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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雪-御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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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羽摇头道:“人死不能复生,家父刘韐就在真定,亲眼目睹此次辽军南下,继而率军固守真定,才没让辽军得逞,但是家父已经感到河北不安全,向朝廷上书调派更多兵马镇守河北,整修战备,也写了书信想让我北上相助,家父有招,我岂能不去?但是鹏展如此,我如何放得下心?”
方浩看了看刘子羽,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岳翻的屋子:“若是当真有北敌南下,河北倾覆,你也要北上,死在河北吗?待在这里,很安全不是吗?”
刘子羽诧异地看着方浩,面色严肃道:“子成,你不是朝廷命官,我不怪你,但是,你万万不可这样对鹏展说!你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当真北敌南下,我辈男儿当然要为国御辱,驱逐北敌!如何能待在江南之地,坐视国家有难而苟且偷生?如此可能算作是男儿?”
方浩抬头看了看天,叹了一口气:“可是那样,一定会死的啊!”
刘子羽对着方浩举起了手中战剑:“我虽然不是武人,但是我也是男儿,有报国之志和满腔热血,报国之志不能全,那便以满腔热血洒在河北大地上,以全忠义!子成,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你若不愿去,没人能强迫你,但是鹏展,他是朝廷命官,深受官家大恩,怎能不去?于情于理,鹏展都有守土卫国之责,更别说他手握三万精兵,正是可以用在河北之地上,即使他是江南南路安抚使,即使兵马都是江南人,但我等也都是大宋子民!”
方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心虚,避开了刘子羽坚定的目光,低声道:“是大宋子民就要为大宋而死吗?大宋是如何对待子民的,你也不是没有看到。”
刘子羽呼吸一滞,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方浩,方浩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几乎想要逃跑,刘子羽才平复心情,开口道:“我忠于大宋国,而不是忠于某一个人,是人就会犯错,所以我并不在意犯错的人,只是在意犯错的人能否改正,子成,我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志,无论是你的才华还是鹏展的才华,都远在我之上,你们若是愿意卫国奋战,大宋之福也!”
刘子羽没再说什么,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离开了知州府,方浩看着刘子羽坚定的背影,深深一叹,走到紧闭着的房门前,低声道:“鹏展,你都听到了吗?我被人瞧不起了,或许,你也会被他瞧不起吧?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起被他们瞧不起……”
方浩也没有接着说下去,转身缓缓离开了州府。
光线昏暗的房屋内,岳翻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手上握着一封信,身旁一片狼藉。
张英真的死了,死之前,张英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然后才自刎,这是张英的绝笔信,岳翻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撕来扯去一般疼,疼得痛彻心扉,疼得要死要活,疼得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张英死了,他真的死了……
这是他用自己的血写的书信,绝笔信,绝命之笔,一字一句,皆是绝命之言,岳翻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痛苦过,甚至连翠翠离他而去的时候,也都没有这样痛苦过,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人们把国仇摆在家恨面前,或许大家都明白,国仇远远比家恨更让人痛苦……
家恨是一个人或几个人痛苦,国仇是所有人一起痛苦。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抛妻弃子走上卫国战争的战场。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告别父母走上卫国战争的战场。
他开始有些理解白发苍苍的老父老母为何会狠心送走自己唯一的儿子走上卫国战场。
他开始有些理解新婚燕尔的柔美娇妻为何会狠心送别自己心爱的夫君走上卫国战场。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古忠孝两难全,而更多的人选择忠而不是孝,即使是怀着撕心裂肺的痛苦,也要做出抉择。
他开始理解当初那位真英雄赵苞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出那个选择的,他更开始理解赵母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做出选择,继而坦然面对死亡。
或许,在国家大义面前,会有人选择放弃亲情,而选择卫国……
只是,那该是何等的痛苦?
无论被这个冰冷的国家如何对待自己,当这个国家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有人抛弃自己的一切,站出来,守卫它……或许他们知道,错的不是国家,而是掌控国家的那群人,国家没有错,国家不会犯错,有错的,只是那群人而已,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迁怒于国家?
