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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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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调制出一种质感接近皮肤、可用黄红胭脂进行调色的软蜡,能将原本的面容遮住,今天甚至还额外加入些许炭灰,将肤色遮得黝黑,但这丫头眉眼间怎么看,还是有藏不住的俊俏。
而居无定所、忍饥挨饿之人,头发又怎么可能有她这般整齐、油亮?
“……”
看到韩谦从水洼边捞出一把散发腥臭的污泥,与软蜡、炭灰混合后就要朝自己的头发抹来,赵庭儿楚楚可怜的盯着韩谦。
“别装可怜了,要么你就留在宅子里,不要跟我出去。”韩谦狠心的威胁道。
“那少主你来吧。”赵庭儿狠心的闭上深邃勾人的眸子。
韩谦不得不承认,这妮子越来越勾人了,笑着托起她的下巴,将污泥浆抹到她的头上、脸上,又将她衣领子里雪白细腻的脖子,袖管里粉雕玉琢般的胳膊都抹乌黑,才真正将她状扮成一个污垢满面的少年。
而赵庭儿身形看上去就很瘦弱,这样就好;韩谦为了要让自己看上去病殃殃的,需要拿树胶将颧骨垫高,用色泽渐变的黄脂铅粉在脸上打粉底,以便脸颊显得深陷,整个过程十分的繁琐,但也叫韩谦似整个的换了一个人。
韩谦也没有急着带赵庭儿去临江侯府蹲点,而是在巷子口找了一处偏僻角落席地而坐,与赵庭儿一起观察那些真正乞食为生的人是怎样一个状态,然而继续调整妆容、神态,午时两人从怀里掏出黑黢黢的馍馍,小口的撕下来塞嘴里,之后才各捡了一只破陶碗、一根破竹竿,身子佝偻着往凤翔大街走去。
“这么热闹,不是小半城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还没有走到临江侯府所在的凤翔大街,赵庭儿就被拥挤的人流吓住了,感慨地说道,没想到三皇子今日大婚,会吸引这么多人过来围观。
“皇家婚嫁,可是好几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桩这样的热闹,”韩谦笑道,“更何况为了助兴,信昌侯府、临江侯府也请了好几家班子进城来,当街表演百戏呢。”
韩谦拉着赵庭儿的小手,挤入人群之中,就见凤翔大街上,除了看热闹的人群外,算卦看相、诊病卖药、代写书信以及贩卖百货的摊贩,也是应有尽有,将凤翔大街挤得比东市还要沸反盈天。
临江侯府看巡兵人手不足,都不得不派百余侍卫出来维持秩序。
“少主,你看大黑他们也进城了!”赵庭儿这时候也体会到角色扮演的妙处,不再觉得身上馊味肮脏难忍,反倒觉得十分的有趣跟兴奋。
韩谦拽住赵庭儿,两人找了一个角落蜷坐下来,将乞食的破陶碗摆在身前,暗中观察范大黑将第一批带进城来的探子,扮作种种身份,分散在人群之中。
将这些人招募过来,都没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培训,也不会直接就将秘曹左司筹办的宗旨跟目的解释给他们听,但造成的后果就是直接将这些人手分派进城,分散到大街小巷之中,即便目前只是要求他们尽可能融入市井街巷之中,绝大多数人的内心还是惶然困惑的。
韩谦与赵庭儿潜伏在暗处,能很清楚看到这些人有些强烈的不安,跟周边人群的格格不入,也唯有那十多名被分派到探子房的家兵子弟表现要好许多,悄无声息的隐藏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韩谦用暗语写了一张字条,趁着范大黑不注意,粘到他的鞋后跟上,着他立刻将人都撤出去,分散到其他街巷去。
韩谦心想着,要是这些人手让侯府侍卫营的察觉出异常,然后被当成潜伏的刺客一个个从人群揪出来,那就闹出大笑话来了。
范大黑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脚下的纸条,困惑的往左右看了半天,甚至都看见退到七八步外墙脚根下的韩谦、赵庭儿,却也都没有认出来,不明白少主藏身何处,怎么就能将这张纸条粘到他靴子上?
范大黑吓了一身冷汗,也不敢耽搁,立刻通知所有人从凤翔大街撤出去。
见范大黑竟然没有认出蜷坐在凝香楼对面台阶下的自己,韩谦心里也颇为得意,赵庭儿更是乐不可支,假扮生病,趴在韩谦怀里而笑,小声说道:“少主,你说范大黑得有多蠢,竟然都没有认出我们两个来!”
