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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幸福)-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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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素亦是上前哭道“陛下,此时悲恸亦是无济于事,保重龙体才是。”

众臣亦是一并跪下,言道“陛下还请节哀。”

窦建德怒道“节什么哀,我是心痛。”

在易水北岸,夏军与幽州军第一次大规模交战,以王伏宝以及三千士卒被歼北岸而告终。

易水之上,一片赤色,浮桥的残骸仍在,河滩旁的战场之上,伏尸处处,河水一上一下冲刷着尸体。

李重九在王马汉,陈克,赵全庭等大将护卫之下,视察战场。

走了半响,陈克上前言道“末将检查过,夏军士卒的尸体上,伤口皆在胸前,却无一人在背后,显然都是力战而亡的。”

李重九闻言停下脚步,回首对陈克言道“这样的士卒,饶是身为敌人,亦是为之敬佩。”

李重九顿了顿,言道“传令下去,不论敌我尸首,都需好生收敛,若是敌军将领,皆用上好棺木。至于夏军俘虏,亦是好生照顾,不得欺凌。”

“诺。”陈克答道。

姬川在一旁言道“上谷公,虽剿灭了夏军,但我军亦伤亡了千人之数,夏军实在是劲敌。我军主力骑兵未至,此前实不易再与夏军再战,恳请乘着大胜之势,退守易县,以待主力骑兵抵达。”

姬川话刚说完,薛万彻即反对言道“此言差矣,哪里有取胜了又退兵的道理,如此不是明显让夏军以为我军但却。”

姬川言道“今日一战若非有石脂弹,我军焉能守住滩头。而眼下夏军不过小挫,但还有十万大军在河畔,而我军不过两万人,兵力相距悬殊,而石脂弹已是用尽,万一夏军再是渡河,明日如何御之。”

薛万彻言道“姬从事,真是谋划不周啊,夏军焉知我军石脂弹已是用尽,在未明底细之前,他们如何敢再搭设浮桥渡河。”

姬川反驳道“你这是心存侥幸,若是夏军真敢如何,就算夏军畏惧我石脂弹厉害,他们也可从易水别处,择浅滩强渡,到时如何是好。”

言辞功夫薛万彻如何是姬川的对手。但见姬川得理不饶人,又转而向李重九言道“得胜而退,并非是畏惧,而是拉长夏军的粮道,而我军不但可以与来援主力骑兵呼应,也可以让于夏军侧翼活动的徐将军更多机会。”

李重九听了略有所思,却没有说话,正待这时,一名将领匆匆而来,言道“上谷公,这是老大人,亲自给你的书信。”

李重九微微诧异,心道李虎为何突然从怀荒镇,给自己来信。当下李重九抽信一看,数行之后,已是眉头紧锁。

“上谷公,莫非草原上又出了什么事?”

李重九言道“还不是我们在雁门杀了刘武周,家父说,突厥那得知消息后,处罗可汗十分震怒,决定要出兵替刘武周报仇。”

王马汉怒道“突厥人,好没道理,刘武周那贼鸟,屡次来攻打我们,我们都没找突厥说道,这一次是他自寻死路,突厥人倒是要替他问罪,这是什么道理。”

李重九言道“信里说,室得峰去拜见处罗可汗求情,但处罗居然言道,他堂堂突厥可汗动怒,难道还要找理由吗?”

“岂有此理。”幽州军众将都是大怒。

薛万淑言道“眼下中原窦建德,郭子和,梁师都,刘武周,再加上李唐都是名义臣服上突厥,唯独我幽州军没有称臣,处罗这是要枪打出头鸟啊。”

李重九听众将议论,当下将信纸一揉,捏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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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渡江之谈

当夜,易水两岸火把通明。

河岸边夏军士卒十人一队,持着火把沿着河岸巡逻点火照河。

整个易水被照的一片敞亮。

夏军的大营,一座连着一座,重重垒叠,规列严谨,十万大军营帐几乎遮蔽了视线。

李重九看了许久,心道夏军布阵之法,十分严谨,看来绝非一般义军可比。

事实上窦建德这几年东征西讨,亦是十分了得,横扫河北,到了与李世民虎牢决战之前,窦建德几乎是无所抗衡,李神通,徐圆朗,徐世绩,王薄,孟海公,皆是被他扫平,一统了山东河北。

只是李重九不明白时,为何以窦建德之强势,但了虎牢关与李世民决战,最终却是一败涂地,将自己霸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送给李世民,历史上对这虎牢之战,一直语焉不详。

