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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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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阳郡主虽然有维护其母妃的情绪,但长乡侯王邕却没有否认,则说明韩谦对苏淑妃与蜀主王建的关系猜测是正确的。
  苏淑妃作为神陵司在川蜀的关键人物之一,她得不得宠爱,显然不能理解为简单的宫廷争宠成败,这背后必然涉及到王建统治川蜀过程中神策军与神陵司两股势力的融合与斗争。
  当年蜀国在开国初期内部权力的争斗,甚至可能直接涉及到苏淑妃与王建两人,这才致使苏淑妃病逝之后,连其子长乡侯王邕都受到冷落;景琼文沉寂数年,或许与此事也有关系。
  又或许是这段隐情旧事难以启齿,长乡侯王邕才不知道要如何作答吧?
  “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鸿胪寺及宗正寺那边,我要是一点都不参与,也显得太清闲了。来日方长,诸事可以慢慢商议,倘若能与景大人见上一面,那更是再好不过。”韩谦也没有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意思,这时候振了振衣襟,便提出告辞。
  长乡侯王邕也觉得今日太过被动,即便要合作,此时也不是深谈下去的契机,便恭送韩谦先离开,想着将思绪理顺过来,又或者像韩谦所说,找个适当的机会,叫景琼文与韩谦见上一面,或者更好一些。
  长乡侯府与锦华楼南苑仅隔一条巷子,但奚发儿还是带着护卫守在侯府门外,没有先回锦华楼。
  “我最后所问的几个问题,你从他们兄妹二人脸上的反应,看出些什么来了没?”韩谦在众人环卫下往锦华楼南苑走去,边走边问奚荏。
  奚荏将她的猜测说出来,韩谦点点头,说道:“这个苏淑妃多半不是省油的灯?”
  “何以见得?”奚荏不解的问道,“难不成女子就一定就要谦恭贤良、百依百顺,才算得上是省油的灯?”
  “当初晚红楼是没有舍得在我身上下重注,要不然的话,姚惜水多半会嫁给我作妾。你再想想苏红玉到李知诰身边为妾,以及他们这些人当初在三皇子身上的诸多作为,便知道神陵司一贯的风格是什么。他们这些人,不管现在是否四分五裂,但风格到底是一脉相承的,这风格并不局限在剑舞、琴技的传承之上,更是一种深入他们骨髓的狭隘与阴沉。如此一来,也就不难猜测苏淑妃与蜀主王建当初因何走到一起,又因何关系恶劣了。”韩谦轻叹一声说道。
  “你是说最初是神陵司为了方便控制王建,苏淑妃才到王建身边?而王建也是借助神陵司的力量,才在神策军内部获任高位,并一步步清除两川的其他势力?而在王建独霸川蜀之后,他与神陵司的矛盾就日益激化起来,所以苏淑妃才郁郁病逝,而景琼文不得不沉寂数年?”奚荏问道:“不过,王建为何事隔数年又重新启用景琼文?”
  “神陵司再阴沉狭隘,总要有一两个殊例,我看王建与景琼文早期关系应该也不太差。即便王建一度不用神陵司的残余势力,他麾下大将也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王建或许后期想明白过来,神陵司的那一套,也是有些用处的。”韩谦说道。
  信昌侯府这些年多次尝试控制三皇子及龙雀军的图谋,都为韩谦所挫败,奚荏细想这里面的诸多曲折,心想韩谦的猜测极可能是正确的,问道:“要是你的推测不错,不仅仅清江侯猜忌长乡侯王邕,甚至蜀主王建都防范着自己的这个二儿子。长乡侯接触不到军政大权,实际上不仅仅是回避清江侯的猜忌,同时也在回避他父亲蜀主王建的猜忌?”
  “苏淑妃死时,长乡侯王邕的年纪也已经差不多有十三四岁了,”韩谦说道,“沈鹤中毒之状,杜七娘能辨得,乃是庭儿这几年专门搜集大量的药毒典藏,供她专门钻研了两年,但潭州的医官却没有看出太多的异常。长乡侯能一眼看出异常,第二天还专门跑到沈鹤的驿所确认,可见他辨毒的本事不弱,他身为贵子,很难直接接触这类东西,应该得传于苏淑妃。换另一种说法,长乡侯或许才是神陵司在川蜀的传人,这么想,就不会觉得蜀主王建冷落他这个儿子奇怪了吧?”
