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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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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邵州、衡州与潭州共处湘江流域,中间又没有像武陵山脉这样的雄山大岳相隔,一些分散的低矮丘陵带,还不能阻碍三州在地势上浑成一体。
  更重要的一点,邵州、衡州两地所任的刺史,皆是马氏的旧将。
  在早年马氏爆发内乱,马寅不得不投附天佑帝杨密,请大楚出兵平定叛乱之前,不仅洞庭湖沿岸的岳州、潭州、郎州,南部的沅水及湘水沿岸的邵衡辰叙靖桂诸州,也都是马氏的辖地,势力一度延伸到黔阳故郡、桂林故郡的境内。
  早年的叙州刺史,也是由此时出任朗州刺史的马元衡担任。
  只是马元衡当年在叙州横征暴敛,极不得民心,最终在马氏内乱期间,被四姓联手驱逐出叙州,不得不到潭州投附马寅;金陵也得以往辰、邵两州派任刺史。
  虽然作为请天佑帝杨密出兵的条件,邵、衡两州在马氏内部叛乱平息后,从潭州分离出去,名义上归金陵统辖,但这几年这两州的刺史及长史、司马等主要官职,都受到马氏旧将或地方土籍大姓掌控。
  因此,天佑帝也并没有指望短时间内在邵州、衡州两地扎进什么钉子。
  韩谦之前主要通过派斥候渗透到邵州、衡州两地,刺探当地的反应,去推测潭州内部的警惕程度。
  当然,郑晖、袁国维他们亲自穿过邵州、衡州过来,感受自然会更深。
  “职方司在潭州潜伏的密探,八月底就确认潭州已经秘密遣使往蜀国、梁国寻求援助,而邵州刺史赵胜、衡州刺史罗嘉也于八月底之前,遣嫡子入潭州游学!紧接着辰州刺史王梁染疫身故的消息随后也传到金陵,也是如此,陛下才令我等赶来叙州,与防御使、与韩司马汇合。”郑晖直接说出是韩谦所侦察不到的情报。
  韩谦还以为是金陵在已经知道他们已攻陷鹰鱼寨消息之后,郑晖才从金陵出发到叙州来,没想到路途阻隔,消息传递不便,却是潭州八月底的动作以及辰州刺史王梁猝然身故的消息,最终令天佑帝决断派郑晖到叙州来。
  左司百余精锐斥候要么编入行营担任武官,要么编入工辎营或诸曹担任基层胥吏。人力时有穷,韩谦仅掌握这点人手,此时也没有办法对潭州进行更深层次的情报刺探;甚至往金陵、鄂州传递信息,也是隔两个月才派出一拨信使。
  听郑晖这么说,韩谦猜测潭州应该是赵直贤、谭育良回去后就迅速做出决断,心里也是微微一惊,跟父亲韩道勋及张平感慨说道:
  “潭州要比想象中来得果断啊!”
  韩谦还以为放赵直贤、谭育良二人回潭州,多多少少应该能有些迷惑作用,但目前看来,潭州在赵直贤、谭育朗放归后,已经在做最坏的准备。
  邵州赵胜、衡州罗嘉都遣子入潭州为质,这差不多也意味着不可能仅凭着天佑帝一道谕旨就和平削藩了。
  虽然韩谦对此也没有多大的期待,但想到战事将起,湘湖大地又将一片血海,莫名的有些不忍起来。
  当然,郑晖说这么关键的情报,乃是职方司的密探刺探得,这也透漏一个极关键的信息,那就是密谋削藩一事,天佑帝已经叫牛耕儒及赵明廷等安宁宫一系的人知悉其秘了。
  不过,韩谦相信天佑帝此时的掌控力,安宁宫及太子一系应该还不敢动什么手脚。
  “叙州要比我们在金陵里时所知的情况好得多,陛下的秘旨在防御使大人那里,还请韩司马、张大人先看过后,我们再议其他事。”郑晖说道。
  韩道勋这时候从袖口里拿出贴身收藏的谕旨,递给韩谦、张平一阅。
  郑晖九月上旬从金陵出来,还不知道韩道勋、韩谦父子已经彻底控制住叙州的局势,直到前日进入黔阳城,才知道叙州的形势要比他是最初所预料的要好得多,但他看着韩道勋将秘旨递出去时,心脏却还是提到嗓子眼。
  这一刻,郑晖瞥了一眼站在韩谦身后的冯缭,韩道勋、韩谦毫无顾忌的在叙州让逆臣之子参知密事,他实在是有些担心韩家父子有可能抗旨不遵。
  而韩家父子真要是抗旨不遵,他以及朝廷恐怕是都无计可施。
  韩谦心情平静的与监军使张平一起看过这道由郑晖新带入叙州的秘旨。
  天佑帝在这道秘旨里下令要在原叙州防御使府的基础上,正式设置武陵军防御使府,将原朗州武陵县以南、武陵山脉东麓及南麓、包括辰州、叙州两州主要辖县在内的区域,其军务防御等事,都纳入武陵军防御使府的管辖之下。
  除了他父亲韩道勋继续担任防御使兼叙州刺史外,郑晖出任武陵防御副使,并顶替八月下旬“染疫猝死”的王梁出任辰州刺史,天佑帝命令叙州兵马需在最短的时间内,护送郑晖进入辰州任职。
  张平看过秘旨,也没有看谁,而是平静的将秘旨递还给韩道勋贴身收藏。


第二百七十一章 秘旨之意
  韩谦没有直接就秘旨的安排讨论什么,问郑晖道:
  “殿下此时可有到鄂州去?”
