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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国色(幸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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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暕对李重九言道“一会曲大家奏曲完毕,需有一场诗会,以诗才最高者,今夜可与曲大家饮酒聊天,至于其他人却只能干瞪眼。”
李重九听杨暕的意思,一下明白了,原来另外八间厢房的都是他的竞争对手。
当下杨暕自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左瞧瞧右瞧瞧,看看有什么不顺眼的人物。来青楼除了与美人一亲芳泽之外,最乐意的莫过于争风吃醋了,这都是男人潜在的欲望,杨暕眼下一个劲地装低调,谁知是不是故意招惹哪个不长眼的撞上枪眼来。
李重九目光一转,待见到一人时,陡然一愣,连忙低下头来。
杨暕见李重九神色有异,不由问道“重九如何呢?”
李重九怎能告诉他,遇见熟人,当下言道“无事,无事,在下身子不妥,这窗户一开,倒是有几分畏风。”
杨暕见了倒是十分宽容大度,言道“重九,无事,过来这边坐。”
这齐王殿下亦有自己笼络人的手段,李重九当即表露出一副感激,并受宠若惊的神色,言道“多谢,齐王殿下抬爱。”
当下李重九坐到一旁,心道没料到这穿越后的世界居然也是如此之小,居然在这月下名花,也能遇到李芷婉来。
方才惊鸿一瞥,对方正一副男装打扮,翩翩少年郎的模样,虽不见女装时的妩媚之色,但自有一股说不尽的风流倜傥,英气勃勃,自当将不少男儿皆比了下去。
只是李芷婉正在房中与一名男子对饮,面目与她有几分相似,只是不知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
而李芷婉来这月下名花作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来此一睹这曲嫣然的风采。
正待李重九细想之际,只听虚虚渺渺的丝竹悦耳之声传来。
李重九朝下看去,舞台之上陡暗,盛妆之下的歌娥,从舞台两侧贯列而出。
舞台四面侧下宫灯,擎如小臂粗的红烛映衬,歌娥舞起,正是长袖拂流水,羽衣遮霓裳。
四面厢房之人,待看了一会,既不由暴天价地叫好起来。
正所谓盛世见歌舞,盛唐之时,唐玄宗作霓裳羽衣曲,一曲出,而天下绝唱!
不过多时云箫吹断,皮鼓渐响,雄浑有声,歌娥舞姿一变,忽然个个面戴鬼面,一并手持长剑,圆盾,并肩舞起。李重九不由双目一亮,失声言道“此乃兰陵王入阵曲!”
李重九不由拍膝长叹,不意千年之后,能见此曲。
兰陵王入阵曲乃叙的是北朝时绝代美男子,兰陵王高长恭破敌之后,军中祝捷之舞曲,乃是旷世名典,可惜今已失传。
这本是雄浑奔放的舞曲,而今由这些女子演绎,别有一番飒爽,重现兰陵王当年指麾击刺之雄姿。
各个厢房之中之人,看得既是兴致勃勃,喝彩之声不住传来,就连一惯看惯宫中歌舞,杨暕亦是看得不住点头。
不久之后,舞乐渐歇,红烛亦被撤下,李重九只觉得意犹未尽,不过看向一旁杨暕,脸上却露出期待,激动的神色。
李重九心底一凛,心知那传说中的曲大家就要出场。
李重九转头看向舞台,只见珠帘沙沙而落,一位着紫衣的女子,抱着一琵琶从珠帘之后,盈盈而出。
杨暕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面色亦有几分涨红,而包厢四周亦是也无声响,想来众人皆是在屏息静气。
珠帘之后,虽看不清此女子的容貌,但李重九却见得对方抱着琵琶坐在一张胡椅之上。
坐定之后,只见对方手指轻轻一挑,铮地一声低响,此音沉而不钝,轻而有质,令人一醒。
低音之后,却是连着几个高亢的亮音,宛如黎明时分湖边惊起的白鹭拍打翅膀冲天而起。只闻数声,李重九已觉得对方琵琶声,绕梁而升,叫人心旷神怡,慨然感叹。
然而这些只是对方在调拭宫商,乃是餐前笑点。
随即正曲一起,光阴流逝……
李重九为之叹服,转头看去身旁的杨暕,已是忘乎所以,整个人恍然迷失。
未见其人,先闻此曲,不用李重九见面,他对这弹琵琶的女子已有了一个判断。他心知要凭杨暕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凭着眼下水平追求,即便是再修炼上八百年,亦是不够的。
自己倒是要如何帮助他,不说亲近美人,最少要帮他今晚见到曲嫣然,如此才能让杨暕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如此才能使得自己摆脱下眼下处境,帮助到李家镖局。
第五十五章诗中翘楚
一曲而毕,珠帘晃动,曲嫣然抱着琵琶,幽然而去,转入舞台之后。
曲嫣然转目,只见幕后方才那些歌娥,几乎皆是一脸膜拜之色,看着自己。
这样的目光,曲嫣然早受之多了,当下微微一笑以作答谢。
“我的好女儿。”
听此声音,曲嫣然转过身来,言道“芸娘。”
芸娘上前拉着曲嫣然的手,言道“今日一曲,足以绕梁三日而不绝。”
曲嫣然低下头,言道“芸娘过誉了。”
芸娘从内心底为她高兴地般地言道“你没见着,方才你那一曲时,那外头的公子哥那副痴迷的样子,这人还未见着,已是足以动京华,这东都任谁不知你曲大家!”
