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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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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只有如此,才能掩饰真实的身份,避免无意间被右神武军或其他流民势力派出来的斥候探马发现后,会遇到突然的袭击。
在梦境世界里,后世黄河南岸决堤,大水泛滥,侵夺淮河水道,大量的泥沙淤积,致使淮河的入海口受堵,迫使淮河、黄河上游的来水,都进入洪泽浦,然后通过洪泽浦往南,进入长江水道入海。
这才使得洪泽浦的水位提高,形成后世的大湖规模。
当世的洪泽浦,占地范围虽然也是极广,但水位没有后世那么深,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湖域,实际是由富陵湖、破釜塘、泥墩湖、万家湖等大小湖沼、洼地组成的浅底湖荡群。
洪泽浦的地形复杂,比当世的洞庭湖有过之而无不及。
春秋及隋朝,为衔接樊梁湖及淮河,当时的执政者宁可花更大的气力,开挖、修整邗沟北段水道,也不从洪泽浦借道,主要也是因为洪泽浦范围内地形复杂、易滋生藏匿水匪、湖域地形又容易发生变化。
楼船军作为大楚曾经最精锐的水师,在最初天佑帝崛起于淮南时,就一直以洪泽浦为主要据点,控扼江淮,对洪泽浦最近十数二十年的水情变化,自然是非常了解,因此也能在金陵战败后,从容退入洪泽浦。
而左右五牙军,除了范祥等极少数楼船军降将外,大多数将领、武官,对洪泽浦的水情也极其陌生了。
就从这点来说,韩谦要是有机会参与政事堂议事,也会坚决反对大楚水师主力如此仓促进入洪泽浦作战。
即便整件事不是梁军与徐明珍合谋布下的陷阱,大楚水师主力此行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看到上百帆影在远际快速折向西进,料来楼船军残部也早就得到消息,做出迎战或避让的准备了,就是不知道第一仗会在哪里、何时爆发。
这时候有数人从西面钻进树林,是扮作流民的郭逍带着两名专司刺斥军情的会众,他们通过韩谦、孔熙荣他们留下来的暗记,寻过来会合。
“从鳖子顶、燕墩山往北、往西,到处都是寿州军部署的探马暗哨,没有办法渗透过去,也就没有办法近距离看到洪泽浦西翼沿岸的情形,”郭逍上前来禀报他们过去两天进入濠州境内摸索的情况,说道,“我们临时起意,没有做什么准备,渗透困难,但即便右神武军及职方司派出的斥候、暗探,在准备时间上要更充分一些,但也应该探察不到淮河口以北的军情!”
淮河从洪泽浦西部、濠州钟离县流入,从洪泽浦东部、淮阳县流出。
也就是说,一条淮河将洪泽浦向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分出四大区域。
洪泽浦的西北区域,在前朝时,有一部分隶属泗州宿豫县,有一部分隶属于濠州夏丘县,但几经争夺,梁楚两国在洪泽浦以西,差不多稳定以淮河为界,使得洪泽浦西北区域,此时尽归梁国徐州。
反倒是洪泽浦东北部,也就是洪泽浦以东、淮河以北的泗州东部地区、海州等地,由于信王杨元演这些年积极进取的攻势,则一直处于大楚的控制之下。
目前郭逍他们仓促间连濠州钟离县都渗透不进去,更不要说渡过淮河,到夏丘县、宿豫县刺探军情了,而从夏丘、宿豫往北,徐州城更是梁国的东南军事重镇。
“我们回去吧,这一两天便应该会出结果了!”
