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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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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都料定韩谦是沽名钓誉、心机阴狠之徒,其到金陵乃是不甘受岳阳冷落,意在收买龙雀军精锐悍卒的人心,但你又说他是为破楚州军的围城之策,为继承其父遗志而来,”云朴子说道,“然而我百般思量,却不知道他要如何,才能在虎狼环伺之下,善待那三四十万会受四周州县仇恨,被视为蝗群的乌合之众——又或者是老王爷您这次看走眼了?”
  “我看不看走眼,有什么重要的?韩谦征召奴婢入伍,便料到信王会迫不及待的仿效之,目前情况也是如此,这使得楚州军与南面的顾芝龙、东面的黄化彼此忌惮,难成联手之势。”
  老者见云朴子这些天绞尽脑汁在想这事,今日终于熬不住将心里所有疑问抛出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那个弟弟,又被韩谦利用来挡住西北面,我想他应该是早有算计的——当然了,我一个濒死之人,能与老友下几番快活棋便了心愿,去操那心思做甚?”
  “老王爷是不想跟我点破吧?”云朴子问道。
  “韩谦有什么打算去破局,远的,韩道勋、韩谦父子二人在叙州所为,近的,你看韩谦一个多月来在茅山如何组织这些老弱妇孺,条条缕缕都摆在你我面前——倘若你这都需要我帮着点破,那我即便帮你点破,你也看不破啊,”老者轻叹道,“我劝你啊,在这山水间快活得了,也莫要兴什么下山的心思。这些天茅山之中,沟沟坎坎都塞满了人,唯有雷平峰能隔离世外,你以为韩谦真不知道你我就藏在这里啊?韩谦当真以为就我一个老不死的,没事死赖在这雷平峰里?韩谦与神陵司纠缠极深,对神陵司防备也最深,你这点根脚藏不住的。”
  云朴子心里微微一怔,韩谦的破局之法真就摆在眼前吗?
  云朴子还是看不破,但脸上却堆笑道:
  “你都拿你李家儿郎没辙,神陵司四分五裂,各争其利,我还能不识相——我只是好奇韩谦要怎么收拾这残局而已。”
  老者看云朴子眼里还藏着一丝苦涩跟不甘,叹气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去劝说他,但也不再就这个话题深谈下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 疏散
  云朴子与青袍老者在雷平峰,好奇韩谦要怎么收拾残局,随后数日从叙州出发东进的第三批人手逾五百人,在冯缭、季希尧等人率领下,也陆陆续续分批抵达茅山、东庐山,与赤山军会合。
  这一批五百人里,从州营抽调的基层武官仅百人。
  叙州实行是的募兵制,以家兵子弟及左司精锐斥候、子弟为基础形成的武官团队,是叙州兵备的根基。
  前后已从叙州抽调了逾四百名武官,不可能再对叙州的军事潜力无限制的进一步压榨下去,要不然叙州周边虎视眈眈的大姓势力,可未必还会继续保持当前温顺乖巧的模样了。
  第三批调来的五百人里,还有近百人乃是百工各有专擅的匠师、匠工,此外还有近三百人来源就较为复杂了。
  这些人有当年被淘金热诱骗到叙州的流民,有相当一批是当年随冯家人西迁的奴婢,也有少量的冯氏族人,也有一部分是四姓被强制迁下山,迁到临江、中方等县定居的番户寨奴,也有叙州客籍平民。
  这些人又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他们除了粗习笔墨,能简单的书写阅读外,叙州这些年大规模修江堤、兴水利、通道路、垦新田、筑屯寨,特别是在推行田税改制及土客合籍过程中,他们都参与进去,并接受一定的培训,并在这个过程里,掌握一定的基层组织领导的能力与经验。
  天佑帝定鼎江淮,为何要与世家门阀妥协?