  “我们离开金陵时,殿下还没有动身,但陛下已拟旨授殿下鄂州节度使,并授信昌侯李普出任鄂州节度副使——我们在路途上耽搁了一个月,殿下应该已经到鄂州赴任了,”郑晖说道,“相信过不了多久,殿下应该就会派人到叙州来传讯,但叙州不能等殿下传讯后再有行动。”
  将鄂州刺史府升格到节度使府,才能光明正大的在鄂州之外,调度周边黄州、江州等地的钱粮兵马,为削藩作最后的准备。
  目前潭州已经更加严密的封锁洞庭湖及沅江水道及要隘,信使往来更加不便,叙州的消息变得更加的闭塞与滞后。
  韩谦看向父亲韩道勋说道:“父亲,你以为如何?”
  “我已经传令潭阳、郎溪等县主要官吏到黔阳,待宣告帝旨后,你便尽快率兵护送郑大人进辰州任职。”韩道勋倒没有什么犹豫,直接说道。
  韩谦相信郑晖昨日到黔阳城后,对叙、辰两州此时的情形也摸清楚了。
  着他率叙州兵马护送郑晖进辰州任职,实际上就是正式对辰州的土籍大姓势力用兵。
  不过见父亲如此果断、干脆,韩谦也就没有什么借口能拖延的,便说道:“除八百水营将卒留守黔阳城外,龙牙山还集结三千精锐甲卒待命,一切听从父亲、郑大人、张大人吩咐行事。”
  见韩道勋、韩谦父子并无拖延之意,郑晖稍稍放宽心,朝韩道勋行礼道:“大楚西南百万民众能否少受离乱之祸,全赖韩大人谋之。”
  “郑大人过誉了,你我乃是楚臣,当为大楚社稷殚精竭虑以谋之。”韩道勋说道。
  诸县官吏赶到黔阳城,需要一定的时间,韩道勋先召集黔阳城内的官员,与郑晖见面、宣告秘旨,这实际上也是进行出兵前的最后动员。
  郑晖这边由父亲及监军使张平以及薛若谷等人陪同就行,韩谦夜里都没有怎么休息,用过午宴后,便先回到东院歇口气。
  “天佑帝说到底还是不信任叙州,郑晖携秘旨过来,实是要逼叙州先出兵,金陵那边才会对潭州正式下旨削藩吧!”奚荏随韩谦回来,女扮男装侍立在韩谦的身边,一直忍住没有吭声,但回到东院见韩谦眉头轻皱,知道他心里也是有所不满的。
  “三皇子统数万兵马,从鄂州西进围岳州之后,叙州这边再有动作,则辰州大姓易攻。要是叙州先出兵,踏入辰州方寸之地,只怕处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啊!”冯缭下意识的压低声音说道,他希望韩谦能看清楚形势,拖延叙州出兵的时间。
  “朝廷先削藩,从鄂州出兵围岳州,是能极大震慑辰州的土籍大姓势力,从而大幅降低叙州兵马沿沅江北上的压力,甚至有可能直接招降一些抵抗意志不坚定的番寨。”
  韩谦凝目看着院子里的菩提树,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过,郑晖与我共守淅川,又一起在郡王府任职,他也是从一开始就参与到对潭州的削藩密谋里来,与我也算是相交甚密,但你们看他刚才紧张的样子,便知道金陵那边实在没有几个人真正放心我父子啊。目前看来,叙州不出兵,金陵那边是难下决心削藩的!”
