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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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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近,韩莒子的眼睛突然瞪了起来!
那不是普通的骑兵,而是一座移动的钢铁丛林,是个大刺猬!自己的骑兵傻头傻脑的撞上去,肯定会被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举盾……不,拨马!”完全是出于本能,韩莒子大声的嚎叫起来,一边喊着,他将战马一拨,迅速窜向对手的侧翼,试图也变成一只螃蟹,避开敌人的中军。
“拨马,拨马……”骑兵战的速度太快,旗号的用处不大,亲兵们齐声大喊,将韩莒子的命令传了开去。
一瞬间,上千草原骑兵纷纷调转方向,或追随韩莒子本人,迎向敌人左翼,或者匆忙中与韩莒子背道而驰。
冲锋中变阵的技术含量可是很高的,事先没练过就想效仿,无疑是要悲剧的。有人判断错了方向,有人反应稍慢,来不及掉转坐骑,他们的结局都差不多,直愣愣的冲到前方横过来的战马身上,将自家同伴撞飞出去,摔了个近端骨折。
当然,他们自己也强不了多少,在战马悲鸣声中,轰然而倒,烟尘与鲜血混在一起,冉冉如雾。
没人会抱怨韩莒子胡乱指挥,特别是冲在最前排的那些人,自家将军下达的命令相当及时且正确。敌人拖后的中军,手中拿的不是骑枪或长槊,而是强弩!
弩矢反射着寒光,透着一股森寒的杀气,没人会怀疑其中酝酿着的巨大杀伤力。
为了应对幽州军的骑射,韩莒子做了充足的准备,他准备的骑盾比通常用的要宽大不少,也解释不少。虽然是木盾,但盾面覆盖的厚厚的牛皮,将木盾变成了复合式的盾牌,防御力大增。
不过,他防备的目标是骑弓,而不是强弩。
在百步左右的距离上,除非拿的是铁盾或者大橹,否则,没有任何东西能挡得住强弩的杀伤!
对待阵脚大乱的韩莒子,泰山军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崩,崩,崩!”黄钟大吕般的松弦声急响,精钢铸就的弩矢将死亡风暴卷入了冀州骑兵的队伍之中,将他们本来就乱成一团的阵势,搅成了一锅粥。
血花飞溅,与升腾中的尘土一道,化成了粉红色的雾气,袅袅升起。
泰山军分出来的两翼,结成了密集的锋矢阵,以迅雷之势,一头扎进了红雾之中。
雾,越发的浓重了。
第二五六章一战而溃
在两军发生实际接触之前,训练有素的泰山军已经完美的调整好了队形,两翼向两侧展开,先是锋矢阵,然后逐渐变化成了两个斜向的三角型攻击阵列。
两个三角形的尖端,分别是一匹黑龙驹和一匹黄骠马,在他们的带领下,两个铁三角锐不可当。
韩莒子没接受过中原正统的兵法训练,但多年的征战生涯中,他还是得到了足够的经验,可以对敌人做出相应的判定。毫无疑问,敌人的这个阵型不是随意摆出来的,而是一种成熟的战法。
如果被敌人完全施展开这个战法,这场遭遇战就会演变成可怕的灾难。
两个三角攻击阵,就像是两把镰刀,沿着战场边缘平推过来,自己的骑兵就像是野草,被割得东倒西歪。运气好的,可能会被切割到战场之外,变成散兵;运气不好的,只能被压迫着,向两把镰刀的中间聚拢。
但令人恐惧的是,两把尖刀并非这个战法最恐怖的杀机所在,真正的杀机来自于敌人的中军!占了总兵力近半的中军,和两把尖刀的尾端紧密相连,当前排顺利突破,被压迫在一起的冀州骑兵,就会成为他们的靶子!
中军的敌军此地而前,伴着重弩的咆哮声,将死亡一波波的送进冀州骑兵的队列,加剧了他们的混乱,带走不幸者的性命。
随着距离的接近,骑弓也开始发威。白羽的威势没精钢所制的强弩那么强,但胜在精准和密集。
强弩像是重锤。一锤砸下来,势不可挡,杀伤未必很大,但每砸一次,都会对己方的士气造成重大打击;而漫天飞舞的白羽,则像是连绵的雨点,无孔不入,让人无从躲避。每每追在重锤砸出的空隙中趁虚而入。每次都能收获大量的战果。
韩莒子注意到,敌人中军中,有很多白马!毫无疑问,这是泰山军精心演练的战术,为了弥补白马义从正面攻坚能力较弱的缺憾,他们采取了弓弩并用的方式。
这个战术很成功。
有人擎出了骑盾,结果成了强弩的目标。盾破人亡;有人试图逃跑,可转过头才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人,又哪里有逃跑的地方?
