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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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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利刃入体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那步卒合身撞在了对方的矛锋上面,眼睛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居高临下的对手,在被对方刺中的同时,也将手中的长枪挥刺了出去。

同归于尽?骑兵无法置信的瞪眼看着对方,不甘心的发出了一声惨嘶,从马上颓然落下。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手怎么会采用这样的格斗方式,在自杀的同时拉自己下马?这需要何等视死如归的勇气啊?

汉军,不是从来都只能凭借装备、阵型的优势,才能在与悍不畏死的草原勇士对战时,占得上风吗?现在怎么……咦?

坠落尘埃的那一瞬间,牧人又看到了更匪夷所思的情景:那个本应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对手,竟然扔掉了长枪,然后很从容的从肋下拔出了长矛,任由从伤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飞溅了满头满脸,又快步冲向了下一个对手!

“嘭!”牧人坠落尘埃,瞪着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甚至到死都没搞清楚,杀死自己的凶手到底是人还是鬼。

是人的话,就不应该一点都不受恐惧和伤痛的影响,用这种恐怖的打法,连续杀死两个,乃至更多的对手意识消散前,他分明看到那名凶手用近乎完全相同的方式杀死了另一名骑兵,他自己身上也又添了一处刀伤。

他不知道的是,同样的疑惑正在很多人的心头浮现,有重伤濒死者,也有正在嚎叫着冲锋者,亦或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远远观望的人,他们都被汉军匪夷所思的打法吓到了。

世上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即便抛开了生死,也不可能无视危险和伤痛。而这支被王羽当做胜负手的汉军,却颠覆了所有常理,他们迎着刀锋矛尖,毫不退避,以近乎自杀的方式,将胡骑成片成片的斩落马下。

他们是人!

在前阵指挥的阙机可以很肯定的给出答案,因为他亲眼看到,那些汉军会流血,会说话,有影子,而且也会死阵亡的汉军,身上至少会有十几处伤口,阙机很怀疑,杀死这些人的方法是不是只有在他们身上造成足够的伤口,让他们的鲜血流光。

因为这些人身上都有精良的甲胄,所以,即便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他们受到的伤害,也比胡骑小些。只要被击中的不是那种一击致命的要害,他们就能继续奋战。

鲜卑人以狼为尊,也都是群亡命徒,一开始,他们被汉军蛮不讲理的打法激出了血性,和对手针锋相对的展开了搏命对攻。

可打着打着,他们就发现,自己的亡命只是血勇,远远无法和对方漠视生死的狂热相媲美。

同样是一矛换一矛,鲜卑的悍卒会尽量躲闪,以保全自己,而汉军的眼里却只有对手,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对自身安全的考虑,甚至没有自己的存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掉眼前的敌人!

亡命悍匪遇到真正无视生死的勇士将会如何?

阙机和拓跋力微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幕,鲜卑大军气势汹汹的狂飙猛进,在汉军反击的大潮前,只坚持了一炷香的工夫,就被遏制,继而反推回来!

黄巾大潮,长驱直进!

第七六一章摧枯拉朽

万余黄巾大军象潮水一样,无缝不入,步步推进。前面的倒下去了,后面的就补上去。他们喊着从十年前流传至今的战号,带着满身的伤痕,踩着敌人血淋淋的尸体,前赴后继的奋勇前冲。

胡骑完全被打懵了。

无论在局部还是放眼整个战场,他们的兵力都比汉军更多,在战线的不少地方都形成了几个胡骑围攻一名汉军的情况汉军冲的太快、太猛,前后脱节的状况比比皆是,单人陷阵的状况同样随处可见。

吕绮玲单骑突阵,陷入包围后力保不失,靠的是武艺和铁甲,而黄巾军靠的完全就是因搏命战法而来的威慑力。

陷入包围的汉军,完全无视身边晃动着的刀枪,只是一门心思的盯着面前的对手。虽然人多势众,可被他盯上的胡骑却迟疑着不敢加入围攻,而是左顾右盼着,完全是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模样。

没办法,他怕啊!

