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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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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太史慈所说,以前北军为基础。于禁一手打造出来的这支军队中,没有万人敌的猛将,只有袍泽相互支持的力量。单独而论,这种力量微不足道,但数百成千名勇士集结起来,就是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

正是这股力量挡住了胡骑的锋芒,将其撞了个粉碎。

当然。这不是终结,而是开端。

胡骑的列阵方式,注定了骑兵的冲势只会越来越猛,越来越多!

锥尖刺不破不要紧。铁锥也可以化成铁锤,砸也能砸烂三千多步卒临时构筑的防线!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随着骑兵攻势全面展开,长矛阵再难保持先前的完整。

最前三排的将士,几乎在转瞬之间就被一扫而空。骑兵的冲击力太强了,在悍不畏死的胡兵的驱使下,战马都是全速撞上来。即便是制作精良的长矛,也不可能反复承受这种撞击;在这种冲击下,持矛的将士同样也难以幸免。

矛折人伤,随即便被淹没在了后续的骑兵大潮之中。

用长矛阵抵挡骑兵,没有强弩加刀斧那么让人热血沸腾,但惨烈处,却更在其上。

矛阵像是被洪水反复冲刷的堤坝,不断的变薄,每一个瞬间,都有十数以上的将士伤亡。但他们的付出不是没有代价的,骑兵的大潮也在减弱,消退,狂猛的冲势生生的被挡住了!

“汉军都是不要命的疯子吗?想就这样挡住本单于的大军?想得美!吹号,吹号,命令后军速速支援!”眼见王帐卫士前赴后继,整群整群的消失在矛戈之林中,于夫罗心都要碎了。他状若疯狂的大叫着,试着用一切方法扭转局面。

没错,他还有后续兵力,就算第一阵冲不下羽林军的防线,等第二序列,第三序列赶到,对方也只有败亡一途。可是,面对准备如此充分的敌人,他怎能想象,对方会将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此?

王羽层出不穷的手段和布置,让他的心都在发颤。

最初被那个奇葩阵势给迷惑了。见识过强弩和刀斧的组合后,于夫罗又认为,王羽的重点在于引袁绍出来,聚而歼之。可事到如今,他再迟钝也明白了,青州军的作战重心,始终放在对付自己这边。在山下和袁绍对峙并且交战的,始终也只有半个羽林军而已。

他亲率的三千王帐亲卫攻势受阻,速度已经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想要给后军让出通路,就得转向朝两旁让开。而就在羽林军发动阻击的当口,催锋和射声二营也完成了变阵,整支兵马变成了雁行阵,组成两翼的,正是强力的刀斧手。

只要他敢往两边让,失去了速度的王帐亲卫不会比呼厨泉和去卑的表现更好,一旦接战不利,形成溃退,那……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吼叫道:“想办法告诉袁绍,青州军分兵了,和他们作战的不是完整的羽林军!让他们加大攻势,尽快打破对方的防线,减小主战场的压力!”

一声令下,狼烟再起。袁绍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其实,即便于夫罗不传讯,袁绍也能判断出敌情,密集阵型阻挡骑兵,本来就是克制骑兵最基础的手段。徐晃的摧锋营擅长硬冲硬打,并不擅长这种阻击的战法,而且那冲天而起的战号无疑已经表明了那支长矛兵的身份。

意识到当面的敌军兵力不足。袁绍当即发出了催战的命令。

可高览虽然忠心,但对战局却有着自己的判断,出战没问题,但没试探出敌军的布置,找到敌军的破绽前,他却不肯贸然强攻。

袁绍一连几道命令。都收效甚微,有鉴于张颌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态度太差。河北大将已经没几个了,万一把高览给逼急了,降了青州军,那这仗也不用再打下去了。

匈奴人没想象中那么猛,青州军只分出了一部分力量。就把于夫罗搞得焦头烂额,若是没了高览牵制,全力以赴,说不定……

高览不肯奉令,最好的办法无疑是袁绍亲自到阵前督战,这样高览想叛变也没机会,说不定高览抗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踌躇再三。袁绍还是不敢,他可没忘,王羽还没动呢!