有人绝望了,放任战马自行奔驰,然后。或是撞在同伴身上,一起化成冤魂;或是撞在弩箭的锋芒上,带着漫空血花,坠落在尘埃之中。
没有人关注惨死的同袍,没人有那个余暇。实际上,阵势大乱的幸存者们很快就会步入先行者的后尘。敌人的远程攻击不是唯一的手段。以目前的态势,与阵列而战的中军接触的一刻,就是全盘崩溃的一刻。
想要逆转,唯一的办法就是击破那两把镰刀!
“不拼命都得死,随我来,他们不给咱们活路,咱们跟他们拼了!”
韩莒子本来有机会迎战的,结果却被自家兄弟挡住了道路,还没等他跑到迎敌的位置,两翼的骑兵就乱哄哄的迎了上去,被杀得血肉横飞。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战法中,担任两翼尖刀的,肯定是了不得的猛将。韩莒子甚至猜到了其中一人的身份,闻名天下的王鹏举,可不就是骑黑马,每战必争先的吗?
正是因为这个认知,他才调整了一次方向,避开黑马,迎向黄马,结果被乱兵挡住了道路,迟迟无法迎战,只能看着麾下的弟兄们被杀得血流成河,溃不成军!
“拼了!拼了!”
“前面的人不要乱跑,要么迎战,要么往外围退开,别挡路,别挡路!”
亲卫们齐声大叫,草原骑兵不太重视阵型,只要往同一个方向跑,就算有些小磕绊,凭借精湛的骑术,也能顺利克服。但现在的情况是,大家的力气没法往一处使,否则规模相近的两支部队,自己这些人怎么会一个照面就被打得这么惨?
“砍!”韩莒子冷冷的低喝了一声,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必须挡住敌人的尖刀,如果不能打开一个缺口,自己这一千先锋就会被彻底包围,屠戮一空了!
这场先锋战已经输了,不过身后还有一千骑兵的后续部队,以及八千左右的步卒。自己打不赢不要紧,只要能拖延一下时间,等到淳于将军来增援……不,哪怕是给淳于将军争取喘口气的时间,让他整整队列也好啊!
如果先锋就这么崩溃了,让泰山军挟大胜之势过河,冲向经历了五天急行军,正在行进中的大军的话……
韩莒子猛一哆嗦,一股寒意在脊背中央兀然出现,迅速扩展到了全身,将他的皮肤、血液,乃至骨髓都冰冻住了!
他宁愿自己的反应没这么快,对兵法的理解没这么深,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安心的和王鹏举争个胜负高低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没打,身体就已经僵硬,心也死了大半截。
“右翼,全力攻打右翼,打破右翼就有活路!”
喝罢,韩莒子猛提缰绳,挥舞着弯刀,迎面砍向一名被吓破了胆,正到处乱窜的骑兵。
雪亮的利刃如长鞭一样抽烂乱兵的皮甲,在对方的胸前上留下一道二尺长的刀口。血呼地一下喷起老高,伤者惨叫着打旋,倒下,鲜血如瀑布一般溅了韩莒子满头满脸。
“砍,挡路的,逃跑的,统统都老子砍了!”他用左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疯狂咆哮,面目狰狞。
“杀,杀!”
被收编的草原骑兵的血性被激发出来了,追随在韩莒子身后的骑兵越来越多,到了与敌将面面相对的一刻,居然有近三百骑兵加入了逆袭,在数量上。已经超过了敌人的右翼,仿佛一柄狼牙棒似的。恶狠狠的砸向镰刀最尖利的那一点。
透过血红的雾气,韩莒子看到了敌将,那是他势在必得的目标!
对方不像是个通常意义上的骑将,倒不是说他骑术不精,或者武艺不行,那匹黄骠马的皮毛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光色,快要变成一匹枣红马了。那血,都是死在敌将手下的袍泽的!此人无疑是员猛将。
只是。作为统领轻骑兵的将校,他身上零零碎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点。
他手中握着一柄长枪,马身一侧挂着一支月牙戟,另一侧挂着一柄马槊。厚实的肩膀后面,露出了几支短戟的戟刃,随着战马的跃动,吞吐着寒光。此外。他腰间还挂着一张弓,另一侧则是一筒箭。
打了这么多年仗,韩莒子遇见过的对手很多,有汉人,有匈奴人、羌人、鲜卑人等等,什么千奇百怪的敌人他都见过。可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唯恐武器不够用的。
骑战就是过马一刀而已,带着这么多累赘,是吃饱了撑的吗?或许,此人是半路出家的骑将?武艺虽好,却没经历过实战?
