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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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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你们刨木里不是都拆了吗?怎地就见你来城里?”
正忙着到处联络单位小吏搭了拆迁户的车,有些好奇地问道。
“嗨,俺运气好,先拿到那个甚么协议,剩下的十几户,碰上使君家里有人生产,这便拖沓了。”
车把头说话间,很是得意,拍了拍马车车厢,“好料子,榉木的。相公,你看俺这车,可还算上档次?”
“自然是上档次,这是顺丰号做的?”
“那是!”
车把头更是得意起来,扬了扬下巴,“也是俺运势来了,这一通拆迁,院房有了,车子有了,还养了两匹马,手头也不缺钱。嘿,往后俺就自己单干,想甚么时候出车就甚么时候出车,想往哪儿走,就往往哪儿走,车行的王八蛋也管不了俺,谁也别想指使俺……”
“把头,前边右拐。”
“好嘞!”
啪!
鞭子一抽,马车稳稳当当转了个弯儿。
腊月里虽然武汉没下雪,可露面偶尔还是会结冰,只是如今的马车确实不一般,很是轻松地就拐弯停当,车把头到了地儿,对车厢里头探头探脑的小吏道:“相公,到了。”
“多谢把头,有劳了。”
说话间,小吏摸了一串铜钱出来,递给了车把头。
“相公前程似锦哈。”
说罢,鞭子又扬了一下,啪的一声,马车稳稳地朝前走了。
第三十八章 二代少年
“阿公,天竺去过么?”
“不曾。”
有点奇怪张沧为什么这么问,坦叔双手插在温暖护手中,站在廊檐下摇着头,“年轻时倒是去过小琉球,当时小小岛国分了三五七个邦国,可笑的很。后来给陈皇帝打伞,便不怎在江湖上走动,再后来……就跟麦公去了辽东,打了几场,也不甚远。”
院落中,张沧穿着薄薄的长衫正在练卧推,一旁张沔则是跳绳,运动量稍微上来一点,一张嘴就是雾气腾腾,不多时,两人脑袋上都冒着“白烟”。
“呵……”
最后一下,咣的一声把杠铃放好,起身抖了抖肌肉,张沧神色严肃,“阿公,我想去昆仑海或者天竺游历一番。”
“不行。”
坦叔直接拒绝,“边地穷困,又疫病丛生,你当你是百邪不侵的?再者,这两年天竺闹瘟疫,又有老世族在其中推波助澜,怕是要死上百几十万人。你若去了,万一受了甚么疫病,你当你老子会去救你?”
“我听阿耶说,早晚要去修路,把昆仑海和天竺联通。”
“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不是现在。”
“我先行游历,几十年后,不正是该我辈登场么?”
“嚯!”
少年人的豪言壮语总是有着力量,坦叔十分欣赏这种力量,少年郎不但要立志,更要敢于立志;不但要敢于立志,更要极尽“狂妄”地区立志。
失去了这种“狂妄”,还算什么少年。
“大郎,你生长吴楚之地,习惯了家门护持,兴许你以为在江阴那般胡闹,也是有了气魄勇力,但那不过是孩童玩笑,作不得真的。你老子似你这般大时,长安少年早就服服帖帖,你若是游历,倒不如前去京城闯荡,若能搏一番名声出来,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把你送去游历。”
话虽这么说,坦叔心中却道:待你真去京城,厮混多年,怕不是老夫已经死了,这承诺也就是一个屁。
张沧眼睛一亮,旋即又懊丧道:“京城龙蛇起舞之地,我若去了京城,怕不是成了质子,由得权贵拿捏。”
“你又想自持身份得了家门助力,又想别家不去拿捏了你,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唉……”
张沧顿时叹了口气,有些气馁,“阿耶这一二年又给我增添不少弟佬细妹,当真让人头大。”
“你老子从未把这份家业当作甚么宝贝,若你介怀于此,待你羽翼丰满,看看能不能把你老子掀翻在地。到那时,你做甚主都行。”
看似大逆不道的话,却也是一种刺激。说到底,关起门来张沧的确是江水张氏认可的嫡长子,但外界怎么看,却阻拦不了。
要是张沧不介意,也就没那么多心思,青少年正是思绪风飞的时候,多愁善感之下,自是有各种“逆天”妄想。
想要反抗那个狂霸酷拽屌炸天的老爸,过千几百年的青少年还是这般。
只是爱贞观二十四年这个时代,更加艰难一些,只是……成功者也不是没有,比如贞观二十四年那个身材走形的皇帝老子。
张沧现在的情绪相当复杂,心理上想要反抗一下老爸,毕竟江阴那里还有个老妈在,偏偏老妈在守活寡一般。可是从心出发,作为张德的儿子……真他妈爽!
