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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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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三个月,便是天佑帝十四年,韩谦也深感岁月如梭,留给他的时间实在不足。要是两年之内都看不到有什么转机,他或许就得考虑赖在叙州不再回金陵了。
相别四月,李知诰依旧英武逼人,唇上留有两撇黑须,精瘦的脸庞轮廓分明,身穿便服,也是流露出锋芒凌厉的气度,看到韩谦站在甲板上迎风而立,虽然不像冯翊、孔熙荣那般欢欣雀跃,却也真心流露出宽慰的笑容。
此时已经是午后,船队从水关进城要交验、缴纳过税,手续繁复。
李知诰也不叫韩谦下来,他与冯翊、孔熙荣等人直接弃马登船,与韩谦相会,马匹交扈卫直接带回城去。
在叙州发生的种种事,除了特别机密,只能口口相授之事,比如收附冯宣、高宝为己用,与潭州的私下交易不能写入信中之外,其他的事情,只要是职方司派人再入叙州能调查到的,韩谦都是每隔半个月,会写一封信派人送回金陵,递交到三皇子案前,保持联络之余,也通报叙州的最新进展。
韩谦将杨钦、冯宣、冯璋、高宝以及其他四姓派出的押船代表,介绍给李知诰、冯翊、孔熙荣认识,李知诰也在信里早就知道杨钦、冯璋等人的来历、身份,皆是十分客气的招呼。
大楚拥有好几个丁户逾十万的大州,叙州作为下州,三县、土客籍加起来仅一万两千户,这些年全国割据、战乱不休,冯璋、高宝等人在叙州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但也没有进入金陵如此繁荣的城市。
李知诰乃信昌侯长子,冯翊乃户部侍郎冯文澜之子,孔熙荣乃右神武军副指挥使孔周之子,都是正而八经的权宦子弟,论及地位都要比韩谦这个下州刺史之子高;而李知诰身为龙雀军都虞候,与下州司马或上州的兵曹参军或州营都尉、兵马军使相当。
他们登船皆无半点踞傲,这也令冯璋等人感观大好,稍稍减去些担心会受欺凌的戒心。
船队有一部分货物押运的是叙州交付户部的贡赋,需交往户部有司验收,而在水关设卡征纳过税,又是盐铁使司衙门的事务,进城手续繁杂。
好在冯翊身为户部侍郎冯文澜之子,户部诸司、盐铁使司衙门的中级低官吏都要给卖他一个面子,更不要说韩谦他们还有李知诰陪同。
船队过水关,没有受到刁难,如数审验后,照价交纳过税以及到户部指定的货仓卸下贡赋,差不多已经是将晚时分了,然后船队驶入石塘河,在铁梨巷尾的货栈码头前停靠下来。
过去四个月,韩谦将范大黑、林海峥留在金陵,与春十三娘一起,负责秘曹左司的基础建设。
铁梨巷货栈码头已经建成,范大黑照韩谦所拟定的计划,将铁梨巷、兰亭巷、靠山巷六套临石塘河的院子,加筑一道厚墙都围成一体,仿佛一座独立的坊院,不仅作为货栈,也是要使之成为秘曹左司在城内的核心基地使用。
目前来说,主要也是将匠坊所产的石灰、青砖等物运入城中,在这里集散。
从叙州而来的船队,停靠货栈后,经货栈能往城内分销的物产,就要比以往丰富多了。
一部分将于金陵城售卖的货物,如药材、茶叶、铜铁器、甚至更珍贵的金银器、玉石、犀角象牙等都直接卸到铁梨巷的货栈里,其他像粮食、腊肉、皮革、铁料等大宗货物,则继续留在船上,韩谦计划着等明日将这些送到屯营军府去。
龙雀军及屯营军府,粮食、肉食都还难以自产自足,而铁料、皮革以及制弓所用的柘木良材等等,也是屯营军府此时所急需。
并不需要信昌侯府及晚红楼提,韩谦心里也很清楚,他要是不能在这方面,一定程度上减轻屯营军府的压力,李普他们吃饱撑着,费那么大劲支持他父亲出仕叙州,还纵容他动用秘曹左司的力量,护送父亲赴任、助父亲在叙州立足?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的问题,就是韩谦担心信昌侯府及晚红楼的胃口又太大。