韩莒子心中生出了希望。双腿猛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于极速之中,再次加速,如闪电一般向敌人扑了过去。
主将身先士卒,冀州骑兵士气大振,高声狂呼,如潮水一般追随在韩莒子身后,冲杀而前。
“来得好!”看到敌人主力迎面杀来,太史慈不惊反喜,抬手猛挥,手中长枪化成了一条怒龙,呼啸着扑向敌阵。
不等韩莒子等人设法抵挡,太史慈双手在背后一抹,寒光闪烁间,几支短戟已经握在手中,随即,寒光剧烈的旋转起来,化成了暴风,发出了恐怖的‘呜呜’声,卷动着追在了怒龙之后。
再下一刻,他俯下身形,双手分别一抄,月牙戟和马槊已经分别执在了手中,紧接着,他一声爆喝,催动黄骠马,如下山的猛虎般撞进了敌阵。
骑兵对冲何等之快,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韩莒子和他的骑兵既没反应过来,也招架不住。
韩莒子首先被那条怒龙穿胸而过,带着一蓬鲜血,从狂奔的战马上飞起,划出了一条近乎直线的诡计,重重的撞在了身后的亲卫身上,将后者一同撞落马下。
没等骑兵们发出惊呼,紧接着,手戟化成的龙卷风又到了。借着旋转之力,手戟呼啸着,用锋利的戟刃,划破骑兵身上的皮甲,将鲜血卷入风中,在龙卷风外围抹上了一层鲜艳的红。
再下一刻,戟槊合璧的太史慈来了,如同呼啸的飓风一般。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太史慈大呼酣战。左手画戟一摆,将递到身前的几把弯刀撞飞;右手长槊突刺,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红着眼睛的骑兵挑起来,甩向另外几个稍稍落后的骑兵,砸了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跃马千军,痛快,痛快!”槊锋和戟刃在阳光照耀下,刺出一团璀璨的银花,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将。
他带领队伍,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挡者披靡!
麾下骑兵雄壮如虎,气势如虹!
骑战,最重要的就是速度,有势不可挡的太史慈突前,右翼骑兵虽然面对了相对强韧的敌人,但推进速度一点都不比左翼慢。
遭受重创,奄奄一息的韩莒子只能看着自家人马被镰刀砍倒,然后在重压下崩溃,最后在敌人中军的马蹄下,化成肉泥。
侥幸逃脱者四散而逃,头也不敢回一下,彻底丧失了胆魄。
而敌人的骑兵也无意追杀,而是在击溃了冀州先锋的主力后,快速整队,渡过了那座破破烂烂的界桥,迎向了自家的后续部队。
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韩莒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过,这场战斗的结局对他来说,毫无隐秘可言,他早就预测到了,和他自己的命运一样,毫无光明可言。
第二五七章战耶,退耶
淳于琼很愤怒,可是他想不出任何有效的对策,因为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彻底打懵了。
泰山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到底有多少兵马?
他们到底是如何打败自己的两千轻骑的?
败了并不奇怪,可败成这副惨象,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先锋韩莒子兵败身死,他带过对岸的一千精骑全军覆没,连个报信的都没回来!骑督副将吕威璜倒是回来了,可他麾下的一千骑兵连死带逃,也只剩下了寥寥百多人。
就是这么一转眼的工夫,自己麾下的两千精骑就没了!这么多骑兵,就算扔到河里打水漂,还能听个动静呢!怎么就没了呢?
韩莒子是白痴,吕威璜也是个蠢货!
既然发现敌人是王鹏举了,韩莒子那个胡虏之后怎么就敢于分兵呢?就算没见过,总应该知道对方的战绩吧?去年洛阳连场的大战中,那个少年几乎以一己之力,成就了勤王大业!西凉军又不是泥捏的,这威猛战绩是实实在在的啊!
韩莒子是个胡虏,不识进退倒也罢了,吕威璜那厮可是淮南的将门之后,武艺差了些,但兵法韬略还是很不错的,否则自己也不会提拔他为心腹!
