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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雪-御炎-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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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府平等,宰相和枢密使平级,一文一武,互不统属,这是当今陛下迁都北京之后的决议,作为提高军人待遇和地位的附属条件,首先,把军人的领袖,第一军人枢密使的地位提高了,和文人宰相平级,不会再出现东府高西府半级的情况,文人宰相也需要自省自觉,不能再做出之前的事情。
赵桓是当着李纲的面这样说的,在此之后,吴用就挺直了腰板做人,和李纲抬头相见,李纲一开始也遵守这样的规矩,但是没几天,老毛病犯了,立下一些大功。处理了很多事情,被越来越多的下属奉承之后,老李纲有些飘飘然,似乎觉得自己又变得最高贵起来。开始对吴用颐指气使,尤其是吴用和他争锋相对争论国家大事开始,李纲就变得越来越暴躁。
这样的态度,隐隐约约的众人也感受到了,作为岳翻旧部却赞同李纲理念。和李纲站在一起的公孙胜都屡次向李纲委婉地提出“相公威势愈盛,群臣震恐,不敢与之争,恐非天下之福也,愿相公警醒自身”。
然而李纲却不以为意,轻蔑的一笑:“老夫乃宰相,百官之首,有重权,然老夫无私心,一心为公。群臣多有私心,见着老夫,岂能不恐,难不成,还要指使老夫不成?天下群臣,多庸碌之辈,除岳鹏展之外,多为鼠辈,老夫羞与之为伍!哼!”
这话,却是把大家都得罪光了。连公孙胜这样的好脾气都在私下里对李纲的威势感到不满,多有怨言,就更别提那些性子本来就不太好的人,在李纲眼里。他是第一次金兵南下的大功臣,岳翻是第二次金兵南下的大功臣,所以,他们两人才是最大的功臣,可以平等,所以他对岳翻非常和善。但是对其他人,却多是颐指气使。
东府下属们对老宰相的变化感到不满,很多人都在私下里议论老宰相越来越刚愎自用,越来越听不进人言,应天府时代,老宰相还能听人言,屡屡采纳下属们的意见提交给皇帝,做了不少实事,但是到了北京之后,老宰相越来越不愿意采纳人言,认为只有自己的意见才是对的,作为东府属官,只能服从顺从自己,不能有别的想法。
这是让大多数人都对李纲感到不满意的原因,然而如果仅仅是这样,大家也就忍忍了,毕竟老宰相说的做的一心为公,一心为民,一心为国,从来没有为自己谋私利,私德极佳,大家都非常敬仰他。
作为宰相,李纲住的屋子虽然被皇帝严格规定是最大,但是大大的府邸内,其实里面是空荡荡的,很多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间空屋子,住人的地方也没什么家具和装饰,李纲自己的衣物也十分简朴,除了作为身份和地位象征官袍是崭新的之外,里面的一件棉衣穿了十多年,修修补补还在穿,夏日的一件单衣已然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每日每餐一菜一汤吃的极为简朴,工作忙的时候就着茶水吃一两个馒头就算一顿饭,非常能吃苦,平日里从不饮酒,三天才吃一次肉,任何礼物一概不收,家中只有老妻和老仆以及子女,没有别的佣人,人家家里的一品诰命老妻都是太夫人之类的老神仙,李纲倒好,一品诰命的老妻还要亲自出门买菜烧给李纲吃,别人上门拜访李纲,看到这幅场景,都不由得感叹李纲修身养性的功夫真的很好,不愧是宰相。
再加上他说的也多是有道理的话,所以下属们私下里不满,朝堂上还是和老宰相站在同一战线上,和西府的军事狂人们做斗争,要为天下百姓争取休息的时间,结果李纲倒好,旁人不来顶撞他,他反倒开始寻这里有斥责下属,逮着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开始数落开了。
其实要从现代心理学上来说,这就是更年期到了,很好解释的问题,但是在这个时候,除了岳翻,还真没人认为李纲是更年期到了,而其在李纲这个职位上,就算是更年期到了,也不能这样说话做事,把下属都得罪光了,谁来帮你办事?