三皇子杨元溥午后就派人在兰亭巷等候不说,这边刚刚卸船,又连着派出两拨人过来催问,要韩谦带着众人赶往临江侯府赴宴。
货栈这边有范大黑、林海峥主持,郭奴儿、林宗靖也编入船帮,他们守在乌梨巷不会出什么问题,大批的船工水手护卫,也都由他们负责暂时安置,韩谦就陪同李知诰、冯翊、孔熙荣,带着杨钦、赵无忌、冯宣、冯璋、高宝等人赶往临江侯府赴宴。
要是金陵城内的局势能一直稳定下去,韩谦并不想在叙州搞什么大动静,更愿意用商贸之利去拉拢四姓乃至沅水上游的土籍大姓势力,最终保持辰叙等州的稳定、促进土客两籍民众的融合。
在写给三皇子杨元溥的信函之中,韩谦也一再强调这个观念。
而就眼前的形势,哪怕是麻痹四姓的警惕性,韩谦也计划以上宾之礼,对待冯璋这些代表四姓押船进金陵的人物。
除了带着冯璋等人一起到临江侯府赴宴外,他还吩咐范大黑、林海峥好生招待冯璋他们这边直接从靖云寨带出来的手下,甚至可以带他们到物美价廉的妓寨见识见识金陵城的无边风情。
换船乘马,众人在天擦黑时赶到临江侯府。
韩谦等人未下马,就见三皇子杨元溥就迫不及待的从大门里迈出来,郭荣、陈德、柴建、李冲等人即便不甘愿,也只能陪着杨元溥一起走出侯府大门出来迎接韩谦。
“韩谦见过殿下!”韩谦赶忙与李知诰等人,小跑到侯府大门的台阶前,给三皇子杨元溥行礼。
“相别数月,我时时念叨着你,想着你去叙州荒僻,水土不服,再回来时定会削瘦很多,前些天与知诰提及这事,想着你归来日近,还特地让瑶娘这两天置办了一些进补药物……”杨元溥走下台阶,搀住韩谦的手臂,欣喜又激动地说道。
人非草木,不会无情,韩谦听着杨元溥情真意切的话,他也是颇为激动。
看相别数月,杨元溥又长高了一截,竟然不比冯翊、郭荣等人稍矮,身子也壮实许多,皮肤黢黑,看得出他这个夏天并没有丝毫的松懈,扶住他胳膊的手掌也有老茧,韩谦情不自禁的想,真要是能戮力同心,真未必没有一丝机会啊!
韩谦也是打量了杨元溥好几眼,才开玩笑说道:“殿下看到韩谦,在叙州养得白白胖胖,是不是失望了?”
杨元溥身居深宫,幼年可以说整日都心惊胆颤,也能感受到母妃深入骨髓的恐惧——他起初对叙州的情况不甚了了,这段时间专程听沈漾讲西南诸州的穷山恶水、剽悍民风以及近千年羁縻之政的延续,才更深刻知道进入叙州想要立足、想要有所作为,是何等的艰难。
而如今,韩谦不仅回来了,还邀土籍大姓押十船货物运抵金陵,使秘曹左司草创,就表现出不凡的实力,令职方司赵明廷所直接掌握的秘密力量一挫再挫,杨元溥怎能不振奋?
杨元溥自幼见惯太多的阴谋诡计,见惯太多的心机算计,对职方司或秘曹左司所掌握的秘密力量,既有恐惧又有一种天然能掌握为自己所用的渴望。
韩谦将他这次专程为三皇子准备的礼物送上,是象牙作柄、陨铁打造剑身、鳄皮制鞘的一柄鳞纹短剑,接着又与郭荣、陈德、柴建、李冲等人见礼。
陈德以为韩谦是沾了他父亲的光,站在台阶前打了个哈哈。
柴建对韩道勋、韩谦父子有很深的戒心,但也不得不承认韩道勋、韩谦父子神谋鬼策,至少安宁宫那边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
李冲心情则要复杂多了,而郭荣更是僵硬的站在那里。
安宁宫一系,可以权倾朝野,郭荣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这父子俩以瞒天过海之计助三皇子筹成龙雀军,他作为整日盯在三皇子身边的人,竟然也毫无觉察、完全被蒙在鼓里。
虽然安宁宫那边没有将他从三皇子身边换走,但郭荣猜想那也只是暂时不愿意再有什么轻举妄动,惊怒陛下而已,他自己都觉得羞愧难当,有负重托。
而之后赵明廷针对韩道勋赴任的部署,郭荣都不得闻悉其秘,但他知道赵明廷的手段以及安宁宫那股睚眦必报的狠劲,绝对不会真就坐看韩道勋出仕叙州,成为一方大吏的。
