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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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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冲畏敌怯战之事不提,但倘若李冲当时没有战死或被俘,也应该是往东或往东南方向杀出重围。
第一是李冲在惨烈的战事之中,没有伤病缠身,以他的身手,孤身一人想要穿过敌军的封锁线不会太难,不应该在洪泽浦及石梁县境内滞留那么久。
第二,即便他所遇极其不幸,藏身之地的外围皆是敌军侦骑,一时无法脱身,但待敌军的围捕松懈下来后,以李冲贪生怕死的秉性,哪怕是直接进入淮东境内求助于信王杨元演,也不大可能会反过来冒险从寿州军控制的腹地穿过,直接赶到舒州来跟他们会合。
李秀、李碛二人其实是早就怀疑李冲的逃归是有疑问,但亲亲相隐,他们没有提及这些疑点,甚至为了昌国公府的颜面,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李冲怯战畏敌之事。
而李普此时拂袖而去,他们也明白叔父(父亲)心里多少有怨恨李知诰的“大义灭亲”,怨恨他未替李冲遮掩。
要不然的话,仅仅确认两名军卒为梁军收买,就已经足够给韩谦一个交待了,没有必要将昌国公府的颜面血淋淋的都揭开来。
虽说眼下的情形意味着昌国公府事后会受到朝廷更严厉的追责问罪,但李秀、李碛作为昌国公府的子侄,此时也只能随同一起离开。
这便是孝道,由不得他们与昌国公府划清界线。
不过,周数等原属于昌国公府一系的将领,这一刻却是坐在原处岿然不动,只是低着头不去看李普离开时怨恨的眼神。
李冲逃归舒州,放纵军卒散播不利于黔阳侯的言论,他们都有所耳闻,却没有声张,也是指望能在朝廷追究水师及右神武军覆灭罪责时,他们能少受些牵连,毕竟李普上书建议水师奔袭洪泽浦时,他们都是附从支持。
同时,他们心里多多少少也巴望着昌国公府这棵参天巨树不要轻易倒下。
而眼下看来,昌国公府这棵参天巨树注定将轰然倒下,他们怎么都不愿跟着昌国公府一起埋葬。
杨恩看着近乎瘫倒在地的李冲,心里也是微微一叹,跟李知诰说道:“是不是暂时将李冲收监于大营,待奏明陛下后再行处置?”
“杨侯爷既然这么说,那便将他收入监中,但奏明陛下之事,还要请杨侯爷辛苦一番……”李知诰朝杨恩拱手说道。
“好的,我这便回去草拟折子,待李侯参详无误,明日一早便派人将折子及案犯都送入京中受审。”杨恩点头答应下来。
所谓亲亲相隐,不管怎么说,李知诰都不能公开进奏其继兄弟李冲通敌之事,再大义灭亲,最多也只能做到密奏其事,由朝廷另行指派官员过来追究其罪。
杨恩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他直接上参劾折子,将奏折及李冲等人一起送往京中,便能少掉许多周折,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掉这起事端。
李知诰脸沉如水的示意侍卫将死狗一样的李冲以及三名用刑后血肉模糊的嫌犯都拖下堂去,杨恩以及其他将吏见没有其他事情,也都暂且告辞各回营帐。
唯周数、邓泰还留在大帐之内。
周数与周元弟兄二人,早年崛起营伍之间,与李知诰、柴建、陈铭升等人都在李遇帐前为将,李遇放弃兵权,归隐山野,他兄弟二人便自然而然投效到信昌侯府李普帐前效力。
他们也是在这之后才知道信昌侯府、晚红楼与前朝神陵司的牵扯,但当时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跟信昌侯府切割关系;他们经李普撮合所娶生养子嗣的妻室,身份跟苏红玉、春十三娘一样,都是晚红楼所培养的子弟。
这些年来拥立三皇子登继皇位,晚红楼、信昌侯府起起伏伏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弟兄二人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更多时候只能跟信昌侯府,也就是此时的昌国公府捆绑在一起。
要说李知诰为被太多人掣肘、拖后腿而头痛不已,周数更谈不上有什么自己的根基。
他一直以来都是信昌侯府所属的部将家臣,一直以来都不是独立的。
即便他这几年来封官拜将,立功得赐二十户家兵、八十余户奴婢,但平日身边充当侍卫的亲兵以及依为左膀右臂的部将,更多还是直接来自昌国公府这些年培养、招揽的精锐。
他能接替杜崇韬出任左武卫军都指挥使,主要也都是李普及太后的安排,时间也才半年多,远谈不上在军中培养自己的嫡系心腹。
左武卫军此时的武官将领,绝大多数还是杜崇韬统领时期所培养起来的亲信,他目前只能做到奉朝廷令旨而指挥左武卫军冲锋陷阵,不要说压根就不能指望这些将卒会盲从他的命令,甚至他身边追随多年的部将,他也不能确认有几人是真心拥戴他的。
正如谁都无法想象一座高山会轰然坍塌一般,谁能想象到盛极一时的昌国公府,衰败会如此之速?
