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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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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做推官时,楚州遇敌围城,老爷当时在城外,为免被敌兵搜索,避祸一户农家陋室之中。老爷早年也有恩这户农家夫妇,农家夫妇记着老爷的恩情,想借这机会厚待老爷,但家中实在没有余粮,便烹子为食。老爷当年铁面无私,知其事回城便着范锡程回去捉拿这农家夫妇回衙门审问,但范锡程赶到时,这农家夫妇早已在家中悬梁而死。我倒没想到这事会多年以来都梗于老爷心头,受酷刑前竟然都只念挂这事……”
  姜获、薛若谷、田城、杨钦、冯缭、高绍等人皆是一震,心里却又莫名的更觉悲凉,相顾无言……
  ……
  ……
  在蜀都知道父亲受暴刑惨死,韩谦心里除了满是悲痛、仇恨之外,还有难以摆脱命运的惊惧,要将他整个理智情感都吞噬、毁灭一空,以致性情一时间也变得偏执、狠戾。
  而这一刻,他心里又满是悲凉,其他偏执的情绪,也被冲淡掉没有那么强烈。
  孔熙荣等人轮流守在灵堂之外,韩谦跪坐在棺前,血书三十一字似字字刻入他的心间:
  楚州旧事,积郁多年,辕刑在即,此生恍然眼前,真觉生死事小矣,吾儿勿以为念……
  韩谦扪心自问:父亲临刑前,当真视死为一种无力挣扎、对世道绝望之后的解脱吗?
  这时候韩老山走进来,说及坟墓选址及殓葬等事。
  韩谦说道:“我父亲生前唯望天下晏然,黎庶百姓能安居乐业,那将墓地选在龙牙山南麓吧,让父亲能看着沅水长碧……”
  “……”韩老山就怕韩谦也悲痛过度,积郁成病,见他关心殓葬之事,心想哪怕是有事情能岔开他的心思也是好的,便顺着竹竿往上爬,说道,“我看找来那位堪舆,水平未必能有多高,少主还是亲自走一趟,为老爷选定墓址为好。”
  韩谦也是想找些事岔开心神,以免在这悲凉的情绪里陷入太深,难以自拔,点头答应亲自到龙牙山南麓重新挑选墓穴。


第三百五十六章 弑
  进入二月,江南多多少少有着草长莺飞的气氛,但在汴京城内却还是春寒料峭、草叶枯黄,一阵寒风吹过来,树梢头还有熬过寒冬的黄叶飘落下来,更显得萧条。
  千余黑甲悍卒列阵于秋阳宫东侧的夹道两头,与高近两丈的厚重高墙,仿佛令人绝望的铁狱,将数百侍宦、宫女围困在当中。
  夜色清寒,铅色夜空传来一声老枭的啸叫,叫数百侍宦、宫女直觉心头都有寒意渗出来,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两侧的甲卒,脸都遮挡在面甲之下,只有冰冷无情的眼睛露出来,斜指苍穹的戟矛,在哔哔剥剥燃烧着的火把映照下,散发出冷冽的寒芒,也透漏出来对血肉极度饥渴的杀气。
  厚重宫墙之内,燃烧着的高大龙烛,将大殿照得通明如昼。
  陈昆在铠甲外披了一身素色的袍子以御夜寒,他站在大殿的廊前,看着开阔的殿前广场。
  而近年来日益苍老、老脸仿佛枯树皮一般的雷九渊,静寂无声的站在大殿之中,似昏昏欲睡,龙椅高高在上,此时却空无一人,西厢殿里却有细碎而剧烈的挣扎声传出来,但似乎也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半点兴趣。