对于这样的赞誉,曲嫣然听得有些多了,正待一笑时,陡然间她似乎想到什么,问道“芸娘,你说方才那些公子哥,今日都有哪些人来?”
芸娘讶然,反问道“我的好女儿,你平日不是都不关心这些的吗?”
曲嫣然笑了笑,言道“芸娘,可是今日我想知道。”
芸娘微微一笑,言道“必是有所理由,难道我好女儿,看上哪家公子,想要出阁了?快快实话说来,我必成全于你。”
曲嫣然一副拿芸娘无可奈何的模样,只能言道“今日我弹到变宫时,弦音突而转为高亢,以往从未有如此。”
芸娘笑道“这有何奇,与哪家公子有什么干系?”
曲嫣然摇了摇头,言道“古人云,变宫时弦音突而高亢,必是有英雄在旁倾听。”
芸娘当下恍然言道“原是如此。”
当下曲嫣然定定地看向芸娘,芸娘亦不好再取笑于他,凑到曲嫣然耳边细细说了一番。
曲嫣然听了点点头,却低头不语。
芸娘言道“原来如此,我听闻唐国公府上大郎君,有龙虎之姿,相士说其将来贵不可言,想必那英雄应是此人。”
“对了还有那蒲山郡公,当年是越国公亦为之称赞的人,将来必定可安邦定石。”
听芸娘之言,曲嫣然欲言又止。
芸娘笑道“我的好女儿,你担心这些作甚,一会那些公子作诗以贺,你足可观之是哪位英雄,或许会是一段好姻缘。”
曲嫣然听了嫣然一笑,言道“芸娘莫要取笑,英雄亦有起于微末,不通文墨,岂可以皆以诗才视之。”
此言一出,若是李重九在旁,必盛赞曲嫣然之见。
在二楼的厢房,当齐王杨暕从曲嫣然那神乎其技的乐声中,回过神来后,对一旁李重九,言道“重九,你来说一说,孤王看重的这女子如何?”
一旁婢女早已被屏退,见齐王询问,李重九想了想言道“寒鸦不与凤凰为伍,能得齐王殿下看中的女子,自是有龙凤之姿。”
杨暕点了点头,言道“若非碍于其身份,我当将此女子娶之为齐王妃,重九,一会就要展示诗才了,你定要让我一鸣惊人,若是得到美人芳心,我定然对你重重有赏。”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在下不求重赏,只求为齐王殿下效力。”
“好!好!好!”杨暕哈哈大笑,随即问道“诗作可想好了?”
李重九当下点点头。
这时门外,轻轻扣响,厢房的门一开,只见芸娘翩翩而来,笑道“杨公子!”