周数是跟着昌国公府一起坍塌埋葬,还是聚到李知诰以及站在李知诰背后的晚红楼树荫下继续乘凉,这个选择实在再简单不过。
事实上,从水师主力覆灭、李知诰在巢州奉太后手诏行事之后,他便应该做出选择,但倘若不是与昌国公府牵涉太深,太难割断关系,以致拖延到今日,他都没有认认真真的私下找李知诰交过心。
李知诰这段时间也忙于整顿兵马,手忙脚乱的重建庐江、笔架山一线的防务,没有一刻得歇,同时也希望李普能更好的配合他,不希望行事太过草率,没有急于要周数这些人表态,却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诸将与杨恩退去,周数单独留下来,心意便是明了。
“国公爷倘若能早信赖督帅,委以大权,也不会陷入今日之田地。周数虽然是武夫,平素只知带着兵马冲锋陷阵,却也知道非督帅不能使昌国公府摆脱今日之泥沼。自今往后,督帅但凡有命,周数要是皱一下眉头,五雷轰顶,身死族灭。”周数手按住长案,俯身说道。
周数的态度,实际也代表担任工部侍郎的其兄周元,两人必然早就约定好其事,只是谁都没有料到形势会如此发展。
“我素来视周兄为兄长,这话言重了。”
李知诰待周数也甚是客气,不管周数在军中根基深浅,龙雀军初编染疫流民为伍之时,周数便与他及柴建、郭亮、高承源四人同时拜为都虞候,论及声望还要强过陈铭升之辈,而他往后还是倚重周数掌握左武卫军的兵权,这才能算是将淮西禁军掌控在手中。
说过这话,李知诰又流露一副愁眉莫展的样子,周数看了后体己地问道:“督帅是担心朝廷追究国公爷丧师兵败的罪责,会牵涉到督帅?”
“陛下及太后明辩是非,这个我倒不担心,只是李冲知道太多的事情,真要照杨侯爷所言,连同奏折一起送回金陵受审,我就怕他会胡说八道,叫你我以及更多的人不堪啊。”李知诰说道。
听李知诰这么说,坐在一旁的邓泰多少有些心惊肉跳。
“督帅的意思是?”周数迟疑的问道。
“李冲倘若还念及是李家子弟,便应该畏罪自尽,以省他人挂念才是——只是我与他兄弟这些年,这些话实在不该是我过去跟他说。”李知诰眼睛凛冽的看了周数一眼,说道。
“周数明白怎么做了。”周数知道所谓的投效,绝不会仅停留在言语之上,行了一礼,便告退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李知诰瞥了邓泰一眼,示意他跟着过去方便周数行事……
第五百六十九章 太后还朝
杨恩走进阴暗湿冷的监牢之中,看见李普就像条被抽掉脊梁骨的老狗,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苍老可怜,而李冲的尸首还笔直的悬挂在监房的横梁上。
杨恩虽说生性洒脱,但看到眼前的一幕,也禁不住轻轻一叹。
他知道李普生有三子,长子早年战殁于沙场之上,幼子李碛又自小跟随在其兄李遇身边长大,与李普的关系谈不上多亲近,唯有次子李冲一直都在他膝前承欢,李普即便是铁石心肠的枭雄之辈,也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幕吧?
杨恩走到李普跟前,说道:“我昨夜草拟奏折,欲参奏其事——奏折我也不打算修改了,国公爷觉得奏折临末再添一句‘李冲畏罪悬梁监中’可否?”