在江阴是江阴小霸王,在武汉是江夏小霸王,要不是有自我道德约束,还有坦叔教导出来的奇葩英雄价值观,并且头顶有个良心早早喂狗的亲爹。张沧也想做纨绔子弟,各种欺男霸女爽翻天。
但在各种环境的约束下,欺凌弱小让他产生不了成就感。
“大兄想出去游历?”
张沔一脸兴奋,他从小就在武汉长大,母亲又是个不爱争执的安静女子,也就让他即便有什么“狂妄”,都被母亲的贤良淑德给瓦解。
直到张沧的到来,他才用“跟大哥出去玩”这个绝对正确的理由,出去浪遏飞舟。
跟着张沧,他学会了游泳,学会了骑马,学会了几个套路的散手,学会了摇橹划桨,学会了吴地十几种方言……
“跟大哥出去玩”是绝对不会被母亲责备且唠叨的事情。
“嗯,一直就想,只是……”
“甚地只是,若是大兄想出去,那就出去啊!大兄往日的气概,怎地便萎了?”
“萎了?甚么话!我只是想着是去京城还是去长安,两京都是繁华之所,我既想去看看天子脚下是甚么风景,也想前往长安,看看当年阿耶奋斗过的地方。”
言罢,张沧目光如电,抬头看着何坦之,“阿公,我想去长安看看。”
见这兄弟二人一个受不得激将一个掩藏着“疯狂”,坦叔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他很快是对兄弟二人道:“倘使要去长安,那就不得用自家身份,你们两个,且去咸宁市打几天工,睡几天大通铺,老夫再来安排身份。”
“……”
“……”
听到坦叔的话,张沧和张沔恨不得自抽一百个耳光。
打工?大通铺?不是应该豪华马车直接小跑前往长安城吗?但毫无疑问,坦叔不可能给他们这样的服务。
搞不好,还得隐姓埋名,换个身份前往长安。
平头百姓在长安城还想混出头?想当年他们亲爹也是京中有靠山的啊。
“怎么?可是觉得如此太过艰难了一些?不如去南昌也好,至少路近。”
“阿公此言差矣,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某自江阴而来,本就有此誓言。大丈夫自当受天锤炼!”
一脸懵逼的张沔顿时后悔了,都没来得及阻拦张沧装逼,心中暗道:难不成真要去打工?睡大通铺?
环视四周的房子,想想中饭就要吃的美味佳肴……张二郎吞了一口口水,少年人的面子很重,让他偷偷含着泪也要继续跟着老大装逼,冲张沧竖起了大拇指:“兄长霸气,小弟佩服。”
“听说大武孃孃生了,我们见过阿耶和几个孃孃,便去咸宁。”
“不必了,老夫这就送你们过去。反正咸宁那里,也有上官金虹和李寻欢在,老夫跟他们相熟,省了麻烦。”
“这……阿公,还未吃中饭……”
“咸宁还少了咸菜馒头么。”
言罢,坦叔抄着护手,在外面吩咐了两声,顿时就有几个面善青壮进来,冲兄弟二人道:“两位郎君,少待衣裳就送来。”
“衣裳?甚么衣裳?”
张沧和张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坦叔理所当然道:“行走江湖,哪有身穿丝绸锦缎的?”
“……”
“……”
张沔一看这行情,顿时动摇了“世界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念头,正要上前一步求饶,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张沧攥着,老大用吃人的眼神的看着他,一句话没说,但意思传达出来了。
要死一起死!
第三十九章 打工
麻衣、芦鞋、狗皮帽子还有一根羊毛攒出来的裤腰带,要是手中来个破碗外加一根打狗棒……那真是齐活儿!
