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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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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几个辛苦了。”
“奴婢为殿下效命,岂敢言辛苦二字。无非分内之事。”
梅姬和兰二姐说罢,又看着李丽质:“殿下,那闻喜县主……当如何处置?”
“这光景,便是那贱人脱了干净,想来阿郎也是无甚心思。便是有……有心无力,又有何惧?”
将书卷放下,灯火摇曳之下的李丽质一如既往的美丽,氤氲灯火更是增添几分光彩,只是眼眸之间的自信气度,跟当年懵懂少女比起来,毫无疑问是天壤之别。
“到底是阿娘差遣过来的,又是皇族女子,不能怠慢了。她要见阿郎,便让她见见好了。”
轻描淡写之间,却是底气十足。
第九十六章 蜜糖
当年李婉顺和郑观音还在掖庭宫的时候,远远地也的确见过张德。后来李董的“贞观”大业越来越稳,这种“建成余孽”,也就无所谓有没有人裹挟跳反。真有人出来造反,对李董来说,他“贞观”大法根本无所畏惧。
刚放出来那会儿,郑观音还琢磨着李婉顺有机会跟张德搞上,可惜,某条江南土狗运气还不错……
当然了,也可能说运气很糟糕就是了。
一窝的公主在家里养着,精神抖擞啊!
“这张梁丰逗留长安多日,却又不去武汉料理公务,朝廷不过问的么?”
大宁坊孙伏伽的故宅内,伺候李婉顺的新罗婢有些好奇。当朝诸公,哪个不是矜矜业业的?便是马相公,皇帝陛下去辽东,他便去辽东;皇帝陛下去河北,他便去河北;皇帝陛下说要回家,他还是得陪着,多劳碌啊。
偏偏还是有另类。
“既然如此,必有缘由,这还需要我来说?”
李婉顺说罢,招了招手,婢女将蜂蜜水端了过来,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喝完了蜂蜜水之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便是这蜂糖,如今能养起来,也全多亏了他。你以为随随便便来个地方官长还是说边关封臣,就能如此?”
蜜蜂养殖经过多年的努力,如今已经相当的科学。最重要的是,蜜蜂过冬比以往容易的多,有白糖喂养,怎么地也不至于死全家。
武汉现在定点养蜂的蜂蜜年产量,时节好也能有二十斤,这跟某条土狗非法穿越之前的新世纪水平几乎是一致的。
至于说能够到处浪的意大利蜂……暂时还没有意大利呢。
如今蜂蜜还是贵重物品,并没有下放到普通消费阶层,顶级蜂蜜还是皇室特供。剩下的才是豪门贵族的享受,七品以下的官吏,就已经很难消费。须知道,七品官已经属于地方“巨头”,一人身家影响万人吃饭不是说笑的。
相较番邦“取蜜”靠野外捕获蜂巢然后压榨的方式,“高产”的唐朝蜂蜜,同样成为了硬通货。
尤其是在天竺地区,如东天竺十六雄国,一罐品质中下的蜂蜜,就足够换取五十个奴隶。
一罐蜂蜜,大概也就是三十斤左右。
但是,三十斤蜂蜜,却又不能等同为三千贯或者几千贯。唐朝是彻底不认的,有狠角色可以通过倒卖蜂蜜和奴隶来赚钱,但能够做这种买卖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能够把蜂蜜顺利地大量运送到东天竺,本身就是一种实力。至于能够在唐朝内部搞到大量蜂蜜的人,少之又少。
武汉方面并没有把“秘方”流露出去,而每年蜂蜜作为“土贡”,留给市场的配额是相当少的。
所以,对很多眼馋的“巨头”们而言,这是一个知道很赚钱,却又只能眼馋干瞪眼的事情。
毕竟少量的蜂蜜扔到东天竺,也没有任何意义。
“娘子,今日见那张梁丰,可要有甚准备?”
“从京城跟来的女子,气色如何?”
“都还好。”
“他少年时便极为好色,应国公有一双女儿,年幼时,便被他掳往河套。多年已过,却还未曾结婚,虽说定下湖州徐氏之亲……想来,也未必有甚变化。”
“而立之年,还喜好幼女不成?”