  除了江淮军有相当一部分主力兵马,乃是直接来自以徐氏为代表的世家门阀外,还是一个主要原因是自身没有形成文官培养、选拔体系,不与世家门阀妥协,大楚所建立的政权触手就无法顺利的延伸到州县,更不要说沉入到里乡一级的基层了。
  而韩谦与父亲当初能在叙州推行田亩改制及土客合籍等新政,除了已经在武力上彻底瓦解土籍大姓势力的抵抗这一个大前提外,也与他们手里能任命一批能深入基层推动改制工作的胥吏有直接关系——这里面,冯氏奴婢里也贡献出一大批人手。
  韩谦征召奴婢入伍,敢与世家门阀结怨结仇,他的主要依仗,除了青壮奴婢能用老卒、武官组织起来,编为赤山军,也在于此。
  唯有足够多的基层胥吏,能带领老弱妇孺分散出去就粮,才不至于成为赤山军越来越不堪重负的负担,才不至于成为赤山军变成被群雄环伺的肉包。
  赤山军除了收编青壮为常备兵马外,还将这几年早就已经习惯于半军事化管理的桃坞集妇女、少年子弟动员起来,组建女营、少年营,强化内部秩序的建立跟维持。
  这些都是为分散就粮创造必备的条件。
  也是青袍老者对云朴子所说的破局之法就摆在他眼前,他自己却无法看破而已。
  而分散就粮之地,不是太湖南滨的湖杭平原,也不是当涂、采石等金陵西侧的宁西平原,而是宣州东部的浮玉山(天目山)。
  当涂、采石位于南衙禁军及寿州军的腹心之地,太湖南滨的湖杭平原,以湖州刺史黄化为首的世家门阀势力极大,分散就粮,每一队分散出去的老弱妇孺要派多少兵马保护,才能从地方上成功的获得稳定而充足的粮食?
  浮玉山横跨宣歙杭湖衢五州,南北绵延一百五十里,东西绵延三百里,再往西则是同等规模的黟山(黄山)山脉,北部又是以丘岭地形为主的界岭山(宜溧山地),山势险峻,其范围也要比小小的茅山大上百倍不止。
  楚州军短时间也急欲扩编兵马、控制东部的常州、苏州,不想过度急切的分兵南下,与赤山军对峙,而宣州兵则想着以邻为壑,更希望将赤山军引入东面的湖州去。
  韩谦借着当前的势态,先在界岭山的西麓、西南麓建立两座城寨,然后便组织老弱妇孺从界岭山的西南麓绕过,但在进入湖州境内之前,便南下以二三百或三五百妇孺为一队,走山间小径险道,跋山涉水分散深入浮玉山中。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以山为城。
  能这么做的前提,就是将青壮奴婢抽出来后,每一队一二百甚至三五百为主的老弱妇孺,在脱离主力兵马之后,必须要能保持一定的自保能力,要保持一定自力更生、利用一切有利条件组织生产及自救的能力,也要有相当强的约束力,避免与当地村寨的民众产生过度激烈的对立与矛盾。
  这是普通流民军绝对做不到的。
  流民军极其庞大的妇孺队伍,基层组织是涣散的,是纯粹的流民,只能跟着主力兵马四处流窜,根本不敢分散出去。
  而每到一个地方,除了会像蝗群一般对地方生产造成严重的破坏外,自身也因为过度臃肿庞大,而易为小股精锐兵马所趁。
  但赤山军不一样。
  除了从叙州调一批民吏来,每一队分出去的妇孺有牵头人外,还有桃坞集的女营及少年营成员十数到三四十人不等,保证每一队分散入山的妇孺都能维持一定的自保能力及组织能力,也能维持与主力兵马的紧密联络,而不是一团团随时会失控或扔出去就不管不顾的散沙。
  目前妇孺主要分散进入的浮玉山北麓山地,分别属于湖州、宣州境内,韩谦率赤山军主力兵力留在山外,主要盯住湖州兵、宣州兵的主力,将这地州兵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令其不敢分兵入山进剿,便能化解掉老弱妇孺所面临的最大威胁。
  同时,又事先分出千余精锐,形成数以十计的精锐小队深入浮玉山的深处,对山中一些顽固势力进行警告、弹压,协助分散进山的妇孺在山里立足。
  浮玉山深处,虽说耕地也是极少,能征购的粮谷也是极为有限,但夏秋之季、位于雨水充沛、气候温润之地的广袤山林,能找来充饥的食物来源,却怎么都要比千余年来被充分开发过来的平原地区,来得充足。
  就像荆襄附近的山地里,数以万计的山寨民众藏在深山老林躲避战乱,虽然日子过得极其清苦,但好歹也是熬了过来。
  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老弱妇孺分散到浮玉山之中,赤山军的主力兵马护卫压力大降后,活动范围便能变得更广,更灵活自如,便能腾出手来,到更远的地方、区域筹集粮谷,运入山里,补充妇孺就粮的不足。
  由于征粮的区域变得极广,不再局限于一县,甚至不再局限于一州,而是从浮玉山周边的湖杭宣歙衢五州筹集粮草。
  这么一来,每个地方所承受的粮食压力大减,反抗就会大幅削弱,甚至未必就没有和平交易的可能!
