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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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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当真?”奚荏问道。
  “你有什么值得我诓骗的?”韩谦哂然一笑,说道,“不过,要让此事能成,我就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毫无保留的任你留在我身边。我明天让人将你脚上的镣铐,换成银铃,以后你在我身边,要走在我身前,不要走在我的身后,要让外面人看到我在贪恋你美色的同时,却又在防备着你有可能会杀我!”
  奚荏内心一片混乱,从失手被擒到现在,也才过去四五天时间而已,但韩谦身上所发生的,或者说韩谦有意让她看的诸多事,对她内心所造成的冲击到底有多大,她自己此时也不是很清楚……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计
  杀人亡家、掳其妻女为妾为奴以供淫乐之事,在过去数十年间,在这片大地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起;真正不甘羞辱、不惜与敌贼同归于尽的烈性女子,却是极罕见。
  毕竟只要是人,都会极强的求生欲。
  因此韩谦将奚夫人留在身边,高绍、田城他们也只是认为初期应盯得紧些,待慢慢的将其决死之意化解掉,不觉得一个走投无路的女子即便再练过手脚,真能做出什么轰天动地的事情来。
  看到韩谦将奚夫人留在屋里伺候了一天两夜,就吩咐他们去找工师院的匠师,照奚夫人的脚踝尺寸打造一副带铃铛的银环脚镯,在赵庭儿拿一根丝线,给奚夫人量脚踝尺寸时,高绍、田城他们就打趣问韩谦要不要他们再到市集买几副驴货回来炖汤,以便好好进补一番。
  韩谦朝他们两人每人踹了一脚。
  银环脚镯打造起来甚是方便,午时工师院就派人送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高绍他们特意吩咐过,脚镯除了能用铆钉扣死外,银铃铛竟然也是两层镂空的结构,很难塞入异物制住铃铛响动。
  从此之后,只要院子里能听到银铃响动,便知道是奚荏在走动。
  看着奚荏抬起脚,让匠师扣上脚镯铆死,韩谦暗挫挫的想,要是他真对奚荏动了什么念想,那守在院子里的扈卫,不就能通过银铃的响动,听到他时间的长短、动作的剧烈幅度来了?
  再看田城、高绍、杨钦等人站在一旁互递眼色,暗想这几个家伙多半也是想着同样的龌蹉心思,韩谦心想自己怎么就又想出这作茧自缚的蠢主意来了?
  待匠师将脚镯铆死后,韩谦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备马,要去灌月楼饮宴。
  奚荏梳洗过,换上襦裙,纱罗之下,隐隐透出肉色如玉,抹胸之上更是露出一片波澜起伏的雪白。
  兼之奚荏要比赵庭儿年长两岁,身体该长开的地方也都长开了,除了脸蛋明艳动人,臀圆胸挺的身姿也流露出更为诱人销魂的韵味。
  这越发叫韩谦觉得给奚荏套上脚镯银铃,是一个蠢到没边的主意。
  奚荏骑到马背上,裙衫下露出雪白纤细的脚踝,随着马蹄的踏动,银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穿街过巷也格外的引人瞩目。
  奚荏还是不适应这种近乎示众般的“羞辱”,走进灌月楼看到楼里饮宴的客人跑过来给韩谦行礼时,打量她的眼神是那么怪异,更是叫她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只是她坚韧的性子迫使她跟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对抗,也叫她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质。
  韩谦让掌柜将灌月楼后院的雅舍清空出来,又告诉掌柜他喜欢吃鸭,让这里的大厨多做几道鸭菜上来给他品尝。
  即便没有这些天的动静,韩谦身为刺史公子,这点要求,灌月楼也是不敢不满足的;韩谦又当仁不让的让扈卫封锁住进出后院雅舍的通道,不让其他客人有机会过来打扰到他。
  奚荏不知道韩谦这般举动是为何意,不要说灌月楼并不以做鸭子闻名,叙州养鸭禽的人家也不多,心想或许韩谦在金陵真就喜欢吃鸭子吧。
  待灌月楼的伙计,摆上满满一桌菜肴后,高绍领进来两名艄夫打扮、穿着草鞋、脚上还沾着泥巴的汉子进来,她看清楚其中一人竟然是与其兄走得极近、带回其兄被韩谦所杀消息的高宝时,美眸瞪得溜圆。
  高宝看到奚荏凌厉的盯过来,心头直是发虚,实是担心韩谦为讨好美人,点破是他杀死奚成,然后再将他交给奚荏发落。
  韩谦见奚荏杏眸死死盯住高宝,看向奚荏说道:“奚成临死都要效忠冯昌裕、为虎作伥,当时州狱啸闹在即,我不得已出手杀他;而高宝潜回靖云寨,也是听我命令行事,也是他暗中配合,我才能擒住季昆——你要是都不能将这怨恨压下去,我们的合作,似乎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
  奚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将凌厉的眼神从高宝脸上移开,她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韩家父子刚到叙州才一天,就已经令高宝、冯宣为他们所用了。
  奚荏对高宝颇为熟悉,平时对他贪鄙的生性也颇为不屑,心想他要是被韩谦逮住,贪生怕死之余为韩谦所用也正常得很,但冯宣在叙州颇有义名,怎么又会就轻易背叛山越,为韩家父子所用?
