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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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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老子跑起来,跑起来就热乎了!”
这绝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跑起来就能不畏严寒,还要皮裘做什么?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把头脸都缩进裘皮大衣的军官们,士卒们在心里骂成了一片,恨不得战马撂个蹶子,将骑在上面的人狠狠摔到雪地里。让自己有机会上去踩上两脚。
“蒋将军,雪太大了。弟兄们也都累了,您看是不是……”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名校尉策马凑上去,低声向蒋奇劝谏。
一上午连滚带爬行了二十余里,军中个个都疲惫不堪。在蒋奇所在的地方,在他的威压之下,大伙跌跌撞撞还能勉强继续赶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士卒却冻得连兵器都握不住,哭爹喊娘,哀声一片。
“不行!”蒋奇没给对方把话说完的机会,便断然拒绝:“这次来的可是赵云!此人本就极有胆魄,当年在高唐,他一人一马,生生和两万胡骑纠缠了两天!而他麾下的疾风骑兵。更是从当年的白马义从中脱胎而来,这种对手,无论如何重视也不为过!”
蒋奇心里何尝不苦?
在青州兴兵北征的消息传到冀北后,对这场大战的艰苦,他自认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羽林军并不以攻击迅猛见长,他没想着能正面击败于禁。但总觉得依靠坚城据点,拖延时间还是能做得到的。
谁想到王羽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在幽州两大势力的冲突一触即发的节骨眼上,他竟然不管不顾的将赵云的五千精骑也投入了西线!
情报显示,疾风骑兵在十月二十九离开平原城。随后就失去了踪迹。直到十一月初一,也就是紧急军情传到毋极城那天。才有人在距离高唐四百里外的观津城外发现了大队骑兵经过的痕迹!
两昼夜狂飙四百里……除了突袭之外,还有别的可能性吗?肯定没有啊!
看疾风骑兵突进的路线,目标只会,也只可能是中山国!
王门等人对抗于禁的计划,就是利用地势,从真定到安城乡,构筑一条坚固的防线出来。为此,他们甚至准备好了凿冰队,一旦这条防线沿线的滹沱河有封冻现象,就组织人力,将河冰凿开,加大青州军突破的难度。
至于说对方会不会迂回,无论是王门还是蒋奇,都不怎么担心。羽林军是步兵,机动力有限,迂回小股部队过来,只是上门送菜,大队人马迂回,只要自己这边提前去封堵就是了。
滹沱河与黄河大江那样的天险没法比,但也是河北有名的大河,水流湍急,河面宽广,适合大队人马渡河的渡口也就那么几个。
于禁若真的绕路迂回,路上的时间肯定短不了,来回折腾几次,就算最终还是被突破,拖延时间的目的也完成了。众将直接转身向后,撤到下一道防线便是,反正于禁突破之后,还要安定地方,摆平参战的各路豪强,不可能全力追击。
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赵云突然插一脚,局势就严峻得多了。
骑兵速度快啊!赵云完全可以不理会滹沱河防线,直接从安国、搏陆那边穿过去,直取卢奴城!卢奴城虽然有张南的五千军防守,可即便是与张南情同兄弟的焦触,也不觉得张南有可能挡得住赵云,双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而卢奴是中山国的治所,也是王门等人的后路,一旦被切断,他们就真的只能死守到底了。
由于事先刘虞军上下一致认为,王羽不可能放任公孙瓒独自向蓟县展开进攻,所以,西线的防御完全是针对于禁的,根本没准备其他后手。
所以,赵云奇兵突出,一下就把王门等人给搅乱了。
向蓟县求援是行不通了,一是来不及,二来就算来得及,刘虞的援军也不可能来援,不是他将王门当做弃子,而是形势不允许。
如果在舆图上将卢奴、蓟县、易京用线条连起来,将会得到一个扁平的等边三角形,前两者是两个远角,易京在中间坐望。
公孙瓒建易京城本就是出于战略方面的考虑,选址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切断蓟县和冀州的联系。刘虞若要救援卢奴,就必须冒着侧翼被公孙瓒突袭的危险,而且不是一天半天,而是全程都要提心吊胆!
毫无疑问,那不是救援,而是送死!