后面出战的汉军,武艺和精锐程度都比之前出战的那几拨要差上不少,他们也没有装备那种打不烂的铁甲,和链锤、斩马剑等夸张的武器,几个人围上去,肯定能顺利解决对方。

可问题是,对方武艺稍逊,但拼命的劲头,却比谁都坚定。直面汉军的胡骑敢肯定,只要自己加入围攻,肯定会被对方拖着一起上路。

他不敢上前,只想着稍微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等其他人解决那个可怕的对手。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那汉军居然大吼一声,直直的冲了上来。

看着对方一脸狂热的神情和满身的鲜血。被盯上的胡骑被吓得亡魂出窍,大叫一声,直接从马上翻了下去,掉头就跑。

他不是胆小鬼,只要对手是正常的人类,他肯定不会被吓得逃走,可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些汉军肯定不是正常的人类。正常的人类不可能拖着自己的肠子追击敌人!

逃亡,顿时便引起了连锁反应。

失去对手的汉军没有追击的意思,而是偏过头,将凶狠的视线投在了其他人身上。

被那杀气四溢的目光在身上一扫,正举矛欲刺的胡骑当即吓得一个激灵,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升起。一直窜上了天灵盖,整个后背都变得凉浸浸的,力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救命啊!”有了先例,在拼命和生存之间做选择就比较简单了,第二个骑兵霎时做出决定,翻身下马。丢掉武器,头也不回的加入了逃亡的行列。

“站住!都给我站住!怕什么,他们只有一万多人,拼人头也是咱们赢!”阙机气得直跳脚。

从双方的交换比来说,这支诡异的汉军并不比先前的那几支汉军强。反而要差上不少。前几队汉军杀敌凶猛,对自身的保护也很重视。在一些地方,双方的伤亡甚至超过了十比一,十个牧人战死才能换取一名汉军的性命!

而眼下这支汉军,打法虽然凶悍绝伦,但他们的战力却相对有限,交战至今,双方的交换比应该在三一之数。也就是说,如果不考虑人心的因素,照先前的态势打下去,鲜卑大军可以拼着牺牲两三万人,将这支敌军耗光。

然而,人心这种事,毕竟还是不能忽略的。

阙机可以保持冷静,仔细分析,但普通的胡骑却没这个本事,他们只知道,现在面对的对手,是一群打不死的人,就算成功杀死对手,也有很大的几率被对方拖着垫背。

所以,在最前列的悍卒陆续战死之后,后续部队的斗志越来越低,不战而逃的现象在整条战线上都随处可见。

“站住,我是你们大人!杀回去,敌军不到一万!拼了,和他们拼了啊!”眼看着肯拼命的人越来越少,溃逃的势头越来越猛,阙机的喊声已经带了哭腔:“打赢了这仗,咱们就不用在塞外苦挨了!再逃,再逃者杀无赦啊!”

他拔出弯刀,在面前用力挥舞,抡出了呼呼的风声。

以往当他试图杀人立威的时候,总是能将麾下的牧人们吓得站在原地,不停哆嗦。可今天,他发现自己的办法不灵了,当他和身边的侍卫砍翻了第一个人后,其他逃命者便苍蝇般炸开去。血并没有激起他们的勇气,唯一的作用是令他们尽量远离东部鲜卑的阙机大人。

胡骑不是不敢拼命,不论是像山一样雄壮,浑身是铁的具装铁骑,还是刀刃锋利无比,斩击威猛绝伦的斩马剑阵,他们都敢仗着人多势众,上前围攻。

可现在的这支汉军实在太可怕了,第一个上前围攻的人,肯定会被对方当做搏命的目标,一点侥幸都没有。

不管胜利后的前景有多么美好,没有命都无法享受。说到底,草原牧人的悍勇和亡命都是因求生本能而来,属于天性一类的东西,当他们遇到因信仰而无视生死的对手时,求生的本能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天啊!阙机觉得心头一痛,有股热乎乎甜腥腥的东西立刻向嗓子眼里涌来。

今天这一战若是败了,就不再是胜负那么简单了,有意或巧合,王羽的青州军在草原人引以为傲的几个领域进行了全方位的压制。

阵型?汉军没用阵型,就那么一窝蜂的杀上来,就将十万大军打了个灰头土脸。

装备?铁骑和战马剑阵倒是有这方面的优势,而后面上来的这支步兵大军,完全没有依靠装备取胜的意思。

勇气?在这支步卒面前,谁敢以勇气自诩?

