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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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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冲他们都比韩谦住得进,已经初步勘验过现场。
  “哦!”韩谦蹲下来,拿手拨了一下死尸的脸,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满面狐疑的朝幽禁冯家兄弟的院子看过去,问亲事府典军高承源:“那边院子有没有加派了人手?”
  虽然冯翊年后出入郡王府的次数不多,但他身边几名扈随的脸,郡王府里很多人都认得,韩谦却也没有必要故作不识。
  “已经派人给他们三个上了脚铐。”高承源说道。
  作为亲事府典军,高承源实际担当的就是之前侍卫营指挥的角色,只是此时武官级衔更高。
  郡王府内外的守卫都是他一手负责,虽然刺客刚潜进来就被田城撞见杀死,但高承源肩上承受的压力不小。
  在一切查清楚之前,高承源自然是先下令将冯缭、冯翊、孔熙荣关押起来。
  “他们知道什么?”韩谦问道。
  “人刚潜过来,就被田城撞见,应该还没有接触,我也是以防万一才给他们上了脚铐,却没有问他们话。要不,你去试探一下他们?”高承源问道。
  高承源作为亲事府典军,官阶要比韩谦高一截,但他知道韩谦在三皇子眼里的地位。
  高承源绝对不相信韩谦跟刺客有关,但刺客从缙云楼这边潜入郡王府,更有可能是过来跟冯家兄弟联络,同时又是韩谦念及以往情谊,将冯家兄弟幽禁在郡王府,这事真要让内侍省接手去查,特别是内侍省大多数的宦官又都是安宁宫的人,高承源觉得有必要让韩谦跟冯家兄弟先通个气,免得被安宁宫的人搞出些事情牵累进去。
  韩谦看了左右一眼,跟沈漾说道:“沈漾先生,你们先去见殿下,我耽搁一会儿就过去。”
  韩谦要单独去见冯家兄弟,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既然里里外外都加强了护卫,他们便先去内府见三皇子。
  韩谦走进幽禁冯家兄弟的院子,示意侍卫守到院子里外,不要站在廊前妨碍他跟冯氏兄弟说话。
  冯缭坐在角落里,脸也不看韩谦一眼,孔熙荣满脸怒气,却是冯翊先忍不住,压着声音斥问韩谦:“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骑驴这杂碎明明是在你手里,突然闯进郡王府,被田城所杀,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有没有将这事跟别人说?”韩谦见已经有侍卫暗中将李骑驴闯府被杀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了,心想这倒省去他的铺垫,故作惊惶的问道。
  “韩谦你心狠手辣,我们有胆跟别人说这事?”冯翊气鼓鼓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他娘快说出来,即便要杀我们,也请给个痛快!”
  “冯缭兄不会以为这事是我要故意害你们吗?”韩谦一脸委屈的问冯缭。
  这恰恰也是冯缭百思不解的地方,他实在猜不透韩谦有害他们的动机,但是李骑驴被韩谦扣押住,韩谦也是拷问李骑驴之后才知道他们的行踪。
  见冯缭不说话,韩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能守住口,还算是幸运的,我刚才看到李骑驴,就担心你们情急之下说漏嘴——内府局的人两天前就将李骑驴押走了!目前郡王府里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李骑驴曾被我扣押,又被内府局的人暗中押走!”
  “啊!”冯缭霍然立起,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难道我能跑到陛下跟前去问吗?这事我只能装不知道,你们便是嚷嚷出去,我也不会认的。”韩谦苦笑道。
  见韩谦一脸畏惧的样子,冯缭没有说什么。
  冯家这样的遭遇,朝中谁还敢乱说话?再说韩谦今日刚受到召见,指不定青云在即,又怎么会做得罪内府局的事情?
  冯翊却咬牙切齿地问道:
  “难不成到现在,他还以为我们有什么财货隐瞒住没说不成?”
  “不管陛下怎么想,又或者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在殿下面前替你们作保,这事与你们绝无关系,”韩谦说道,“要是内侍省派人过来讯问,你们便推说不知,也就多委屈两天,我接你们去雁荡矶庄院——我估计着,冯家人那边可能还要多折腾两天,但也应该没有什么了,除非你们真有什么隐瞒,被他们看出蛛丝马迹了!”