王门等人不想死,那就只能自救。万幸的是,赵云的突进太快,于禁没办法及时配合进兵,于是就有了分兵救援的机会。
蒋奇现在的行动,就是为了自救,他的目的地是安国。赵云的骑兵再怎么能厉害,也不可能真的神出鬼没。他同样得保证后路不被切断,能在沿途筹集到补给,只要扼守住安国城这个连通河间、中山、安平三郡国的据点,就不用担心卢奴的安全了。
现在双方抢的就是速度,如果赵云抢先赶到安国,以逸待劳的迎击,或者伏击自己,蒋奇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可若是反过来,他就成了力挽狂澜的功臣。
如果赵云倚仗兵势,大意轻敌,直驱坚城之下时已经变成了强弩之末,说不定他还有取胜的机会呢!
疾风骑兵是骠骑六军的核心力量之一,不需要打败,只要击退赵云,就有可能成为整场战争的转折点。
此刻,蒋奇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小兵的死活?
“可是将军,再这么下去,就算能及时赶到安国城,恐怕也……”那校尉倒是很尽职,不屈不挠的向蒋奇提出忠告。
蒋奇皱着眉头转身回望,发现部将所言果然不虚。队伍已经有脱节的迹象,五千人的队列前后至少拉了有十几里地,从队伍最前列回望,稀稀拉拉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再跑下去,即便能及时赶到目的地,队伍只剩下他的数百亲卫了。
这么点人,又是这样的士气,就算赶到安国城,也没力气和青州军拼命。
万般无奈之下,蒋奇有气无力的挥挥手,示意部将去寻找避风之所,让队伍暂时停下来整顿。
他不敢再奢求能及时赶到安阳,挽狂澜于即倒,只求着老天能公平一些,也让青州军尝尝这“白毛风”的滋味,最好连人带马都冻死在半路上,也算老天爷终于开了一回眼,惩强扶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也许是听见了蒋奇的祈愿,又或许是在老天爷眼里,无论贫贱富贵,无论有无大义之名,都是一样轻贱,一样微不足道。这场大雪还真是从黄河一直下到了燕山,把整个河北大地都妆点得银装素裹起来。
不过,蒋奇的愿望注定无法实现,就在他披霜带雪,辛苦赶路的时候,在隐雾军的戒严掩护下,赵云和他的部下们好整以暇的踏进了安乡的城门,打算在城里好好的休整一个晚上,避过这场大雪。
魏延迎面走上前,从赵云手里接过马缰,呵呵大笑道:“蒋奇要是知道咱们只是虚晃一枪,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会不会气得吐血还不好说,冻出内伤是一定的!”一旁秦风接茬笑道:“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这厮还真的挺卖命。当年要是袁绍麾下的部将对自己都这么狠,咱们没准儿还真就灭不掉他。”
“那怎么一样?”
魏延摇摇头道:“当年袁绍兵精粮足,根本没把主公当回事,直到最后一仗,他还以为自己能赢呢。而现在风水倒转,王门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没做取胜的打算,困兽犹斗,又是一心只想着拖时间,若不想想办法,让文则将军按部就班的攻打过去,消耗肯定不会小。”
秦风摘下头盔,在乱糟糟的头发上抓了两把,疑惑道:“这么说来,兵多势大反倒不如从前了?”
“兵多有兵多的优势,兵少也有兵少的好处,关键还是谁更擅长讲优势发挥出来。”一边布置部队休整,赵云一边解释道:“这一次,咱们能成功调动蒋奇,麻痹王门,还不是仗着兵多?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精蓄锐,等雪停后,还有仗要打呢。”
第六八零章毋极城下
连绵白雪一直下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早晨,云层后才勉强出现了微弱的阳光。
富贵人家房顶上青烟袅绕,屋子里边热浪蒸腾。寻常百姓家中却既无取暖的干柴也无果腹的余粮,眼睁睁地就要冻饿而死。
这,就是中山国的现状。
虽然有治世能臣,仁厚之君的名头,但刘虞治下的疆域,与一度日暮西山的大汉朝,并没有多大不同。百姓承受的负担不比黄巾之乱前轻,反而更重了些,因为青州的存在,给刘虞带来了过于沉重的军事压力,他不得不将这些压力转嫁给民间。
雪势一停,王门顿时松了口气。他倒不担心大雪造就太多饥民,只是担心蒋奇不能及时赶到目的地,动摇整个滹沱河防线的安危。
幽州方面的预警工作做得相当到位,疾风骑兵虽然来势凶猛,但蒋奇毕竟占了距离上的便宜,得讯之后,知道是生死关头,没做任何耽搁便启程而去。现在没有了大雪的干扰,这场较量的赢面就大得多了。
可是,没等王门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就被另一个紧急情报给吓得跳起老高。
“大量流民聚集在城外?有多少?他们要干什么?难道他们竟敢聚众作乱么?”