更何况赵桓还有御史台这样监督百官的机构,御史大夫独立于东西府之外,对皇帝直接负责,很多御史在东府办事的时候,也常常遭到李纲的斥责和无理由的攻讦,老李纲似乎对这些人的存在很不爽,觉得他们总是挑自己的刺,想方设法的为难他们,让御史台很多正常工作在东府都难以开展。
赵桓也经常得到御史台对李纲不满的奏折,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御史台嫉妒李纲的功勋和权力,才这样攻讦李纲,结果派人去秘密调查了一下,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模一样的,还真有这回事儿!
算了算了,赵桓不打算说什么,老宰相功高劳苦,脾气大一点,刚烈一点,这些赵桓都理解,这样一心为公不为自己的人不多见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赵桓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屡次被李纲在朝堂上弄得灰头土脸也都自我安慰着对付着算了,却万万没想到,李纲还是闹出了大问题,甚至是在岳翻回来之后。
三百二十五李纲真的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虽然赵桓对于李纲的所作所为颇有些不满,但是对于李纲在靖康初年时的忠义之举心怀感恩,对自己曾经一度抛弃他也心怀愧疚,所以,无论如何也打算让李纲这样下去,等到他到了致仕的年纪直接让他回家养老,这是最好不过的,不会伤了功臣的心,也不会让大家寒心。
李纲是个坚韧不拔的老臣,对大宋极度忠心,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大宋的事情,这一点赵桓深深的相信着,虽然他有些时候比较专权,比较强横,但是赵桓也不认为这样有伤大雅,无伤大雅的事情,李纲想任性就让他任性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岳翻在的时候,那最初的几个月里面,李纲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一切都被协调的很好,李纲准确无误地按照最高指示指示自己的下属做了很多事情,朝廷也比较安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桓越来越感觉到李纲有些太过于专权,甚至是刚愎自用了,很难听的进人言,动辄就是斥责一般的颐指气使,甚至对和他同级的枢密使吴用也是一样的态度。
这就让赵桓有些在意了,吴用是他点名,在李纲面前着重提到的和宰相同级的第一军人,宰相不能像之前那样对枢密使颐指气使,枢密使也不再是低宰相半级了,这是规矩,但是李纲似乎全然不在意,对吴用颐指气使,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基本上每一个议题李纲都会最先提出自己的意见,却对之后的别人的意见非常不满意。最先引发争吵。
赵桓依然决定观望,不去做任何惩戒李纲的事情,反而对几个上书指责弹劾李纲的言官进行了批评,并且将他们的奏折送给了李纲,让李纲去看看,赵桓的本意是想让李纲自己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里。并且进行改正。结果,似乎并不让人满意。
所以当岳翻抵达北京岳府,安顿好家人之后,立刻就被宫里的内侍喊去了皇宫,说官家大怒,没人劝得住,皇后她们都希望岳相公回来以后可以劝劝陛下不要发那么大的火,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岳翻询问内侍:“不知是什么事情导致陛下如此大动肝火?”
内侍一脸苦涩:“具体的情况老奴并不清楚。但是听陛下身边的人说,似乎,是为了李相公的事情。”
岳翻心知不好,李纲定然是犯了倔脾气把赵桓彻底惹火了。之前自己写的奏折赵桓应该是看到了,但是赵桓的容忍或许并没有换来李纲将心比心的改变,所以,赵桓怒了。
岳翻也对李纲近来的变化感到不满,他一人的变化和刚愎自用使得很多人都不愉快,要不然也不至于让岳翻都没来得及在吉州过个年就向北京赶过来,年还是在襄阳府找了家酒馆吃了一顿饭。就算是过年了,反正一家子以后都会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所以,岳翻也就没有太大的意见。
但是这一次,李纲似乎做的有些过分了。
岳翻很快就抵达了皇宫,被赵桓派出来迎接的大太监给顺利带入了屋内,一见到岳翻,赵桓就满脸激动地迎上来紧紧握住了岳翻的手:“鹏展可算是来了,这些日子,我盼你盼的是肝肠寸断啊!”
岳翻笑道:“陛下何出此言?”
