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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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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之后,棠邑、淮东在北线还将直接面临多达十数万的朱让兵马,根本不可能抽出手来,将主力兵马投到西翼来。
  他们现在可以不挑事,也暂时不跟蒙兀人勾结到一起,避免激怒棠邑,但只要棠邑主力不西移,他们也没有必要主动将控扼淮阳山西麓山口的平靖、武胜等要隘拱手相让。
  而唯有平靖、武胜等要隘在手里,他们后续才有机会夺取黄州,将淮阳山以南、汉水以东、长江以北的汉东河谷收入囊中。
  李知诰只是提出他的主张,却没有更多要解释的意思。
  吕轻侠沉吟片晌,说道:
  “从更长远的角度及更恶劣的局面考虑,知诰如此建议,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眼下最紧急的,我们不可能长期封锁宫变的消息不传入襄邓均及郢随两州的腹地,人心之事不可不察!”
  周元蹙着眉头,附和吕轻侠说道:“是啊,目前看来,江淮之间绝大多数的州县都还在金陵的掌控之中,甚至随着淮东的削藩,金陵对江淮的掌控力变得更强,我们还是需要有一个正当的名义,来掌控郢随襄邓均梁诸州的民心,更要防止三镇将卒军心、士气在短时间内垮塌掉,更要避免三镇将卒哗变以及诸州暴发民乱或使地方宗族乡豪纠集乡兵民勇来反抗我们。只有这些都稳住了,我们就还有看河淮局势反覆的机会!”
  苏红玉这几日与吕轻侠、周元同乘一艘船西逃,知道他们说这些话,还是要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尊太后以奉二皇子杨林登基称帝,并传诏讨伐沈漾、杨致堂、韩道铭等勾结异族谋害延佑帝之罪。
  此举即便不能动摇金陵的根基,目前看来也很难争取其他州县的支持,但短时间内他们至少能在郢随襄邓均梁诸州维持一个正当名份。
  当然了,苏红玉这几年守着新津侯府教导诸子,不怎么参与到慈寿宫的事务中去,但她心里明白,吕轻侠、周元他们急于促成这事,还有一个更根本的目的,那就是唯有尊立太后及“二皇子”之后,她们才能名正言顺的通过控制“太后及二皇子”,把持襄北的军政大权。
  苏红玉坐在下首,不便明言,只是怔怔的看着李知诰,不知道他要如何应对吕轻侠、周元的喧宾夺主;再看柴建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心想知诰态度强硬一些,柴建应该会跟知诰站在一起的吧?
  李知诰看了苏红玉一眼,说道:“安定人心这事是不宜拖延,但也不必急于今日,众人先饮宴休息,待明日赶往襄城再议。”
  从郢州乘船北上二百里便到襄城,从前朝中后期以来,襄城一直以来都是荆襄北部的军事及经济、文化中心;即便是要尊太后另立新帝,也只能定都襄城。
  目前金陵已传檄诸州县讨逆,但还正做调兵遣将的前期部署,棠邑军也没有西移的迹象,襄北形势还没有危急到火烧眉毛的地步,吕轻侠也不想叫李知诰觉得她们有喧宾夺主之嫌,更何况她们还不确定柴建、周数二人的心思,当下便点头说道:“是要先缓一口气再从长计议为好。”
  众人各自归客舍休息,李知诰将二子李挚、李畋叫到后宅院中,说道:“我再从军中挑选数百精将给你们,与家兵编为一营亲卫,你们二人担任正副营指挥,可有信心治好兵卒?”
  “孩儿有信心。”李挚、李畋说道。
  李知诰又跟家兵首领张松说道:“棠邑水军或许暂时不会沿汉水攻来,但汉水犹是朝廷兵马杀入襄北的主要通道,等明后天议事时,我建议任钟彦虎为水军都指挥使,专司从襄城到郢州的汉水防务。虽说梁州到均州的汉水狭浅,行不得大船,但犹需一路水军维持梁州与襄北的联络及水路运输,到时候我会建议你出任这路水军的都虞候,但愿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末将绝不辜负侯爷的信任。”张松斩金截铁地说道。
  “……”李知诰点点头,说道,“你与李挚、李畋都先下去吧。”


第六百九十五章 夜谈
  看着张松及二子李挚、李畋退了出去,李知诰才稍稍缓过脸来,问苏红玉:“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并不知道她们会如此仓促行事?”苏红玉委屈说道。
  “这事不怨你——韩谦请立侯世子,蒙兀人担心韩谦随时会出兵河淮,居中挑拨离间、一心想搅浑江淮的局势,父亲他坐不住,中了计胁迫惜水她们谋变,不是你劝说她们就会放弃放手一搏的。换作是我,身处那样的境况之下,也难以取舍吧?”李知诰轻叹了一口气,又觉得对苏红玉太过严厉了,轻揽过她的肩头,问道,“你们在过来的途中,有没有灌江楼的暗桩找你们联络?”