  韩谦派出精锐兵马,以合理的粮价从一县购三五千石粮谷,甚至暂时拿不出财货来,以岳阳或直接以赤山军的名义赊购三五千石粮谷,被拒绝的可能性,怎么都要远远低于从一县征购二三十万石粮食、直接将一县存粮彻底榨干。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脱离世家门阀,对近三十万老弱妇孺的基层组织能力,要能深入到一两百人编一队的程度。
  单纯从与岳阳、叙州联络的方便性上,韩谦使赤山军及妇孺进入池州与歙州之间的九华山脉、黟山山脉或许更好一些。
  九华山脉的山岭绵延直逼长江南岸,西南又延伸进洞庭湖平原。
  不过,韩谦避开这个区域,除了不想替楚州军去牵制安宁宫的兵马外,还有就是经赤山军的抽吸后,金陵城及周边的人口依旧高达七十万,此外还有南衙禁军及南渡寿州军愈十万的兵马。
  他要是使老弱妇孺分散退入九华山、黟山,而率赤山军主力停留在金陵的西南,只会将剩下的大量人口往金陵城内压缩,更不要说给金陵城继续往外围疏散饥饿人口留出更大的空间来。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这一次的核心目标就是为疏散金陵此时已经步入饥荒的拥挤人丁,破掉楚州军的围城之策。
  前期的准备相对迟缓,但为防止楚州军及宣湖州兵反应过来,真正组织妇孺跳跃式分散转移时,速度极快,差不多有五天时间内,便有逾二十万妇孺从茅山南麓的延伸丘岭区,直接疏散到浮玉山北麓山地之中。
  之后,赤山军驻守茅山北麓、中麓,扩充到九千人规模的第一都,也是赤山军最为精锐的战力,又在一天时间内,放弃所有这两个月来辛苦建造的防寨,迅速收缩到界岭山西南麓,叫楚州军抓不到纠缠的机会。
  信昌侯李普得信,都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匆忙率领百余骑兵赶到原赤山军第一都在茅山北麓主驻营苍龙背。
  看着岭嵴之下狼籍不堪、空无一兵一卒的防寨,信昌侯李普欲哭无泪,背脊发凉:韩谦这孙子将人马都撤走了,没有留下一兵一卒!
  赤山军一兵一卒未留,全部收缩到一百里开外的界岭山西南麓,甚至还有可能从界岭山西南麓往郎溪县的东面收缩,他率部所守的溧水城,就像是一个柔弱而美丽的少女,突然被扒光所有的裙衣,被扔在一群煎熬多年、充满饥渴欲望的大汉堆里……


第四百一十二章 南撤(一)
  看到在两名侍卫的护随下,从后面跟上来的张平,信昌侯李普再也顾不上保留半点风度,朝他大声咆哮道:
  “韩谦这杂碎要干什么,难不成他已经跋扈到完全不顾岳阳的感受,要将我们都坑死在这里不成?你身为监军使,是被韩谦彻底蒙在鼓里,还是说你早已与韩谦狼狈为奸!”
  张平能理解信昌侯李普的愤怒,拱了拱手,淡然说道:“韩大人到金陵之初,便与侯爷声明过,还立下重誓,除非他死,要不然的话,便都会与妇孺共进退。韩大人目前将大量的老弱妇孺疏散到浮玉山之中,赤山军倘若不撤到浮玉山左右活动,不用主力兵力盯住湖宣等地虎视眈眈的州兵,而是留在茅山一线,怎么能顾及那么多老弱妇孺在浮玉山的周全?撤军之事,韩大人严守秘密,也是担心溧水有世家泄漏机密,但着我今天将这封信交给侯爷。而我也一直都要侯爷早做准备,侯爷却罔顾之。当然,楚州军及南衙禁军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侯爷现在也还来得及率部撤往界岭山的南面去,韩大人那边也不可能不欢迎侯爷。”
  “我……”信昌侯李普一口老血都快被气得喷出来,却无法张嘴质疑张平的话。
  张平这几日都在溧水城,是有跟他说韩谦正将妇孺往浮玉山疏散,但在他看来,这恰恰是韩谦割弃老弱妇孺以防被拖累的表现。
  一方面,是他心底早就认定韩谦会率赤山军堪称精锐的那一部主力兵马,留在茅山一线与楚州军、安宁宫周旋。
  李普觉得韩谦会这么做,除了以叫与其有杀父之仇的宁安宫、楚州军都不得舒服外,还能争得更大的战功,以加强他在岳阳的地位及影响力。
  另一方面,李普也认定韩谦真要顾及那么多的老弱妇孺,只能整体东进迁入粮谷丰裕的太湖南滨平原就粮。
  只有如此,才有可能筹集到足够多的粮谷,确保那么多的老弱妇孺不因饥荒饿死,也只有如此才能对抗太湖南滨已经高度组织起来的地方精锐兵马的反抗。
  想想看,将二三十万没有自保能力、一盘散沙的老弱妇孺扔进无粮可筹的深山老林里,不是当成包袱抛弃掉是什么?
