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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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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常常迁都洛阳就粮,遂有两京。而此时每年征用大量劳役兵丁,从江淮调粮,已增至一百七八十万石粮,仍然不能补缺额。江淮自秦汉以降,日渐富庶,不要说二三百万石粮食,上千万石的粮食也能调出,但漕运糜贵,每一石粮从江淮运抵关中,需耗运费四五千钱,每年仅运粮就需要用上百亿钱,前朝国力极盛,犹感吃力。到玄宗时,必须对漕运进行改制,遂有刘晏出任度支使……”
  这时候冯翊、孔熙荣摆好箭靶子走回来,韩谦将猎弓递给三皇子杨元溥,便退到一旁,等他先射箭。
  韩谦虽然还没有讲到关键处,但刚才短短一席话也将前因讲了通透。
  三皇子杨元溥盯着韩谦的眼神灼灼焕彩,不意间瞥看李冲时,眉头都会忍不住一蹙。
  韩谦心里一笑,心想李冲这孙子在三皇子杨元溥面前,果真没有少说自己的坏话,但杨元溥对他的印象,全都来自李冲背后捣鬼,要扭转过来也就最为方便。
  李冲嘴角抽搐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将前朝刘晏改制漕运之前的弊端说清楚,这并不代表什么,李冲才不信韩谦肚子能有什么真才实料,猜测他无非是在席间听他父亲韩道勋说过此事,这时候照搬过来卖弄而已。
  “前朝漕运,二月从广陵起运,四月之后通过淮河进入汴河。而此时水浅,船运于汴河之中行走缓慢,需要等到六七月水丰之时,才能抵达汴河到黄河的交接河口。而此时又恰逢黄河丰水期,黄河水涨高于汴河,需要用大闸将两河隔开,粮船自然不能通行。需要等到九月,黄河水落之后,粮船才能从汴河入黄河,一路转进洛水,抵达洛阳。而从洛阳到陕州,虽然只有三百里,又有黄河水道相通,但陕州以东的三门峡水急滩险,船行十之六七或破损、或翻覆。运粮船吃水又深,不敢过险滩,因而到洛阳后,只能搬粮上岸,用牛马车驮运到陕州,再在陕州重新装船,经潼河运抵长安,此时差不多已经是年底了。漕运看似一路水运,但周折极多,而前后差不多要整整耗用一年的时间,十数万军民、数以千计的粮船为漕运之事,虚耗在途中,其弊一也;粮船大量积压、占用水道,民间也难得水道之利,其弊二也;而朝中豪贵少粮却多金钱,关中但有余粮皆被搜购一空,每遇涝旱,民间没有存粮熬渡,便动辄大灾,而在京师之则,却动辄民乱攘攘,遂成前朝国政之大害……”
  在韩谦看来,三皇子杨元溥年纪还太小了,天佑帝再有不到五年的时间就要驾崩,以常理来说,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三皇子杨元溥成长,更没有时间给他建立威信,建立自己的势力,但或许是在宫中,被安宁宫压制得太久、太狠,三皇子杨元溥出宫就府后的勤勉也是极为罕见。
  更令韩谦意外的,则是三皇子杨元浦能在他的事情上如此沉得住气。
  韩谦心想着,要是能在天佑帝驾崩之前,助三皇子杨元溥争取出京就藩的机会,或许也是自己改变命运的一个选择。
  “刘晏任度支使时,看出漕运滞缓最大的问题,就是粮船在水道交接之处等待时间太长,便决定在疏滩水道的同时,在两河交接之处建仓收粮,使每两仓为一路,每一路的粮船只负责两仓之间的粮食转运,省却虚耗之时。洛陕最险三门峡处,刘晏于峡口东西两端设两仓,这么一来,东西两仓相距不足二十里需要走陆路,其他皆可走水运——此法通行之后,玄宗时每年最多可从江淮调四百万石粮济关中,而每石粮运费降到七百钱以下,遂称善政。”


第二十一章 授计
  沈漾讲授刘晏改制漕运,仅有寥寥数语,便不愿多讲。
  不要说杨元溥以及不喜读书的冯翊、孔熙荣了,李冲都听了云里雾里,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李冲夜里回去,将家里供奉的儒士找来,也没有人能能将其中的道理说通透。
  他今早过来,依旧没有办法给三皇子杨元溥答疑解惑,却没想到韩谦借射箭的空隙,竟然将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
  见三皇子看韩谦的眼神焕然有彩,李冲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但他能说什么?
  说是韩谦昨日回去后,听他老子韩道勋讲解才搞明白这一切的?