  越过厚重的锦幔,西厢殿里没有一个宫宦侍候,手持巨弓的雍王,脸在巨烛的映照下,是那么阴戾、狰狞、扭曲。
  梁帝的脖子被鹿筋弓弦勒住、反扭,他早年那力拉奔马的神力,早就已经从他哀老的身体里流逝一空,双足在徒劳的抽搐着、挣扎着,昏浊的虎目怒睁着,极力想扭过头来,想看一眼亲手送他上西天的二儿子,为一个随手便能得到的女人,不惜弑君弑父的二儿子此时是怎样的狰狞,但真到他彻底咽气的那一刻,雍王始终是像坚硬而冰冷的磐石,站在他身后,只有影子像一座山似的压在他的头顶。
  西厢殿动静停息后,雷九渊又等了许久,都未见雍王出来,他才稍稍理了理袍衫,跨步走进西厢殿,看到梁帝早已经断气,脖子都差点被巨弓勒断,然而雍王犹浑身紧绷着扭握着巨弓,仿佛稍一松口,死者便会复生,站起来吞噬掉一切。
  “陛下,太上皇驾崩了!”雷九渊声音沙哑的提醒道。
  这一刻朱裕才惊觉过来,将手里的巨弓丢掉,似溺水般瘫坐在地,又仿佛从一场噩梦里惊醒,剧烈的喘息着,感觉内心深处似有什么被一点点的吞噬掉。
  雷九渊将这张陪伴梁帝半生、于战场之上不知道射杀多少强敌的雕翎弓捡起来,重新悬挂在雕有龙兽的大柱上,他还打望了几眼,稍稍调整了一下倾斜角,看上去这张雕翎弓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柱子似的。
  “秋阳宫的侍宦、宫女,都带到东面的夹道里,陛下要如何处置?”雷九渊问道。
  朱裕从地上爬起来,坐在龙榻前的踏板上,阴沉的脸扭曲的抽搐了一下,随后便挺直腰脊,眼瞳里闪过一线寒芒,眼瞳望着殿外深沉的夜色,狰狞的挥手说道:“允他们殉葬!”
  “微臣领旨!”雷九渊长揖,便走出西厢殿。
  雷九渊重新回到大殿,对守在廊前的陈昆说道:
  “太上皇驾崩了,举国哀丧!秋阳宫宦臣、宫女,悲痛难抑,要为太上皇殉葬,陛下允之!”
  陈昆抑制住探头往西厢殿张望的冲动,直接走下殿前长廊,穿过殿前广场,示意守在宫门前的侍卫,推开厚重的宫门,对守在宫门外等候命令的校尉说道:“太上皇驾崩,举国哀丧,陛下许秋阳宫侍宦、宫女殉葬!”
  校尉揖手奉令,拔出腰间的佩刀,向夜空斜射,传令道:“弓箭手出列,射箭!”
  数百披甲箭士,走到夹道两头的列阵甲卒之后,拉开长弓斜指夜空,将一支支锋利而无情的铁翎箭,往两道宫墙夹峙的甬道抛射过去,射向那些手无寸铁的侍宦、宫女。
  一支支利箭入体的闷响,在夜色下是那样的清楚,而数百人惨厉的哀嚎,仿佛阴霾的雨云一般,笼罩着春寒料峭的大梁皇宫。
  成千上万支利箭射出,静待一炷香后,哀嚎呻吟渐息,又有百余甲卒分作数队进入甬道,将那些伤而未死或借死尸掩藏的侍宦、宫女找出来,确保秋阳宫的每一个人都殉葬于今夜,然后用数十辆马车,将尸首运出皇城,先送往已经修得差不多的余山皇陵。
  十数辆水车停在甬道的两侧,从其他班院调来的低级侍宦提着水桶,冲洗血迹。
  待到清晨,宫城南门打开时,秋阳宫东侧的甬道洁净如新,仿佛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在秋阳宫里所发生种种丑事,也彻底被冲洗一净。
  这时候十数名宫使携旨出宫,传报宗室、大臣,禅位仅二十天的大梁太上皇昨夜暴病而亡之事。
  太上皇遗诏一切从俭,也未召王公大臣、文武百官过来瞻仰太上的遗宝,便直接进行大殓,装入大棺,移送到乾阳宫停灵。
