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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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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光凭阴谋诡计,就能使将卒听命,人心归附?
除了他们要有作为,才能拿回主动权外,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姚惜水此时还不便跟徐靖挑明,那就是李秀、李碛二人,应该为她大哥所用。
“四城紧闭,这么晚你要潜出去城,太凶险了吧?”徐靖说道。
“白天孤行于道,更引人瞩目。”姚惜水说道,不顾徐靖的劝阻,独自离船上岸,贴着城墙内侧的街巷走了一圈,最后找了一处防守疏漏的地方,身形似壁虎般爬上城头,潜出城去,掩藏于夜色之中……
……
……
姚惜水离开之后,诸青年还在花舫之上义愤填膺的议论要如何应对韩谦征召奴婢入伍这事,尚喜却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因为尚氏的关系,尚喜在溧水县领了一份闲差熬资历,但对年轻气盛的他来说,却是一种煎熬。
他平时喜欢技击刀弓剑术,好读兵书,好交游乡侠,却一直苦于没有一鸣惊人的机会。
这一刻他声嘶力竭的呼吁,虽然周遭门阀子弟出身的公子们都表现得很气愤,但真正说到要诸家的家兵部曲都纠集起来对抗赤山军时,除了与他素来交好、柳氏的旁系子弟柳子书外,其他人则是干吆喝,顾左右而言他。
“都是些蠢货,此时不出兵出力,难不成还指望京中能派兵马过来,替他们保卫奴婢及田产,不被韩谦那竖子夺走?”尚喜愤愤不平的跟柳子书嘀咕道,“富贵都是险中取,子书,你可愿与我出城去?”
尚喜虽然是吏部朗中尚文盛的嫡亲侄子,但尚家的家业能分到他头上多少,更不要指望能荫袭官职,想得富贵还是要自己去搏;而柳子书作为柳家的旁系子弟,比他更是不如,除了宅子里有族里安排一个老奴伺候起居外,身边都没有一个小厮当跑腿,但两人同样是不甘于平庸。
在别人眼里,当前兵荒马乱的人心惶惶,他们却感到莫名的兴奋。
当下,两人再没有兴致再留在晚红楼花舫里,跟那些没骨气的公子哥们寻欢作乐,离船上岸,带着尚喜身边伺候的两名小厮找了一家临河的酒肆,留小厮在外,他们走进去喝酒,商议聚集兵勇。
这处临河酒肆入夜后也甚是热闹,底楼嘈杂不堪,尚喜、柳子书登上二楼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刚坐下便听得窗外窸窣碎语传入耳中:
“赤山招讨军发出告函,征召奴婢入伍,听说只要人过去,全家老小便算脱离奴籍,待战后授以口粮田,立了战功还有更丰厚的赏赐,虎子,你想不想去茅山投军?”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主家待我们不差,还说过两年帮我相一房媳妇。”
“你娶妻也是奴婢,生子也是奴婢,你心里真是甘愿子子孙孙,世代都做尚家的奴婢?”
“那也得找五公子说一声吧?五公子说不定同意我们隐姓埋名去投军,将来赚到军功,再将我们的父母赎买脱籍便是。”
尚喜眼里浮出一丝怒气,没想到他身边两名小厮,没有安分守己的在外面好好候着,竟然绕到临河的后街议论起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一心想着背叛主家去投赤山军?
真是叫他气得心肺都颤抖起来。
尚喜自以为平时待这两小厮已经算情深恩重,心想他们都心存反意,要去投赤山军,那些留在城外庄院里的奴婢,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样子来呢!
“下楼出城!”尚喜手醮了酒水,在桌上写下四字,示意柳子书莫要出声惊动窗外两个小厮,与他先下楼去。
尚喜与柳子书下了楼,走出酒肆前的石街大声呼叫那小厮过来,不悦的质问他们跑哪里厮混去了。
小厮是两名敦实的青年,都二十岁左右的年龄,一个叫尚忠、一个叫尚虎,几代人都在尚家为奴,这两人长得极健壮,又粗习拳脚,尚喜好声势,才将他们要过来。
两名小厮哪里知道他们的话早被尚喜、柳子书听入耳里,那个叫尚虎的青年想要说什么,被尚忠拉衣袖拦着;尚喜不耐烦的催促他们回宅子牵马过来,要趁夜出城回家寨。
待尚忠、尚虎牵来马匹,尚喜与柳子书走去东城门,跟守门的小校招呼了一声,趁着星月皎洁,便偷偷溜出城去。
出城门不远,尚喜借故尿急,与柳子书下马来走到驰道旁解开裤子撒了一泡尿,又跟尚忠、尚虎说道:“你们俩也到路边解决一下,赶去家寨还要一个多时辰,途中还没有谁有耐心等你们。”
尚忠、尚虎不疑有诈,将缰绳交到柳子书手里,也走到道旁捞起来袍襟,解开系裤子的草绳。
尚虎心里还想着投军之事要跟五公子说一声,偏头朝后看去,却见尚喜与柳子书两人已经悄然将刀拔在手里。
他心思也是通明,瞬时想到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一瞬间吓得僵硬住,直到柳子书持刀朝他捅来,他顾不上提裤子,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刀脊,速度快得惊人,力气也是极大,叫刀尖才刺入他左腋半分才无法前进一点,朝尚喜求饶道:“五公子,我们想要去投军赚军功赎身,绝没有背叛五公子之意!”