赵桓顿时满脸的不满和郁闷,拉着岳翻一起坐下,让太监给岳翻上茶,这才缓缓说道:“鹏展也该知道了,都是李纲给闹的,让我是无可奈何,却又实在是按耐不住要生气,李纲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鹏展之前托人给我带的话,我也知道,我也明白李纲的确是一心为公,但是,这一心为公的方式,实在是让很多人不满意。
不说别的,就说昨天,鹏展,你可知道李纲做了什么?说实话,如果他不这么做,我还真不会如此恼怒,可他偏偏这样做了,他居然这样做!他可是宰相!百官之首!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气煞我也!”
赵桓满脸的愤怒,语气也很不好,岳翻很奇怪:“不知李相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陛下如此生气?”
赵桓叹了口气,显得非常疲倦和失望的样子:“昨日朝会上,三个台谏官联合弹劾李纲目无君上,毫无缘由的苛责下属,以及在朝堂上没有礼数,动辄责骂别司官员,为人刚愎自用,毫无气度,不配为大宋之宰辅;要真是让我说心里话,目无君上,我并不在意,李纲为人我清楚得很,他只要一心为公,对大宋忠心,别的,我不在乎。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在乎第一条,却偏偏对下面两条大发雷霆,说什么天下官员皆为鼠辈之类的非常难听的话,让御史台极为恼怒,几十个台谏官一起联合弹劾李纲,朝堂上一片混乱,我都无法控制,结果李纲不仅不试图控制局面,反而拿着他的手杖开始打人!朝堂之上,一国宰辅,公然打人!”
岳翻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打人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民间,两户人间之间打架,没什么大问题,也不会有人去在乎,官府也不管,天底下矛盾那么多,每一件事都要去管的话,官员如何忙得过来?可是放在朝堂上,一国中央政府的朝堂上,这个事情可就大发了,在皇帝面前,宰相打人,这是什么展开?
赵桓越说越生气:“他的手仗是我赐给他的龙头手杖,以纯铜打造,还算挺有分量,他还专门朝人家的头上打!御史台弹劾他的台谏官一共三十多人,被他打伤了二十几个,还有两个人被他当场打晕过去,若不是武将制止了李纲,还不知他要干什么!还以为那手杖是什么打王鞭吗?上打昏君下打佞臣!谁给他的权力!”
赵桓满脸通红,对李纲的不满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的确,李纲太过分了,若是别的政务,他争争吵吵还是为了国家,为了大宋,但是这件事情,岳翻都无法看出李纲是哪里为了国家,哪里为了大宋,全全然是一个恼羞成怒的家伙在用武力发泄自己的不满,发泄自己的过错,对于此,岳翻十分不满。
这一次,他不打算为李纲说话了,李纲的存在,已然成为了大宋朝廷继续往前进步的障碍物,或许就和寇准是一样的,和很多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的存在,或许仅仅是为了那一件事情,寇准他们只是为了澶渊大战而存在,那之后,寇准就变成了争权夺利的党棍,性格中的负面影响彻底爆发,对大宋日后的党争局面要负一定的责任。
而李纲,在战时的确非常坚韧,非常坚定,坚持抗击金兵,从不退缩,他的存在,屡屡让岳翻想到了英国的战时首相丘吉尔,或许他们两个是同一类人,为了战争和国家危难而存在,而在那之后,不是飞鸟尽良弓藏,而是他们的的确确无法承担那样的责任了。
建设国家需要的不是刚愎自用,不是一言而决,而是大家的相互妥协和认同。
或许李纲永远不会明白这一点,他还活在战争时期的应天府,他是应天府的宰相,而不是北京燕山府的宰相。
于是,在岳翻回到了岳府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内,写下自己第一份弹劾当朝大臣的奏折,这是出自于他的本心,毫无私心的本心。
“李纲有文武略,志虑纯良,一心为公,私德极佳,所食所用,市井匹夫尚且不及,所穿所费,令臣等为之汗颜;靖康初,力主抗金,以身作则,迫使金贼初次南下无功而返,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其后辅佐陛下立足应天府,为宰辅之职,尽职尽责,德行堪为天下官员之表率。
然李纲专权,刚愎自用,自认功劳甚高,遂轻视同僚,苛责下属,无容人之量,无商议之心,凡国家大事,需遵从其意,然后心满意足,若有旁人些许不同看法,动辄大发雷霆,以权势压人,此举此措,岂是一国宰辅所作所为?太宗时王旦相公有容人量,太宗称赞其“肚里能撑船”,是以宰相之职位乃国家最高官职,百官之首,陛下之辅,处理国务,岂能独断专权,不容人言?