  就算是如此,他以前在三皇子杨元溥跟前说韩谦不学无术、不堪为用,也太过了。
  杨元溥最初是不满李冲将韩谦说得如此不堪,但过后也没有再表示什么,射箭之时,看李冲箭术精湛,还是欣然喝彩,没有半点的生疏,毕竟他此时能公然亲近的臣子,也就李冲一人。
  韩谦从李冲手里接过黄杨大弓,隔着百步将一支铁箭射中箭靶,偏出靶心有三四寸,不过,也足以表明他这段时间箭术提升很快,气力也不比军中的悍卒差上多少。
  “大冷天的,殿下不在暖阁里温书,却跑到箭场来吹这冷风,要是染了风寒,奴婢怎么跟夫人交待。”极少在箭场出现的宋莘,这时候裹着一袭玫红色的锦披走过来,伸手抓住杨元溥已经拿到手里的猎弓,阻止他继续射箭。
  杨元溥到底还是未满十四岁的少年,竟然没能将猎弓从宋莘手里夺回来,脸气得通红。
  钱文训以及站在箭场边的侍卫,头都撇向一旁。
  宋莘虽然是一直侍候在世妃王夫人身边的女宫,也自小服侍三皇子杨元溥的起居,但谁都知道她是安宁宫派出去的人。
  而且宋莘有品秩在身,即便是李冲这时候也不敢替杨元溥出头,将宋莘斥退下去。
  “今日仲冬,我要留李冲他们在内宅饮宴,你们都准备妥当了没有?”杨元溥最终还是忍住气,没有再尝试将猎弓夺回来。
  “李冲他们怎可以随便到内宅饮宴,奴婢专程在书堂里安排一桌酒席,叫他们吃过各自回府便是了,”宋莘扫了韩谦一眼,说道,“殿下先随奴婢回内宅,不要受了寒气,要不然郭大人回来,会斥怪奴婢不知道伺候好殿下!”
  “我要与李冲再说会儿话。”杨元溥固执地说道。
  “殿下也真是的,整天在一起,还有啥话要跟李家郎说的。”宋莘嗔怪地说道,好像是数落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但她也没有强迫杨元溥立刻随她去内宅,将猎弓交给侍卫营参军,就先走了。
  看宋莘临走时,又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韩谦眉头微微一蹙。
  宋莘不怎么到前庭及箭场来,韩谦也不过才见她三四次,见姿色丰艳,年龄也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瞥过来的眼眸颇为凛冽,想必是刚才从哪个角落里看到他今天跟杨元溥私下说话颇多,忍不住跳出来阻止。
  韩谦暗暗头痛,杨元溥身边都是安宁宫的人。
  即便是侍卫营,绝大多数人也不可靠。
  冯文澜还知道故意散布对三皇子不利的消息,跟安宁宫以示清白,韩谦不想他父亲沦为安宁宫首先要打压的对象,但是又不能避开宋莘、郭荣这些人的眼线,以后跟三皇子杨元溥单独交流都成问题,还能做成什么事?
  “冯翊,你与熙荣收拾箭靶子!”韩谦将冯翊、孔熙荣支开,蹲到地上装作整理弓箭,跟三皇子杨元溥说道,“殿下可敢杀人?”
  “……”杨元溥微微一怔,没想到韩谦会问他这话。
  “殿下始终是皇上的儿子,殿下敢杀人,便不会为奴婢所欺!”韩谦看到宋莘往内府走去,还不忘往这边张望,只能低头借整理弓箭跟杨元溥说话,“到时候殿下要卑职回个话什么的,卑职当着郭大人他们的面,也就‘不敢不应’。”
  “我敢杀人,但我要杀人,怕以后再没有机会接触刀弓。”杨元溥他自己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关键是安宁宫那里处处压制他们母子,怎么可能坐看他杀人立威?
  韩谦不管杨元溥所说的“敢”,是不是仅他心里想象而已,继续说道:“殿下失手杀奴婢,事后惶然认错,即便是安宁宫也不能罪殿下!”
  李冲愣在那里,万万没有想到韩谦竟然敢教三皇子行此险策以立威信,压着声音说道:“殿下,切莫听韩谦之言,诸事需从长计议,断不可如此胡乱妄为!”
  杨元溥城府再深,也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
  出宫就府满以为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谁曾想还要处处受制于奴婢,心里所憋的怨气,比在宫中还要盛,此时哪里还有可能沉得住气?