尚喜那边已经一刀捅进尚忠的后背,只是尚喜用力过猛,将尚忠捅了一个透心凉,想拔刀却难。
尚虎不敢浪费时间与柳子书夺刀,猛然松开手,让柳子书摔了一个四脚朝天,他连爬带滚跳过道沟,才提起裤子,往大道旁的麦田里逃去。
尚喜捡起柳子书掉地上的刀,跳下道沟便去追尚虎,但没有提防踩到一块残砖上,脚下一崴,身子差点没栽倒。
“夜黑风高,叫一个狗奴婢逃走碍不了什么事,我们还是先赶往尚家堡,找你二哥商议大事要紧。”柳子书从尚忠身上拔起刀,他知道尚虎这厮气力极大,担心他们追出去会有意外,劝尚喜与他先去家寨。
“呸!”尚喜狠狠的啐了一口,才一瘸一拐的爬回官道,看到尚忠还在微微抽搐着没有完全断气,抓住他的髻发,将刀往他脖子一抹,一道血线喷溅出来,说道,“狗奴婢,也不想想这些年吃谁家的粮食长这一身好肉,竟然敢后脑生反骨。呸,养狗,都比养你们这些贱奴强!”
两人将尸首丢在原野,趁着星月皎洁,策马往尚家堡驰去……
过去良久,尚虎才摸黑走到路边,看到尚忠横尸路侧,茫然不知道五公子尚喜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穷凶极恶,对他们起这么重的杀心,心里空落落的在泥埂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想他与尚忠留在尚家堡的家人,又摸黑沿着官道往尚家堡赶去。
尚家堡位于东庐山的西北麓,出溧水城往东南要走近三十里。
天色渐明,朝阳刚从地平线远端的林梢头露出半张脸,脚力甚健的尚虎走到尚家堡。
他藏在麦田的沟垄里,又惊恐又担忧,犹豫了好一会儿,心里想虽然家主尚文盛及少主尚耿在朝中为官,但留在尚家堡主事的二公子尚仲杰知书达理,定能为无故身死的尚忠主持公道,阻止五公子失心疯的加害他。
尚虎刚要从藏身的麦田里走出去,却看见高大坚固的堡城垛墙口探几个身影,陆陆续续的将三具血淋淋的尸体挂出来,其中一人恰恰是年近五旬的老爹尚彪,看身上衣衫破碎,暴露出一道道狰狞恐怖的血痕,似被活生生用鞭子抽断气。
“这几个便是想逃去茅山投军的奴婢下场!”
这时候有人从麦田边的田埂走过来,指着堡墙说道。
“尚彪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打小伺候二公子都不见一丝差错,又一把年纪了,他也要逃?”
