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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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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江南陈氏,因为种种历史遗留原因,如今跟李皇帝算是命运共同体,可以说是“与国同休”了。
杭州一带的浙水豪门,通过会稽钱氏牵线搭桥,如今就是皇帝在“进奏院”中掺的沙子。
光明正大,挑不出半点刺来。
至于“弘文阁”改组扩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皇帝玩的这些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算再怎么不痛快,皇帝天然有这样的权力在。
即便是“忠义社”内部,也不是一条心一个声音,愿意顶着李唐忠臣行事的人并不少。
而且大唐这几年外战全胜,顶着唐朝“上差”的身份去国外“招摇撞骗”,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
仅仅从回报效益上来说,愿意撕破脸开打,然后“重整山河”,然后重新恢复国内外秩序,再去捞钱……对很多“忠义社”社员而言,那实在是太费人力物力财力。眼下这种状况,坐等着“享福”,何乐而不为?
自己辛苦一辈子,让子孙去爽,固然精神可嘉,可自己不痛快不舒服,于这些太平年月成长起来的勋贵二代们而言,不划算。
如今能够让房相公顶着“进奏院院长”的名头,然后带着他们一起装逼一起飞,结局很美满嘛。
至于皇帝老子掺沙子掺狗屎,由他去吧。
“进奏院”这个系统建立起来,等于就是前几年李皇帝要搞的“分封”,只不过不是李皇帝想要的那个版本。绝多数的“院士”,都是有钱有人的地头蛇。而这些地头蛇,在帝国的各行各业中,连个大嗓门都算不上,他们还得听真正能说话人的话。
“十天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够闹出好些事情了。”
尉迟环感慨一声,忽地话锋一转,看着张德,“哥哥,房相进献‘九鼎’之后,是个甚么意思?”
“你指哪个?‘九鼎’还是人事?”
“康大监督建‘科学院’是甚么意思?跟科举有关?”
“‘分科而学之’,这‘科学院’统筹学科,如今连个班底也没有。”张德解释了一下“科学”之后,又冲众人道,“如今也就建了个‘农科’,还是东宫出的人。天使正要去吴王那里,大概吴王府也要出人吧。”
“农科”草创,人其实不少的,“农官”就是一大把,而且“皇庄”稼穑令都是精干人员,真要是调走,皇帝一言而决之的事情。
只是毫无疑问,皇帝心思不是在“农科”上,要的是“九鼎”,更多的“九鼎”。
但将作监又没有打磨“九鼎”的本钱,能不能从房玄龄那里交换点人过来,这大概又是另外一场交易。
绕不过去的,必然是张德。
老张并不畏惧“九鼎”,也不畏惧“九鼎”的技术被李皇帝掌控。因为事情关键不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本身,李皇帝想要把“九鼎”铺开来,需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老张折腾这么二十年,砸进去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仅仅是为了“独辟蹊径”教育点可用人才出来,可以说费尽千辛万苦。
纵使李皇帝要做,那么他原先的科举人才怎么办?
这种事情,只能徐徐图之,哪怕是皇帝自己,也只能先搞个“科学院”出来,给钱给人给编制。
然后剩下的,就是埋头苦等十年,等种下的种子发芽开花结果。
老张可以等,他根本不怕再熬个十年八年,然而李董却未必想等这十年八年的。身体不由人,李董根本没自信能活到“花甲之年”。
自来竞争,“剩”者为王比比皆是,胜者为王反而是少数。
“‘进奏院’若是正式运作,这第一个案子,当拟个甚么章程呢?”
