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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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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吉祥他与陈如意这些天都没有受到召见,但他们还兢兢业业的搜集信息,希望能对之前的错漏做些弥补,此时跪在御案之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文瑞临确实以中门使留任寿州,高隆在事败被杀之前,曾意图行刺陈铭升,而苗勇在五指岭率部叛投永州……高承源杀出敌围时身负重伤,韩谦欲请他到棠邑治伤,高承源却过棠邑而不入,坚持要部将护送他渡江,不幸渡江时伤重不治。而李冲降敌为间、妖言惑众之事,溧阳侯奏折也都是言明,应是不假。不过,在新津侯严查此事之前,黔阳侯麾下部将林宗靖曾在笔架山大营因此事受新津侯部将羞辱含愤离去。次日,黔阳侯便以清查敌间的名义,扣押滞留于大刺山的右神武军残卒;周惮、陈景舟二人,也是当天返回江州、广德府,特别是周惮是由叙州六艘战船护送,中途还曾停靠笔架山大营前,只是不知道周惮与溧阳侯、新津侯说过什么,但是在那之后,新津侯才下决心清查敌间之事。除了李冲畏罪自尽外,枢密院、刑部也派人前往舒州,将其他军卒押回京中受审……”
  “你们怎么看这些事?”杨元溥瞥眼看向张平、姜获、袁国维三人,脸色晦昏不明的问道。
  姜获、袁国维面面相觑,他们无法插手缙云司的事务,虽然身居内侍省副监之位,消息却也是闭塞——这跟他们这两年有意安分守己的疏远与朝臣的关系也有直接关系,很多事情他们这时才第一次听说,没想到韩谦奉太后手诏与李知诰合作,也是面和心不和,他们一时间有些话也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微臣张平有话要说。”张平走到御案前,屈膝跪下,朗声说道。
  “你坐下来说吧,朕不是分不清好歹话的亡国暴君,你心里有什么话但请如实说来,即便不中听,朕也不会迁怒于你——朕不会连忠言逆耳的道理都不懂。”杨元溥示意张平坐下说话,也极力想表现出有威严的样子,说道。
  张平心里微微一叹,暗道真要是如此,何至于到今日之局面?不过,他还是不想忤逆杨元溥的意志,便顺从的站起来说道:
  “李冲散播之言,未必都是假的,但居心必然叵测。高承源过棠邑而不入,宁可死于江上,或许心里也是认为黔阳侯早就识穿文瑞临的身份却没有声张。又或者黔阳侯早就身在金陵这事亦或不假。微臣之前也确实隐然听闻有人说,薛若谷到溧水任职,乃韩老令公居中说项,兴许黔阳侯当时就在金陵城中——黔阳侯当时或许已识穿梁军的计谋,他到底出于怎样的居心没有挑明,微臣不敢妄加揣测,只是抖胆问陛下一句,黔阳侯当时站出来揭穿梁军的图谋,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
  杨元溥说是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这一刻也禁不住脸皮子抽搐似的跳动了两下。
  姜获、袁国维也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想到张平还是血淋淋的将这层关系揭开来,无异是直接指责这一切的后果乃是陛下猜忌并心思急切所致。
  陈如意、安吉祥更是胆颤心惊,生怕陛下突然间翻脸,杀机暴起,除了张平死无全尸,他们也被牵连其中。
  “……”过了许久,杨元溥才像被人狠狠的抽了几十记耳光一般,颓然坐回到龙椅上,苦涩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沈师、杨恩当时便极力劝阻,朕当时没能听进去,才中了敌间奸计……”
  没想到陛下竟然能承认责任在己,姜获、袁国维也是心里震惊,心想或许是这大半个月的煎熬,叫陛下有所反思?
  “黔阳侯到底什么居心,微臣不敢妄加揣测,但微臣知道一点,黔阳侯不可能与梁军有勾结,或许知道此时这点便足够了。而陛下既然认为微臣说得不错,微臣再抖胆说一句。不管黔阳侯出于怎样的居心,但此时他需要陛下不假,而陛下此时也需要黔阳侯亦不假,”张平说到这里,还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叩了一个头,俯地说道,“当然,陛下此时甚至也需要新津侯替大楚守住舒州,不令敌军再肆意妄为的伸展爪牙,蹂躏大楚疆域、子民……”
  杨元溥削瘦的脸阴一阵晴一阵,张平的话无意还是告诫他当前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以大楚社稷为重,不要急于清算个人恩怨。
  他过了良久才长吐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依你所见,朕此时当有何作为,才算是顾全大局?”
