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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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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天生丽质难自弃,入鬓长眉之下,一双妙目水盈盈的深邃迷人。
  不管奚荏前半生是何等的坎坷,但她此时是奚氏的女家主。
  而奚荏常年伺候韩谦身侧,与赵庭儿一起乃是韩谦身边最为重要的两个女人,信昌侯李普、张平乃至韩道昌、韩钧皆不能忽视她的存在,这时候都坐在远处,神色各异的看着韩谦走到廊前牵奚荏的手跨上台阶。
  奚荏看了一眼大厅里神色各异的人物,站在廊前小声的跟韩谦说道:“我离开叙州,庭夫人刚刚为你诞下小公子,母子皆平安,我这才能脱开身跑过来给你报喜。”
  “是嘛!”韩谦高兴的直搓手,拉着奚荏走回大厅,跟老太爷说道,“祖父,庭儿刚刚在叙州为我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呢……”他让奚荏直接坐到他身边,才想起一件事来,“可有给那小子起姓名?”
  奚荏给韩文焕等人行过礼,才在韩谦身侧坐下,小声说道:“庭夫人可是一直等着你给小公子起名字呢!你几次信里都没有提及……”
  韩谦拍了拍脑门,自感无颜地叹道:“戎马倥偬,我倒是把这紧要的事给疏忽了。”
  韩文焕致仕多年修身养性,虽然今年都七十有六,在当世已经是难得的高寿,这次又是舟马劳顿、风雨兼程赶来广德,韩道昌、韩钧他们都觉十分的辛苦,但韩文焕精神头却还不错,高兴的捋着白须说道:“咱老韩家又添一丁,真是大喜之事啊!”
  李普、卫甄等人听不得韩谦身上有好事发生,神色郁郁,但也随众人向韩谦贺喜。
  “这次真要能说降顾芝龙,那才真叫喜上加喜。”韩谦心情大佳的哈哈笑道。
  奚荏心里正奇怪韩谦怎么这时候就笃定觉得顾芝龙能会为岳阳所招揽,但看在座众人兴致都比较高,她也是暂时按下心里的困惑,先听韩谦与众人说话。
  “张大人、冯翊、冯缭两次前往郎溪见顾芝龙,但都被顾芝龙乱箭赶回来,没能进城见到顾芝龙的面说上话,”韩谦说道,“很显然,顾芝龙还是顾忌与岳阳接触之事,被安宁宫及信王知晓——不管成或不成,祖父你们当暂隐姓名,先去宣城。”
  说到这里,韩谦又看向李普,问道:“李侯爷您觉得呢?”
  “顾芝龙虽然亲自驻守郎溪,但宣州与老大人相熟的诸家代表人物,大多在宣城,”李普沉吟片晌,说道,“老大人与道昌大人是应该先去宣城。”
  张平与冯翊去过一趟郎溪,被顾芝龙乱箭驱赶回来,之后韩谦又叫冯缭陪着张平前往郎溪,同样是没能进城,但顾芝龙乱箭驱赶,也仅仅是拒绝张平他们进城,拒绝跟赤山军接触,但此时也无意跟岳阳交恶,只是想着继续观望形势,待价而沽罢了。
  目前顾芝龙在郎溪城坚壁清野、严阵以待,任何人进出郎溪城都避不开安宁宫与楚州军的耳目,但宣城被郎溪城与南面麻姑山、石佛山以及西面的南漪湖保护在内线,不虞会被楚州军、赤山军突袭,此时除了有六千宣州兵驻守外,城乡生活还没有特别的紧张气氛,商旅进出城池还不受什么限制。
  信昌侯李普也是觉得韩文焕、韩道昌先去宣城,找到能在顾芝龙跟前说得上话的地方代表人物传话,便能够避开安宁宫与楚州的耳目,跟顾芝龙私下见上面。
  不管顾芝龙此时什么心态,总得先见上面,才有进一步拉拢的可能。
  “好,事情宜速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动身去宣城!”韩道昌心思热切地说道。
  韩道昌还是琢磨不透韩谦的心思,也不清楚韩谦对老三的死到底还记恨多少,所以他们进入广德之前,先派人联络上信昌侯李普,然后约李普一起进广德见韩谦。
  此时既然见李普都没有一丝疑虑,他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再说张平、冯家兄弟两次虽然没能见到顾芝龙,被乱箭驱赶回来,但他们走到郎溪城能毫发无伤,不也正好说明顾芝龙的态度吗?