“他当年在长安,乃是有名的‘幼女狂魔’。”
李婉顺一脸惋惜,心中暗想着,当年要是能和张德见上一面,说不定是有机会的。
婢女听了,双目圆瞪:“未曾想还有这般过往。”
“奇人总有些许癖好。”
喝完了蜂蜜水,李婉顺整个人又精神了不少,倚靠在椅子上,面带微笑道,“便是这椅子,若是无有‘保利营造’,也是不曾有的。”
“这般厉害……啧啧。”
那边大宁坊中有人啧啧称奇,从隆庆坊找了匹马就上路的老张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萎靡困顿,喝了咖啡居然也没什么卵用。
原本还想坐马车的,但李丽质说骑马显得精神,他就依了她。
可骑马之后,整个人都觉得最后的一点气力,都要浪费在骑马上。
明明大宁坊离隆庆坊才一丢丢的路。
“宗长,怎地瞧着气色不甚太好?”
亲随牵着马,回头关切地问着张德。
“夜里办公,总是要累一些的。”
不等张德说话,一身男装的梅姬接过话头,跟亲随说道。
亲随也不理她,只是看着张德。
老张抬手摆了摆:“这几日就是公务多了些,无妨。”
“是。”
亲随这才点点头,继续牵马往前走。
梅姬见状,若有所思,心中暗暗道:这几个跟着阿郎的……不简单。
尽管年纪不大,梅大姐搞“学区房”那真是什么样的奇葩人都见过了。眼力什么的,该历练的,也都历练了出来。
张德带来的这些亲随,典型的藐视天家目无王法。
不过梅姬毕竟是长乐公主的人,长乐公主又是张德大人,她自己也是跟张德睡了不知道多少回,说不定此时此刻,肚子里也怀上了一条狗崽。便是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地也不会拿张德这点“痛脚”作死。
“师兄当年为大理寺少卿时,就住这地界,只是要简朴一些,没如今这般雅趣。甚么太湖石都能弄过来。”
到了大宁坊,如今改名“李宅”的园子很是有些格调。进门之后前庭就有假山,倒是有点镇宅的意思,也没注意看上面的题字,只不过用了朱漆,想来也不是阿猫阿狗写的字。
李婉顺亲自迎接的张德,一番客套,这才进去。
也没废话,老张打着呵欠入座就问:“县主此来是为女圣办事,要甚人物,其实不必亲力亲为,差遣个小厮,便是妥帖了的。”
“为圣人办事,岂敢随意。”
李婉顺打量着张德,当年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个蹁跹小郎,此时此刻,一个而立之年膀大腰圆须髯浓密的大汉,着实有些粉碎美好记忆的感觉。
但是李婉顺也不得不承认,张德现在有类“武人”的模样,反而更显威风,倒是真有镇压一方的“诸侯”气派。
“县主忠心任事,德甚为钦佩……”
说话间,竟然又打了个呵欠。
李婉顺愣了一下,只觉得奇怪,不过还是面露微笑:“吾旧年便想一观使君风采,如今得见,何其幸甚。婉顺为今日之会,略备薄酒,还望使君勿要推辞。”
场面活动老张熟悉的很,便笑道:“岂敢推辞,便是叨扰了。”
只见李婉顺跟婢女使了个眼色,便见几个姿容俏丽年纪不大的少女鱼贯而出,而此事,厅堂一侧隔着屏风,丝竹管乐顿时响起。
竟是还准备了舞蹈节目,老张兴致勃勃,倒是饶有趣味地看了起来,只是看着看着,便觉得奇怪:这些小姑娘怎么穿的这么少,入秋了,不怕冻着么?
第九十七章 粗鄙老汉
看青春美少女“清凉装”歌舞表演睡着……对于一个性功能正常的成年公狗而言,是一个很令人惊讶的事情。
“娘子,莫非这个张使君,还是个正人君子?”
“……”
李婉顺眼神相当复杂地看着侍婢,他要是正人君子,至于声名狼藉?总不能都是别人泼的脏水吧?
当年在洛阳,他可是还跟柴二郎当街争抢女郎,把柴令武搞的无比狼狈。
那郑氏“敢怒不敢言”这么多年,是假的?