所以,仁人志士们抛弃自己的一切,为国家献出生命,守护国家万古长存。
张英是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北上的呢?明知自己必死,但是也还是义无反顾,他或许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感到遗憾,他最遗憾的,是自己死在了自己手上,而不是死在卫国战场上,这是他亲笔书写的,他最大的遗憾,今生无法弥补的遗憾——未能死于保家卫国之战场。
三郎,到底是为什么,你不会后悔,只是遗憾?三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金兵南下?还是不顾一切的殊死一战?我能打得过金兵吗?我能打得过他们吗?我能守卫国家吗?你把这样的重任托付给我,我能承受吗?
我承受不了啊三郎!你为什么这样看待我,你为何如此看待于我?我真的那么值得你信任,我真的那么值得你托付遗愿?我只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懦夫,我没有和他们战斗的勇气,我只是想远远的逃避,远远的躲开,一辈子苟延残喘,我不是英雄,我也成不了英雄……
我们相识相知十年,你应该是了解我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写这样的信给我?
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你如此看重?我到底哪一点值得你如此信任?你告诉我,你别走,你告诉我!你先别急着走,你先别急着走啊!
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岳翻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以来的第几次了,大概已经很多次了,因为这种感觉很熟悉……
三郎,我们明明约定好,要一起去喝花酒的,你说过,等我长到十八岁,你就邀请我去东京城最好的青楼喝花酒,还有三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可是,可是……你骗我……你骗我了……
你怎么能骗我……
岳翻哭着瘫倒在地上,死死的抓住了地毯,眼泪一滴一滴渗入地毯内,第二次了,第二次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了,第一次是爱妻和师傅,第二次是知心好友,第三次是谁?第四次是谁?第五次又是谁?贼老天,你非要把我最宝贵的东西全部夺走,才甘心是吗?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死在那里,还要让我在宋朝借尸还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死了,那多干脆!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
“我以为你从来都不会哭,我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结果,你还是会哭的吗?那么久以来,我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你哭,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金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了岳翻的身后,看着岳翻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的痛苦和他的悲伤,如此说道。
岳翻没有回头,也没有从地上爬起来,闻言只是停止了流泪,开口道:“十三岁,失去翠翠和老师的时候。”
金芝掰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五年了,五年了,你已经五年没有哭过了对吗?”
岳翻没说话,金芝带着一丝哀伤,缓缓的说着:“我上一次哭,是昨天夜里。”
岳翻还是没说话,金芝也不生气,继续说道:“你还有父亲,有母亲,有兄长,而我,什么都没有了。”
岳翻猛然从地上跃起,冲到金芝面前一把抱住了金芝:“你明明还有我……”
金芝的眼神并没有一丝松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有父母,有兄弟,虽然没了张英,但是你还有那么多人,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了,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这副躯壳?你到底是喜欢方金芝,还是喜欢你梦里都念念不忘的,江南?都不是翠翠对吧?连翠翠都算不上是最爱的,江南才是,对吗?”