一连串的问题把城门官问得很有翻白眼的冲动,流民聚在城外要干什么?这不是废话么?雪灾,那也是灾,饥民走投无路。就只能来县城讨口饭吃呗?官府的赈济也好,大户人家的施舍也罢。总归是条活路。
问出这种白痴问题,是该说王将军紧张过度呢?还是他本来就没常识?
小心的掩盖着心中的鄙夷,城门官如实回答道:“城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不可胜数,看这声势,怎么也得有个一两万人吧。”
“本将知道流民会到城里讨吃的!”尽管他很小心,但那点小小的心思还是被王门觑破了,后者有些恼羞成怒的加重了语气:“可问题是。在卢奴的时候,遭了再大的灾,顶多也只有那么几百上千流民会跑来城里,毋极这边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人?”
“这……”城门官当即一滞,答案很简单,可他却不敢宣之于口。
王门在卢奴如何治政,城门官不是很了解。但只要看看对方麾下的兵马数量,横征暴敛这个词也就呼之欲出了。
而毋极这边,以甄家为首,城里颇有几个良善人家,这场风雪来的既突然,势头又猛。乡村中想必坍塌了不少房屋,饥民不来毋极,就只能越过滹沱河去西三郡找生路。
可滹沱河正在戒严,有本事过河的人身份都不差,没本事过河的人。也只能来毋极城,人多点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想必是有人知道将军虎驾在此。故而慕名来投,这都是将军威望所致啊。”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城门官换了一个更委婉的说法。
“呵呵,是这样么?”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门心知对方是在拍马屁,可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微醺之意,他捋着下巴上浓密的大胡子,沉吟道:“尽管如此,但青州军大兵压境,王羽及其爪牙亦多是奸狡之辈,难保他们不趁机来袭,城门却是不可大开……”
想了想,他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保险,于是一摆手道:“城门不可开,城中囤积的都是军粮,没有大司马的命令,本将也无权挪用,这样好了,让城中大户人家凑点粮食出来,在城外设几个粥棚,打发饥民早些回去便是。”
城门官在心里已是破口大骂,骂的当然是王门的恬不知耻。
没有大司马的命令不能挪用?这些粮食明明就是你到了毋极之后,打着刘虞的虎皮从乡里之间收刮上来的好不好?要不是你刮地皮刮的太干净,城外也不至于有这么多流民。
还有城里的大户……
嘿,这段时间大伙还少受你的压榨了吗?甄家那是多好的一家人,就是有个不经事的儿子去青州行过商,带来了点土特产回来,说了几句青州的繁华,就硬生生的被你逼着去负荆请罪,贡献了大批钱粮。说到底,你就是色厉内荏,光会欺负良善百姓!
心里骂的凶狠,城门官脸上堆起的笑容却越发谦恭了,他点头哈腰应道:“是,是,下官这就去传令……其实甄家已经准备好了,备下了足足几百斛粮食,就等着您一声令下,就以您的名义,赈济饥民呢。”
“哦?”王门闻言,心怀大畅,呵呵笑道:“显逸先生真是有心人呐,这怎么好意思呢?”
城门官赔笑道:“军民同心,才好抵抗外侮么,甄老爷是这么说的……”
“也有道理,那本将就却之不恭了。”王门点点头,越发得意起来,自己这招千金买马骨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若非如此,甄家岂会如此尽心尽力?
