便利处,怕是不行。”
“那……不若让兵部问工部借一笔钱,而工部再去发个债票,借钱来做个工程。京城河道疏浚,或是翻修东行弛道,总能找个由头。”
借钱打仗,小规模搞搞可以,但现在这不是三五万贯的事情,而是几十万贯搞不好还是上百万贯。到时候朝廷公文昭示天下,识文断字的一看,卧槽你们居然借钱打仗,简直是疯了!
皇帝可以借钱打仗,皇帝甚至可以借高利贷打仗,但朝廷就不行。
不过朝廷借钱搞大工程,倒是瞬间让人接受,而且很容易被接受,不存在有失朝廷体面的地方。
皇帝借钱打仗,那是皇帝“雄心壮志”,有“毕其功于一役”的豪情万丈。最多就是一帮被皇帝坑了的倒霉催的,心里默默地怒吼日狗。
可朝廷要是借个几十万上百万贯去打仗,那就不是倒霉催的喊着要日狗,连吃饱了没事干的也会一起喊。
“让兵部问工部借钱?”
李泰眼睛一亮,“好主意!”
“大王莫要急切,便是如此,也要先行禀报陛下。此事,当由圣裁。”
“对对对,说的对,此事,有个首倡之功,便是够了。”李泰一脸兴奋,更是摩拳擦掌看着杜楚客,“弘文阁诸学士帮忙运作兵部从工部借钱,想来也是能开口的。而工部问民间借这么一笔钱,也不会有失体面,如此一来,倒是都照顾到了。”
“大王禀明圣上之前,最好同弘文阁诸学士先行沟通,然后联名上疏。”
李泰是亲王,甭管诸学士如何牛气,他名字肯定是头一个。功劳是不会少了他的,假如除了幺蛾子,也不会就打他一个人的板子,名单上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少。 。
第二章 贼
“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弘文阁里成天念叨这句话的学士并不少,但无一例外内心都在默默地吐槽:有的捞管尼玛的大不大安不安。
“‘李大胆’当真愿意?”
“他如何不愿意?这工部尚书,难不成能坐稳了?”
“当真不愿意,那‘湖南土木学院’也不必建了。”
“嗳……不可以国事要挟。”
嘴上这么说,内心却是很淡定的。他们都是李皇帝的“秘书”,主要工作就是给李皇帝汇报。要成什么美事儿,可能有点难度。可要是坏别人好事儿,这个把握还是很大的。
说到底,李皇帝还是要用人,不信弘文阁的走狗,难不成信那些没有入阁的“外人”?
当年的李大亮敢在朝堂上狂喷温彦博,现在的李大亮还有这胆子没?固然有,可皇帝“变了”。
弘文阁诸学士也不介意做反派坏人,反正都已经沦落到给皇帝做狗了,还有什么好介意的。逮着哪个倒霉鬼咬一口就是,之前怕李大亮喷人怕李奉诫婊人,那是因为反抗不过,怎么干都是惹一身骚。
可现在皇帝老子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事儿,咱们是给皇帝老子办事啊,忠孝的事儿,那能叫不要脸吗?
“再说了,他‘李大胆’在凉州交州都是厮混过的,怎么不知道这其中的要紧处?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如今突厥覆灭,残党都逃离了河中,这光景,正是扩大战果复我汉皇天威之际。陛下万世英明,岂能为其所阻?”
大帽子一顶抛出来,除了来点政治正确之外,也是给自己壮胆。
万一他妈的李大亮是个“李大傻”,就是要正面刚,这不是蛋疼么。
“西军休整数年,历年无甚大事,多是在碛西维持安定。不过,郭孝恪旧年上疏,言河中可效仿漠南故事,划分草场定牧减丁。只是,此事要成功,粮秣糜费何止万千,止漠南漠北,安北都护府历年支出,都是一百二十万贯以上。朝廷如今钱粮用处极多,修路修坝,围圩造田……总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吧。”
“西域地力贫瘠,旧年查阅典籍,汉时有西域大城,屯田收粮甚多。只是,不几年滴水未有,乃至人地两失。”
“再者,西域诸国遗民甚多,西军又是虎狼之师,钱粮不可留存西域。”
“屯田之处,当另辟他方。”
“鸿胪寺倒是有个奏疏,是河中发来的。”
“长孙冲的那道奏疏?”
“皇后留存了,大约就是等陛下班师回朝,才会禀报。”
一时间,诸学士来了精神,要是能把皇后捎上,这事情就能成了。李大亮算个毛啊,皇后才是大拿!