  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刻自己的声音情不自禁的低沉起来。
  “依微臣所见,陛下此时当召沈相、郑使、豫章郡王、溧阳侯、韩尚书、张尚书、杜兵部、周枢使诸公商议迎太后还宫辅政之事,”张平似乎没有听出杨元溥话里的不耐烦,似乎也不知道他接下来所说的这番话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有些话必须有人站出来点透了,说道,“恰如陛下不会骤然间尽信黔阳侯,黔阳侯在陛下与太后之间或许还会存有犹豫,也请陛下勿以为意……”
  “你是要朕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杨元溥问道。
  张平当然怕杨元溥操之过急,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局势又搞砸了,点了点头,承认他确实有这样的担忧。
  杨元溥眼皮子抽搐了两下,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便依你,朕先召沈漾、杨致堂、韩道铭三人进宫见驾……”
  见杨元溥第一批还坚持仅召见沈漾、杨致堂、韩道铭三人,便知道他还是心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过他不觉得沈漾、杨致堂这样的人物会看不清形势,张平心里微微一叹,说道:“微臣这便派人去传沈相、豫章郡王及韩大人进宫……”


第五百七十一章 同病相怜
  “淑惠才薄德浅,得封淑妃,侍候陛下榻前已是她几世修来的福缘,万万配不上后宫之主的尊位。”
  韩道铭走到御案前跪伏下来,以诚挚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恳声说道。
  “愚儿韩钧近来身染寒疾,浑身乏力,吃了好些天的药都不见好转,短时间内怕是难以伺候陛下及太后跟前,还请陛下早日另选贤能,以免误了宫中宿卫之事……”
  坐在一旁绣墩上的沈漾与杨致堂,听了韩道铭这话,悬着的心算是稍稍落了下来。
  说实话,陛下召他们进宫,一开始就流露出要册立韩道铭之女为后的意愿,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但在韩道铭面前又不便直接劝谏。
  好在韩道铭知道进退,不仅抵挡住其女册封为后的诱惑,也替其子请辞去侍卫亲军里的将职,叫他们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岌岌可危的朝堂再度陷入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的危机之中。
  沈漾、杨致堂他们心里明白,此时也唯有韩家知道进退分寸,他们才有可能与郑榆、郑畅、张潮、周炳武及杜崇韬等人达成一致。
  而唯有他们先达成一致,太后以辅政的名义还朝之事,才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不能再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陛下还是真急切了。
  杨元溥眼瞳里的精芒微微黯淡了一些,却没有流露意图受挫的恼怒,似乎也早就明白他意图实现的可能性极微,也没有寄以太多的希望。
  见这个意外波澜不惊的过去,沈漾、杨致堂接下来直言当前最紧要之事,便是杨元溥应该亲自出东华门到长春宫,迎请太后还朝辅政。
  为了保证这事不出波折,事前还要请内侍省张平或姜获出面,陪同侍卫亲军诸行营都指挥使陈德一起先去长春宫请安,商议迎请太后还朝具体的仪程。
  当然太后那里即便同意以辅政的名义还朝,也必然会其他的附加条件,这些事情商议妥当之前,在正式迎请之前,还要先召集枢密会议,下旨将太后还朝辅政之事颁告天下,整件事才算圆满的结束掉。
  而除了棠邑、舒州的战事由韩谦、李知诰擅权处置外,其他事只要不是迫在眉睫,则要等到太后还朝辅政之后再议,也不差这几天时间。
  “一切如众卿所议安排。”杨元溥说道。
  不管怎么说,眼下对他而言,是最不坏的结果,即便还有不如意的地方,即便吕轻侠那边还会提很多附加条件,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诸多事都由沈漾、张平、杨致堂、韩道铭他们分头去处理,杨元溥在姜获、安吉祥、陈如意的陪同下,难得的走出崇文殿。
  经过近两年的修缮,被叛军纵火烧毁的皇宫大体修缮一新,御花园还往东、往北扩大数十亩的范围,添置了十数套院子。
  不过宫里侍候的宦臣、宫女,还不到两千人,不当值的又都在外面的班院舍房里,以致杨元溥在皇宫内闲庭信步,感觉整座皇宫都空荡荡的。
  虽然预料到整件事会以较好的结局落幕,江北的战事似乎也有稳定下来的趋势,但杨元溥这一刻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寂。
  即便是姜获、安吉祥、陈如意等侍宦环伺身周,皆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但他信赖有加,恨不得将禁军大权都要托付的李知诰,竟然如此轻而易之的就背弃他而去,那他身边这些人,到底有谁是真正的可靠、值得信任的?