说起来,这甄家也真是有钱,先前已经捐出了三千斛粮食充作军粮,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又拿出了几百斛,真是让人心动呢。他不无遗憾的想着:可惜,答应了甄逸那件事,却是不好再下手了,当真可惜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王门叫住转身欲离开的城门官,问道。对方很会说话,而王门身边武夫不少,缺的就是这种机灵人,他有心收服个眼线,好刺探城中大户的隐私,免得那些人阳奉阴违。
“下官陆泽,字少融,司隶洛阳人,曾在司空府当过几年采买……”
王门眼睛一亮:“原来还是在高门中历练过的,好,很好,秦寿……”
“属下在!”陆泽被吓了一跳,直等发现帐下有人应命而出才知道。对方不是斥骂自己,而是叫人。这才松了口气,腹诽起这个名字奇葩的校尉来,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叫做禽兽?
“你随少融一道去城门,务必维持好秩序,不使敌军有潜越之机。”
“喏!”
甄家早有准备,在其带动下,城内那些与甄家交好。或者有心巴结王门的大户也迅速加入,很快在城门外搭设起了一串赈灾粥棚。这下,坐以待毙的百姓们终于有了盼头,端着大碗小碗蜂拥而至,在粥棚前排起了一条长龙。
堪堪到了正午,不但城周乡村的流民、乞丐都得到了消息,连更远些的穷人们也拖家带口地赶来了。跪在城门口请求王将军给条活路。
“尔等所居之地,自有地方官府,良善世家负责赈济,都跑到毋极来做什么?”得了王门严令,陆泽不敢怠慢,站在城头大声斥责。
“都回去。回家去等着!赈济粮食很快就能送下去!”见陆泽的话没有效果,秦寿黑着脸,站到了陆泽前面,高声厉喝:“吃了粥还不走,难道是要聚众作乱吗?”
城下百姓无言以对。只是不断地叩头哀哭。
哭了一阵子,见守军还是没有开门的打算。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扬起脸,抖动着与冰雪凝结在一起的眉毛,大声祈求道:“请老爷们开开恩,放女人和孩子进去吃口热乎饭吧。家里的房子早就没法住人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冻死不打紧,可孩子们可没法再熬下去了!”
“请老爷们开恩活命呐!”女人和小孩们齐声哭求,那场面凄惨极了,一边的陆泽都跟着抹起了眼泪。
他不是本地人,但逃难至此后,却娶了个本地的媳妇,凭着从前的经历和精明世故,当了个县丞,几年下来,早就融入了这里。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非常无奈,干脆从城头探出了半个身子,柔声劝道:“几位老人家别说丧气话。不提别人,你们还信不过甄老爷吗?为了赈济大伙,他把家产都搭上了。大家再忍一日,就一日,最迟后天早晨,赈济的粮食一准儿送到各亭各乡去!”
“陆大爷,您看看我们这样子,还能熬到后天早晨么?”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城外的流民也不笨,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儿一把撩开百孔千疮的单衣,指着干瘪的肚皮哭道。
“陆大爷行行好吧。我等日后肯定给您立生祠!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跪在人群后排的都是些年青小伙子,异口同声地哀告。
陆泽没招了,眼巴巴的看着秦寿。
他这个县丞手下只有百十个衙役可用,真正掌权的是王门的兵。平时后者会偷懒什么的,将事情都推给他和他的手下做,真正一较真,终究还是得听人家的。
“全军都有,上箭!”王门指派秦寿来,是有其理由的,他口才远不如陆泽,却比后者多了一股子杀伐果断的魄力,只见他虎着脸,高高举起右臂,一声霹雳也似的大喝更是震得积雪簌簌而下,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得苍白。
“如今乃是临阵之时,青州兵马须臾而至,城门岂有轻启之理?再有敢上前鼓噪者,统统视为奸细,杀无赦!”
“杀!”城头守军齐声大喝,森森杀气,扑面而来。
吓得城下跪求的百姓浑身颤抖,顾不得寒冷,拼命向彼此靠拢,似乎这样就能摆脱危险一样。尽管被吓得不轻,但却无人肯退走,家园已经被大雪摧毁,唯一的指望就进城过冬,进不去城,最后也还是死路一条。
见人群不退,秦寿的横眉先是紧蹙,随后放开,最后倒竖起来!放在背后的左手轻摆几下,几个亲卫心领神会,张开了手中的弓弦,将目标对准了那几个带头的老者!
陆泽一眼瞥到,浑身都是猛然一阵,待要张口阻止,结果转头之间,目光却和秦寿阴冷的眼神骤然一碰,刹那间,他浑身的血液像是冻僵了一般,纵有千般不忍,万般无奈,又哪里开得了口?
