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楚臣-第14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想到这里,韩道铭瞥了一眼明居堂内,除了自家子侄外,也就冯缭、赵阔几个嫡系心腹,他便示意性子还不够稳重的年轻子侄都先退下去休息,接着才往前倾过身子,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韩道勋:“有人传言说陛下有意使韩家世领叙州刺吏一职,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叙州虽然偏于一隅,乃是汉夷杂居、瘴疫遍野之地,但真要封给哪家,其封赏之重不下王侯。
  即便削藩战事之前就有这样的说法,而且这样的说法也是从宫里直接传出来,但当时大家都猜测这是要安韩道勋、韩谦父子的心。
  因为当时对朝廷来说,拿叙州换湖南行台另七州,也是极合算的买卖。
  不过,削藩战事如此顺利的进行到这一步,天佑帝还会不会承认这样的承诺,那就难说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韩道铭也觉得有时候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
  只不过韩道勋到金陵赴任京兆尹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照理来说,朝廷早应该派新人接替韩道勋的叙州刺史一职了。
  韩道铭作为吏部侍郎,也参与吏部这边选定几个人选,进奏上去请陛下定度。
  不过,有关叙州刺史新人选任命的奏折,都被留中封存了,以致韩道勋此时还兼着叙州刺史一职,遥领叙州军政事务,韩道铭心思也禁不住便有些活泛起来。
  辰州很多官职,都是由土籍大户世领,叙州比辰州还要险僻,汉夷杂居情况更复杂,需要强势人物坐镇才能稳定形势,如此看来,由韩家世领刺吏一职,也算不上什么非分之想了。
  韩道勋苦涩一笑,说道:“我未尝听闻此事,大哥你们也莫要道听途说。”
  韩道勋想到他毕生心志便是要削强豪、强国体,使天下能早日削弥战乱,谁曾想削藩战事之后,他父子二人却先成为名下拥有上万亩田地、十数座匠院作坊、三百家兵部曲、三百多户奴婢、数千佣工的强豪一族。
  虽然这些事都是韩谦一手掌握,但韩道勋也清楚,不需要额外补贴龙雀军,这几年在叙州所建的十数座匠院作坊,每年少说能谋七八万缗钱的巨利。
  韩道勋也不想在这种问题太多纠缠,看时辰不早,便站起身来与老父子告辞,带着冯缭、赵阔等人离开。
  在赵无忌、赵阔率领诸多护卫的簇拥下,韩道勋乘车离开大宅,一路泥泞而平静,眼见兰亭巷就在前面,突然前方传来示警声,赵无忌勒住马,示意左右众人护住马车停下来小心戒备。
  “怎么了?”韩道勋揭开帘子往外探望,这时候两名护卫用身子挡住左右,防止附近有刺客持弓弩藏在暗中觊觎这里。
  “应该有不明人物挡道。”赵无忌勒马靠过来,一边派人前往探看,一边跟韩道勋解释。
  “虽然是夜里,但保不定左邻右舍夜里有什么急事出门,你们莫要搞得风声鹤唳。”韩道勋说道。
  “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冯缭在一旁劝道。
  韩道勋也没有坚持,示意赵无忌一起去看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又隔着车窗子,压低声音问冯缭:“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冯缭有什么事敢瞒大人?”冯缭说道。
  “倘若没有什么事情,为何要如此风声鹤唳?”韩道勋不满的瞥了一眼冯缭问道,他哪有那么好欺瞒?
  “大人就任京兆尹,满城就传陛下要废嫡改立,少主知道这事,总是要防备有人会狗急跳墙对大人不利。”冯缭不动声色地说道。
  韩道勋轻叹一口气,知道他使唤不动冯缭,又跟赵阔说道:“你去前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阔策马隐入夜色之后,片晌后,他在两名斥候的陪同下,带着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厮赶回来,禀告韩道勋道:“此人拦街告状?”