  他相信顾芝龙即便不愿意此时就做选择,也不会为难他们。
  大不了悄悄的去,再悄悄的离开罢了。
  见二伯韩道昌再无疑虑,韩谦手按住长案说道:“为避免行踪暴露,我着冯缭、赵无忌率骑营借巡视亭子山防务,将你们送去亭子山——到亭子山之后,再由小股斥候探马,借夜色护送你们从南漪湖西岸绕行,前往宣城。我相信三五天后便应该能听到你们传回来的好消息了!到时候殿下在金陵登基,我与诸公皆有从龙之功,封侯都应该不在话下!李侯爷乃是国丈公,以往韩谦有不周之处,还要请李侯爷海涵啊!”
  想到成功招揽顾芝龙之后,秋湖军、赤山军与宣州兵合流,同时还能从宣州获得足以支撑三五个月的补给,形势将会何等程度的往岳阳倾斜,信昌侯李普也相当的亢奋,暗感韩谦或许在进金陵之初就已经有这样的定计,才会想着一步步将赤山军迁到宣州一侧来的吧?
  要不是李普生性谨慎,轻易不入险地,他都想着与韩文焕、韩道昌一起去宣城见顾芝龙了,那样的话,也显得岳阳诚意更足一些,也足以弥补他前期诸多失利造成的负面影响。
  李普也是好一会儿,才将心头的冲动压抑下去,心想此时去见顾芝龙,或许会给人争功的错觉,想要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立足,大可以在成功招揽顾芝龙之后,他亲自赶回洪州,去劝说杨致堂投附岳阳。
  姚惜水心里的疑虑未消,暗中打量韩谦与韩老爷子及韩道昌、韩钧等人说话的姿态,然而韩谦却是不理会姚惜水,有闲暇工夫便低声跟奚荏说起话来,问及叙州当前的势态,询问思州杨氏与渝州王邕联合进攻婺僚人的进展……
  ……
  ……
  事情商定,赵无忌便率骑营与冯缭一道,护送韩文焕、韩道昌等人先去西面跟郎溪交界的亭子山。
  为避免落入有心人之眼,李普再次看望躺在病榻之上的大哥之后,便带着李秀、李碛在数百精骑的簇拥下,返回四田墩去。
  姚惜水却始终对韩谦提不起信任的感觉来,在送李普他们离开广德寨时,将她心里的疑虑说出来:“韩谦与韩家其他人势如水火,不应该如此好相与啊?”
  “在旷世奇功面前,有什么不能隐忍的?”李普坐在马背上,眺望西山残阳似血,慷慨说道,“赤山军应该剩不下十天的存粮了吧?韩谦并没有把握在湖州打开缺口,同时又想在广德扎根,他急于与宣州议和,也是人之常情,我相信再有三五个月,便是三皇子重返金陵之时。”
  “但愿如此。”姚惜水心里空落落地说道,送走李普等人之后,她带着侍婢叶非影返回广德寨,回到李遇养病的院子,夜里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清晨听得李遇那边剧烈的咳嗽,她披衣去看,见侍婢叶非影端出铜盆从屋里走出来,又是一摊黑血。
  “郡王爷精神可好一些?”姚惜水问侍婢。
  “刚才稍稍清醒一些,还问起侯爷今日过来的事情,云道长说过后,还莫名其妙的连叹了两口气。”侍婢叶非影回道。
  “咦?”姚惜水秀眉一立,走进卧房看到云朴子坐在病榻前照料李遇,没有其他外人,便问道,“郡王爷也觉得这事有问题?”
