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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雪-御炎-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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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的学生们。
太学,是宋朝官方开办的最高学府,相当于今天的清华、北大与中央党校的结合体,毫无疑问,它是作为为官场和文人们提供后备力量而存在,在这个性质上可以看出,它的学员们必须紧跟着宋朝官方的脚步,一切行为以最高当局的利益为标准,高呼口号,拥护当局。
归纳成一句话,就是官场的下属,是当局,也就是蔡京、童贯等人的尾随者,但是这时,他们走出了太学,自发的集会,号召大家,要求国家严厉惩办祸国殃民的六贼!
他们的领袖名叫陈东。
一百九十八大宋无法得到救赎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一位着名学者对学生运动下了一个精准的定义。
一群成年人因为一己私利而犯下的愚蠢的错误,让一群孩子牺牲他们的青春来纠正,还不一定成功。
或许,大宋宣和七年所发生的这次运动,无关乎政治,无关乎权力,无关乎斗争,这只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存亡,作为太学生,他们本可以享受风花雪月的生活,享受优越富足的条件,躺在女人的肚皮上写写诗,作作词,吟唱几句秦淮风月。
然而他们没有,尤其是他们的领袖陈东,在未来,他会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付出生命,和另外一位心怀国家的学子一起,付出生命,而人们却只记得戊戌六君子,陈东和他的那位志同道合的友人所做的,一点也不差,他们是否也可以被称之为——建炎二君子?
一群成熟的政治人物为了一己私利所犯下的罪过,要让一群学生以自己的未来为赌注来纠正,这是何等的罪过?然而在当时,并没有人们这样思考,人们感慨于陈东的壮举,太学生们愤慨于六贼的蛮横与皇帝的无能,遂奋起,号召开封军民上书皇帝请愿。
陈东极言蔡京等人丧权辱国,误君误国,将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李邦彦合称为六贼,六贼之称始于此,此文一出,舆论哗然,大家纷纷赞同陈东的言论,外部迫近的压力和内部混乱的现状给了言论自由最强有力的支持,但是和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一样,始作俑者的本意和事件最后的结果往往有所不同。
陈东的言论这落在不同人的眼里,效果绝对是不同的,老百姓看到,会叫好、解气;六贼及贼党们看到,会害怕、怨恨;中立的良心未抿的大臣们看到,会惭愧、无奈,而落在赵桓、李纲的眼里,这就是个巨大的天赐一样的机遇!
大宋改革的机遇!
徽宗朝的后二十年,整个朝政都被六贼所把持,没人可以扳倒他们,六贼体系被打造的如同铁一般,每一个想要挑战的都被撞的头破血流,然后残酷的被赶走或杀死,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陈东勇敢地站了出来,把一切都披露出来,更兼在外部,李纲有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金军!
金军进攻的速度有多快,开封城里的改革速度就有多快,虽然百年顽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冰冻三尺也不是一日之寒冷所造成,但是说到底,这也是一个机遇,一个用最快的方式扳倒六贼重建体系的机遇,抓住这个机会,改变朝廷,这是千载难逢,也是危机凶险的机遇。
所以说机遇与挑战并存,就看谁能抓得住机遇,谁却必须要迎接挑战,谁可以赢,谁却必须要输,这些还是未知数,不过很快着一切就可以见到分晓。
很快,分晓就出来了。
