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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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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济,这次轮到许攸装腔作势了,他斜睨曹操,直到后者渐渐变得气急败坏了,这才悠然开口。

“马腾遣使往洛阳求亲,瞒过了全天下人的耳目,谁又想得到,这是你曹孟德瞒天过海的计谋呢?联姻?或许是有吧?你虽没有女儿济但我听说马腾是有的,虽然稍长几岁,。,。,。呵呵,为了关中的干里庆土,为了西凉的十万强兵,些许小节,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吧?”

心中最大的秘密,甚至可以说毒攸关前途性命的一件大事被许攸一口道破,曹操心中的震撼也是可想而枉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震惊神色尽敛,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许攸,似乎在推测对方的用意,到底是在虚言相诈,还是有了什么真凭实据。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证据,不过,就凭这个猜测,无论是拿去高唐还是长安,亦或襄阳,想必都会受到礼遇吧?我没必要诈你,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确认了又如何?”曹操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其中杀人灭口无疑走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不过,他对许攸太熟悉了,他不相信对方什么后手都没留,就这么施施然上门来爆料,贸然动手,说不定反而不美。

“孟德,不管你信不信,攸此番来都没有恶意,更不会为了刘玄德而诳你,或胁迫于你。”

许攸正容危坐,肃声说道:“你的计谋虽然隐秘,但王羽早视你为争夺天下的最大障碍,余子皆不在他眼中。目前弘农战局胶着,你却没有什么破局的妙手,以他的智谋,多则两月,少则半月,很快就会察觉到问题,到时。”

曹操默然,弘农战局很有迷惑性,但那是对普通人的,想瞒过王羽这种精明人就没可能了。

联络马腾是郭嘉提出的妙计,但往来不便却是无法克服的困难,曹操现在完全不知道盟友的动向,不知道马腾集结了多少兵马,拉了多少盟军,董卓是否已经有所察觉。,…,所以,虽然郭嘉定计时,强调一定要速战速决,但这场战事还是很可能要绵延数月之久。

如果对手只有董卓,做到这样也足够了,可对手是那个王羽,……许攸能猜到,王羽就算被其他事分了神,只怕也很快就会有所察觉。

青州对关中鞭长莫及,那已经走过去了。随着黄河商道的开通,青州的商船如同过江之娜般往来穿梭不停,若是把所有的商船都连在一起,说不定能在孟津和高唐之间搭出一座桥来!

在王羽之前,很少有人想过,受到扶持后,商业竟然能呈现出如此可怕的势头来。

没错,就是可怕!

曹操一点都不怀疑,一旦双方开战,王羽即便不经由河内,一样可以对洛阳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同时还能以精锐部队越过洛阳,攻入河东、弘农,就算长驱直入关中,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众所周知,青州的商人和军队是捆绑在一起的,有人欺侮青州商人,青州的军队就会出头给他们撑腰:反过来,军队有需要,商人也义不容辞。

数以干万计的青州船队,是福音,也是噩梦,至少曹操现在想不出特别有效的方法克制对方。封锉黄河水道倒是可以考虑,可那样一来,自身的损失同样巨大,还很可能会惹得王羽和董卓联手。

半晌,曹操涩然开口,声音暗哑低沉:“那么,子远,你的意思到底是。”

“我来助你!”

许攸轻轻吐出四个字:我会发动一切力量,帮你牵制住青州,你趁机夺取关中,奠定与其分庭抗礼的大局!如果来得及,你也可以收取关中之后,加入对青州的围蜘划。,。”

说到这里,他忽然满怀自信的笑了起来:划,本来有你加入的话,胜算更大,不过你先收拾董卓,然后趁青州不备出手,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反正,这一次,王羽小儿是注定要焦头烂额,狼狈不堪了的。”

他直视曹操,试图从对方最细微的表情之中,判断对方的想法:“我也不要求太多,只求大功告成之后,论功行赏之时,明公不要忘记许攸才好…,…地位,总不能在献此计者之下吧?,他指的无疑就是郭嘉。

曹操毫不迟疑,抬起右手,笑道:‘,君子一诺……”。

“快马一鞭!”许攸挥手与他手掌相击,大笑而去,瘦削哦峋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再次与黑暗融为一体。