此战过后,大汉骠骑军将会成为草原人的噩梦,让大伙再提不起勇气和汉军搏杀!因为汉军是如此的强大。只凭勇气,就能将草原牧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明明前所未有的辉煌就在眼前,怎能就此错过?

绝望,让阙机濒临崩溃。

几个溃兵从他马前逃过,被他用弯刀砍死。一个千骑长跑到他身边,试图替麾下的弟兄们解释几句,或者他是好心,想给大人出个主意。一切却都不重要了,没等他开口。阙机抬手一刀,将他的脑袋劈上了半空。

“后退者以此为例!”阙机疯狂地叫嚷着,接住凌空飞起的首级,用力甩进溃兵之中。下一个瞬间,他高高地拉起了战马,用马蹄踏翻了另外两个夺路逃命的胆小鬼。

又有一波乱兵冲来,被阙机和他的亲兵兜头截住。亲兵们砍死了跑得最快的几名胆小鬼。鲜血让其他人记起了草原人的荣誉。束手待毙是一种耻辱,所以他们举起兵器,与督战的亲兵杀到了一处。

凭着人多势众的好处,乱兵们很快清理了路上的障碍。看见阙机挥着刀大喊大叫,大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上将他从战马上拉下来,又顺手一刀砍翻了画着骏马的大纛。

将旗一倒,等于宣布阙机部全军覆没。

溃兵刹那间汹涌如潮,不但冲垮了自己的阵列,而且还冲乱了上来助战的友军的阵势。

中部鲜卑大人琐奴试图挽回局面。驱使本部兵马结阵自保。但结阵一向不是牧人们所擅长的,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是乱战。仓促之间,他哪里又能结得起阵势来?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黄巾五营不依不饶的追杀过来,战号声惊天动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激昂,在鲜卑溃兵听来,这就是催命之音!

在身后敌军的压力下,溃兵们哀求,推搡,用盾牌砸,用肩膀扛,试图在汉军追过来前找到一条逃命的通道。

琐奴不得不命人吹响了求援的号角,请求中军对他进行支援。阙机的大纛已经倒了,先锐的一万多骑兵已经全部崩溃,如果他的部队也被冲垮,那溃兵就会达到两万以上!用不着汉军砍杀,单是这些溃兵就能将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呜……呜……呜呜!”号角声呜咽,一遍又一遍,仿佛鬼魂发出的绝望哀鸣。

中军方向没有任何回应,或许是有了,但是听不到。此刻,战斗已经进入白热状态,十数万人在生死关头所的发出的呐喊,足以淹没其他一切声音。

“大单于,大单于,前锋,前锋好像危险了!”帅旗下,终于有人发现了局势的严峻,大声向魁头汇报。

“用号角联络,问阙机、琐奴两位大人顶不顶得住!”魁头也发现不对劲了。

那咒语一般的战号声实在太响亮,太激昂了,而且声音似乎也越来越近,完全是气势如虹,狂飙猛进的架势。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情况,但他不相信数万骑兵的猛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但受阻,甚至还被逆袭了回来。

十万骑兵中,两翼布置的只有各万余人,剩下的八万骑兵全在中路,他打的主意就是要用人海战术淹没汉军,不计代价,不计损失。

这是个完美的计划,不需要前锋独力击败敌人,只要他们和对方战成平手,不要崩溃,等后军解决掉铁骑和战马剑阵,就算是完成了使命。

结果……

“前锋太过混乱,没有回应,不过……”负责联络战场各路兵马的传令兵大声汇报。

“不过什么?”魁头心中猛地一沉,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派人去联络山上的许攸,问问他,具体情况如何!命令中军和两翼的各位大人,让他们加快进攻速度!”

许攸所在的山丘上建有一个瞭望台,从那里可以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从台上用旗帜发出的信号也能传递到很远的地方。

瞭望台很快有了回应,望手用信号旗将最新情况传了下来,表达的意思很清晰,却让魁头和他身边的部落首领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禀大单于,前锋、前锋好像顶不住了……阙机大人的旗帜已经看不见了,琐奴大人的旗帜已经退到了汉军的巨剑阵附近,遭到了汉军的两面夹击……”

传令兵的声调猛然拔高,在渐浓如血的暮色中,倍显凄厉:“不好,琐奴大人的旗帜也倒了!汉军……汉军汇合在一起了!”

