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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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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为保证大部队西行的节奏不被打乱掉,不仅数百侦察骑兵散于北翼警戒外,韩谦等骑马的将领都只能走北侧荒废有两三年、坑坑洼洼的田地。
韩端坐在马背上,身穿四五十斤重的扎甲,马鞍两侧挂着长弓与箭囊,走坑坑洼洼的田地,不仅要小心马失前蹄栽倒,还要小心不被悬挂在马鞍的长槊磕着碰着,这一夜走下来,才知道夜行军是何等的辛苦。
天际露出晨曦时,韩端直觉骨头架子都散掉了,恨不得找个茅草堆能四脚朝天的躺进去才叫舒坦。
这时候郭却带着数骑踏着晨雾赶回来禀报说,滁州东南方向有两千多敌骑连夜集结起来。
“赵明廷到底还是不甘心,想要试一试我们的虚实啊,真是一个难缠的人啊!”韩谦翻身下马,叫韩东虎取出地图,就着马背铺开,与周惮、冯宣等将领细看。
从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敌骑集结的地点,有二十多里,中间皆是一马平川。
在这个距离上,敌我之间没有地形的碍障。
即便有数条浅窄的溪河在延佑二年的最后几天也都冻得结结实实——看得出滁州城外的敌骑这时候出动,还是要借着地形的便利,跟他们打一仗。
当然,这些溪河深不过三尺,即便没有冰冻,也挡不住敌骑直接趟水冲杀过来。
一夜行军,韩谦话很少,不过韩端他们在渡江之前,便知道此时率三千骑兵监视滁州城的敌将乃是原寿州军钟离守将、水军统领赵明廷。
目前梁将陈昆率两万多梁军步营进驻钟离,在江淮之间的溪河解冻之前,楼船军的战船暂时没有办法南下,赵明廷作为徐明珍指定的先锋将,则在十天之前就先率三千骑兵穿过磨盘谷,进入滁州城附近活动,主要监视、牵制住五尖山之中的南逃残卒以及滁州守军不敢随意突围,以待他们在后方的兵马整顿过来后再上前来围歼之。
而韩谦拖到这时才率部赶往亭子山,却也不是托大,实是重新召集左广德军旧部编入营伍需要时间,形成野外抵挡敌骑冲击的战斗力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昨日也是侦察到敌军有上万骑兵、步卒从钟离、巢州往滁州境内运动,韩谦不得不做出相应的军事部署;要不然的话,韩谦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留在棠邑整备兵马。
韩道铭、韩道昌自知战场之事非他们所擅长,就站在外围看着韩谦他们如何调兵遣将;韩端他们看到连郭却、何柳锋这些昔日的韩家奴婢,都有资格凑到韩谦身边讨论接下来的作战方案,他们反倒挤不进去,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韩端转身眺望滁河南岸,青黛色的大刺山山嵴仿佛苍龙蛰伏在薄雾之中,但距离此行的目标地亭子山东麓驿站还有三十多里。
韩谦那边很快便做出应对方案,随着诸将各赴其部,一队队兵马行动极快的往北挺进旷野之中,在官道北面的结成交错有序、层次分明的防御阵形。
不过,连夜轻装赶路,绝大部分的将卒都难掩脸上的疲惫跟困顿。
“要在这里与敌骑野战?”韩端看着左右毫无遮挡的地形,他虽然未曾有机会统率兵马拼杀于战场之上,但他此时很怀疑兵甲简陋的五千步卒能在一览无夷的野地里挡住两千敌骑的进攻。
他们身后是宽逾百丈,到这时候还没有结冰的滁河,一旦被骑敌冲杀到腹心地,想后退都不行。
再说了,就算他们仗着兵力上的优势,能一时勉强挡住敌骑的冲攻,但被迟滞在荒郊野外进退不得,情势也极其不妙。
敌军还有上万的步骑从西面的巢州以及北面的永阳快速往这边推进,一旦拖延到被大股敌军从西面、北面围攻过来,他们还不是难逃一败?
韩端心思有些忐忑,心里暗想,早知道这样就主动请求留在棠邑盯住韩钧了。
韩谦留陈景舟、冯缭陪同韩道铭、韩道昌他们留在阵后,他在韩东虎、奚发儿等侍卫的簇拥下,穿梭于诸军之间,与诸部陆续进入防御位置的将卒交谈,激励他们英勇作战的士气。
韩端心里只能期待着韩谦与麾下诸将能够不虚其名,也希望敌军能够慑于韩谦的威名,只是试探性的逼近过来,实际上还不敢轻易试探这边的虚实。
韩谦很快又与周惮等人回到后阵,韩端听他与郭却等哨将的谈话,才知道十数里外的两千敌骑已经分作三队,呈品字形往这边掩袭过来,看得出敌军即便此战有试探之意,也是倾尽全力。
韩道铭也有些沉不住气,走过去问韩谦:“步兵与骑兵野战,通常说要有三倍以上的兵力优势才能胜之,在敌援赶到之前,你们有没有把握打溃敌兵的前锋骑兵?”