“能让他这个蠢货看出破绽,那我不是白混了?”韩谦得意地笑道。
“要是能跟少主整日都这样,倒也是快活。”赵庭儿撑起身子,半挨着韩谦而坐,忍不住感慨道。
韩谦看了赵庭儿一眼,见赵庭儿不好意思的吐一下舌头,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逾越跟胆大妄为了,微微一笑,心里也不禁想,真要是没有那些纷扰,能带着赵庭儿隐居山野,真不是一桩坏事啊。
韩谦与赵庭儿继续潜伏在旁人注意不到的角落里,看着眼前拥挤不堪的人群。
也许是观察人群的视角发生变化,也或许是其他势力潜伏过来的探子,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在两个毫不起眼的乞丐前刻意掩饰什么,韩谦还是能轻易看出看热闹的拥挤人群里,有不少人是有问题的。
为防范刺客,信昌侯府及晚红楼或有探子隐藏在暗处,韩谦这能理解,但隐藏在人群里的探子显然不都是一家的。
三皇子杨元溥今日大婚,安宁宫及太子那边也派出探子盯着这边?
又或者说人群之中还藏有梁国及晋国的探子?
前朝末年,天下就四分五裂,近几年来渐渐形成楚、梁、晋三国鼎立的对峙格局,要说梁、晋国有探子秘谍潜伏在金陵城里,韩谦对此不会有一丝的意外。
只不过,韩谦之前千方百计要做的,只是不被晚红楼吃得死死的、争取在三皇子杨元溥身边立足,防止他父亲孤注一掷的去犯天颜,除了这些之事,其他事情韩谦都不甚关心;他也关心不了。
也许是父亲出仕地方在即,他也正式执掌秘曹左司,也许是他此时扮成天下谁都可以踩一脚的乞丐,不知不觉间看问题的心态、视角都发生了改变。
“春十三娘跟姚姑娘过来,姚姑娘扮成公子样,也是这般俊俏呢!”赵庭儿眼尖,打眼就看到人群深处春十三娘风情万种。
春十三娘在拥挤的人群之中,总是最受瞩目;而姚惜水仅仅是将眉毛画粗一些,所扮的公子哥太过俊俏,也频频惹得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眼眸含春的痴望过去。
韩谦暗自感到好笑,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真是瞎了眼,没有看出姚惜水跟她们一样,都是雌儿。
第六十九章 破绽
春十三娘与姚惜水走到凝香楼胭脂铺子前,往外张望了两眼,眼神也在街对面的韩谦、赵庭儿身上落了一瞬,但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就往铺子里走进去。
这时候又有两名神色木拙的中年人从后面挤过来,但没有跟着进胭脂铺子,而是守在铺子外。
“这是右司柴大人手下的探子?”赵庭儿疑惑的问韩谦。
韩谦点点头,心想春十三娘跟姚惜水的动作倒不慢,昨天才说要盘下凝香楼胭脂铺,她们今天就跑过来,但他也没有想着要拉赵庭儿去靠近凝香楼,而是继续蜷坐在对面的台阶前,暗中观察姚惜水她们留在外面的两名晚红楼刺客。
过了一会儿,就见一名看相先生手持一面上书“乐天知命故不忧”七字的旧幡,凑过来跟这两人搭话。
这时候韩谦眉头微微一蹙,心想要是有其他人存心盯着左右,能很容易就确认晚红楼派出十多名探子,藏在人群里盯着凤翔大街上的动静;而这个看相先生就是这些探子的头目,看他所持旗幡的杆子颇为压手,或许是藏着兵刃。
高承源接替柴建出任都虞侯,在龙雀军执掌一部劲旅,以示信昌侯府没有将龙雀军完全抓在手心里的野心,而柴建将以侍卫营副指挥的名义,筹建秘曹右司。
不过,韩谦此时看晚红楼安排在凤翔大街上的眼线,竟然跟姚惜水身边的人汇报工作,猜想姚惜水很可能才是秘曹右司的实际掌控人。
柴建的任务,更可能是执掌侍卫营,以防斗争激烈起来,三皇子杨元溥人身安全会受威胁;毕竟陈德这人不是十分的靠谱。
“少主你让春娘主持胭脂铺子,柴大人那边会不会也会往里额外的安插眼线?”赵庭儿想到一件事,问道。
“这个是他们肯定会做的,你假装不知道便是。”韩谦说道。
他现在一穷二白,手里的资源十分有限,就算他不用春十三娘主持胭脂铺子,也没有资格阻止晚红楼往秘曹左司渗透人手;更何况秘曹左司的探子、察子,都是屯营军府的兵户,其家小都掌握在屯营军府手里,韩谦凭什么让他们只效忠于秘曹左司,而不被柴建、李知诰他们收买、拉拢?