了解到目前受寿州军控制的濠州境内,连小股斥候都如此难以渗透,韩谦已经能断定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没有在洪泽浦畔等五牙军前锋主力与楼船军正式接战,便带着孔熙荣、郭逍等人直接返回白蹄冈。
韩谦回到白蹄冈,这次负责押运三艘叙州商船过来的林宗靖、魏常等人,此时已经在白蹄冈等候。
由于溯流而上船速会缓慢许多,沿路也会受到盘查与监视,几路赶往叙州传令的信使,都是选择走陆路,自然都与叙州商船错身而过。
林宗靖、魏常二人是在赶到江都县南面的瓜洲埠后,得到赤山会的会众报信,才知道形势极有可能随时会发生剧变。
目前邗沟还处于右神武军骑兵的控制之下,叙州商船也禁止进入邗沟,便停泊在瓜洲埠江边,林宗靖与魏常先赶到白蹄冈来见韩谦。
“既然邗沟的堰坝都被昌国公李普率右神武军骑兵控制住,禁止叙州商船进入邗沟,那大人这时候便应该与林宗靖、魏常赶去瓜洲渡,借这个机会坐商船离开扬州西进,最好是到池州或江州附近水域,等候水营主力从叙州赶过来会合,”冯缭劝韩谦说道,“我留在这里便行。”
“冯大人,你们都随大人先离开吧,”窦荣说道,“这边剩下的事情,我们依计行事便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韩谦沉吟片晌,也觉得他继续留下来,未必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跟冯缭、窦荣说道:“形势变化莫测,有可能需要提前联络王文谦,又或者你们需要先撤往扬州境内以避敌锋,冯缭你留下来与窦荣、苏烈他们一起见机行事——我们与宗靖先赶去瓜洲埠,会将东虎他们新集结到瓜洲埠附近的精锐会众都带走……”
目前抵达瓜州埠的三艘叙州商船,皆是四千石载量,吃水极深,进入邗沟都航行缓慢,更不要说进入水情更复杂的洪泽浦,更不可能从浅淤的石塘河等溪河出没。
不过,作为准武装商船,三艘叙州商船保留了桨孔与操桨室,仅需要经过简单的改装,便能作为列桨战帆船在长江航道上使用。
而四千石载量的列桨战帆船,每艘船除了正常所需要的船工、舵工外,还至少需要六十名划桨手,还可以安排两百名战卒。
林宗靖他们事前不知道形势会有这样的变化,从叙州过来时,三艘船的水手及武装护卫总共才一百五十人。
目前除了韩谦随行的百余扈卫外,还可以从南岸接四五百名先集结起来的精锐会众登船,直接将这三艘商船彻底武装起来,先在长江水道里待命……
……
……
作为潜山延伸到巢州以东区域的余脉,五尖山脉从西南往东北绵延,长逾二百余里,位于巢州、滁州、濠州之间。
五尖山脉的山势谈不上多险绝,以三五十丈高的低矮峰岭为主,却是长江、淮河两大水系位于淮西境内里的分水岭。
五尖山脉中段的磨盘岭,就位于滁州城北,这里地形相对缓和,山谷分布多,有早年修筑的驿道,是从濠州城直接往南挺进杀入滁州西部地区、直逼长江北岸的捷径及要冲之地。
这里原本有右神武军一座营寨,驻以千余兵马,以防备敌军从北面突然杀到滁州城下。
不过,这时候的磨盘岭营寨里旌旗如云,在凛冽的寒风中,李冲身穿铠甲,牵住缰绳勒马停在陈铭升的一侧,看着校场上的精锐将卒。
左五牙军都指挥使高承源已经亲率大楚水军前锋主力战船集群杀入洪泽浦,右五牙军都指挥范祥率大楚水军后部主力也已经进入樊梁湖往北推进。
作为监视寿州方向叛军主力活动迹象的策应兵马,作为右神武军司马的李冲,已经协同都指挥使陈铭升、都将高隆等人,在这里集结了总兵力超过一万两千余人的马步兵。
他们即将穿过磨盘岭的山谷,进入到五尖山脉的北麓地区驻扎,他们前期的主要任务,是拖延住叛军主力东进增援钟离县等城寨的步伐,后期则是协助大楚水师主力,占领洪泽浦西南的诸多城寨。
这时候有一小队人马驰过营中,李冲定睛过去,发现乃是随父亲及李秀、李碛他们到扬州西控制邗沟水道的职方司主事徐靖,带着一队手下扈随过来。
“扬州那边可还老实?”看到徐靖勒住缰绳,停马过来,李冲张口问道。
强硬勒令淮东让出邗沟的控制权,以使大楚水师主力能通过邗沟北上,朝野上下都捏了一把汁,职方司也将相当一部分侦察力量,安排到邵伯湖、樊梁湖以东地区,监视驻扎在这个区域的五万淮东兵马的一举一动。