  “你不信我们?”冯翊急得就要指天立誓。
  “别别别,跟我真没有关系,我信或不信,真不重要,”韩谦摊手说道,“我在殿下面前已经够坦诚了,而且我经营匠坊、货栈、钱铺之能,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想敛财,自有敛财之道,不会去贪图横财。所以我还是会替你们说话的,而你们即便有什么隐瞒,最后也不会牵连到我头上来,别人只会说我是受你们蒙蔽。”
  “冯氏倘若能有再起之日,绝不会忘你今日之情。”冯缭沉声说道。
  安顿好冯家兄弟之后,韩谦便赶去内府,这时候满脸困倦的沈鹤带着几名小宦以及宫里侍卫赶过来。
  沈鹤看韩谦的眼神充满幽怨,摆明了是抱怨韩谦什么时候设局不好,偏偏在这凌晨子时,在他睡得最舒服的时候,将他从宫里拖出来合演这出戏。
  沈鹤在韩谦、沈漾、郑晖、陈德等一群人的簇拥下,又到缙云楼看了一圈现场,确认死者身份乃是冯翊身边的旧部后,便安排手下宦官去讯问冯家兄弟,他们则到内府去见三皇子。
  “三殿下、沈大人,你们觉得这案子是怎么回事?”沈鹤给人的印象是向来油滑,他开口说话也符合向来的调性,就是先让这边说话,他再酌情掌握分寸,这样他便能将事情办好,又哪方面都不得罪。
  “冯缭、冯翊幽禁在府里,冯家人或许担忧他们的安危,才派人过来探望,应无谋害殿下之意。”韩谦直接给这事定性。
  “是不是如韩大人所说,还是要审问清楚才好,事关殿下安危,便无小事。”王琳说道。
  韩谦看了王琳一眼,心知他说这话未必是跟他唱反调,实是他跟冯家没有什么交情,这事既然发生了,怎么也得闹个天翻地覆,才能显示郡王府的存在,或许在场有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心思。
  冯家已经是落水狗,这案子怎么挖,都是折腾冯家人。
  韩谦看向沈漾,问道,“沈漾先生,您觉得呢?”
  沈漾沉吟片晌,说道:“韩谦推测在理,但还是尽可能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又看向沈鹤问道,“沈大人,你觉得呢?”
  “这事还是看你们啊,”沈鹤说道,“陛下午夜才睡下,已经被惊醒过一回,要真没有什么紧要的,我可不想回宫再喊醒陛下。”
  “父皇身体重要,这事就不要再惊扰父皇了!这案子明日报大理寺并查吧!”杨元溥这时候一锤定音地说道,他们的目的是打草惊蛇,而非其他,也只有谁都说不好的悬案才会让冯家部曲、奴婢西迁变得顺理成章。
  其他人又哪里知道三皇子与韩谦、沈鹤三人的心思,心里想皇陵崩山案乃是由大理寺少卿郑畅主审,虽然冯文澜、孔周畏罪自杀,这案子差不多就算是结了,但对冯家人的监押还没有结束。
  而对冯家族产的查抄,也主要是大理寺牵头御史台、刑部进行。
  现在三皇子将今夜之事当成皇陵崩山案的小插曲,交给大理寺并查,却也合情合理。
  要不然的话,真要去大肆折腾冯家人,或许外人会误解陛下并不想对冯家人手慈手软,朝中难免又是一阵惊扰!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奴婢
  不管郡王府这边想息事宁人,刺客夜闯的消息还是纷纷扬扬传播出去。
  而这件事再怎么低调处理,大理寺最终还是从冯家奴婢及部曲里抓住二十多个行迹可疑、有劣迹在身的人扣押起来严加审讯。
  接着,冯家多名奴婢密谋为主报仇的消息随之传了出去,中间又掺杂着一些刺客夜闯乃郡王府自导自演矛头隐然刺向天佑帝的传言,使得一切看上去又清楚又扑朔迷离。
  天佑帝最终下旨,对皇陵崩山案进行最后的结案,冯氏族人包括冯缭、冯翊、孔熙荣在内,悉数贬为庶民,驱逐出金陵。
  刺客夜闯郡王府牵连二十多人有谋刺三皇子的嫌疑,但大理寺最终没能结案,天佑帝此时没有将冯家奴婢、部曲强行收编官用,而是许其随冯氏族人一并离京,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冯家(含孔家)奴婢主要分为四类:
  第一类是家兵部曲及其眷属子弟,总计有二千二百人;这一类人主要居住在金陵。
  第二类是冯家打理货栈、典当铺、酒楼等生意的掌柜、核心伙计及眷属子弟,扣除掉与第一类的重合部分,总计有一千八百余人。
  这一类人原本分散各地,但三司为核对、查抄冯家的族产,将这些人全部羁押到金陵来。
  第三类乃是冯家分散各地打理田庄及庄园的管事、庄丁,总计有一千余人,主要分散于各地;而冯家在金陵的田庄,主要用家兵部曲的眷属子弟打理,与第一类不再重复计算。
  第四类则是冯家在金陵各处府邸、庄园所用的仆役、丫鬟,总计有八百余人。
  也就是说冯家六千名奴婢、部曲,有五千人都在金陵,再加上近四百冯氏族人,被勒令十天内离开金陵。
  这么多人被赶出冯家府邸,只能暂时到收容他们的雁荡矶栖身。
  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虽未下雪,但北地寒风刮来,霜地发白,五六千人将雁荡矶新建的围屋庄院挤得满满当当,大多数人只能在院子里铺草褥而睡,都如惊弓之鸟般狼狈不堪,不知何去何从。
  冯家所有的庄院、田地都被查抄,即便有私藏,这时候谁又敢拿出来等着官兵如虎狼般扑过来带走斩头?