  赵无忌无奈的跟在赵阔身后回来。
  冯缭打量赵阔带回来的小厮,眼瞳里满是疑色,看到韩道勋要下车,忙劝说道:“哪有半夜拦街告状的道理?大人,我看还是将这人赶开,着他明日到府衙递状纸便是。”
  承续前朝旧制,韩道勋身为京兆尹,不仅金陵城及辅县的刑狱诛诉状皆受他管治,也有权力接受其他州县的诉状,在刑狱方面的权柄,与大理寺、御史台及刑部是相当的,京兆尹通常又有小刑部之称。
  地方上有什么冤情,跑到金陵来告御状,通常都是将状纸递进京兆府衙门,但状纸也是层层递交上去,不可能直接递到韩道勋手里。至于意图闯皇城大门外,即便不被乱刃砍死,一顿棍棒也要打下几层皮来。
  借着气死风灯透出来的光芒,冯缭看到年轻小厮脸上惊恐有坚毅,或许是真有什么冤情要陈述,但能知道韩府在兰亭巷,又恰好赶在韩道勋从大宅夜宴归来时拦街,他怎么都不相信事情会简单。
  冯缭便想着他先将人扣下来,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再交给韩道勋处置为好。
  “时辰尚早,先看看他有何冤情要申诉,也无妨碍,”韩道勋示意赵阔将那小厮带到车前来,问道,“你半夜拦街,是有何事要诉?”
  “小人周挚,乃内侍省尚内仆局小宦,少监沈鹤大人生前时,曾在沈少监跟前听过使唤。沈少监前往潭州宣旨,归京后便身染重疫而亡,尚医局诊断为沈少监在潭州不幸身染瘴疫,但实际沈少监离京前往潭州之前,身体就严重不适,他实是受奸小所害,中毒身亡。小人拦街,乃是为沈少监鸣冤!”小厮趴在车前,砰砰叩头,喊冤道。
  冯缭难抑内心震惊的看往左右,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来:
  沈鹤之死,他是最清楚详情的,而且沈鹤临死时身前所侍候的两名小宦,都被幕后指使者找借口灭口掉,眼前这名喊冤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这个叫周挚的,从怎么知道他们这时候从韩家大宅回兰亭巷?
  是谁隐藏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冯缭硬着头皮跟韩道勋说道:“听他空口胡言,沈少监即便死有隐情,这案子也不该是京兆府接下。”
  京兆府是有权力接金陵之外的州县诉状,但还有一条规定就是京兆尹小事独断、大事奏决,也就是说像涉及到内侍省少监这个层次的人物病死迷云这样的案子,京兆府还是要转交出去,是没有资格处置的。
  要不然的话,京兆府就是“超级刑部”,而非“小刑部”了。
  韩道勋神色凝重,轻蹙眉头仿佛有山岳压着,看向冯缭,语气沉重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少监染疫病逝是有隐情喽?”
  冯缭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韩道勋眼瞳里蒙上一层阴影,谦儿百般遮掩的难道就是沈鹤的真正死因?
  韩道勋没有理会冯缭劝告,径直跟车前的周挚说道:“你先将状纸递过来……”即便这案子轮不到京兆府管辖,但他却是可以接诉状的。
  冯缭头大如麻,一时猜不到是何人在背后作梗,但想到要是将沈鹤病死迷局揭开来,特别是经韩道勋之手揭开盖子,心里就一阵阵发麻,实在不知道这事会掀起何等的波澜,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强行将眼前这自称是内仆局小宦的周挚拉开!
  ……
  ……
  在兰亭巷对面的巷子深处,在月色照不到的暗影里,停着一辆黑黢黢的马车,仿佛蹲踞在夜色里的凶兽,紧盯着对面兰亭巷口的动静。
  光线昏暗,相距又远,除了一点模糊的光影,根本不可能将兰亭巷口的情形看真切,但没有太大声的喧哗传出来,表明一切都如原计划进行。
  楚州馆知事殷鹏站在马车旁,隔着车窗见王文谦如雕像般坐在车厢里一动都不动,似乎并无关切周挚拦下韩道勋车马驾会发生什么。
  “沈鹤中毒身亡之事,潭州应该早就密奏陛下,而陛下随后将韩道勋调到金陵,应该也是对这事的应对,大人为何费这般劲将周挚找来?”殷鹏颇为不解的问道。
  “沈鹤中毒身亡,陈行墨替之侍奉崇文殿前,只可能是安宁宫幕后为之——倘若陛下铁心要立三皇子为嫡,将韩道勋调入金陵后,断不可能一个月过去都没有其他动作——我怀疑潭州那边并没有将沈鹤中毒之事密奏给陛下,而是有意放假消息来安我们的心!”王文谦不急不徐地说道。
  “大人是说子珩先生的行藏已露?”殷鹏惊疑的问道。
  “子珩的行藏露没露,只要看韩道勋会不会接下这桩案子,便知道了。”王文谦说道。
  “不对啊,对外隐瞒沈鹤中毒这事,从头到尾都是韩谦为三皇子筹划,韩道勋没有理由不知晓啊,大人拿如此费力将周挚找出来试探韩道勋,不是缘木求鱼?”殷鹏疑惑的问道。
  “你对韩道勋其人的秉性还不了解,韩道勋与其子韩谦实际上并非一路人,你以为韩道勋这些年与韩氏行同陌路,真是沽名钓誉装给世人看的?”