韩道铭也知道守住阵形不被敌骑冲散或击溃,并不能代表他们已脱逃险境,更主要的还是要防备被敌军前锋骑兵拖住进退不得,能不能对第一波掩袭过来的敌骑予以重创,非常的关键。
“南朝宋刘裕创却月阵,以战车临岸布阵而名闻于世,但这种战法后世因为缺少相应的条件而没有得到推广,”韩谦眺望原野之上飘荡的薄雾,说道,“这种战法能不能有效遏制敌骑的突击冲锋,还要用实战进行检验……”
韩端闲暇时也读兵书,也知道却月阵的基础是战车与大弩,正要质问韩谦手下只有五千兵甲简陋的步卒,凭什么部署却月阵,就见一支船队从东边破开薄雾,往这边靠拢过来。
这支船队所编的战船规模皆不甚大,大概是专门方便进入滁河作战,但帆桨皆全,悬挂叙州水营的旗帜,在晨雾之中航行极快。
船队靠拢过来后,船上的船工、桨手便毫不犹豫的纷纷跳入冰寒的浅水之中,将船只尽可能拖近岸,搭设栈板,很快就看到一辆辆轻便战车被拖上河滩,然后从岸地防阵的两翼快速往北延伸。
十数人簇拥一辆轻便战车,战车上置有巨盾及床子弩,从格档板的间隙里有十数长矛刺出,防止敌骑直接冲杀到车前,而簇拥战车作战的轻卒没有穿多坚固厚重的铠甲,皆负强弩及短刃。
当然战车往北延伸,也没有单独结阵,而是七八辆战车一队,融入提前在外围及侧翼结阵的防御步阵之中。
这时候敌骑已经接近三四里,已经有一部分骑兵拉起速度遮天蔽日的冲杀过来,他们也注意到这边异常,却不甘心放弃已经发动的冲锋,马蹄卷起残雪、尘土,仿佛血肉组成的波浪猛扑过来。
箭矢破空的声音,仿佛疾风在呼啸。
密集的攒射,杀得敌骑猝不及防,左前翼顿时有十数人被射落下马,使得左前翼的骑兵冲锋阵形也随之散乱开来……
韩谦带着众人骑马登上一座五六丈高的土坡,眺望外围的战事。
由窦荣、何柳锋两人率领的,顶在侧前翼,直接面对敌骑兵锋冲击的两部兵马,人数不多,却都是从六月上旬起最早迁入白蹄岗立足的赤山会精锐会众。
这部分兵马集结整编的时间最久,兵甲齐备,与登岸战车配合,阵脚守得极为稳固,目前牢牢的将敌骑的扰袭挡在外围,将战斗力、战斗意志相对较弱的江州兵庇护在内侧。
敌骑见难以猝下,没有盲目突击,却也没有退去,而是逡巡于两翼,不时分出一支支的小股骑队上前挑衅扰袭,试图寻找到利于大股骑兵快速切入穿插的空档与破绽。
虽说这边的兵力是敌军的两倍多,但外围的敌军皆是骑兵,狂奔之间带动残雪尘埃在原野间飞卷,声势更是惊天。
韩谦微微蹙起眉头,跟周惮他们说道:“赵明廷给贼后当秘谍头目有一把刷子,统兵作战的本事却也不弱,看情形他们要是找不到好的突击机会,大概想将战事拖延到从巢州出发的步卒增援过来……”
虽说骑兵在战场上有受地形制约更严重、阵型松散、不易稳定等缺点,但相比较这些缺点,骑兵的优势也是更加的突出。
将卒居高临下的骑在马背上有着更大的砍杀范围,有着更强的突击能力,机动性的骑兵更多的时间用于快速的迂回包抄,实现对敌军的分割包围。
不提梁军的主力骑兵,大楚开国近二十年,唯一成建制的骑兵部队也落在徐明珍的手里,除此之外,大楚还想再重新组建一支骑兵,已是难上加难。
韩谦决定在棠邑建立防线,在战术层面所要考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对抗寿州军及梁军骑兵在江淮平原间纵横驰骋的优势。
单纯的却月阵,依托战车及强弓劲弩结阵,当然不畏敌骑突击,但赵明廷显然不是一个弱手。
他没有愚蠢到直接派两千骑兵强冲上来撕他们的防阵,而是尽可能将他们迟滞在这里,很显然是在等他们的步卒主力从巢州城赶过来,到时候他们则能利用更密集、防御更坚固的步卒阵型抵近却月阵前,然后找到空档再用骑兵进行突击。
韩道铭、韩端他们更担心也是这种可能。
“要不要尝试交错着将阵形往西边拉?”周惮建议问道。
“我看这四周地形就很好,就在这里结寨,我们暂时不去亭子山了!”韩谦说道。
“在这里结寨?”韩道铭眺望四野,视野之内除了几座废弃的村庄外,也就隔滁河南岸十一二里外的大刺山有地形可借,倘若选地方结寨,不应该退到滁河南岸更好,那里至少有滁河能挡住敌军的袭扰啊?