  安吉祥、陈如意、姜获、袁国维,谁知道哪一天不是另一个李知诰?
  不知不觉间,走到长信宫门前,杨元溥微微一怔,俄而还是举步迈了进去。
  清阳坐在亭子里,正与云朴子下棋消遣时光,看到庭院里忽喇喇的走进来一大群人,看到杨元溥削瘦的脸朝这边望过来,忙整理裙衫,急步走到庭院,跪迎道:“不知陛下过来,清阳都没有梳洗打扮,唐突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起来吧……”杨元溥说道,看着清阳绝艳无比的脸蛋,一时间感慨万分。
  曾几何时,他在工于心计的清阳身上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许是并不喜欢自己以往样子的缘故,他下意识里也不觉得清阳的绝世容颜有多大诱惑力,更不要说暗里有一些不清不楚的传言叫他心里厌烦。
  然而在他深感身边没有一人能够信任,满心寂寥之际,再看身在异国、周遭皆风声鹤唳的清阳,反倒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暗感那些不清不楚的传言,应该也对针对她的冷箭、暗箭吧?
  说不清道不明有一种怜爱在心间滋生着,杨元溥牵过清阳的手,问道:“你与云道长在聊什么呢?”
  对杨元溥的亲昵,清阳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把握不好他的心态,只是柔声说道:“陛下棋艺精湛,清阳在这方面却有些笨拙,正跟云道长学几手棋,想着以后能多陪陪陛下呢。”
  清阳陪着杨元溥走进凉亭。
  凉亭虽然四面敞开,但亭子下的基底烧有火炉,因此人坐亭中,觉得温暖如春,还能看见园子里的景致。
  只不过,这样的景致再优美,却也只有数亩方圆,长年累月深居其中,对人心也是煎熬。
  看到杨元溥过来,清阳心里有怨恨也有欣喜。
  亭子里摆着一副棋,已经残局。
  杨元溥笑道:“爱妃你与云道长继续走完这局,棋剩残局,总是对棋的不尊敬。”
  “陛下可要教一教妾身,要不然妾身可要输惨了。”清阳嗔道。
  杨元溥示意云朴子不要拘礼,坐下来走棋,他就站在清阳身后,看她们对弈为乐,也莫名觉得这一刻甚是写意。
  ……
  ……
  深夜,韩府明居堂里依旧灯火通明,冯缭与韩端渡江过来,等到这时韩道铭才从政事堂归来。
  北岸的战事还在如火如荼的展开,太后还朝辅政之事毕竟要以最快的速度定下来。
  沈漾、杨致堂、韩道铭以及郑榆、郑畅、周炳武、杜崇韬等人午后聚集在政事堂,张平与陈德出城赶往长春宫,使者不断的穿过东华门,往返长春宫与政事堂之间传递信息。
  即便入夜后,东华门也开了一道侧门,以便使者在入夜后还能传递信息,使双方能顺利的沟通。
  直到深夜,双方才谈妥最终的条件,等到后天吉时,便由延佑帝先下旨颁告天下,再率众臣出东华门,到长春宫迎请太后还朝。
  虽说沈漾、杨致堂他们最初的打算,是想将一些事放到太后还朝之后再议,但显然很多事情牵涉极广,今天就作为条件被提出来。
  太后还朝,朝议典仪之时,要与陛下并坐于廷。
  即便不摄政,太后所得到仪礼的规格也要比辅政高,要接受众臣的参拜。
  而即便昌国公李普要为水师及右神武军的覆灭担责,削贬官爵为民,但除了降敌为间的李冲,昌国公府一系人马皆不受牵连。
  那边还要求正式以李知诰为都总管,成立淮西行营,辖左龙雀军、左武卫军,同时还要求解散缙云司,保留长春宫的宫使诸官及宫卫武装,要求将织造局合并到长春宫,许以风闻奏事之权。
  不管怎么说,吕轻侠她们还是要强化织造局的耳目作用,但无揖捕诏狱刑讯之权,在当前的情形下,对沈漾、杨致堂他们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条件。
  “太后还朝之事谈妥了,李知诰真有可能全力配合棠邑兵进攻历阳?”韩道昌今天之前也不在金陵,而是赶回宣州处置韩家的田宅族产。