  韩谦示意高宝、冯宣坐下说话。
  见韩谦将所有事都揽到自己头上,也并不是将他召来杀了讨好美人,高宝伸手抹去额头的虚汗,虚着屁股在桌旁坐下,悬着的心才从嗓子眼落回去。
  冯宣看到奚夫人在场,又听韩谦说他跟奚夫人有什么合作,心思则是疑惑,不知道韩谦跟奚夫人暗中谈成什么合作,而这次秘密召见他们又是有什么吩咐。
  韩谦让大家坐下来,在举箸用宴之前,说道:
  “奚夫人答应十年之内,将率奚氏子弟效忠于左司。冯宣你从即日起,要尽一切可能,赎买分散于各寨为奴的奚氏子弟,所需钱财,我会予全力的资助!”
  听韩谦这么说,众人才恍然想到奚荏实际上是奚氏唯一的继承人。
  山越诸族虽然也有传男的传统,但酋首子嗣不肖,或者没有男丁继承,也不是没有立女主的例子。
  最为著名的则是四百多年前号称岭南圣母的谯国夫人冼珍。
  奚氏曾经是辰叙两州间势力不弱于四姓的大姓豪族,但在马元衡以及冯昌裕等人十数年不遗余力的打击下,此时已经可以说是覆灭了,最后所残剩的族人也就早被冯昌裕贩卖到辰叙邵衡诸地为奴。
  奚氏都已经覆灭了,奚荏这个继承人的身份也就一无是处,但倘若能通过赎买,将奚氏子弟重新聚集到一起,奚氏不就又能浴火重生了吗?
  这时候,奚荏的身份就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令奚氏子弟听命韩谦行事。
  冯宣的心里则是略感苦涩,他明白韩谦要他出面去赎买奚氏子弟,一方面无疑还是想着能够掩人耳目,但另一方面,到时候他麾下的奚氏子弟越聚越多,明面上看他冯宣在叙州的势力会越来越大,而实际上是他受韩谦的控制越来越紧、越来越严。
  到最后除非奚夫人心存异志,要不然他压根就不要指望能摆脱韩谦的控制。
  奚氏于天佑六年被冯昌裕彻底攻破时,还有三千多族人被贩卖到各地为奴。
  这点人口,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根本算不了什么,毕竟其中能用于征战的壮勇,也只有三五百人而已,但在叙州能暗中将奚氏族人聚集起来,而最后又能通过奚夫人令奚氏族人的凝聚力、向心力重新提聚起来,则将是一支不可忽视的、隐藏在暗处的力量。
  这要比让冯宣在没有多少基础的前提下,在被四姓防备着、渗透着的前提下,却要在三四年内形成一股能在叙州跟四姓抗衡的力量,要现实得多、可行得多。
  冯宣没法拒绝,即便有所不愿,也只能点头应承下来,接着又说了昨日冯昌裕找他到靖云寨谈话的事情。
  四姓无法拒绝新任刺史韩道勋提出的条件,也同意接受以冯宣及手下组建船队,运送叙州物产到金陵,与左司所属的货栈进行交易,毕竟冯宣多年来就率手下在沅水旁以拉纤为业,也有知行船水情的艄工舵手。
  不过,冯宣除了保证村寨现有的田地耕作外,将能用的男丁都调出来,也不到四十人,更何况冯宣手里并没有能运货的船只。
  冯昌裕找到冯宣,四姓将各出两艘千石船,以一百石运力配备一名艄工水手的标准,再加上必要的护卫,八艘千石船怎么需要用一百人才够。
  冯昌裕给冯宣的建议是冯宣寨子里出二十人,四姓各出二十人,凑足组建船队所需要的人手,到时候核算工钱时,冯宣这边照四十人领钱便是。
  其实就是答应每走一趟船,让冯宣虚领二十人的工钱。
  以艄工纤夫每天两升粳米、十文钱的力价计算,一年就算一半的时间走船,冯宣也能虚领六七万钱。
  这在穷山恶水的叙州,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要知道冯宣的村寨,小两百口人,一年结余都未必能有三五万钱或百八十石的粮食。
  “我没有请示过少主,不敢随便答应冯昌裕,只是跟冯昌裕说容我考虑两天。”冯宣说道。
  “你去回复冯昌裕,便说船队里四姓可以各出十人,而你家寨子人少,要让四姓各贱卖十名寨奴给你,以补人手的不足,但不要刻意提奚氏寨奴,”韩谦说道,“还有,就是寨奴就算是贱卖,你也得先跟四姓赊着账。”
  冯宣的寨子,目前不管男女,壮劳力才一百人,要是能一下子得到四十名寨奴,实力相当于直接提升三四成。
  虽然冯昌裕那边出售寨奴,不会将整户整户的寨奴贱卖给冯宣,多半会将寨奴的家庭成员拆散开卖给冯宣,形成一定程度上的牵制,但这也不打紧,毕竟是这些只是第一步;同时第一次也不能刻意挑奚氏寨奴赎买进来。