  “你说苏淑妃的死,有没有其他隐情?”奚荏又问道。
  “王建能重新启用景琼文,说明王建在控制川蜀之后,压制神陵司的手段不会太暴烈。要不然的话,长乡侯也不会这么悠闲。”韩谦说道。
  奚荏轻蹙秀眉,说道:“即便是如此,你替他谋取代之策,也是万分艰难吧?”
  “那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写信跟三皇子说我们接触的这位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实在不行就换一个纳妃的人选?”韩谦笑道,“好在我出策替他谋之,又没有打包票说是一定能成。倘若仅仅是在一定程度离间蜀主王建与清江侯的父子关系,恢复蜀主王建与长乡侯的父子关系,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王建不还是重新启用了景琼文?”
  奚荏明白过来了,蜀主王建要比天佑帝及梁帝都要年轻一些,但也步入暮年。特别是他早年与神陵司的恩怨情仇,到晚年猜忌心应该不少……
  他防备继承人会按耐不住,却又不能不立继承人,也许学天佑帝让几个儿子相互制衡,是他这类人最终迫不得已的选择——至于神陵司不神陵司,只要能为帝王家所用,跟其他的宗族派系势力,又有什么区别?


第三百二十三章 僚人
  正值晚晴时分,韩谦与奚荏走回锦华楼南苑,看到夕阳余晖照在东苑的主楼之上,琉璃瓦铺就的楼檐熠熠生辉,他们抬头能看见好几人正在主楼上凭栏眺望过来。
  “真是讨厌啊,恨不得一人一箭都射落下来,”奚荏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说是没有什么妨碍,但叫人整天这么盯着,心情也是不爽……”
  韩谦又抬头阴翳往主楼那边瞥了一眼,与奚荏往他的临时居所走去。
  “我们走后,你们留在长乡侯府,又聊了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冯翊看到韩谦,远远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你今日立了大功,我跟长乡侯讨论怎么给你请功呢。”韩谦开玩笑地说道。
  不过冯翊今日确实是发挥了大作用,要不是他听出长乡侯妃的琴技与苏红玉一脉相承,韩谦就找不到突破口,“杀”长乡侯一个措手不及,自然也不可能在长乡侯方寸大乱时,刺探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来。
  “郭大人与鸿胪寺、宗正寺的官员聊得怎么样?”韩谦又问道。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照章行事?”冯翊想到下午盯住郭荣与蜀国官吏商议迎亲的情形,都忍不住要打哈欠。
  “有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事情?”韩谦问道。
  “下午有两名宫里的老麽过来,说是赵惠妃让过来问商议迎亲的细节,要求宗正寺的官员在筹备妆礼时,不可失了大蜀的礼数——赵惠妃不是清江侯他娘吗,这么热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冯翊说道。
  “赵惠妃乃是一宫之主,这事情理应她过问。”韩谦轻描淡写地说道,但他心里清楚,蜀国是在神策军及神陵司的基础上崛起而霸两川的,相信蜀国内部知道神陵司存在的人,绝不会仅有三五人。
  这会儿郭荣走过来,韩谦便问了一些下午接洽的事情。
  鸿胪寺卿韦群虽然是清闲官职,但作为九卿之一,品秩等同诸部尚书,他昨日是奉旨出城迎接韩谦,但具体日常接待以及洽谈迎亲婚娶之事,他就没有再露面,而由一名叫宋鸿忠的通事舍人负责。
  婚事倒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蜀国主动提出来的,大楚也给予足够的重视,洽谈的重点是双方互设贡馆、互市以及裁减双方在硖州夷陵、荆州的驻兵等问题。
  蜀主王建控制东川的时机颇早,又抢在大楚之前,控制住巫山东麓的硖州夷陵。
  虽然楚蜀双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式开战过,但硖州居长江上游,有高屋建瓴、居高临下的优势,蜀国有镇江军一万余精锐驻守于硖州夷陵,就令楚国极为难受,不得不在荆州驻扎精锐重兵防备。