有人说李世民以三千五百玄甲军,就大破了窦建德的十几万精锐。这对于李重九而已,实在难以想象,三千多骑破十几万大军,李世民再强也不至于这个地步,窦建德再弱也不至于如此,这是为何。

李重九看着易水,陷入沉思。

回到大帐,李重九将姬川,薛万述二人招来,夜半商议。

待李重九提出自己的观点后,姬川,薛万述二人皆是大惊。

众人商议了半夜后,姬川当下奉着李重九的命令,在快要天明之时,他乘一叶扁舟。

天明时,易水上迷茫浓雾,举起火把巡逻的夏军士卒。只见在河对面,驶来一舟,当下皆是提枪戒备。

但听得小舟上人,远远喊道“吾等奉山谷公之命,求见夏王。”

岸上士卒听后皆是讶然,心道原来是幽州军的使者。当下十名士卒一并持枪,看着幽州军的使君乘船靠岸。

但见那名幽州军的使者。手持鹅毛扇,一身白衣,身旁只有两名军士操舟,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夏军士卒见他单刀赴会,不由佩服其人胆气。

这名使者在舟上,言道“请禀报夏王,就说幽州军使者姬川求见。”

士卒们不敢怠慢,当下里面看管对方,一面派人前去送信。

大帐之内。窦建德正升早帐,与众将商议进兵之事,听闻幽州军有使者前来,窦建德不由讶异,问道“这姬川是何人?”

宋正本拱手言道“听闻此人出身士族旁支,本郁郁不得志之人。但是眼下却一朝成龙,不仅是李重九的智囊,在幽州也是身居高官。”

窦建德问道“既是李重九智囊。为何来此,莫非是要探听我军虚实。”

张玄素笑道“我看倒不是,若我所料不错,必是来作说客的。”

窦建德闻言言道“既是来作说客的,就要挫一挫他的锐气,许宗,你下去准备,知道该怎么作吗?”

“某将明白。”

易水河畔不多时,雾中传来人马喧哗之声,一名将领带着百名骑兵。驰到小舟之处,问道“何人乃是姬川?”

那名使者言道“某正是。”

那名将领跳下马来,言道“夏王有命。贵客前来,不得怠慢,请。”

姬川拱手作揖,当下二人一并向前。

不久来到夏军大营,待见辕门之前,夏军大队精甲骑兵奔驰而出,鱼贯不绝,但见人如虎,马如龙。

这名将领向姬川问道“姬从事,你观我夏军骑兵如何?”

姬川言道“可用之走狮舞龙矣。”

将领暗怒,当下带着姬川继续前行,来至一营间空地上,看见数千名夏军步卒,左手持盾右手持槊,正相互分成两队,一队着红巾,一队着黄巾,彼此厮杀,训练攻防。

空地之上,杀声震天,两边士卒声若奔雷,彼此杀得烟尘滚滚,蔚为壮观。

夏军将领不得不得意地,看向姬川问道“姬从事,骑兵罢了,你观我夏军步卒如何?”

姬川冷笑言道“作泥塑蜡像,盖莫能及。”

夏军将领大怒言道“尔安敢如此张狂,一会见了夏王,必重重治罪于你。”

姬川言道“吾听闻古之君主,以仁义服人,却未听闻以兵甲恐吓。”

这名夏军将领当下哑口,言道“你在此候着,我前去禀报夏军。”

这名夏军将领走到大帐,向窦建德将方才姬川之言,复述一遍。

窦建德闻言不由勃然大怒,一旁张玄素言道“古来出使敌军使者,必选胆气壮者,既其说仁义服人,陛下不如观之,看看他有何说辞。”

窦建德点点头,当下传令姬川接见。

不久之后,姬川步入大帐,遥遥对窦建德行礼,言道“幽州刺史府从事郎中,姬川拜见陛下。”

“大胆为何不跪。”窦建德左右大将一并喝道。

窦建德摆了摆手,但见姬川其人看的身材矮小,其貌不扬,先有三分不喜,又双手负手,神情倨傲,更是讨厌三分。

当下窦建德喝退众将,言道“荒野之人,不识得礼数,不要与他计较。朕问你,你既为来使,有何话要说?”