  不过,只要四姓不刻意防备着冯宣,往金陵多跑几趟船,冯宣在韩谦支持下,暗中聚集的财力越来越强,赎买的寨奴越来越多,特别是其中的奚氏寨奴越来越多,很快就会凝聚成不受四姓牵制的一股在叙州新兴崛起的力量。
  这股力量不仅四姓意识不到,连潭州都不可能防备!
  想到这里,韩谦也颇为得意,拿筷子夹了一块鸭脯肉,咬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这味道不对!”
  高绍、田城他们惶然色变,说道:“我们特地让人盯着后厨,也让人做了手脚?”
  “是味道不正宗,不是下了药,你们紧张什么?”韩谦又夹了一块鸭卤味,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紧,“上回过来,心里就想着收礼,倒没有认真尝一尝灌月楼的菜肴,这卤味竟然有一丝起酸,看来黔阳城里的食肆烹饪水平亟需提高啊!高绍,你送冯宣、高宝离开,再将大厨喊过来,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是从哪里学的手艺,竟然这么粗糙!”
  冯宣、高宝面面相觑,不知道韩谦想干什么,又或者是灌月楼的东家那天给少主礼送轻了?不过韩谦已经吩咐高绍送他们离开,他们也怕露了行迹,不敢多留,先行告退离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吃鸭
  韩谦在灌月楼秘密召见冯宣、高宝议事的同时,韩道勋正在州衙听范锡程汇报他打听来的奚夫人身世,感慨地说道:
  “原来她是高隆之女、被灭族的大姓奚氏唯一继承人啊?”
  “少主或许还不知道奚氏女的身世,要不要我去说一声?”范锡程说道。
  “哪里需要你去说啊?这小子要不是早就想好有冯宣、奚氏这两步棋可用,哪里会建议我引狼入室?”韩道勋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
  见家主如此笃定的肯定少主必然已知奚氏女的身世,范锡程恍然明白过来,少主韩谦的通盘计划到底是什么了。
  叙州地广人稀,土籍大姓把持地方,而大楚开国才十三年,对叙州等边陲州县更多是遥制,更不要说中间还有潭州相隔了,这以致客籍民众对新朝的认同度不高,也使得叙州变成一潭死水。
  要想将叙州一潭死水搅活,就必然需要打通商道、引诱流民大举涌入叙州。
  而这必然首先要得到潭州的许可才行。
  要不然的话,潭州即便再低调,再不想引起朝廷的注意,只需要在沅水口等关键隘口设卡盘查,禁止流民涌入叙州,谁也不能说潭州的不是。
  毕竟朝廷也是严禁民众随意流动的。
  而要想得到潭州的默许,就需要给予潭州足够大的利益跟诱惑才行。
  最大的诱惑就是家主韩道勋默许潭州暗中派大量的人马,趁机混入叙州,借围垦等事形成暗中受潭州直接控制的势力。
  潭州将触手大举伸入叙州,是会与以四姓为首的土籍大姓势力形成相互牵制之势,也不排除他们之间的矛盾会激化、恶化,家主韩道勋利用好这点,是能减轻自身的压力,甚至能借制衡之势做些事情,但不管是谁,最终想在叙州站住脚,还是要凭借硬实力说话。
  而又由于潭州在湘湖之间的势力太强,他们真要引狼入室,真难保有一天弄巧成拙,最终被潭州鸠占鹊巢,以及四姓都被潭州收附过去。
  范锡程也算是渐渐认识到少主韩谦的心机,不觉得少主到那一天真甘愿为潭州做嫁衣。
  利用冯宣、奚氏女这两步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再加上扶持杨钦等组建船帮,才是少主韩谦将来在叙州反制潭州与土籍大姓势力抓住主动权、防止将来为潭州做嫁衣的关键。
  而潭州即便知道奚氏女的身世,但只要猜不到冯宣实际上会为这边所用,也就不会意识到少主韩谦所行的引狼入室之策背后的真正用意——而少主韩谦将奚氏女留在身边,再密令冯宣暗中收拢奚氏子弟,这也将确保冯宣最终逃脱不了他的控制。
  将这一切想明白过来,范锡程也是为少主韩谦的算计深深震惊,又情不自禁的想,少主韩谦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希望家主韩道勋做马寅,而他能成为潭州节度使世子马循一样的人物吗?