王羽身边倒是没什么兵了,可他本身就相当可怕了。如果被王羽觑见自己位置,率亲卫突击过来,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自己不能去,最好就是派个监军。或者调遣点援军过去了。

袁绍本就在考虑,于夫罗这一催,更是让他别无他法。转头看看,他又是一阵心酸。

文臣都是面如土色。勉强点将,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武将这边更是凄凉,能打能拼的,死的死,降的降,只剩下个硕果仅存的文丑了。可文丑要统带骑兵,顺便保护自己,不能轻易放出去,于是,选择的余地就很小了。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着,所到之处,无不退避,愣是每一个人敢于他对视,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身上。

老将倒是表现得很有气魄,不但没回避袁绍的目光,而且主动站了出来,拱手道:“韩琼愿为主公分忧!”

袁绍心中一暖,眼角一酸,眼泪差点没流下来,他颤巍巍的扶住对方的臂膀,动情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韩老将军,此战胜负,天下兴衰,就全靠你了!”

“末将愿效死力!”韩琼再次抱拳为礼,高声应诺:“我那侄儿的仇,正好也在今天算上一算!”说完,便转身点兵去了,作风倒是极为利落。

望着老将的背影,袁绍感慨万千:“四庭柱一正梁,孤麾下还是有上将的,只愿老将军旗开得胜,不使乱臣贼子乱我江山。”

挡在袁绍身前的最后一道营垒也被袁军主动打开,八百余名身穿黑色铁甲,手持长矛大戟的壮汉怒吼着冲进战场。

锋樱处,老将手持点钢枪,须发皆张,勇不可挡。

这是袁绍的亲卫,一向由韩琼叔侄统带,入主冀州之初,袁绍曾收集马铠,建了一支重骑兵,名为大戟士,后来覆灭于界桥之战。

但很少有人知道,那支重骑兵的前身,就是袁绍身边的这些出身袁阀私兵的亲卫。他们也可以被称为大戟士。

这是袁绍麾下最精锐的部队,是他的宝贝,即便在日前王羽夜袭的危机时刻,他也仅仅派出了五百人跟随沮授。但这一次,他是倾巢而出的一股脑的派了出来。

仗打输了,这些重甲兵肯定是跑不掉的,不拿出来拼命,更待何时?

第四一三章谁的逆袭

高览无法改变袁绍的决定,也阻止不了矢志报仇的老枪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公把最后的筹码都投入进去。

“这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他望向远方的汉字大旗,烈风之中,大旗迎风招展,高览忧心忡忡,他仿佛看到了旗下那个黑甲战神脸上的微笑:“王将军手中肯定还有后招!”

他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可凭借大半年来的观望,以及几次浅尝辄止的直接交手,高览对王羽的用兵习惯多少有些了解。

对方不是个随随便便就把所有实力都摆在台面,让人窥破自家虚实的愣头青。此子深谙虚实之道,虽然将羽林军分出一部分去南线,看似集中主力对付匈奴人,可谁都知道,胡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两万多骑兵啊!就算不还手的任你杀,只要他们一直在跑动,战斗就不是一两个时辰能结束的。这么长的时间内,他想单凭于禁的半支羽林军守到底?可能吗?轻视敌人,可不是那位冠军侯的作风。

他一定是隐藏了什么杀手,等待着,在恰当的时机发动致命一击!

高览努力的瞪大眼睛,向战场张望,想看出点什么迹象,以推断出王羽的杀手。然而,天色越发昏暗了,战场上也太过嘈杂,他甚至都无法确定那轰隆隆滚过的声音是不是罕见的冬雷。

在这种时候,他唯一能分辨清楚的就是双方的战旗,纵横交错,你来我往,纠缠得难解难分。

透过阴暗的天幕,他看到老枪王韩琼已经冲入了敌阵,在他身后,八百大戟士列成了密集的鱼鳞阵,紧紧相随。

这些人原本就是袁家的私兵,当初袁绍在洛阳与锋芒正锐的董卓叫板。却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既是因为袁家的名望,同样也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

这些近卫单独拿出来,也都是武艺精强的好手,在韩琼这个武艺高强的勇将的带领下,更是勇不可挡。羽林军的普通士兵显然挡不住他们的锋芒,很快就显示出了力不能支的窘状。

于禁列的是个很普通的方阵。作为防守阵型,倒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只有生性谨慎的高览才一直对此表示忧虑。