  新帝勒令宗室公侯及皇子皇孙、公主妃嫔皆各自回家进行斋戒,六部九寺等院司大臣则集体到衙署官邸住宿斋戒,禁止归家。
  而没有正式官缺的散闲官员,则齐集于午潮门斋戒,文武官员不准作乐,禁止丧服嫁娶,军民皆要摘冠缨、服素缟,不准屠宰、不准祈祭。
  除秋阳宫六百七十二名宫侍殉葬之外,新帝特许内侍省监、少监、内常侍等内朝大宦十七人自尽随葬,永世服侍高祖左右……
  ……
  ……
  大梁皇城里所发生的一切,对守在汴京南城门下的普通将卒而言,遥远得就仿佛是另外一个国度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雍王为何会突然率兵进京,如此迫不及待的逼陛下禅让皇位,又没有人知道禅位才二十天的太上皇,怎么就在秋阳宫突然暴病驾崩了。
  即便宫里那些殉葬的内侍、宦臣,到底有几个人是真想追随太上皇于地下、永侍左右,南城门下的普通将卒也难以分辨。
  临近午时,又听闻吏部尚书、宗正卿、右神武将军、颂国公这样的朝廷大臣重将以及周太妃、杨太妃这几个陪伴太上皇晚年的妃嫔,也都纷纷上书新帝要求随葬余山皇陵,永世服侍太上皇左右。
  “还真是奇怪了,苟爷你说人活得好好的,怎么都寻死觅活的都要追随太上皇而去?”一个尖嘴猴腮的兵卒,歪歪斜斜的抱着一杆白蜡木枪靠着城墙根,跟今日带领他们当值的小校,探讨道。
  小校年纪要大一些,也就三十五六岁,没有理会那猴腮兵卒的话,听着马蹄声渐近,远远看到数骑快马扬鞭驰来,扬起漫天飞尘,被寒风吹卷,满天都灰蒙蒙一片。
  数名骑士皆穿黑甲,为首者寸许长的短发,黑色铠甲内所穿乃是出家人的衲衣,怪模怪样。
  看到对方驰至城门前才陡然收住缰绳,马鼻子喷着热气,差点就要喷到南城门小校的脸上。
  “下来,下来!”守城小校也没有好脾气,按住腰间的刀柄,大声喝斥道。
  看到守城将卒围过来阻拦,勒令他们接受盘问,为首者才从怀里掏出一面铜符,上书“承天”二字,城门小校脸色微微一变,赶忙示意身后将卒让开一条通道,让来人以最快的速度进城去。
  “他们是谁,如此横冲直撞?”那个尖嘴小卒盯着数骑驰入城里,非但不放缓速度,反倒快马扬鞭在御街之上横冲直撞,不悦的嘀咕道。
  “这几位爷都是承天司的,可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小校瞪了那个多舌的小卒一眼,令他不要胡说八道。
  其他将卒皆是一惊,再看那数骑快马,眼睛里多多少少有些敬畏之色。
  新帝登基之后,朝廷将臣暂时都没有挪动位置,各安其职,玄甲都也只是接管皇城及东阳门、正阳门的防务,但最关键的一道圣旨,便是下令设立承天司都尉府,使项城侯荆振统之,除掌直驾侍卫,还特令在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之外,承天司专司诏狱之事,还许拥有巡察缉捕、斥候军情之权。
  也就是说,以后但凡是新帝下旨要捉拿的案犯,皆由承天司处置,承天司也直接向新帝负责。
  “为首那个,是承天司的大档头,绰号叫和尚的沈鹏吧?”有些兵卒信息灵通,交换消息说道。
  “他们像是从许州方向赶回来,”那个尖嘴兵卒却还是不甚安分,看着承天司的探马直接奔皇城方向而去,抱着精铁长矛的白蜡木杆子,双手拢在袖中,靠近小校,说道,“苟爷,听说咱大梁南面已经乱作一团了吧?”
