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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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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牙楼舰乃是桨船,不设帆桅,有两层六十把大桨,驱船近敌作战,有女墙垛口,长达十三四丈、高出水面四五丈的船体,停在湖泊上有如庞然大物。
杨涧带着韩谦、沈漾登上一艘五牙楼舰眺望湖江,不动声色地问道:“沈大人、韩司马过来,不会是专为一观这五牙楼舰吧?”
“分兵往辰州,借沅江湍流,居上而击武陵,杨侯怎么看这事?”沈漾问道。
杨涧诧异的打了韩谦两眼,没想到一向不主张用险的沈漾,竟然在韩谦赶到岳东大营才一天就被游说得改变主意了?
“洞庭湖波涛汹涌,敌船四合而来,太过冒险。”不管沈漾是不是有被韩谦说动,杨涧身为宗室大将,还不需要屈势敷衍,直接说出他的反对意见。
他统领水师,没有他的同意,龙雀军要游入沅江,他也无话可说。
“楼船军水师,不比潭州水军稍弱,不在湖中缠战,径直从主航道入沅江,潭州水军要是敢来纠缠,也是他们败多胜少,杨侯爷何惧也?”韩谦问道。
“水师战舰,以桨船为主,骤然间难以远航……”杨涧有他所考虑的现实困难,便以他们脚下的五牙楼舰为例,六十把大桨,短时间内桨手将船速提升起来,比快速帆船都要快,但时间难以持久。
可能最高的船速也仅能维持半个时辰,桨手便会力竭,接下来只能以一个更低慢的速度缓缓前行。
从岳阳湖口南下,从沅口入沅江,逆流到云盘岭,五百里水路,平均下来船速实际上则要远比快速帆船为慢。
这时候潭州水军即便不断的派战船过来扰袭,整支强闯封锁线的船队,损失也将难以控制。
“叙州建造十二艘战帆船,只要有需要,随时能强闯潭州水军的封锁,赶来岳东大营会合,到时候还请杨侯集中战帆船运送兵马进入沅江。”韩谦说道。
韩谦自然有考虑楼船军主力战舰不利快速远航的问题,他的方案就是楼船军将利于远航的战帆船集中起来,叙州水营再有十二艘战帆船赶过来会合,联合运送一万精锐进入沅江。
战帆船长程以桅帆借风力而行,短程冲刺时,则依靠桨手操作大桨驱使船舶以更快的速度前行,与敌船接战。
所以,韩谦对五牙楼舰这种看上去壮观,实际在水战中使用受限制太多、却靡费极巨的战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杨涧沉吟着不吭声。
韩谦盯着杨涧,看他唇上长着两撇短髭,显然精明干练,本身也确实是大楚最为杰出的水师将领。
杨密在金陵称帝,杨氏即为宗室,宗室子弟里有杨恩、杨致堂等将臣,但目前最受杨密信任的几人里,统领楼船军的杨涧一定能算其中之一。
杨涧今年才四十五岁,正年富力强之时,平素就以天佑帝杨密马首是瞻,与太子、安宁宫以及信王,都不甚交际,在很多人看来,无论谁是将来的新帝,杨涧都少不了一个股肱之臣的地位。
见杨涧沉默着不吭声,韩谦问道:“有一句话,不知韩谦当不当问?”
“韩司马请直言。”杨涧说道。
“殿下平灭叛军,杨侯爷觉得陛下有几分可能会用殿下取代太子?”韩谦直接问及这个最为敏感的问题,当然,他也没有指望杨涧会正面回答,他自问自答道,“杨侯爷乃是陛下视为宗室中流砥柱式的人物,倘若在讨潭州叛逆时,杨侯爷都不积极建立功勋,或许会叫陛下以为杨侯爷心里另有打算啊!”
“你这是诛心之言!”杨涧霍然睁大眼睛,带着怒气的盯住韩谦,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甘心受韩谦这样的威胁。
“或许是韩谦这话诛心了,但韩谦曾对冯文澜也说过这样的话,冯文澜当时的反应,可是跟杨侯爷没有什么区别啊!”韩谦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完全无惧杨涧表现出来的怒气。
韩谦在三皇子面前说得保守、含蓄,但他不论是哄是骗是威胁是利诱,都得让杨涧同意出兵!
第二百八十六章 神陵司
沈漾没有说太多的话,他与韩谦同时过来拜访杨涧,便表明他态度的改变。
当然,韩谦的话说是诛心之言,但他心里细想,杨涧未必会完全无视韩谦的这话。
杨涧保持中立,仅对天佑帝马首是瞻,当然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天佑帝会不会就一定认为杨涧心里真就没有其他的打算?