杨暕亦是十分殷勤地上前招呼,以他齐王的身份,能享受到如此待遇,天下实是没有几个人,对芸娘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见杨暕与芸娘说话,李重九自是作随从的身份退到一边。
芸娘与杨暕说笑几句,然后命门外小婢奉上笔墨纸张,言道“一会让奴家一睹杨公子之才,好令人传颂东都。”
“好说,好说。”杨暕当下一副想要谦虚,但是又谦虚不起来的样子。
说完芸娘微微一笑,又施施然告退而去。
眼见一名婢女要给自己磨墨,杨暕当下让房内无关之人,皆是出去,转头看向李重九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言道“重九,一切就拜托你了。”
李重九笑道“请齐王放心,在下文墨不佳,劳烦齐王来写。”
“这是当然,”齐王杨暕当下说道,“万一笔迹不同,穿帮了怎么办。”
此刻园内,步出四位老先生一般的人物,一并入座。杨暕虽不认识,但一会有人出来介绍,这四人乃是评判,其中有两名是致仕官员,一名乃是在国子监,还有一人则是文坛大儒。
还有一人则在一旁与芸娘闲聊,并不阅卷,此人杨暕倒是听说过,与李重九言道此人乃秘书郎虞世南。
李重九自然听过虞世南的大名,当下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此人双鬓有几分斑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眼下已有写了诗作的几张纸笺在阅卷的四人,手中传动。
只见四人看诗时,不时点头颔首,或而紧蹙眉头,有时以指虚点,甚至拿起纸笺来轻咏几句。
待一首诗,四人传阅一遍后,各自在上面提笔挥落,写下自己的看法。
批改了五六张诗作之后,一张纸笺由一名少女传来,阅书的第一位老者看了一眼,纸笺上之诗后,当下是双目一亮,摇头晃脑地低咏了几句。
之后此老者仔细看了一番后,转手传给一旁之人。
一旁的人自信服旁人的眼光,只看了数眼,不由一直点头,当下又传之给一旁的人阅之,待传之到最后一人时,那老者看毕,捏须笑道“看来此诗可得魁首。”
听到这老者的评语,包厢之上,传来一阵嗡嗡之声。似在议论此诗乃是谁的佳作。
这时又有一张纸笺传来,那首先接到的老者,完毕之后,言道“言之过早,看过以后再说。”
此人一旁的老者,笑着言道“是么,老夫倒是要看看。”
半响之后,这老者亦是无言,传给下一人,显然是无可指谪。
四人又传阅了一遍,皆是一脸赞叹之色,待到了最后那名老者手中时,对方看后,又是一番捏须,言道“真是好生为难,本以为前一首,可夺魁首,待看得这一首,又生不分伯仲之感。”
四人相互耳语了一番,彼此皆进行一番商讨。
其中一人老者,拿着手中纸笺,言道“这些诗之中,看得以这两首为其中翘楚,委实不错,你们看呢?”
几人皆是点头。
其中一名老者在其中数着纸笺,之后突然言道“咦,怎地还少了一篇?”
其余人见其他诗作皆是在其中,唯独却少了一篇,那喜欢捏须的老者,笑道“想来对方是有些难处,也罢,下次再见识也是一样。”
他面上虽如此说,但众人皆心底以为,此人实拿不出诗作来,如此是给了对方颜面的说辞。
正待众人,准备决断的时候。
突然有一美婢手持一纸笺,疾步而至,先来到芸娘面前说了几句话。
芸娘接到那纸笺时一愣,待见到那几位老者正打算商讨两首诗作何为最佳时,芸娘不由摇头,心道这送得也太慢了。
而上方包厢上,他人亦是轻轻传来几声轻笑,这诗作讲究是一气呵成,哪里有这斟酌再三的。
打开纸笺后,芸娘先将诗作眼睛一扫,眉头先是一蹙,随即又是细细读了下去。
只见芸娘的脸上神色先是疑虑未定,之后却是朱唇轻启,一字一字地念了下来。芸娘念完之后,眼神复杂,似难以言喻。
当下芸娘不说话,直接快步插到数名老者之间。
那捏须老者本是大声,言道“你看此作,前阙铺陈,后阙为微为可观,那似此作,通篇大气铺陈,奇峰突起。”
“欧阳先生。”芸娘的声音肯定地言道。
“嗯?”那捏须老者转过头来,看了芸娘手中的纸笺一眼,言道,“还有一首。”
芸娘点了点头。
那捏须老者摇了摇头,没有打扰其他三名老者的议论,自己拿起纸笺,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看起。
这才看了开口,这老者不由就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言道“此字颇不堪入目,可想而知,可想而知。”
随即这老者将纸笺放在一旁,正待开口时,陡然又想起什么,疑惑地将此纸笺拿起来,又重新一字一句地看了一遍。
半响看毕之后,这老者已是满面肃容,不说一词。
此刻二楼包厢上,齐王杨暕用胳膊肘捅了捅李重九,一脸焦急之色地言道“重九,此诗如何?你觉得他们?”