第六一二章他比你强

春夏之交,高大的梧桐树上渐渐有了枝繁叶茂的样子,微凉的夜风吹过,枝叶相互摩擦,哗哗作响,仿佛起伏着的海涛。

许攸已经离开好些时候了,曹操却一直保持着送人的姿态,沉默的站在窗前,似乎对许攸依依不舍,但若凑近了去看就会发现,他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窗外的那株梧桐。

“主公?”荀彧早就从屏风走出来了,可等了好久也不见曹操有动静,不得已,他只能发出声音,打断了后者的沉思。

“家祖已经过世二十年了……”让他想不到的是,曹操怅然开口,提起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和话题,“我年幼时,朝中党争正炽,以祖父为人之清正,亦免不了被人攻讦,祖父年迈,受不得在宫中战战兢兢地感觉,以我年幼为由,告老还乡,享了几年清福。”

说话间,曹操转过身来,满脸都是追忆:“那几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祖父为我手植梧桐,夏天在树荫下读书,祖父为我打扇驱赶蚊蝇。他说,小树快长快长,我儿快长快长。这树亭亭如盖的时候,我儿也一定出相入将,车上翠葆霓旌,扶保大汉朝千秋万世……”

“大长秋历经四帝,从无过失,屡荐贤能,终无毁伤,有汉一朝,名臣良将虽不计其数,若只说宦者之贤,何人能望其项背?”荀彧附和着,也是感慨万千,若是宦官都和曹腾一样,也许久没有当年酷烈的党争了。

“只可惜,贤与不贤,并非评判人物的标准,祖父当年如此,他故去后,世人仍然以此看待我我家子孙……”追思之意渐消,曹操的语气中多了几丝讥嘲和愤懑:“宦官之后。有这个头衔跟着,就生生的低人一头,文若,你说这公平吗?”

荀彧隐身幕后,全程听到了曹操与许攸的对答,可他却依然搞不清楚曹操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就从许攸身上。跳到了自己的家世上面。

“宝剑锋自磨砺出,正因主公受了这些不应有的冷眼、嘲笑,才有了如今这般成就。想那袁绍,四世三公之后,名声满天下,最终却因此而傲慢侮士。目中无人,使得贤才纷纷退避,最终落得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为天下人所笑。由此可见,从家世中,固然可以判断一些基本的信息,但若尽以其为本。难免会矫枉过正。”

这句话说完,荀彧自己也是心中一动,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明白曹操的感慨和许攸的到访,到底有些什么干联了。

“不错。”曹操微微颔首,话锋一转道:“王羽在青州的做为,的确不能说是错了。”

荀彧这次没有附和,他眉头微蹙。语气中稍稍带了点劝谏之意:“可世风如此,纵然要纠正,也不能急于一时,王将军毕竟年轻,行事还是太操切了些。”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四百年来。名臣良将辈出,各领一时风骚,但千般风流,万般豪情。终究淹没在了滚滚东逝水之中,时至如今,就连天子血脉,也已经沦落成了别人手中的傀儡,掌中的玩物……始终屹立不倒,且越来越茂盛的,唯有世家!”

荀彧并未反驳,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单就他所知的,从大汉开国年间屹立至今,成为庞然大物的世家,就已经不是两只手能数得完的了。若是再加上那些历史更长,或更短的,更是难以尽数。

“说世家是毒瘤,未免有些过。不过,若是任由其发展,对天下也无益处。大势如此,世家终究是要做些让步,给寒门子弟机会和希望的。吾本来一直在犹豫,但今晚见过许攸,我终于明白了……”

曹操说的话像是在打哑谜,但荀彧既然已经听出了苗头,自然不会再次迷茫,他微一沉吟:“主公……当真要学青州?”

曹操没说话,但看向荀彧的眼神中却已经带了赞许之色。

“屯田是良法,关中疲弊已久,人口凋零,效仿青州倒无不妥;崇商虽有弊端,但聚敛财富的速度却是无与伦比,如今仍在战时,我军若压制商人,其势必投向青州,一时从权也无不可;至于其他……”荀彧自说自答,眼睛却一直盯在曹操的脸上。

“师敌所长,并不为羞。”

曹操长身而起,走到窗前,窗外月色正好,他仰首望月,深吸口气,道:“有青州在前面探路,咱们定策施政就容易了许多,正如鹏举说的,投石问路,摸石过河,有利则进,有弊则避,难得许攸献上这一份大礼,让吾有了余裕,若一切顺利,待青州最终安定下来,吾也就拥有与他分庭抗礼的资格了,到时决胜沙场,一分雌雄,岂不快哉?”