“我不要打工!我不要打工!我要见阿耶!我要见阿耶……”
正月里终于下了一场雪,贞观二十五年到了,江夏街头的一个少年被人在雪地里拖出两条划痕。
痕迹是少年的双脚划出来的。
张沔又哭又闹,坦叔却是淡定的很,对几个壮汉道:“莫要管他,此事老夫已经知会过郎君,得了许可。”
几条恶汉一听,宗长都答应了,那还寻思啥啊。
整呗。
“五郎,五郎,你放过我,你放过我,我不要打工,我不要睡大通铺……”被唤作五郎的恶汉憨憨一笑,冲张沔道,“二郎,我家大人说了,来了就听使君和阿公的话。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五郎是张礼青家的,身材高大,臂膀粗壮,比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幼时就去了江阴,是坦叔调教过的。
当年的四大保镖,也早早成家立业,除了嫡长子,其余儿子都是拿出来使唤。倒不是说薄情寡义,而是小儿子宠归宠,但到底不可能和世家大族那样成年还能捡便宜,即便是有“大推恩令”,那也要看家底如何。
与其把本就不厚的家底掏空,倒不如谋个出身,寻个出路。
而江水张氏现在彻底起来,有这门路,岂能不用?
“聒噪,拖走!”
坦叔眼皮耷拉着,看也不看张沔,催促着五郎。
“哎。阿公放心,他逃脱不得。”
言罢,将张沔捉了起来,扔到了板车上,车上也有两个恶汉,正攥着馒头和油条狂吃。见张沔上车,冲他点点头,吞咽了油条之后,道:“二郎,咱们今天去咸宁市上工,可是忙的很,冬春这光景,最是劳累。”
“正月里不是都歇着过年么?”
抹了一把眼泪,四处打量了一下,却见车上还有一个壮汉,正翻着一双死鱼眼啃着黄馍馍。
“大哥!”
不是张沧是谁?
张沧瞄了一眼张沔,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啦老弟!”
果然还是一起死能够缓解一下郁闷,递了一只黄馍馍过去,早特么凉了的黄馍馍一点都不好吃。
但张沔早上起来就被拽走,这时候饿得不行,接过黄馍馍也顾不了那么多,啃了一会儿,抹了抹嘴:“大哥,咱们去咸宁市,是要做甚地工?莫不是赶车、卸货?”
“就你这身量,还赶车卸货,怕不是被货压死。”
张沧摇摇头,“今天让你去铲粪。”
“甚?”
半只黄馍馍卡嘴里,要不是张沧上去就是一巴掌,大概就要呛住。
张沔瞪圆了眼珠子:“铲粪?”
“你还真信啊,阿公也没说做甚地工,等到了咸宁市才知道。”
道旁坦叔一脸淡定,冲他们挥挥手:“慢走啊。”
“阿公保重。”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兄弟二人窝车上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几条恶汉倒是快活的不行。五郎还兴冲冲地问张沧:“大郎,等咱们打工结束,一起去西京,怎样?你带我去。”
“西京?”
“就是长安。”
“五郎,你家不是就在长安么?怎么没去过?”
“嗨,五岁就离了长安,哪里还记得甚么模样。我家大人正琢磨着退休,混个将军是不成了,顶天的校尉,去长安还不如去京城,说不定还能帮家里寻个好好先生来教书。”
“也不知道这打工要打多久,阿公真是狠心。”
“横竖都没出武汉,怕甚?”
五郎倒是宽心,虽说他几岁就离家,但张礼青因为没有再打仗,闲得厉害,倒是经常能请假去看他,于是五郎反倒是听他老子吹了不少牛逼,尤其是当年跟着张德到处浪遏飞舟,简直爽的飞起。
他就听不得这个,寻思着当年张大郎这么威武,现在的张大郎就算不能青出于蓝,怎么地也有三分真传吧,除非张沧不是当年张大郎的种。
小声地嘀咕着俚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五郎感觉只要跟着混饭,怎么地也不会比亲爹差到哪里去。
“老叔,两个小郎没吃过甚地大苦,这般送去咸宁市,万一……”
“老大还好,他自小在老夫手中受了调教,是真吃过苦头的。就是这个老二,锦衣玉食,怕是要雕琢些辰光。”
跟着坦叔的是张贞微微点头,张沧虽说是长子,而且还是被录入宗谱为嫡子的大哥,但并非真就锦衣玉食浪了十多年。坦叔锤炼子弟从未懈怠,张氏这么个“寒门”,能够出好些个意志坚定之辈,没有底蕴,就只能靠高人指点。
何坦之纵横江湖数十年,三教九流皇帝乞丐都打过交道,只这一份见识眼界,说一声高人不为过。
哪怕是到了这个被魔改成鬼样子的贞观二十五年,何坦之的精神意志内核,也始终没有过时。
别说区区二十年,就是两百年两千年之后,这种品质依然不会过时。
“老叔,两个小郎送去甚地馆舍?”