“胡扯!”魁头不能置信的大叫起来,一翻身,竟然就那么站在了马鞍上。

王羽没有亲自率军冲阵,却仅凭着一万余步兵,将前锋的三万骑兵打得崩溃,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放三万头猪冲过去让汉军杀,他也得杀上个把时辰!”

他不相信许攸传回来的信息,他要亲自把敌情看个明白。从战号声来分辨,敌军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巾军,一群连脚上的泥都没洗干净的泥腿子罢了,在草原勇士面前,一向是待宰的猪羊,有什么能耐能以寡敌众,力挽狂澜?

入目的情景让他绝望,他看见自己的前锋人马已经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汉军正像蝗虫般,顺着骑兵的大阵平推过来。人数是对方数倍的草原骑兵们将兵器、战马丢给敌人,四散奔逃。

先前被胡骑用人海战术切割开的汉军各部重新开始集结,先是斩马剑阵,然后是铁骑!

在激战半日后,汉军再次拧成了一股,以结成密集阵型的铁骑为锋矢,战马剑阵在两翼掩杀,上万不畏生死的黄巾力士为中坚,狂飙杀来。

魁头觉得眼前一黑,一股甜腻腻的味道涌进了嗓子里,他抬起手,想故作镇定的安抚一下军心。可手才抬到一半,他就被强烈眩晕感淹没了……

在拓跋力微等人看来,站在马上的魁头晃了晃,然后就那么一头栽落,正如同此刻的战局一般,颓然倾倒。

“大单于!”悲声四起。

第七六二章借刀杀人

此战战前,很多人都对王羽的计划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预测,但除了早有准备的青州众将之外,没人能想得到,王羽准备的杀手锏竟是这么一招,此战的套路竟是这么简单。

从头到尾,他就没准备过任何计谋,顶多只是做了些细节上的调整罢了。即便如此,真正到了图穷匕见的一刻,他这招简单至极的杀手锏还是无人可挡。

鏖战半日,青州骠骑军终于再次展现出了以天下第一强兵的姿态,摧枯拉朽的实力与魄力。

阙机、琐奴先后没于乱军之中,魁头因为巨大的反差,一头栽落马下,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也保留了意识,但想靠他继续指挥大军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实际上,就算魁头安然无恙,他也无法对战局起到什么正面作用。

游牧民族的战争理念,更注重决战前的小规模战斗,通过骚扰、突袭、截断粮道等手段不断削弱敌人,等到敌人疲惫不堪,这才发动致命一击。正面的大规模会战,本就不是他们最擅长的。

纵观古今,除了一些特例之外,在中原文明与草原民族的战斗中,几乎每次正面决战,都是后者被逼无奈才发生的,而每次大规模会战的结果,也都是以游牧民族惨败而告终。

魁头被逼到了正面决战这一步,本就已经输了一半了,王羽煽动泰山军新军,亮出杀手锏之后,他还能做什么?无非唯有哀嚎惨叫而已。

由于之前的人海战术,胡骑的阵型堆得异常密集,第却又没有什么章法。当崩溃发生的一刻,乱相飞速的扩散开来,前军,乃至中军的数万兵马如冰面融化般不断地瓦解,消融。

面对这样的情况。别说是军略平平的魁头,就算是孙武、白起复生,易地而处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了。

所有的人都在逃,在人数不及自己一成,没有战马的敌人面前无耻的逃走。不问理由,不需要借口,仿佛所有牧人都忘记了。自己是草原上的勇士,是以加害者的身份来到中原的,而对手只不过是曾经的农民,和他们一度肆意伤害过的那些边民没什么两样。

唯一没被波及,陷入混乱,有希望拯救所有人的只有两翼的一万多骑兵。

因为他们距离主阵足够远。不至于被前锋的溃兵冲乱阵势。不过,想要他们采取积极措施,挽救危局的人却只能失望,因为他们的士气也在动摇之中。

两翼骑兵面对的对手,是两营铁甲步卒,人数不过各两千,不过防御的阵势却异常稳固。任由五倍于己的骑兵连番冲突,就是纹丝不动,坚固的仿佛亘古长存的山岩一般。

先前主力占了优势,两翼的胡骑还可以鼓起勇气,不断发动冲锋,给汉军制造了很大的压力,一度还牵制了徐晃的摧锋营,令其不得不分兵增援两翼。导致前锋的拒马阵变得稀疏起来。

现在鲜卑主力的崩溃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了,两翼的骑兵,哪还有劲头继续拼命?一个个都是勒马观望,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就这样,鲜卑人错过了最后一个做出调整,挽回战局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黄巾大潮先后与摧锋营、具装铁骑汇合。最终变成了无法阻挡的狂潮。

“呜呜……”就在全面崩溃即将形成前的一刹那,后阵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激昂的号角声。一杆大旗逆风挑起,高高飘扬,用简练的旗语。明确无误的表达出了发令者的指示死战到底!