主将分兵固然是错,但后军跟进的总不能太慢吧?
一万兵一起上,和一千一千的分着上。那战力能一样吗?面对王鹏举这样的对手,分批进攻不是车轮战。而是添油战术,最愚蠢的战术!
结果,吕威璜偏偏就这么做了,他赶到战场的时候,对岸战斗已经结束,他既没看到开头,也没看到结尾,只看到了在桥头严阵以待的泰山军。
如果他这个时候当机立断的下令撤兵。即便遭遇追击,损失也应该不会太大,敌人毕竟刚打过一仗,马力多少有些消耗。
如果他与韩莒子一样莽撞,直接冲上去,未必不能给敌人造成一定杀伤,甚至形成缠斗。为主力大军营造战机。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骇然勒住了战马,带着近千骑兵在那里发呆,伸着脖子,长着大嘴。就像是一群呆头呆脑的鹅!
这样的战机,别说王鹏举,淳于琼觉得,就算从田间抓个老农过来指挥泰山军,他一样会猛冲上来。给这群傻鹅来个迎头痛击!
面对强势的敌人勒马发呆,这不是找死。又能是啥?
结果毫不意外,吕威璜全军溃退,在泰山军的追杀下把兵马丢了个精光,仅以身免。唯一的收获就是探明了敌军的大致数量。
可这收获对淳于琼一点帮助都没有,只是加深了他的困惑。
吕威璜是白痴,败了不奇怪,可韩莒子那一千精骑到底是怎么败的?仔细算算,泰山军击溃韩莒子,分批过桥,整队列阵,还要加上韩莒子过桥的时间……
而吕、韩二支骑兵的距离,满打满算也就几柱香时间的路程,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呢?
千骑对千骑,都是轻骑兵,一个照面自己这边就全军覆灭了,这,这怎么可能?
淳于琼又是愤怒,又是困惑,目光好像旋转着的刀子一样,将吕威璜刺的心惊胆战,遍体生寒。
可是,这事儿能怪自己吗?弟兄们可是经历了五天的长途行军!赶到清河郡城之前,甚至是日夜兼程的在赶路!人马俱疲,在撞上号称天下至锐的泰山兵,能打赢才见鬼呢!
就算王鹏举很可能也是长途奔袭而来,但他都是骑兵,又蓄势以待,不像自己这边这么稀里糊涂,光顾着抢功劳,却没考虑风险。
如果没猜错的话,王鹏举为了这一战,还准备了特别的杀手锏,否则怎么也不可能一次充分,就解决了老韩的一千多人啊!
面对这样的敌人,自己被吓到,愣了会儿神有啥奇怪的?要知道,自己当时都被吓傻了,根本没来得及发令,但全军上下却都拉住了马,这难道不是人心所向吗?
说到底,还是淳于琼这个主将的错!连敌情都没有辨明,就催着赶着让弟兄们长途奔袭,结果一头撞在了石头上,撞得脑浆迸裂,血流满面。
当然,这些辩解和反驳他肯定是不敢说出来的,淳于琼再有错,他也是主将,收拾一个打了败仗,几至全军覆灭的骑兵校尉还不跟玩儿似的?傻子才在这个时候跟他起冲突呢。
“淳于将军……”吕威璜在灰突突的脸上抹了一把,以便让淳于琼看清楚他笑容中的诚意和谄媚,“属下愿意戴罪立功,凫渡过河,为将军探明敌情。”
“嗯?”
淳于琼确实有心杀败将立威,可回头看看麾下兵卒死狗一般的模样,他也没那个心情了。连败两阵,身心俱疲,杀多少人也激励不起士卒的士气了,何必呢?何况,他麾下的骑兵只剩下这一点了,仗却还没打完,杀人又有何用?
倒是吕威璜自告奋勇的这个提议,让他有了点兴趣。
王羽能打,能以弱击强,这不算啥新鲜事,虽然很意外,但淳于琼并不会纠结于此,顶多只是在后面作战的时候,更加小心一点就是了。
现在最让他困惑的是,王羽因何而来,从哪儿来的,后面还有没有援军,有的话,援军还有多远。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连续击溃了两队骑兵之后,王羽为什么不乘胜追击,直接攻击自己的中军?自己的中军人数很多,但都是经过急行军的部队,又都是步卒,很难抵挡骑兵的冲击。
换成其他敌人,他会猜测。对方也是人困马乏,为了求稳。放弃了直接攻击。但对方既然是王鹏举,就没有求稳的道理,追在溃兵的身后直冲过来,就算打不赢,也能给自己造成重大的伤亡啊?
