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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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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急之下,也不顾上温顺的态度,语气激越地说道。
“韩谦当初能携带那么多的物资、人马潜逃出金陵,非其良善,则是天佑帝及杨元溥有意纵容,之后天佑帝顺势将沈漾等人贬到鄂州,与叙州一起,对潭州隐隐形成夹击之势,然后再一步步的去加重这个势。而四姓这次会袭鹰鱼寨,看似百思难解,但倘若韩道勋请旨留在叙州担任监军使的张平与韩家父子串谋,设计诱骗四姓鲁莽行事呢?”
“张平与韩家父子怎么串谋?”马元衡有些不解的问道。
“倘若四姓与刺史大人一样,笃信韩家父子背叛朝廷,张平仅仅是朝廷放在叙州的摆饰,那在韩家父子推新田税新政时,四姓暗中联络张平共反韩家父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文瑞临说道。
“四姓欲反韩家父子,为何去袭鹰鱼寨?”堂下有人质问道。
文瑞临说道:“张平使他们相信韩家父子早就暗中投附我潭州,又使他们相信鹰鱼寨易袭而黔阳城难攻,一切不就都有解释了?而在座诸位,之前不是都在奢望韩家父子能投附潭州吗?”
文瑞临咄咄逼人的语气,叫马元衡、马融等人脸上不悦,却又拿不出话来反驳他,毕竟四姓会强袭鹰鱼寨必然是中了韩家父子的圈套,他们却说不出一个更合适的解释。
当然,即便韩家父子事先跟金陵有合谋,也不能排除韩家父子在得势之后有甩开金陵的心思,毕竟此时的形势太有利于韩家父子割据叙州了,但潭州这边却不能冒险再袖手不管了。
“不管怎么说,韩家父子不得不防。”马循迟疑地说道。
“仅仅防韩家父子已远远不够,还请世子即刻前往潭州,劝说主公放弃对金陵的最后一丝幻想,尽早进行防备……”文瑞临说道。
“那韩家父子就任他们张狂下去?”
在大洪山兵败之后,马循虽然没有将责任推到文瑞临的头上,但也觉得文瑞临不过尔尔,因此文瑞临反复说韩家父子与金陵合谋之事,他听得都觉得腻烦。
只是鹰鱼寨失陷,他又倾向相信文瑞临的分析。
而就算韩家父子没有跟金陵合谋,潭州上千精锐老卒死于韩家父子之手,他就能忍下这口气?
“楚军随时都有可能会在鄂州大规模聚集,在击退这一路楚军进攻之前,世子怕是无法直接拿韩家父子如何,但叙州那边也必须要防备。”
文瑞临说道。
“过去这几年辰州刺史王梁实是阻止辰州诸姓联合的关键。目前韩家父子在叙州推行田税新政,又用诡计重挫叙州四姓,相信辰州大姓势力必有唇亡齿寒、如芒刺背的危机,倘若此时能杀王梁,派信使入辰州,必能使辰州大姓联合起来。就算我所说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但这样至少能叫韩家父子不会成为潭州腹背的威胁!”
马循却也不是蠢货,沉吟片晌,问马元衡、马融等人:“你们觉得如何?”