六贼倒台,李纲被委任为东京保卫战的总司令,这一次是具备实权的总司令,李纲的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气,但是还没等他把该做好的准备安排下去,一个令他不可置信的消息传来了——黄河天险被突破了。
一天,就是一天,或者说不到一天,一个晚上,黄河天险就被突破了,被金军用几艘小船载着士兵突破了,现在是冬日,黄河进入了枯水期,但是如今这段水域还没有结冰,还是有些水流,但凡二十万宋军稍作抵抗,也不会如此快速地丢掉黄河天险,李纲当下就明白,宋军根本没有抵抗就逃了。
事情的经过和李纲猜测的是一样的,宋军根本没有抵抗,金军抵达黄河北岸的时候,宋军设在黄河北岸的防线就被全权负责黄河防线的武装太监梁方平抛弃了,他每天都喝的酩酊大醉,等金人一来,相州被攻破的消息刚刚传到,醉醺醺的他就以常人难以揣度的速度逃跑了,黄河北岸的宋军顿时崩溃,全部逃到了黄河南岸,整个黄河以北放弃了抵抗。
黄河以北的防线就这样窝窝囊囊的丢掉了,但是黄河南岸还是有足足二十万宋军的,金军大军压境的时候,金兵和宋兵隔着黄河大眼瞪小眼,宗望还一度为此头疼,因为他们根本找不到多少船只用来渡河,只要宋军稍作抵抗,排列成箭阵射击,他们也无法安然渡河,反而还要为此付出不少人命,因为他的军队里面实在没有多少人会游泳,船只也少,很容易变成活靶子。
他的麾下一个投降的宋将为他出了一个主意,擂战鼓,把羊绑起来,吊起来,下面放置一面战鼓,让羊不停的用蹄子踢打战鼓,营造出金军进攻的战鼓声假象,就这样敲打一夜,等第二天天明再看对岸是什么模样。
宗望将信将疑的按照他的方法去做了,第二天天刚亮,心怀不安的宗望就起身,接着蒙蒙亮的天色往对岸一看,顿时被刷新了三观,有那么一瞬间,宗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使劲儿的揉,使劲儿的揉,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或者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但是直到把眼睛都揉出眼泪了,他看到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并且他麾下的将领看到的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那个献策的降将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得意,宗望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相信他所看到的是真的,真的是真的,不是假的,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他发狂般大笑不止,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泪直流,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快要抽筋了,笑得快昏死过去了,不仅仅是他,他麾下的将领们也一样的大笑,完颜宗弼也在大笑,完颜宗磐更在大笑,投降的宋人也随之大笑,整个金兵阵营都在轰然大笑!
奇闻啊,奇闻啊,古今奇闻啊!二十万军队,二十万大军,占据了那么好的条件,那么好的装备,仅仅是一个晚上,敲了一个晚上的战鼓,居然全都跑了,昨天黑压压一片看得宗望头皮发麻的宋军,今天居然跑得连一个人都不剩,黄河南岸一片光秃秃,除了宋军修筑的工事和堆积如山的军械物资,还有几批被丢下的战马,一个活人都看不到……
宋人……何其懦弱也……何其愚蠢也……何其可悲也……
他们就是一群可怜虫,一群懦夫,一群根本不需要看重的蠢货,他们根本不值得我们这样认真地对待,他们全部都是猪!是羊!是待宰杀的牲畜!牲畜尚且还会挣扎嘶嚎不止,一直到死,而宋人居然连声音都没出一点就跑得干干净净,二十万人啊,整整二十万人啊!
金兵就这样用十几只小船安然无恙的一点一点的度过了黄河,没有一个人因此死亡,而当他们登上黄河南岸之后,不仅仅收获了堆积如山的军械物资和粮草,还看到了数以千计的被自己人生生踩死的宋兵,更有些宋兵的身上还有刀枪之伤口,金人判断,宋人慌不择路的逃跑之际,还发生了械斗,手段之残忍,让金人为之鼓掌。
宗望再没有正眼看那些宋人一眼,当即下令宗弼率骑兵三千强袭开封府,生擒宋皇赵桓和太上皇赵佶,迫其举国投降。
宋人之弱,古今无双!