自从朝廷开始宣传鼓吹长孙冲的高尚“节操”之后,河中的风土人情,就陆续通过西军、敦煌宫、关陇世族,在丝路的东段一路流传到中国腹心。
当代苏武,贞观耿恭……各种美誉都是不要钱的往长孙冲头上砸。
早先几年其实还好,但是伴随着青少年逐渐成长起来,长孙冲已经不仅仅是长孙冲,他是大多数青少年的“英雄梦”,具备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图腾”属性。一如那些在铁杖庙麦公祠旁边开了会馆赚了钱的商贾,忙不迭给麦铁杖上香,长孙冲就是知道自己是“唐人”的青少年的现实偶像。
大表哥可比旧时长安少年的“及时雨”“呼保义”可强多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长孙冲也不是吃干饭的,当年在鸿胪寺和礼部留下来的交情,加上当年去东北走了一遭,各地关系留存下来的老部下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虽说都是中下级官吏,但这年头,嘴炮要的就是数量。老部下们本来就想着自己单位特么就是个屁,想要发财升官,还是得看老大带。
现如今老大在河中一窝就是好几年,声望刷的简直不要太足。可以这么说,长孙冲只要返转中国,尚书之下随便挑,资历妥妥的够。
整个长孙氏,除了长孙皇后,连长孙无忌都没有儿子现在的声望。
要是只有声望,那也只能算有一条麒麟臂,长孙冲在河中“榻上苏武”的名头也不是白混的。河中诸国诸邦诸部塞女郎给长孙冲,图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依靠上国公子,寻求庇护。
三百里开外就是程处弼那个恶魔,怎么看都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这时候不抱紧上国公子的大腿,难不成还要装逼摆谱不成?
连景教老法师都跪舔了,他们算个鸟。
长孙冲美女收了一堆,金银财宝自然也不能少,自波斯故地霍拉桑往东,至乌浒河南北,几年经营,大多数番邦小国已经有了确实的感受,突厥佬是彻底完了,波斯废物也是没可能卷土重来。
“唐人”就是亲爹。
凭借这种特殊的声望,长孙冲借助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测绘狗之力,历时数年,将河中各地风貌,大致都描述了出来。甚至连河中南北,哪里可以种豆麦,哪里可以放牧,都一一标注描述。
除几个特殊的矿点,其余金银铜铁铅煤等等矿藏,都是尽数记录。
风土人情、地貌地形、特产生物、水经山经……汇总罗列出来,仅文字就超过一百五十万字。
全系列经过休整编纂,定名《河中书》,直接发往长安。
到长安之后,先行复刻一百余套,然后二次编修,才送往京城。
只凭这本书,长孙冲的历史地位就超越了苏武,因为这已经超过了“气节”的层面,此举贴在贞观皇帝的冕梳之上,那就是“功在千秋,利在当代”,属于贞观朝绕不过去的一个社会学壮举。
《河中书》给唐朝能省多少钱是不可估量的,原本经略河中,只是有强烈的意愿,但面对复杂的地理气候环境,复杂的人文关系,唐朝要付出的军事政治成本,很难用一个数字来估算。
因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陷进去。
但是现在,有了《河中书》,事情就变得大不一样。唐朝等于是拿到了一份“河中攻略”,遇到什么怪打什么装备卡什么bug心中有数,剩下的就是展现真正的技术。
“长孙伯舒似是也同意用兵?”
“可那是河中,如今王氏、蒋氏,去的是天竺。如今天竺大乱,正值‘战国’,倘使涉入北天竺,以其地力,自可供养碛南。如此,敦煌宫历年承担,也要小上不少。”
“依老夫所见,还是先行禀明圣上之后再说。经略河中还是北天竺,交由圣裁。”
诸学士都是点点头,然后目光一转,齐齐露出一个微笑,看着不远处正坐的一个死胖子。
第三章 闪了腰
《河中书》除了人文学术上的意义,对贞观朝想要通过“开疆拓土”来升官发财的军政官僚而言,还有地缘政治上的指导意义。
若非玄奘西行走了一遭,唐朝想要系统地了解天竺和波斯东北地区的风土人情,基本上只能靠土鳖商人和番邦杂胡的上下嘴皮子。但玄奘给唐朝带来的消息,也仅仅是让唐朝内部了解到硬实力的对比。
某某国丁口多少多少,胜兵几千几万,产什么有什么能到哪儿去……诸如此类的消息虽然也很重要,但还不足以让唐朝省个千儿八百万贯开元通宝。
但《河中书》,却是大不一样的,唐朝内部第一次知道,原来天竺西北,居然有个天然的大缺口,倘若用兵,从西天竺长驱直入,整个天竺诸国,就彻底暴露在了兵锋之下。
同样的,只要天竺实力足够,也能从此地杀入波斯东土。
在旧时代的唐朝精英看来,进入天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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