相比较而言,天佑帝也许并没有急着废嫡改立的意思,但作为臣子的,杨涧顺着天佑帝的心意全力助三皇子拿下潭州,才能真正称得上顺应帝心吧?
想到这里,沈漾心里都轻叹了一声,帝心难测啊!
韩谦也不会逼迫杨涧今日给他们一个答案,当下便与沈漾跟他告辞,返回西山大营。
回到西山大营,韩谦先陪同三皇子视察大营,午后又回到自己的营帐小憩。
得知韩谦与沈漾一早赶往水营驻寨拜访杨涧的信昌侯李普便再也坐不住,趁着营帐冷清之时,偷摸着登门来见韩谦。
“调派精锐到云盘岭与武陵军会合,你有几成胜算能在三个月内攻下武陵城?”信昌侯李普走进营帐,坐下来也是开门见山的就直奔主题。
“天下哪有必胜之局?真要是这样,马寅父子何不早早献城投降,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韩谦笑道。
“谁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父子二人想保存武陵军的实力,不愿强攻武陵城时损失太重?”信昌侯李普问道。
“武陵军此时在云盘岭不攻武陵城,也是大功,李侯爷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韩谦反问道。
信昌侯李普语塞,难以反驳韩谦这话。
相比较其他方向的进展迟缓,韩家父子与郑晖拿下辰叙二州,重挫逾四千潭州精锐,将近万潭州兵马牵制在洞庭湖西平原诸城,这已经超额完成天佑帝所摊派给武陵军牵制潭州的重任。
强攻武陵城,是会使韩家父子功绩更显赫,但韩家父子从现在起按兵不动,将武陵军驻于云盘岭,仅仅是窥视洞庭湖西平原,等将来平灭叛军后,韩家父子的功绩也不会比其他人黯淡。
韩谦这时候轻叹一口气,从奚荏手里接过茶壶,给信昌侯李普再沏上茶,压低声音问道:“李侯爷难道真就没有觉得此时的金陵,此时的安宁宫、东宫及寿州、楚州都安静得有些异常吗?”
其实信昌侯李普是最容易说服的。
晚红楼及信昌侯府这些年就像是藏在黑色阴影里的毒蛇,费尽心思想搞阴谋诡计的同时,他们所最防备的实际上也是别人的阴谋诡计。
韩谦在信昌侯李普面前,也可以将一些话说得更透。
甚至都不需要他刻意提醒,韩谦相信晚红楼及信昌侯府不是太蠢,应该也会盯住安宁宫及楚州那里会有什么异动。
有些时候,没有异动才是最大的异动,更令人难以心安。
见信昌侯李普沉默不语,韩谦将滚烫的茶盅递到他跟前,说道:“不管安宁宫、东宫及寿州、楚州有什么阴谋,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平定潭州之乱事,便能掌握先机,从而在潭州以不变应万变。要不然的话,金陵有什么异变,而那时潭州未下,我却要问一问侯爷,到时候我们能做什么?”
信昌侯李普沉吟良久,说道:“我也可以支持调派精锐进沅江,但其中一将,需是周数!”