忽地,有人于闲聊中,蹦达出来这么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饶是老张自己,也是沉默不语。“进奏院”这个事情,将来是长期跟皇帝的拉锯。
纵使大家主要的想法,是熬死眼下在皇位上坐着的那位“千古一帝”,可这等美事,一时半会儿,却未必发生。
“进奏院”的第一个案子,要是上来就被“封驳”,大概会丧了不少人的心气。
大厅内坐着的都不是笨蛋,都能想到这个关节,虽说跟张德跟皇帝已经“谈拢”,但皇帝的“金口玉言”和放屁其实是差不多的,不能铁板钉钉的情况下,依旧让人放心不下。
第五十七章 切入点
最让老张讨厌的领域,就是名利场中的妥协、拉扯、交换……那种无休止绞尽脑汁把精力消费其上的行为,作为一条工科狗,实在是厌倦又厌烦。
可事到如今,在贞观朝的长安城,工科狗固然可以不予理会,但“江汉观察使”、“忠义社”的社长,就不得不身不由己地去做。
一如他厌倦厌烦的那样。
正如张德所断言的那样,因为房玄龄给予“院士”一个最后期限,在“最后通牒”之前,不管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地方“雄州”“上州”都把“院士”的名单敲定了下来。
至于背后有多少栽赃陷害、投毒暗杀、火并黑吃黑……就不是房玄龄所关心的,房相公也不在意这些。
“这一份名单……便是囊括天下富庶之地了。”
抖了抖手中的名单,房遗爱在长安城内,也难得脸色有些凝重。这一刻真的到来,还真是让他有些心脏扛不住。
那可是创下惊天伟业的帝王,更是掀翻皇帝太子自己上位的盖世英雄。这种人,居然成了他房遗爱这等货色的对手……关键是,他房遗爱这等货色,还胜了半子。姑且算是胜吧。
“可怜那些贫瘠之地……”
“可怜个甚么?!”
李震双目圆瞪,看着说出这话的人,“便你有这等恻隐之心?!”
说话的人顿时悻悻然低着头,显然也不是那么真情实意。
“进奏院”的诞生,跟那些穷困潦倒的地方,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的。而“进奏院”的“院士”们,也多是地方豪门,尤其是能够介入国内国际大型工商贸活动巨头们的走狗。
他们在“进奏院”的每一次提案、公推,都不可能为穷困潦倒之民发声,脖颈上的缰绳,被牢牢地攥在地方巨头们的手中。
倘使真的有哪个“院士”长了良心,要大声嚷嚷何种“福利”,大约工场主们第一个不放过他,便让他晓得工场中的机器,也不仅仅只能绞个猪肉牛肉老鼠肉,人肉也没甚区别。
老张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权贵和权贵还是有区别的,官僚资本固然是糟糕到了极点,但皇权在侧,这种旧时代中的对抗、畏惧,会延续到新的时代中。至于能开出什么花,结出什么果,老张固然不能断言,却也能预料个一二三四五分。
“遗爱,相公是甚么意思?”
李震看着房俊,如是问道。
“来时大人同我叮嘱,他既为‘院长’,便是要公正严明……”
“……”
“……”
“……”
说出这种话,大概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房遗爱嘿嘿一笑,冲四周拱拱手,看着百几十双眼睛:“头一个案子,得让‘弘文阁’那帮也得首肯,最重要的,还是让那位满意。”
众人听了,齐齐地看着张德。
老张双手一摊:“看老夫作甚?听二郎说话。”
见张德赏脸,房遗爱冲张德露出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接着道:“眼下能让大家一起点头的,大概也就‘域外’‘海外’的好处。那些个‘扶桑金’‘东海金’‘靺鞨金’,总得有人给那位帮忙收拢。倘使尽数养狗,那才养几只?”
都是点点头,道理很粗,但是正确。皇帝指望贵金属全是“忠仆”们在帮着开采运输,然后存档皇银内帑,那根本是做梦。
再忠诚的奴婢,面对金银,也在所难免被眯了眼。
史大忠几十年付出,忠不忠?康德独守残破洛阳宫十数年,忠不忠?可再忠又怎样?无非是收买的价码和方式不同。
“如此说来,这第一个案子,便在‘宣政总制院’上?”
“那‘进奏院’就上疏,说是要朝廷早日促成‘宣政总制院’,以安‘域外’唐人之心?”