  “非要将你这张臭嘴缝起来,你才知道闭嘴?”小校不悦的喝斥道。
  韩元齐杀其叔韩建欲霸蔡州,博王朱珪与枢密副使冯廷锷奉旨率八万禁军南下,当时汴京就剩下不到两万守军。
  朱裕率玄甲都精骑昼夜兼程,奔至汴京城下,项城侯荆振率府卫、承天司秘卒八百余精锐突袭仙津桥,从城内为玄甲都精骑进城打开通道。
  当时朝廷里绝大多数的大臣以及守军甚至都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什么状况。
  虽然有一部分守军,接到敕令进行抵抗,但是迅速被玄甲骑精锐残酷无情的击溃。
  也有相当多的守军,慑于朱裕往日的赫赫战功,同时也是不满皇上在张后逝世后的性情暴虐、诛杀忠良,选择归附新帝。
  南城门值守的这些将卒,便是归附新帝的旧禁军将卒。
  他们守御出入汴京最为主要的南城门,眼里所见、耳中听闻的消息,却是要比城里的普通小吏都要丰富及时,也很清楚新帝虽然占据汴京城登基了,但不代表帝位就已经坐稳了。
  一方面是博王朱珪得知新帝突袭汴梁的消息,与枢密副使冯廷锷率八万禁军还在前往进攻蔡州的途中,当即便放弃既定的目标,率八万精锐往东占据陈州,此时也已经传檄天下,声讨新帝囚父篡位。
  除了博王朱珪与冯廷锷外,除了蔡州韩元齐外,大梁还有四大节度使各据一方,他们都还在观望形势,没有急于拥立新帝,也不排除他们有人会有更大的野心,蠢蠢欲动选择自立。
  不管楚蜀晋这三国强敌,仅大梁内部就已经搅得天翻地覆,新帝在汴京城仅有不到四万兵马,能不能抵挡住博王朱珪的反扑还是两说呢。
  眼前这一切,叫略知形势的守城小校,心头蒙着一层大难将临的阴影!


第三百五十七章 新帝君臣
  大梁皇宫内,刚过午后便显得阴森冷寂,太上皇驾崩,朝中很多大臣也都告起病假,早朝时大殿之上比登基这些天更显得稀稀落落。
  在玄甲都的基础上,扩编左右玄甲军,作为新帝的侍卫亲军。
  早朝过后,左玄甲军都指挥使陈昆、承天司都尉荆振、荆振胞弟、右玄甲军都指挥使荆浩、内府司大臣雷九渊等人被新帝留下来,神色肃穆的坐在大殿内,听承天司校尉沈鹏单膝跪在御案之前,禀告楚国的最新动向:
  “寿州分兵三万,进驻巢州、滁州,但徐明珍本人还留在寿州城。楚信王杨元演督军入广陵,在广陵继续招兵买马,择日或渡江进入润州,与信昌侯李普会合。其西线,楚潭州杨元溥率三万兵马抵达岳阳,便按兵不动。杜崇韬则从方城回到襄城,而张蟓率部守荆州,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动,没有上表金陵,但同时也拒绝楚潭王杨元溥派使者入境。而楚国洪州、越州等地的楚军动向,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另有探马从蜀国传回消息,其清阳郡主留信蜀主王建,于元月十一日与楚使韩谦不告而别,此时尚不知去向……”
  “韩谦劫持清阳郡主,或许已去岳阳,与杨元溥会合了。”陈昆皱紧眉头说道。
  此时梁楚两国皆发生惊天剧变,看上去他们先一步控制汴京,但论及形势,却一点都不比楚国乐观,毕竟梁国除了内部的忧患外,北面还面临着纠缠数十年的晋军威胁。
  倘若叫韩谦辅佐楚潭王杨元溥先一步稳定住楚国的局势,形势对他们而言将更加的险恶。
  虽然潜伏在蜀国的密谍,传回情报说清阳郡主留信蜀主王建,是自愿随韩谦遁往楚地,与楚潭王杨元溥完婚,但熟悉韩谦算计的陈昆,则认定清阳郡主实际应该是被韩谦劫走——当然了,要是清阳郡主真是自愿随韩谦归楚,情况将对他们更为不利。
  这些事都意味着韩谦在蜀地,应该要比蜀军的情报系统,更早知道金陵发生剧变的消息;韩谦是不想被蜀主王建扣押,才毅然潜逃回楚国的吧?