“呵……”
马背上,老张打着呵欠,揉了揉眼睛,困的要死。牵马的亲随还是觉得奇怪,表情有点严肃:“宗长,可要叫巢氏、吴氏过来看看?”
亲随琢磨着,是不是宗长被人投毒了。怎么这幅鬼样子。
“就是累,实在是困乏的不行。少待回去,要昼眠一番。”
言罢,张德又道,“如非要紧的文件,让武汉的秘书自行处置即可。”
“是。”
一旁跟着的梅姬见他如此,心中窃喜,暗暗道:殿下果是好手段,我们四个轮番上阵,钢筋铁骨也要融了去。
回了隆庆坊,也没力气跟李丽质说道说道,看见软软的床榻,当时就趴了上去。
和衣而睡,实在是困的不行。
趴被子上不多时,就是鼾声大作。
“把他翻过来,衣服都剥了去。”
李丽质从屋内走了出来,隆庆宫之主面带微笑,“阿郎可还好?”
“回禀殿下,那边有个女班,都是豆蔻小娘,姿容都是上上之选,舞技想来也是承自宫中。不过……郎君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
“嗯?”
听到梅姬这么说,李丽质顿时掩嘴笑出了声,“想来那贱人的表情,定是好看。”
“闻喜县主当时都惊呆了。”
梅姬也是笑了起来,“原本不觉如何,便是见她惊诧神情,奴婢料定,闻喜县主是有心算计郎君的。”
“嗯,很好。”
手虚按挺大的肚子,李丽质一头长发只用了一条丝巾打了个结,随意地耷拉在肩头一侧,略作走了两步,感觉到又来了胎动,她站定在那里,一脸幸福道:“要说郎君不爱美娇娘,那大概是假的。只是这许多年,予便没见过他寻的哪个女子,是没有跟脚来历的。”
隐隐约约,李丽质觉得张德跟十二姑姑安平公主,可能会有点感情。
只不过看到阿史德银楚、李葭、李月之后,她便知道,感情什么的,即便有,大概也是寡淡如水。
公主们对江南子的感情付出,远远多于江南子的回馈。
薄情寡义铁心心肠,说的就是这种人形畜生。
虽说入眼处皆是厉害,可李丽质也不得不承认,张德从不把利益摆放在女郎们的案桌上,不会恶心她们。
幻想就算是个泡泡,没人主动戳破,那就是真的!
琅琊王氏如今重新冒头,虽说只是个地方豪门,可相较当年几近全灭,这种恢复能力,已经是相当恐怖。而琅琊王氏能够起来,其厉害关系,尽数在江淮、江东。
其中的桥梁纽带,大约就是安平公主……至于有没有和祖父李渊有来去,李丽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殿下,那……闻喜县主此来,岂非其本意?”
“阿娘不放心罢了。”这么多年,李丽质回望过去,心中也推演过,要是没有张德的出现,大概舅舅长孙无忌,应该会掌控中枢。到那时候,为了拉拢“权臣”……以及外戚,大概自己就会“和亲”长孙氏。
她将会成为长孙氏的嫡长子之妻。
“世事变幻,岂能预料?”
略微感慨,李丽质心知肚明,有得有失,想要万物事己,这不过是白日做梦。和失去的比起来,李丽质感觉自己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得多。
倘使真成了拉拢长孙氏的工具,她岂会有成为隆庆坊乃至隆庆宫之主的一天?
古往今来,似她这般的公主,一个都没有!
而这一切的一切,冰雪聪明如她,自然晓得,是榻上这只鼾声大作江南土狗的缘故。
“把枕头放低一些,这鼾声,怕不是呼吸不畅了。”
“是。”
梅姬带着竹三娘,将张德的枕头放低了一些,果然,那轰轰烈烈的鼾声,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沉重有力的呼吸声,倒是让人觉得舒服了不少。
某条江南土狗睡的很死,大宁坊内的闻喜县主就睡眠质量差了不少。她想到了很多种结果,就是没想到张德会睡着。
张德只要醒着,哪怕应景拍个手鼓个掌,她都能有理由把一队豆蔻美娇娘送到张德那里消遣。
偏偏江汉观察使公务繁忙,在长安城劳累到这等地步。
真是……恐怖如斯!
虽说有武汉的探子,也说张梁丰是个“加班狂”,可这也不至于吧,加班到这种地步?