姬川言道“吾奉吾主之命,来为夏军商议议和尔。”

窦建德闻言仰头朗笑,而帐内众将亦是哈哈大笑,姬川左顾右盼,亦是微微一笑。

笑声停歇,窦建德言道“朕挥军十万,观幽州之地如反掌之上,李重九若识得时务就早日投降,免得生灵涂炭。”

姬川负手言道“在下真是对夏王佩服的五体投地,经过昨日一战惨败后,还能有如此信心,真是……哈哈。”

窦建德冷哼一声,言道“朕自起兵以来,视天下英雄,如草芥鼠辈,大军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主有何自信,可拒我十万雄兵。”

姬川言道“陛下言过其实,据我所知,天下至少有三人不惧于你。”

窦建德作色言道“哪三人,说来听听。”

姬川言道“幽州之吾主,草原之处罗,关中之李渊,至于淮南杜伏威,荆襄萧铣,洛阳王世充,恐怕都称不上草芥鼠辈吧。”

窦建德闻言随即身躯一震,抚须沉思。

第四百三十章议和?

听姬川提及李渊,处罗,宋正本出列言道“李使君大言不惭,若是不惧吾主,又何必派你前来谦卑言和呢?”

姬川看对方,位列窦建德一方文臣之首,心知必是窦建德谋主宋正本。若要说服窦建德,此人必须第一个扳倒。

姬川当下言道“言和并非是畏惧,而是为了两军化干戈为玉帛,正是和则两利,战则两伤。”

宋正本朗声言道,“吾只听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和则两利,战则两伤如何说来?”

姬川看向宋正本,言道“突厥坐拥草原铁骑四十万,欲南面而争天下,夏王足以挡否?李唐西据关中,南取巴蜀,东进河东,天下三份而居其一,现以李神通为将,欲取山东河北,夏军足以挡否?”

“李渊善于隐忍,向突厥称臣纳贡,万一有一日,两家联合,突厥南取燕云,李唐河东东进,再另一大将出河内,连接山东群雄,夏王足以拒否?”

“这。”宋正本一时词穷。

这时祭酒凌敬出首,言道,“那我们又怎会知道,万一我夏军与突厥,李唐开战,幽州不会乘火打劫呢?”

姬川拱手言道“此正是吾为此议和而来。”

凌敬冷笑言道“口说无凭,你要我们如何相信。”

姬川言道“幽州,燕国故地,路有燕云之险,地连太行之雄。水有通济渠之便,钱有涿郡之饶。常年有边塞之患,故而士民人人习以弓马,古语有云燕赵精兵。为天下雄。”

姬川在大帐内侃侃而谈,虽明知此人为说客,但众人都露出认真倾听的神色。

“幽州北有突厥,契丹,奚族三部,东有高句丽,百济,西面有刘武周,李唐皆为虎狼之辈,吾主得室得奚部之助。以幽州精兵之雄。拔剑而起和突厥。战契丹,却高句丽,与李唐争雄于河东。百战而建业,若夏王据幽州,能守之否?若以精兵强将守之,何有余力南面而争天下。”

凌云言道“姬从事,你说来说去,还未说为何幽州不会图谋我河北之地。”

姬川笑道“众所周知,我幽州与李唐乃是仇敌,前一度吾主起六万大军攻打河东,虽取太原,但未得全功。李唐未灭。吾幽州岂有一日可安枕。凌祭酒说的对,诸侯间口说无凭,唯有利则两益,可以永全。若是夏王要助李唐夺取天下,那么请先杀某,立即整兵备战。”、

窦建德微微一笑,问道“敢问凌祭酒,敢问当今幽州人物如何?”

姬川笑了笑,言道“我幽州人物鼎盛,温大临可比萧何之才,王君廓有霸王之勇,徐茂公堪与姜尚之谋,李使君帐下九流三教,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岂能尽数。”

窦建德哈哈一笑,问道“那么李使君帐下,看来具是萧何霸王之辈,如公者效舌之人还有多少?”

姬川言道“如川不才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计数。姬川不才,不敢自比苏秦张仪,但却田横之心。”

窦建德见姬川言辞得体,深吸了口气,言道“姬从事之言朕已知道了,请暂且休息。”

姬川拱手大步退下。

窦建德看向众将,问道“你们看如何?”

众将都是垂头不语。窦建德喝道“诸位爱卿,平日侃侃而谈,这时候却不说话了吗?”