  项城侯荆振与其弟荆浩率府卫及承天司秘卒八百精锐,控制仙津桥,是玄甲都精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利杀入汴京城的关键,在逼宫篡位成功后,他们自然也是新帝倚重的亲信大将。
  不过,他们兄弟二人,之前一直都留侍汴京,没有机会随朱裕参与荆襄战事,对韩元齐于淅川受挫之痛没有切肤感受。
  因此,他们的心里,多多少少觉得陛下与陈昆、雷九渊等人,过度重视韩谦这个人物了。
  朱裕坐在御案之后,脸色阴沉却不作声,旁人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也不知道今天早朝那么多大臣告假,令他心里不悦,但不管怎么说,太上皇的“驾崩”,令大梁君臣之间形成一道难以弥合的缝隙。
  “蜀主王建原本可以观望形势,甚至更进一步,即便不趁机夺下荆州,也会派人鼓动张蟓、杜崇韬二人割据荆襄——倘若清阳郡主正式与潭王杨元溥完婚,态度或多或少会发生些许微妙的变化吧?”雷九渊声音沙哑地说道。
  即便不考虑蜀主王建个人的情感,清阳郡主的去留,其实还将左右蜀国内部很多人物的选择。
  特别是刚刚新任渝州刺史的长乡侯王邕,他原本应该就是指望其胞妹清阳郡主与楚国的联姻而壮大声势。
  这些都会在蜀国内部促成对楚潭王杨元溥的态度,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蜀国对楚潭王杨元溥的态度,又将影响到分据荆襄的张蟓、杜崇韬的选择。
  所以从这点来说,韩谦潜逃归楚之际,将清阳郡主劫走,可谓是既大胆又绝妙。
  雷九渊这几年虽然也没有离开汴京,但韩道勋身边所潜伏的那名蛰虎,每回有情报传回来,都会有一份递到他那里,韩道勋、韩谦父子这些年来所做的诸多事,雷九渊要比荆振清楚得多,也更清楚的认识到韩谦的威胁有多大。
  相比较而言,荆振刚刚接掌承天司才二十天,而这二十天荆振的主要精力还要放在监视汴京城里的风吹草动之上,还没有时间去研究以往所积累的大量资料。
  “楚潭王杨元溥不足恃,沈漾有治政之功,却不擅谋,韩谦到岳阳后,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一旦他利用清阳郡主与杨元溥完婚之事,迫使蜀主与杨元溥结盟,形势将对我们极为不利。”陈昆始终坚持清阳郡主离蜀,皆是韩谦一手策划的阴谋,也犹为感到担忧。
  牵一发而动全局,他们权衡韩谦的去向,实际也决定他们在大梁南境的战略选择。
  他们此时在汴京仅有四万兵马,要震慑附近的州县不敢有异动,就调不出多少兵马去征讨博王朱珪。
  韩元齐在蔡州虽然有六万兵马,但韩建死后,韩建诸多旧部虽然都表示要与韩元齐追随新帝,但军心不可能不受动摇,也保不定有将领暗通博王,短时间又难以进行彻底的梳理。
  这种情形下,即便其他四路节度使军及北面的晋军暂时都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想要干脆利落的解决掉博王与冯廷锷所率的八万叛军,也是相当的吃力跟凶险。
  而倘若韩谦与楚潭王杨元溥会合之后,得知大梁发生剧变的消息,又岂会轻易叫他们有机会解决掉陈州叛军?