  削藩战事筹备前期,蜀国将驻守硖州夷陵的兵马增至两万人,金陵担心蜀军随时会出兵干涉,甚至有不少人主张软化对潭州的姿态。
  而在削藩战事期间,张蟓率领驻守于荆州的精锐战力,中前期都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一直等到长乡侯使楚之后,才由张蟓之子张封率一部精锐渡江南下作战。
  双方真要携手合作,共同减少硖州、荆州的驻兵,对双方而言都能每年减少十数二十万缗国帑投入。
  互设贡馆、互派官员进驻方便联络,互市则是方便促进双方贸易,都是双方合作进入更实质性阶段的标志。
  这些事情,蜀楚都愿意去推进,要洽谈的主要是具体方式以及进行的程度。
  韩谦大体了解过来今日洽谈的细节,便回到屋里,继续研究缙云楼这段时间搜集来的情报。
  除了蜀主王建诸子以及蜀国朝臣间的矛盾,搜集的情报也包括蜀国当前面临的军政形势。
  这些情报除了缙云楼密探刺探来的消息外,还有大量记录川蜀风物人情的典籍、地方志及文人笔记文章,远非韩谦昼夜之间就能彻底消化。
  虽然韩谦一直都有刻意加强缙云楼内部人才的培养,但真正有能力处理这些信息的人物,还是太少。
  这也不能怨韩谦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以后世的标准衡量,真正有能力进行情报检索及分析的人才,在当世无一不是凤毛麟角的俊杰之才,韩谦手里即便有几个,也都独挡一面云了。
  很多资料情报,韩谦在潭州时都有研究,但之前没有想到会有机会出使蜀国,更没想到他今日还要为长乡侯在蜀国争宠出位出谋划策,之前也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研究得太深入。
  不过,他现在要是对蜀国的情况没有一个全面的掌握、了解,随便就替长乡侯王邕出谋划策,只会破绽百出,也根本不可能获得长乡侯王邕的信任。
  虽然长乡侯、清阳郡主比较好唬弄,但他不能忘了长乡侯王邕背后,还有景琼文这么一头老狐狸存在。
  在锦华楼南苑没有条件做大型沙盘,韩谦便要奚荏将宣纸铺满书案,拿特制的鹅毛笔,绘出蜀国的山川地形,将一条条重要的信息直接标注在地形图上,以便他对蜀国形势有直观的认识。
  且不管缙云楼搜集的情报是否有缺漏,韩谦进行情报归类分析的方法,却不知要甩当世所谓的雄杰多少倍——这点也令所有在他身边服侍的人受益极深。
  蜀国除了与梁楚两国接壤,西北有羌戎之扰,其川南地区则主要受当地的土著僚人控制。
  与大楚疆域广阔不同,蜀国的纵深有限,核心地区主要局限于成都平原,要想增强实力、扩大疆域的纵深,主要选择更多是往南面的川南地区进行扩张,以消灭川南僚人对长江两岸渝州、泸州、戎州、晏州等地的威胁。
  因此这几年蜀国对外的战事,除了抵挡西北方向羌戎势力的侵扰外,主要还是往南镇压土籍僚蛮的叛乱。
  蔚侯王孝先这几年战功卓著,主要就是参与镇压川南僚人势力的叛乱。
  而为了恢复前朝对晏州等地区的统治,蜀国设立泸州都督府,右镇江军就部署在泸州,专司对盘踞晏州以及戎州南部山区僚人的镇压及统治。
  僚人乃是南北朝时趁蜀地大乱,从南诏地区北迁而来的族群。
  他们数百年在晏戎等州,暴力驱赶原住民,目前已经全面控制黔北、川南的山地,自称山都掌,意即“总领掌管”,而其族人极为彪悍,男子椎髻、或髡其发,左右佩双刃,喜斗好杀,以轻死为勇,酋首出动,必击鼓高山之上,诸蛮闻声四集,令历代掌控蜀地的统治都头痛不已。
  蜀主王建大约在天佑四五年前后,才将蜀地南部的泸、戎、渝诸州控制到旗下,而在此期间,僚人亦曾试图出山控制泸、戎两州,与王建所部数次激战,损失数千精锐才被击退,之后就结下血仇,隔三岔五就聚啸出山袭击州县。
  别看蔚侯王孝先这几年战功卓著,每战所斩获的首级也是成百上千,但僚人极其彪悍,始终都没有在武力强压下屈服,以致蜀国此时还未能有效统治晏州及戎州南部地区。
  而渝州南面的乌江(黔江)沿岸巴南地区,川蜀井盐经思州走私辰叙州地的通道,目前也主要落在僚族旁支婺僚人的控制之下。
  大楚可以对辰叙等州采取妥靖羁縻政策,并无意直接将这些地区纳入直接统治,但蜀国对川南僚人的姿态却没有办法如此从容,毕竟蜀国的纵深太有限,受僚人威胁,其川南三十余县的统治就难以巩固。
  比起梁军的威胁外,川南僚人可以说是蜀国的心头大患了。