“我还怕侯爷保存实力,不愿出力呢,”韩谦哈哈一笑,表示绝不会介意李普将周数所部调去云盘岭分军功,又说道,“不过,还要请侯爷派人去见张蟓,希望荆州兵马能做出渡江的势态,吸引一部分潭州水军过去。”
张蟓跟信昌侯李普关系不是特别密切,但他毕竟是浙东郡王李遇提拔起来的大将,信昌侯李普对张蟓多少还有些影响力的。
“这个当然,不需要你太过操心。”信昌侯李普既然同意支持出兵,还要让周数率部随韩谦他们去云盘岭,自然也希望此行能更顺利,不要出什么意外。
……
……
沈漾、信昌侯李普由反对转为支持,韩谦也承诺会先令叙州水营强闯洞庭湖到岳东大营来会合,镇元侯杨涧也就再没有立场固执己见,大家的意见便很快统一起来,接下来便是拟定具体的作战计划、着手战事的前期筹备。
“韩师过来才两天,如何说服沈先生、镇远侯改变态度?”杨元溥将韩谦留在大帐里,颇为兴奋的询问韩谦游说沈漾、杨涧他们的具体过程。
“此时已入雨季,不利从正面强攻岳阳城,战事拖延下去,最终潭湘诸州不知道要死多少军民,才有可能将叛军剿灭掉。而于洞庭湖西平原开辟新的战场,有利战事快速推进。沈漾先生心系平民,微臣以战事形势之利弊说服他,并非难事。”
韩谦说起与沈漾、镇远侯杨涧私下见面的情形,说给三皇子知道。
“而镇远侯效尽陛下不假,但陛下更希望殿下能在潭州建立大功,镇远侯倘若懈怠,怎么都称不上顺应帝心的?有冯家之祸在前,微臣都不需要明言,镇远侯便能心领神会了。”
“韩师又如何说服信昌侯的?”杨元溥问道。
信昌侯李普乃是杨元溥的岳丈,但李普曾想通过张平加强对他的人身控制,这种恶感并没有为时间所冲淡。
杨元溥从那之后对李普都是称谓爵衔,相比较之下,对李知诰这个大舅哥更加亲近。
韩谦看了三皇子一眼,他也不清楚三皇子对信昌侯及晚红楼的秘密到底知道多少,当下只是说道:“太子及信王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侯爷其实也担心迟则生变,却是不难说服。”
“迟则生变?”杨元溥琢磨着这四字,问韩谦,“韩师担心生什么变故?”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过度的猜测并无必要,”韩谦说道,“而不管太子及信王有什么阴谋,只要殿下能尽快平灭潭州叛军,便掌握住先机。”
杨元溥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走到帐帘前,窥得大帐外没有其他人靠近,才走回来压低声音问韩谦:“韩师心里到底怎么看晚红楼?”
韩谦心想三皇子总算是问到这个问题了,他从容淡定的坐在长案后,说道:“当年李侯爷为了能将李冲安排到殿下身边,想在微臣身上制造意外却失手,微臣为自保,不得不参与他们的秘谋,也因此得幸与殿下结识。只不过这几年来,微臣与李侯爷他们关系并不和睦,晚红楼到底藏有怎样的秘密,却也无从窥探。”
“前朝昭宗继位后励精图治,却不信任外朝大臣,凡事专任宦臣,不仅使宦臣执掌神策禁军,还在神策禁军之外组建神陵司,任用宦臣监察藩镇、培养斥候秘探甚至刺客,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裁撤藩镇,振兴帝国。然而昭宗及其子皆死梁帝之手,神陵司随着前朝的覆灭而四分五裂,只是大楚草创才十六载,朝中难免会有一些将臣,与前朝旧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杨元溥说道,“母妃她们或许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灭掉梁国吧?”
“神陵司?”韩谦琢磨着他从未在任何典籍上看到,也从未听旁人提到过的这个特务机构,心想前朝秘密设立这么一个由宦官掌控的特务机构,像张平这些人的出身也就能够解释了。
那现在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天佑帝是否真对神陵司的存在一无所知,还是说早就有所察觉,甚至更进一步,早就知道世妃与三皇子跟神陵司有牵扯?
想到这里,韩谦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韩师觉得有什么异常吗?”见韩谦神色陡然凝重起来,杨元溥也不禁提心吊胆起来,小声问道。
“陛下此时已知信昌侯府暗中培养秘谍之事,要是陛下之前早就知道神陵司的存在,很难不将信昌侯府跟神陵司残余势力联系起来。”韩谦蹙着眉头说道。
“啊,”杨元溥也有些慌张起来,问道,“那父皇有没有可能也怀疑我与母妃头上来?”
“这个应该还没有,要不然陛下不会给殿下独领大军征讨潭州的机会,”韩谦抽丝剥茧的分析现有的情报,说道“朝堂之内免不了有不少将臣,都可以说是前朝旧吏,但大楚开国十六载,世事变迁、人心思定,也不会有几人念着前朝旧事,想必陛下对神陵司残余势力,也并未特别在意吧。”
天佑帝崛起于江淮,合并广陵节度使府的势力,先后又吞并升州节度使府、宣歙节度使府、江西观察使府开创楚国,之后又平灭越王董昌的势力,吞并荆襄、潭湘,羁縻黔中,才奠定大楚此时的疆域。
在这个过程中,天佑帝满手血腥,但也容纳大量非江淮嫡系的将臣。
韩家早年便是宣歙节度使府的将吏,浙东郡王李遇、信昌侯李普乃至大将张蟓则是江西观察使的属吏军将;而寿州节使度徐明珍,更是广陵节度使的少主,徐后则是前广陵节度使的长女,徐明珍的姐姐。
大楚将臣的来源如此复杂,即便前朝受宦官掌控的神陵司在楚地还存有残余势力,也不会比其他人更受重视。
当然,要是世妃及三皇子跟神陵司有牵扯,特别是神陵司还抱有复仇乃至复辟的幻想,在宫禁之内布局这么多年,那性质又将完全不一样了。
韩谦这时候也禁不住想,也许天佑帝一命呜呼,是眼下很多人最为值得期待的吧?