这是宗望写给完颜吴乞买的信里面的一句话,宗望放下了一切对宋人的戒备之心,他重新审视了整个战役,审视了整个强弱对比和形势,得出了最终结论,然后,他率领主力军队大摇大摆的向开封进击,在他的想法里,等他抵达开封的时候,宗弼已经把赵佶和赵桓捆起来丢到自己身前了。
亡宋者宋也,非金元也,国难之际,大宋注定无法得到救赎。
一百九十九危急关头,李纲扛起了重担
宣和七年的春节如约而至,靖康皇帝赵桓正式下诏书改元靖康,紧接着第二天,大年初二,金军全体渡过黄河的消息就传来了,他们是用小船渡过黄河的。
与此同时,一支金兵铁骑火速朝着开封奔袭而来,沿途没有任何阻碍的消息也传达到了,消息传进开封城,初三的晚上夜漏二鼓时,赵佶带着老婆、皇子、帝姬,出通津门坐船南逃。
这次的逃跑实在太突然了,不仅仅其他人没有心理准备和生理准备,连赵佶本人也没有准备,准备了那么久,就是没准备好出发,所以仓促之间,他只带出来了一个亲信,是蔡攸,还有几个太监,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刚开始时坐船,但是开封附近水流平缓,实在太慢了,又雇了一坐小轿,小轿还是慢,想想金军是骑马的,这样的速度对比,他能逃出去多远?思来想去,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决定继续乘船,昏夜之中,他们搭乘了一条搬运砖瓦的小船,这时赵佶和皇后已经饿得不行了,可是御膳房没跟来,啥吃的也没有。
一个船工很好心,分给了他们一个炊饼。
若在往日,习惯了精致美食和锦衣玉食的赵佶根本连看都不会看这个炊饼一眼,觉得看了都是脏了眼睛,尊贵的女人皇后更是连闻都不想闻一下,觉得闻一下这种猪食都会导致呼吸道感染,但是这种情况下,腹中饥饿的他们已经顾不得身份的尊贵,再者说了,他们也没有报出身份。
下等人的劣等食物在此时却是如此的美味,大宋朝最尊贵的两个人今生今世第一次吃到了这样的食物,一口一口慢慢地咀嚼,感受着食物慢慢的填补了胃部的空缺,那种滋味,真的很美妙,毕竟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赵佶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饿。
这是赵佶一生中少有的传奇浪漫之夜。
他经历了坐船、改轿、再坐船、吃炊饼之后,在雍丘附近再次上岸,这一次骑一匹名叫鹁鸽青的御骡,向睢阳飞奔,直到鸡啼时分才看到了一点点的灯火。
滨河小市到了。
在这里,他们很幸运的得到了一位好心老婆婆的招待,此时大宋朝最尊贵的人们已经饥寒交迫,所以他们对于这位老婆婆很是感激,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思和想法,徽宗竟然非常的轻松幽默,老婆婆问他是哪里人,他这样回答——“赵姓,居东京,已致仕,举长子自代。”
听他这么说,卫士们都笑了,赵佶看了他们一眼,自己也笑了。
他笑了。
对,没错,他笑了。
金兵飞驰而来,宋兵一溃千里之际,他笑了。
金兵卷起风暴而来,繁华而脆弱的大宋即将遭遇浩劫之际,他笑了。
金兵带着无穷无尽的贪婪和杀意袭来之际,大宋子民惨遭屠戮之际,他笑了!
天明时分,他们到达了商丘,这里是宋代四京里的南京,这一夜赵佶足足驰骋数百里之遥,在这里,饥饿的赵佶胃口大开,身上带着的钱财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突然很想在早餐时吃鱼,为此他亲自到市场上去买,和卖鱼人互相砍价,他觉得他是历史上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亲自买东西还砍价的皇帝,他觉得很快乐,他觉得很骄傲,他觉得生活重新变得清新。
这比起他日复一日的在那个皇宫里面做皇帝要好得多了。
或许出来走走也真是不错啊……
他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而出来,是公费旅游还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这都无所谓,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他快乐,他开心,他轻松,他像一只初次见到世界之美妙的小动物,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他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他身后的开封城,和他的子民们。
而此时此刻,开封城里面也乱作一团,跟人精一样的大宋臣子们人人都清楚,赵桓这位皇帝是怎样诞生的,他是如何登上皇位的,他的产生又意味着什么,他的职责是什么,义务是什么,权力又是多少……更重要的是,金兵距离开封城还有多久……是否有人可以抵抗一下……
在所有答案都指向了一个词语“绝望”以后,所有“明白”人都毫不犹豫的选择抛弃赵桓和他的新政府,往南逃窜。
李纲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逆着历史的潮流,走向了皇宫之内,去见刚刚处置完六贼的新皇帝,他打算劝说这位年轻的新皇帝鼓起勇气,学习他的先祖真宗皇帝赵恒,御驾亲征,现在想想,如今的大宋,和当初的大宋何其相似?当年我们可以力挽狂澜,现在一样可以!
我的陛下,鼓起勇气,你并不孤单,你并不孤单啊!
新皇帝鼓起勇气,下达诏书,官家将要仿效真宗陛下故事,御驾亲征,迎战金寇!