“尚彪是老实,但他家小子不安分啊,可不一起挨了三十铁鞭,没能扛过去。”
尚虎捏紧拳脚,指甲深深的掐在肉里,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
……
姚惜水却是在拂晓之前,绕开明暗哨,潜入小茅峰直接找到信昌侯李普。
李普这两天还在为张平跟韩谦穿同一条裤子,不愿意旗帜分明的跟他站到一起反对韩谦征召奴婢入伍而生闷气。
楚州军分兵进驻金坛、溧阳两城之后,主要是限制赤山军出茅山往东翼活动,压根就没有要进攻茅山的痕迹。
李普与李秀、李碛率四百精锐骑卫守在小茅峰,也无所事事、难有什么作为。
他又数次去找到韩谦,力陈利弊,但韩谦却是不理,只是不断派出探马斥候,往茅山以西更远的镇埠颁传告函,宣告赤山军的存在,号召奴婢拖家带口来投。
“韩谦搞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溧水、平陵的世家门阀都一个个在招兵买马,固守寨堡,他现在是与世家为敌,不要说再也征不到半点粮谷,说不定会刺激世家门阀纠集兵力过来配合安宁宫的兵马过来围剿,”李普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最终我们也定然会被他拖累。”
“韩谦之前敢从侯爷手里擅夺兵权,迫使岳阳不得不默认此事,我想侯爷即便派人到岳阳告状,以韩谦跋扈的性子,暂时也必然改变不了什么,”姚惜水说道,“那以我之见,还不如顺势而为之。”
“顺势而为之,怎么顺势而为法?”李普微微一怔,问道。
“韩谦执意要征召奴婢入伍,侯爷多番苦劝都无用,那侯爷为大局着想,被迫配合韩谦行事,即便将来惹出什么麻烦,也应该怨不到侯爷的头上吧?”姚惜水说道。
“……”李普皱眉低着头,琢磨姚惜水话里的意思。
“我们便应该照姚姑娘所言行事。韩谦不是要执意征召奴婢入伍吗?我们苦劝不得,那遵从其命行事也是迫不得已,是为服从于大局。不过,我们出面将一部分奴婢征召过来,可以将精壮留在小茅峰以增兵势,而将其家小妇孺扔给韩谦安置,总比我们守在小茅峰什么事情都不做要强!”李秀听父亲说过神陵司的旧事,没想到姚惜水一介女流,见识却也不差,当即附和他道。
李秀这番出山,不管他心里是不是也不看好韩谦守茅山,他都想要能有一番作为,而不是喜欢二叔他这般守在小茅峰什么事情都不做,只知道发牢骚。
李秀自然也不赞同韩谦与世家门阀为敌,但问题是现在他们无法叫韩谦改变主意,又不想直接率部撤走,那他们最好的应对之法,不就是顺势而为,也跟着招募一批精壮奴婢扩大兵势,即便将来难守茅山,他们也能多带些兵马逃出来。
现在他们手里四百骑卫,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但人数太少,经不起损伤,不要说攻城拔寨、冲锋陷阵,即便是扰袭敌兵都胆颤心惊的。
要是他们能聚拢三四千精壮奴婢编为营伍,夺下晚红楼早就有所布局的溧水城而守,也要比现在主动得多。
第三百九十九章 问话
姚惜水与信昌侯李普见面后,并没有再掩藏行踪,午后便赶往北垂峰下的冯家秘庄来见张平,在途中赶巧遇到冯宣领着尚虎过来见韩谦。
尚虎不知道姚惜水是何人,但是姚惜水昨夜藏在暗处看到尚虎跟尚家的五公子尚喜登上画舫,知道他是尚氏的家奴。
听冯宣说尚虎午前赶到茅山来投军,姚惜水一双妙目便满是狐疑的打量眼前这个神色有些狰狞的青年。
尚虎昨日还在城里,今日却便孤身一人跑来茅山投赤山军,姚惜水并不知道尚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叫她不起疑心?
姚惜水心里暗想,莫非是昨日她离开溧水城之后,尚喜、柳子书商议出来什么计策,令身边的尚虎假意来投茅山,然后将赤山军引入他们的圈套之中?
当然,尚虎过来投军,冯宣却第一时间将他带到北垂峰庄院来见韩谦,姚惜水却是能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天佑帝入主金陵开创大楚基业之前,尚氏与萧柳袁三姓都是升州节度使府境内里最顶尖的门阀望族。
虽然天佑帝有意打压这四姓势力,尚氏早前除了家主尚文盛在朝中担任吏部郎中外,再无子弟在朝中担任重要官职,却不可忽视尚氏在金陵的根基。
太子杨元渥继位,立长子杨汾为太子,有意延请尚文盛出任正三品的太子宾客,以示安宁宫对金陵旧朝门阀势力的拉拢,只是尚文盛很是滑头,抱病在宅子里休养。
金陵事变时,尚文盛与长子当时人在金陵城里,之后便难以随意进出,但尚氏族人除了一部分逃入溧水城避难,更多的则留在尚家堡。
尚氏在溧水拥有田宅两千余顷、仆僮五千余人,位于茅山南翼东庐山中的尚家堡,乃是尚氏的家寨,虽然规模不及溧水城,但防御之坚固不会在普通城寨之下。
尚氏有三百多精锐家兵,在尚文盛次子尚仲杰的统领下留守东庐山,再从奴婢挑选精壮,差不多有上千防兵。
在金陵以南,尚家堡未必能比有两三千兵马驻守的溧水城、平陵城好啃。
尚家有奴婢来投,冯宣第一时间带过来见韩谦,姚惜水心想韩谦多半是对尚家堡动了心思吧?