  回宣州也是无栖身之地,天下之大,却无冯氏的容身之地。
  特别是刺客夜闯郡王府这事发生后,以往受过冯氏恩惠的,这时候也再不敢沾染是非。
  韩谦则表现得像个另类。
  冯氏族人被驱逐出府邸后,那么多奴婢、家兵部曲因为有人很可能跟冯氏族人一样心存仇怨,没有被强行充为官奴婢,天佑帝又想表现得对冯家没那么心狠手辣,也没有将冯氏族人及这些奴婢流放充军,但这些奴婢的身契,显然不可能让冯氏族人带走。
  也就是这么多的奴婢、家兵部曲,这一刻成了没有身份的流民。
  流民当然是自由的,但他们依赖惯冯家了,无依无靠之时,又被勒令必需在十天内离开金陵,身上甚至连过冬的袄衣都没有人,他们除了继续跟冯家人共进退,又能如何?
  很早就有人提出去叙州,但在大多数的冯家人心里,叙州太遥远了、太荒凉了,是瘴毒遍野、蛇虫肆虐之地,他们去叙州,跟流放充军有什么区别?
  北地风来,吹脸寒如刀刮,韩谦在革甲外穿上一件袄袍御寒,站在秋浦河流入长江的河口,眺望潾潾水光。
  听着脚步声,韩谦转身回望,见是冯缭与冯翊走过来,问道:“怎么,你们何去何从,还没有决定好吗?杨钦过两天就能到金陵,这次我托殿下,额外从你冯家要对外处理掉的船只里挑选了二十艘船买下来,你们要是这两天就能决定去哪里,我还能调船送你们一程,要不然你们就只能自己跋山涉水了!”
  “还是不能决定,还是太多人畏叙州为危途。”冯缭苦笑道。
  他以往是冯家的长子长孙,在族中除他父亲冯文澜、姑夫孔周外说一不二,但此时更多的冯家人怨恨他父子给冯族招祸,哪里还会将他的话当回事?
  即便是他的祖母、母亲以及他的姑母,此时说话都没有什么分量了。
  “为何不能将李骑驴的事情说出来?”冯翊郁闷的问道。
  “你们说出此事,我绝对不会送你们去叙州!”韩谦绷紧脸说道,“你们能清楚这么多人里,就没有人被内府局收买的眼线?你们要说出这事,一旦泄漏出去或被人告密,我再送你们去叙州,我有几张嘴能说得清楚?”
  “倘若我与几位叔伯说韩家有经营叙州之心,叙州乃我冯氏唯一再兴之地,可否?”冯缭窥着韩谦的脸色问道。
  “我与我父,对陛下、对大楚忠心耿耿,我父亲受命使牧叙州,绝无异志。”韩谦正义凛冽地说道。
  对韩谦的拙劣表演,冯缭是不屑一顾的,但他也能理解韩谦此时的谨慎,劝道:“我只是找个借口,暗中说服我那几个死脑筋的叔伯兄弟而已,倘若风闻出去,便是有人对我严刑拷打,我也是绝计不会牵连到韩大人头上的。”
  “我父子二人忠心可鉴日月,总不能任你们污蔑吧?”韩谦坚持不许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死脑筋了?”冯翊焦急得不行,没想到韩谦一点通容都不行。
  “冯翊,你去找熙荣,我有话要单独跟韩大人说。”冯缭跟冯翊说道。
  “好吧!”冯翊丧气地说道,转身离开江边。
  韩谦又转身看向北面的大江,波浪滔滔,在寒风吹指下越发的清冽。
  “李骑驴是你放入郡王府再指使田城所杀吧?”冯缭咬牙说道。
  “我为何要做这画蛇添足之事?”韩谦哂然一笑,望着江水,头也不回。
  “你如此作为,只是叫我们相信留在金陵附近或去宣州,还有可能会受到迫害;而将我冯家逼入叙州,将是你据叙州自立的资本,”冯缭咬牙说道,“我起初没有想明白,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奴婢、家兵部曲,会跟我们一起被驱出金陵城,所有的风声,都是你放出来的吧?”