多么振奋人心,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满城百姓惶惶不安,朝廷大臣大多数南逃,整个开封城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而突然间新皇帝如此振作,可以说是点燃了大众的希望之火,甚至可以说,是点燃了汉人生存的信心,开封城在最短的时间内安稳下来。
然而,错误经常重演,正确却非常罕见,李纲不是寇准,钦宗皇帝也不是真宗皇帝,仅仅不到半日,他通过特殊渠道打听出来,又有新的诏书即将颁布——皇帝不亲征了,皇帝要立即出城逃跑,到襄、邓去避难。
李纲愣了一下,大脑变成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想去想,皇帝朝令夕改,反复无常,视诏书如儿戏,视承诺如无物,既然如此,干脆一开始就逃跑好了,为何还要颁布抵抗诏书?李纲觉得自己被骗了,被耍了,熊熊燃烧的怒火驱动着李纲冲向议事大厅。
按照宋朝的规矩,这个时候,除了宰执大臣,别的臣子是不可以进入议事大厅打扰皇帝和宰执大臣们商议国家大事的,宫门外的卫士拦住了李纲,要他遵守规矩,李纲怒火万丈,大吼道国都要亡了,还要什么规矩!
他进去了,他冲进去,推开议事大厅之门,见着了高高在上的宰执大臣们——这些人号称是传说中立于世界文明之巅的、礼仪之上邦的国家的最高首脑,高贵不可方物,代表人是白时中、李邦彦,这两个人是当时宋朝的百官之首,就是他们劝赵桓逃跑的。
很显然,李纲的突然出现让这些拥有高贵气质的人们很难接受,李邦彦和白时中大怒斥责李纲,让人把李纲拖出去,李纲愤怒的走上前,怒视李邦彦和白时中,然后看向了钦宗皇帝赵桓,那个被自己寄予无限希望,却又让自己如此绝望的人。
“陛下,您父皇把社稷交托给您,你一走了之,这合适吗?”李纲耐着性子,站在了道义的最高峰,质问皇帝,也在质问李邦彦和白时中,这句话,任何人都无法反驳,孝义二字,被这句话诠释的完美。
钦宗皇帝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说,而此时白时中站了出来,指着李纲怒喝道:“李纲!我问你,你觉得京城守得住吗?!”
历史上和现实中,总会有这种人,他们对外面非常懦弱,对内部却极端血腥强硬,大到各个朝代晚期的当政者,小到某些窝里横的普通人,他们在某些情况下大怒时的嘴脸非常好玩。
李纲冷笑一声,反问道:“天下城池还有比京城更坚固的吗?京城是太祖皇帝亲自营建的,你是想质疑太祖皇帝营建之城池不够坚固?更何况宗庙百姓都在这里,舍此而去,到哪里可以安身立足?就别说此时金军临近开封,这时出逃,能跑得过金军的骑兵快马吗?”
每一句话都直接戳在白时中的心窝子里面,白时中无法反驳,可是他是进士出身,他本身的才华是无法否认的,这些人最强大的能耐就是颠倒黑白,所以,他转而开始对开封城防上的漏洞进行批判,当然,他承认这些不是太祖的错误,而是后来的后人因为某些原因而造成的。
这个后人,大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二百面对乱局,李纲下定决心
对于这种责问,李纲对言语反驳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他一向喜欢拿事实说话,于是他陪着一个负责城防的太监去实地考察,身边都是城防方面的专业人员,之后,李纲确认虽然现在的城墙比之太祖皇帝的良苦用心的设计是差了不少,但是整体而言绝对是大宋最强的一道城墙。
他打开了一百多年前赵匡胤为开封城墙准备的兵器库,惊喜地看到堆积如山的精良兵器,堆积如山的守城器械,堆积如山的箭支,他不由得感叹,先人为后人把一切都考虑到了,而后人失去了先人的危机意识,这才让国势到了今天的地步,他似乎看到了赵匡胤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李纲回来报告说没问题,把所看所见所闻所想都告诉了赵桓,赵桓沉默了,坐在椅子上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相信实地考察的李纲,这才问到谁可为将守卫开封。
李纲说,我朝惯例是文人统兵,地位越高越好,平日里朝廷用高官厚禄养宰执大臣,这时宰执大臣们应该站出来,比如白时中、李邦彦,他们是宰执,应该由他们出战。
白时中顿时就斯巴达了,他本能地认为这是李纲在害他,他一下子爆炸了,他根本就不懂兵,也不知道怎样打仗,连刀剑都拿不稳,他只会读书看书害人,对于别人来害自己这件事不太擅长,也不是很习惯,他立刻要扭转形势,从来都是我害人,你还敢害我?打仗我不懂,颠倒黑白是我压箱底的绝活!所以他非常愤慨地反问:“李纲,你敢出战吗?”