“我们会不会送得太晚,别人都评议出结果了。”
李重九看了一眼杨暕,笑着言道“齐王殿下,大可放心。”
第五十六章才动京华
“三位,请静一静,看完这首诗后再作定夺。”
三名老者的争论一并停了下来,其中一人笑着言道“那好,我来看一看。”
说罢,老者接过纸笺,此人乃是文坛大儒,对方人接纸看了看,笑道“此诗倒是贴切时景,题名琵琶行。”
“琵琶行!”
听闻这三个字,一直在珠帘之后倾听的曲嫣然心底一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琵琶。
当下厢房之上,有一年轻男子的声音言道“说是琵琶行,难道说得是今夜曲大家奏琵琶之诗。”
“应该是。”一旁有人附和言道。
而这时那年轻男子言道“这倒是难了,今夜之诗皆是抒情叙景,言此盛会,却无一人述曲大家琵琶之音的。难得,难得。”
这时方才附和之人言道“曲大家之曲乃是仙乐,岂能用言语表述,若是不成,画虎不成反类犬。”
说到这里,厢房之上不少人皆是呵呵笑了起来。
这一番话听得杨暕大怒,任谁都听得出来,那年轻男子乍看乃是捧自己的作品,实际上是联合旁人来挖苦讽刺。
杨暕对李重九狠狠说道“我今日必要此人,生不能出此门。”
李重九笑道“齐王殿下,稍安勿躁。”
李重九虽这么说,杨暕仍是一副怒意难平的模样。
“好了,直接念吧,不需再卖关子了,”厢房上数人皆是言道,“让我等见识一下大作。”
话一说完,又是轰然大笑。
“好,好。此诗甚长,众位慢慢听来。”那文坛大儒笑了笑,当下抑扬顿挫地念起。
……………………………………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
开篇其缓,不过叙事,平平无奇,待听几位老者听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时,不由皆微笑点头。
一名老者在旁言道“极是贴切,用词妙极。”
而一旁坐着歇息的虞世南,这时亦不由睁开了双目。
待说到后两句时,一老者言道“言词中意境即美,但似以曲大家知音自诩啊!”
厢房上之人,亦是皆鸦雀无声,显然是想来挑毛病的,却又无法挑。
“我们且听下文。”一人如此言道。
而这时这文坛大儒面露正色,当下一口作气,慨然念道。
…………………………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
不说楼上之人如何,待是那些小婢,歌姬,舞娥听了这段排陈而铺之词,即不由心情颤动,众人皆生出为何有人,能写出这等诗句。
众女子皆生出,真恨不能以此词,能写我之心情。
听到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时,曲嫣然心底陡然一颤,双眸之中露出复杂难言之色。
一旁作为评判的四位老者,亦或拍击桌案,亦或摇头晃脑,亦或神色不能自抑。
这时连一旁虞世南,也是正身而起,喃喃自语言道“此诗行云流水,我已有数年未见过。更难能是此诗琅琅上口,通俗易通,不修华丽之词,连一旁歌姬婢女都能听懂。”
说话间,已到了收尾之时,那老者似融入诗中意境,不能自拔,缓缓地言道。
………………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
诗中之词,掷地有声。
芸娘在一旁待见曲嫣然眼中朦胧,显是触动她心头之事,不由是在一旁为她悠然长叹。
芸娘走到曲嫣然面前,言道“我的好女儿,有此诗为你而作,你要名扬天下了,可是不知为何,我却丝毫不为你高兴。”
曲嫣然低下头,稍整容色,待抬起头来,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神情。
只见她十分认真地问道“芸娘,此诗到底何人所作?”
听到曲嫣然如此问,芸娘面上流露出怀疑,迷茫,难以言语的神色,似凝思再三这才在曲嫣然耳边,道了一个名字。
这一刻曲嫣然眸光一转,颇有几分大出意料之色地问道“居然是他?”