  “即便叙州要先出兵,大人也当劝防御使亲自领兵进入辰州。”冯缭又说道。
  “你到底是没有读懂谕旨啊。”韩谦微微一笑,说道。
  冯缭想说他怎么可能没有读懂秘旨,天佑帝令叙州兵马护送郑晖到辰州任职,倘若韩道勋作为防御使不亲自出马,而是由韩谦、监军使张平等人领兵护送郑晖北上,那到底谁才是统兵北上的主将?
  韩道勋不出马,郑晖作为防御副使、辰州刺史,地位是要比监军使张平、兵马使韩谦更高的。
  冯缭便是担忧郑晖有可能喧宾夺主,这时候才跟韩谦如此建议。
  冯缭待要再劝韩谦几句,但脑子闪过一念,这才想明白过来,韩谦为什么说他没有读懂秘旨。
  确实是他没有读懂秘旨啊!
  天佑帝在秘旨里所透露的实际意思,就是要郑晖掌握兵权,出任率兵北上的主将。
  这也是将郑晖派过来的意义。
  要不然的话,能够独当一面,又有丰富统兵经验的郑晖,不用在鄂州方面,却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到叙州来,这不是吃饱撑着了?
  倘若仅仅是需要一个人去顶替王梁担任辰州刺史之职,名义上掌握辰州的治权,朝中有大批死掉都无所谓的中高级文臣。
  冯缭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实是郑晖从金陵出发时,天佑帝并不能确认韩家父子的态度,拟旨时才在用辞上留了一些含糊的余地。
  “难怪防御使答应了这么干脆啊,原来防御使早就懂得天佑帝的真正用意了!”冯缭感慨道,“不过,大人不会真要将三千甲卒交出去吧?”
  看懂天佑帝的真正意义是一方面,但在冯缭看来,韩家父子这次尽力配合鄂州方向夹击潭州,便是对大楚忠心耿耿,绝没有必要老老实实将手里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三千精锐交出去。
  而韩家父子手里只要牢牢掌握住这三千精锐,即便将来三皇子夺嫡失败,他父子二人也将都是大楚的忠臣良将;要不然的话,就像他冯家那般,即便百般的小心翼翼,却也逃不过谋逆的罪名天外飞来。
  韩谦看了冯缭一眼,心想冯缭也算是眼力过人,但到底是没有将他父亲看透,他父亲满脑子想的是削豪族诸侯之势,使财兵皆为国用、为民生所用,哪里会有自己去做一方诸侯的心思?
  不过,好在天佑帝随时都会嗝屁,他即便将兵权交出去,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没有人能削弱他对三千甲卒的影响力。
  只要田城、高绍、林海峥、奚昌、冯宣、冯璋等将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拉拢走,这也意味着,在天佑帝驾崩后,只要他需要,随时就能将兵权收回来。
  ……
  ……
  郑晖在黔阳城停留了两天,待与叙州官吏见过面,通报朝廷新设鄂州节度使府、武陵防御使府以及计划对潭州削藩等事后,第三天便随韩谦、监军使张平乘船赶到龙牙城。
  到龙牙城后,韩谦当即将田城、高绍、林海峥等人召集过来,要将三营精锐甲卒的指挥权移交给郑晖接手,由郑晖作为主将,全权负责发兵征讨辰州之事。
  进入寨厅里,韩谦坚持要郑晖坐到中央主案之后,说道:“韩谦领兵治军的本事实在稀疏,这段日子幸亏有田城、高绍他们助我,才勉强支撑下来。之后这一切由郑大人接手,韩谦能轻松不少。不过,韩谦擅长数算,也喜琢磨营工匠作之术,或能在后勤辎重等事上替郑大人分忧……”
  韩谦这话的意思,是要将指挥权交出去,他仅负责后勤辎重等事。
  郑晖与田城、高绍、林海峥都不陌生,即便与奚昌、冯宣、冯璋接触不多,也知道他们曾在淅川防御战期间在韩谦麾下效过力,看他们似乎皆不乐意韩谦将指挥权交出去,他也是不动声色,先看韩谦的安排。
  郑晖从内心里并不想从韩家父子手里争夺三营精锐甲卒的兵权,更不想跟韩道勋,特别是跟韩谦交恶,但他也不想违拧天佑帝的意志。
  说到底,即便是他,也担心韩道勋、韩谦父子对大楚到底有几分忠心。
  在他没有从韩道勋、韩谦父子手里接过兵权之前,即便韩道勋、韩谦亲率兵马杀入辰州,都不能完全打消掉朝廷对他父子二人的担忧。
  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韩家父子趁机吞并辰州?
  韩家父子在吞并辰州之后,然后突然出手将他们这些金陵派出的官员都关押起来,作为与潭州媾和的条件,那朝廷对潭州削藩的计划,不就成了一则笑话?