他说的豪气干云,荀彧受他感染,一时间心情也激荡起来。

不过,荀彧毕竟是个稳重之人,没急着附和表忠心,而是轻声提醒道:“主公莫非认为,许子远一点成功的机会都没有?”

他适才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许攸太狂了,郭嘉虽然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但他做的是个孤臣。他要权势、地位,只是为了更方便他一盏才华,而非拿来在人前炫耀或仗势凌人。而许攸,荀彧能想象得到,这厮登上高位之后,将是怎样一番做派。

郭嘉权势大,只会影响曹操和曹军的战略决策;许攸掌握权柄,势必会将曹军内部搅得乌烟瘴气,变成当年的袁绍军那样。

就算他忍得,曹操忍得,郭嘉却是断然不屑与这种人为伍的!

将郭嘉那么清高的人和许攸这种人放在一起,就像是让天上的仙鹤与癞蛤蟆做伴一样,想都别想。

可曹操当时答应得极为痛快,荀彧本以为曹操是打算用诈术,先忽悠许攸去奔走卖命,如若事成,再想个别的办法毁诺。但现在看来,曹操似乎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许攸有成功的希望。

“文若,你知道奉孝最初劝我西进时是怎么说的吗?”曹操静静看着荀彧,不答反问道。

“臣不知。”荀彧摇摇头,同时也很好奇。

郭嘉的西进策略很大胆,很有魄力,同时,风险也很大。抛弃兖州老家,在包括青州在内的诸多强敌的窥视下,与实力犹在己身之上的西凉军开战,这其中的风险,已经可以用孤注一掷来形容了。

荀彧自己和程昱等一众谋士都或多或少的表达了反对的意思,至少想更稳健一点,曹操自己也很犹豫,一旦失败……用不着失败,只要稍一受挫,大好的局面就立刻崩盘了,他岂能不慎重?

一片反对声浪中,郭嘉巍然不动,当夜找上了曹操,一夜长谈,第二天曹操就断然下令,令郭嘉全权负责西进大计。

郭嘉那天晚上到底对曹操说了什么,已经成了曹军内部最大的悬疑。可郭嘉自己不肯说,也没人敢当面问曹操,于是也只能这么悬着。

荀彧倒是和郭嘉有交情,也不怕向曹操询问,可他生性稳重,虽然多少有点好奇,却也不肯坏了自家的名头。现在听曹操主动提起,他自然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

“见面之后,他直接连问三声,当时他那个气势啊,十足就是在质问……”曹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荀彧却是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郭奉孝,当真是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啊。几乎所有同僚都持反对意见,他居然跑去质问主公……奇兵突出?不,恐怕他已经做好了拂袖走人的准备了吧?

“一问:青州无后顾之忧,兖州两面受敌,主公可形胜王羽否?二问:兖、豫二州土地虽广,主公麾下执政能手也众,但比之青州如何,可胜之否?三问:王羽勇武盖世,军略无双,主公自问可能与之比肩否?”

用感叹般的语气将郭嘉的三问复述了一遍,曹操自嘲般笑笑,嘿然道:“战略、经济、军队战力、指挥者的将略、眼光,我军都全面落后,想与青州抗衡,唯有待天时,出奇兵,然而,奉孝又道……”

荀彧听得冷汗都流下来了,曹操说的委婉,但郭嘉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就是很直白的告诉曹操:你不行,你啥都不行,啥都比不过王羽,打起来肯定连裤头都输掉!

这哪是劝谏啊?分明就是当面打脸哇!也就是自家主公大度,要是换成袁绍、袁术那种主公,恐怕当场就拔刀砍人了。

“他说鹏举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似的,可以洞悉一切。出奇兵暗算他的难度非常高,奉孝自己都承认没有把握,所以,胜他的方法只有一个以正对正,亦或以正对奇,以堂堂之兵和他决个胜负!”