“馆舍?”
坦叔扭头看着张贞,“屁个馆舍,澡堂子。”
“……”
张贞顿时懵了,半晌才道,“澡堂?”
“老夫让他们给人搓澡去。”
“蛤?”
听到这个安排,张贞连忙道,“这……这不好吧。宗长……”
“郎君同意的,那老大临走的时候,还念叨甚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既然是他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那老夫岂能不成全他。有道是求仁得仁啊。”
言罢,坦叔又笑着道,“再者,真让他们去扛包、卸货,那真是要累死饿死。搓澡自有搓澡的好,咸宁市的澡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往来客商多不胜数,便是闲聊,也能增长见识。江湖上的事情,可不就是见识二字么。”
恍然大悟的张贞点点头:“只怕他们不愿。”
“到这般地步,自持甚地身份?到了澡堂里,谁不是赤条条的,难不成还能在背上刻一行‘张德之子’?”
有些话坦叔没有明说,因为张德的缘故,江水张氏你要说成了世家,规模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氛围……那就是个屁。
别说张德子女,就是张德的嫡亲兄弟,现在在干嘛?一举一动还是“寒门”。
张德无所谓家世无所谓传承,他何坦之可是有所谓的,既然老子不中用,那就盯着小子。
坦叔打得主意,就是想把张沧张沔甚至以后的张幽张辽都打磨出来,学谁都可以,房谋杜断长孙尉迟,不管哪一个都能学,就是不能学他们老子!
“可这搓澡……”
张贞哭笑不得,还是觉得有点荒诞。
“无妨的……那地界不分贵贱,是个历练人心的好去处。”
双手拢着,坦叔淡定地说道。
第四十章 非常人行非常事
武汉这里的澡堂还是有点特色的,前几年用水还比较艰难,这几年普遍都用上了锅炉。只是锅炉价钱不菲,但凡能用锅炉来开澡堂的,往往都是大型工厂主。
原本都是自用,但因为江南江北人口越来越多,自用之余,也就对社会开放,赚点外快。
凡是劳动力密集的地方,随处可见“汤”或者“池”的招牌,招牌上也有写了澡票价钱或者单次价格的,总之花样不少,仿着武汉公共交通系统的车票来做。
不过正因为澡堂多,也就形成了门类,澡堂文化也应运而生。
南来北往的客商,只要熟悉武汉的,自然而然地就划分了不同的澡堂风格。
比如有的澡堂,极为宽大,用水极多,搓澡工更是忙个不停,这种澡堂,一般都是北人齐聚。
而有的澡堂,装修到位不说,还效仿太皇贴了瓷砖,这年头一看就很“上档次”,还专门给了泡澡的小间或者小池子,这种澡堂,大多都是南人厮混。搓澡工鲜有能在这里赚到大笔外快的,尤其是在广州乡党身上,几乎是半个铜板都挣不到,因为他们可能直接去泡温泉。
“都拿好自己的号牌,系在手腕上。你们是新来的,试用三天!”
“过来领员工服、被褥、毛巾!”
咸宁市的大市场有七八个澡堂,都是官营澡堂,想要进去做搓澡工没点关系还不行,因为进去做搓澡工,只要是正式工,是会拿到江夏县的雇佣双契,上头不但有江夏县令的签印,还有江汉观察使府的盖章。
简而言之,哪怕是一个搓澡工,在这里,那也是有编制的。
上官庭芝扯着嗓门在那里安排着新来的搓澡“实习生”,忽地,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顿时笑骂道:“五郎,你这猢狲,来我这里作甚消遣,滚滚滚……”
“嘿嘿,哥哥莫赶,我这也是过来讨个生活,正月里先忙活忙活,待熟悉了,回转西京也开一家澡堂。”
“你请得起锅炉?”