不打也不退,给自己留出时间来休息,原因?毫无疑问,只能是等待援兵。等后续的幽州军到了之后,合兵一处,全歼自己这支先锋!
“也好,本将就准你戴罪立功……”思忖片刻,淳于琼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亲兵一挥手,喝令道:“传令下去。全军止步,整队后,原地休息!”
“全军止步……原地休息!”一听这个命令,传令兵无不精神大振,奋起余力,将这个好消息一层层的传递了下去。
“噢!”
“将军威武!”
“太好了。终于能喘口气了!”
远近之间,一片欢声雷动,士卒们一边高声赞颂着淳于琼的仁义,一边以极大的积极性开始整队,与之前拖拖拉拉。不情不愿的模样大相径庭。
就在淳于琼感到微微醺然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兀然响起。“将军,淳于将军,不能停,不能停在这里啊!”
淳于琼和正在解甲,准备凫水过河的吕威璜都是一愣,愕然回望时,正见一骑快马从后队赶将上来,无视成千上万道可以杀人的目光,一边疾驰,一边大喊:“将军请听招一言!”
“督军有何话说?”淳于琼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牵招出现的就不是时候,一出现就质疑自己的权威,让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搁?要不是对方身为督军,在冀州名士中颇有人望,尤其得到沮授那腐儒的看重,自己早就把他剁碎了,丢到河里喂王八了。
“将军,岂不……闻,士气可鼓不可泄之理?”牵招不是武人,虽然是骑马追上来,可还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顶着淳于琼利刃般的目光,梗着脖子劝道:“我军长途奔袭而来,敌情不明,又连折两阵,如果就此按兵不动,这士气就一泻千里,再不可收拾了!”
“一泻千里?”淳于琼嗤之以鼻,扬着下巴向四周示意,冷哼道:“可某怎么觉得,眼下,弟兄们的士气很高呢?督军的慧眼,还真是能见人所未见呢。”
“哈哈……”淳于琼的讥嘲并不好笑,但周围还是响起了一阵哄然大笑。
将校们也早就疲不能兴了,何况前方的敌人还是那个可怕的王鹏举,谁也不想急着去送死。淳于琼的探明敌情,养精蓄锐备战的命令,正合他们的心意,这个时候岂有不帮忙起哄的道理?
“那是……”牵招急得面红耳赤,他想说这是回光返照,等休息片刻之后,这支大军就彻底失去战斗力了,可这话又不能直说,否则得罪的人就太多了。借着喘息的遮掩,他慢吞吞的说道:“将军明鉴,这口气泄掉之后,再想催动士卒进兵,就难了,莫不如……”
“不如?”淳于琼从鼻孔里吐了口气,满脸都是轻蔑:“督军不会是畏敌如虎,想提议就此撤兵吧?”
“当然不是。”有可能的话,牵招还真想这么提议。不过,冀州兵本来就是疲兵,在连输两阵,劳而无功的情况下,下达撤退的命令,八成会演变成一场溃退。
就算没那么糟糕,可王鹏举本就以擅长把握战机而闻名,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只要泰山轻骑展开掩杀,大军只有崩溃的份儿,绝无侥幸!
“最好的办法是,趁着这口气没泄掉,冲上去和泰山轻骑拼命!”牵招断然说道:“以招想来,王鹏举之所以没有乘胜攻来,就是因为他不舍得拿麾下精骑跟咱们拼命!他如今虽然已经全取了青州,但军队却一直不多,所以……”
“现在上去进攻?”没等他把话说完,淳于琼就瞪着眼睛打断了他,吕威璜等将校也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督军想立功想疯了吗?”
“别说能不能打得赢,就算王鹏举真的跑了,咱们的步卒要怎么追击他?”
“疯了,疯了,兄弟们别理他,整好队就原地休息,等探明敌情,再做定夺!”
没人再肯听牵招说话,众将一哄而散。
士卒们也抓紧时间,结成了一个不太整齐的方阵,然后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舒舒服服的吐了口长气。更有甚者,一坐下,身子就歪倒了,片刻后,鼾声响起,竟然就那么睡着了。
牵招气的直跺脚,可却也无可奈何,他年纪尚轻,官职也不高,劝不动淳于琼,就无法服众,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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