如今,在韩琼的强力冲击下,这个方阵很快从正面被冲破了一个缺口,身穿重甲。不惧普通攻击的近卫们呼啸着从缺口杀入,羽林军的方阵迅速瓦解。

从高览的角度看过去,只见羽林军的旗帜纷纷歪倒,将士们抱头鼠窜,却没能给韩琼以及大戟士造成多大杀伤。

以常理而言,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论攻坚能力,手持长戈大戟的重甲步兵。本来就是最强的。

骑兵也很擅长冲击,但骑兵的冲击完全依靠速度,就像是开战以来,王羽屡屡展示出来的那样,骑兵不是无敌的,延缓骑兵速度的方法数不胜数。

而重步兵就不同了,只要他们集结在一起,发动冲击。那么,无论坚固的阵势,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能对他们形成限制的,除了以同样装备的部队硬碰硬,也只有重甲兵的体力了。除了这二者之外,重甲兵在战场上。就是不可抵挡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来说,袁绍的调度并没有什么错处,青州军的重甲都在与胡骑死战。羽林军的任务看起来也是以防御为主,身后就是王羽的中军。也没什么退让的余地,硬碰硬下来,当然抵挡不住大戟士的猛攻。

但问题是,对手是王羽,不是一个能用常理揣测之人。

战场上,往往是一发动全身的,韩琼的迅猛攻势,带动了所有冀州军。高览的部队一反之前稳扎稳打的战法,循着羽林军方阵被撕开的缝隙,无孔不入的渗透进去,眼见着羽林军的方阵缝隙越来越多,眼见着就要四分五裂了。

羽林军是青州军中,对整体的重视程度最高的,失去了阵型,其他几个营也许还能各自为战,但羽林军却不行。而现在,阵型溃灭在即,一旦真的发生了崩溃,就算王羽、于禁有孙武的本事,也是无力回天的。

高览突然紧张起来,唯恐错过任何细节。

他将王羽有可能的杀招都抛到了脑后去,只盼望自己的谨慎是错的,眼前这支顽敌很快会溃灭,旷日持久的河北大战会就此落下帷幕!

关键时刻,老天突然来捣乱了。

这个冬天,河北大地的雪下得很少,很多老人都说,这是老天在惩罚世人,连番大战,死的人太多了。他们提出了论据,说是中平元年的时候,黄巾军在冀州起事,然后很快被镇压,血流成河,遍地哀鸿,当年冬天也没怎么下雪。

然而,就在这场大战进行到最激烈,也是最关键的一刻时,老天突然改变了主意。似乎是不忍见大地被染成红色,他老人家挥了挥手,洋洋洒洒的就将积累了一冬天的雪抛了下来。

鹅毛大雪!

恶劣天气对交战的双方,没造成太大影响,但对观战者的影响却很大。

好半天,高览才适应了环境,模模糊糊的重新看清了战场的态势。

他惊诧地看到,敌阵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压变形,无数细小的裂缝,化成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韩琼已经杀到了阵中心,正在纵横往来,自己的兵马攻势没有大戟士那么猛,但凭借人数的优势,同样压得对方节节后退。

羽林军的将旗不断后退,原来那道并不厚重的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巨大的裂痕尽头,汉字大旗在风雪中飘飘摇摇。

“这……不好!”高览猛然发出一声惊呼,将身边的亲卫们吓了一跳。

敌军不是被冲溃散了,而是在变阵!顺着韩琼的攻势在变阵!

这个对手,于禁于文则,到底是什么人?

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中,在敌人的强势压迫下,他竟然能在所有人察觉之外调整了阵型!高览震撼得无以复加,以他的本领,在明知敌人有后手,有诡计的情况下,居然丝毫没察觉到对方的意图。

这其中固然有天气突变,在最关键的时刻影响视线的原因,但高览并不因此而降低自己对敌手的评价。

这位统率青州最强大的一支军队,同时还执掌军法,以权力论,隐为众将之首的于禁,果然有不输于任何一位同僚的能力。低调只是个人作风,与能力一点关系都没有!

于禁的变阵很可怕,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高览猜测,应该与那些负责掌管阵型的旗手和低级军官有关。

正是在这些人的协作下,不断调整着身边士卒的步伐。青州军由长蛇阵演变而来的方阵,在不断收缩的过程中发生了旋转,变成了两段。

阵列中央塌陷了下去,两条横边则分裂开,一条向内凹,一条向外凸,看起来是个夹角极小的雁行阵,但视觉效果更像是一具铡刀。

冲进敌阵中的韩琼和大戟士刚好被夹在当中,就像夹在铡刀下的一捆木柴!