李纲之才之私德堪为宰辅,不愧为宰辅,然其公德不佳,刚愎自用,不能容人,非宰辅之量,臣遂由此奏折,请去李纲相位,发为一路一州之主官,尚可尽职尽责,与国于民皆有大利,臣恳请陛下三思。”
岳翻合上奏折本,看着皇位上面色有些犹豫不决的赵桓,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李纲的狂风暴雨,不过狂风暴雨没等来,却等来一声长叹:“岳鹏展,你为了做宰辅,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但是,老夫年岁渐高,也做不了几年宰辅,你已是参知政事,老夫一旦致仕,你便是宰辅,你何必如此心急?”
岳翻按耐不住心中对李纲的失望,转过身子,正面直视着李纲:“相公,在下尚且尊称一声相公,是敬佩您之前的功劳,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您是不是已经慢慢忘掉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此处,是否忘了自己最初发下的誓言?相公,你且看看满朝文武,若是在下有一点私心,或是在下有一点点不让他人满意的地方,缘何在下奏折读完,没有一人为您说话?
您的下属,你的朋友,您的同僚,您可看到有一人为您说话?我原以为您会因为别的事情与我争论,为了别的政务与我争议,认为是政务上的事情我来弹劾您,却不曾想,您是如此看待在下的,李纲,你太让我们大家失望了。”
岳翻转过身,不再发一言,留下李纲惊愕的面容,以及赵桓最终下定决心斩钉截铁之言语。
三百二十六所以,这是正确的决定
李纲罢相。
岳翻曾经以为李纲在另一个时空中被赵构罢免宰相的职位是因为一群投降派奸佞的构陷以及赵构自己的私心,这样一位一心为公忠心耿耿勇气非凡的宰相,是何其可贵,赵构自己就不明白吗?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而又逐渐陌生的老人,岳翻突然间想起那个时候的赵构对李纲罢相之事根本原因的解释——李纲孩视朕!
没变过,一切都没有变过,岳翻知道李纲一直都没有变,是岳翻把史书上那个坚强而又悲情的李纲看得太过完美,无意之间将他神话,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为了国家而不是为了他自己……但是李纲也是人,也是一个人,有他自己的私欲,也不可避免的会犯错。
岳翻曾经认为李纲是不会犯错的,他所犯的所有的错误,都不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本心,而是被逼无奈。
但是岳翻却无可奈何的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李纲会犯错,会因为他自己的本心而犯错,这样的错误,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是无所谓的,没人会去在意,但是如果他是一国宰辅,一国首相,那么,就是不可饶恕的了。
或许直到最后,李纲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不妙,当岳翻的奏折念完之后,皇帝那犹豫的神情,群臣的默然,甚至没有让他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仔细想想,从前,他说的什么事情,皇帝都会赞同,群臣都会认同,他被人攻讦之时,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眼前这个弹劾他的人,他曾经无比认同的人。都会为他说话。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们都要抛弃我?
公孙胜闭口不言,张叔夜闭口不言。这些他曾经的左膀右臂,他所看好的下属,全部都闭口不言,连头都不抬起来,而那些从来都反对他的人。则是用冷漠甚至是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他顿时觉得非常惊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被孤立到了这个地步?
当赵桓的询问声响起来之时,李纲终于明白了一切。
“岳卿之奏本,诸卿如何看待?”赵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李纲终于明白了一切,当他看到公孙胜站出来附议的时候,当他看到张叔夜站出来附议的时候,当他看到自己东府的臣属站出来附议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一切。
但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这一切的?李纲还是没有想明白,岳翻明明不在这里,昨天下午才抵达了北京,他有那么多时间去串联群臣一起构陷自己吗?如果不是的,那么到底为什么岳翻一封奏折,群臣却如此做态?曾经自己无比信任的人们,却都闭口不言。甚至站出来附议?