  韩家第一批三百余户奴婢已经抵达金陵,明天就能渡江赶到棠邑,另外第一批也筹集相当于近二十万缗钱的物资,最快两三天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运往武寿,能确保进攻历阳的战事如期进行。
  但眼下最大的问题,没有李知诰全力配合从西翼牵制巢州守军,他们后续穿插到浮槎山的数千兵马,根本不可能拦截数倍于己的巢州守军沿巢湖东岸南下增援历阳。
  “李知诰不是好高骛远之人,他需要时间在舒州稳固根基,好好消化他从昌国公府接手的那一部分势力,他比谁都更希望淮西的形势能够稳定下来,而不是随时都面临战争的威胁,”冯缭说道,“同时,李知诰也应该并不希望事事都受吕轻侠等人的掣肘,听任她们屡出败招——因此,他应该也更希望看到太后还朝辅政,而不是权势在短时间内就膨胀得不知所以……”


第五百七十二章 李知诰的难处
  目前李知诰只能说较好的掌握了左龙雀军,但半年多时间,围巢州而未能陷之,损兵折将最终被迫撤走,对左龙雀军的士气打击也很严重。
  而左武卫军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杜崇韬的嫡系。
  因为杨元溥怀疑杜崇韬为太后拉拢,才将杜崇韬调入朝中出任兵部尚书,使周数暂代左武卫军都指挥使一职。
  虽然这时候已能确认杜崇韬与太后那边并没有牵涉,一切皆是吕轻侠等人的计谋,但即便周数现在全身心的倒入李知诰的怀抱里,他们想要如臂使指的掌握左武卫军,也不是三五个月,甚至不是三五年就能有所成的。
  韩谦从早年招募家兵子弟起,就注重独立培养基层武官。
  即便如此,荆襄战事前后,也出现诸多波折,直到奉旨胁裹缙云楼斥侯、左司工师及子弟潜逃叙州,再加上奚氏子弟组成的影卫,韩谦才算是真正拥有忠于自己的第一批骨干力量。
  也依赖于这批骨干力量,韩谦在削藩战事初期组建的叙州兵,才能攻打辰州、武陵等地能无往不克。
  削藩战事之后,不管韩谦明面上的官职起起伏伏,但他在叙州的嫡系力量始终还增强着。
  待到金陵事变期间,韩谦潜入金陵,能在楚州军及安宁宫的对峙中找到机会,能迅速而凶猛的组建赤山军,能与楚州军精锐对阵而不落败势,能攻下郎溪城,迫使顾芝龙接受招安,最为核心的力量是他从叙州调往金陵参与赤山军组建的上千名基层武官及匠师。
  此时棠邑兵看上去虽然也是草草编就,但除了早期随韩谦潜入金陵的侍卫外,后期从叙州调来的两千精锐,差不多有一半人经过讲武学堂系统性的培养。
  有叙州精锐武官团体,有左广德军旧部的深厚底子,有以周惮、陈景舟为首的山寨系武官团体的支持,韩谦才能做到棠邑兵成军之日,就能直接拉出去跟寿州军精锐血战于野,才能做到两仗皆捷,甚至此时已经做出进攻历阳城的准备。
  李知诰军事指挥能力在大楚,绝对不弱于任何一人,他所指挥的诸多战事,即便是韩谦都不能说比他做得更好;左龙雀军在李知诰麾下,也一直表现出足够强的战斗力。
  然而,问题在于,在荆襄战事之前,李知诰一直都是信昌侯府的附庸,地位并不比柴建、李冲等人高出多少,诸事还得听李普、吕轻侠的命令行事。
  他身边除了身边几十名基层武官外,其他方面都受制于李普以及躲在幕后的吕轻侠。
  荆襄战事过后,李知诰坐镇均州,之后又坐镇邵州,再调任鄂州,即便吕轻侠都要表现出一番压制的势态,使得李知诰很难有培养嫡系的机会,即便有,也仅局限于传统的提拔、笼络,不要说学韩谦那般对武官团体进行成体系的培养了。
  当世武官,要么来自于传统的将门,比如说浙东郡王府的子弟,要么就是将卒从底层一步步血腥拼杀出来。
  这两个方式都注定传统的武官培养效率低下,且代价高昂。
  而龙雀军的崛起过程中,先是分拆为左右龙雀军,之后高承源、柴建都先后从左龙雀军拆出一部分战力组建岳阳水师、左神武军。
  最终虽然使得李知诰能较好的掌握左龙雀军,但相当一批经历这些年血腥拼杀成长起来成熟的基层武官,都分拆出去了,真正留在李知诰麾下能用的人才还是相当有限;同时龙雀军内部也积累相当多的问题需要时间梳理。