是慕容锋,看到中军迟迟无法做出应变的指示,他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指挥权,并以身作则的做出了示范。他将慕容部的武士组织起来,结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前排持矛,后排举弓,对敢于冲近的任何人都以锋刃相向。

“咱们的人多,别被汉军吓住了,跟他们血拼到底,以命换命,看看到底谁能撑到最后!”

“咱们的后路已经被汉军的轻骑抄了,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就算跑出塞外,没有部落,没有同伴,凭自己一个人还想活下去吗?汉军也是人,有什么可怕的?”

“再跑,就别怪咱们慕容部不念同族的情分了!”

溃军的脚步为之一顿。

一方面慕容武士的喊话有些道理,另一方面,慕容部的方阵确实有不小的威慑力,更重要的是,大家都很诧异,谁也没想到,在这危机关头,站出来试图力挽狂澜的竟然是慕容锋。

以慕容锋一贯的风格,在这种时候,处于这么有利的位置,肯定是要率先开溜的啊。这个以狡猾而闻名都要拼命了,意味着鲜卑族真的站在悬崖边缘了吧?

“连慕容都拼命了,这一仗说什么都不能输啊!”部族首领们在一瞬间的诧异之后,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纷纷叫喊道。

“打输了的话,退回草原也没活路,还不如拼了呢!”

“结阵,结方阵!不要让溃兵冲乱了阵势,拼下去,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咱们人多,除了接战的十万大军,还有四万汉奴!十四万大军,怎么可能打不过两万汉军?”

“杀啊!”

困兽犹斗,求生的本能到底还是发挥了作用。

被疾风骑兵抄了后路的事,胡酋们并未对族人公开,他们怕乱了军心,未战先溃。此刻喊出来,却是起到了破釜沉舟的效果,一股悲壮的气氛弥漫开来,前锋的溃兵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中军、后军的骑兵有样学样的排了方阵。

“朝两边跑,不要冲自家的阵势!”

“让开马头,让开马头!”

有效的指令接二连三的从后阵传来,一时间,胡骑的颓势竟有了几分止住的迹象。

中军的胡酋们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声,连魁头都挣扎着重新爬上了马背。他们已经不再奢求战胜对手,只希望能止住对方狂飙猛进的势头,将战局打成平分秋色,然后保存大部分实力退走。

实在不行,只要战线不崩溃。也可以设法壮士断腕,牺牲一部分人来拖住汉军,给自己赢得撤退的机会那些汉奴就很适合派这个用场。

只有拓跋力微依旧感到不安。他太了解慕容锋了,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他们这种人,从来都只做对自身有好处的事。

现在挽救败局,对慕容锋有好处吗?表面上倒是有不少。诸如战后各部的感激,声望的上涨等等。不过,想要享受这些好处,慕容锋首先要和魁头来一场龙争虎斗。

拓跋力微倒不是算定魁头会恩将仇报,他只是按照一山无二虎的常理推断,魁头不会放任一个声望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超过自己的人存在,这会在很大的程度上,威胁到他大单于的位置。

慕容锋不会喜欢这样,不然他也不会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一直周旋于魁头和骞曼之间。

对慕容锋来说,直接调头逃跑才是正经。鲜卑军都是骑兵,人数又多出数倍。汉军根本不具备全歼整支大军的条件。

若是在大崩溃刚露出迹象时开逃,至少能逃出七八万人,事后少说也能收拢六七万骑兵出来,重整旗鼓并不很难。

至于胜负荣誉之类的东西,本来也不是草原人看重的,和汉军的战争中,打败仗才是常态。当年的檀石槐为什么会那么受推崇?还不就是他打了一场罕有的胜仗么!

该跑的时候没跑,却一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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