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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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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军被围半年,士气未崩,斗志犹有韧性,看来真相合该如此啊;也唯有如此,其他诸多事情才能说得通啊!”李知诰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凝重的扶案而坐。
  左右五牙军水师主力奔袭洪泽浦,他就觉得太过轻率,但那事完全是杨元溥直接控制枢密院执行,少数人劝谏阻止不了。
  而等到水师主力在洪泽浦受到重创,考虑到叛军水师随时有可能进入长江水道,威胁金陵以及江南腹地,或者紧急调动叙州水营东进,或赶在梁军大举南进之前,攻陷巢州城,是最为迫切的两个选择。
  除了杨恩之外,杨元溥及朝堂诸公都直接将调叙州水营东进这事摒除在外。
  毕竟右神武军已经攻陷钟离城,楔入淮河流入洪泽浦的河口,怎么看都有极大的机会,拿下已经被围困有半年多的巢州城。
  巢州大营里,大多数将领也支持朝廷的这个决定。
  围困巢州城都半年多了,有多少人愿意这时候半途而废,从巢州城外撤走?
  李知诰也没有考虑过抗旨,但他感觉却极其的别扭。
  文瑞临乃是梁奸,附带当初经文瑞临游说而投附的高隆也变得不可靠,李知诰算是拨云见月,也毫不犹豫认定事实应是如此。
  李知诰转念又问姚惜水:“韩谦可有说应对之策?”
  “韩谦昨夜已经拿走太后手诏,叙州水营随时会进入长江水道……”姚惜水说道。
  “韩谦算计如此阴险,又心狠能坐看大楚水师覆灭,怎么可以轻易将调兵手诏交给如此奸佞之辈的手?”没等姚惜水将话说完,邓泰便急切插嘴质问道。
  他还在为韩谦的谋算暗暗心惊,下意识心里想与这等奸雄之辈合作,那不是与虎谋皮?
  “此时说这些已经没用。”
  姚惜水待要解释这是夫人的决定,李知诰却直接示意邓泰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们暗中所谋之事,有哪点见得比韩谦光彩?
  他又问姚惜水。
  “叙州虽然有水营可用,但并无多少兵马助太后与陛下争权,想必他已经知道我们暗中的关系,要你们持太后手诏过来,要我们这边配合他一起行事、化解当前的危局?”
  见大哥仅仅听到这些,便能将后续诸多细节猜出一个大概来,姚惜水也颇为振奋,暗感有大哥在,太后又在她们的掌控之下,未必就真怕了韩谦,从袄袖中取出手诏,说道:
  “韩谦未必知道我们的身世,却是注意到大哥与我们暗中有联络。太后有秘诏在此,大哥可以持秘诏便宜用事……”
  李知诰接过手诏摊开细阅。
  有没有太后手诏,区别太大了。
  没有太后手诏,他拖延着不攻城,养父李普便第一个不愿,更不要提说服邓泰之外的诸将陪着他一起违抗延佑帝的圣旨了——而即便能说服诸将冒着身家性命的风险跟着他抗旨撤军,渡过眼前的危局,但事后能逃得过延佑帝治他们抗旨不遵的罪?
  要知道他一旦率北岸禁军主力放弃强攻巢州城,乃至直接撤到舒州去,梁军也会随之调整部署,甚至有可能放弃渡淮。
  到时候他们不仅仅是抗旨违命,更将是“胆小怯战”,坐失收复巢州城的良机,种种罪名叠加起来,他们的头颅加起来都不砍的。
  而有了太后手诏,他只要说服更多的将领,随他一起奉太后诏行事便是。
  至于延佑帝会不会气疯了,他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而“太妃称制议政”之事未废除,他们奉太后手诏行事,至少明面上是不能追究他们抗旨违命的罪。
  这么一来,至少下面的将领不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底层将卒更不会产生致命的混乱。
  当然,即便有了太后手诏,要怎么说服诸将奉诏,从谁先开始,以及怎么令他的养父李普屈服奉诏,这里面都有极大的考究。
  李知诰拿着手诏,坐在案前,细细思量起来。
  “杨恩坚决反对攻城,甚至大闹朝堂遭杨元溥驱赶,还在长春宫前立雪吐血昏倒,他是坚决反对冒险攻城,是不是找他过来?”姚惜水建议问道。
  “好,你立即安排人去请杨恩渡江过来。”李知诰说道。
  杨恩身份特殊,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立场,但只要没人知道秘诏的事情,他渡江过来,也不会有人理会他或阻拦他,都会以为渡江只是做徒劳的挣扎。
  不过,杨恩在宗室、在军中诸将的影响力都不小。
  他过来之后,李知诰再拿出太后秘诏,更说服诸将,很多事情就会容易许多。
  “好,我连夜就渡江回金陵。”姚惜水说道。
  “对了,文瑞临之事,你切莫向杨恩提及。”李知诰想到一事,特地吩咐姚惜水道。
  “怎么,那竖子能狠心坐看数万水师将卒覆灭,难道我们还要维护他的名声不成?”姚惜水质问道,她此次巴不得杨恩这样的人物,彻底站到韩谦的对立面去,却没有想到大哥竟然要替韩谦掩饰。
  “你怎么糊涂了,危局过去,陛下最恨的人是谁?”李知诰问道。
  听大哥如此说,姚惜微微一怔,才恍然明白过来。
  她真是有些太过执着了。
  大哥之前正因为深受杨元溥的信任,才得以统领北岸禁军,但他们这次实际上也相当于是“兵谏政变”,助太后从杨元溥手里夺权啊!