  过去几十年,中原诸藩林立,有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彼此想要获得一点信任,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当然,韩家父子确实对大楚忠心耿耿,没有异志,这次能对潭州成功削藩,郑晖相信朝廷也必然不会少了对韩家父子的封官赏爵。
  韩谦似乎猜到郑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袁老大人与郑执乘仅率二十余人护送郑大人入叙州,倘若要攻城拨寨,这点人手定然难以卫护郑大人的人身安全,还请郑大人先从三营甲卒里挑选一批精锐,组建亲卫营……”
  郑晖作为防御副使,已经是副统军级、副都指挥使的将帅。
  他即便身边没有足够多的家兵部曲可用,也可以从普通将卒里选编五百人规模的亲卫营侍卫安全,并执行他所颁布的军令,纠正军中的违法乱纪之事。
  当然,龙牙城集结的甲卒仅三千六百人,郑晖身边亲卫营的规模不宜太大,三百人规模便可以,但这也将彻底体现出郑晖的主将地位来。
  听韩谦这么说,不要说冯缭了,田城、高绍、林海峥等人都暗感震惊,韩谦这是要他们彻彻底底的听命于郑晖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合作
  郑晖这次在袁国维、郑玄兴的护送下,仅率二十余人进入叙州。
  这些人即便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即便韩谦也真心诚意的将三营甲卒的指挥权交出来,郑晖仅凭这点人手,是难以彻底的掌握全军指挥权的,最终还是免不了依赖韩谦成为他与诸将之间联系的纽带。
  郑晖最初也只想着能达成这一步就好,毕竟他不能指望韩家父子完全没有私心,没有想到韩谦会主动促成组建亲卫营之事。
  看着众人暗暗惊容的样子,韩谦都差点为自己的大公无私所感动,心里却只能将咬碎的牙咽到肚子里。
  要不是在黔阳城时,他那个傻爹拉着他聊到半夜,苦口婆心的千叮咛万嘱咐,他何苦交权交得如此彻底?
  当然,他应允下来后,回过头去想,有些事确实很有必要。
  鄂州那边没有动作,甚至朝廷都没有正式对潭州削藩,叙州这边先出兵,将承受极大的压力,田城等人要是稍有懈怠,都将是万劫不复的惨淡结局。
  当然,郑晖作为郑氏这一代最杰出的子弟,其统兵治军的能力,在淅川守御战里已经得到过充分的体现。
  此前,在郑晖的搓合下,郑氏明明也掌握了一部分蒸馏酒的技术,却还愿意高价代销雁荡矶庄院所产的烈酒,不过雁荡矶庄院夺利,这也体现出郑晖其人的气度与度量。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谦也愿意跟郑晖无间合作,彼此放下不必要的警惕,将叙州兵马牵制潭州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而不是在指挥权的问题上弄什么手脚,去钳制郑晖。
  韩谦这次将剩下的那一部分左司将卒以及年满十六岁的左司子弟,都召入军中,连同这部人以及其他三千六百多将卒名册都交给郑晖掌握。
  同时韩谦也将这部分左司将卒及其他三营甲卒存在的问题以及后续要持续加强、改善的方向,都详细有加的说给郑晖知道,以便郑晖以最快的速度,全面掌握全军的情况。
  如此一来,除去一千五百多匠师、匠工及力夫所组成、半武装的辎重营外,三营精锐加上郑晖到龙牙城后选编的亲卫营,共三千八百精锐,则完完全全交给郑晖掌握。
  ……
  ……
  进入十一月的第一天,北地朔雪刮来,山野间霜白一片。
  新设武陵防御使府,叙州行营也正式更名武陵军,第三营十队甲卒也于这一天,在营指挥使林海峥的率领下,走出龙牙城,沿着狭窄而陡峭的驿道,往北面六七里外的老龙头推进。
  老龙头作为辰叙两州处于龙牙山腹地的州界,乃是龙牙山深处一座四五十米高的断崖。
  前朝初年所修的驿道,从断崖间的峡口穿过;这段穿过断崖不过三四百步深的驿道,又叫老龙峡。
  老龙峡口仅有三四丈宽,韩谦去年底率部进入龙牙城以来,北面鸡鸣寨的番兵,就将大量的乱石杂木,堆积到峡道里,防止叙州兵马突然间穿过老龙峡,进袭鸡鸣寨。
  不过老龙头的地势谈不上有多险峻,从驿道两侧都有缓坡,能攀上四五十米的断崖。
  早年占据鸡鸣寨的辰州洗氏一支,便将两座寨子建到老龙头的南北坡,将附近上千亩谷地都给占了过去。
  这两座小寨子甚是简陋,早年加起来仅有十数户番民栖息繁衍。
  却是在鹰鱼寨陷落后,辰州大姓势力对韩家父子加倍紧张、警惕起来,便有三四百番兵从北面的鸡鸣寨分出来,驻进老龙头南坡的石寨里,也在过去两个月里,极力加强这座寨子的防御。
  即便韩谦过去两个月,对辰州大姓势力在老龙头的动作毫无干涉,但叙州三千精锐就驻扎在龙牙城,距离南坡石寨都不到六里地,奚氏少年在赵无忌、奚发儿的率领下,一夜能到老龙头摸上几回,辰州大姓势力又敢对南坡石寨有多大的改动?