  “我们过舒州之后,一路皆有地方水军纠缠袭扰,与陆地都没有联络,却是夫人、周元却是有猜测蒙兀使者或灌江楼可能会主动找你联络,只是不知道他们刚才为何能忍住没有直接问出来。”苏红玉说道。
  “这次惨败,便是中了蒙兀人的圈套,又或者韩谦最初请立侯世子,便有打草惊蛇之意,他们有心想问,也难以启齿吧?另外,棠邑兵马拦截你们去淮东,应该警告过类似不得与蒙兀人勾结之类的话吧?”
  “嗯,冯翊当时登船过来见了一面,将叶非影要走了,却不知道韩谦当时在不在场,冯翊是说过类似的话,”苏红玉说道,“你怎么猜到的?”
  “韩谦一切部署,都是想无后顾之忧出兵河淮,此时绝不会坐看我们跟蒙兀人勾结;而这次棠邑兵马没有西移,也是如此,但这一切绝不意味着他们不能改变计划。对棠邑来说,即便在时间上可能会拖延三四个月,但先出兵攻下邓均两州,然后从武关道出兵关中,可以说是替代直接出兵河淮的一个选择。而只要朱裕能夺下河洛、棠邑出兵关中,天下大势也不能说尽落蒙兀人的掌握之中,”李知诰说道,“大家心里都想这点,夫人与周元即便此时不愿将平靖、武胜等关交出去,全面撤守随阳,但也知道根基未稳之前不能招惹棠邑——蒙兀人更应该知道派人过来见我没有用,但他们却派人去见了周数。不过,我现在只能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现在也只能指望他们不公开提出来。”
  “对了,张松护送我及挚儿、畋儿他们逃往静海门之前经过三和巷,看到巷子里有一堆引火之物,还有数名暗藏兵刃的乞丐被杀死在巷子角落里。我跟夫人提及这事,夫人猜测这些死者是棠邑的密间想要阻止我们离开金陵城,但夫人的说辞无法解释这些人是被谁暗中所杀。我细想这些暗藏兵刃的乞丐,可能是灌江楼的刺客想暗中阻止我们离开金陵城,却被棠邑的密间所杀,”苏红玉问道,“毕竟千方百计的想要刺激你投过去或拖扯棠邑后腿的,说到底还是蒙兀人,夫人她这么说,还是想留着这条退路吧?”
  “你心里知道这事便好。”李知诰说道。
  “蒙兀人会不会揭开你与惜水的身世?”苏红玉又问道。
  “他们会的,但世事纷杂,他们散布这样的消息又能有什么作用?”李知诰苦笑着说道。
  “韩谦有没有派人过来见你?”苏红玉问道。
  “他都做了这么多,还要派人过来见我,也是看轻我了;再说我再没有志气,也不会做胡狗摇尾乞怜,”李知诰傲然一笑,说道,“想必韩谦心里也明白,我要真有心与蒙兀人勾结,也不会出金陵城这档子事了。”
  “你要如何处置当前的形势?”
  李知诰站在油灯前,说道:“棠邑不攻襄北,或也能说动蜀军不轻举妄动,但只要张蟓、赵臻集结右武骧军、右武卫军及江西、湖南诸州兵杀来,襄郢邓随四州也很难守住,我们最终或仅能勉强守梁金均三州以观河淮形势变化。当然,他们并不同意我的主张,那这个担子我不挑便是了,他们愿意挑便由他们挑去,我们去梁州。”
  “夫人会同意我们去梁州?”苏红玉担心的问道。
  “我们一定要去梁州,似乎还没有谁能阻拦,夫人也没有道理一定要留我在襄城,”李知诰说道,“眼下比较头痛的,还是要夫人他们不急着另立新帝……”
  “现在或许能劝阻众人不急于去投蒙兀人,但不尊太后奉立新帝,夫人那边怕是行不通吧?”苏红玉担心的问道。
  现在他们是绑在一棵树上的蚂蚱,内部再要四分五裂,或许都熬不住今年秋季,就会被朝廷大军剿灭掉了。
  “不另立新帝,也不是没有变通之策。或可仿效陛下当年出掌湖南行尚书省,在襄北诸州之上设立荆襄行尚书省,使‘二皇子’出任行尚书令,以行襄北军政之权。这样的话,太后及‘二皇子’在夫人她们手里还能继续发挥傀儡的价值,她们也应该能接受吧?”李知诰猜测地说道。
  “置荆襄行尚书省,使二皇子出任行尚书令……”
  汉水浩荡浑浊,在行往襄城的船上,听李知诰提及有别她们预期的奉立之策,吕轻侠有着迟疑跟不解的问道。
  “宫变失败,我们与金陵已势成水火,没有再缓和的可能,但置行尚书省,不急于另立新帝,也是当下的形势实在对我们不利,只能示敌以弱。此时即便不会打消金陵出兵进伐的决心,但也能拖延他们出兵的时机跟力度,争得更多喘气的机会,”李知诰平静地说道,“即便不需要我们派人散布消息,沈漾、杨致堂等人这时候多半也已经回过味来——只要拖到秋后,棠邑出兵河淮受挫,棠邑必然不愿看到我们唇亡,他们齿寒;而棠邑出兵河淮大获全胜,金陵还有心思大举进伐襄北吗?”