  李遇浑浊的病眸盯着床顶的罗帐,没有回应,胸口气喘得跟打鼓似的,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
  看到这一幕,姚惜水心里也是微微一叹,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世人皆誉李遇乃大楚第一名将,何曾想他躺在病榻之上是何等的凄凉,李秀忙于军务,都不能守在病榻之前送终,还不要说其长子李长风远在千里之外了。
  “我给郡王府弹琴吧,只是我琴艺不及红玉姐姐,还望郡王爷担待一些。”姚惜水着侍婢将琴搬过来,便在李遇病榻前铮铮纵纵的弹拨起来。
  姚惜水说琴艺不及苏红玉,是不假,但在当世也是少有的绝响。
  李遇听着琴音,神色稍稍好一些,但姚惜水不管怎么试探,他都不肯吭声。
  第二天李遇精神头要更好一些,脸色竟然有一种病后初愈的红润,午后还特意吩咐侍卫将韩谦请过来。
  “不孝乃是十恶之罪。”李遇让姚惜水扶他在病榻前坐起来,与韩谦说话。
  “郡王爷也说‘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韩谦谋事,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瞻前顾后。”韩谦说道。
  姚惜水打量着韩谦以及他身侧的奚荏,猜不透李遇这又是在跟韩谦打什么禅机。
  “要是我的话管用,我定会叫我那弟弟及秀儿莫与你为敌,但可惜我行将入土,说话谁都不会听了,”李遇长叹了一声,说道,“姚丫头、云老道也都觉得我一世英名,如今这般多少有些凄凉了。”
  “各人各机缘,郡王爷又何必强求?”韩谦说道。
  “顾芝龙现在应该咬钩了吧?”李遇问道。
  “我有一千骑兵在亭子山附近,顾芝龙怕途中有变,带着一千五百精骑回宣城去了——我也是刚刚接到信报。”韩谦说道。
  “你不惜以韩老太爷为饵,引诱顾芝龙率嫡系精锐回宣城秘谈,你是要打郎溪!你好狠的算计!”姚惜水震惊的呆看着韩谦,她总觉得韩谦有问题,但怎么都没有想到韩谦会千方百计的将自己的祖父韩文焕骗过来,只是引顾芝龙咬钩的饵!
  韩谦脸皮子微颤数下,目露精芒的盯住姚惜水,半晌后才无声的带奚荏离开。


第四百二十三章 胜算
  夜雨淅沥,雨越下越大。
  成百上千的马蹄践踏着泥泞的土地,从驿道两翼往南而行,甲片簇拥的锵然碎响汇聚起来,仿佛雨中压抑的海啸之音。
  郎溪位于浮玉山脉的西北麓,西倚环绕一周百余里的南漪湖。
  前往宣城,倘若不想从位于四五十里之外的南漪湖西岸与鸡笼山东麓之间的官道多绕八十多里路,从郎溪往西南方向,有一条驿道修筑于麻姑山、杨竹山、棋盘岭、石佛山等浮玉山脉西麓的诸山之间。
  赵无忌在铠甲外披着雨蓑,削瘦的脸颊在夜色下仿佛一樽黑色的浮雕,隐约若见。
  这时候因为剧烈的晃动,绑在马鞍上的明角灯熄灭了,侍卫摊开油纸包取出火镰,打开灯罩,想要重新点燃里面的油烛。
  没有遮挡雨水的用具,火把都被雨水浇透,点燃不起来。
  三百多人,不到四百人规模的骑队,前后队伍拉开来有里许长,仅仅借助有限的几盏明角灯,光线极暗,差不多就是在黑暗里摸爬着往前走,不时能听到有人摔倒的声音,甚至后面的人马来不及避让,被马蹄重重的踩踏上来,便是头破血流、骨断肢残。
  即便如此,赵无忌还是下令骑队走两侧的泥泞地,以免两三千只马蹄将中间的驿道踩践得泥泞不堪,加倍影响后方步营的推进速度。
  赵无忌仅仅率领四百人骑队先行,倘若顾芝龙派嫡系兵马反攻过来,他们是很难守多长时间的,最终要在石佛山与麻姑山之间堵住宣城增援郎溪的通道,还是要依赖后方一千人规模的步营。