郭荣虽然被宁安宫那边冷落了,很多事情没有一手消息,但看三皇子时喜时忧的样子,也知道赵明廷这四个月来在韩道勋、韩谦父子身上使出不少手段。
而较为公开的,能看出赵明廷与韩道勋父子激烈暗斗的,主要还是两件事。
一件是江州上奏的杨潭水寨案,指证匪首谋刺新任刺史,江州出兵清剿其寨,但在韩道勋到叙州上任后,却上书为匪首请功,称杨潭水寨案主犯在劫掠他们时迷途知返,还戴罪立功,一路护随、数度搏杀江匪,其功抵罪有余,还应加赏。
再一件事就是韩道勋、韩谦父子到叙州当夜的州狱啸闹案,一夜因啸闹死官吏狱卒十七人,镇压囚徒一百四十七人。
这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震惊天下的大案,但最终大理寺、刑部以及御史台都没有派官员前往叙州核验,便完全采信了韩道勋的说辞,让这两件事风平浪静的过去。
郭荣不知道是安宁宫那边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韩道勋父子手里,不愿意将盖子被揭开来呢,还是陛下亲自示意部司如此处置。
总之这两件应能掀起轩然大波的大案,就这么过去了。
再到今日韩谦带着这支规模颇大的船队返回金陵,大家也就能确认韩道勋在叙州这么一个局势极端错综复杂、王命难达的地方站住脚了。
第二次派出请韩谦过来赴宴的青衣小宦,是郭荣身边的人,早一步跑回来跟他说过十艘大船载满货物停靠石塘河码头的情形,他情不自禁的想:难不成,三皇子真就有一些希望?
当然,看到三皇子竟然出府相迎,内心最为兴奋的,还是杨钦、高宝等人。
他们或明或暗跟随韩谦,都是形势所迫的不得以,但即便是无路可选,他们也是心思忐忑。他们知道所面临的凶险有多大,却又担忧韩谦所许给他们的前程,只是水中花、井中月。
看到以三皇子之尊,竟然都出府相迎,他们才真正相信少主韩谦确实有可能许他们一个光明灿烂的前程。
即便前途充满凶险,但想到三皇子一旦争嫡成功后将带给他们以往做梦都不敢想的收获,也是叫他们精神振作……
冯宣却倒是要冷静一些。
第一百三十一章 质询
宴席间,三皇子对杨钦、冯宣、冯璋、高宝等人表示出极大的关切,也询问了有关叙州山越的风土人情。
毕竟他真正想要跟韩谦说的话、问的问题,并没有办法在这么多人跟前问出,那还不如让这些异乡来客,更多感受金陵的热情跟关切。
韩谦能感受到他离开四个多月,三皇子又成熟许多,很难想象他仅仅是十五岁的少年,就隐然有一种能掌控局面的能力,人也显得更稳健、更从容。
晚宴过后,冯翊、孔熙荣就热情拉杨钦、冯宣、冯璋、高宝等人去晚红楼长见识去。韩谦还要留下来商谈事情,特地拉住冯翊他们,吩咐道:“金陵专坑外乡人的诡局很多,你要招呼好、照顾好冯爷他们……”
金陵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温柔乡、销金窟,韩谦目前还是要极可能稳住四姓,冯璋等人是他要放回叙州山山水水的播种机、宣传喇叭,还是需要将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好。
听韩谦这么说,冯翊就忍不住有些小失望,他这些天苦练赌术,在金陵公子哥圈内可以说已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还想在从叙州来的外乡人身上施展一下拳脚呢。
冯翊他们离开后,三皇子请剩下的众人到内宅潇湘阁而坐,很快信昌侯李普便登门拜见,这时候三皇子妃李瑶也出来与其父李普相见。
三皇子妃李瑶还是稚气未脱的清秀少女,也要比半年前相见时成熟一些,看得出她与三皇子杨元溥的情感颇笃,坐在一旁陪着说话,眼神相接,有着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样子。
闲聊片晌,在信昌侯李普示意下,杨元溥就毫无客气的朝侍立一旁的郭荣说道:“郭大人操劳一天了,我与岳父及韩谦他们喝茶,你们无需再在这里伺候,先退下去歇息吧!”