  “宋司记,我随你回去!”杨元溥追上宋莘,一起往内府走去。
  “你若坏事,小心你的性命难保!”李冲见三皇子杨元溥终究是不满他在背后乱说韩谦的馋言,不再信任他,盯向韩谦的眼神又怨又恨,恨得要拔刀朝韩谦当胸捅去。
  “……”韩谦冷冷看了李冲一眼,谅李冲不敢拿他怎样。
  “你理他作甚?”冯翊与孔熙荣收拾好箭靶子走过来,见韩谦与李冲怒目相对,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当下将韩谦拉开,避免他跟李冲起冲突受欺负,还不忘冷嘲热讽道,“人家现在对殿下巴结得紧,他日必权势滔天,我们得防备以往被人家疯咬啊!”
  李冲气得胸口绞痛,但也只能憋着一口气,从夹道往前庭走去。
  韩谦与冯翊、孔熙荣慢腾腾的走到前庭,看到李冲站在书堂与正堂之间的院门口,跟随行的一名家兵说话,不知道他在吩咐什么,随后就见那名信昌侯府的家兵就神色匆匆的走出临江侯府。
  韩谦猜想李冲终究是不敢用险计,怕局势脱离他们的控制,但他又不能阻止杨元溥,这是派人回去搬救兵了吧?
  宋莘说不让韩谦他们进内宅用宴,这会儿看到有内侍端着食盒走出来,果然是要在前庭专门给他们准备一桌酒菜。
  今日是仲冬之始,大雪节气,即便不留韩谦等人在府里饮宴,侯府准备的酒席也非常的丰盛,还温了两壶杏黄楼的酸枣酒送过来。
  侍卫营指挥陈德上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这边酒席准备好,他却跑了出来,还拉上今天当值的钱文训以及内侍副监管保一起过来吃酒,没看到三皇子杨元溥他人出来,问道:“不是说殿下请大家吃酒——殿下他人呢?”
  “宋司记在内宅专门备了一席酒,殿下他人在内宅呢。”钱文训说道。
  “……”陈德皱皱鼻头,低声咕咙骂了一句,就没有说什么。
  即便冯翊、孔熙荣将陪读当成苦差事,铁心要跟三皇子杨元溥撇清关系,这会儿也觉得安宁宫派到临江侯府的奴婢实在有些过分了。
  李冲心绪不宁,韩谦却优哉游哉的饮着酒,品尝满桌的山珍海味。
  三皇子杨元溥今天真要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安宁宫那边也多半会认为是受李冲的教唆,他才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
  韩谦自家宅子里的伙食要比平民家庭好上太多,至少每日鸡鸭鱼肉、荤腥不断,但临江侯再受安宁宫的压制,也是天佑帝唯有的三个子嗣之一,吃穿用度皆是不差,韩谦他们眼前这一席酒,有鲜虾烧蹄子、红烧鹅掌、鸡皮冬笋汤、鸳鸯炸肚、鸡汁茄丁、羊舌签、烤獐子腿几样。
  这么一席酒,即便是韩谦在宣州都难得吃几回的精细佳肴。
  “啊!”
  喝完两壶酸枣酒,冯翊都没有什么醉意,见陈德也没有过瘾,便想怂恿内府副监管保到后面去拿酒,这时候从内宅传来几声惨叫,将临江侯府的静寂打碎掉!
  临江侯府内内外外两百多口人,不管各怀什么心思,此时绝不敢怠慢,三皇子真要出了什么事,谁都脱不开关系。
  听到凄厉惨叫,也不知道内宅发生什么事情,谁都顾不上吃酒,丢下酒盅,拿起刀弓就往后宅跑去。
  赵阔、范大黑、林海峥以及冯翊他们的家兵都守在西南角的院子,这时候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们不敢随便闯去内宅,陈德让他们在前庭院子这边守住。
  随陈德、钱文训、管保穿堂过户,赶到三皇子杨元溥平时寝居的潇湘阁,韩谦就见一名内侍躺在地上凄厉惨嚎,双手捂着小腹挣扎着,一把剪刀深深的扎在那里。内侍看着十八九岁的样子,衣袍被鲜血浸透,还不断渗淌下来,积了一地,他眼睛里满是惊恐,似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虽然毒计是韩谦所献,虽然之前也是借赵无忌之手射杀范武成,但他再次看到这血腥场面,还是有触目惊心之感,站在院子前心头发忤,硬着头皮跟陈德、钱文训、李冲他们后面走进去。
  三皇子杨元溥站在院子里的角落里,一把匕首滚落在脚边,左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血将半幅袖管都染红,脸色苍白,眼睛里有着不知所措的慌张……
  看到这一幕,韩谦瞬间便猜到杨元溥要诬陷这内侍行刺,但杨元溥竟然没有将人杀死,还留下活口,这事情就有些糟糕了。
  韩谦倒吸一口凉气,看到李冲从后面挤过来,脸上也是又惊又疑,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大喊道:“这人是刺客,欲杀殿下——李冲,你快将这刺客捉住,莫叫他再伤了殿下!”