  赵无忌勒住缰绳,抹开脸颊上挂流下来的雨水。
  冯缭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来,他刚才下马时没注意,摔到一只泥坑里,袍衫湿淋淋一片,裹在身上行走更难,说道:
  “我们骤然出击,顾芝龙心惊神疑,他们多半会更担心我们的目标是袭其后路,不会想到回头的——我们或可以等到雨水停下来再赶路——现在这么走,将卒们太辛苦了。”
  不要说没有充足的光源,难以看见路,不时有人马摔倒,冒雨而行,将士的体力消耗也是倍增,冯缭担心真要赶在天亮前抵达指定地点,三百多精锐骑兵差不多都要累瘫在地。
  “最为艰难时,骑营粮谷供给都没有消减,便是要在刀刃上将坚韧无比的战斗力发挥出来——冯大人,你留下来等后面的步卒吧,我率骑队先去洪林埠。”赵无忌无比坚定地说道。
  洪林埠是位于麻姑山与石佛山之间的一座镇埠,位于石佛山东北麓稍稍靠外侧一些。
  洪林埠南面,就是宣郎驿道最狭窄的隘口。
  在两侧险陡崖岭的夹逼下,隘口仅不到三百步宽。
  这座隘口虽然谈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也绝对是易守难攻。
  顾芝龙虽然在安宁宫、楚州及岳阳之间举棋不定,一心想着在最有把握时举子掷入棋局,但早年他统兵作战时,在军事上还是一个颇为杀伐果断的将领。
  赵无忌不能冒洪林埠被顾芝龙先一步派兵进占的风险,不管夜雨行军有多艰难,他都要确保能抢先一步占领洪林埠,封锁于宣郎驿道的隘口。
  这样赤山军才有可能以少量的马步兵,将来自宣城的援兵封挡在石佛山、麻姑岭以南,才能为主力兵马争取更多强攻郎溪城的时间。
  顾芝龙从宣城调派兵马,想要从南漪湖西岸的泥泞道路绕行增援郎溪,即便赤山军不派兵马拖延,也至少要多走上一天;而那时赤山军第三都一万兵马也已经从广德推进到郎溪城下,在楚州军主力南下之前,他们就有足够的兵马,一边封锁、拦截宣城的援兵,一边组织对郎溪城的攻势。
  冯缭见不能劝动赵无忌,他当然也不会带着几名侍卫留下来等后面的步营,他不擅骑马,体力这时候也快透支耗尽,便叫侍卫将自己绑在马背上,跟着大部队冒雨前行……
  ……
  ……
  广德寨的夜雨停歇下来,姚惜水还撑着油纸伞,站在一座残颓的木楼栏杆前,眺望西面的校场。
  黄昏后,韩谦对驻广德寨的骑营、侍卫营以及第三都所部进行了全面的动员,一队队兵将,迎着夜雨,依次走入西校场——韩谦也是一直站在点将台之上,浑身叫雨水浇透,目迎将卒进来。
  “人生来有何不同,为何你们生来便要被打上奴婢的烙印,连抬起头来看人便是不敬大罪?你们温顺,你们认命,你们总寄望大人老爷们能有一丝怜悯,但多少年来,你们寒暑不辍,耕荒挖渠捉虫驱鸟,不敢有一丝懈怠,然而你们食不裹腹、面黄肌瘦,饥荒时食土充饥、易子而食。多少年来,你们昼夜不休,纺麻织绸,然而你们衣不遮体,赤足踏棘,寒冬时风雪来袭,你们瑟瑟发抖,冻死道侧。有谁给过你们一丝怜悯?你们甘愿你们的子子孙孙,都永远匍匐于他人的脚下,你们甘愿因为小小一个抬眼,就被遭怒斥乃至鞭打,却不得有一丝丝的反抗?倘若你们认命,倘若甘愿苟且一生,甘愿匍匐在他人脚下去做贱民、贱奴,我,叙州刺史、江东招讨使韩谦也给不了你们怜悯。你们不认命,愿意拿命一条,为自己、为子子孙孙拼一个不用匍匐在他人脚下的未来,拼一个居有其屋、耕有其地、食有其谷、寒有其衣的将来,我、叙州刺史、江东招讨使韩谦愿与你们并肩持戟,战于敌前!”