  李普当初基于此,才下定决心去夺溧水城,之后又迅速收拢溧阳、平陵等地的世家乡族,短短十数日得岳阳授旗号的秋湖军,收编逾三千精锐兵马,并以溧水城为核心,频频往西面的当涂、采石以及北面的平陵、江乘等地出动,表现得极为活跃。
  李普也是卯足了劲,要向韩谦及其他赤山军将卒彰显“兵贵在精不贵在多”的道理。
  也基于此,即便数日前他就确知韩谦正快速往浮玉山疏散老弱妇孺,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对,却没想到韩谦竟然真在一夜之间,将赤山军的精锐兵马全抽了出去,把他们孤独的扔在群狼环伺的溧水!
  这时候数人从对面的山坳爬上苍龙背。
  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在两名健仆的搀扶下,才勉强蹒跚爬上石阶,李普羞愧得想找地将自己埋进去,但左右已有十数人却不管李普什么神色,上前去迎接,担心山道湿滑,青袍老者不小心会摔倒。
  “真的都走光了,韩谦真是心狠啊!”云朴子眺望山脚下空无一人的狼籍营寨,感慨了一声,又朝李普揖手行礼,“云朴子见过侯爷。”
  “宫使顾大人客气了。”李普冷淡地说道。
  前朝昭宗创立神陵司,与神策军互为表里,后期都落入宦官集团的控制之中。
  前朝末年,江淮地区对朝廷还保存一线效忠,顾云朴当时是朝廷正而八经派到升州节度使府出任监军使的宫使,同时名义上也是神陵司在江淮地区的都总管。
  只不过神陵司在江淮潜伏的密谍队伍,一直都受吕轻侠、李普等人直接控制,而吕轻侠、李普等人名义上受顾云朴的节制。
  前代末帝在洛阳为梁太祖诛杀宣告前朝的覆灭,天佑帝率淮南军渡江,占据升州,顾云朴曾想着带领神陵司在江淮地区的人马投附大楚、投附天佑帝,最终在李普、吕轻侠用计逼迫下,归隐茅山。
  晃眼已经十七年过去了,没想到年近七旬的顾云朴面色红润,一副仙风道骨的凛然模样。
  面对李普的冷漠,云朴子微微一笑,说道:“侯爷在溧水好不容易打开一些局面,如此看来也只剩狼狈南撤一条路可以走了。”
  不管云朴子是否有落井下石的揶揄之意,李普内心满是苦涩,看向青袍老者眺望山下的佝偻身影,欲语又止。
  他不想留在群狼环伺的溧水,要跟着往南撤,但要怎么撤?
  他收编过来,从岳阳讨得秋湖军旗号的三千精锐兵马,差不多有近三分之二,都是溧水诸家子弟直接统领编伍的私兵部曲。
  在安宁宫的威胁下,投附的溧水诸家或许会选择跟随他们南撤,但这么一来,他们三千兵马簇拥着近两万家小南撤,与乌合之众的赤山军又有什么区别?
  在失去城池的保护之后,撤到界岭山南麓,倘若还要继续自成一系,不与赤山军合流,但他们要为两万多老弱妇孺筹集粮谷,要保护两万老弱妇孺不被宣湖的州兵袭击,他们手里就算有三千精锐,实际上也干不了什么事情,而且很快就会被那么多老弱妇孺拖累拖疲,很快就会变得跟流民军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倘若想将那么多的家小依托赤山军的照料,或许疏散到受赤山军控制的浮玉山北麓山地里,那他这段时间的努力跟挣扎,不就成了笑话?
  更关键的问题是他并不觉得将老弱妇孺,像一盘散沙的分散撤入浮玉山中,真能解决这么多人的生存问题。
  他不会相信,世家门阀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认为这是韩谦的计谋。
  谁能猜到韩谦这一次将赤山军从茅山抽出,不是一次以退为进?