曹操的语速突然加快,话语中仿佛带着金铁之音:“再怎么机关算计,许攸也不是王羽的对手,顶多给青州的实力造成一定损伤罢了。不过,他的牵制,却能给我军赢得发展的机会!不用太多,只需完整的一年,待明年秋天有了收成,在实力上,吾就无惧于鹏举了!”

他说的斩钉截铁,仿佛完全没意识到,眼下弘农的战局还在僵持之中,拿下陕县尚且遥遥无期,其后攻打关中,还要经过堪称天下雄关的潼关,以及众多西凉名将的阻拦。

然而,正是他身上的这股霸气,才折服了荀彧等众多名声在外的高人,此刻也不例外。

“愿为主公奔走效劳。”

第六一三章一语服群儒

“对异族,武力是最好的沟通方式。这不是决策者的偏见或残暴与否,而是由异族的特性而决定的,他们吃硬不吃软,是贱骨头的性子。别人对他们越凶恶,越残暴,他们就越敬畏,反之则觉得你软弱可欺。”

“举例来说,文景二帝以和亲行怀柔之策,连亲生女儿都送出了不知凡几,结果呢?匈奴人依然年年寇边不断。郅都守雁门,屡破匈奴南侵之兵,匈奴惊惧有加,不敢靠近雁门百里,反而以南宫公主为胁,用反间计除掉了郅都,可见其色厉内荏的本性。”

“待到武帝雄起,横扫漠北,匈奴人又是怎么表现的?卑躬屈膝的投降,远遁至大汉天威笼罩不到的地方去。这还是他们之前横行了几百年,心气高了,否则可能连逃的人都没有,会集体投降也未可知呢。”

在这里,王羽偷换了个概念,汉武时代的确有匈奴部族投降,但匈奴整体内附,要推移到百年之后了。不过在场的听众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就够了,没人那么无聊,在这些细节上与他纠缠。

“那世家豪强又是如何?”当然,异族什么的,对大汉朝的名士来说,是很遥远,也很不值一提的存在,他们更关心的是与切身有实际关系的内容。提问的是臧洪,做为张邈兄弟最得力的助手,这种时候他责无旁贷。

“如果以水来比拟整个天下,那么百姓就是大海,朝廷就是天上的风雨雷电,朝中的官吏就是江河溪流,而世家就是湖泊……”

在确定了这场会面之后,王羽就一直在思考,到底如何才能用最恰当的方式说服张邈兄弟。小说里收服敌人往往很简单,势力强点,摆出个礼贤下士的姿态来。威逼利诱什么的手段一用,对方就要纳头而拜了。

可现实比小说复杂多了,不能与对方保持利益上的一致,消弭政治见解上的隔阂,就算再强势,也很难收服目标,特别是象张邈这种久负盛名的名士。

实际上。要不是张邈和王匡有些交情,再加上从酸枣开始双方的良好合作关系,张邈这次也不会来得这么痛快。

“海纳百川,水气化为云雾,云雾化雨,将水还归大地。汇聚成溪,溪流成河,如此反复,方能生生不息。”

王羽的比喻让众人有种眼界顿开的感觉,江河湖海,风雨雷电,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但如此形象的将这些事物连接起来,却是首次得闻。海纳百川之类的说法自古有之,不过水气化云,云化雨水的论调却很新鲜,同时也很有道理。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自然界的生生不息的壮阔与宏伟,臧洪压抑着心神深处传来的震颤感觉,问道:“君侯的意思是,若是得不到足够的补充。大海也会干涸?”

“海枯石烂的说法自古流传,未必没有道理,也未必不会实现。就拿这徐州来说,若说千年之后,陆地会向东延伸,多出千里沃土,子源兄可能相信?”王羽悠然回答。并提出了个在他看来理所应当,却令众人惊奇莫名的假设。

在他而言,这并非假设,而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情。包括崇明岛。南通,甚至连云港在内的诸多后世名城,现在还都在海里泡着呢。用海枯石烂来形容这些地方,倒也恰当。

不过,张邈等人就只有面面相觑的份儿了。

王羽自己也知道这说法听起来像是危言耸听,所以一语带过,并不停留:“而湖,其实就是具体而微的海,其实想想也是,世家再怎么高贵,寻根溯源,终究也是出身于民间,因缘际遇,乘风云而起,才有了后来的种种局面。”

张邈皱皱眉,但没说话,臧洪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湖的好处很多,可以蓄水,防止江河泛滥,又或在旱季枯竭,物产丰富,造福乡里,和世家的作用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如太湖,如鄱阳湖,无不如此。”

王羽留了点时间让众人思考消化,然后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在一些特定条件下,湖也是有害的!因为湖也是水系循环的一部分,如果湖本身,只顾着自己的扩大,试图独立于水系循环之外,顶多只能一时得利,最终却会破坏整个循环,最终一起步入灭亡!”