“……这孽子未死敌营之中,这已是他最好的归宿了——我今日也要渡江回金陵请罪。”李普苍老无力的手撑着地要站起来,李碛赶忙上前将他扶住。
看着李碛、李秀二人搀扶李普走出去,提前一步进监房验明正身的杨恩身边的老家人,这时候忍不住讥笑道:“新津侯也真是够心狠手辣的啊,尸首颈边的那两道血痕可不像是裤腰带能勒出来,照小老儿说,许是昨夜有人潜入监中用弓弦绞死李冲的。”
“再胡言乱语,割了你这老狗的舌头!”杨恩回头瞪了老家人一眼,沉声喝斥道。
杨恩有些老眼昏花,站在监房外看不大清楚悬挂梁下的尸首上还有别的伤痕,但他也不想走进监房搞清楚这点。
大楚开国二十年,多少将卒战死沙场之上,李冲力战不敌被俘还情有可缘,但为活命竟然甘为梁间,他只要活着一天,便一天是李氏的耻辱。
即便他此时不死,待朝廷追究下来,最好的结局也是赐死,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却不知道他为了多苟活些日子,还会折腾出多少波澜出来。
是的,杨恩不仅也觉得李冲“畏罪自尽于监中”,多少有被灭口的可能,甚至他都忘了他上奏折参劾这事,昨夜实际上是应该接管包括李冲在内的诸多囚犯。
杨恩心想李冲长年在陛下及太后跟前伺候,也应该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他并不觉得将这些见不得光的秘密都揭开来,暴露到光天化日之下,对眼下稍不小心就会彻底糜烂、崩溃的局势,真能帮助到什么。
也许叫有些肮脏跟丑陋彻底的掩藏在水面之下,天下或许能更太平些吧?
畏罪自尽,也是太多人更乐意见到的结局吧?
想到这里,杨恩心里长叹一声,走到院中,将守在外面的几名扈卫喊过来,又在奏折添了数行字,便叫他们即刻乘船赶回金陵,希望整件事能最快的了结掉。
……
……
韩谦率棠邑兵在半个多月的短时间之内,就在大刺山北麓连打两场硬仗,两仗皆获大捷,差不多将包括滁河中下游河段的大刺山及棠邑沿江区域控制手里,暂时解除掉帝京有可能直接遭受敌袭的危机。
这也是金陵城在压抑的年节过后,不多的好消息了。
在杨恩的奏折与李普前后脚抵达金陵城之前,不仅周惮返回江州,连陈景舟也率百余府兵返回广德府。
周惮、陈景舟返回江州、广德府,是回归到正职,并不需要额外请旨,只需要派人到枢密院及吏部诸司报备一声就行。
沈漾、杨致堂、郑榆等人打开始也并没有意识到这事有什么异常,毕竟他们在金陵还没有听到不利韩谦的传言,也没有看到其他异常的征兆。
他们甚至以为这是韩谦看到棠邑的形势初步稳定下来,托付周惮、陈景舟返回江州、广德府,以便能筹集更多的粮秣,召募更多的丁壮从军。
这也是韩道铭棠邑劳军归来后,极力替韩谦所声张的事情。
虽说棠邑所需的粮秣物资,以及从各地搜集流民或获罪奴婢流放到江北,以补充棠邑兵的消耗,应该是户部、兵部、枢密院以及度支使司出面主持之事,但诸部院司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最终还是需要下面的州县配合。
这时候州县配合程度越高,粮秣的调拨、流民丁壮的聚集速度就会越快。
要不然的话,拖拖拉拉,这背后都不知道会有多少扯皮的事情。
很多时候,统军将帅为了更有效的调动粮秣,为了更有效的聚集、补充精锐战力,常常绕过中枢院司,直接找到有影响力的州县调粮、募兵,中枢院司那边最后只是负责补一个手续。
虽然从中央集权、防范将臣擅权的角度来说,中枢应该尽可能避免出现这种状况,但大楚开国才二十年,内忧外患都没有中断过,又怎么可能完全避免掉这点?