“此事宜早不宜迟,待韩家父子收服四姓,辰州那边再应变,怕是会措手不及。”马融并不喜欢文瑞临,但不得不承认文瑞临此时的建议,是难得的果决干脆。
即便马融、马元衡还是很难相信韩家父子与金陵共谋这事,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出手阻止韩家父子再吞并辰州。
要不然的话,让韩家父子占据辰叙两州,那韩家父子将不会再是潭州的附庸,而是潭州腹心处的强敌了。
“倘若一切都如文先生所言,潭州要如何应对这次劫难?”马元衡作为朗州刺史,他与马融要留下来主持朗州的军政,派人刺杀辰州刺史王梁以及盯住叙州的一举一动,也得是他们负责,便不能回潭州去,这时候他心里突然很没有底,张口问道。
“联蜀、联梁,吞取邵衡!”文瑞临说道。
潭州毕竟弱小,唯有蜀国、梁国大兵压境,叫金陵无法从边军里抽调精锐,潭州所面临的压力才会轻一些;而蜀梁两国必然也不愿意看到金陵能真正对潭州成功削藩。
邵州与衡州,与潭州同处湘江流域之内,地理上没有天然的阻隔,是浑然一体的,潭州这些年重点渗透的区域是邵州与衡州,此时就应该直接吞取,直接转化为潭州所掌握的实力,去对抗楚军随时会发动的攻势。
马元衡、马融对视一眼,是不是真要搞这么大的动作,就需要主公决断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四姓降服
潭州内部陡然紧张起来,外界暂时还感知不到。
数百里山水相阻,斥候敌情、传递信息极不方便,韩谦在鹰鱼寨(中方城),暂时还察觉不到潭州内部的变化。
洗真被潭州军将杀死于鹿角溪畔,冯昌裕、冯瑾父子又被奚荏率奚氏少年入山成功刺杀,目前被困龙桥寨的四姓酋首,以原叙州长史向建龙、兵曹参军杨再立以及洗真之子洗寻樵三人为主。
他们或许以为潭州会为鹰鱼寨的陷落而暴跳如雷,指望潭州会雷霆万钧、悍然出兵讨伐韩家父子,一开始没有应允韩谦的招降条件,甚至将冯宣、冯璋两人都扣押下来。
不过,韩谦也不焦急。
韩谦即便无法及时知道潭州内部的变化,但在他看来,就算将赵直贤、谭育良放回去,没有起到任何迷惑潭州的作用,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忧心的。
潭州明面仅拥有两万兵马,在没有跟金陵撕破脸之前,他们不会进一步扩军,而仅有两万兵马里,他们敢抽调多少兵马,穿过辰州,逆沅水来攻叙州?
目前叙州明面也已经拥有近三千兵马了,潭州哪怕是抽调双倍的精锐兵马逆水攻来,又有多大的胜算,又或者战事要拖延多久,才有可能拿下叙州?
要逆攻沅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要不然的话,九百多年之前的东汉名将马援就不会抱憾沅江壶头山了;也不可能八九百年过去,数朝中央政权都纵容土籍大姓把控叙、辰等州的军政大权了。
潭州节度使马寅即便是天佑帝杨密这样的人物,韩谦相信他也会很难下这个决心!
所以说,叙州还是有时间跟四姓酋首对峙一阵子的,韩谦可以先腾出手来收拾冯昌裕父子之前所控制的番寨势力。
冯昌裕、冯瑾父子在龙桥寨被刺身亡,冯宣、冯璋以及高宝等一批较为重要的人,又事实上投附韩谦,冯氏这一刻差不多处于崩溃之中。
而其他三姓即便还能聚集上千精锐寨兵,这时候却也不敢举易妄动,更不要说集中兵马强攻重兵把守的鹰鱼寨,解救被困中方山里的四姓酋首脱困。
此前强袭鹰鱼寨,冯家父子从所属靖云寨抽兵最多,六百寨兵,差不多被抽走八成多,忠于冯家的骨干差不多也都被调走,最后剩下也就一百寨兵留守靖云寨。
冯家这时候也没有威望足够的核心人物站出来,将更多的丁壮动员武装起来防守靖云寨。
冯昌裕虽然还有几个庶子留在寨子里,但这几名庶子一直都是冯瑾打压的对象,能力不足,威望不够,得知冯昌裕、冯瑾在龙桥寨遇刺身亡,都想着要争位,但手底下却又没有一个能用的人。
留守的寨兵没有人服他们,甚至守将跟冯昌裕的这几个庶子还有旧怨。
这时候,韩谦即便是强攻,也有把握逆扯皮溪而上,将靖云寨打下来。
七月上旬,奚昌、赵启率三百精锐甲卒,从扯皮溪进入靖云寨南面的谷里,然后在高宝的策反下,靖云寨最后百余寨兵最终绑着冯昌裕、冯瑾的妻妾、庶子七十余人,到鹰鱼寨来向韩谦投降。
韩谦没有为难冯昌裕、冯瑾的妻妾以及冯昌裕几名庶子以及冯瑾两个还是孩童的幼子,只是将他们削爵为民,同时还将冯氏的近支族人三百余人从山里迁出来,在中方城附近给他们安排了能安身糊口的田宅。