  杨元溥之前猜忌韩谦最深,但这事过后,却是多半要变成恨她大哥最重了吧?
  在危局解除之后,她们还是要与韩谦联合起来,先稳住太后的“权势”,是不是还要撕破脸,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他们倘若想利用文瑞临之事,使韩谦声名狼籍,难以在江淮立足,被迫又退回叙州,形势真就对他们有利吗?
  当然了,要是他们错过此时,过了一段时间,再想揭开韩谦以文瑞临为计,陷昌国公,坐看水师主力覆灭的真相,就没有什么说服力。
  姚惜水想到这里,又问李知诰:“那文瑞临怎么办?”
  “邓泰,你明日找机会,骗他出营除掉,”慈不掌兵,李知诰南征北战多年,一两个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也是轻如草芥,说道,“但要小心,以免为梁国潜伏于大营之内的其他密谍察觉到这点。”
  文瑞临这么一个人物,极可能看到苏红玉、姚惜水她们渡江过来,就已经引起了怀疑,接下来他们这边稍有什么动作,就会叫他看出破绽,还是直接找机会除掉,应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邓泰点头将这事应承下来,但他想到一事,迟疑问道:
  “右神武军及陈铭升、李冲、李秀、李碛、徐靖等人皆在钟离城,要怎么办,要不要派人知会他们一声?”
  一旦他们这边放弃强攻巢州城,哪怕是暂时并不急着撤往舒州,战斗势态的变化也是巨大的,叛军及梁军意识到阴谋败泄,便极可能先吃掉此时据守钟离城及南侧燕墩山、鳖子顶一线的右神武军主力。
  只是他们目前确认文瑞临乃是梁奸,右神武军副都指挥使高隆也就不可靠,要是他们这边继续维持对巢州城的攻势,而先持秘诏说服远在一百七八十里之外的陈铭升、李冲等人,着他们率领右神武军做好南撤的准备,泄密的风险太大了。
  只是,他们真要放弃右神武军吗?
  虽然他们与昌国公府已经是分道扬镳了,以及张平、陈如意、安吉祥等人也都以杨元溥唯命是从,但曾几何时大家都是神陵司的子弟与故人啊。
  “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欲谋大事必然要有所舍弃!”李知诰神色坚毅地说道。
  邓泰想想也是,便不再作声。


第五百三十九章 逃营
  乘船渡江,到采石登岸,再连夜快马东驰,赶在清晨西昌门开启之时进城,姚惜水整个人已经是疲累不堪,但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及赶去长春宫先与吕轻侠会合,便直接带着贴身女婢叶非影,潜入杨恩的府邸。
  杨元溥登基之后,杨恩恢复溧阳侯的封爵,但府邸未换,宅子里伺候的还是早些年跟他的十数伤残老卒及其子嗣、家小。
  杨恩对这些家仆竟然“抗命不从”,还强行将他从长春宫前拖走,心里又怨又恨,这时卧病在宅中,也不叫这些家仆在跟前伺候。
  姚惜水潜入后宅,杨恩刚从昨夜的宿醉中醒来,又拿着酒壶拥裘坐在廊下,看着园子里的残雪,一口口的灌着酒。
  看到姚惜水与叶非影翻越院墙进来,杨恩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便熟视无睹的继续又灌了一口酒。
  “杨侯爷在长春宫门前说梁帝朱裕善藏伏兵,北岸禁军强攻巢州,必落入其彀中,可有什么依据?”姚惜水走近过去,问道。
  “古人言,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以而用之,难道仅仅是因为用兵不祥吗?”