到底是为什么,曾经具有强大权势的自己,会在一封奏折之后,失去一切?
岳鹏展。我们难道不是战友吗?我们有同样的理想和信念,我们有同样的坚韧不拔,可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
李纲的面色变得苍白,手也颤抖起来。
岳翻怜悯的看着李纲,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无比尊敬却又无比让自己失望的人。只有一声叹息而已,转过身,不再言语。
武将集团默不作声,这次的风波是文人集团内部的风波,他们这些隶属于枢密院管辖的武将,并没有参与其中,偶尔有些参与的就是岳飞和宗泽这些大将,不过他们的意见都被吴用接纳,吴用去和李纲争执了,他们没有表态,似乎也不需要表态。
赵桓终于下定了决心,斩钉截铁的声音响了起来:“既然诸卿没有反对,那么,就这样吧,李纲除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改知相州,爵位保留,以御史中丞赵鼎接替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
赵鼎便是当初带头弹劾李纲专权刚愎的人,作为御史台首脑,台谏官之首,他最先看不惯李纲专权的模样,最早站出来弹劾,也被李纲大力打压,当时在朝堂上被李纲用龙头手杖重点照顾的就是赵鼎,如今,赵鼎头上绑着白色布条站在朝堂上,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宰相的职位,而李纲,站在一旁,面色苍白。
散朝之时,群臣看着默然无语且毫无动作的李纲,有心怀同情之人上前作揖行礼,算是告别,如公孙胜;有心中大快之人,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如赵鼎;有心中滋味不明者,如吴用,站在李纲面前,轻声道:“但愿老相公能清醒过来,现在的老相公,绝对不是应天府那时的老相公,珍重。”
还有就是岳翻,在群臣几乎全部走完之后,慢慢走到了呆立当场的李纲面前,开口道:“李公,不要怪我,我这样做,是没有错误的。”
李纲看了看岳翻,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没有错误?老夫一生的心血就这样被你给中断,你说你没有错误?岳鹏展,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阴险?勾结群臣构陷老夫,岳鹏展,老夫当真看错了你!”
岳翻心中凄然,忽而想起初次与李纲见面的场景:“李公,还记得你与我第一次见面吗?那还是先帝宣和年间,你与我在相州汤阴,在下的家乡见面,那时我才十余岁,您也是正值壮年,那个时候,您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我看在眼里,那个时候我就说,您是一个有志气有能力的官员,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成为大宋的柱国重臣。
您果然成了柱国重臣,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甚至我可以说,如果那个时候没有您,大宋也不会那么快的就获得喘息之机,那么快的恢复过来,甚至可以扛住金兵的攻击,甚至打败金兵,西路战场是西军负责的,是我指挥的,但是东路战场没有您的居中调度,根本无法获胜。
您是有功之臣,有大功于国家于社稷,但是,李公,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忘记了现在不是在打仗,而是建设国家之时?打仗的时候,一切为战事让步,所有事情都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效率完成,大权集于一人手中并无不妥,相反,那甚至是必须的,战事紧急,十万火急,容不得半点拖延。
可是,李公,燕云之建设,中原之恢复,江南之复兴,可是战事?国家政务,可是战事?政务决断,可是战场临时决断?处理政务之官员,可是战场指挥之将官?战场瞬息万变,所有事物的决断都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那是对数万甚至数十万士兵的负责,而政务决断,小小的一件事情,都可能牵扯到数百万的民众,乃至于整个大宋!
半个时辰做出来的决策,需要整个国家去承担后果,您一个人的错误,要所有人去承担,李公,您不觉得这样做太过于自私了吗?政务决断,是所有朝臣共同认可之后,才去付诸实施的,不是说要均摊责任,而是大家一起参与进来考虑,一起讨论,会让错误的可能降到最低,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完善的,甚至一群人也做不到,但是之所以朝廷需要文武百官,就是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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