“吹号!”高览失声大叫:“让韩老将军撤……不,让他原地固守,不要继续前进了,有陷阱!来人,传我将令,全军突击,务必要牵制住青州军,不能让他们达成合围之势!”

一片应诺声中,高览提枪披甲,率领亲卫大踏步的投入了攻势之中。

这个陷阱,自己早就应该发现的,不是么?开战之初,明明就有提示的。

王鹏举最擅长的就是虚实之道,他示弱引人攻击的时候,往往就是攻杀的开始!匈奴人不就是这么上了当,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吗?

是敌人太高明,还是自己太笨呢?或者说……这场战斗一开始,就是错的吗?只可惜,对此,自己也没有选择的机会啊!

高览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统统抛开,全心投入到战斗之中。

“有陷阱?笑话!”对于高览的提示和接应,韩琼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个年纪轻轻,却与自己齐名的同僚,就是个胆小鬼,而且行事还颇有些猥琐。先前磨磨蹭蹭的不肯出力,现在看到形势转好,又想了这个么借口来争功。

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功劳什么的倒也不放在心上,更多的只是在考虑报仇。可是,把功劳让给这么个猥琐人物,就非自己所愿了。

“就有陷阱又能如何?就凭这些杂兵,拿什么抵挡主公的亲卫,抵挡老夫手中的钢枪?”抬起头,透过风雪的间隙,韩琼抬头远望,不很远了,一两百步而已,于禁的将旗就在通道的尽头,再后面一些,就是那面汉字大纛!

“王羽小儿,你杀我侄儿,此仇不共戴天,看老夫先杀你大将,再取你项上人头!众军听令,随某全力攻杀!”韩琼抬枪前指,纵声狂吼。

他老来无子,一向以亲子看待侄儿韩猛。之前冀州大军溃灭,老头没资格参与机要,本已心灰意冷,谁想到苍天不负苦心人,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在眼前了。

这个当口,别说是高览提出让他稳一稳,就算袁绍亲临,也阻挡不了老将报仇的步伐!

“杀!”八百大戟士意气风发,挥戈南指,风光无限。

第四一四章夺命剪刀

谁的逆袭?

肯定不是韩琼的,从于禁完成变阵的那一刻起,他最后的辉煌就已经结束了。

他眼中通往辉煌和复仇的通道,正是高览所说的陷阱,死亡陷阱!

韩琼一心只想往前冲,大戟士的注意力也都放在长驱直入,攻破青州军中军上面,完全没想到,已经败退的敌军瞬间重整了队列,卷土重来了。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惨痛的教训不可避免。

数以千百计的矛戈从通道两旁刺过来,给高歌猛进的重甲军来了个迎头痛击。

说是迎头不太恰当,因为矛戈攻的都是侧面,措不及防之下,大戟士纷纷被捅倒,瞬间造成的伤亡,数倍于前。

重甲的覆盖面积是有限的,将正面护得周全,就已经是很精良的甲胄了。连背后也严加保护的,一般都是军官用的甲胄。至于连侧面一起包住,和正面的防御力一样强大的,只有高级将领特制的盔甲了。

其实,就算是所谓防护无死角的板甲,在侧面也有不少的破绽,无论什么甲,都是给人穿的,总要给胳膊、脖子这种关节留出活动的余地。

“混账!”韩琼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他仍然不觉得这是什么陷阱,而是敌将为了延缓自己攻势做出的骚扰。为了保护中军,牺牲一部分士卒又算得了什么?

让他恼火的是,明知对方的目的,他还不得不接招。没办法,总不能闷着头往前跑,任由这些敌兵好整以暇的排队刺杀吧?

“转身接战,给这些胆小鬼再长长记性,杀得他们彻底不敢回头!”韩琼高声喝令,重步兵可不是骑兵,用不着加速的空间。转向也很方便,刚才能打得敌军抱头鼠窜,现在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当然,这些胆小鬼也许会避过锋芒,转过头再来骚扰,这就很麻烦了。对老头来说,他不怕强力的敌人。飞来飞去的苍蝇才是最棘手的。

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吹号,告诉高览小子,让他不要太胆怯,功劳分给他没问题,可至少也得出点力吧?叫他全力掩杀,咬住被老夫打散的溃兵!”