至于天佑帝死后满地狼籍、山河破碎,那也得等天佑帝死后再去考虑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听信
杨恩出使蜀地,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什么消息传回来,但只要蜀主没有将杨恩拒之门外,这事便会给潭州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时候张蟓在荆州做出随时渡江进入朗州北部作战的势态,甚至镇远侯李涧,还派部将携两艘五牙楼舰前往荆州,加强荆州水营的战力,便足以叫潭州风声鹤唳起来,甚至怀疑楚蜀已经达成秘议,不得不往朗州北部诸城加强防御。
潭州水营大批战舰、将卒西移之际,叙州水营在杨钦等人的统领下,四月中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沅江下游通过,仅有一天多的时间,便借劲风横渡洞庭湖域进入长江之中。
岳东大营这边集结四十余艘风帆战船,待杨钦率叙州水营战舰过来会合,也没有丝毫的耽搁,李知诰、周惮、周数连夜率部登船,于四月十八日清晨再度从长江口闯入洞庭湖之中。
此时连日豪雨,洞庭湖水位比三月时暴涨数尺,将四周的滩涂地淹没后,整个湖域扩大将近一倍。
韩谦站在船首眺望四周,皆是茫茫大水,以往能见的湖滩草木,也都淹没于湖水之中,数只白羽水鸟在远空翱翔。
“我们突然进入洞庭湖,韩司马觉得马寅父子在岳阳会怎么想,会不会倾尽潭州水营主力过来拦截我们?”楼船军都虞候范祥站在韩谦身后问道。
范祥乃是镇远侯杨涧手下的都虞侯级部将,这次是他负责率水营战舰护送李知诰、周惮、周数三部精锐进入沅江,到时候他也将率兵马战船留在沅江,一起开辟洞庭湖西的战场。
只是这一刻闯入他们处于劣势的洞庭湖域,范祥心里也有十分担忧,就怕潭州水营倾巢而出,他们看上去将卒人数不少,但战船都不利于接舷作战,一旦被缠住,伤亡将难以想象。
“只要消息没有泄漏,马家父子此时应该更忧虑蜀军的撤兵,而难以确定我们最终的意图吧?”韩谦带着几分猜测的语气说道,“当然,此时猜测再多也没有意义,一切见机行事吧!”
战场之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势态。
潭州水营主力停驻在岳阳城南的湖荡深处,他们这时候突然进入洞庭湖,有先发优势,借着强劲吹来的东南风,可以跟潭州水营的主力战船拉开一些距离。
不过,倘若潭州在沅江口、汉寿的水营将卒拼死拦截,千方百计的想着拖慢他们的速度,他们不想在沅江口狭窄的水道里,跟潭州水营主力仓促决战,那从沅口弃船登岸,也不失一个选择。
潭州水营出动的速度是快,但其步卒精锐往朗州南部集结的速度就没有那么快了,难道还怕马融在朗州南部敢率七八千兵马出城跟他们野战不成?