“试想,假若松江断流,震泽将会变得怎样?一开始肯定会水位高涨,甚至向周围扩张,将周围变成一片汪洋,进而成为更大的湖泊,但本该入海的水却少了。单是震泽一家可能还无所谓,只是周边居住的人受灾,无伤大雅,但如果天下的湖都这样呢?”

震泽就是太湖的古称,而松江则是从太湖流出的江河中最大的一条,王羽借用松江断流,太湖水涨来比拟豪强的扩张,也算形象。

“结果不言而喻,海洋水位降低,雨水减少,江河枯竭,最后,湖泊也难以独善其身,逐渐变成泽地,最后消散无踪。就算如此,海毕竟还是在的,待湖泊消失后,天地会顽强的重新达成新的循环。”

说的只是个比喻,但无论王羽这个说话的人,还是听者,神情却都十分的郑重。

“孟卓先生,您想看到的,真的是这样的景象吗?”

“将军所言,确实有道理,不过……”张邈的语速异常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

王羽借由比喻来宣示青州的政治理念,很巧妙的回避了直接的语言对抗和冲突,使得紧张的气氛变得和谐起来。这当然不代表张邈已经被说服,只是反驳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其实,不讲理的人,从来都比讲道理,而且会擅长讲道理的人容易对付。

前者说话,非黑即白,只要根据自身的立场和利益做出判断就可以了。去年,在陈宫的劝说下,张邈就做出了和青州对抗的决定,因为他觉得,和王羽似乎没道理可讲。

而现在,王羽的比喻虽然很考验人的想象力,但逻辑性却也很强,再用先前的观点来应对,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将军似乎不是这么做的。青州世家尽皆凋零,姑且不论,可在冀州,在城阳、琅琊以及东海,将军对豪强采取的都是严厉打击的策略吧?将军自己也说了,世家从民间来,也是万民的一份子,一概而论,加以严厉打击,又岂是为政之道?”

想了好一会儿,张邈终于找到了个最能站得住脚的论点。

“治沉疴,需用虎狼之药,非如此,不能立竿见影的受到成效。自桓灵以来,大汉朝就已尽显颓势,中平年间的大乱,更是将其推到了悬崖边缘,天下人有眼再看,有耳在听,哪怕没什么见识的愚民也知道,大汉朝病了,病得很严重……”

“虽然黄巾的矛头指向的是朝廷,但那只是他们不懂,分不清朝廷和世家的区别,若是有人引导,我相信,他们会很高兴的将矛头调转,指向他们真正的敌人。这是这个时代的大势所趋,顺势者生,逆势者亡!”

王羽霍然起身,挥舞着手臂,语声铿锵有力,满溢着金铁之音。

“本将出道以来,百战百胜,屡屡以弱胜强,为什么?因为本将运气好,而运气从何而来?大势所趋也!故有天下英杰纷纷相投,铸就了这一支百胜强兵!相反,袁绍身为天下门阀之首,拥兵十万,却风光了不到一年就折戟沉沙,何也?无非逆势者亡!”

“若非松江这样的河流被截断,文和、汉升、公明、文则、子义这些良臣猛将又岂会尽归王羽帐下?若非有这些臂膀的帮助,王羽虽有些韬略勇力,又岂有百战百胜之理?既然乏人看出大势,世风依旧,羽又岂能不下重手,革弊纳新?”

张邈四人相顾失色,半晌,一直没说话的张超才答道:“王将军虽然年少,但这份心胸见识,却远在超等之上了。”他看向张邈,意味深长的说道:“兄长,王将军言之成理,青州的繁荣景象也不是虚妄,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太过拘泥了呢?”

显然,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张邈默然不答,还在权衡此事攸关的利弊,应声而出的是臧洪:“敢问君侯,在青、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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