第五百五十七章 对峙(二)
韩谦做出决定,不仅北岸的防御阵形往内线收缩得更紧密,利用旧有的沟渠,因地制宜的在防御阵形外围制造更多地形上的碍障,停泊在滁河里的船队也很快做出反应,将拒马、鹿角、铁蒺藜等更多不便移动的器械也都运上岸,沿外围防线部署。
也有一些零散的组件搬上岸,极快的在土岗山脚下组装出七八架高逾四丈的旋风炮峙立在防御阵形的中央。
旋风炮的射程有限,抛射散石弹也相当缓慢,但竖立起来却能给己方将卒心理上的依赖感。
内线也逐步将一些沟渠的冰层凿穿,防止敌军骑兵没有障碍的直接穿透进来。
临近午时,第二批由近百艘中小型乌篷船组成的船队,从东南滁河河口方向扬帆驶来,替换掉第一支船队。
除了开挖壕沟、修筑护墙的铁质工具以及更多的轻便战车外,大量的铁蒺藜以及精铁所铸、狰狞尖刺长约三五寸及尺许不等的刺钉板,源源不断的搬运上岸。
这时候传来消息,从巢州方向过来的八千步卒,也已经抵达五尖山脉的西南侧。
这部敌军除了留下一部分人马,进驻五尖山脉西南侧的玉屏山,监视大楚水师残部外,其他兵马正全速往这边赶过来。
从巢州城过来,虽然有官道相接,但也长达两百余里。
然而这部敌军步卒的推进速度,竟然不比从北面钟离城经永阳过来的骑兵速度慢多少。
即便没有明确侦察到是温博亲自统领,韩谦也猜测这支兵马应该是温博率领着坚守巢州半年多、士气犹未崩溃的那支精锐。
在经过十多天的休整后,这支精锐步卒已经迅速恢复战斗力。
正如他们早就看到滁州城及五尖山脉对争夺淮西腹地控制权的重要性,曾与李遇等人齐名的徐明珍、牛耕儒、温暮桥以及后起之秀温博、赵明廷等人又怎么看不到这点?
何况梁帝朱裕此时就在三百里外的宿豫。
至于徐明珍在攻陷钟离城以及李知诰率淮西禁军从巢州城下撤走之后,推迟十数日后才大举增兵进入滁州腹地,却也不是完全因为猜到韩谦他的人在棠邑。
而是在大批的粮秣物资从梁国腹地运上来之前,寿州军看似兵多将广,却没有攻克坚城的能力。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徐明珍也只能叫赵明廷先率一部骑兵精锐盯住滁州城的动静。
然而此时叫寿州军稍稍缓过劲来,所爆发出来的军事潜力便不得不令人暂避锋芒。
看到巢州方向过来的八千步甲推进速度如此惊人,韩谦权衡再三,也是考虑先在滁河两岸站稳脚跟,放弃占夺滁州城的幻想。
李秀、李碛率千余骑兵还在五尖山脉南段峰岭之中,韩谦不指望补给困难、狼狈南逃的他们能听从他的命令,去跟水师残部杀出五尖山策应。
不过,既然棠邑行营正式设立,他便是巢湖以东、邗沟以西约三百里纵深的战区最高主将,趁着敌军还没有完全封锁滁州城、五尖山与滁河之间的通道,他派探马穿插过去传令,着李秀、李碛率部占据五尖山脉西南麓的险峻地形,做好积极防御的准备。
同时派人赶往滁州城,勒令滁州刺吏卫甄放弃滁州城,率军民往滁州城西北的五尖山脉疏散,与水师残部会合。
不要说李秀、李碛两人了,卫甄会不会奉令行事,韩谦都没有几分把握,但目前已经撤到五尖山脉东南麓的水师残部,由于高承源渡江回金陵请罪时伤重而死,实际已经接受孔熙荣、郭逍等人率领。
韩谦希望保存好这部士气低落、兵甲不齐的战力,派人百般叮嘱孔熙荣不要轻易冒险。
天寒地冻,开挖冻土、打木桩墙都极为困难,韩谦便下令将大部分的轻便战车的轮毂、辕轴都拆卸下来,直接将车厢连接起来形成三道各约两百步长的简易护墙,甚至用绞车将一艘艘小型乌篷船直接拖上岸,放置到官道两侧充当限制敌军进攻的障碍物。