  姚惜水不得不承认韩谦蛊惑人心的手段实在是强,他站在点将台上以嘶吼声发出的这番喊话,她都注意到身后的侍婢叶非影都禁不住动容,冷声说道:“韩谦御下是何等的苛刻残酷,大概也只有他如此生性阴沉之人,才能毫无心障的说出这番话,骗这上万乌合之众不怕死的替他卖命。”
  “为将顾芝龙诱出郎溪,竟不惜以其伯、其祖为饵,自古以来,大概也没有几个奸佞之徒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吧?”
  云朴子瞥了一眼姚惜水身后那个叫叶非影、容貌清丽的少女,看她与张平、李普等人相当生疏,应该不是吕轻侠、李普这些年培养出来的核心子弟,之前在晚红楼也没有以歌舞伎出道,却不知道姚惜水回到金陵后为何竟将她随时带在身边侍候,哂然笑道。
  “这样一人,竟然还曾有脸假惺惺的说要在叙州为其父服丧以行大孝呢。”
  “云观主以为韩谦此番偷袭郎溪城,有几分胜算?”姚惜水问道。
  姚惜水当然知道云朴子的真正身份,但既然云朴子当初乃是被夫人与李普联手逼迫归隐,她此时在广德寨要与他相处,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有两成胜算吧?”云朴子说道。
  “只有两成?”姚惜水好奇的看过来,说道,“第三都将卒看似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兵甲也严重不全,活生生乃乌合之众也,但看他们刚才进校场的规整,却又不得不说韩谦治军确有过人之处。韩谦即便不从东面的九渡山将高绍所部调回,仅仅是叫驻广德寨的兵马倾巢而出,在西线也只能聚集两万兵马。此时顾芝龙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率嫡系精锐去了宣州城,郎溪城仅有四千多战斗力堪称一般的守兵,我总觉得韩谦这一仗总该有五成胜算呢。”
  “顾芝龙举棋不定,不是他生性多疑,优柔寡断,实际上,此人善断形势、也知兵善用,因此早年才会在天佑帝率淮南军渡江之时,断然举兵投附,而没有理会越王董昌的招揽。倘若郎溪城被韩谦夺走,顾芝龙又岂不知他之后无论是投哪方,价值都会大降,这是其一,”云朴子说道,“其二,就算王文谦此时不再溧阳盯着南线赤山军的一举一动,赵臻又岂能不明白郎溪城落于韩谦之手,是何等的非同小可?我想楚州大概是此时最希望赤山军东进湖杭搅个天翻地覆的吧?”