上官庭芝依旧笑着,又看了看五郎身后的人,有两人低着脑袋慢慢地向前挪步,也瞧不出长相,上官庭芝也没仔细打量,依旧跟五郎闲聊,“西京那里水不好,要开澡堂可是不易,还不如去河套。”
“先看看,先看看……”
打着哈哈,五郎嬉皮笑脸混了过去,身后两个少年依旧低着头,终究没有让上官庭芝注意。
太特么丢人了!
张沧长相老成,皮肤偏黑,这光景脸发烫也看不出脸红,倒是张沔,一脸通红,恨不得直接跑路。
只是他到底还是聪明的,知道老阿公不可能放他们一条活路,与其回去跪求母亲帮忙,还不如老老实实混过去。
老阿公可是说了的,此事,他们那老爹是知道的……知道的……知道的……
自家老爹是什么德性,做儿子的还能不清楚?
拎了东西去了大通铺找了铺位,大通铺虽然挤,可大概是因为官营的缘故,居然卫生还不错,跟做客舍的大通铺全然不同,那种脏乱差简直能让人吐上三天三夜。
官营宿舍讲究卫生,也是逼不得已,毕竟上头来检查,罚款罚的可不是大通铺的工人,而是管理人员。
层层压迫,自然是逼着老少爷们儿拾掇得干净点,干活勤快点。
“大哥,我现在感觉像是在做梦……你打我一下?”
啪。
张沧反手就张沔后脑勺一巴掌,打的很爽,打完之后还看着自己的老弟:“清醒了没?”
“要是做梦就好了。”
“……”
张沧也是无语,能让自己这个一向聪明机灵的老弟转而追求“玄学”,可想而知这生活落差了。
“咱们能偷偷地溜回家去么?”
“你不怕被阿耶打断腿,你只管去。反正我是不敢。”
张沧看着张沔那怂恿的眼神,还能不知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
“不一定会打断腿吧?”
“你也说是不一定喽。”
“……”
兄弟二人一时沉默起来,他们那个亲爹,说不定真的会打断他们的腿。
“早知道,我就跟着雪娘,她让我做狗我都情愿!”
“……”
见张沔“下贱”到这个地步,张沧顿时不悦,得教育这个弟弟,得让他有骨气,于是对张二郎道,“怎么动不动就说做狗?雪娘是妹妹,她让我们做什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
兄弟二人再一次沉默不语,而且没打算继续说话,因为,到了下午,就要开始上工。
以一个搓澡实习工的身份。
汉阳府邸中,张德见坦叔回来,便问道:“当真去了澡堂?”
“老大倒是安分,老二闹腾了一会子,不过还是去了。有上官金虹在,无妨。”
坦叔进了打听,把护手放下,又脱了披风,挂在了衣架上,然后看着张德,“过阵子,若是能吃下苦头增长见识,送去京城游历也不妨事。”
“唔……”
老张沉吟了一会儿,不置可否,似乎是思索了很久,才问坦叔,“只怕被人裹挟了去,想要我命的人太多,杀我不得,杀我两个儿子泄愤是要容易一些。”
“杀江汉观察使之子自然是要盯着,杀两个搓澡小郎,哪有这般无脑的强人?”
“搓澡?”
老张愣了一下,“老叔不会是打算让他们就以搓澡工的身份,前去游历吧。”
“还有张礼青张礼海的小儿子,明里暗里都有人护着,便是出事,往江湖里一扎,也不怕海捕寻了他们去。”
“唉……罢了,老叔你自行安排吧。”
“郎君此言,老夫是要当真的。”
“当真当真,比真金还真。只是芷娘、三娘子那里……不好说啊。”
“欲承偌大家业,往常世家的路数,不过是翻个二三代人。非常人行非常事,老夫一把年纪,也就再护持个几年啦。”
说到这个份上,坦叔目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既然张德对称宗道祖不感兴趣,那也是没办法,但坦叔不可能看着接下来的张氏真的死全家。
顺下逆取,自来的道理。
张德看着坦叔,也是心情有点小复杂,张了张嘴,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默认坦叔去锤炼两个儿子。
第四十一章 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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