这句话是李纲梦寐以求的,他当然敢出战,他在边疆小县城可不是白白待着收税的,混乱的局势要求他至少会一点自保的武艺,至少懂得一些排兵布阵之术,西南边疆小县城的那段岁月,是他最宝贵的沉淀期,他如饥似渴的学习着书本中学不到的知识,比起六年前,他已经进化了,他拥有了最起码的自保能力,成为宰执之后,他带领开封也具备了最起码的自保能力。
从五代十国以来就没有阻止过像样抵抗、屡次兵不血刃就沦陷的开封城,终于第一次组织起了像样的抵抗,在李纲这个文弱书生的带领之下。
他顺势要求宰执的身份,他说,身份不到,命令不通,我现在只是兵部侍郎,没有职权,别人不听我的,要我出战可以,但是我要更高的权威,这样我才能顺利的指挥一场战斗;于是李纲被封为尚书右丞,相当于副宰相,在金军马上临城的紧要关头,坐火箭迈进了宰执行列。
别人想要做宰相,奋斗的时间是按照年来计算的,他做宰相,奋斗的时间是按照天来计算的。
但是别人做宰相的时间也是按照年来计算的,他做宰相的时间是按照天来计算的,准确的说,如果他守不住城池,他也会成为大宋在位时间最短的宰相,或许,也就短短三五天,历史潮流之中,他用自己的勇气和意志逆流而上,这个宰相是他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李纲要留下来抗敌,要保卫首都,要保卫大宋朝和汉人的尊严,他要用自己脆弱的身躯和强大的精神来对抗强悍的敌人,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他这样强大的精神和勇气,准确的说,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没有这种勇气和精神。
赵桓的皇后和儿子属于这百分之九十五,他们跑了,偷偷跑的,紧要关头,皇后和儿子抛弃了他们的丈夫和父亲,偷偷跑了,这个消息是内侍送来的,慌慌张张,消息已经被封锁了一阵子,这个内侍是偷偷跑出来的,算算时间,皇后和皇子已经跑了有一段时间了。
赵桓顿时就崩溃了,他是个年轻人,一个很年轻的年轻人,初出茅庐,有一股锐气,但是要注意,他所面对的是什么局面,他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和帮手,他本身的能力又到了什么程度,所以,他崩溃了,毫无意外的崩溃了,面对着李纲和其他人,他流露出了和父亲一样的怯懦,慌慌张张的开口道:“你们不必再挽留了,朕已决意出京到陕西去,到那里招集西军收复都城,绝不能再留在这里。”
他就是要逃跑。
家人都跑完了,他们都要抛弃我,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等死?这是他的心声。
他要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到此地步,李纲还能怎么办,难道能像寇准那样紧紧抓住赵光义的袍子,说啥都不放你走吗?还是继续学习寇准,做古今第一人,强迫真宗皇帝到前线抗敌?寇准是少年天才,是赵光义赏识的臣子,是真宗的肱骨之臣,他李纲算什么,一个被整个朝廷厌恶的火箭队队长,一点威信和成绩都没有,他只能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继续给皇帝分析后果。
你是皇帝,你是臣民的心理支柱,你走了,你让你的臣民和你的军队怎么办?他们是为了你,是为了保护你才留在这里的,你走了,他们为谁奋斗?他们怎样奋斗?失去指挥,失去心灵支柱,多强的军队都会崩溃,你是开封城最后的希望,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走!更何况你走了,军队也要跟你走,我拿什么守城?我凭什么守城?
你要收复,你收复什么?以金人的残暴和贪婪,燕京城就是东京城的前车之鉴,百万子民,百年珍藏全部都会毁于一旦,什么都不剩,那个时候你再收复首都,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皇帝,你是这个国家的至尊,你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你是最强力量的掌握者,同时,你也是最艰难任务的承担者,你掌握了这些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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