冯氏一族所控制的番寨,大体位于黔阳城南面、沅江南岸五十余里纵深的蒿云山里,也差不多占据着黔阳县南部、郎溪县西北部的大片区域,大小番寨有百余座,共拥有土籍番民近一万两千余人,其中又有逾三分之一,乃是冯氏直接控制的寨奴。
百余番寨,共有开垦谷田十五万余亩,只是山里所建造的河渠水利设施极为薄弱,水浇地仅有一万余亩,而且还几乎都掌握冯家手里——好在叙州气候温润,即便是百余番寨所耕种绝大多数是旱地,收成也不至于太差。
对普通的番户,韩谦只是核定新的田税,解除掉他们之前对冯氏的徭役义务。
而之前完全依附冯氏的番奴、寨奴,韩谦则将他们全部迁到中方、黔阳、临江三地,每户给予十亩的口粮田以及十到二十亩的未垦荒地进行安置。
而冯氏族人在黔阳县南部、郎溪北部所直接控制的五万亩,除了划出三千余亩作为口粮田,安置投附他的百余靖云寨兵眷属外,还划出两万亩分给缺地少地的普通番户;还有两万多亩,则将潭州小两百降卒及眷属五百多人以及滞留郎溪县北部山地的近两千流民安置进去。
冯家在靖云寨的库藏,则作为对去年的补征秋粮,则全部从扯皮溪运入黔阳城。
作为蒿云山内流入沅水的最主要支流,扯皮溪水势极为湍急,又有暗滩急湾,大船难以通行,最为常见的是三百石载量的乌篷船。
四十艘乌篷船,往返十次才将冯家在库藏都运入黔阳的库仓之中。
韩谦都难以想象,冯家手里常年仅备有六百寨兵,寨子存六万石粮食干什么。
一直拖到八月下旬,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见潭州方向迟迟没有动作,才率三百多饿得眼睛发绿的寨兵走出中方山,向韩谦投降。
韩谦这时就不再留在中方城,而将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人以及四姓的主要头目押回黔阳城处置。
……
……
进入八月下旬,黔阳城内已能感受到些许的秋意,夜宴之上,周幼蕊拨弹琴弦,多有悲凉之意。
黔阳城还没有人看透四姓强袭鹰鱼寨的奥秘,因而对韩谦大捷归来,各有各的反应。
谄媚奉承者自然是更加不遗余力,而薛若谷心情郁苦,闷头喝酒,夜未深,便有几分醉意。
要不是李唐、秦问坐在他左右拦着,他多半要对春风得意的韩家父子说几句风凉话,讥笑那十几个疯狂谄媚韩家父子的官吏实在不知廉耻。
或许是韩谦也腻烦这些人的谄媚,早早便跟其父韩道勋建议结束夜宴,薛若谷心头放下一块落石,便想着早早脱身。
“薛大人、李大人、秦大人,三位大人今天的话很少啊,还请你们与监军使一起暂留下来说会儿话。”韩谦盯着薛若谷他们说道。
“少大人春风得意,俘得三姓酋首,大捷而归,薛某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有什么恭贺之辞,还请少大人放过薛某。”薛若谷昂首站在案前,说道。
周幼蕊有些吃惊的看了薛若谷一眼,转头看向韩道勋沉默不语,韩谦笑吟吟的也不说话,但恰是如此,更叫人害怕。
她想说什么,但又想这样的场合,哪里有她置喙的地方?
“四姓咸服,新政即刻便要推进到郎溪、潭阳二县,薛大人也无话可说?”韩谦将腰间的佩刃解下来,扔到身前的长案上,盯着薛若谷问道。
“薛某愚钝,真是无话可说。”薛若谷说道。
其他官吏面面相觑,有人想到说几句顺韩家父子心意的话,却见韩道勋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看大厅左右皆是韩家心腹精锐甲卒,心想韩家父子已经降服四姓,接下来该是清洗州衙里不顺从他们的官吏了。
这不是他们该过问的事情,众人都鱼贯退出。
周幼蕊将琴放下来,跟韩道勋说道:“大人想听什么曲子,幼蕊弹给大人及少大人听?”
“幼蕊姑娘,请你先回避一下。”韩道勋说道。
周幼蕊担忧的看了薛若谷一眼,抱琴走出大厅,这时候看到廊前的甲卒将门窗关闭起来,她心头一紧,想跑回去闯门,却被两名相随的琴师死死拖住:“周姑娘,这事我们可不敢掺合进去啊!走吧,走吧!”
无关人等都退了出去,韩道勋跟薛若谷、李唐、秦问说道:“薛大人,你们请坐下来说话。”
薛若谷酒意涌上来,梗着脖子站在那里,说道:“大人今日倘若不想薛某血溅五步,那便请放薛某离开叙州。”
“爹,这天下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硬骨头啊!不过,这天下人都跟我一样贪生怕死,也是太无趣了,”韩谦跟他父亲感慨了几句,又跟张平说道,“现在还烦请张大人,跟薛大人、李大人、秦大人解释陛下的奇谋吧?”