张平正在北垂峰庄院跟韩谦说事,看到姚惜水走进来,微微愣怔了那么一小会儿,神色才回复正常。
“从岳阳赶来金陵,这一路凶险艰辛,便是精壮男子都承受不住,姚姑娘还真是想念的紧我啊?”韩谦目光炯炯的盯住姚惜水抹了药水后皮肤显得黯淡发黄的脸。
他对姚惜水的出现却没有意外,想当初张平到叙州来传旨,姚惜水与春十三娘不惜千里迢迢随行,这一次怎么少得了她们?
当然,姚惜水没有与张平、林海峥他们同行,韩谦猜测除了姚惜水要单独与晚红楼潜伏于金陵的人马接触外,张平流露出来的政治倾向,与吕轻侠及太妃王婵儿等人背道而驰,应该是也不甚得她们的信任了吧?
“义父他们前脚刚走,但太妃实在关切金陵形势发展,特令我随后赶过来看一眼,韩大人不用担心惜水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姚惜水冷淡的回应韩谦的调笑,继而又跟张平说道,“我刚刚去小茅峰见过侯爷,侯爷的意思是说韩大人这边一意孤行要征召奴婢入伍,他劝说不了,但有什么一定要他们配合的,他们也会去做——总要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张平疑惑的看了姚惜水一眼,心里想,但只要李普不袖手而走,总归不能算是坏事。
姚惜水既然表示她是代表太妃而来,韩谦也就留她在议事大厅里,让冯宣将午时来投军的尚家奴婢尚虎带进来问话。
“尚虎在尚家为奴已有四代,平时在尚文盛的侄子尚喜身边侍候。昨夜告函之事才传入溧水城中,尚虎与另一个尚家奴婢在尚喜身边看到告函,议论起投军的事情,或许被尚喜听着,夜里出城后,尚喜趁他们不备,拔刀杀来,另一个尚家奴婢不幸被杀,尚虎仓皇逃入田野,侥幸活了下来。他清晨走回到尚家堡,想找尚文盛的次子尚仲杰主持公道,却不想他的父亲夜里被抓起来用刑,活活被打死悬挂在堡城之上,他娘亲及弟妹此刻还被尚家关在水牢之中,被用来警告那些心存异志的奴婢。”冯宣简略的代尚虎说起昨夜的遭受以及孤身来投军的缘由。
“异志?”韩谦冷冷一哼,拍着桌子说道,“这些个奴婢不过想着投军赎身,希望子孙后代不用再世代为奴,在这些门阀子弟眼里就成了心有异志,就成犯天条了,不惜毒刑拷打致死?”
在座的林海峥、赵无忌等人出身都低微,他们同情尚虎的遭遇或许是真的,姚惜水心里却是不屑,心想韩谦以往对待手下的奴婢部曲,难道就不苛刻了?暗感韩谦他现在需要诱惑奴婢来投,才如此惺惺作态的吧?
当然了,姚惜水并不相信尚虎的遭遇都是事实,更怀疑这是尚喜、柳子书等人编好的说辞,毕竟尚虎与她前后脚到茅山,也未免太巧合了,只是她这时候不会戳破,而是暗中察言观色。
尚虎想到这一天一夜的遭遇,心里有惊惶有仇恨,但更多是迷茫与困惑,他的脸微微扭曲着,捏着拳头的手臂青筋暴露。
韩谦看出眼前这青年眼里的迷茫跟仇恨,问道:“你是不是心里充满不解,你们恭顺为奴侍候他们这么久,仅仅有自己的一点想法,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毒手?”
“……”尚虎迷茫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韩谦,同时又为两人的身份差下意识的感到拘谨,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世家门阀,希望你们能世代为奴,好方便他们的子子孙孙哪怕再无能、懒惰,都能依附在你们身上不断的吸血,什么都不用干便能享受荣华富贵,希望他们的子子孙孙能世代盘剥你们以及你们的子孙。因此,他们最容不得你们心里冒出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念头来——这会要他们的老命,所以你们一旦滋生这样的念头,他们会变得恐慌,会千方百计的,甚至不惜用最残酷、残暴的手段,将你们心里一切不温良的念头都扑灭掉,”韩谦手按住桌子,往前倾过身子,眼瞳里紧盯着尚虎,说道,“但你们就应该认命吗?”