  范锡程窥着家主韩道勋微带阴郁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将这层疑问问出口。
  范锡程心里想,少主韩谦前夜建议引狼入室时并没有主动提及奚氏女的身世,而家主又特意吩咐他去打听奚氏女的身世,他们父子二人实际上正暗中较着劲呢,他要是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得多蠢啊?
  当然,范锡程心里也有忧虑,奚氏族人目前可能就仅存两三千人,即便少主韩谦通过冯宣、奚氏女,将这些人都笼络过来,顶天也就能得三五百壮勇能用,螳臂真能跟实际控制近二百万人丁的潭州较力吗?
  ……
  ……
  到天黑虽然还有不少事务剩下,韩道勋也给自己定下当天事务不处理完不歇息的规矩,但诸吏也都饥肠辘辘,韩道勋还是允许各自归家吃饱肚子再回州衙加班加点。
  州衙这边只负责给应卯的官吏提供一餐午食。
  韩道勋也不想破坏规矩,他则带着范锡程先回后宅芙蓉园用餐。
  韩道勋想简单吃点就再去前衙处理公文,未曾想回到芙蓉园西院,韩老山这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人也不见踪影,问晴云才知道韩谦在后厨瞎折腾,搞到现在府里所有人的晚餐都没有准备好。
  韩道勋也想看看韩谦到底在折腾什么,与范锡程往后厨走去,隔着夹道就听到韩老山满心痛惜的在那里嚷嚷:“小祖宗啊,你要吃卤鸭舌,买来一百只鸭子都宰了,我要怎么收拾啊?”
  卤鸭舌?
  范锡程满头雾水,心想难道是拿一百只鸭舌卤着做一道菜?
  这也太奢侈了吧?
  韩道勋虽然不至于穿衲衣、食淡饭,但平素也极注重节俭,肉食也多以腊肉为主,宰一百只鸭子只为做一道卤鸭舌,这是唱哪门子戏啊?
  范锡程见家主脸色平静,跟着往后厨走去,远远闻到卤水熬煮出来的香气,是挺令人食指大动的。
  再看到后厨狭窄院子里晾晒谷粮的苇席上,竟然真摆放着血淋淋上百只鸭子,场面“血腥”得很,范锡程也是暗自咋舌,就见少主韩谦穿着短褂子,正指挥着人将一只尺许高的陶罐,用滚沸的开水冲洗。
  “这罐子先用沸水冲洗,然后再用滚烫的卤水冲一遍,最后存入卤水待冷下来再封盖,卤水保存的时间才能长久——你们切莫偷懒,省了这道活;熬煮卤水要多加油,至少要看到装罐后能浮起一层厚油。而一旦尝到卤水发酵起酸,就扔掉,也不要有什么舍不得,吃坏肚子可是要你们老命的事情……”
  韩谦指点韩周氏及两个厨娘怎么熬煮、封存卤水,同时叫赵庭儿、奚荏将他所说的这些抄写下来。
  看到他父亲跟范锡程走过来,韩谦笑着说道:
  “今日我去灌月楼吃宴,几味卤菜竟然有些发酸,心想爹爹以后要在是叙州吃不到上佳的卤味,那真是做刺史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想着我这几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便教韩周氏她们怎么熬煮卤水——卤水熬出来,鸭舌要放入文火慢炖才够入味,晚餐还要再等上好一会儿。”
  “少主午时在灌月楼,吃了几道菜都不合口味,大发雷霆,差点要将灌月楼给拆了!”赵庭儿不失时机的告状说道。
  韩谦确定要用奚荏,赵庭儿意见最大,见她憋了一天没提,这会儿倒要想办法使些小性子出来,忍不住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跟他父亲说道:
  “奚荏都觉得那几道鸭子菜做得太粗糙,灌月楼拿这样的东西糊弄少爷我,我要没有一点脾气,那我辛辛苦苦跟着我爹跑叙州来赴任,干嘛啊?”