好在大家前期的目标是一致的,暂时还没有必要计究这些。
这时候内侍省所派的迎接车马,拐入凤翔大街,人群顿时就骚动起来,纷纷往前拥挤,想要一窥皇家娶亲的风采,巡街兵马与侯府侍卫营两三百号人,才勉强将逶迤百余丈的迎接队伍保护起来,不为混乱的人群所冲乱。
韩谦与赵庭儿缩到墙脚根里,手里的破陶碗还是被匆匆而过的行人撞落,滚到三四步远,碎成两瓣。
撞着韩谦的那人,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肮脏馊臭的乞丐,骂了一声晦气,便挤到前面去看热闹。
韩谦叹了一口气,宅子里要找一只缺口沁有旧色的破陶碗不容易,他佝偻着身子,往前面挤去,想着将摔成两瓣的破陶碗捡回来还能凑和着用。
这时候一对父女模样的两人,看到地上那两瓣破陶碗,先弯身帮他捡起来。
父亲是个中年文士,穿着圆领宽袖的便服,脸颊瘦长,唇上留有短髭,颇为英武俊郎;那女儿则是罕见的明艳秀美,竟然比赵庭儿、姚惜水毫不相让,更难得是眉眼间有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憨柔之态,叫韩谦看了也是一怔。
见中年文士气度不凡,眼神锐利看过来,韩谦猜不到这人什么来头,怕被看出破绽,缩起脖子,畏惧着要往后退,似乎怕冲撞贵人,连陶碗都不敢要了。
“给你。”
少女将陶碗递过来。
韩谦拿衣襟擦了几下手,才颤颤巍巍的伸过来,将破陶碗接过来,接着就退回墙脚根,还努力着想尝试将两瓣破陶碗再拼回去。
“这女孩子好漂亮啊!”赵庭儿忍不住在韩谦身畔低语感慨道。
韩谦将赵庭儿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让她莫要胡乱张望,这中年文士的眼神很毒,他要不想被识穿身份,这时候就不能有一丝的忪懈。
“这个给你们!”
大概是看到韩谦、赵庭儿两人胆怯的样子太可怜,少女从怀里掏出一包锦帕包裹的零吃食物,俯过身子递过来。
韩谦打量着中年文士,犹豫了一会儿,才起身从少女接过食物,只是无意义的哑叫两声,表示谢意,便又飞快的缩回到赵庭儿身边,生怕食物会被其他乞丐发现抢过去。
“那锦帕我还要留着。”少女不好意思地说道。
韩谦让赵庭儿伸手捧住一堆零嘴食物,欠着身子将绣有一朵新荷的锦帕递给少女。
少女待要将锦帕接回来,旁边串过来一名健妇,伸手将锦帕先抢了过去,朝少女抱怨道:“这乞儿病殃殃的,接过手不干不净的,小小姐瞎碰,要是染上什么疫病就麻烦了——待奴婢将锦帕洗净了,再还给小小姐。”
少女颇为不满奴婢的话,但又不习惯当面驳斥别人,只能皱着秀眉看着健妇将锦帕收入怀中,见韩谦愣怔怔的看过来,还歉意的一笑。
中年文士看到前面人群太挤,牵住少女的手,说道:“我们在这里看便好,不要再往前挤了。”
“明明可以进三皇子府邸等着新娘子过来,是爹爹一定要挤过来看热闹的。”少女噘着檀唇,嗔怨说道。
父女俩退到街边的墙脚根来,即便身边只有两个乞丐畏畏缩缩的往旁边挪出位置,中年文士也只是微微一笑,不愿意在外面多说什么。
隔着三四步,韩谦低下头,将眼晴的疑惑遮掩住。
韩谦他作为三皇子的近随,今日才得以受邀进临江侯府赴正宴,除此之外,金陵城内的文武官员数以千计,今日真正有资格赴宴的,还真没有多少,一时也猜不出眼前这父女俩到底是什么身份?