  王文谦透着微弱的灯光,瞥了殷鹏一眼,说道。
  “倘若韩谦真如子珩密信所说的那般,对外隐瞒沈鹤中毒之事而密奏陛下知晓,那他们确实没有必要瞒着韩道勋;但是,倘若子珩被韩谦此子骗过,那韩道勋多半也会被韩谦蒙在鼓里,并不知详情——你们明天找京兆府里的暗线,接触到周挚,问清楚韩道勋知道沈鹤毒发身亡真相后的反应,事情就差不多能八九不离十搞清楚了……”
  “他们为何要向陛下瞒住这事,而陛下倘若不知道此事,为何又要调韩道勋回朝?”殷鹏还是不解。
  “他们瞒住陛下,道理很简单,他们怕陛下会调楚州兵马渡江,而他们在潭州刚刚打完一仗,龙雀军刚刚扩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三皇子年轻虽轻,但对皇位的热切,比你所想象的要迫切得多,”王文谦说道,“至于陛下为何要调韩道勋入朝嘛?听闻陛下最近身体有所不适,或许是真想很快就将立三皇子为嫡的事情定下来吧?”
  “陛下身体不适,会不会也被安宁宫的人动了手脚?”殷鹏问道。
  “先确认陛下与韩道勋知不知道沈鹤中毒这事,要是他们真不知晓,事情可能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复杂!”王文谦说道,“你安排好船,只要一确认这事,我便与珺儿回楚州!”
  想到滔天巨浪很可能即将掀起来,想到背后所藏的惊天杀机,殷鹏背心也是一阵寒意……


第三百三十章 暗夜
  王珺听着前院车辙声、马蹄声踏碎街巷的寂静,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恰是父亲从车厢里钻出来,问道:“父亲这么晚赶去哪里了?”
  “就与殷鹏出去转了转,你怎么还没有歇下?”王文谦笑问道。
  “我今天上街带着菟儿逛街,看到西市有好几家铺子出售黔阳布,便买了几匹黔阳布回来,想着给爹爹做两身御寒的袍子。”
  王珺为今天的收获高兴地说道。
  “大冷天的,棉布要比麻布、绢绸要暖和,而黔阳布的质地比普通的棉布细腻,穿在身上也舒服,实属是极好的料子。女儿听说韩叔叔与韩谦在叙州大力种植棉花,短短三五年,从当初千余亩激增到十数万亩,还从周边州县收购棉籽,但是黔阳、临江、中方等地的织造院用工不过两三千人,可见他们一定有新的办法剥棉、纺线,才能用工如此之省,也才能将这么好的料子卖得如此便宜。爹爹说博施于民,而能济于世,叙州要是真像女儿猜测的那般,已经想出脱籽纺棉的新法,应该可以说是衣被天下的大泽了吧?”
  “泽被天下一词,哪里能像是你这般胡乱解释的?”王文谦笑着说道,“叙州产布,所谋也不过是商贾之利而已。”
  “不要说北地了,即便是楚州的贫民穿不起绢绸,过冬寒衣更不可能填充丝絮这样的贵物,仅能拿麻布填以草絮,御寒实在勉强。这也是入冬后两淮伤寒频发、病疫剧增、死者盈野的主要原因,是以提及穷困,必以饥寒并立,”王珺雪腻小脸,却是认真地说道,“即便叙州所谋乃是商贾之利,但其法能行之天下,使平民能穿得起寒衣,便是大泽。”
  “小姐如此学问,要在前朝武周年间,都能出任女相了!”殷鹏笑着感慨说道,“只是不知道哪家相公有富气将小姐娶回去相父教子啊?”
  “我才不要嫁人相父教子呢,”王珺抬头看向父亲,问道,“父亲常说韩叔有济世胸怀,这两天是否可以登门去找韩叔叔讨买黔阳布的纺织之法在楚州推广?此事真要能成,父亲真就是做了一大功德的事情呢!”
  王文谦微微一怔,都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女儿的话,难道说他刚刚挖出一只大坑,正等着看韩道勋跳不跳呢?
  “叙州所出的铁器,即便是普通的农具,也要比其他州县所出铁作精良得多,”王珺没有意识到父亲脸上的异色,自顾自的笑着说道,“这事或许求韩叔叔还是没用,秋湖山匠坊乃是韩谦所创,叙州的铁布新法,多半也是出自韩谦之手,可惜还有人笑他不学无术——爹爹,你多半也斗韩谦不过,殷叔叔也不慎被他活捉过。要不待韩谦使蜀回来,爹爹你找韩谦问一下楚州要用什么代价才能换得布铁新法?”