“信王的兵马还算老实,国公担心洪泽浦一旦开战,寿州军主力随时有可能会东进增援,着我过来加强对寿州东部、濠州西部的敌情侦察……”徐靖说道。
徐靖乃晚红楼出身,得李普推荐,进枢密院职方司任主吏,但他的资历,还是不能跟早期的赵明廷相提并论,手底下也没有太强的精兵强将,军情斥候队伍也是刚刚在组建。
不过,徐靖也是昌国公府这边能出面负责枢密院职方司的不多人选了。
“对了,我昨天听到消息说,有三艘叙州商船又往扬州而去,你赶过来之前,有看到那艘叙州商船?”李冲问道。
“嗯,被国公下令封锁在邗沟以外,此时应该还停泊在瓜洲埠吧?”徐靖说道。
“我爹也真是老实,照我所说,直接将这三艘叙州商船及物资,都征入军中,看叙州有什么屁话说没有。”李冲笑道。
“待此次重创叛军水师,又成功收复濠州,国公再腾出手去教训叙州不迟。”徐靖笑道。
李冲听得出徐靖说叙州目前他们还招惹不起,心里有些不悦,但想到大捷在望,到时候昌国公府的声望一时无两,也确实到那时才算是彻底的扬眉吐气,此时确实没有必要去招惹叙州……
第五百三十一章 选择
赵明廷屈膝半蹲在苇草间,眺望南侧湖面遮天蔽日的帆桅,枯瘦的脸容在寒风里,仿佛年深日久的山石;风吹过来,芦花飘飘荡荡而起,似乎大雪天气。
虽说渡江北逃后,他被任命为濠州刺史,是诸多北逃将吏里,除了温博之外不多受到徐明珍重用的人之一。
温博善守,目前率残部坚守在巢州城与李知诰统领的楚军主力对峙,可以说岌岌可危,但手里仅有七八千多残兵败卒的赵明廷,在濠州的日子并不好过。
能不能缓一口气,就要看眼前这一仗了,怎么会叫他感受不到肩挑千钧的重压?
“大大小小战船二百六十七条,左五牙军的兵马都已驶入泥墩湖之中!右五牙军已经被诱到北面去的。大人,我们再不封口子,左五牙军的战船明晨有可能杀入青苇荡,刘直他们仅有六七十条小船、两千余人马,在那里怕是抵挡不住啊!”一名身将铠甲的武官,屈着身子,借芦苇的掩护走到赵明廷身边说道。
“好,派人传令吴缙凿船,封死翻鳅河、破沙塘口!”赵明廷咬牙说道。
洪泽浦乃是由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湖沼、洼地组成的浅底湖荡群,不同的湖沼之间有溪河、洼塘等短长、大小不一的水口衔接,彼此形成一体。
洪泽浦西南紧挨五尖山脉,西南侧的湖床也要明显高过东部。
只是洪泽浦的来水,主要从西南的潜山、五尖山诸溪河及西侧的淮河注入,加上湖水在湖荡群之间受积沙泥泽的阻挡,流动缓慢,平时洪泽浦西南侧的诸湖水深,与东部诸湖看不出多大的区别。
不过,在进入冬季之后,源自潜山、五尖山的溪河流量大降,西南及西侧的诸湖,则主要是依靠淮河上游的来水补充湖水。
赵明廷他们是计划将装满沙石的桨篙船凿破,沉入泥墩湖北面承接淮河来水的几处补水溪河,将水道堵死。
虽说这种做法,在一夜之间都未必能叫泥墩湖的水位下降一尺,但对吃水颇深的左五牙军尖底战船来说,所造成的影响已经是极大。
当然,赵明廷他们之前也准备好几套方案。
倘若能将左五牙军主力战船,诱入更南侧的草苇湖,效果会更好。
那里的湖床更浅,一旦封住水口,差不多能令相当一部分的左五牙军主力战船直接搁浅在湖中央,无法动弹。
不过,那样的话,他们就要考虑先期作为诱饵退入草苇湖的两千多楼船军残部有被歼灭的可能。
寿州手里的水军已经极为有限,赵明廷还舍不得将此时退入草苇湖的两千多楼船军兵马牺牲掉,决定将泥墩湖作为重创乃至全歼左五牙军水师主力的战场,全面启动作战计划。
为防止踏入陷阱,作为前锋主将的高承源在入夜前,还特意将左五牙军主力战船,都集中停在水面有近二十里开阔的泥墩湖之中,另派出小股的船队在三个主要出入湖口方向上结阵警戒,防备敌军有可能趁夜杀入泥墩湖来。
最初发现水位下降的,是负责警戒西侧湖口的战船。
有一艘战船入夜前下锚,明明确认过船底距离河床还有一些距离,清晨时却发现船底直接搁在河床上,船身都明显倾斜过来。
高承源得到报信,感觉到情势不妙,待要派将卒乘小艇四出侦察敌情,却在这时外围的警哨船纷纷发出警示信号。
两炷香后,神色严峻的高承源看到成百上千的小型敌船,遮天蔽日般从四周的湖口围杀过来,这一刻虽然他表面极力保持镇定,指挥左右兵马结船阵迎接敌袭,但心里痛苦的在呻吟:昌国公害我啊!