说罢。他挥枪转身,加入了战团。

收到韩琼的指示,高览哭的心都有了。

韩琼的资格很老,老到高览差不多是听着此人的传说长大的。眼下,昔日的枪王垂垂老矣,在无数后起之秀的辉映下,老将几乎已经被人忘记了。

不过。今日一见,老将的威风倒是不减当年,他的武艺和体力都保持得不错,身着重甲,还能一直拼杀在第一线,比年轻时也不差多少。

可问题是,老爷子的脑袋好像不是一般的不灵光啊。

争功?掩杀?咬住溃兵?

拜托,对方是在变阵剿杀!哪里又是什么拖延时间的骚扰啊!

你见过骚扰的散兵。不是零零星星的出现,而是排成刀切一样的阵列,连攒刺都是节奏分明的吗?

高览甚至能叫出敌军使用的阵型的名字,雁行阵的变阵,夺命剪刀!兵书上的字句在心头一闪而过:诈败诱敌,于阵后重整态势,两翼合拢。全面剿杀!

“跟我去救人!”高览又是一声大吼,带着自己身边的几百名亲卫冲向了战场。再晚几步,韩琼和大戟士肯定全军覆没!虽然不喜欢老头的糟糕的脾气和口吻,高览依旧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袍泽战死。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跟于夫罗简直是同病相怜。

都是明知对方有杀招,依然只能闭着眼睛往里跳。于夫罗还好,他麾下的两万骑军毕竟战力彪悍,高览自己就差得多了,他兵练得不错,可除非像是摧锋营那种彪悍打发,步卒打仗终究是要靠阵型的。

眼下由于韩琼的狂飙猛进,他最初的阵势已经乱套了,前面韩琼被围杀,后面却依然有人拼命那个缺口里添。

说起来,恶劣的天气,也在帮青州人的忙啊!

要是跟进的士兵看到那夺命剪刀阵中凄惨的景象,再怎么样,也会冷静下来,重新接受自己的指挥吧?

一边跑动,他一边从背后摘下大弓,将两支羽箭扣在手指当中,逐一搭上弓弦。

“崩!”第一支箭脱弦而出,划破漫天的风雪,准确射向敌阵中央的将旗。

然后又是一箭,第二支箭紧跟着第一支箭射出去。两支箭先后命中目标,负责调度眼前这个军阵的将旗快速飘落。擎旗者只感觉到一股巨大力量顺着旗杆传来,手一松,整根旗杆也歪倒于地上。

混乱出现的时间并不长,羽林军训练有素,指挥已经深入到了队率这一级别。别说只是倒了一两面旗帜,就算主将旗也倒了,羽林军依然能够继续战斗下去。

高览倒也没指望能靠这种小手段,打败敌人,他要到只是敌阵的微小停滞,让他得以从这个缝隙中,冲进去救人。

“跟在我身后,锋矢阵!”高览大声命令,丢开弓,从亲卫手中接过长枪,左冲右突,硬是在青州军围杀的阵势中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韩老将军,末将在此,往这边冲!”

听到高览的呼喊那一刹那,韩琼心里猛然一松,险些握不住手中的点钢枪。

此刻距离他吹号命令高览掩杀,一共也没过多长时间,可他的心境却有若天差地别。他终于意识到,敌军不是在骚扰,而是有预谋的变阵逆袭了,可是,他反应的实在太慢了点,就是这么一点点耽搁,他付出了极为惨痛,让他难以承受的代价。

重甲兵也是要有阵型的,而且要密集阵型才好。摧锋营对付胡骑的松散阵型是特例,那个阵型对付失去加速空间的骑兵很好用,对付密集列阵的步兵就是找死了。

没有什么兵种或阵型是无敌的,只有更高明的指挥者,把最合适的兵种和阵型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在追击的过程中,大戟士已经不知不觉的拉成了长列,成了一个纺锤形的阵势。正面的攻击力当然很强,可侧面就薄弱得多了。

在青州军发起逆袭。韩琼指挥部队开始反击后,他很快就发现,敌军的阵型密集得不像话,大戟士就像是被两只愤怒的刺猬给围住了,每个人都要面对数支,乃至十数支的长矛。

到处都是敌军,到处都是致命的矛戈。冷森森沾着雪花刺过来。随即带起一片血迹。血水在矛刃甩动中飞散,下一刻,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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