赶在一万两千余寿州军骑兵、步卒从西面、北面合围过来之前,棠邑行营军于大刺山东北麓的滁河北岸修筑出一座约有三百步纵深的简易营寨出来。
文瑞临裹着大氅,顶着凛冽的寒风,登上陡峭的土岗,能眺望到棠邑行营军短短两天时间内在滁河北岸修筑的简易营寨,大多数的楚军都已经撤入营寨之中,外围留有少量的侦察骑兵以及上千名在冻土之中艰难开挖壕沟的民夫;甚至还有一部分兵马疏散到南岸驻扎下来。
营寨除了轻便战车车厢填以冻土为主体的护墙仅一人高矮外,也没有所谓的辕门。除了南面的滁河,东西两面以及他们正对的北面,都留下三四个十数丈宽的豁口。
他们可以组织精锐战力从这些豁口杀进去,但同时楚军也可以通过这些豁口,快速反击逼近营寨的寿州军。
“韩谦此时便下令滁州军民往五尖山里疏散,不欲用滁州军民从侧后来牵制我等,看得出他对这座简易营寨能挡住我们的攻势很有信心啊!”赵明廷蹙着眉头,跟身穿黑色铠甲、气质温文尔雅、没有半丝武将粗犷气息的温博说道。
天佑帝崛起淮南,温暮桥主持协助徐后坐镇后方,统兵作战的名气远不及李遇、徐明珍等人;而温博自幼在其父手下为侍卫军将,特别是天佑帝定鼎金陵之时他也才二十岁刚出头,名气就更不显眼了。
温博能担任侍卫亲军都指挥使一级的高级将职,大楚朝野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袭继了温暮桥的功勋。
温博真正成名,应该是守池州一战。
虽然在李知诰的攻势下,温博被迫弃守池州,率残军逃走,但当时在那么恶劣的条件下,能重创岳阳兵马,并迫使岳阳兵马之后不敢速攻金陵,为安宁宫组织军民北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已是初步昭显出他的名将气度来。
守巢州更是将温博守城的名气推到一个新的高峰。
李知诰稳扎稳打,几乎将古往今来的所有攻城手段都用上,温博也是见招拆招,利用巢州城内所储备的资源,将淮西禁军挡在巢州城墙之外,未能逾半步雷池。
虽说巢州背依秘投大梁的寿州,形势要比当初的淅川城好许多,但也不可否认他守巢州城一战,堪称经典。
要不是温博守巢州城太稳,短时间内看不到攻陷的希望,大楚群臣也不可能急于支持水师奔袭洪泽浦而落入算计之中。
在李知诰率淮西禁军撤走后,温博率领仅休整十数日的巢州兵马,以两天半不到的时间便沿官道往东推进两百里,赶过来与赵明廷会合,军容犹是整饬,也可见他的治军能力非同小可。
即便徐明珍没有明确说到滁州后以温博为首,知道进退的赵明廷也会遵从他的意见组织对楚军的攻势。
温博蹙着眉头,沉吟许久,才侧过头问文瑞临:“文先生,你觉得楚军营寨有哪些破绽可以利用?”
想想月余之前,他们都还身为楚臣楚将,今日却以“楚军”称唤敌军,温博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当然更令人感慨的是他们与文瑞临敌对关系变幻莫测的转换。
文瑞临看了温博一眼,不知道温博是尊重他梁帝亲使的身份才询问他的意见呢,还是觉得韩谦极难对付生出退缩之意,却不便直接说出来?
“韩谦善用奇谋,其筑营又与滁河水道相依,兵卒进退自由,又不虞物资匮缺,我们都不可不防,”文瑞临沉吟说道,“温将军、赵将军或可以出兵试探敌之斗志,要是敌营难以速下,我们还是先据滁州城从容筹谋后策……”
“也是,黔阳侯是否真有如此厉害,总也要试试他的斤两再说,”温博微微敛起眸子,手背在身后,顺着文瑞临的话意,问赵明廷道,“明廷,你觉得呢?”