杨恩的奏折送抵政事堂,杨致堂、沈漾、郑榆等人才察觉到一丝异常。
不过,杨恩的奏折已经给出结论,整件事对棠邑的影响已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也没有谁会再提起陈景舟、周惮返回广德府、江州与这事牵连。
而要说李冲投敌为间一事,真正影响到的还是对李普兵败丧师的追责,也直接动摇了皇后李瑶的地位。
李普抵达金陵后,派人将请罪折子送入政事堂,就自囚于昌国公府;皇后李瑶也自囚于碧玉宫。
过去大半个月,朝堂每有大的事情需要决断,都是沈漾、杨致堂等参政大臣在政事堂商议出一个结果之后,再分别到崇文殿及长春宫找延佑帝、太后请旨下诏,然后以政事堂制书的形式颁布军政命令。
这算是由政事堂代行政事。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局面,主要是朝堂之上对太后以怎样的名义还朝,存在巨大的分歧。
新帝或年纪幼小,或体弱多病不能署理政事,或暴病而亡新帝未立,或桀骜失德,为群臣所厌恨,这时候太后站出来临朝称制执掌政事,是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例的事情。
李知诰、韩谦皆是奉太后手诏调兵遣将,太后还朝已成定局,但大楚此时所面临的情形,跟历朝历代的旧事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陛下虽然急躁了一些,猜忌臣下不能尽信之,江淮形势之所以骤变,这可以说是极关键的一个原因,而不能将罪责都推到李普的头上,但杨元溥总体上说却不能说是昏庸暴虐之君。
杨元溥从出宫就府到登基继位以来,所行所为都可圈可点,甚至还能算得上有为之君,在大楚军民之间的声望也并不低。
更关键的一点,陛下作为太后与先帝唯一的子嗣,宗室之中没有替代者,也压根没有谁会想过行废立之事。
这时候即便说一定要请太后还朝,但倘若说要将陛下踢到角落里去,不要说杨致堂、沈漾了,郑榆、郑畅、周炳武、杜崇韬等一干重臣都不会愿意。
拖延到这日都没有一个定论的分歧,主要还是集中在太后以怎样的名义还朝,这背后有着极大的区别。
还朝通常有两种形势:
一是摄政,也就是代理朝政,可以说暂时先以养病的名义,将杨元溥撇到一边去,朝中大小事皆由太后下诏颁行。
另一个是辅政是辅佐朝政,朝政大小事主要由太后统领诸臣商议决定,但最终还是要陛下拟旨颁布政令。
长春宫那边当然希望是前者,这样才能称得上大权在握。
郑榆、郑畅、张潮等人与太后一系关系亲近,对太后最终以是摄政,还是辅政的名义还朝,并没有太多的坚持,也不觉得会伤害到他们的利益。
唯有沈漾、忠于杨氏宗室利益的杨致堂,以及跟太后一系没有什么瓜葛、却警惕晚红楼势力过度膨胀的周炳武、杜崇韬等人,则是坚持以辅政的名义请太后还朝,也希望最大限度的限制住太后一系所能掌控的权力。
这件事坚持不下,太后则留在城东的长春宫,不肯回到金陵城去。
也是亏得韩谦、李知诰掌控力够强,也亏得淮东自成一系。
要不然的话,实在难以想象在朝堂如此混乱的情形下,江北兵马军心没有陷入彻底混乱之中,竟然还能够及时稳得阵脚,不被占尽优势的敌军所趁。
政事堂代行政事,维持朝堂的日常运转没有问题,但涉及到对昌国公李普的问罪以及皇后李瑶的废立,杨致堂、沈漾、郑榆等人怎么都不能越俎代庖、擅议此事,问题的焦点又回到请太后还朝这事上来。
李普返回金陵的次日,沈漾也知道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在政事堂召集枢密会议,再提太后还朝之事。
沈漾、杨致堂甚至都做好让步的准备,却不想一直没有在这事表态的韩道铭公开站出来说道:“陛下年轻气盛,行事难免有些急躁,但陛下起于危困,历经磨难,主持荆襄、削藩诸战,又率诸路兵马驱逐叛军,收复金陵,皆有明君气象,历朝以来也无多少君王能胜之,请太后还朝辅佐朝政,应该便足够了……”
“……”韩道铭的表态令沈漾、杨致堂等人都极为吃惊。
韩道铭之前没有表态,所有人其实都理所当然以为他代表韩家,应该与韩谦的立场保持一致,应该支持太后摄政的坚定支持者。
谁能想象韩道铭这时候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所有人第一个念头,都以为韩道铭前些天渡江去棠邑劳军,跟韩谦的关系没有好转,反而恶化了?
不过,韩道铭跟韩谦谈崩了,转头支持延佑帝也没有用啊。
整个韩家加起来,态度都没有韩谦一人重要啊。
杨致堂皱着眉头,却想到一件事,迟疑而小心翼翼的问韩道铭:“却是不知黔阳侯是什么意见?”