虽说临江侯府的内部事务,主要还受内侍省控制,包括郭荣、宋莘乃至其他侍候在杨元溥的宦侍及宫女,都是内侍省派出的人,但在三皇子杨元溥大婚之前,在李知诰的主持下,侍卫营就进行过重整。
至少在临江侯府内部的事务上,已经不再是郭荣、宋莘两人说得算了;杨元溥有什么事要办,可以绕过郭荣、宋莘,直接吩咐陈德、柴建、李冲从侍卫营调动人手。
在韩谦离开金陵之后,杨元溥也谨记韩谦的吩咐,几乎每天都坚持出城到屯营军府听从沈漾讲授课业,也同时参与龙雀军及屯营军府的治理。
即便还是少年,杨元溥也是威势渐重。
杨元溥此时要将无关人等遣开,留韩谦他们在潇湘阁秘商事情,郭荣、宋莘等人也只是微微一怔,最终还是恭顺的离开了。
“你在信里说要在叙州吸引流民迁入,又要扩大叙州与金陵的商贸,你这次率船队回来,潭州怎么会轻易放你们从洞庭湖过境?”郭荣、宋莘等无关人刚离开,信昌侯李普便迫不及待的问出来。
韩谦每隔半个月便会派人送一封书信回金陵交待近况,但也有些事只能口口相授,绝不能轻易写入书信里。
信昌侯李普他们在金陵自然是积累了一肚子疑惑。
“明日将随船运往屯营军府的五千石粳米以及腊肉、铁料、拓木、皮革若干,价值三百万钱,实是潭州所赠……”韩谦手撑着身前的桌案,见信昌侯李普并没有将陈德支走,虽然猜测不出李普他们有没有让陈德知悉晚红楼的存在,但他还是直接将放开地禁吸引流民涌入叙州以及默许潭州渗透叙州以换取潭州不封锁通道等事,都说了出来。
韩谦甚至也不隐瞒奚荏身世以及冯宣、高宝二人暗中为他所用的事实,包括他不得不在沅水船头当众斩杀季昆……
“……”信昌侯李普、李知诰、柴建、李冲、陈德等人,皆是目瞪口舌,这时候才知道韩谦在信里所写,只是冰山一角,而隐藏在水面之下,是他们都料想不到凶险暗流。
信昌侯李普、李知诰沉默着没有吭声,努力消化韩谦所说的这些事情,也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将心里诸多疑惑消弥掉,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陈德脸皮子禁不住抽搐起来,盯着韩谦的眼睛,厉声质问道:“你可知道陛下最为防备潭州,你父子二人在叙州沆瀣一气、坐看潭州势大,要是叫陛下知道这事,你叫陛下如何看待我们?”
陈德除了嗜赌易误事外,脑子还是相当清楚的。
韩道勋当初大闹朝会叫天佑帝震怒异常,说到底还是误会韩道勋当时的举动是助寿州扩张实力,他实难想象一旦他们为了夺嫡而不惜与潭州勾结的事情,传到陛下耳中,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陛下震怒之下,会不会直接剥夺三皇子继位的资格?
“那便不要叫陛下知道便是了。”韩谦看向信昌侯李普、李知诰等人,淡然说道。
信昌侯李普知道韩谦的意思,晚红楼与信昌侯府到底什么图谋都还隐藏在水面之下呢,世妃及三皇子都不惜要借这边的力量成事,这时候倘若都变得畏手畏脚,反而不敢跟潭州交易了,那不如大家拍拍屁股回家抱孩子去得了。
“你这事应该派人回金陵与我们商议的。”柴建忍不住责怪韩谦擅作主张。
“季昆为我所杀,职方司的密间便退出叙州,但我并不能确保在叙州之外,我派出的信使不会落入他们的手里,也无法确保有谁真能扛过他们的严刑拷打。”韩谦说道。
“叙州局势复杂,土籍大姓对朝廷派出的官员极为排斥,王庾之死又确有可疑之处,在赵明廷又派季昆这员干将过去搅局的情况下,孩儿过去也未必能比韩谦做得更好。”李知诰沉声说道。
他不希望将相别数月后的第一次秘议,变成对韩谦的声讨大会,而像韩谦这般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他们这边实在是太紧缺了。
而韩谦这次带回来这么多的物资,也确实能让他们缓上一口气。
“但怎么都不该留下亲笔字据,”李冲还是觉得韩谦有些细节不够周全,留下字据是授以予柄,事情一旦败露,他们将没有丝毫替自己辩解的机会,“要没有字据,事情即便败露,也只需要承担不察之责。”
韩谦心里冷冷一笑,谁他妈都是聪明人,当真以为潭州五百饼金子是那么好拿的,当真以为潭州众人都是蠢货?不过,他也看得出,李知诰的威势,还不足以令李冲闭嘴。
“在安宁宫眼皮底下,韩师为我等谋成龙雀军,叙州的局势,我相信一切都在韩师的掌控之中。”杨元溥打断李冲的话,直接说道。
比起他人的瞻前顾后,三皇子杨元溥到底也是少年心胜,他更喜欢韩谦以奇谋胜,而之前也确实是韩谦用谋才得以打破僵局。
叙州的局面有多困难,杨元溥此时也充分了解到了,多次与岳父他们商议,大家也愁容满面,都说韩道勋、韩谦过去想破局立足会很艰难,甚至都完全不知道韩道勋在叙州能给他们多大的援助,现在的局面,至少比在韩谦回来之前他们所忧虑的要乐观多了。
杨元溥也不满陈德、柴建、李冲他们这时候又变得怕东怕西,去质疑韩谦的决断。
韩谦感激的朝三皇子行了一礼,略加解释地说道:“我不授人以柄,不足以安潭州的心,从叙州到金陵,就不会那么通畅——而此事虽然是隐患,但潭州即便有异心,也必然是在等金陵生出变乱;而到时候,韩谦是不是暗中与潭州勾结,殿下一言而决之,何惧他人言?”