  李冲被韩谦推了一把,差点摔倒,但转念想明白韩谦是要让他不留活口。
  李冲自幼随父兄在军伍里长大,手上染过血,不怕杀人,但要他此时去帮三皇子杨元溥补刀、帮着韩谦所出的毒计擦屁股,心头却憋屈到极点。
  不过,哪怕此时补刀再拙劣,也要比留下活口要好。
  侯府的内侍、宫女慌作一团的围过来,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都不知所措;而平日趾高气昂的侯府司记宋莘,这时候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韩谦大喊刺客,她再看杨元溥左臂被刺伤,四周都是乱糟糟一团,怕院子里还有刺客同党,娇喝着让侍卫以及奴婢将三皇子杨元溥围护起来。
  “我们去保护殿下!”韩谦拉住要去捉拿那受伤内侍的孔熙荣、冯翊,往杨元溥那边走去,方便李冲一个人去灭口。
  李冲满眼幽怨的瞅了韩谦一眼,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跑过去将那内侍的身子翻过去,将他的头脸朝下,死死的摁在地上,然后一只手勒住其喉管,令其呜咽哀嚎却说不出话来,另一只手反扭其手脚,用膝盖顶住其后腰,一下子就让剪刀戳透过来。
  “留活口!”侯府司记宋莘想到要留活口时,但见那内侍被李冲压下,两脚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就软趴趴的摞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喉管被李冲勒得太紧而窒息,最终死去。


第二十二章 差点坏事
  “你等真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出赵顺德这几天言行异常?”
  郭荣眼神阴沉的盯着大堂前所立的内宅奴婢,他没想到两个月盯在临江侯府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今日回宫办事才半天工夫,侯府就闹得鸡飞狗跳。
  韩谦与冯翊、孔熙荣他们坐在堂下,眼睛旁若无事的东西张望,好像今天这事压根跟他没有半点瓜葛。
  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敢隐瞒,郭荣当时不在侯府里,便由侯府副监管保赶往宫中禀告此事。
  皇上闻听此事如何震怒,韩谦他们不得而知,只知道很快就有一队侍卫从宫中赶来,将三皇子杨元溥接走。
  之后内侍省少监沈鹤便与郭荣急冲冲赶过来,将众人纠集起来,追查此事;陈德、钱文训带着侍卫营,将临江侯府封锁起来。
  事情发生后,韩谦一直都暗暗叫苦,他原本指望三皇子故意失手重创或“误杀”一两个可恨的奴婢,然后主动请罪认错,这样既能令安宁宫难施惩戒,又能在侯府奴婢中建立威信,而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三皇子“不敢回避、怠慢”,而不用刻意去回避安宁宫无处不在的眼线。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三皇子会这么急切,都没有多忍耐几天找更好的机会,竟然是直接栽赃手下奴婢行刺他。
  事情发生后,韩谦都有些发傻,也深感后怕。
  皇子失手杀人,跟皇子遇刺反杀刺客,压根就是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事件,杨元溥只顾着挣扎束缚,却没有去想这其中的区别有多大,有可能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皇子遇刺,通常说来,这么重大的事情,应要发送到御史台及大理寺会同宗正府进行会审。
  而一旦将御史台、大理寺及宗正府都牵涉进来,韩谦就完全估算不了事态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了。
  不过,宫里最终派内侍少监沈鹤会同郭荣、陈德追查这事,倒叫韩谦稍稍安下心来,猜测天佑帝并不想让事态扩大,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目前已经查明“行刺”所用的那只匕首,不是赵顺德带进侯府的,而是侍卫营的一名侍卫无意间丢失,而这名侍卫死活不承认与赵顺德勾结,此时被沈鹤、郭荣下令羁押起来进行刑讯。
  这时候内宅与赵顺德有所牵连的十数名内侍、宫女,则都被押到大堂审问,但追问整个下午,到此时红烛高烧,也都没有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又怎么可能审问出实质性的东西?