场中,当那老者念完诗后,掩卷长叹,回顾左右,想看一看众人之神色。眼下园内或有人默然念着,有人着着紧将此诗抄录下来,乃是宁静异常。
而这时虞世南上前几步,走到那老者身边。
老者一见虞世南,当即作揖言道“虞兄,你看此诗如何?可为魁首?”
虞世南点点头言道“当之无愧。”
此一言,足以盖棺定论,众人心底最后一点疑惑,也是烟消云散,既然连当世大家,虞世南都开金口了,还有何疑。
眼下众人心底最剩下最后一个疑问,这独占魁首的诗作,今夜可与曲大家独处,可一搏美人芳心的诗作,到底乃是何人所作?
厢房之人,所有人皆饱含嫉妒,但这一刻却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诗才。
正如诗作所说,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最后竟然让此人以诗才折桂,一得美人芳心。
虞世南负手站立,当下将那纸笺取过,又仔细看了一遍,待看到落款的时候,不由咦地一声。
一旁的厢房之上,有人忍耐不住,问道“请问到底是那位才子的大作?”
站在虞世南的男子,开口言道“就请虞兄宣布此诗魁吧。”
虞世南点点头,言道“请恕老夫孤弱寡闻,这名讳为杨万里的才子,到底乃何人,为何以往都没有听说过呢?”
一问众人皆是摇头。
虞世南慨然叹道“我也是愚昧了,正是英雄莫问出处,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如此当世大才,老夫倒要拜会一二。”
“正是,正是。”
几名老者不由一并点头。
提高虞世南如此说,而一旁刚从舞台后而出的芸娘,脸上却露出有几分难以道明的神色。
此刻二楼厢房之中。
杨暕一副意气飞扬之色,他正在整理衣冠,以图一会见面一鸣惊人。
“重九,你看我如此如何?”杨暕正色言道。
李重九看了杨暕,当下言道“齐王殿下,龙行虎步,必可一夺美人芳心。”
李重九虽是奉承话,但亦不是乱说,这杨暕虽平素一番纨绔做派,但毕竟是天家贵胄,平日居移气,养移体,隐隐也有几分出身帝王家的风范。
听李重九之言,杨暕不由仰头大笑,当下上前轻轻拍了拍李重九的肩头,言道“甚好,甚好,今夜你立下大功,孤必有重赏,不过……”
未等杨暕出口,李重九抢先一步先言道“还请殿下放心,今夜之事,在下绝不会泄露一句。”
“甚好,甚好。”听了李重九保证,杨暕十分满意地笑了笑,当下‘龙行虎步’地下楼去了。
见到杨暕而去,李重九微微一笑,当下亦是离开厢房。
这时耳听楼下传来杨暕朗声大笑。
“不才杨万里,见过几位先生,今夜实乃侥幸,侥幸,至于什么独占魁首,更是愧不敢当……”
李重九听着杨暕故作谦虚之词,倒是有几分好笑,当下举步下楼。
一旁几名小婢朝李重九迎面走来,窃窃私语地言道“原来这就是杨公子,平日不过以为他是穷酸文人,没想到诗才如此了得。”
“小月,与你说了,不可以貌取人,再说穷酸文人,哪里进得月下名花的大门。”
“姐姐,你说得也倒是,我看今夜看来这杨公子要名动天下了。”
“是啊,才子佳人,也是有杨公子这样大才,才配得上曲大家。你看我们今日还在……唉,别说了。”
说罢几名婢女从李重九身旁擦身而过,见对方打扮,以为不过是随从,连致礼也没有,只顾着急着上楼一睹杨公子风采了。
待李重九行到楼下,所有婢女皆是跑到前方,一同目睹琵琶行大作作者杨公子风采了。
李重九连找个人问哪里有吃酒地方,也空无一人,正待这时,突然有一人在李重九身后喝道“我道是齐王殿下哪里有如此诗才作此大作,原来是重九兄在后捉刀。”
这一番低喝,换作他人必会吓得魂飞魄散。
而李重九县见四周无人后,这才回过头去,看着眼前那位头戴纶巾,手持羽扇的年轻男子,苦笑一声言道“法主兄,你这是要害我吗?”
对方油然一笑,正是旧识李密。
第五十七章翻脸如翻书
月下名花的邀月轩二楼,李重九,李密二人对坐而下。
李密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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