张平最初以为他即便身为朝廷派过来的监军使,也未必能让四姓轻易上当,没想到韩谦两年前到叙州,就第一时间将高宝这个棋子布下去。
韩谦一直在有意拉拢冯璋等人,离间冯璋等人与四姓的关系,但高宝始终都隐瞒在最深处。
押船期间,高宝就不断从金陵搜索珍玩讨好冯瑾,甚至还从金陵买了两个经过训练、掌握各种花活,却还没有破身的美妓献给冯瑾。
荆襄战事过后,高宝回到靖云寨,便迅速成为冯瑾最信任的嫡系。
要不是冯昌裕父子对外番寨之外的人提防甚密,韩谦都能将死士安排到冯昌裕父子身边去。
张平站起来,请又惊又疑的薛若谷、李唐、秦问三人坐下,细细讲述韩谦去年在冯文澜案后与三皇子杨元溥一起接受天佑帝召见、定下瞒天过海之策的详情。
薛若谷、李唐、秦问三人震惊得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这是陛下的秘旨,请薛大人一观!”韩谦将秘旨取出来,叫奚荏拿去递给薛若谷、李唐、秦问三人看。
韩谦心里是想将薛李秦三人继续晾在那里,在叙州五县的主要官职上都安排他的人或者安排那些只知明哲保身、趋炎附势的人,日后他真要割据叙州,也不会有什么阻力,但是,他除了他父亲那一关过不去外,他到这时候再不让薛李秦三人知悉密谋,不让薛李秦三人参与进来掌握叙州的权柄,又如何能让天佑老儿相信他没有谋叙州的心思?
天佑老儿未死之前,韩谦没事还真不想去惹他的猜忌。
第二百六十五章 冯缭(一)
看过秘旨,过了好半晌,薛若谷、李唐、秦问才站起来,对韩道勋长揖拜礼:“不识大人赤胆忠心,以往言语多有冒犯,请大人见罪。”
韩道勋哈哈一笑,说道:“若谷倘若与庸碌之徒,只知道谄媚之言,道勋我真就要大失所望了,只是以往未能控制形势,担心四姓不入彀,才保守秘密,没有知会若谷一声,还要请若谷莫要怪我父子二人呢。”
“岂敢岂敢!”薛若谷汗颜,说道,“大人与韩司马乃是朝廷栋良,若谷没有坏大人与韩司马的大计,就已经是侥幸万分了。”
“此时已经入秋,朝廷随时会往鄂州增派兵马削蕃,叙州这边也要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从沅水出兵北上的准备,”韩道勋说道,“我们与张大人商议过,在朝廷令旨通达叙州之前,还请若谷暂代长史一职,请李大人、秦大人前往郎溪、潭阳主持县政!”
冯氏已经解体,而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人率众投降,意味着叙州的军政大权完全从土籍四姓手里剥离出来。
向氏、杨氏、叙州洗氏三家的势力,主要分布于潭阳县、郎溪县南部境内,使李唐、秦问出任潭阳、郎溪县令,则能以最快的时间在这两县推进田税改制及土客合籍等新政,为叙州入冬时的出兵筹措军需物资以及更多的兵员。
州长史乃是有辅助刺史统辖诸曹治理民政的职责,也是将新政往深处推进,对叙州进行深度治理的关键。
薛若谷之前作为州府主簿,也一度辅助韩道勋处理州政,这方面他是能胜任的。
虽然过去大半年时间,薛若谷、李唐、秦问三人都是冷眼旁观,但对诸多新政是知悉的,只是没有想到韩家父子推行新政,是要尽最大的可能,为接下来对潭州的战事深度挖掘叙州的军事潜力而已。
酒宴已冷,但人心正热。
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人愿意主动配合,韩谦想着首先将这三家嫡系及近支亲族两千余人迁到黔阳、中方、临江三县安置。
为了安他们的心,韩谦会将最近两个月,在中方、临江新垦的三万多亩粮田拿出来,去置换他们在潭阳、郎溪的田宅。
“为避免三姓再成隐患,我们是不是考虑将向、杨、洗三姓两千余族人拆族分户,去平分这些田宅?”韩谦说道。
地方乡豪宗族势力极强,与当世嫡子继承、嫡长子继承官爵、财产的宗法传统有密切的关系,分家拆产,甚至将庶子以及在室女都包括进来,推行“兄弟均分”制,实是韩道勋一直以来想要推行的改制新政之一。
在叙州推行此政,更有着迫切的现实需求。
一方面,韩谦要尽快的掌握住叙州的形势,为冬季的战事做准备,就需要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他们密切配合,就需要在一定程度上跟他们进行妥协,尽可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化解土籍番户的敌意,同时还要防止资源再像以往那般都集中掌握在三家嫡支手里,再次成为影响叙州稳定的隐患。