  宋莘叉腰站在郭荣身后,胸脯鼓囊囊挺起来,那双颇为艳美的眸子,这时候却布满阴霾,盯在李冲身上。
  宋莘最初时也是慌乱,只想着确保三皇子杨元溥安然无恙,避免她们会受牵连惹来杀身之祸,但这时候心绪平静下来,自然不难看出今天的刺杀有太多的疑点。
  赵顺德长得人高马大,三皇子杨元溥这两个月再怎么勤练骑射,也只是未满十四岁、身体单薄的少年,赵顺德如此仓促行刺未成,却反过来叫三皇子杨元溥拿剪刀给捅了?
  众人闻声赶到,李冲第一反应想着先制服住赵顺德,也是没有错,但制服赵顺德的过程中,直接将赵顺德的喉管都勒碎了,这也未免太用力过猛了吧?
  而此时不仅将与赵顺德有牵连的内侍、宫女都揪出来审问,还对丢失匕首的侍卫用了一下午的刑,都没有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事情还不够清楚吗?
  李冲这时候只是盯着铺地的青纹砖看,旁人看不到脸上有什么神色,但看他的肩膀僵直,可见他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韩谦手摸着鼻子,打量站在堂上、满脸阴沉的沈鹤、郭荣。
  沈鹤作为内侍省少监、文英殿常侍,是天佑帝最为信任的宦臣之一,虽然是他奉旨追查行刺案,但到临江侯府却极少说话,主要还着郭荣、陈德出面将府中众人揪出来追根问底。
  然而沈鹤也不像宋莘,他对李冲似乎并不感兴趣,大半天过去了,眼睛都没有怎么在李冲的身上停留过。
  韩谦心里微微一叹,暗感也真是奇怪,以往他对这种种细节都视若无睹,但梦境中人翟辛平的记忆似融入他的血脉之中,从这看似僵持的场面里,他能看到的信息就太多了。
  三皇子杨元溥的演技很拙劣,谁都不是傻子,沈鹤能得天佑帝的信任,受天佑帝委派追查皇子遇刺之案,更不可能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破绽?
  天佑帝那边得禀消息时,应该就已经猜到此案极可能是家丑,没有将此案发送御史台会同大理寺、宗正府会审,而是派沈鹤过来,目的就是家丑不可外扬。
  而沈鹤过来看出破绽,对李冲理也不理,自然是秉承天佑帝的意志不扬家丑外,但他也没有直接将这个案子盖住,而是着郭荣、陈德将府里众人揪出来追查,说到底是沈鹤也不愿意得罪安宁宫。
  是不是揭穿三皇子杨元溥的拙劣演技,他其实就看郭荣、陈德两个人进行意志较量吧?
  这么一来,沈鹤就不用夹在天佑帝与安宁宫之间两头都不做人了。
  当然,郭荣的反应也是很奇怪,将与赵德顺有牵连的内侍、宫女揪到大堂,反反复复也只有那些问题,甚至还用眼色将跃跃欲试的宋莘制止住,不让她按耐不住的将矛头指向李冲。
  郭荣在拖延时间,或许等安宁宫那边做出最决的决断,再决定要不要揭开盖子?
  “……”
  又等了好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午时到宫中传禀消息的侯府副监管保,消失了一下午,到这时候才急匆匆的回来,走到郭荣身边耳语数句。
  内侍省少监沈鹤眯起眼睛,似乎对眼前一幕视而不见。
  “这案子已经查清楚了,是赵顺德心怀祸心,勾结侍卫赵仓,谋刺殿下。”郭荣转身坐在堂上的沈鹤说道。
  “确实查清楚了?”沈鹤问道。
  “查清楚了,”郭荣肯定地说道,“郭某人失察,致使奸人混入侯府,这便跟沈大人一起回宫中,向陛下请罪。”
  “现在跟我请罪就算了,既然案子已经查清楚了,一切就等陛下发落吧。”沈鹤体形肥硕,怕不是有两百斤重,这时候撑着扶手,将自己肥硕的身体从狭窄的太师椅中拉出来,似乎一刻都不愿在临江侯府多呆,带着两名青衣小宦,就急匆匆回宫复命去了。
  而既然案情都“查”清楚了,韩谦他们也就可以各自回府。
  虽然侍卫营将侯府封锁,也严禁消息泄漏出去,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至少韩家、冯家、孔家以及信昌侯府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察觉不到。
  韩谦走出侯府,除了赵阔、范大黑、林海峥在外面侯府外等候外,范锡程、韩老山也站在一辆马车前,等着他出来。
  此时夜色已深,韩谦他们中饭就没有怎么吃,这时候是饥肠辘辘,也没有气力骑马,就朝马车走去,准备坐马车回去。
  “韩家七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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