赵明廷率骑兵盯住滁州北岸这支兵马都一天一夜了,所能找到的下口机会都是陷阱,损兵折将三百多人,但是他也能听懂温博话里的意思,他们作为降军降将,要是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就直接退去守滁州城,如何叫汴京之内的大梁君臣信任他们?
不管怎么说,即便明知道会损兵折将,即便明知道会被磕掉牙,也要啃一啃韩谦的骨头。
第五百五十八章 对峙(三)
温博、赵明廷为了获得梁国君臣的信任,无法轻易撤守滁州城,即便是为了交出投名状,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进攻棠邑行营安扎在滁河北岸的营寨,但这也注定了他们硬着头皮要去啃一块硬骨头。
棠邑行营军最初召集的数千兵马,除了叙州兵之外就是左广德军旧部中的精锐老卒,作战意志、训练及作战经验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
韩谦这几年在叙州,兵马编制都维持在三千人以下,但内部兵甲、战械普及、储备都没有停止过,最初召集的数千兵马,差不多做到什长一级的基层武官皆披扎甲。
北岸营寨狭窄,还要腾出大片的空旷地带放置旋风炮。
因此战事再激烈,韩谦都只安排一千五百名精锐步卒守在其中,其他兵马则都先撤到南岸,作为后备兵马休整,然后根据北岸的作战情况交替上阵。
旋风炮笨拙,易为敌军突破后纵火烧毁,同时占地又广,营寨内仅安置六具,主要也是防备敌军在外围置旋风炮轰砸营寨。
除了旋风炮外,营寨里装备最多的还是床子弩、发射散石弹及火油罐的中小型蝎子炮以及各种方便组装拆御使用的轻便及重型战车。
除此之外,韩谦还在滁河之中,以六到八艘中小型梭船为一组用铁链绞接,然后在四周打下木桩子固定起来,形成放置旋风炮的八座水面平台,以威胁从东西两翼进攻营寨的敌军。
在这个基础上,韩谦更是着手建造南岸营寨,不断将更多的民勇丁壮用战船从棠邑运送过来。
温博率领的巢州守军,刚将淮西禁军击退,休整十数天后,士气恢复极盛,而将大批守城战械拆卸运抵战场,也可以说战斗力处于最顶点之上。
延佑二年最后几天,滁河北岸这处不过里许纵深的战场,仿佛绞肉机一般,吞噬着双方将卒的生命。
当然寿州骑兵及巢州守军以三倍于棠邑行营军的伤亡,更叫人触目惊心。
最后还是徐明珍携梁帝朱裕圣旨过来赶到滁州督战,着温博暂停对滁河营寨无谓的攻势,这场试探性的残酷拼杀才暂告一段落。
而这时寿州骑兵及巢州守军已经在这天寒地冻的旷野上,丢下三千具尸首。
……
……
铺天盖地的敌军风卷残云般撤入西北四十余里外的滁州城中,已经是延佑三年元月初三。
韩道铭再从南岸营地乘船进入北岸的营寨,看到北岸的简陋寨墙在近十日的激战中,非但没有变得残缺不堪,反倒变得更坚厚高耸。
数以百计的民勇丁壮,甚至在前两天敌军攻势减弱时,就已经着手在内侧面覆砌一层三尺厚的城砖。
现在敌军已如风卷残云般退去,则可以着手在外侧面加筑营房。
这些城砖原本是为修缮金陵城外城垣烧制,用船运过来也方便。
再说金陵城外城垣长达五十余里,需要修缮包覆城砖的部分长达十八九里,暂缓修缮外城垣的计划,将城砖节约下来,都足够在江淮之间修筑二三十座小型营城了。
相比较北岸仅三百余步见方的营城,南岸的营寨则要大出数倍,足有千步见方,但护墙目前还只是修筑了一道半人高的夯土矮墙。
后续南岸大营的护墙还会加宽加高,但没有包覆城砖的计划——倘若不能将大股的敌军封堵在滁州北岸,就已经意味着韩谦的作战意图彻底的破产,到时候要做的是将滁河南岸军民全部撤走,而不是负隅顽抗。
此外,这段时间内,韩谦还在南北营寨临河一侧各修造一座栈桥伸入河中,以便中型船舶直接停泊卸人卸货。
这些事都是北岸激战不休的十天时间内,韩谦组织数以千计的军民有条不紊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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