“往后,这‘海外’的收成,那可是要缴税的……”
“你可以不缴。”
“老夫倒是想呢,可这不是钱老板不让嘛。他守着扬子江口,嘴比江口张的还大……”
吐槽归吐槽,但说的是事实。
“王下七武海”的掠夺,对扬子江、东南沿海等豪门而言,着实是个头疼的东西。而皇帝也不可能无休止地拦路抢劫,合理合法的抢劫,才是细水长流的道理。
对“海外”逐渐站稳脚跟的豪门而言,能够建立有效的体制,披上“合法”的外衣,对他们的收益,也是一种保障。
说到底,朝廷要抢劫,也得披着“合法”的外衣,不可能跟山大王一样看见了就抢。
吃相好看,那就有的谈。比如多交保护费,是不是可以抬抬手;比如多交手续费,是不是可以多开辟一个港口……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这‘海外’有了‘宣政总制院’衙门,那可是头顶着对公婆,行事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痛快。”
“好处你不说么,当年高达国王子前来朝贡,如今东天竺大乱,便是寻个天竺小儿,说是高达国王子遗腹子,别人敢不认?到时候‘拨乱反正’,这高达国复国,又有甚么难的?”
扯着大唐的虎皮,就是这么好用。“大义”放在那里,谁也挑不出刺来。
“就看那位有甚胃口了,这‘宣政总制院’到底多大个规模,也没个定数。”
“比照‘南海宣慰使’即可。”
“杜南海有没有可能返回中枢?到时候‘域外’‘海外’各地布政,想来那位用人,必会着重参考杜南海之见。”
老张听着他们猜测讨论,心中却是淡定的很,实际上李皇帝的确是有心重启重用杜秀才。“宣政总制院”的总部,可能是在中枢,至于是不是在京城,这倒是其次的。但是海外那些地盘,如何“宣政”,就要根据当地情况来调剂。是直属性质,还是羁縻性质,还是说亮个相,都不可能一刀切。
不过正如这帮二代三代们讨论的那样,从“宣政总制院”入手,打响“进奏院”的第一炮,确实是个双赢多赢的切入点。
硬要说一个大败亏输的,大概就是被“宣政”地区的土著们吧。
第五十八章 公侯万代
嘎吱嘎吱嘎吱……
哪怕是青铜车轴,这光景被几千斤份量压着,也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马车缓缓地朝着胜业坊去了,没有从杜宅的正门走,到了宅邸侧门,那里早就等着十好几个杜氏子弟,个个都是皮肤黝黑形象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干粗活重活的。
“大哥,怎地还有一大车啊。”
擦了把汗,京兆杜氏的本家力夫,一边擦着汗,一边端着一只大海碗,蹲地上仰着头,看着杜构。
披麻戴孝的杜构也是一头雾水:“老夫也没弄明白,怎地还有大车过来。”
那力夫不吭声,端着大海碗猛灌了一气茶水。见他这般的辛苦,杜构顿时了然,然后扭头唤了一声:“卫国。”
有个正在登记箱柜的年轻后生顿时应了一声,收好了纸笔账册,小跑过来,微微躬身回道:“郎君,有甚么吩咐?”
“开一只箱子,给兄弟们派点茶水钱。”
“嗳!”
没有问为什么,名叫“卫国”的后生就喊道:“建国、建邦,过来搬个箱子。”
“这就来!”
又有人应了一声,两个青衣小厮挽着衣袖,包巾扎的稳稳当当,虽说穿的不甚好,可打理的极为干净。
到了跟前,杜构指了一只回廊口用两条长凳架着的箱子。
两个小厮上去搭把手,合力将箱子搬了出来。
杜构从腰间摸了一把钥匙,抛给了“卫国”,打开了箱子,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开元通宝。
“哥哥们,且先歇歇脚,收拾一点茶水钱,喘口气再干活。”
一众忙里忙外的大汉听了,顿时大喜,连忙叫道:“杜卫国当真可以!”
“少待少待,这里还有个物事搬进去,再来领赏。”
“郎君公侯万代——”
基本可以保证袭爵的杜构听了也是高兴,只是他现在还是没闹明白,这一趟开丧,到底赚了多少。
虽说自己亲爹的葬礼搞成这样不是他想的,可这种结果……说实话,杜构觉得还是挺好的。
当然他也不至于说多死几个亲爹,这样就是几倍的挺好……
“杜建国,相公这一趟,趁多少?”