  青袍老者半晌才转回身来,颤巍巍的走到李普面前,说道:“不管如何,你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普有着太多的顾忌跟猜疑,但又确如大哥所言,他只能先率部南撤再想着应对以后的形势,要不然不论是楚州军还是安宁宫派兵进驻茅山,都将彻底封堵住他们往南突围的缺口。
  想到这里,李普才咽下一口带有血腥味的唾沫,艰难的跟张平说道:“赤山军尚有千余骑兵在白狐岭一线活动,可否请他们掩护我部侧翼……”
  楚州军及南衙禁军皆有斥候在附近活动,此时也必然注意到赤山军主力悉数南撤的迹象,他们反应再迟钝,也必然会派更多的骑兵南下刺探虚实,他们想掩护两万多人杂马乱的老弱妇孺南撤不是易事。
  再一个,溧水诸家在他的胁迫下,是跟安宁宫那边撕破脸了,但他们要是认定南撤非良途善策,保不定会有投楚州军的心思。
  目前秋湖军分为两都,第一都乃是李秀所率领的八百马步兵,第二都乃是陈铭升所统领的两千世家宗兵,之外才是其子李碛所率领三百亲卫营精锐。
  为尽快能在溧水打开独竖一帜的局面,第二都虽然是以陈铭升为都将,但所编卫煌、柳子书等八名营指挥使皆是溧水世家子弟,而他们麾下的将卒,也是默认受溧水世家直接控制的私兵、宗兵,陈铭升对他们仅有节制之权,营指挥使以下的武官任命以及兵卒选用,陈铭升以及李普都无权干涉,皆以诸家子弟及其嫡系部曲充任。
  这时候李普真没有信心仅以千余嫡系精锐,压制住人马多出近一倍的第二都没有异念,然后再胁裹两万多诸家族人在短短一两天时间内狼狈逃到界岭山南面去。
  在残酷而严峻的现实面前,李普心里再怨再恨,也只能选择低头。
  “我这便派人去联络赵无忌赵都将,看他能不能率领骑营在茅山附近多停留两天。”张平答应下来,又朝青袍老者及云朴子拱拱手,说道,“茅山一片狼籍,今后数月也难得安宁,王爷与顾宫使也该南下避避风头了吧?”
  云朴子看向青袍老者。
  脸色灰败的青袍老者点点头,说道:“我一把老骨头,没几天活头,但不想尸骸被人糟蹋,也只能与秀儿他们一起南下,劳张大人牵挂。”
  说完话,老者一阵剧烈咳嗽,接侍从递来的手绢,吐出一口血痰,才稍稍缓解些。
  张平见李遇病成这样,心里也只是担忧李普他们控制不住局势,拖着残躯要与他们同行,当下也不再劝阻,依崖壁写一封信,叫一名扈随骑快马去见赵无忌,希望赵无忌接到信后,能率赤山军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一千骑兵赶往溧水,压制溧水世家门阀的躁动,助李普新编的秋湖军南撤……


第四百一十三章 南撤(二)
  领系白巾的骑兵队仿佛汹涌流淌的河水撞到石崖上,在一座溪河畔滋生茂密的树林前,平稳的分成两支,往树林两翼绕去。
  追击过来的禁军骑兵,仿佛凶恶的猛虎从后方扑过来,他们没有理会从树林东翼绕往东庐山的那支骑兵队——东庐山方向有南撤的秋湖军主力,有近两千骑兵能够快速出动,不是他们这股不到百名骑兵的斥候队伍所能惹的,他们贴着树林西翼追击出去,死死咬住往西南方向逃跑的那二三十名白巾军骑兵。
  赤山军最初领系白巾,是要区别皆穿楚军衣甲的敌我,之后也保留下将汗巾系在领间的习惯,南衙禁军、楚州军也习惯将赤山军称为白巾军。
  七八十名禁军骑兵满心想着今日要能斩下十数颗白巾军首级,所得战功能叫他们狠狠吃香的喝辣的一番,嘶喊着备加摧动麾下的战马,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短矛长刀,也有人将背后的长弓取下来,就等着再拉近些距离,便抽出箭矢,搭弓射去。
  禁军骑阵的侧翼暴露出来,埋伏在树林子里的伏兵,端起弩从树丛里朝着禁军骑阵便是一通齐射,接着第二队、第三队的伏兵举弩上前,一排排弩箭破空攒射又急又密,仿佛风声在树林的边缘响起来。
  嘶杀声四起,惊得禁军骑兵狼狈不堪、顾此失彼。
  有匹马连同后背上的禁军骑兵一头摔在地上;另一匹战马前蹄一折,脑袋扎进草从里。
  眨眼间,像蝗群密集的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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