  殷鹏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便告辞先离开。
  ……
  ……
  兰亭巷笼罩在静寂的夜色之下。
  韩谦“潜逃”叙州,韩家在兰亭巷、靠山巷、铁梨巷定居的家兵部曲,都随韩谦西迁;林海峥、田城、高绍他们的家人亲属,也都一起迁入叙州。
  之后货栈、钱铺由郡王府派人接管。
  由于韩谦未回金陵,缙云楼重新组建在金陵的信息刺探网络,也是以原郡王府,也就是此时的潭王府与凝香楼为机构核心。
  兰亭巷附近很多宅子都空了下来,到这时候都没有新的人家搬进去居住,也就显得相当的空旷。
  冯缭提了一盏明角小灯,从侧院推门走出来,往斜对面的院子走去。
  周挚从宫里告假出来,半夜回不了,他在城里也没有安置宅院,同时他又是苦主,不可能直接派人将他扔到京兆府的大牢里去,韩道勋便直接安排他在兰亭巷的客院里暂住一宿,等到明天再带回京兆府详细的询问案情,进一步确认是不是要奏禀上去,开棺验尸。
  冯缭提着一壶酒、一包牛肉,心脏也是提到嗓子眼,遇过两道暗哨,也是强作镇静,叩门示意守在客院内的护卫放他进去。
  虽然冯家以往也有过一些不开眼的奴才,或勾搭府里女婢通奸,或盗卖、贪默主家财货,都被冯缭暗中处置掉,但冯缭当时手下有干脏活的部曲,他自己没有亲自动手过。
  不管幕后指挥者是谁,也不管是不是如周挚他自己所说那般,出宫后就一直在暗处等候着韩道勋的车驾,冯缭看了看手里的酒壶跟那包牛肉,心想着一定不能让周挚活到明天。
  沈鹤死亡的真相一经揭开,冯缭都难以想象会掀起何等的滔天巨浪!
  韩谦远在四五千里之外的蜀都,这件事冯缭找不到其他人商量。
  当然,真要杀周挚灭口,必定会触怒大人,冯缭想着赵无忌还要负责统领侍卫护卫韩道勋的安全,这事就只能是他亲自下手。
  哪怕事后韩道勋如何暴怒,将他驱逐出去或抓到京兆府大牢关押起来都没有问题,现在关键还是要将事情拖到韩谦使蜀归来。
  “冯爷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守侍客院的护卫从里面打开院门,见是冯缭,颇为震惊的问道。
  “周挚的状纸有含糊的地方,大人着我过来询问清楚,”冯缭强作镇静地说道,“另外,周挚拦街告状,怕是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吧,我经过后厨,看到还有些冷酒跟冷牛肉,便拿来给他吃——询问此事机密,你们不要进来,我直接去找周挚。”
  “我有说周挚状纸有含糊不清的地方吗?”韩道勋与赵阔从廊下的阴影里走出来,目光灼灼的盯住冯缭手里的酒壶与冷牛肉,厉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谎称我的名义过来私见周挚,到底想干什么?”
  冯缭脸色煞白,没想到韩道勋竟然没有休息,而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他自投罗网。
  赵阔走上前,一把将酒壶与牛肉夺过来,示意护卫牵来一只黑狗。
  黑狗不喝酒,赵阔蹲下来搂住黑狗的脖子,当场将酒与牛肉硬塞到狗嘴里强迫其吃下,不多会儿便见狗在赵阔的腋下狂乱挣扎,只是被赵阔抓住嘴,只能发出呜咽的嘶吼,在这静寂的夜里尤其的碜人。
  黑狗很快就抽搐着口吐白沫、气绝而亡。
  苦主周挚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没想到自己刚与死亡擦肩而过。
  冯缭见行迹败露,压着声音朝韩道勋说道:“周挚拦街告状,大人要先搞清楚是何人指挥,莫要中了奸人的圈套啊!”
  “你竟然想私自下毒谋害苦主,你好大的胆子,”韩道勋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手直发抖,没想到冯缭竟然胆大妄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示意左右,沉声喝道,“将冯缭给我拿下!”