信昌侯李普轻轻吐了一口气,韩谦说到这里也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所谓的把柄,潭州在金陵发生变乱之前不大可能会拿出来要挟他们,而真要三皇子争嫡成功、继而登上帝位,始终还是要解决潭州的问题,这张字据又能算什么?
难不成天佑帝在创立楚国之前,所承诺下来的诺言以及私底下对其他势力的拉拢甚至讨好,此时还能是天佑帝被问责的把柄不成?
关键还是要掌握绝对的硬实力;一切阴谋诡计,也只是为了掌握更强的硬实力。
叙州的局势已经明了,至于局势为何到这步,三皇子杨元溥也不让众人质疑,那接下来便是讨论要如何推动叙州的局势,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冯宣、高宝那边作为暗中部署的棋,信昌侯李普也不想过多干预,以免露出太多的破绽,但叙州那边既然已经放开地禁,而杨钦也要在叙州重建杨潭水寨,特别是船帮后续的建设,他这边都要安排一部分人手进去。
毕竟叙州船帮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很可能是他们所能唯一直接掌控的水上战力。
对信昌侯李普的要求,韩谦也是完全同意,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下去。
再说他已经将杨钦引荐给众人了,过了今夜,他也建议很多机密之事的商议,可以直接让杨钦参与进来。
见韩谦并没有仗着三皇子宠信,独揽左司的意思,李普也是稍稍放宽心,谈起梁国此次正往颖川旧郡陈州聚集兵力的新动向。
左司目前才沿着长江、沅水进行布局,根本无力兼顾侦察梁晋两国的动静。
监视敌国动向,乃是枢密院职方司的职责。
此外,寿州、楚州方向,也都会往境外派出斥候秘探收集情报,多方消息印证,梁国自八月底就有往陈州聚集兵力的迹象,淮河中上游在今年秋冬,有可能会爆发战事,金陵这边在确认这些消息之后,也在积极的进行应对。
内外局势的变化总是彼此牵连的,边境上最新的动向,信昌侯李普他们也是要及时通报韩谦这边,以便左司做出相应的调整。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监视
“少主似乎没有必要将什么都告诉他们的?”
潇湘阁议过事后,赵无忌始终都守在韩谦的身边,这时候从侯府辞行出来,他陪韩谦坐进马车,高绍、田城等人骑马护随,忍不住说道。
“哈……”
韩谦见素来喜欢沉默寡言的赵无忌,也难得有表达自己意见的时候,哈哈一笑,他将车帘子揭开来,看着金陵城里灯火稀寥的夜色,笑着说道。
“天下事最忌讳自以为己知而他人不察,也忌讳有螳臂挡车的妄想,最终成事者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
姚惜水所引发的危机之后,虽然韩谦通过李知诰成功说服黑纱妇人、信昌侯李普同意将常规的斥候、察子队伍建设以及常规的情报搜集,都交由左司负责,以免晚红楼这些年来的潜伏及布局在安宁宫的眼皮子底下露出行迹,但韩谦要是傻到以为晚红楼不会往叙州派眼线,那就太天真了。
再一个,高绍、田城以及左司大多数精锐斥候的家眷以及他韩家一部分家兵的眷属,都在屯营军府的控制之下,这注定了他们真要想往左司塞钉子,一定是能找到缝隙的。
而以晚红楼这些年潜伏在暗处行事的阴沉风格,他们要不这么做,韩谦打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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