  通事舍人宋鸿忠夜里在主楼设下宴席,韩谦没有工夫浪费在这些应酬之事上,他着郭荣、冯诩、周处等去应酬,自己只是在屋里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将奚发儿及郭却找来,询问川南僚人的情报。
  刑徒兵里的私盐贩子,与巴南黔江两岸的婺僚人接触极密,这条盐道甚至就有很多婺僚人直接参与;奚发儿曾被贩卖到黔北为奴多年,而黔北也有很多山寨为僚人控制,他对相关情况也比较熟悉。
  “你们这数日多打探川南山掌都的消息,情报越详尽细致越好,蜀都这边也要花大气力培养线人……”韩谦吩咐郭却、奚发儿道,便让他们先下去休息。
  “此时紧要关头,你研究这些做什么?”奚荏好奇的问道。
  “长乡侯要我出谋划策,以在蜀主王建之前争宠,但要是没有一定过硬的东西,仅凭几张旋风炮图样,你以为这就能轻易入王建的眼?”韩谦摇头问道。
  离间清江侯与蜀主王建的关系或许不难,但蜀主王建不信任清江侯,却未必是长乡侯得利,除了清江侯、长乡侯之外,蜀主王建还有三个儿子。
  他要想到能真正令长乡侯王邕信服且委以长乡侯事权的谋略,还是要下很大的力气去做些功课,而且还要从蜀国当前的心头大患之上做文章才会有足够的分量。
  “川南僚人确实乃是蜀主心头大患,但你想出计策,等真正帮他们解决掉这个心头大患,又要等到驴年马月?”奚荏问道,她怀疑韩谦在川南僚人身上打主意,远水难解近渴。
  再者说,别人对韩道勋、韩谦父子是存在一些误解,以为韩家父子在很多事情发生之初,就已经想到通盘的策谋,误以为韩家父子有着神鬼莫测、算无遗策的能力,但奚荏这几年在韩谦身边,知道韩谦绝大多数时候主要还是随机应变。
  韩谦真正强的,是他总是有办法解决掉一个个别人难以破解的实际问题。
  韩谦要是能统领蜀军,去征讨川南僚人,奚荏相信他能势如破竹的克服所遇到的一个个困难,最终取得良好的结果。
  不过,奚荏并不认为韩谦现在就能替蜀国拿出一个能全面解决川南僚叛问题、而没有遗漏的策谋来。
  世间压根就不存在这样的人。
  “行不行另说,关键能得蜀主王建认可便成——再说了,我父子能在叙州立足,便已经叫王建侧目了吧?”韩谦出谋主要是帮长乡侯在蜀主王建面前争宠,争得事权,颇为自信的笑着说道,“倘若事不可为,还能说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呢!”
  奚荏想想也是,仅凭着韩家父子能在土籍番户势力极大的叙州立足,甚至能完全掌控叙州形势,并籍此奠定大楚对潭州削藩的获胜基础,在川南平僚事之上确是有着他人所不及的话语权。
  只是想到这里,奚荏又陷入沉默中,自古以来僚越乃是一家,而且一直以都是中原王朝疆域往南扩张的受害者……
  韩谦能猜到奚荏心里在想什么,奚荏身为山越后裔,出于同仇敌忾的心理,心里多半同情川南僚人居多,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不说其他地方,便说这川南,汉夷杂居千百年,然而到今日血腥纷争犹是不断,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死于乱事。你心里是希望我能想出一策平定戎乱,从此止息血腥之事,还是希望此地继续折腾上千百年,使血腥之争永无止息?”
  奚荏陷入彻底的沉默之中,面对韩谦的这个问题,她心思迷茫,是彻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热闹
  夜里将要休息时,周处跑过来找韩谦禀告说晚宴后,通事舍人宋鸿忠引荐的几名商贾,有意承接他们这次以及往后运入蜀都的大宗货物。
  韩谦整理了半夜的川南僚人资料,正头昏脑胀,听周处禀报,好奇地问道:“昨天打了我们两棒子,今天就送甜枣来了?以他们的态度跟架势,怎么也得拖我们几天啊!”
  通事舍人宋鸿忠是清江侯王弘翼的人,一点都令人不奇怪,此前将他们安排在南苑,起居行止都被主楼中人看在眼底,显然不可能是鸿胪寺卿韦群一个人刻意想为难他们。
  毕竟清江侯王弘翼是正而八经的蜀国储君,虽然有些心胸狭窄,但性情也不算多乖戾荒嬉,没有令人发指的不良德行,满朝文武大把人愿意与储君交好,愿意为储君所用,这自然也包括鸿胪寺的一群官员在内。
  不像长乡侯王邕的府门前门庭冷落可罗雀,都没有几只小猫小狗走动。
  这么想,韩谦都感觉他像是掉在狼窝里的小绵羊啊!