  吕轻侠、周元、柴建等人都陷入沉思,却不能说李知诰这话没有道理。
  “行尚书令之下,当如何为之?”吕轻侠问道。
  “形势恶劣至斯,知诰深感能力实在有限,或许只能将梁金两州经营好,为大家守好退路,而尚书令之下如何为之,悉听夫人吩咐。”李知诰淡淡地说道。
  李知诰如此说,柴建、周元、钟彦虎以及姚惜水、春十三娘皆是一怔,李知诰这是不满意她们喧宾夺主,自己摞下挑子,率领嫡系兵马去守梁金两州,而将郢随邓均襄五州丢给他们处置?
  “你乃襄北都防御使,三镇将卒皆听你号令,襄城犹要你来主持才行。”吕轻侠蹙着眉头,说道。
  “夫人不要再强知诰所难了,知诰无能,有负夫人的栽培,统兵治军有柴建、周数,柴训、钟彦虎等人也是善战之将,而政事赋税转运等事,有周元辅助夫人,知诰也实在是拙于其事——也唯有这样,萧衣卿才不能拿我的身世做什么文章,”李知诰坚决地说道,“金陵宫变之事,不日消息便会传到蜀国,蜀主王邕便有了收复梁州的名义,曹干、曹哲父子在利州随时都有可能异动,梁州没人坐镇,我们连退路都保不住。我看我就不陪同夫人、太后进襄城了……”
  李知诰态度如此坚决,姚惜水都深感意外,想劝却又无从劝起。
  大楚的七月注定不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月份。
  先是金陵颁传新帝及两宫太后诏书,斥吕轻侠等宫婢勾结异族刺杀延佑帝,宫变失败又挟劫太后、二皇子奔逃襄城,诏大楚州县臣民群起而攻之。
  而紧接着太后王婵儿在襄城依葫芦画丁瓢,传诏江淮称沈漾、杨致堂刺杀延佑谋变,于襄城册立二皇子杨林为襄王,置荆襄行尚书省,以年纪五岁的襄王杨林兼领行尚书令;任使吕轻侠任行尚书省司左丞,掌尚书台谕令文牍等事,并置宣慰使,柴建领之,执掌荆襄军政防务;置转运使,周元领之,治荆襄诸州粮食赋税转输之事;置按察使,陈德领之,掌刑名监察之事。
  襄城的太后手诏,还特地抄送到棠邑在窖山峡的南岸大营,而所谓的“太后手诏”在棠邑众人眼里,最大的作用也只是拿来印证军情参谋司从襄北斥候搜集的情报正确与否。
  “李知诰这是将挑子扔给吕轻侠、柴建他们,自己躲到梁州耕地去了?”