“不知道,大郎自己都糊涂呢,我们更不晓得。这事情,得去问张公。相公把事情,都交给张公去做的。”
有个壮汉打问着,杜建国在那里派钱,一边派一边说。
不少勋贵家族,都知道杜构这一回是大赚一笔,但具体赚多少,他们也是真心没数,别说杜构了,杜氏那么多账房,也没搞明白这几千笔大大小小的进账。
总的包括起来,就知道几十万贯有的,但这几十万贯是一锤子买卖还是几年笼统回收,他们还是不清楚。
整个杜氏最看得开的,反而是杜荷,当年他坑蒙拐骗“一百亿”,那也是狗胆包天,算是见识过“大钱”的,眼下的场面,反倒是让他淡定不少。
灵堂前,杜荷给杜如晦续了香,看着超写实的老爹画像,杜荷双手合十,连连磕头之后才闭着眼睛道:“大人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杜氏……保佑张操之兴旺发达啊。”
保佑杜氏是不可能保佑杜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保佑!
杜如晦的遗像在亲儿子的神“祷告”面前,仿佛都有了变化。
“这一个卖醪糟的铺子,怎么还要给钱过来?”
院子中,翻着账册的杜构一脸懵逼。钱不多,才七十贯,可这也太奇葩了,一个卖醪糟的铺子,居然也在葬礼上赚了一笔?
然而杜构哪里知道,整个葬礼的饮料酒水,那都不知道多少种。光醪糟这种老少咸宜的,就有十七八家在卖。十七八家哪里够?要知道除了葬礼,还有“狂欢”,听戏的老的少的,来一碗算你三五文,一天下来有一百来个客人,两天混个一贯根本毫无压力。
而一般做醪糟的,都是坊内人家,以往可能也就是街坊捧场,至多做的特别好,会有走街串巷的摸过来。
可这光景,给杜相公送花圈送不起,给杜相公“献花”总归可以的吧。就这么一个,在自家坊内,那也是能吹嘘在杜宅“漏过脸”的,且是这么说,街坊又何尝不认呢?
这便是个名气,来喝一碗醪糟,除了应景,也是捧了一下杜相公。
“郎君,如今卖醪糟的,也成立了醪糟行。有行首做大,专门在两市和热闹街坊留了牌子,倘使要醪糟,食客自在地方叫个小厮跑腿就是。”
“噢?这是做大了啊。”
“可不是么。”
“那这七十贯,杜氏收的安心。”
“那是……”
怎么能不安心呢,不安心杜如晦从棺材里爬出来。
原本杜构还是很不舒服的,每天看灵堂K歌,时不时还有人坟头蹦迪,那感觉……糟透了。
可每天一收钱,他就觉得这点糟糕的心情,其实也不算什么。
正要继续清点收成,却见外头来了人,打头前是康德,杜构一看来者,顿时小跑两步走过去:“大监,怎么有空过来?”
“老朽先去上一炷香。”
“好。”
灵堂内杜荷正守着,却见大哥和康德过来,愣了一下,然后抽了三支香,待康德进门,这才递过去。
行礼过来后,康德给杜如晦上了香,然后推出去道:“过几日东海南海会来人,陛下让老朽过来,请你走一趟。”
“大监,陛下是甚么意思?”
杜构打问的时候,给伴当失了颜色,自己从衣袖中摸了几张纸片,塞到康德手中。
跟着康德来的小黄门都低着脑袋站着,杜构的伴当笑呵呵地给他们几个送上了一个小礼盒。
大概是没见过这种路数,几个小黄门都是眼巴巴地看着康德。
康德见纸片上的数字,面带微笑点点头,然后冲几个小黄门道:“还不谢过蔡国公?”
那几个小黄门眼睛一亮,连忙上前行礼:“多谢蔡国公。”
“客气、客气……”
杜构听了也是高兴,康德喊他蔡国公,那这袭爵流程算是妥了,没什么幺蛾子。
随后康德便小声对杜构道:“杜公,陛下想要找你问问东海之上的事情,事涉‘宣政总制院’,杜公说的越详细越好。”
“甚么时候入宫?”
“要先候着,这光景,陛下正同弘文阁诸学士会谈。”
“那……老夫少待就过去,可否?”
用了询问的语气,但眼神的意思很多,一般人看不懂,但康德知道,杜构这是要去一趟“忠义社”。离着不远,而且杜构也未必要去“忠义社”,只要找到“忠义社”的话事人即可。
旁边隆庆坊的工地上,找个人没什么难的。
“杜公要更衣,老朽在此等候。”
杜构也没废话,拱拱手,旋即到了后院,换了一身衣裳,钻进一辆马车,就奔张德那里去了。
第五十九章 要做忠臣
“兄长,你现在是忠臣,要牢记!”