岳翻的心脏猛然跳动了起来,仿佛被人戳破了最深处的心思,松开了金芝,猛然向后退去,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不是的,不是的……”
“我长得和她很像对吗?或许性子也差不多对吗?所以,你把我当成了她,对吗?”金芝一边说着,一边流泪了,但却面无表情,连眼神也好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光彩:“我又哭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对我承诺的……或许……你是对她的承诺……不会再让她流一滴泪……可我……我这副躯壳……和她一模一样的躯壳……还在流泪呢……你看到了吗……”
一百七十作为父亲,岳和不想再沉默
岳翻已经完全无法对外界的刺激作出反应了,接二连三的打击,长久以来自我欺骗和欺骗他人,终于,岳翻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长久以来的挣扎和自我逃避,终于让岳翻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张英之死是一颗火星,彻底燃爆了岳翻的内心和大脑,长久以来岳翻闷在心里的事情,终于把岳翻的精神压垮了,直到那一瞬间,岳翻才意识到人们总是渴望有一个知心好友是为什么,人们总是希望有人可以倾诉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倾诉……
事情憋在心里憋久了,是会出问题的,一定会出问题的,有问题不能让他憋着,要说出来,一定要说出来,找人分担,找一个正确的人分担,然后才能解脱,把心思憋在心里憋的久了,就好像慢性中毒,不发作还好,一发作就回天无力了。
周侗和翠翠死掉的时候,岳翻可以对着他们的尸体倾诉,可以对着王辉发脾气,可以肆无忌惮的通过杀戮来排泄心中的悲愤,而在这里,岳翻什么都做不到,或许直到现在,岳翻才真正意识到他没有一个知心好友,或者说有人把他当作知心好友,有人无条件的信任他,但是他却没有信任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身边的至亲。
他是一个从来不会信任别人的人,从来不会信任别人,更不会把信任别人当做一件任务提上日程,有人对他毫无防备的敞开过心扉,对他倾诉自己的一切,他把自己定位成垃圾桶,却不把自己定位成一个人,他喜欢倾听,却从来不喜欢倾诉,他一直认为,真男儿就是把一切苦和痛都埋藏在心里,从不倾诉,倾诉是脆弱的代表。
所以当前所未有的痛苦袭来之时,岳翻彻底的崩溃了,所有的事情成为堆积的火药,轰然引爆,脆弱不堪的心防终于彻底崩溃。
金芝从未见过这样的岳翻,无论是在两年前,还是在现在,一直一直,她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岳翻,她还记得不顾一切拼死拼活的把自己留下来的岳翻,她还记得哭着喊着要让自己留下来不要抛弃他的岳翻,她更记得毫不顾忌那道要命的创伤,肆无忌惮的粗野狂暴的夺走了自己的一切的岳翻……
国仇家恨同样在金芝身上发生过,而且是在同一天,同一时刻,但是她觉得,救赎她的人也在同一时刻出现了……
那个对着自己流露出了根本无法让她抗拒的悲伤的男人,那个在国仇家恨之日夺走了自己一切,也救赎了自己的一切的男人,那个造成自己国仇家恨的罪魁祸首,也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岳翻崩溃了,金芝又如何不会崩溃?尤其是在她终于明白,岳翻爱的只是一具躯壳,而不是躯壳中的自己的时候……
金芝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眼神中却看不到一丝神采,面容上也看不到一丝表情,只是流泪,只是用空洞的死掉的眼神看着岳翻,看着这个她最爱也是最恨的男人,不顾一切的留下自己,不顾一切的欺上瞒下,甚至犯下欺君之罪,只是为了自己,考取进士,大动干戈夺下这偌大的吉虔二州,也是为了金屋藏娇,把自己安顿在这江南之地……
只是,他真的是为了方金芝,为了方腊的女儿,方腊族人中唯一的一条漏网之鱼吗?
也许,他只是为了那个叫做江南的女子,那个如同江南一般如诗如画的柔美女子,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拥有一样躯壳的女子……
岳翻……你好狠……你好狠的心……从知道这一切开始……我就不停的问自己……真的有人可以狠到这个地步吗?我不愿相信,哪怕是那样,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如今,我相信了……
泪流满面的岳翻,泪流满面的金芝。
方浩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切,政务和军务还能由自己和暂时没有离开的刘子羽分别处理,还有岳翻留下的文人武将班底,吴用和公孙胜,晁盖和王辉,都是可以处理很多问题的人,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宋江,一直以来都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宋江,这一年来不断的成长,就算暂时没有岳翻,只要岳翻定下的大框架还在,这些人才还在,吉虔二州就乱不了,岳翻恩威并施降服的只听他一人命令的岳家军,也不会乱。
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军队需要首领,吉虔二州需要安抚使,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慰藉,却也是至关重要的,失去了精神支柱的地方和军队,是无法想象的,一年多来的奋斗,那么多人的性命和那么多人的期待,都会迅速崩溃,那个时候别说遵循张英的遗愿共赴国难,能不能在吉虔二州保住性命都难说,铸无射变法终究只是泡影。
那么,还有谁可以破除当前的困局?