韩谦这番话不仅叫尚虎眼瞳透出炽烈的光芒,也叫坐在一旁的林海峥、冯宣、张平听了心魂震荡。
姚惜水暗暗震惊,困惑不已的看着韩谦,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要给每一个过来投军的奴婢都灌输这样的思想吗?难道不怕有朝一天会引火烧身吗?
韩谦就尚家堡的情况,又问了尚虎一会儿话,便叫人将他送往大茅峰那边专门收编奴隶入伍的大营去。
“这个尚虎所说的话未必可信。”姚惜水虽然很乐意看到韩谦栽个跟头,狠狠的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但此时她们在茅山,跟韩谦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提醒他道。
“是否可信,袁老大人与郭奴儿他们会有辨别!”韩谦说道。
韩谦在龙牙山守孝服丧,并没有一刻不停的去读特别多的书,更多的还是往深层次思考梦境世界所带给他的现实借鉴意义,思考他父亲平生所矢志不逾的政治抱负以及他父亲政治抱负里最重要的“平民社会思想”,要怎么才有实现的可能。
事实上,韩谦在自身处境没有那么窘迫之后,不再像一只被困在笼中、拼命想着挣脱的困兽之后,他也不可避免的更多受着梦境世界的影响,心境也是一次次蜕变着。
这事实上也有助他更深层次的理解梦境世界里的一些东西,从而贯彻到他的统兵治军实践中去。
当世军队,营一级除了营指挥使外,仅设有哨官一个辅职以司侦察斥候之事,但韩谦则在营级还额外设立参军及参赞军务等辅职,以期在营一级形成完整的指挥、治理体系。
这么做也有一些现实的需求,那就是征召奴婢入伍,未来需要以营为单位,往东面的太湖沿岸地区以及往南部的浮玉山脉、黟山(黄山)山脉深处转移。
所以说尚虎是不是有可疑之处,自有是营一级的指挥使、参军及参赞军务等人去负责甄别,不仅他不会过问,林海峥都不能在太过重视。
不过韩谦的轻描淡写,在姚惜水看来却多少有些浑不在意的轻视,她心想自己已经尽过告知义务,不动声色的问韩谦:“你特地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召过来,莫非想硬啃下尚家堡?尚氏作为溧水第一豪族,前期时金陵四阀之一,硬啃下尚家堡,上万石米粮应该是有的,有可能会更多,还能直接收编尚家堡的奴婢。”
韩谦让姚惜水旁听他对尚虎的问话,但不会将心里真正的算计说给她听。
此时除了三千残兵,这三天拖家带口赶过来投军的奴婢才两千余人,都抽不出四五百精壮,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去硬啃尚家堡。
即便姚惜水一副颇为怂恿他们的样子,韩谦也无动于衷,而是跟随后赶到的赵无忌、窦荣以及冯宣、张平、袁国维、林海峥等他们讨论接下来从茅山分兵往西面的镇埠、村寨筹集粮草及征召奴婢入伍的具体方案。
第四百章 计划
金陵事变后,楚州军精锐渡江南下,但兵马主要囤聚于宝华山东麓一角,静山庵一役也没有偏离这个区域,待到李普率桃坞集兵户残部迁往延陵就粮,战事波及的范围也才往南扩大到五六十里左右。
不算润州所属的丹徒、丹阳两县,金陵附近除开桃坞集兵户五六万老弱妇孺往东往南撤逃,目前就江乘县受波及最深,差不多有六七万民众逃入金陵城避难,特别是江乘县东部地区,村寨几乎为之一空。
不过,金陵南面及西南的平陵、溧水、永安、芜湖、当涂等县暂时还没有出现大的扰动,更不要说南面宣州所辖诸县了。
茅山东接润州的丹阳、金坛、溧阳三县,西接京兆府所属的江乘、溧水、平陵三县。
江乘不去说,溧水、平陵两县粮田三万余顷,约有七成乃是世家门阀控制的庄田;愈二十万人口,也差不多有七成乃是世家门阀控制的奴婢或者比奴婢地位稍稍高一些佃农。
自赤山军护庇近五万妇孺撤守茅山之后,即便赤山军前期还是侧重于宣传,主要是吸引奴婢主动来投,这两县的世家门阀也都第一时间警惕起来——从尚虎个人的遭遇,也能看出世家门阀对奴婢躁动的焦虑跟担忧,同时也加强对奴婢的人身控制及监视。
而从前朝晚期以来,作为升州节度使府的金陵,所经历的战事并不算太频繁,但也深为盗匪困扰。
溧水、平陵两县颇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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