  杨恩抬起带有三分醉意的眼瞳,盯姚惜水,问道。
  “水师奔袭洪泽浦已是轻率之极,受此重创还不足以引起足够的警惕吗?禁军从巢州撤出,调叙州水营东进,协防江淮,待明年重振水师再攻巢州,不是要比将大楚半数精锐押上去搏一线机会更稳妥,更有胜算?何必需要确认梁国有无阴谋后,再舍劣择优?而站在梁帝朱裕的角度,即便之前没有图谋,即便淮西禁军成功拿下巢州城,但只要大楚无水师可用,依旧有可能派大军南下,与叛军联合,围淮西禁军于巢州城之中,之后,再使楼船军残部进入长江水道,切断金陵与淮西的联络。难道真要到这一步,再去传旨调叙州水营东进吗?”
  溧阳侯擅工造,天下皆知,姚惜水却不想他对形势也看得如此之透,迟疑片晌,说道:
  “陛下已打定主意,沈相、郡王爷、李国公、二郑大人、韩户部、周副使、杜兵部都支持用兵,即便太后赞同杨侯爷的想法,怕也无法劝陛下改变主意吧?”
  姚惜水自然不会直接挑明太后秘诏之事,毕竟杨恩最初意图强闯长春宫的打算,还只是想请太后王婵儿站出来劝说杨元溥及朝堂诸公回心转意,这与直接绕过杨元溥及朝堂诸公私传秘诏,区别之大,无异是直接实施“兵谏宫变”。
  “黔阳侯善用险计、剑走偏锋,陛下受黔阳侯影响极深却又深忌之,难以有平和之心以理国事,太后称制议政之事未废,当另召诸公重议此事。”杨恩说道。
  见杨恩并不反对太后临朝干政,姚惜水心思稍定,便说道:
  “实不相瞒,新津侯李知诰亦忧攻巢州不利会为梁军所趁,有遣密使进长春宫进奏此事。不过,淮河眼下已经冰封,梁国在颍、徐等地若藏有伏兵,太后即便召诸公重议此事,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啊……”
  姚惜水还不确定淮河是否已经冰封到能走骑兵的程度,但她希望杨恩同意用险计——绕开杨元溥及朝堂诸公,由太后直接下秘诏使李知诰及韩谦便宜用事,无疑是另一种后患严重的冒险,未来必将直接导致杨元溥与王婵儿母子之间矛盾重重,对立严重——就只能用形势逼杨恩入彀。
  “……”杨恩愣立在那里。
  他从长春宫回城,这几日将自己关在宅中,如聋似哑,没有消息源,又哪里知道淮河此时有没有冻结实?
  “太后不召集诸公议事,直接传诏,使新津侯便宜用事,可行否?”姚惜水问道。
  杨恩站在那里,久久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他事前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等了一会儿,见杨恩犹难决断,姚惜水说道:“既然杨侯爷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惜水只能回长春宫,奏请太后坐观其变了,也许收复巢州城,形势未必像侯爷想的这么糟糕也说不定。”
  “太后与陛下乃是嫡亲母子,太后临朝干政,以正国事,待大楚蒸蒸日上,总归还是要颐养宫中的。”叶非影插了一句话说道。
  姚惜水瞪了叶非影一眼,似嗔怪她不懂规矩、胡乱说话,便要带着叶非影离开溧阳侯府。
  “这位姑娘说得有理,陛下一时或许会不高兴,但总不能坐看陛下继续深陷下去。”杨恩咬着牙说道。
  他哪里知道太后王婵儿早就落入他人的掌控之中,心里想着太后与延佑帝母子矛盾再深,也有缓和的余地,总比拿大楚半数精锐战力去冒这场胜算有限的险要好。
  姚惜水这才将昨天本应交由李知诰所持的秘诏示出,说道:“此乃太后秘诏,欲着新津侯便宜用事,但事情牵涉极大,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惜水请奏太后,才过来劝杨侯爷一起渡江去传此诏,或能少些遗漏……”
  姚惜水乃是长春宫太后身前的嫡系女官,杨恩验看手诏印信无误,自然不疑秘诏有假,但太后王婵儿这么短的时间内,前后态度转变之大,令他始料不到。
  而更令他震惊的,则是深受陛下信任才得以执掌淮西禁军的李知诰,意识到事态不对劲,竟然绕过陛下,直接从太后那里讨秘诏便宜行事。
  这无异表明李知诰从头到尾都是太后的人。
  杨恩禁不住想,神陵司旧属到底还有多少牵涉纠缠,到现在还没有厘清?