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家嫡支,最终所分得田宅会多一些,但每家田宅也不过千余亩左右,放在江淮都只能中等规模的地主。
而作为对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家嫡支进一步的补偿,韩谦则建议将黔阳城所控制二十多艘千石帆船,都由三家掌握,将与沅江上游诸州番寨的商贸等事,也都专任三家进行。
靖州、辰州的土籍大姓,对叙州充满警惕,都已经封锁对叙州的商贸,禁止商船进出叙州,而这些土籍大姓,对大楚的忠心也实在有限,韩谦手里的秘旨,对他们毫无作用。
韩谦甚至怀疑在朝廷对潭州用兵之后,辰州的土籍大姓势力极有可能会聚集起来支持潭州。
现在他们在叙州推行田税改制、土客合籍等新政,辰州的土籍大姓都极为紧张,已经在暗中招兵买马,只不过叙州形势的发展太快,韩谦没有给辰州大姓势力动手的机会,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就被迫投降了。
而一旦在入冬后,对潭州的战事正式拉开,那他们跟沅江上游诸羁縻州县的势力,关系必然将会变得更紧张。
韩谦目前也只能是寄希望向、杨、洗三家牵头后,能恢复跟这些地区的商贸。
其他物资不说,叙州已经开始缺盐。
沅州下游的通道被封锁,目前就急需通过靖州,将蜀地的岩盐运过来。
叙州所产的茶药布匹等物资,也已经积压很多,也需要从沅水上游换购牛马等紧缺物资;他们甚至需要运入更多的铜制钱,以便向叙州民间购买军需物资。
叙州将杂捐都并入田税,作战所需的桐油、木材等物资,就需要拿钱去买,而不能像以往那般设立名目进行直接征收,对货币的需求量就大增。
州府这边,除了大幅增涨的田税外,也要大幅提高商税以及自营匠坊的收入,才有可能在维持州府自身运转,在继续屯垦、修造河渠、道路外,去维持三四千人精锐武备。
以后州县的田税看似预计能增涨到十七八万石粮秣、三万多缗钱,数量已经相当可观,但由于废除徭役后,往后要州县要修缮城池、道路、堤坝,就需要衙门拿出钱粮去雇佣人力,再加州县官吏队伍的薪奉、公帑钱,差不多就要吃掉田税的一半。
在叙州没有办法推行部兵制,废除徭役,也将传统的义务兵制给废除掉了,募兵制目前唯一可行之策。
州县差不多要维持千人规模的治安兵马,此外还要筹备三千人规模的精锐武备,粮饷以及兵甲战械、战船及营房的添置、修缮等等,可能每年的基本开支就要四五万缗钱,更不要提战争期间将暴涨的巨额开销了。
虽然韩谦希望马寅、马循父子在朝廷所施加的巨大压力下,自行撤藩,但这个可能性不大,谁愿意从一方诸侯沦为终身都有可能被幽禁的阶下囚?
叙州这边后续除了养兵训练外,还需要筹措一批物资作为储备。
后半夜,韩谦又将杨再立、洗寻樵、向建龙三人从狱中提来。
除了田税改制、土客合籍以及族人内迁、拆族分户、专任商事外,韩谦还要求三家上缴六万石粮、两万缗钱作为去年应补征的秋粮,此外就是将各家所属的寨兵及眷属以及私藏的兵甲都交出来。
眷属迁入临江县安置,一千两百余寨兵,作为募兵,编入叙州行营。
条件虽然苛刻,但三家还是保留相当一部分族产、少量的奴婢,又专任商事的特权,往后在叙州还不失一个巨富乡宦的存在。
对出山投降时就已经将身家性命都交到韩家父子手里的向建龙、杨再立、洗寻樵三人,又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选择?
一直到晨曦初现,诸多事情才彻底谈妥,向建龙、洗寻樵、杨再立三人也没有再关押到州狱,而是在芙蓉园里找了一座院子,暂时将他们软禁起来。
而为了能让高绍、林海峥脱身出来,助他统兵,筹备随时都会暴发的战事,他们之前兼任的州司法参军、州司工参军两职推出去。
而韩谦他自己除了兼领临江县令外,州衙这边的事务也都将全部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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