  “未必是甜枣,他们的压价比较狠,我们走巫山长峡过来,得利都不及售于湖南诸州;他们同时也要求叙州运入川蜀的货物,都交由他们接手!”周处见韩谦有所误解,略有些尴尬的解释说道。
  “是这样啊!”韩谦略有些迟疑的沉吟道,“这么一来,我们占不到半点便宜,清江侯却想占尽我们的便宜啊!”
  叙州所出的铁器、棉布以及楚国其他地方的货物,运入川蜀如何销售,这恰恰是双方在互市环节上所洽谈的要点。
  不管怎么说,蜀国再开放,也不决会允许叙州直接派人到蜀国各地开设货栈、商铺,那样的话,鬼知道楚国会往蜀国塞多少间谍斥候甚至精锐战力来?
  最终谈判的结果,必然是允许楚国的商队进来,在有司监管之下,与指定的商贾,或者直接与蜀国的官营机构进行大宗交易。
  同样的,蜀国的货物想要进入楚国,也要遵循这样的规矩。
  听周处的意思,清江侯那边派人跟这边接触,并非是立过下马威之后再送两颗甜枣以示拉拢,实际上还是独占两国互市的一部分利益。
  当然了,叙州所产的精良铁器及棉布,在成本上极具优势,倘若能打击其他竞争者、尽快铺开市场,价格低点没有关系,到最后还是能扩大贸易量增加收益。
  不过,就算清江侯以及外戚赵氏等势力名下没有直接控制大量的蜀锦及铁器产业,清江侯作为蜀国储君,也不可能目光短浅到纵容叙州的布铁大肆进入,打击蜀地的锦锻铁器等产业。
  而在互市问题上,双方每年所进行贸易的货物种类及规模,都是谈判的要点,同时还涉及到市泊税的额定与征收。
  蜀国初步提出仅容许楚国所产的棉麻绢绸类每年入蜀不超过十万匹,这个额度叙州所产的黔阳布也不可能全占过来,要不然吃相就有些难看了,很容易就成众矢之的。
  要是叙州所产的黔阳布,每年只能有一两万匹运入川蜀销售,这时候倘若价格还被清江侯手下的商贾吃得死死的,那整件事对叙州就全无意义——毕竟黔阳布连湖南八州的市场都没有填满,现在主要指望能拿到蜀地卖个高价。
  “好在我们没有将希望放在清江侯的身上。”韩谦想到这里,笑着跟奚荏说道。
  “清江侯却似乎以为是吃定我们了啊,并不认为我们有与长乡侯勾结的可能。”奚荏说道。
  “长乡侯所处的环境是恶劣了一些!”韩谦沉吟说道。
  奚荏心说这哪里仅是恶劣了一些啊?
  他们现在能确认长乡侯王邕这几年闲于诗词,实际上是受到其父王建的猜忌跟防备,换作普通人,早就认定长乡侯绝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长乡侯却又隐藏着与实力不相符的野心,这实际上已经是取死之道了。
  韩谦沉吟片响,又跟周处说道:“既然宋鸿忠如此‘好意’,你便与他们先谈着呗……”
  任何时候有接触总比没接触要好,也只有继续接触下去,才有可能搜集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好的。”周处应道,便先告退离开。
  ……
  ……
  接下来数日,双方主要还是就迎亲以及结盟的细节问题进行深度的商谈,蜀主王建或有一些象征性的赏赐送过来,但韩谦这边有什么想法,还是通过鸿胪寺的官员转奏过去。
  正式的觐见却不急于一时。
  长乡侯王邕却是每天都要到韩谦这边报道一次,清阳郡主偶尔也会女扮男装随行,但双方都没有谈到更实质的问题,也没有提与景琼文见面的事情。
  一直到十二月八日,这一次蜀都几年难得下了一场大雪,锦华楼东苑挤满赏雪观梅的达官贵人、文人骚客。
  长乡侯王邕也于这一天特意在锦华楼顶层设宴,请韩谦、郭荣过去赏雪,还特地邀鸿胪寺卿韦群以及通事舍人宋鸿忠等官员作陪。
  虽然从南苑有道侧门能直接进入东苑,但韩谦进入蜀都城十数日,除了暗中拿望镜观察登楼望高的形形色色人物,他本人都没有踏入过东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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