  杨恩沉吟片晌,心里有所迟疑,但心想总得还是要先解决掉眼前的燃眉之急,问姚惜水:“不调叙州水营东进,犹难化危为安,太后可有妥善安排?”
  姚惜水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按捺心里的那股戾气,语气温和地说道:“太后已有安排,叙州也一直都有人在金陵。”
  杨恩也打定主意,只是暂时与太后一系合作,便没有深问下去,当即召来数名嫡信亲随去准备车马——杨恩并不觉得他渡江去巢州,需要掩藏什么踪迹。即便有人猜测他是去劝说李知诰的,也只会以为他是作徒劳的挣扎,不会阻止他。
  姚惜水要随杨恩再次出城渡江往巢州大营而去,则安排叶非影赶回长春宫通风报信,告之新的调整……
  ……
  ……
  大营外,积有残雪的荒野,被阴霾的苍穹笼罩着,寒风吹地而来,刮得人脸生疼。
  文瑞临站在大营辕门前,看到仅带十数侍卫赶回大营的邓泰邀他赶往历阳城,面带疑惑地问道:
  “邓将军,昌国公与新津侯怎么不在巢州城下督战,却在这节骨眼上跑去历阳去了,还要我这时也赶过去?”
  历阳城位于巢州大营东南九十余里,位于巢湖的东南角,与京畿以西的战略要地采石矶隔江相望。
  从京畿及江南东道诸州县调拨过来的物资、人马,主要经历阳城中转,北岸禁军在那里驻有两千精锐兵马,确保巢州大营与南岸京畿的联系通畅。
  “说是叙州新造一种攻城战械,威力犹胜于旋风炮,十数架已运到历阳。督师与昌国公迫不及待赶过去,想着确认叙州有无虚夸,说不定明天就要直接运到巢州城下,以期能发挥出大作用来……”
  邓泰抓住缰绳,说话时眼瞳锐利的盯住文瑞临。
  李知诰午时找到借口,拉在巢州城下督看攻城最后准备情况的李普,一起赶往历阳等候杨恩渡江过来。
  李知诰心里想着,要是不能劝李普一起奉太后秘诏行事,便在远离巢州大营的历阳城里,先将李普扣押下来。
  邓泰这时自然不会告诉文瑞临实情,而是照事前编好的说辞,诓他一起赶去历阳城,以便途中就能找到机会,将他悄无声息的除掉,当下面不改色地说道。
  “……昌国公说文先生能识战械之利,着我过来找文先生赶去,在大营辕门撞到文先生您,那是再好不过……”
  “烦请邓将军在此稍等文某片刻,文某有件东西要紧着今日便拿给国公爷及新津侯一阅。”文瑞临拱了拱手,便往大营里走去。
  邓泰怕露出破绽,也没有直接派人盯住文瑞临,便在大营辕门口等候着。
  小半个时辰过去,未见文瑞临的身影,邓泰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派人进大营寻找,才知道文瑞临在辕门前回去后,牵了一匹马,就直接穿过大营,出西门逃走,此时已不知所踪。
  邓泰不以为自己刚才哪里有露出破绽,但没有想到文瑞临会如此狡猾。
  而文瑞临从大营西门逃出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倘若途中不被沿途的斥候哨骑拦截下来,他这边派人去追赶已经来不及,邓泰急得直跳脚,也只能先带着人赶往历阳去见李知诰商议补救措施。
  此时唯能感到侥幸的,就是文瑞临一直都在李普身边当谋士,在军中没有什么影响力;而李普这次携旨渡江过来,也主要是督促李知诰与诸将攻城,并不直接插手指挥作战。
  所以文瑞临此时出营逃走,至少巢州大营及巢州城下的前阵营垒,暂时不会受到直接的惊扰。
  即便文瑞临有胆跑到其他营垒胡说八道,各营的守将也会先将他扣押下来,派人来找李知诰求证。
  ……
  ……
  邓泰快马加鞭赶到历阳城时,日头已经西斜。
  渡江赶来的杨恩,在姚惜水及嫡信家仆的陪同下,这时候也刚刚进入历阳城,与李知诰、李普见到面。
  他们在县衙后宅都还没有寒暄几句话,李普心里正暗揣测杨恩的来意,邓泰就面带惊惶的赶马跑进城来,说文瑞临逃出大营。
  李普一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杨恩却神色凝重地问道:
  “文瑞临有什么问题,他逃走是怎么回事?”