作为大楚水师的两大主将之一,高承源早年在天佑帝身边充当侍卫,受天佑帝指派到杨元溥身边护卫安全,之后又到龙雀军担任都将,从头到尾可以说是最受杨元溥信任的将领。
他在削藩战事之后又出任岳州刺史,负责组建岳阳水师,由此才成为大楚水师的主要统帅。
高承源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战名将,但心里也清楚没有摸清楚洪泽浦的水情,五牙军主力战船主要又是叙州打造的尖底船,吃水深,都不利于进入浅湖区的洪泽浦作战。
昌国公提出以水师主力为偏师奔袭洪泽浦的计划,他是坚决反对的,但奈何陛下及大多数的朝廷诸公渴望朝廷在年前能在江北获得更耀眼的战功,以为楼船军残部已经极度衰弱,而梁军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水军,五牙军水师必能克服洪泽浦的不利因素,甚至哪怕是将楼船军残部从洪泽浦吓出去,只要有利于右神武军从陆路袭取钟离城,也算是达成目标。
只是,眼前楼船军残部哪里有半点受到惊吓的样子?
高承源痛苦的看着眼前一切……
……
……
白茫茫的薄雾里,李冲勒马停在松林口的一座低矮山岗上。
受薄雾阻挡,百余步外的景致就变得模糊,但李冲还做出一副临崖远眺的样子。
片晌后身着官袍的徐靖带着两名樵夫打扮的壮汉,爬到山岗上,跟李冲说道:“濠州的守军,在昨日深夜接到报信,凌晨里仓促派出两千步卒出城,往钟离增援而去!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斩落赵明廷的人头?”
金陵事变之前,枢密院职方司乃是赵明廷主事,徐靖此时不求能在军中脱颖而出,但能在战乱中斩落赵明廷的脑袋,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象征。
濠州城西距洪泽浦还有七八十里,真正控制淮河入洪泽浦西口的重镇城寨,乃是钟离城。
他们这次奔袭计划的第一步目标,就是重创楼船军残部,占领钟离城,这样右神武军就能与水师主力、水陆相依、互为犄角,钉在洪泽浦的西岸。
看到叛军在濠州城的兵马仓促往钟离城增援过去,李冲以为形势发展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神色大振,豪气万丈地说道:
“好!我们这便去斩下赵明廷的人头当尿壶。”
他前夜亲自率千余精锐骑兵从磨盘岭潜入,昨夜进入濠州城东南的苍梧岗北麓,就是负责拦截增援钟离城的援兵。
即便不能在野外重创或歼灭敌援,他也要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将敌援拖延住,等陈铭升、高隆率右神武军马步军主力从磨盘岭赶过来围歼,然后乘势往钟离城围攻过去。
李冲下令点燃山岭里堆放的狼烟,往磨盘岭方向传讯,点齐藏在松林里的骑兵,踩踏田间的泥埂道,往北面驰去。
骑兵比步卒更为优越的地方,便是在浅丘低岭以及原野之间,即便没有道路也能快速通过,他们仅需要一个多时辰,便能将两千多从濠州城驰出的敌援截住。
……
……
升上树梢头的朝阳,抬眼看去,在薄雾中是那么的温和,毫不刺眼。
苍梧岗方向陆续点燃的几支狼烟,距离濠州城有三十多里。
温暮桥、牛耕儒二人,站在濠州城墙之上,受薄雾阻拦,自然看不到苍梧岗点燃升起的那些狼烟,但他们听到探马报信后,隐约间似能听到战马在大地上奔驰的响动。
“真的要将刚出城的这两千人马舍弃掉不救?”牛耕儒颇为艰难的问温暮桥。
“该断不断,必受其害,寿州已没有犹豫的资格了。”温暮桥睁开昏浊的老眼,看着城墙外的护城河面上翻滚的一团团白雾。
“……”牛耕儒叹了一口气。
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他们是有两种选择。
第一个选择,便是已经集结到濠州西南边缘的两万寿州军精锐骑兵,现在倾巢东进,全歼被诱到五尖山脉以北的右神武军主力。
这样不仅能迫使李知诰率左右武卫军、左龙雀军等楚军精锐从巢州城解围而去,更为稳妥的保全住巢州城及里面的守军,还能趁势收复滁州城,封锁住朝廷水师残部南逃的通道。
而进行到这一步,集结于颍州、徐州的梁军精锐主力,也没有必要南下,寿州差不多还能保住独立的地位,不用彻底投向梁国的怀抱。
不过,他们即便重创朝廷水师主力、并重创右神武军主力,但对大楚朝廷而言,这样的挫折也只需要三五年便能恢复过来;何况他们也将彻底激怒梁军。
等到下一次,他们又要如何面对汹涌杀来的朝廷兵马?