  “你既然自以为窥破我心里的秘密,为何跑过来跟我说,真就不怕我杀你灭口?”韩谦转回身来,盯着冯缭问道。
  “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我都知道,我冯家此时已经别无其他选择了!”冯缭笃定地说道。
  “你要是自以为窥破我的行藏,可以向殿下揭破我啊,又岂会没有其他选择?”韩谦说道。
  “郡王府里谁会相信我们三人?我对他人说破此事,不是自寻死路?更何况,冯氏再起,唯有寄身你家篱下!”冯缭阴翳而深邃的眼神,盯住韩谦,想要真正的确认这点。
  “你太自信了,你要是在我父亲面前说这话,我父亲必将你推出去砍头。你冯家遭受此劫,说白了就是不够谨慎。我今日当你没有说过这话,以后也绝不要在我面前再说这话!”韩谦毫无闪躲的回视冯缭的眼神,说道。
  韩谦倒不是怕冯缭这时候还有其他选择,主要是怕冯缭跑到他父亲面前说这通话,而到时候他倘若还留在金陵,没有办法跟他父亲当面解释,他父亲真有可能将冯缭他们绑到金陵以证清白——那真就弄巧成拙了。
  “我会知道分寸的,但依旧有人不愿意都跟着去叙州,不知道大人有何妙策?”冯缭说道。
  听冯缭有意换了称谓,韩谦心里一叹。
  说实话,韩谦内心何尝不想着趁势割据叙州,在山高水远之地当个土皇帝,不去理会金陵的凶险杀机?
  但是,他过不了他父亲那关啊!
  韩谦心里苦叹一声,从袍袖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冯缭说道:“说服其他人的借口,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这是一张我欠你冯家四万缗钱的借条,你拿去跟你几个叔伯说,我是千方百计为了收回这张借条,才同意助你们去叙州立足,到叙州后也会给你们安排田宅,将这笔欠债勾销掉。”
  “这事要传出去,不是一样对大人不利?”冯缭问道。
  “即便太子或信王在你家奴婢里安插眼线,得知这事,也只能告我妄图贪墨小财,他们最终会不会将这事捅出来还真是两说呢,毕竟又不能一棍子打死我,毕竟在我有用的时候,陛下会介意我贪点小财吗?而太子或信王捕风捉影,攻诘我韩家心存异志,事情就麻烦了,我还很难辩驳。”韩谦说道。
  冯家是只大肥羊,韩谦第一时间就将郭雀儿安排进冯府,除了当时因为冯翊、孔熙荣两人的关系外,实在也是因为冯家的家业在当世可以算是极大了。
  而即便天佑帝崇文殿召见议策时丝毫没有提及,但韩谦百分之九十九能肯定,天佑帝在冯家奴婢里早就安插了眼线,而这个眼线还将在继续隐藏在冯家奴婢里,成为监视叙州的隐密力量。
  那楚王、安宁宫及太子一系,在冯家奴婢里有没有收买人?
  这也是韩谦要防备的。
  要是据叙州自立的话,传到楚王、安宁宫的耳中,这两系的官员上本参劾,天佑帝是装瞎好,还是不装瞎好?
  所以要连骗带哄,叫所有冯氏族人都同意去叙州,韩谦还真是狠狠的动了一番脑筋!