大将刘黑闼出首言道“姬从事说的有几分道理,论兵力,我夏军更胜于幽州军,若是我军取了幽州后,北有突厥,东有高句丽,西有李唐,倒是如何守之,倒不如留之为屏障,以御突厥,高句丽,待东进收取山东,南下夺取洛阳之后再议。”

窦建德看向张玄素,此论之前一直乃是他的意见,认为幽州不可轻伐。

“张爱卿,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张玄素言道“当初我军出兵攻打幽州,是因为有刘武周为外应,卢子迁作内援,为罗成张目为口实,我军兵力雄厚远胜于幽州,故而以为一战而下。取燕云之险,以全河北。”

“但眼下刘武周,卢子迁,罗成皆是死,我军已成为孤军,而渡河之战,幽州军敢死耐战,我军小挫,再战下去实已是不智,与其浪战消磨兵力,倒不如乘此而止。”

窦建德看向众臣,问道“你们可有其他意见?”

宋正本等之前主战的臣子皆是不语。

窦建德站起身来,言道,“我决定派人渡河与幽州军议和,他日终有卷土重来之时。”

“诺。”

“凌爱卿,你替我走一趟。”

凌敬得窦建德亲点,当下允诺。

当日下午,张玄素,姬川二人乘船渡河。

待到了辕门之前,凌敬但见锣鼓齐鸣,军士夹道而迎,不由微微得意。

“幽州府长史温彦博,在此恭候凌兄大驾。”

听闻是幽州居李重九一人之下的温彦博,亲自来辕门外迎接,凌敬笑道“好说,好说。”

言谈中颇有几分倨傲。

当下温彦博引凌敬入别帐相侯,姬川先至大帐与李重九禀告。

李重九一字不落的听完,言道“窦建德不问你你议和条件,而问我幽州风土人物,显有再取幽州,卷土重来之意。”

姬川言道“启禀上谷公,此番议和,吾观窦建德此人,乃是天生的领袖,视大将如手足,故而夏军的大将,亦人人愿意为其效死。此人乃当世豪杰,若与之相争,不能一战而胜,还是以和处之,免为后日之患啊。”

李重九笑了笑言道“姬从事辛苦了。传令下去厚宴款待夏军使者。”

李重九当下在帐内设宴款待,部下一并在旁相陪。

凌敬见李重九相待甚厚,握剑昂然入内,坐在李重九一旁锦墩之上。

李重九手中举杯。言道“我与夏王虽未见面,但神交久矣。我素来敬佩夏王,眼下两家能结为盟好,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两家之幸。有劳凌祭酒促成此事了。”

凌敬哈哈一笑,当下举杯畅然饮之,笑道“上谷公,客气了。”

当下李重九为张玄素一一介绍麾下将领,众将皆向凌敬敬酒,凌敬喝得半醉。言道“上谷公。若是两家休战。上谷公你求我夏王退兵,幽州又拿出什么诚意呢?”

一旁姬川反笑道“退兵乃是两家各取其利之事,何言什么诚意呢?”

凌敬言道“我幽州十万大军出动。兵马钱粮动用几何,所食之粮一日之间可堆积成山,陛下既不要你们割地,也不要你们纳质,只是区区钱粮,你们幽州军若是不拿出一些诚意,请恕我很难回去与夏王交代。”

众将闻言皆是勃然大怒,王马汉直接言道“他娘的,你夏军进犯我们,还未和你们讨个说法。贼鸟的,居然敢和我们要赔偿,说出去,还以为是我们打了败战呢。”

凌敬笑了笑言道“这位将军言重了,大不了,我直接回禀夏王,两军再打就是了。”

“打就打怕你来着。”

“坐下!”李重九怒喝一声,挥手一止让王马汉闭嘴,自己言道“凌祭酒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军粮草自给自足也是不易,还请凌祭酒在其间转圜一二,不要拿得太多。”

“使君!”

“大帅!”

众将纷纷出言。

凌敬听李重九这么说,当下心道,什么上谷公,冠军侯,听闻其攻打突厥时,二十万大军中也敢刺杀始毕,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凌敬微微笑道“在下自会奋力,在夏王面前替上谷公说话,但贵军也要拿出诚意来。否则我十万大军无功而返,夏王那也没有台阶下啊。”

李重九言道“就十万石军粮而言如何,实在不能太多了,我今年冬季还要向李唐用兵,军粮不可再少了。”

凌敬一听心道,果然如此,李重九与我们夏王担心是一样的,都担心李渊势力越来越大,将来与己不利。很好,果真与幽州议和,大大与我们有利。

当下凌敬言道“某尽力周旋就是了。”

李重九哈哈一笑,举杯言道“如此多谢凌祭酒了,还请满饮此杯。”