  南岸大营的中军牙帐之中,冯缭手执襄城着人颁传而来的太后手诏,犹带有一丝不确定的问道。
  “也不奇怪,”韩谦盘着腿,随意的坐在主案之后,摸着有两天没刮的胡茬子,说道,“李知诰留在襄城,是能主持襄城军政,但处处受吕轻侠的制肘,并不得痛快,也未必能很好的掌控柴建、周数二人,还不如将挑子扔给吕轻侠,他去经营梁州——等到吕轻侠、柴建、周数、周元他们守不住郢随邓襄等,不得不再仓皇撤到梁州之时,他才有可能彻底压制住吕轻侠、柴建、周数、周元他们的声音,叫所有的兵马都照他的意志进行整编。”
  “说到底李知诰还是受制于吕轻侠,要不然还真是个麻烦啊。”冯缭感慨道。


第六百九十六章 靴子落地
  八月上旬,淮西的天气终究是清凉起来了,不再那么酷热。
  进入八月之后,淮河上游也没有新的洪峰涌来,今年严峻到极点的防汛形势算是叫人稍稍缓了一口气,而再有一个多月,就又能进入新一季的秋粮收割季节了。
  棠邑集结于霍邱的八千先遣军兵马,七月上旬就已经有一部分精锐经颍水北上,抵达宛丘,初期还能从汴京城小规模的疏散军民出来,但七月中下旬魏州叛军及蒙兀的斥候兵马进入汴京南部地区,直接在陈汴驿道两翼游荡。
  目前先遣军最大的作战任务,就是与敌军斥候兵马纠缠,阻止敌军组织大规模的人马破坏陈汴驿道。
  而从第一、第二、第四镇征调的三万精锐以及从第四镇征调的两万随军辅兵,组建的援汴军主力,在窖山峡的南岸大营集结也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目前还没有大举渡过淮河,正式开拔北上。
  除了搭建窖山峡浮桥以及抢修北岸下蔡县境内的驿道外,更主要还是在等襄北的最后一只靴子落地。
  吕轻侠裹挟太后王婵儿一行人逃入襄州,据棠邑所得的消息,李知诰没有随吕轻侠等人进襄城,就直接携继室苏红玉及诸子李挚等人乘船赶往梁州坐镇。
  在随后数日册立襄王,裁撤襄北都防御使府、置荆襄行尚书省等事,皆是吕轻侠、周元、柴建等人一手操持。
  襄北军在之前三镇禁军主力的基础之上,合并地方州兵,也随之调整成为三个行营军。
  原左龙雀军主力随李知诰迁入梁州,置梁州行营军,李知诰自领行营都总管兼领梁州刺史,兵马规模维持在一万五千人左右,负责梁州以及新置金州的屯防军政事务。
  以左武卫军两都精锐,合并随州州兵,编一万随州行营军,周数领行营总管、兼领随州刺史,负责大洪山西麓以及封锁淮阳山西麓山口平靖、武胜等关的屯防事务。
  此时以左神武军为主,合并左武卫军三都精锐、左龙雀军一都精锐以及邓均郢三州州兵,总计三万五千人马,置襄州行营军,可以说是荆襄叛军的主力,以荆襄宣慰使柴建兼领行营军都总管,负责均州、邓州、襄州、郢州防务。
  至此李知诰退居梁州,柴建成为荆襄叛军的第一号领军人物走上前台。
  除此之外,吕轻侠又以西逃的侍卫亲军为主,从襄州征募一部精壮,置三千人规模的亲卫军,以原织造局典军徐安为都虞候,护卫行尚书台中枢;以织造局护兵及襄州州兵,置五千人马规模的襄州水军,以钟彦虎为都指挥使。
  荆襄叛军总计有六万八千人马,乍看也是兵多人众,算是勉强将摊子铺开来,也没有从郢随邓三州外围往襄城附近收缩的迹象,那棠邑众人暂时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投附蒙兀人。
  而合襄邓均随郢金梁七州,即便这三四年间在李知诰治下,农耕恢复很快,但人丁总计也不过九十万而已,维持这么大规模的兵马可以说已经是极限,棠邑暂时也不用担心他们有能力从淮阳山西麓山口杀出,威胁棠邑的西翼。
  当然,从随州行营军仅编一万兵马也可以看出,吕轻侠此时也不会急于从东北翼往棠邑境内的扩张,他们目前主要还是想着据淮阳山西麓山口以及大洪山西麓的险要地形,守住这一侧翼。
  而他们当前所面临的严峻考验,还是前锋兵马已经抵达黄州的讨逆军。
  金陵以黄州、荆州两地为集结地、以右武骧军、右武卫军为主力,并从江西、湖南诸州征调州兵兵马,计划集结总数高达六万正卒、三万从军民夫的招讨大军,进剿荆襄叛军,目前已经正式传诏天下,授兵部尚书、枢密副使周炳武为招讨使、授赵臻、张蟓二人为招讨副使。
  兵书常言“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金陵纠集九万人马,前期兵临城下的用兵通道只有四条:一是水军沿汉水北进,一是马步军沿汉水东岸,北攻峙于汉水、大洪山之间的郢州城,一是从荆州走陆路北攻襄南门户荆门,这三条通道又可以合并为一条,可以说是招讨大军的主攻方向。