方浩思虑良久,果断迈步,走向了永和小镇的岳家……
只有岳翻的父亲岳和可以解开这个困局了,那个让自己感到尊敬的坚强的老人,那个让方浩感受到浩然正气的老人家,虽然识字不多,个子不高,但是永远挺直了胸膛,目光炯炯有神,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和退缩,因为这位老人家,方浩终于明白为什么岳翻的兄长岳飞愤然从军,在西北打下了偌大的名声。
但是岳翻,真的是这位老人家的儿子吗?如果是这位老人家的话,真的会允许他的儿子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在自己认识岳翻之前,在那个时候,在岳翻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到底发生过什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使得岳翻和他的兄长还有他的父亲有那么大的不同?
带着这样的疑问,方浩找到了正在田地中劳作的岳爸爸岳和,虽然已经家缠万贯,虽然儿子已经是一路之主,而他则是太上皇之类的角色,可是从相州抵达江南之后,他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劳动,或者下地劳作,或者四处走访家中佃户和永和小镇的居民们,感受着自己的儿子所带来的一切。
岳爸爸是个停不下来的爸爸,尤其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根本停不下来,岳飞远在西北死战,就算他有心也无力,只好把对岳飞的思念和愧疚转移到岳翻的身上,岳翻是他可以看到可以触摸到的孩子,也是他最担心的孩子,也是他认为才华最高的孩子,岳氏六个孩子,只有他和岳飞活了下来,其余四个孩子全部夭折,对于岳和来说,实在是痛苦不已。
但是老天垂怜,剩下的两个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岳飞长于军事,已经在西军中打下偌大的名声,二十岁不到就是数千骑兵的主将,大宋最强的骑兵将领前几名,而岳翻更是以十七岁之龄成为大宋最年轻的安抚使,同时也是大宋第七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进士第一名,更是强悍。
如今,被风传为地狱的吉虔二州已经被岳翻整治成了这样人间天堂的模样,岳和不骄傲是不可能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完全的放心,因为岳翻,他的小儿子,他始终觉得有些看不透他……
这不科学,这很要命,人言知子莫若父,而身为父亲,岳和却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从来不曾被自己看透过,从小的时候,他就没怎么看透过岳翻,虽然他看出了岳翻心中的怯懦和对生命的眷恋,但是他不知道成因,不知道结果,也不知道岳翻的心里到底埋藏了多少东西。
周师傅和翠翠相继离开了岳翻之后,作为父亲,他惊讶地发现岳翻已经不再怯懦,可是却好像又在他和整个世界之间营造了一堵看不见的围墙,把他的心和整个外部世界牢牢的隔离开了,与他最亲近的人都不一定感受得到这堵墙的存在,但是作为父亲,岳和一眼就看出了岳翻自己给自己建造的那堵看不见的围墙。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使得岳翻如此?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岳翻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张英的死讯传来,岳翻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离开房屋,岳和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从小到大,岳翻的成长不曾离开过自己的视野,但是就在这个过程中,岳和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注意到一些很关键的事情,所以才无法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儿子。
作为父亲,岳和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去了解这一切,也不想继续沉默。
一百七十一岳和紧紧地抱住了孤独的岳翻
岳和紧紧地抱住了孤独的岳翻。
在昏暗的不透气的充满了湿气的屋子里,一缕阳光随着岳和的进入而进入,努力的驱散着让它感觉到不舒服的黑暗和潮湿,岳和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泪流满面瘫倒在地的儿子,随之老泪纵横,一直以来,岳和都认为自己的儿子可以处理自己的一切,他自己不愿说,作为父亲,也就不适合多问,毕竟儿子长大了,是个男人了。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是多么的不称职,岳飞是个开朗的孩子,有朋友,有酒,有军队,有妻子家人,岳飞不缺什么,但是岳翻不是,心思细腻的岳翻,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有着超乎寻常的感受,作为父亲如果不及时的察觉,那么如何能够跟上孩子成长的脚步?