很可惜今日侯府的宴客名单,在郭荣手里,韩谦显然没有理由找郭荣拿宴客名单看一眼。
“王大人代表楚州送贺礼而来,不在三皇子府里享受上宾之礼,怎么跑在大街上与这诸多贱民挤在一起?”这时候一名中年人,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盯着这对父女说道。
中年人身量削瘦,鹰钩鼻,眼窝子很深,加上他眼瞳凌厉的盯着中年父女,眼神显得颇为阴鸷,仿佛一头毒蛇盯着他人。
韩谦见这人从人群里挤出来,身后还有四名身穿便服的剽健汉子跟着过来。
这四人胸膛臂膀皆铁铸般鼓起,不看腰间所藏的兵刃,即便是徒手,也不是三五个壮汉能近身,再看他们身上透着淡淡的血腥杀气,猜他们应该是从血腥杀阵中存活下来的军伍高手。
“赵大人此时不在职方馆坐镇,却跑到凤翔大街,难不成今日也受邀到三皇子府上饮宴?”中年文士袖手站在街边,面对阴鸷男人的质问却是淡然一笑。
韩谦心里微微一怔,没想到阴鸷男人竟然是枢密院职方司知事赵明廷,难怪随时都有四名军方高手护卫左右!
枢密院职方司掌地图测绘、军机档案以及对外军情刺探,知事官列正六品上,在满朝文武官员中,绝对算不上显赫,但却没有人一个人敢小看枢密院职方司的存在。
此外,赵明廷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寿州节度使徐明珍的内侄,也因此在金陵深得安宁宫信任,实是安宁宫及太子一系的核心人物之一。
同时枢密院职方司作为大楚公开的密谍机构,这些年来大楚军方所培养的密谍,绝大多数都掌握在赵明廷的手里。
韩谦猜测这也应该是赵明廷十年如一日坐镇枢密院职方司,不愿意升迁的一个根本原因。
要不然的话,以赵明廷的资历、功绩,像他大伯父这般到池州这样上州担任刺史,也绝算不上有半点的超擢。
韩谦也没有想到赵明廷会出现在临江侯府外的人群之中,那眼前这位代表楚州过来给三皇子大婚送贺礼的王大人,又是谁?
看他的气度,似乎丝毫也没有被赵明廷的凌厉锐气所侵压。
“王文谦……”
赵庭儿看到韩谦眉头深锁似在思索着什么,拿手指在韩谦的后背写出三个字。
前相王积雄次子、此时在楚州防御使、信王杨元演麾下担任掌书记的王文谦?
韩谦要处理、应付的事情太多,朝野几派文武官员的人数太多,彼此间关系又错综复杂,他让赵庭儿帮着整理名录,自己都没有时间好好的梳理一遍,这时候得赵庭儿提醒,才想起眼前这中年文士是谁来,暗感自己还要加强这方面的功课。
三皇子杨元溥大婚,信王杨元演作为兄长,不能回金陵相贺,派出手下第一文吏王文谦代表楚州过来送贺礼,倒也算是礼数周到,那王文谦身边这女孩子岂非就是与自己差一步而错过姻缘的王文谦独女王珺?
韩谦待要多打量王珺两眼,却随后又被赵明廷与王文谦的对话吸引过来。
“明廷在三皇子眼里又能算得了什么货色,怎么有资格上桌席,还不是牛大人怕三皇子大婚有逆党敌间搞事,不放心派明廷过来盯着。”
“赵大人可有什么发现?”王文谦问道。
“王大人不是在人群里也安插不少眼线吗,王大人可有什么发现?”赵明廷反问道。
“赵大人,你说那几个蹩脚的探子啊?”王文谦笑道,“不过这些蹩脚的探子,一个时辰前都撤出去,也不像是要搞事的逆党敌间,赵大人该不会将这些货色按到楚州头上吧?”
“我还以为楚州安插到北面的探子,被王师范连根拔除后,人手缺失得厉害,不得以才派一些嫩瓜子安插到金陵来历练呢,”赵明廷浑不在意地说道,“要早知道这些嫩瓜子不是王大人的手下,明廷刚才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韩谦心里惭愧,要不是赵明廷与王文谦之间有误会,秘曹左司派入城中第一批探子就这样被枢密院职方司连根拔除,他在三皇子面前就要丢大脸了。
不过赵明廷放过他手下的新手不捉,也不是要对王文谦手下留情,显然他认为楚州有更厉害的精英探子潜伏在暗伏,想要从王文谦身上找到蛛丝马迹,才会亲自盯住王文谦的吧?
而赵明廷此时现身跟王文谦见面,估计也是这么久都没有看出破绽,才想着激一激王文谦吧?