众将见议和事成,顿时一肚子火,皆停杯不饮。

唯有凌敬见议和事成,当下大喜,举杯豪饮之后,乘醉而还窦建德大营。

窦建德足足等了凌敬一夜,待凌敬一至大营。

凌敬一五一十向窦建德禀告这次出使情况,窦建德闻之大喜,言道“李重九果真有取河东之心,很好,两强相斗,我军可坐收渔人之利,就是李重九,李渊两个本家自己打自己去吧,哈哈。”

凌敬言道“李重九还言,归还我夏军阵亡将士尸骸,并为每名将领都打造了一副上好的棺木,特别是王将军还厚礼葬之。至于十万粮草,需从易县调粮,三日之内必定到齐。”

窦建德闻言点点头,言道“足感其盛情,李重九真不愧是仁义之人。”

三日后,幽州军大营。

温彦博,姬川向李重九禀报,姬川言道“启禀上谷公,经过三日时间拖延,王君廓,英贺弗,颜也列终于率两万草原番骑,赶到易县。”

温彦博言道“另外徐世绩将军也率五千人马,秘密抵达上谷郡,听候上谷公调遣。”

李重九听毕,双目寒光一闪,霍然起身言道“很好,窦建德死期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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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雪夜破敌

易水河畔,流水滔滔。

一座简易的浮桥搭载在易水河上。

夏军士卒用鸡公车忙着从河岸上,搬运十万石军粮至大营。

军粮官清点之后,向窦建德禀告言道“确实是十万军粮,都已是验过,乃是今年的新米,且一斗也是不少。”

窦建德点了点头,对众将言道“十万军粮虽不算什么,但也算对于对众将士有所交代,粮米就犒劳弟兄们吧,只是可惜折了王兄弟,罗兄弟。”

凌敬上前言道“陛下还请节哀,眼下与幽州军议和,不过是权宜,他日再兴兵来讨伐幽州,为王,罗二位将军报仇,也是不迟。”

窦建德点点头,言道“凌爱卿说的不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回到河间养兵砺马才是正途,既十万粮食已到,传令下去,大军今日班师回乐寿。”

听到窦建德这么说,众夏军大将皆是满脸喜色。

一旁张玄素上前言道“陛下,臣觉得心有不妥。”

窦建德停步问道“有何不妥?”

张玄素皱眉言道“臣只是想……”

促成此次议和的凌敬,闻言大为不快,言道“张黄门过虑了,就李重九那么点兵力,也敢反击,这才是自寻死路。”

刘黑闼言道“末将赞同张黄门的意思,小心无大错,末将恳请率军殿后,免除后患之忧。”

窦建德听了张玄素,刘黑闼之言,他心底虽也是赞同凌敬的意见,但他能从一介布衣,而至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自大麻痹之人。张玄素,刘黑闼都是智谋过人之辈,故而窦建德对二人的判断,有深深信任。

窦建德当下言道“就依刘兄弟,张爱卿的意思。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李重九胆敢追击,就不要客气。”

说罢窦建德转身回营,当日夏军上下即收拾行营,携带辎重,开始回师。

刘黑闼大营之内。士卒们将粮米搬运上辎重车,给马套上缰,虽是忙忙碌碌,但士卒们动作十分轻快,一扫这十几日来,大战中凝重的气氛。

“可一鼓作气。却不能半途而废。”张玄素摸着长须,眼中不由满是忧虑。

刘黑闼看向张玄素,言道“张黄门,你担心的有道理,我军誓师出征时,士气高昂,欲要一战而荡平幽州。那时正是一鼓作气之时,在连连受挫之后,士卒们没有料到到幽州军竟是如此强悍,士气也不复当初。”

“这次听闻幽州议和,弟兄们想到不用与虎狼一般的幽州军与草原番骑交战,你看看,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归师时路上,弟兄们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家里的老婆孩子,哪里还有再战的心思。此事正是三鼓而竭,士卒不肯用命。”

张玄素欣然言道“刘将军看得倒是透彻,唉,真希望老夫是杞人忧天,但万一不测。若是李重九真的率军追击,可有应对之法?”

刘黑闼闻言哈哈一笑,言道“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幽州府兵厉害,草原番骑精锐,但我刘黑闼天塌下来,当被盖,自小怕过谁来,尽管放马过来。”

张玄素拱手言道“若是他人说这话,我定以为是狂傲,但刘将军这么说,张某却是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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