总之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潭州的防御部署搅乱掉,从中窥得更有利的战机便成,并不一定要到云盘岭再靠岸停船。
……
……
与韩谦所料,楚军大批逆水西进、以为是增援荆州的战舰,突然间闯入洞庭湖中,叫这一刻在岳阳城内的潭州将吏,为楚军水师的异动及其作战意图,产生严重的分歧。
原岳州刺史,在马寅自封湘王后受封岳州节使度的季钟琪便主张静观其变。
季钟琪原本就是马氏侍奉马寅身边的家将,马氏内乱期间,率部保护马寅逃出潭州,之后又统兵协助楚军作战,平定叛乱。
季钟琪还一度代表潭州率兵,与楚军协同作战,参与吞并越王董昌势力的战事,原配周氏病逝后,续娶马寅寡居的胞妹为妻,一直以来皆是马氏镇守岳州的大将。
楚军在幕阜山北麓集结十万人马之后,岳州守军有些捉襟见肘,马寅及世子马循亲率水步援军进入岳阳城,季钟琪自然是将指挥战事的帅印交还到马寅手里,但不意味着季钟琪在岳阳城里的话语权就弱了。
杨恩出使蜀地,张蟓在荆州有渡江的势态,叙州水营十二艘战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渡洞庭湖,与进驻幕阜山北麓的楚军主力会合,即便文瑞临提醒楚军有可能会分兵进入沅陵,但岳阳城内的大多数将吏以季钟琪为首,都认为楚军最有可能是加强荆州方向将来到来的攻势,强调需要进一步往朗州北部增派援兵。
叙州水营十二艘战船抵达岳东大营的第二天,韩谦、李知诰他们就再次率更大规模的船队出营西进,季钟琪等人,也认定他们是要去增援荆州,然后在荆州集结更大规模的兵马渡江进攻朗州北部。
说到底他们对蜀主王建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这倒不是说杨恩与蜀主王建的旧情,令他们担忧什么,而是梁强楚弱、蜀夹于梁楚之间的现实形势,决定着蜀主王建的摇摆态度。
蜀主王建早年乃是前朝禁军将领,奉命率部进入渝州,之后十数年东征西战,兼并东川大小势力出任东川节度使,在前朝昭宗及其子被梁帝诛杀后,才出兵割据整个川蜀地区。
王建对梁国称臣,也是受梁国册封为蜀王,也恰是如此,世人更倾向认为梁国对蜀地的威胁,要比楚国大得多——近年以来,蜀主王建所行之策,也是联楚拒梁。
天佑十四年梁军南攻荆襄时,虽然有邀蜀军兵出汉中、夷陵,但蜀军按兵不动,心里就很清楚荆襄之地真要落入梁军之手,蜀地便是梁军下一个要吞并的对象。
只不过蜀军也没有胆量去撩拨梁军就是了。
要是没有梁军的威胁,蜀主王建自然是极希望潭州能从楚国独立出去的。
这样一来,蜀楚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加和谐、安宁。
这也是前段时间蜀国兵马往夷陵聚集的关键原因,当然这背后也跟潭州派人暗中里贿赂蜀国重臣何翼有极大的关系。
然而以蜀主王建的摇摆心态,他心里最初是希望天佑帝能默许潭州独立,往夷陵出兵,也是希望对楚军施加一定的压力,但在天佑帝悍然使三皇子杨元溥统领大军进攻潭州之后,蜀主王建的心思是不是坚持不变,就值得商榷了。
这也是潭州众人最为担忧的。
毕竟对蜀军而言,最大的威胁还是梁国。
就算大楚灭掉马寅,将潭州完整的并入楚国,无论是从长江或者汉水逆流仰攻蜀地,都是极其困难的,而在北面受梁军的威胁下,大楚甚至都不可能抽调十万以上的精锐兵马进攻蜀地。
而一旦楚军对潭州削藩受挫,实力受损,无法从南面牵制梁军,梁军就随时都有可能从关中集结兵马进入蜀地。
马寅、季钟琪等人担心蜀军一旦从夷陵撤兵后,他们就必须坚守梁军在蔡州完成集结,才有可能松一口气,同样的,他们相信楚军一旦说服蜀军撤兵,就必须赶在梁军完成集结之前,对潭州取得关键性的战事进展。
此前张蟓将荆州兵马往渡口集结以及大型战舰从幕阜山北麓调往荆州,都叫马寅等人担心楚军将朗州北部视为战事突破的关键地。
他们在朗州北部,仅有马元衡统兵的一万兵马分守数城,不得不从其他地方抽兵调将,去加强朗州北部的防御。
甚至在韩谦、李知诰他们乘大批风帆战舰进入洞庭湖之后,岳阳城里还有相当多的人,认为这是楚军的声东击西之策。
文瑞临判断楚军分兵去攻位于朗州西南部、沅江北岸的武陵城,很多人还是嗤之以鼻,马循也觉得绝没有这种可能。
“此时潭州水营不能倾巢而尽,不能命令沅口、汉寿等地水营拼死拦截,将这部楚军歼灭洞庭湖中,潭州必支撑不到梁军再次南攻邓襄!”文瑞临恨不得将心肺剖出来,叫世子马循看到他对潭州是一片赤胆忠心,所说皆是肺腑之言。
在大殿之上,文瑞临毕竟是世子马循身边的谋士,他此时更多的也是朝着世子马循直抒己见,希望能先说世子,继而再跟国主马寅及季钟琪等人争辩。
“文先生,你似乎对韩谦这厮过度重视了。”
看到别人多持不屑一顾的态度,马循心里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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