  韩谦刻意提了奚夫人的闺名,见父亲及范锡程眼睛里都没有一丝疑惑,便知道父亲此时也已经知道奚荏的身世了。
  奚荏还不怎么熟悉韩谦的秉性,哪里知道他随口一句话,藏着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她站在一旁,见韩道勋、范锡程打望过来,特别是范锡程进院子后就打望了她好几眼,也是觉得尴尬,好像今天见过冯宣、高宝两人后,韩谦在灌月楼闹腾,真是跟她有关一般。
  “你宰了一百只鸭子,就为了卤几盘鸭舌?”韩道勋问道。
  “哪能这么浪费?”韩谦说道,“鸭胗、鸭肝、鸭心也都能卤着吃,但今天买到鸭子肉有些柴,不够肥嫩,我照《周学塘书札》里所抄录的菜谱,做了几只桂花鸭,味道未必正宗,父亲等会儿不要太介意。”
  “……你这几天诸事皆顺,心情应该不差,没道理去折腾无关的灌月楼,”韩道勋才是最知道韩谦秉性的人,才不相信他说得这么轻松,问道,“你别装痴卖傻了,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父亲要传出横征暴敛、骄奢淫逸之名,总要有些标志性的说辞,”韩谦笑道,“现在咱们府上杀一百只鸭子只为做一盘菜,传出去够威风凛凛了吧?”
  “……”范锡程瞠目结舌,心想这算哪门子解释,这算哪门子作派?
  韩道勋盯着满院子血淋淋的鸭子,皱眉想了片晌,问道:“你是想为父在叙州,鼓励民众多养鸭禽?”
  韩谦拍着大腿而笑,指着韩老山几个人笑骂道:“你们几个蠢货,给你们大半天时间都没有想明白,真是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及我父亲一个脑子灵光啊!”又笑着跟他父亲说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前日溯沅水而上,见两岸淤滩极广,即便将来围堤造田,池塘也必然是极多,小鱼虾蟹虫螺蚯蚓生长极多,但两岸村寨养鸭禽者甚少,不能尽其地力,殊为可惜。我不知道父亲有没有看到,但我想父亲此时要是仅仅凭借一纸公函就要地方民众移风易俗,还真远不如咱府上大吃特吃、吃出标新立意来更有效果!这多余宰出来的鸭子吃不完,都熏晒制成腊味,拿船运往金陵贩售便是!今天在灌月楼闹腾,也是希望他们能将做鸭的手艺提高起来,叫叙州养成吃鸭的风气,养鸭才更能盛行。”
  范锡程这才明白过来,少主这般作为,归根究底还是千方百计的想着扩大叙州往金陵的贸易规模,真是要将家主的名头用到极致了。
  韩道勋摇头苦笑,他是答应到叙州后,要承担起横征暴敛的恶吏名头,但也没有想到韩谦真是用之无所不及。
  韩谦笑着说道:“我今天亲自下厨试制几道烧鸭菜,等会儿一起上桌,父亲要有公务没有处理完,先去处理公务就是,等会保管不叫你失望。”
  韩谦想要将叙州的死水搅开,希望叙州地方直接参与的商贸以及流民涌入的规模越大越为有利,然而叙州物产再丰富,不管是药材、茶叶、丹砂等等,受限于人口,目前真正能运出叙州贩卖的,规模都相当有限。
  叙州但凡任何一业的兴起,都能直接刺激与金陵商贸规模的扩大。
  他想着当世能直接诱导叙州普通民众广泛参与其中的行业,短时间内又能见效果的相当有限,利用沅水流经黔阳县段滩多流缓的特点养鸭禽则是其中之一。
  即便是编织帆布、篷布能成为一业,但还受限于叙州当地棉麻的种植规模有限,难以短时间真正形成支柱产业。
  种茶、矿产的开采、冶炼都是如此。
  而只要吃鸭的风气能在叙州兴盛起来,即便叙州鸭苗不多,船帮也完全可以从沅水乃至洞庭湖沿岸贩运过来,使得叙州这边养鸭、熏制腊鸭在短时间内就形成规模。
  韩谦为这些事操碎了心,韩老山等人自然难以理解,但他父亲终归是跟王庾、杨恩、沈漾等人一类的人物,稍动心思还是能够想明白他的用心,都不用他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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