“韩谦啊,他说他身为统兵之将,职责在守御疆域、抵御敌寇,不应干涉朝政之事!”韩道铭朗声说道。
第五百七十章 忠言逆耳
“什么?”
姚惜水回到金陵才两天,还在为李知诰的不留情面而郁郁寡欢,却没想到这么快便听到韩道铭在政事堂倒戈反对太后摄政的消息,她几乎怀疑是听错了话。
“十三娘之前传回消息说韩道铭刚到棠邑时,似听到韩谦与他们争执的声音,韩道铭所说的话,是否仅代表他这一脉的意思?”一名身穿鹅黄宫装的中年美妇正持一把剪刀将灯芯挑起来剪去一些,使得灯焰燃烧得更明亮些,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犹为震惊,迟疑的问道,她更宁愿相信韩道铭与韩谦彻底闹翻,各选立场,也不相信韩谦会跟她们撕破脸,转身反过去支持陛下。
“不要说韩家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在,韩道铭混迹多年,老奸巨猾之极,哪里会忍耐不了一时之气?惜水还是太急躁了一些……”吕轻侠微蹙秀眉,手轻抚额头,一丝不乱的鬓发夹杂几许银丝,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岁月在她身上雕凿的痕迹,她对当前的局势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错就是错了,不承认并不能改变什么。
虽然吕轻侠的语气轻柔,没有太多责备的意思,但听到这样的话,姚惜水心里还是难受之极,有如刀绞。
只是想到离开舒州时,大哥对韩谦乃至韩家的倒戈早就有所预料,她又禁不住怅然若失的暗想,难道真是自己太急躁了,反倒给了韩谦倒戈的机会跟借口?
是啊,在外人眼里,李冲的畏罪自杀只是他们在韩谦的胁迫下,不得已给出交待而已,这实际上将有助消除沈漾、杨致堂等人心里的疑虑。
要不然的话,局势如此紧迫,棠邑依赖外部的钱粮物资输入一刻不得停歇,在极可能两头皆落不到好、皆不能获得相对信任的困境下,韩谦与韩家怎么都不可能选择在这时候贸然跟她们这边的切割关系。
又或者是文瑞临的成功逃走以及李冲散播传言,最终促进韩谦跟她们切割关系?
不管哪一种情形,都说明一切后果是她种下,姚惜水这一刻脑子里乱作一团。
她对韩谦一直心存极深的警戒,也以为韩谦极可能是她们将来最大的障碍,只要有机会便想着打击对方,却没有想过有些事会被韩谦反过来利用。
而就在两天前,大哥预料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时,她心里多少还有所不屑,却不想仅仅两天时间过去,形势的发展就完全脱离她们的掌控。
“我……”想到这里,姚惜水心情更是压抑,都觉得愧对夫人,红着眼眸,张嘴半天才发现找不到什么话替自己辩解。
“是不是着人去见知诰,韩谦手里仅有两万杂编弱旅,没有淮西禁军的配合,他即便真有神鬼之谋,难不成还真能独力挡住寿州军南下的步伐?”中年美妇这时候不再怀疑韩谦与韩家的立场逆转过去,但不管怎么说,长江北岸的兵马主要还是在她们的掌握之中,她们犹有能力逼迫韩谦、逼迫朝堂诸大臣低头,同意太后以摄政的形式还朝。
“知诰说得不错,我们不宜再轻举妄动了,辅政就辅政吧,总要先等局势稳定下来才能考虑其他,也不要再叫知诰为难了。”吕轻侠有些心力憔悴地说道。
“是!”中年美妇点头应道。
……
……
“韩道铭确切能代表韩谦的态度吗,不会有什么误会的地方?”
这些天躲在崇文殿,即便是沈漾、杨致堂都懒得相见的杨元溥,怎么也要比长春宫那边更早知道韩道铭反戈的消息,但他难以置信这一切是真的,又或者说难以置信这是韩谦的态度。
一直等到将夜时分,他才将安吉祥、陈如意以及姜获、袁国维、张平等人召到跟前来,询问详情。
而自韩谦、李知诰奉太后手诏行事以来,他主要时间都躲在崇文殿里,深怕哪一天就被幽禁深宫之中,除了沈漾、杨致堂等少数几人之外谁都不见,甚至都无心关切缙云司的一切,他这时候才发现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他都需要重新梳理。
安吉祥他与陈如意这些天都没有受到召见,但他们还兢兢业业的搜集信息,希望能对之前的错漏做些弥补,此时跪在御案之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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