  周炳武七月底就奉旨抵临郢州城南一百三十余里的竟陵城督战。
  竟陵前朝时属复州,大楚开国,复州荒废,弃而不置,竟陵归属郢州。
  竟陵北抵大洪山、西南乃汉水、东接黄鄂,位于江汉平原的北部,也是贴近郢州城最近的一座城池,要沿汉水两翼敲开襄郢河谷及南阳盆地的门户,周炳武于竟陵集结兵马、粮秣军械,最为便捷。
  为便于招讨战事,金陵也重新置立复州,将原属郢州的竟陵、属荆州的监利以及属鄂州的沔阳三县重新划入复州,以竟陵为州治,为便于周炳武整顿兵备,就地征集作战物资,也金陵也特地使他兼领复州刺史一职。
  复州虽然仅辖三县,但三县乃是江汉平原的腹心之地,人丁加起来接近三十万,这次计划编入招讨大军的三万从军民夫以及前期所用的十万石粮谷,便主要是从这三县征调。
  这些年驻守荆州不愠不火的张蟓,这次为了彰显对新帝的“忠心耿耿”,接到伐逆招讨诏之后,便第一时间调兵遣将进逼荆门,八月上旬便肃清荆门南翼的叛军残留势力,将前锋营扎在荆门城南侧三十里外,就等招讨军主力完成集结,便西翼随时能对荆门城先行发动攻势。
  而除了沿汉水这一路通道外,招讨军还有一条可以进攻荆襄叛军的通道。
  那是从黄州城沿淮阳山西南麓的郧水河谷北上,从大洪山东麓进攻随阳以及随阳北面的平靖、武胜等关。
  金陵也传诏棠邑出兵进攻平靖、武胜等关,但韩谦很早就表过态,棠邑会将主力兵马用于秋冬季的河淮战事,在西翼仅留一旅精锐归周惮指挥,最多只能从罗山、义阳牵制平靖、武胜等关的叛军。
  这一刻,也终于是棠邑军正式对河淮出兵的时机了。
  除了孔熙荣所部先遣军沿颍水北进为偏师外,集结于窖山峡附近的援汴军主力五万人马,将在以田城为主将,温博、林海峥为副将的统领下直接踏过淮河,从颍水东岸的平原地区北上。
  虽说从濠州北上,经涡水至谯州治城涡阳以及再往西北行至亳州治城,有涡水河相接,但徐明珍控制谯亳等地之后,于设涡水河沿线以暗桩、铁索、沉船等手段设置大量的障碍,防止棠邑水军战船杀入。
  此时,左楼船军在涡水上游还集结一定的精锐水军及战船,使得棠邑水军在这一次的河淮战事之中难有发挥的余地。
  目前杨钦负责率棠邑水军留守窖山、临淮一线,等到马步军攻克涡水河以西的城池,清除掉涡水河之中的障碍物,才有可能北上。
  当然,这还是战事最为顺利的状况。
  而徐明珍从六月底之前,就下令扣押谯、亳、宋、宿四州十九县汴京任命的梁朝官员,全部换上寿州军的嫡系将吏掌握诸县,即便徐明珍这时候还没有公开投附朱让,但实际上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徐氏跟温家不同,也与仇恨无关。
  温博困守罗山城时,手下嫡系兵马都剩不到一万人,韩谦甚至可以容忍温博直接率领这一万精锐并入棠邑军,并不担心这会造成喧宾夺主的局面。
  而温博及温家也不用惶惶不安,每日都担心韩谦随时会下毒手削其兵权。
  之后右神武军拆散进行重新整编,温家子弟及旧部将吏能较好的融入棠邑,也是在这个基础之上逐步进步下去的。
  徐明珍率寿州军退到淮河北岸,兵马连同家小总计高达二十多万人,必要时还能编七八万精壮兵马出来,徐明珍这时候投降棠邑,韩谦敢接受并叫徐明珍继续统领这七八万兵马,不担心有朝一日会被反客为主吗?
  而徐明珍又甘心,又或者说他有勇气将这七八万兵马解散掉,完全接受棠邑的整编,他就带着百余口家小住进东湖,等着韩谦给他一个胸怀宽广的处置吗?
  当年梁帝朱裕收降徐明珍,还得封他一个霍国公及淮南节度使、自领十万兵马守淮西呢,韩谦没有条件跟徐明珍的媾和,又怎么敢在徐明珍所部直接威胁陈汴驿道的侧翼,敢将五万多大军从单薄之极的陈汴驿道去增援汴京?
  棠邑军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集结主力兵马,从徐明珍占据的谯亳等地的正面渡过淮河往北进攻。
  要么将徐明珍所部歼灭掉,要么将徐明珍所部驱逐到涡水河东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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