这是要疯啊。
“唉……”
一声叹息,李婉顺夜里当真是睡不着,不眠之夜除了自己没机会跟张德勾搭一番之外,皇后那里的安排,也彻底被打乱。
第二天一早,闻喜县主就带着人先行返转京城。
回到洛阳之后,长孙皇后目光冷冷地看着李婉顺:“这等事体,你居然失手了?”
“臣知罪……”
李婉顺匍匐在地,没有任何分辩的意思。
失手是错,分辩是错上加错。
把事情搞砸了,上峰要的,不过是你一个知错能改的态度。争辩,只会让上峰放弃你,觉得你“桀骜不驯”,觉得你“不堪大用”。
“他少年时,便极为好色。便是予为陛下所选‘秀女’,他也狗胆包天,收入房中。郑氏、白氏、萧氏、崔氏……还有湖州徐氏。”
气质越发强悍的长孙皇后语气略微停顿,看着匍匐在地的李婉顺,手一挥,“起来吧。”
“谢陛下。”
李婉顺并没有表现得战战兢兢,而是极为恭顺地低着头,等候着女圣的发落。
“此事,本就是得之我幸。既然不得,也是无妨。”长孙皇后说完,语气肃然道,“从武汉借人之事,总不会也失手吧?”
“回陛下,引入楚才之事,已经妥当。”
和“勾引”张德,往他身边塞枕边人比起来,人才引入,才是正经大事。
“如今行商之事,不同往昔。”
“是,臣必不负陛下所期。”
“退下吧。”
“是,臣告退。”
又是一拜,这才缓缓退去,等离开之后,李婉顺走到宫门口,这才掏出丝绢,擦了擦额头上逐渐渗出来的冷汗。
回到家中,郑观音见她又是这幅模样,连忙将蜜糖水端了上来,糖水碗中还有红枣、枸杞、莲子、银耳、桂花。
“尪娘怎么这幅模样,不是才入宫么?”
李婉顺先把糖水一气喝了,这才回道,“之前去长安办的差事,失了手,适才在宫中,被皇后点了几句。”
听到这个,郑观音连忙默念几句“佛祖保佑”,这才拍着胸口道:“能平安回家,就是很好。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过路的佛祖来保佑她们,喝了一碗糖水精神好了不少的李婉顺倚靠在椅子中,对郑观音道:“母亲可知道当年那梁丰县男,如今是个甚么模样?”
“甚么模样?”
郑观音一愣。
“又高又壮,须髯浓密,半点文士风流都没有,是个看小娘起舞也能睡着的粗鄙老汉……”
噗!
听李婉顺这么一形容,郑观音顿时笑出了声来。
第九十八章 讲究
“皇后借的人,有点意思。”
长安东市“华润号”,原本只是一个小铺面,如今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一万多家的商铺,此时早就十不存一。能够留存下来的商铺,大多都只是做东市本地的生意,不管是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已经鲜有再做外边的。
整个东市,发展到现在,早就不以实物交易为主,而是纸面交易。
一张在东市起早的买卖合约,可能跟东市、长安甚至整个关中都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它可能只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某块土地的所有权变更。
又或者,发往西域的某一种牲口精料,价值十万贯八万贯,也不过时东市某个旮旯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档头、掌柜,互相盖个章签个字。
仅此而已。
关内道、河东道、剑南道以及六诏地区的农副产品大型交易,都是在东市完成约定或者合同的。
东市现在也仅仅只有地理位置上的意义,其变化,早就脱离了武德朝老人们的固有印象。
“噢?有甚意思?”
“大多都是精于算学的,有几个,还是在临漳山读过书的。最差的一个,也是入行三年,给陆公做过账房。”
“岂不是都管过账?”
“正是如此。”
“此事……还是要禀告宗长。”
“正有此意。”
华润号在长安城的正副档头,都是张氏族人,在大事上,想法自然要简单一些。发现有点微妙的不对头,就把事情上报。
老张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诧异,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长孙皇后要的人才,居然清一色跟一线技术人员无关。
“这是要干什么?”