万籁俱静之际,一个娇柔尚带童稚的声音轻轻响起:“天这么冷,在外面冻着多可怜啊,这位将军,请您行行好,放大家进来好吗?”
第六八一章善恶终有报
秦寿瞬间就判断出,声音是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的。
他旋风般转身,右手已经按上了腰间刀柄,面对说话者的同时,钢刀‘锵’声出鞘,旋即被高举在了头顶!这是军中刀法中大力挥斩的架势,这个架势摆出,下一刻就是振臂挥刀,一刀两段!
驱散流民最好的办法就是恐惧。
这些人因为怕死聚过来,只要用事实告诉他们,坚持进城,就得面对更恐怖的事,这些人就作鸟兽散了。这是秦寿在当马匪的十五年,和当官兵的五年中,总结出来的最切实的经验。
这个迎风上的说话者,无疑是个最佳的祭刀对象。
尽管听出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但秦寿心中仍然没有任何动摇,决心以一记干净利落的斩杀,吓退城外的流民,这,就是王将军派遣他来这里的意义所在!
要知道,城外的流民是很好的武器,青州军向来以仁义自我标榜,不可能看着流民活生生被饿死、冻死。赈济、安抚流民,会消耗对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而己方却从流民身上得到了很多资源。
此消彼长,胜负的天平自然会向己方倾斜。
至于说这样会不会太残忍?呵,英雄人物,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的?身为弱势一方,不出奇兵,如何自保?至于因此而产生的冤魂,只管去怨那个掀起战端的骠骑将军吧!
“住手!”
“不要!”
雪亮的刀光如匹练般席卷而下,惊呼声在城墙上下同时响起。喝阻声太过宏亮。即便是自忖心如铁石的秦寿,手下也不由微微一顿。暗忖难道说话的是什么大人物?否则怎么会惹得这么多人一起发喊?
凝神看时,他只觉脑子‘嗡’的一下,手脚都是一阵酸软,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握不住手中的刀了。
这一刻,他忘了身负的使命,忘了曾经的杀伐果断,忘了最引以为豪的凶残。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世间竟有这般女子么?
他想起了壁画上衣袂飘飘的飞天仙女,也想起了长袖善舞的仕女,又想起了红袖添香的温婉佳人,他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着,浑身颤抖,自己这是,遇上了下凡的仙女吗?
幽静柔媚的双眼。顾盼之间,犹若神光离合,连眼中蕴含着的那一丝轻愁,也化成了化不开的柔媚之意。柔软的红唇轻轻开合,含辞未吐之间,已有一股幽兰般的芳香暗生。
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姿容,不是九天仙女还能是什么?
“城外还有那么小的孩子呢,这么小的年纪,若是真的被冻坏了,为人父母者该多心疼呀。”女孩应该是被秦寿狠辣的刀招吓到了。好半响才嘤嚅着继续说道。
那副很害怕,却又很努力。坚持着不肯放弃的模样,让人看得心疼极了,连秦寿的亲兵都觉得自家校尉很禽兽,把这么美丽的仙子吓成这样。
“哦,是,是很可怜……”秦寿也像是傻了一样,下意识的重复着女孩的话,战刀早已垂落到了地上,和甬道上青砖一碰,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您是答应了。”女孩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亮光,本就柔媚动人的姿容再增几分亮色。
“哦,哦……”秦寿傻乎乎,呆愣愣的点着头,最生动、最形象的诠释出了呆若木鸡这个词的含义。
“秦将军,你答应开门了?”陆泽大喜,顾不得再多看美女两眼,连忙出声确认道。
“哦……诶?”他这一问,却是把秦寿给问醒了,后者茫然四顾,下意识反问:“我,我答应什么了?”
“开城门啊。”陆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没事乱插什么话啊?让甄小姐再多发挥一会儿,禽兽就彻底变应声虫了,结果现在被自己惊醒,再想回到先前那个状态可就难了。
“王将军有严令在此,谁敢开门?”
虽然惊醒,但秦寿却也没了先前的气势,声音小了几分不说,语气中的森寒杀气也尽皆消散,一声断喝之后,他还转过身,用柔和了不知多少倍的语气解释道:“不是我不放,是我做不了主啊!王将军有严令的,谁敢擅自打开城门,肯定要人头落地!”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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