  李知诰看了李普一眼,他还不想将真正的内情都吐露出来,这时候只能换一种说辞跟杨恩、李普点破文瑞临就是梁国奸细:
  “父亲素来谋事求稳,不喜用险,献策陛下致水师主力溃于洪泽浦,孩儿便怀疑父亲是受人暗中教唆,却没想到刚要将文瑞临找来当面质询,他已先警觉逃跑了。”
  李知诰作为养子,在李普面前还是保持着恭顺的姿态,但不待杨恩说话,李普却似有尾巴被踩住一般,跳也似的站起来,指着李知诰大声质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知诰站在那里,没有吭声。
  邓泰没有逮住文瑞临斩草除根,形势骤然间变得更加紧迫,但文瑞临做贼心虚、畏罪潜逃这事明摆在这里,也无需他再多解释什么。


第五百四十章 屈服
  李普像是被重锤狠狠的击中胸口,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嘴角哆嗦着,指着李知诰,质问道:“你是否早就知道什么?”
  李普庸碌无为,但他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杨恩此时渡江过来意图不明,李知诰又哄骗他到历阳城来跟杨恩见面,文瑞临却在此时受惊逃走,怎么可能是巧合?
  甚至午前赶往巢州城下督战,也是李知诰找借口将他与文瑞临分开。
  在邓泰的示意下,厅里的数名侍从走出小厅,站到廊下将门扉掩上。
  油灯哔哔剥剥的燃烧着,厅里光线昏暗。
  见除了自己外,小厅里仅剩杨恩、邓泰、李知诰三人,李普嘴角哆嗦着质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太后有秘诏在此,请昌国公接诏!”姚惜水从后室走出来,秀眸盯着李普说道。
  “太后不过是……”李普厉色说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后王婵儿不过是吕轻侠控制之下的傀儡,他又哪里甘愿受太后手诏的钳制?
  “父亲。”
  李知诰骤然大喝,截断李普的话,青筋暴露的手按住刀柄,往前趋走几步,厉色盯住李普,声音沉郁地说道。
  “文瑞临乃是敌间,诱父亲献策,致水师惨遭覆灭,此事已然明了,也证明孩儿此前对他的猜疑没错。梁军与寿州军极可能有更大的阴谋等着我们,事出紧急,孩儿不能跟父亲商议后再去劝陛下回心转意,只能从权求太后赐诏便宜用事。父亲要是觉得孩儿做得有错,请父亲以刀斩杀孩儿!”
  李知诰随即摘下腰间佩刀,递于案前,然后跪坐在案前,眼瞳却犹是虎视眈眈的盯住李普。
  看到李知诰眼里的腾腾杀气,李普悸然而惊,怔怔的看着李知诰。
  李普颓然坐回太师椅,这一刻他彻底想明白过来了,李知诰早就被吕轻侠拉拢过去了。
  不仅他,可笑的是杨元溥一直以来都将他视心腹大将信任,还将淮西禁军的兵权都交到他的手里。
  “皇太后诏曰:陛下年轻气盛,受奸佞蒙蔽,轻师妄动,致左右五牙军蒙受大难、死亡惨重、车船覆没一空,京师无以为屏,十万禁师孤悬江北,已铸大错。然此时无视大楚社稷安危,不深虑梁军及叛师图谋,而强令淮西禁军攻巢州城,非深谋远虑也,李知诰见此诏……”
  姚惜水作为长春宫的女官,清越的嗓音里透露出几分锋芒毕露的凌厉,宣读太后手诏。
  李普再蠢也明白他所面临的是怎样一场预谋。
  至于文瑞临是不是真逃跑了,又或者说是被邓泰悄无声息的杀之灭口,此时也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总之,他作为蒙蔽陛下的奸佞,要为之前的大楚水师重创一事承担全部的罪责。
  “大楚水师覆灭,我等即便攻陷巢州城,待梁军与寿州军悍然南下,我等也会因为长江水道将被楼船军残部截断,而在北岸陷入敌军的合围之中,”李知诰身子前倾,眼瞳盯住李普,说道,“太后除传诏着我便宜用事外,还传诏着黔阳侯调叙州水营东进,父亲难道这时都还看不透敌军的图谋吗?”
  “你们愿与虎谋皮,我看得透或看不透,又有什么区别?”李普颓然说道。
  他犹不信文瑞临是敌间,更倾向认为眼前的一切,更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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