第二个选择,就是舍弃掉已经出城的两千杂兵,叫杨元溥及昌国公李普这样的蠢货认定即便水师主力在洪泽浦中计遇伏受到重创,但并不妨碍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攻陷巢州城。
将李知诰、郭亮、周惮等人所统领左右武卫军、左龙雀军拖在巢州之下,即便是巢州守军全灭也在所不惜,只要等到梁军精锐骑兵渡过淮河,会同寿州军主力南下,差不多能一举摧毁掉朝廷在淮西的军事力量。
之后梁军便能顺势攻陷荆襄、淮东。
当然,这么做的话,温博能不能守住巢州城活下来两说,而寿州军与他们也只能彻底投向梁国,不可能再保持独立。
实际上,不需要温暮桥提醒,牛耕儒心里也清楚他们只有第二条路可选,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甘罢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彷徨
泥墩湖水战,从清晨持续到夜幕降临,敌军才退去。
看看一艘艘在湖面上熊熊燃烧的战船,看着湖面上漂浮的尸骸,高承源是欲哭无泪。
左五牙军的二十六艘主力战船,皆是千石以上的载重,船体采取水密舱结构,内部十二到十六道隔舱,船体又采用大量的精铁构件,可以说是坚固异常。
好几艘船都被大火烧透,还勉强浮在湖面上没有沉入湖底。
舱顶之上装配多具蝎子炮,可以将三十斤标准重的火油罐、石弹投掷到二百步外,床子弩更能将在一百步之内,将两寸厚的船板射穿,更不要说主力战船编一到两百名战卒,强弓、臂张弩的配置比例也高过马步军一大截。
只是这些战船在开阔的水域之中,才能将战斗力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不过,陷在泥墩湖中央三四里范围的较深水域里,四周又是己方密集的中小型战船,左五牙军的主力战船,这时候更像是笨拙的靶子,沦为敌军不断从各方向施行火攻的对象。
敌水军成百上千艘、适合在浅水域快速进出的平底战船,这时候像狼群一般冲击他们分布在外围的船阵,寻找空隙进攻是一方面,而更叫高承源头痛的,是任何一艘装满干草、浇透火油的敌船点燃后,从顺风方向飘荡过来,都能叫他们在湖心密集到可怕的船阵鸡飞狗跳一阵子。
也是到这时候,高承源才深刻认识到照昌国公李普所提的计划,集中一部水师的主力,从东面湖域接近钟离城进行强行攻夺,是何等的愚蠢。
甚至他要是能坚持己见,将左五牙军水师照最传统的战斗分成前后左右中军五部,控制周边水域,而不是自以为是的,妄图一击得手的都进入钟离城东面的泥墩湖之中,也绝对不会落得如此狼狈、惨烈的下场。
持续一天的水战,原先四百石载重以下的警戒船、联络船等,此时差不多还保存六成,但千石以上的主力战船,却只剩下八艘没有被大火烧透。
即便将落水者都尽可能救上来,但水军战卒加上船工、水手,一万三千余人,飘尸湖面之上或被困战船之中被烧得尸骸无存,还是超过四千人。
大楚最为精锐的水军,一天战斗死亡人数就超过三成。
剩下的人斗志之所以没有崩溃,是他们被困泥墩湖之中,四面芦苇荡水位更浅,只有较小的渔舟能通过,更不要说入冬后的芦苇荡,点燃起来随风便能烧一大片,根本没有给他们四散逃跑的机会。
高承源他自己也在侍卫的拼命掩护下换了两艘指挥座船了。
虽说敌军在夜幕降临之前退去,但高承源知道并非是敌军打疲了,只不过是不想叫他们在夜色里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罢了。
高承源再蠢,这时候也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陷阱,楼船军残部准备极其充分,主要是以各种引火物进攻他们进退不得的密集船阵,他们伤亡惨重,但楼船军残部的伤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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