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但大概方向,肯定跟计算有关系。
让人去打探消息,也没多久,一天功夫,就从京城传了消息过来。皇后居然把手头掌握的钱庄、钱铺、票号重组,原先二三十家大大小小涉及现金借贷存柜业务的铺面,重组整合之后,变成了一家“银号”。
之所以叫“银号”,是因为皇后手掌,掌握了规模极为庞大的白银。仅仅是银锭数量,现行在“巨头”之间流通比较广泛的五十两银锭,皇后手上掌握六万锭。而这个标准,是武汉的规制,因为当年武汉定准的时候,没有采用旧有的计量。
于是这么多年下来,“巨头”之间的银锭,也多是以武汉规制的五十两为多数。至于市场上流通的,则是银元,银锭是不会出现的。
按照这个计算,长孙皇后手中仅仅是五十两规制的白银价值,就超过三百万贯。如此庞大的财富……把整个大唐江山搅个血雨腥风没有任何压力。
更何况,长孙皇后并非只有白银,金银铜铁锡,她没有哪个少了。
她不仅仅是帝国数得着的超级“地主”,还是帝国数得着的超级“财主”。而几百年如此,长孙皇后还是觉得自己“很穷”……非常穷!
六部能够调动的资金,都未必有长孙皇后这么富余自由,更何况,白银就是现金。融了铸造成银元,还能多赚一笔。
可即便如此,长孙皇后还在疯狂地累积财富……这让老张觉得不可思议。
大唐帝国这家夫妻店,经营的真心霸气红火!
“妈的,六万锭……这又不是纱锭,怎么做到的?六万锭五十两的白银!就算是做海盗,抢劫十年也抢不到这么多吧。”
这么多现银,长孙皇后一个人就能把市场砸垮。整个大唐帝国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
“来人。”
“宗长,有甚吩咐?”
“自家人在长安,现在多住在哪里?”
“普宁坊有百几十家,都是亲随子弟。本家多在修行坊跟中山张氏毗邻,张德立之子洛客为渭南令时,有本家人跟去做事。”
“张德立?张行本?”
“是。”
张德微微点头,张行本能力不差,家底也是不凡,跟江水张氏原本也尿不到一壶去。不过伴随着张公谨、张德的崛起,天下张氏又多有拜祭“挥公”的习俗,鲜有拜祭开宗祖先的,这就使得张氏凑一块攀交情,要容易一些。
好听点叫容易相处,不好听点,大概就是下限设置的门槛比较低……
正常情况下,哪有世族门第出身的,跟一个土鳖“寒门”窝一块做邻居的。
都是姓张,含“高贵”量的差距,如果不是某条土狗乱入唐朝,这就是天堑鸿沟,李皇帝到死都没可能把这破事儿给料理干净。
“老夫要点几个人去京城。”
“是。”
亲随应了一声,又小声问道,“宗长,可要安排个地方?”
“去应国公住处。”
“是。”
盯着老张行踪的人不少,想要偷偷从隆庆宫出去不被人发觉,没点布置还真不行。
寻了个日子,武士彟虽说有点尴尬,但还是清了个场地出来,让张德开会。
“这小郎瞧着面善,像是哪里见过的。”
都是本家子弟,其中几个面孔,看着就有点眼熟,只是年纪要轻得多。
“北宗老家人,是张礼青家的三郎。”
“噢?”
张德顿时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没曾想,他家三郎,都有这般年纪了?”
庶出的三郎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和当初那些长安少年的成熟比起来,张礼青的三子明显要青涩多。安定祥和的社会环境,自然而然地改变着人们。艰苦岁月能把人垂怜的老辣成熟,而安逸的日子,便让人的青春期,似乎都要漫长起来。
“见过使君。”
“是个乖巧的孩子。”
张德轻轻地拍了拍他,然后问道,“读过书?”
“读过几年,也学过算术。”
“好。”
老张又点点头,“这光景,京城那里有个活计,便让你们去历练历练。平素也有贴补,毕竟,那是个苦差事。”
“使君放心,我等省得。”
“好。”
多少还是懂一点的,又不是把他们阉了送宫里,只是跟着会计们到处看看到处走走,打打杂扫扫地,做个officeboy而已。
长孙皇后这么大动静,别说老张了,只怕是京城江南一窝又一窝的巨头们都在琢磨怎么掺沙子。
像老张这么要脸要体面的,只是送几个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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