  所谓加强防御,仅仅是在单薄的垒石墙内侧夯筑了一道两臂宽的土墙,能供番兵直接站上寨城守御,使寨墙看上去要坚固一些,不至于一击即垮。
  石寨前的草木都被守寨番兵铲除一空,十数截丈余长短、一人合抱,重逾二百斤重的檑木从寨墙抛下来,能直接滚到四五百步外的驿道口。
  韩谦与张平随郑晖赶到前阵督战,看到十数根檑木杂着数百斤甚至上千石重的巨石沿着斜坡滚砸下来,气势极其骇人,他站在三四百步外,都能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抖着。
  韩谦苦练石公拳、刀弓,当初在淅川城外还出手斩杀郢州司马夏振,在引诱梁军精锐入淅川城围歼时,他也站在第一线,但那些都是精心计算好的。
  他还没有过亲自领兵冲锋陷阵的体会,一时也感受不到顶着滚石檑木强攻南坡石寨,是何等的凶险。
  不少将卒来不及避开,当下便被砸得骨断肢残、脑浆迸溅。
  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林海峥还是要避开平顺的叙坡,指挥兵卒分别从两侧更险陡,但滚石檑木砸挂不到的地方往前挺进,逼近南坡石寨。
  从龙牙城到老龙头之间六七里地,地势起伏虽然没有特别厉害,但也是高低不平,紧挨着南坡石寨南面三百步远处,便有两处地势隆起。
  韩谦看到百余甲卒爬上来,将笨重的床子弩七手八脚的抬上去,对准南坡石寨架起来。
  床子弩射击频率很缓慢,而这两处地势隆起,相比较南坡石寨,还是要低一些,但将十四五架床子弩一字排开,气势还是颇为骇人。
  床子弩相距三百步,力度也是绝强。
  虽然守寨番兵都躲在垛墙后,床子弩也不能一下子将垛墙射断、射塌,但将砖石射得往四处迸溅,守寨番兵只要挨到一块碎石,也是头破血流,痛得鬼哭狼嚎。
  林海峥这时候又指挥将一根根木料拖上高地,搭建箭楼,以获得高处上的优势,使床子弩能够居高临下攒射墙头,更是压制得守寨番兵不敢冒头。
  从寨墙往斜坡下抛砸过来的滚石檑木大为减少,韩谦便又看到林海峥指挥两支百人队甲卒,高举大盾长矛,在十数轻便盾车的掩护下,从正面往南坡石寨逼近过去。
  寨墙太矮,仅有一丈高,都不需要将特制而笨重的攻城车推上斜坡,仅用简陋的云梯,便能很方便附城攻上寨墙。
  辰州番兵也甚是敢战,也知道武陵军甲卒靠近寨墙后并不利他们据城以守,当下便有一队番兵从寨子里杀出来,居高临下的杀入武陵军的阵列之中,展开血肉搏杀。
  “还是要将旋风炮架上去!”郑晖也时刻关注战场上的变化,这时候按耐不住的指着距离南坡石寨有四百步远那处隆起的高地,跟张平、韩谦二人说道,“或许引诱番兵强攻那处高地,也要比仰攻石寨要好!”
  番兵枭勇好战,郑晖是早有耳闻,但也是第一次见识。
  武陵军甲卒士气不弱,被林海峥选出来的先登甲卒,兵甲都极精良,也不知道韩谦从哪里凑出那么多的精钢扎甲、鳞甲,但被压制在南坡石寨西南一百余步外的一道坎口前,始终冲不过去。
  番兵装备要简陋许多,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用藤条编制简陋的藤甲、藤盾,却凶悍异常,脸面用颜料描画出各种猛兽的图纹,狰狞的举起包铁带刺的狼牙棒、斧锤猛砍猛砸,将两百多武陵军甲卒压在坎口下方,没办法攻上去。
  没有人会觉得这一仗会打不下老龙头,但今日才仅仅是出兵进攻辰州的第一天,就要为打下老龙头都要付出三四百将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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