所有一切在岳飞看来无所谓的事情,在岳翻看来都是更加深层的,岳翻可以透过表面查询本质,并且对本质进行吸收,所以岳翻的心思深沉,细腻,也更容易受到伤害,岳飞就不一样,大大咧咧生性豪爽的岳飞,需要军队和酒和男儿的友谊,那就够了。
所以岳和对岳飞实行放养政策。
但是岳翻不一样,人和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哪怕是亲兄弟,同样的血脉,却依然有着完全相反的性格,低沉,细腻,深刻,深邃,这些完全不属于岳飞的性格,全部体现在了岳翻的身上,如果岳飞是一团炽热的三昧真火,岳翻就是一块冰冷的千年寒冰,完全不一样。
烈火不需要他人的干预就能产生炽热的温度,让他人觉得温暖,觉得有了主心骨,而寒冰则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也令人难以接近,哪怕是在酷热的天气,也让人无法接近。
可是岳翻并不是单纯的寒冰,岳和知道,岳和仅仅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是岳翻心里的那块坚冰之下,冰封着一团同样的炽热的烈火!
拯救他的方法只有一个,不顾一切的接近他,拥抱他,给他安慰,给他心灵支撑,融化那层坚硬的外壳,把那团炽热的烈火释放出来,让它燃烧!
除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做到这一点,这一点也是岳和所确信的,没有谁比父亲更有资格拥抱儿子,也没有谁比父亲更有资格为孩子奉献,在这个时候,母亲要排到第二位,教导一个男儿,只有父亲最合适。
岳和终于决定要改变自己,更要在这个过程中改变岳翻,岳翻自己无法突破心理的壁垒,无法让那团炽热的烈火烧穿坚硬的外壳,所以岳翻无法从心里自己突破自己,那么,这个时候所需要的,就是父亲,用同样的一团烈火,让岳翻看到希望,父子同心,烧穿那坚硬的外壳!
岳和真切的感受到了在岳翻的成长过程中,自己是有着多么大的失误,早在岳翻八岁的时候,如果自己可以及时察觉岳翻心里的坚冰已经开始冰封他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及时的化解这团坚冰,而不至于到了今天,让岳翻一个人孤独的痛苦了那么久。
如果自己可以给他足够的温暖,如果自己可以给他足够的拥抱,或许他不会成为岳飞那样的三昧真火,无比热烈的燃烧,无比狂热的散发温度,但是他至少不会成为千年寒冰,陷入无尽的痛苦,如果自己可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那么岳翻至少会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拥有正常的心灵和身体。
他或许不会成为人中龙凤,他或许不会有今天的成就,但是作为父亲,在期盼孩子获得巨大成就之前,更希望的是孩子可以茁壮健康的成长,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正常的成长,正常的工作和学习,正常的走完人生道路。
但是没有做到这一切的岳和失格了,作为父亲,他失格了,作为父亲,他错误的估算了形势,才导致了今天的这一幕,作为父亲,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孩子的友人身上,却忽视了自己才是真正拥有这份力量的那个人,没有去接近孩子,没有去努力的接近孩子,如果自己努力的接近孩子,哪怕把孩子逼到墙角,再紧紧的拥抱他,或许,都会改变一切。
“翻儿,对不起。”岳和紧紧抱着岳翻,痛苦的说出了这句话。
作为父亲,我对不起你。
作为长辈,我对不起你。
作为亲人,我对不起你。
作为家人,我对不起你。
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严厉的呵斥和严厉的教导或许对飞儿那样的性子很管用,但是翻儿细腻深沉的内心是不能用呵斥来教导的,应该用更多的感情的投入,更多的感情,让他感受到家人的温暖,让他感受到家人的存在,让他敞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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