第七十章 横生枝节
王文谦身为楚州防御使掌书记,论官职应该是替信王杨元演执掌文牍等事,但近几年安宁宫及太子一系的眼睛都盯住楚州,赵明廷亲自现身堵住王文谦,言语间咬定王文谦才是楚州的秘谍首领,这显然是不会有错的。
看王文谦袖手而立,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
韩谦这时候注意到对面的凝香楼胭脂铺二楼打开一扇窗户,虽然窗户内的光线幽暗,但只要有心观察,还是能看到姚惜水、春十三娘藏在窗后,往这边看过来。
韩谦与赵庭儿畏畏缩缩的又往旁边让出数步,让姚惜水、春十三娘盯住赵明庭、王文谦他们便好,但他心里又想,王文谦恰好在凝香楼胭脂铺对面停下脚步,是不是也早就从姚惜水留在胭脂铺子外的那两个人身上看出破绽了?
说实话,无论是王文谦还是女扮女男装的姚惜水,在人群里想要不引起注意是很难的,更不要说赵明廷身边随时还有四名军方高手护卫了。
不过无论是赵明廷,还是王文谦,他们与各自手下暗布下去的探子、密间,都通过隐秘的方式联络,即便有敌对方潜伏在暗中观察,也不会看到什么破绽。
而晚红楼这些年几乎是彻底潜伏在暗处,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要差了一些。姚惜水实在是不应该让身边两个护卫,直接去跟潜伏在人群中的探子进行如此明显的接触;也显然对安宁宫、信王那边的防备不够。
韩谦暗感头痛,都不知道这时候要怎么通知姚惜水、春十三娘不要从凝香楼胭脂铺出来;而即便出来,也绝不能跟铺子外的两个人接触。
否则的话,一旦被赵明廷、王文谦两人同时盯上,韩谦都难以想象后果有多严重。
赵明廷显然也不认为王文谦站在凝香楼的对面只是巧合,也没有直接抬头去看二楼打开的窗户,而是眯起眼睛,透过人群的缝隙,打量胭脂铺前的动静,笑着问王文谦:“都说王大人最善明断,可是看到这家胭脂铺子门前有什么与众不同了?”
“赵大人长着一双能将他人肚肠都看穿的毒眼,胭脂铺子门口有没有异常,还需要王某人指手画脚吗?”王文谦笑着说道,“不过,赵大人这段时日,眼睛太过紧盯住楚州了,连眼皮底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没有察觉到,要是没有注意到胭脂铺口这两人有些与众不同,还不叫人意外啊!”
赵明廷自然早就看到胭脂铺口的那两人,与隐藏在附近人群里的十多个身份可疑人物有接触,但他起初以为这些人可能跟王文谦有牵连,也就一直隐忍着没有动作,但这时候听王文谦这些话,显然藏有弦外之音,问道:“金陵还发生了什么事情,落入王大人眼底了?”
“三皇子在桃坞集那么大的动静,赵大人竟然没有看到,真是叫人可惜啊!”王文谦似颇为不屑的瞥了赵明廷一眼。
赵明廷疑惑的看了王文谦一眼,他这段时间,注意力是主要放在楚州,盯住信王那边的动静,但心想王文谦也不可能弱智到拿莫须有的事情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问道:“桃坞集那边的动静,可与胭脂铺口这两个王大人盯上的人有牵扯?”
“……”王文谦耸耸肩,他是要拿三皇子身上的事情,转移安宁宫及太子的注意力,但不意味着什么事情都要坦然相告。
听王文谦、赵明庭这段对话,韩谦更是头皮发麻。
他没想到桃坞集发生的一切,到现在都没有引起安宁宫及太子一系的注意,竟然叫楚州信王的人马先看出破绽来了。
要是父亲已经外放叙州了,桃坞集那边露出破绽也就无所谓了,毕竟七八千人编制的龙雀军,不可能永远都潜藏在水面下不露头,但眼前正值父亲外放叙州的节骨眼上,韩谦就怕横生枝节。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姚惜水、春十三娘被赵明廷盯上,后果是很难预料,而赵明廷在王文谦提醒后,派人潜入桃坞集刺探屯营军府的底细,估计他们也会很快将此事跟父亲年前大闹朝会谏驱饥民一事联系起来,这个情况也更非他所愿意看到。
那样的话,他们就很可能会将他父亲出仕叙州,视为三皇子及信昌侯李普有意安排的一个大阴谋,而出手干涉。
真是没有一件能叫人省心的事,韩谦暗暗骂了一声,又手藏在赵庭儿的怀里,一笔一划的写道:
“你直接回兰亭巷,找到范大黑、你弟,要他们带人到这边来接应我;要是过来等不到我,再到晚红楼等我的消息便可。”
看到姚惜水、春十三娘这时候关上二楼的窗户,随时有可能下楼来,韩谦担心她们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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