  而一旦叫博王朱珪在陈州站稳脚步,连横徐颍等地,那大梁的问题就严重了。
  “潜伏于韩道勋身边的那名蛰虎,有没有暴露?要是韩谦这人实在重要,可令他伺机行刺,除掉心头之患。”荆振建议道。
  “那蛰虎离开金陵后,便失去联络,即便派人过去联系,或许不会从命。”沈鹏担忧地说道。
  项城侯荆振也是在朱裕登基之后,才出任承天司都尉,执掌承天司的事务,对承天司秘卒及潜伏密谍的情形谈不上特别熟悉,但他心里也知道只要是人,便会有七情六欲,有些密谋潜伏敌境太久,心志再坚定,也容易迷失,不可能真就会像傀儡一般完全听从承天司的差遣,甚至他们还要担心这些蛰虎有可能会叛变、反噬,很多事情都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韩谦或许不会急着去岳阳。”朱裕这才扬起头来,说道。
  “陛下,韩谦仓促逃离蜀国,又将清阳郡主劫去楚国,不去岳阳跟杨元溥会合,又会去哪里?”陈昆不解的问道。
  “韩道勋受极刑惨死,杨元溥之母王婵儿及李普等人皆有促成,他们忌惮韩谦越深,潭州一系内部裂痕越深——杨元溥及潭州众人不可能考虑不到这点,韩谦也不可能不会顾忌到这点。李普或许在润州统兵无法脱身,但他们应该会想办法护送王婵儿去岳阳,跟杨元溥会合。到时候韩谦即便在岳阳,杨元溥也就难事事对他言听计从。而除了韩谦之外,此时赋闲洪州多年的李遇,也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个人物。”朱裕冷冽地说道。
  雷九渊、陈昆皆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楚浙东郡王李遇,乃是杨密麾下唯一封王的异姓部将,杨密崛起淮南,吞并广陵之后,攻取升州(金陵)、润州,平灭越王董昌等战,李遇其人功不可没,也是因为功绩太显,在封浙东郡王之后,便被杨密削夺兵权,使任兵部尚书,很快就令他致仕,回故居洪州赋闲。
  信昌侯李普乃是李遇的胞弟,而荆州刺史张蟓也曾是李遇麾下的大将——即便此时张蟓不可能再听命于李遇,但也不能否认李遇对张蟓有着旁人不及的影响力。
  浙东郡王李遇虽然置身夺嫡事之外,但此时大楚天翻地覆,他显然不可能再隐逸山野。
  洪州除了李遇隐居山野之外,还有一个杨氏宗室的重要人物,那就是洪州刺史、豫章郡王杨致堂,杨致堂乃是杨元渥、杨元演、杨元溥三人的堂兄,是天佑帝长兄之子,与镇元侯杨涧乃是宗室子弟里唯数不多的重要人物。
  杨致堂与李遇,实是能决定大楚局势重要转折的两个关键人物。
  “拟旨,遣使去魏州,擢魏州防御使秦师雄任枢密使,接到孤人的旨意后即刻动身,赴任汴京,使贺王朱让接任魏州刺史、魏州防御使……”朱裕摒弃掉对西南方向的担忧,着身边的侍宦侍候笔墨拟旨。
  相比较担忧韩谦的去向以及杨元溥等在潭州的选择,他首先要做的还是安定住汴京的局面。
  雷九渊自诩智虑过久,但也深感当前大梁所面临的局面太过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仅靠他们数人很难将诸事考虑周详,不出一丝错漏,眼下关键还是要让中枢院司运转起来。
  特别是执掌军机的枢密院恢复正常,汴京城庞大的体系才会运转起来,之后才能从容不迫的进行平叛、藩镇轮调等事。
  秦师雄不仅是四大节度使级的镇帅之一,是追随先帝最主要的将帅,是东线抵御晋军的核心人物,同时也是秦太妃的胞兄、贺王朱让的舅舅。
  朱裕率部进入汴京,贺王朱让在府卫的簇拥下,第一时间逃离汴京,赶往魏州投靠秦师雄。秦师雄与贺王朱让,是最有可能响应博王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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