站起身来,给杜构添了一点茶,老张放下茶壶,手里攥着个茶杯,来回地走动着,“杜相最后对皇帝说的遗言,也是为兄长最后铺路。不管是皇帝、新老勋贵,还会说房相所率‘进奏院’,都要承杜相的人情。兄长勿要随意改换旗帜。”
别人的话,在这当口,杜构是半点都不相信。而老张却是不同的,当年在登莱,杜氏能够喘口气,能够继续在帝国的舞台上维持,没有老张那“无所谓”的态度,是很难在河北道畅通无阻的。
讲白了,老张没有必要去坑一个杜氏。
杜如晦固然是要提醒皇帝理智一点,但这是他应该做的,他是臣,而且是名臣。老张不会因为杜如晦去点醒李皇帝,就认为杜如晦就是要干他们这帮“反贼”。
一码事归一码事,杜如晦临死的最后“狂欢”,也只是有一点点小私心。和帝国其它的巨头们比起来,根本就是毛毛雨。
“那登莱、河北、东海诸事……事无巨细,可要如是禀报?”
“兄长但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帝问什么,兄长知道什么就答什么。”老张拍了拍有些忐忑的杜构肩头,又多了一句嘴,“无妨的。”
杜构明显地松了口气,有张德这句保证,那就妥帖了。
家中顶梁柱去世之后,杜构的“雄心壮志”暂时已经偃旗息鼓,将来要是还能重燃斗志,说不定都要等到李皇帝驾崩。
“那……就有劳操之了。”
这话是有深意的,老张很懂。“忠义社”中并非个个都是大气坦荡,小心眼的渣滓并不在少数。少不得会借着杜构面圣这个事情拿来鼓噪,到时候“忠义社”剃掉两三把交椅,何尝不是露了大大的好处?
而且没了杜如晦的杜氏,那算个屁……杜构这个蔡国公,能比得上杜如晦?
眼下看不出什么变化,三五年后,或者到了皇帝驾崩,这蔡国公的嗓门还有多大,可以预料。
要是张德冷眼旁观,不去掺合,搞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当真是把杜构乃至整个杜氏架在火上烤。
但“忠义社”中有不少人并不知道张德对杜如晦有承诺,而杜如晦也把最后的一点政治遗产,都扔到了江汉观察使府上。将来老张接班张公谨,做第二人“湖北总督”的时候,杜相公的门生故吏,都将会成为老张在中央和地方的“援助”。
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能不给你使绊子就是最大胜利!
老张对杜构的承诺,等于就是告诉杜构,“进奏院”这帮牲口背后的金主、老爷们要是想要搞杜氏,他张德是不同意的,而且立场鲜明地要反杀回去。
“兄长放心就是,我志趣不在这些‘胡闹’上。”
玩政治,老张是没那个精力和脑汁的。两辈子没点这个天赋,作为一条工科狗,想要玩小霸王学习机,跟人“斗智斗勇”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苟”上几十年,攒钱几十年,总归能买一台的。
“唉……大人这一去,杜氏也不知道会如何。”
家族中的“反骨仔”多的要死,唯一一个在六部有头有脸的“大佬”杜楚客,还是个喜欢自作聪明的。杜构要是还在登莱,也不至于这么辛苦,可惜,现在皇帝要用他的“忠心”,除了是一种态度之外,也是要稳住杜氏背后的势力,甚至是直接拉拢。
除了帝国的权力中心,外界其实很少知道几百条“恶狗”已经从李唐江山上小小地咬了一块皮肉下来。
市井坊里偶尔唾沫横飞扯到点上,大概也仅仅是因为房玄龄在南方打捞到了“九鼎”。
贞观九鼎,又粗又硬……
如今作为杜氏的当家人,杜构的压力极大。有心让杜二郎赶紧找个公主结婚,可现在做驸马那也是有说道的。
弘文阁啊,就这么摆在眼前。
换做别的人家,那当真是毫不犹豫,直接先“入阁”再说。可偏偏杜氏不能这么干,哪怕因为“圣眷正隆”而弄了个公主回家供着,但杜氏驸马,那也要扭扭捏捏拒绝“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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