  “云道长是说,林海峥第一都精锐主要驻扎在南塘寨没有南移,并不是韩谦单纯为了迷惑楚州军与顾芝龙,而是要用林海峥所部拦截在溧阳的楚州军精锐南下?”姚惜水这时候明白过来,为何云朴子会说赤山军的胜算不大了。
  赤山军目前最精锐的第一都要用来拦截楚州军精锐南下威胁其攻郎溪城兵马的侧翼,还要分出大批的精锐兵马到南线,拦截顾芝龙率精锐反扑回来,大概也就只能靠诱引眼前这些兵甲不全、身体孱弱、徒有士气可用的第三都奴婢将卒去强攻郎溪城了。
  而分到界岭山西麓以及麻姑山的南北两线拦截兵马,有任何一处出现纰漏,都将代表韩谦全盘谋算提前崩盘。
  如此权衡,韩谦这一次的胜算真就的确不会有多高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宣州易谋
  韩文焕、韩道昌秘密潜入宣城,通过曾在朝中担任户部郎中、三年前受毁陵案牵连而致仕归隐宣城闲居的富陌传话,约见顾芝龙。
  顾芝龙举棋不定,也仅仅是想着货比三家。
  韩谦派人来见他,顾芝龙心里更主要还是嫌弃韩谦根基不深,招募奴婢入伍又结仇世家,同时也不觉得一群乌合之众集结而成的赤山军能成什么气候。
  再者说,韩谦派张平、冯翊、冯缭等人到郎溪城下求见,顾芝龙多少也怀疑韩谦居心不良,除了联络外,更大的目的是要令安宁宫及楚州军对宣州生疑。
  韩文焕、韩道昌能从岳阳过来,先进宣城再私下约见,顾芝龙虽然也还没觉得现在就已到他该押注入局的时机,却也不再怠慢。
  除了韩文焕、韩道昌在宣州的人脉与影响力,非韩谦这竖子能比之外,更重要的还是韩文焕、韩道昌千里迢迢,乃是代表三皇子潭王杨元溥而来。
  他此时倘若连见都不见、谈都不谈、不稍稍表示一下礼道、尽一尽礼数,倘若日后岳阳得势,他还能在岳阳卖上个好价钱?
  不过,顾芝龙到底还是一个多疑的人,特别是赤山军还有八九百精锐骑兵以及两千多步卒驻守在郎溪城东二十里外的亭子山,他怎么都要防备着韩谦算计他,便将一千五百多嫡系牙兵都带上,护送他回宣城。
  顾芝龙离开之后,负责留守郎溪的是其次子顾兆及郎溪知县周元和。
  赵无忌、冯缭率骑营,从郎溪城东的庙店岭穿过,绕到郎溪城南的宣郎驿道时,时逢大雨,顾兆及周元和在郎溪城毫无察觉,待雨歇风住,晨曦笼罩大地,不仅赵无忌、冯缭率三百精骑已经抵达洪林埠前面的隘口,施绩也率千余步骑绕过郎溪城,前进到郎溪城南二十里外的白马冲休整。
  顾兆及郎溪知县周元和得报这事,还一阵发蒙,将城里的将吏召集过来,商议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赤山军到底想干什么。
  待到东城门楼警钟大响,他们仓促登上东城门楼,远远看到密茬茬的人马,在朝晖的照耀下,从亭子山方向越过山嵴,浩浩荡荡往郎溪城进逼而来,阵列之中还簇拥着不少高大的攻城器械,一干人等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调虎离山?”
  周元和年愈五旬,作为宣州宁国县周氏子弟,早年在升州节度使府任职时,就在顾芝龙麾下当书吏,顾芝龙调任宣州刺史,他得顾芝龙举荐,到宣州任户曹参军,这些年都一直是顾芝龙身边的嫡系。
  金陵事变之后,顾芝龙便第一时间使人毒杀原郎溪知县钟继唐,荐周元和代之,确保郎溪作为宣州的北门户始终掌握在他的手里,才好待价而沽。
  周元和也是郎溪城有限知悉顾芝龙昨日回宣城见韩文焕之事的人之一。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还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脸色苍白的他,按住垛墙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韩文焕、韩道昌潜入宣城约见顾芝龙,竟然是韩谦抛出来引顾芝龙离开郎溪的诱饵。
  在赤山军攻陷尚家堡,其兵锋延伸到宣州北部地区之后,作为宣州北门户的郎溪城,招募世家族兵,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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