第二百三十九章 秘旨
  冯家最多时在淮南、江东拥有上百家货栈,冯家船队还拥有上百艘巨舶往返各地运输货物,这些都要折价处理掉,才能变成养军或赏赐文臣武将的钱粮。
  发放官俸或赏赐,可以发放柴炭米面、丝绸绢布,可以赏赐庭园宅田,甚至可以说赏奴婢歌姬,但没有说赏一艘帆船的。
  韩谦最终还没有将冯家船队都接下来,那样的话,目标太大,痕迹太明显,最终接手二十艘大型帆船,使得十月底集中到雁荡矶的船队运力提高到七万石。
  冯家船队绝大多数选用还是雇工,但每艘船上掌事的则都还是冯家培养的奴婢或部曲,为保证对这些人的控制,其眷属家小都住在金陵,住在冯家伸手能控制的眼鼻子底下。
  也就是说,叙州船帮的运力一下子扩张到一倍多,都不需要从叙州额外调艄工水手,仅仅是从冯家聚集到雁荡矶不知何去何从的奴婢里雇佣便足够了。
  船帮护卫则可以从冯府的家兵部曲中招募。
  这一点看上去很理所当然,毕竟这么多的奴婢、部曲,从踏出冯家府邸那一刻起,理论上就都是身份自由、身无余财的流民,但涉及到人心,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一方面冯家人会习惯性的继续将这些奴婢、部曲视为冯家的私产,另一方面这些自感无依无靠的奴婢、部曲,对冯家人还有心理依存的惯性。
  韩谦想要悄无声息的将所有人都骗去叙州,而且要让整件事在外人眼里看上去,像是所有冯家人及奴婢、部曲都自愿去叙州,以及到最后冯家绝大多数的奴婢、部曲最终都交由他来接手,很多事情便需要冯缭、冯翊、孔熙荣他们暗中配合。
  借条的作用主要是诱骗。
  韩谦是要通过冯缭告诉那些担忧到叙州后会落难的冯家人,作为赎回借条的代价,韩家会在叙州给他们准备好田宅;当然了,谁都不要指望他这边会如实归还欠款。
  就像是冯家还有最后一批被漏过的财产,但唯有到叙州之后才能兑现。
  对那些实在不愿去叙州,想着在附近投靠亲友的冯家人,这时候就会拿李骑驴的事情进行恐吓,暗示冯家人倘若留在金陵附近,极有可能还将会受到迫害。
  这种种事情做完之后,韩谦从冯家奴婢里招募护卫、船工,才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而到离京限期的最后一天,冯府上下五千四百余人拖儿带女、哭哭啼啼的登上叙州船帮专门准备的三十六艘船,随同底舱所装的三万石粮食,从雁荡矶起航,离开金陵,往叙州而去。
  看着庄院里人去院空的狼藉,韩谦又乘一艘乌篷小舟赶去对岸的永春宫庄园。
  韩谦走进庄园,看到三皇子在沈漾、郑晖的陪同下,正登上湖石垒砌的假山眺望船队扬帆进入长江的情形;十数侍卫都远远站在一旁。
  沈漾、郑晖看到韩谦过来,脸色都颇为阴郁。
  韩谦心里一笑,沈漾、郑晖不知道奚氏族人、不知道他与潭州就地禁之事所达成的交易,但就仅仅是这么多的冯府中人,一起迁往叙州,心里对他有所忧虑,也是理所当然的。
  要不然的话,沈漾、郑晖反应就太迟钝了。
  “韩师,我正打算派人去请你过来呢!”杨元溥颇为高兴的招呼韩谦道,“韩师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金陵?”
  听到三皇子这话,沈漾、郑晖心里都是咯噔一跳,看向韩谦的眼神顿时又锐利了几分,心想三皇子怎么就如此信任韩谦,这时候怎能放韩谦离开金陵?
  韩谦微微一笑,说道:“没有陛下的秘旨,沈大人、郑大人怕是不会同意让我将田城等人的眷属一起带走啊,更不要说五百左司子弟了!”
  沈漾、郑晖嘴巴张大在那里,难以想象冯府奴婢迁往叙州,竟然是陛下定下的密谋,虽然近旁没有他人,郑晖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问道:“陛下下一步要对潭州动手?”
  郑晖、沈漾都不是蠢人,韩谦与三皇子都透漏如此关键的信息,他们还想不到这点,就不要指望能坐稳此时的位置了。
  其实刺客夜闯郡王府一案,令他们心里也存很多的不解,再看到这大半个月真真假假的消息,以及冯府中人这次都去了叙州,就已经起疑这一切乃是韩谦的密谋。
  这一刻他们心里憋了好久的疑惑总算是得到解答,但同时又反过来担忧韩谦、韩道勋父子俩在叙州仅掌握这点力量,待朝廷对潭州动手里,能发挥多少作用。
  当然,他们是不知道潭州借地禁渗透叙州以及奚氏族人的事情,但这两件事对韩谦整合叙州的作用是相互抵冲的,也就不影响他们的判断。
  韩谦当然是希望在叙州能直接凑足五六千精锐战力,但这又是不现实的,毕竟各方面都不能表现得太迟钝,要不然破绽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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