  客院里的两名护卫虽然也是赵无忌这次带回金陵的,但不管怎么说,作为韩家部曲,他们这时候只会听从韩道勋的命令,当即找到麻绳,将冯缭捆了一个严密。
  “沈少监生前待小人恩重如山,还说过要收养小人为义子,小人即便肝脑涂地,也要为沈少监申冤,绝不是受人挑拨,请大人明察!”周挚跪在廊前,叩头喊冤。
  “你的状纸我已经收下,必会给你,给沈少监一个交待,”韩道勋沉声说道,“你今夜暂时在这里休息,不要担心再有人敢过来打扰到你,你明日便回宫去,要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内侍省召你过来询问。”
  韩道勋盯着两名守院的护卫,厉声说道:“苦主要是在这院子里有什么闪失,我拿你们是问。”吩咐过之后,便着赵阔牵住冯缭随他去大院。
  ……
  ……
  “冯缭,你说,你与谦儿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沈鹤中毒身亡,你们究竟为何百般隐瞒?”
  冯缭胆敢在他眼鼻子底子杀人灭口,韩道勋也是气坏了,回到书斋,直接叫冯缭跪在冰冷的地上问话,也不让人将捆住他双手的麻绳解开。
  赵无忌、韩老山这时候都惊动了,但他们站在书斋里,又能说什么?
  “沈鹤确是中毒身亡,他到潭州时,少主便已经察觉,并着医师确认这点,”冯缭稍稍整理思绪,跪坐在冰冷的砖地上,说道,“但少主与殿下怀疑是安宁宫下的毒,意图将他们的人替换到陛下跟前伺候,少主担忧打草惊蛇,仅仅是密奏陛下其事,由陛下处置一切,潭州表面上则声称沈鹤是身染瘴疫。当时沈鹤中毒极深,已经救不回来,潭州医官也只是以瘴疫治之——周挚申冤,必有人在幕后谋划,冯缭杀他灭口,是不想安宁宫警觉奸计败露,掀起惊天巨浪。”
  “你还在那里张口胡说,真当我韩道勋好欺?”韩道勋怒拍桌案,斥问道。
  “少主与三殿下或许担忧陛下知晓沈鹤中毒之事后,有可能会调楚州兵马渡江镇压安宁宫的叛乱,才有意将这事瞒下来吧?”赵阔猜测道,“少主到底还是一心想着辅佐三殿下登位。”
  “韩家荣辱、冯家起复,皆系于三皇子一身,大人要揭这案子,只会叫陛下对三皇子、对少主生疑,望大人三思啊!”赵阔平时沉默不语,虽然他所说距离真相甚远,但能想到这一步,也极不简单,冯缭则是顺着他的口气,继续劝谏韩道勋道。
  “不会这么简单,真要只是沈鹤被安宁宫下毒,便应该密奏陛下,只要能成功稳住安宁宫,陛下也不会那么沉不住气,就直接决定储君的人选,”韩道勋摇了摇头,不相信冯缭的说辞,他头痛的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苦思,片晌后蓦然闪过一个念头,睁开眼睛盯住冯缭,“是不是陛下也中了毒却还不知道?”
  冯缭这才真正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砖地上,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韩道勋的问话。
  韩谦着赵无忌送信回来,信函前夜才到他手里,韩谦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所强调的就是不能叫他父亲知道天佑帝中毒之事,只是谁想象隐在幕后之人手段如此狠辣,谁又想到韩道勋没那么容易欺瞒!
  看冯缭如此反应,韩道勋直觉背脊一股寒气直窜上来,他万万没想到韩谦胆大妄为到这一步,竟然瞒住这翻天覆地的消息。
  “赵无忌,你到底知道什么?是不是陛下中毒已深?”韩道勋厉目看向赵无忌,沉声斥问道。
  赵无忌羞愧的低下头,不敢与韩道勋对视。
  “你们啊,你们啊,除了权谋私利,有没有想过天下社稷?有没有想到亿万黎庶?”韩道勋痛心疾首地说道,“此时调楚州兵马入京,还有可能稳住局势,你们有没有想到陛下哪一天毒发突然身亡,这江淮大楚要死多少人,要流多少血?”
  韩道勋直觉胸口绞痛,没想到谦儿为助三皇子登位,竟然会坐看江淮大地血流成河,推开窗户,看天色浅青,再有不多时,宫门就要打开,吩咐赵阔道:“赵阔,立即备马,我们进宫!”
  “大人,少主与三皇子犯的是欺君大罪,即便陛下不追究,信王登基,也会籍此清算韩家啊!”冯缭急着站起来,伸手要将韩道勋拦住。
  “你们将他拉开!”韩道勋冷漠的盯着冯缭,示意赵无忌、赵�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