  说实话,李普及陈铭升等人倘若能在金陵事变期间直接战死,李知诰当时就与柴建直接瓜分信昌侯府的势力,情况都要比现在好受得多,所直接掌握的力量也要比现在强得多。
  然而金陵事变期间,李普虽然最初兵败宝华山,之后又被韩谦夺了兵权,但他最终借助以李秀、李碛为首的李氏子弟,融合京畿世家及宣州兵,组建右广德军建立战功,非但没有名败身亡,在相当程度还挽回了声誉,维持住声望。
  之后李普又将他所能掌控的资源,全力支持右神武军的建设,不仅进一步分散信昌侯府所能聚拢的力量,这些都直接限制了李知诰及左龙雀军的发展。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吕轻侠虽然都在暗中支持李知诰,但同时也未尝不是另外一种掣肘。
  即便感受到棠邑兵及叙州的强势崛起,形势对李知诰来说变得更迫切,但他处世原则及心态与更习惯藏在暗处搞阴谋诡计的吕轻侠、姚惜水、李普等人还是有着根本的区别。
  他此时会更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去稳固自己的根基,而不是尽想着去拖别人的后腿、绞尽脑汁去算计别人。
  不要说未必就能拖得了叙州的后腿,就算能拖得了,与叙州两败俱伤,梁军、郑家等又岂是好相与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是前朝皇孙,吕轻侠也未必没有用柴建顶替他的可能。
  韩谦与韩家倒戈,促使太后还朝辅政,而非摄政,实际上也极大减轻了吕轻侠这些人对李知诰的掣肘;而棠邑兵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攻陷历阳,将寿州军限制在巢州城内,兵锋无法往外伸展,也将使得舒州的东翼变得更安全,使得李知诰能腾出手来做他想做的事情。
  因此冯缭渡江回金陵城之前,韩谦就判断双方在配合进攻历阳城这事上,是有合作基础的。
  有些事情,甚至包括李知诰乃是前朝皇孙之事,这时候都无需再对韩道铭、韩道昌保守秘密,冯缭这时候将韩谦的想法原原本本说给他们知道,使他们明白李知诰为何会支持太后辅政这个方案,以及为何会配合棠邑兵对历阳的进攻,以便他们能不加保留、没有顾忌的在金陵配合行事。
  韩道铭、韩道昌震惊半晌都不知道该言语什么,没有想到叙州早在之前就掌握了那么多骇人听闻的秘密。
  这时候他们心里也都清楚,韩谦之前在棠邑惺惺作态,说随时抽身离开金陵,返回叙州,主要还是逼他们表态。
  除了解决韩钧身上的隐患,韩谦要求韩氏所有的资源都孤注一掷的投到北岸,实际是要韩家往后以叙州为首行事。
  韩谦或许是担心他们日后会像吕轻侠一般,会对他进行掣肘,或者说拖叙州的后腿吧?
  当然了,即便认识到这点,韩道铭、韩道昌心里也只是苦涩一笑。
  即便早初的《疫水疏》以及削藩之策,是出自老三的手笔,是老三暗中筹谋有功,但老三受刑而死都已经有两年半时间过去了,在这时间里,金陵发生惊天巨变,是韩谦悍然潜入金陵,从李普手里夺走桃坞集兵户残部的兵权,征召奴婢入伍,逆转危机。
  即便征召奴婢、打击世家宗阀,会叫人认定韩谦将世家宗阀得罪干净,而行事手段又犯了君臣大忌,再难有重返中枢的机会,但谁又能想到韩谦不仅重返江淮,甚至还在陛下与太后之间游刃有余的获得生存的空间。
  对韩谦所展露的手腕,韩道铭也只能表示叹服,心里却也是再也兴不起去掣肘韩谦的念头。
  即便韩谦将来还会继续打压世家宗阀的势力,但韩家与韩谦的利益是天然捆绑在一起,也无需计究一时的得失。
  “呼……”
  韩道铭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爷子睡着了,靠在椅子上微微打起酣来……
  ……
  ……
  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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