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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强兵(鲈州)-第3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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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二百步的警戒线,胡骑终于还是撑不住了,他们稍稍放缓了速度,彼此间的距离也不复先前那么紧密。等到了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他们干脆调转了方向,和大军平行着奔跑起来。
只是这样,当然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并非所有的胡骑都是这么做的,最开始发动冲锋的那个百人队。借着同伴的掩护,不但没减速,反而加速冲了过来。等到徐斌在烟尘中分辨出这队胡骑的动向时,他们已经冲到了百步之内!
“干得好,那不里,冲进去,冲进去!”乌延纵声狂笑,两个多时辰的隐忍。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了,长生天的子孙,尽情展现你们的勇武吧!”
这队骑兵不过百人,虽然打了汉军个出其不意,但也不可能指望他们真的创造多逆天的战果。乌延事先就布置好了。这队人就是敢死队,只要冲进去尽可能的杀伤汉军就可以了。
哪怕是一个换一个,他都不觉得吃亏。何况,行进中的步卒。毫无准备的被骑兵撞进队列,岂有一换一的道理?单用战马撞,都能撞倒两三百汉军了,马上的骑兵也不是木偶,难道一个人都砍不到?
当然,仓促应战的汉军动作还是挺迅速的,看起来,在接战之前还会损失些人。但不管怎么说,这次肯定能给汉军一次重大教训就是了。
齐周可没乌延这么乐观,尽管看到乌桓骑兵冲过百步距离,汉军才止步应战的那一刻,他心里也是止不住的一阵激荡。但很快,他就被汉军的敏捷给吓到了。
“止……”王泽中气十足的号令声,穿透了马蹄激起了雷鸣。
督尉比校尉略低一级,后者是营官,王泽就是营副,在一营部队分两侧行进的时候,他负责统带另一侧的半营兵马,这队胡骑冲击的位置,恰巧在他的防线之上。
“轰!”数千人同一时间抬脚放下,发出的就是这样的轰鸣声,大军自然是共进共退的,若是一营兵马原地应战,其他人继续各走各的,那军阵恐怕早就支离破碎了。
“转……”号令声接连发出。
王泽这半营人齐齐转身,前排的士兵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们将手中的矛戈向后一递,后排的士兵迅速接过,然后投桃报李一般的,递过了一件造型古怪的物事来……
造型古怪,是对乌桓人而言的,在看到此物的那一瞬间,齐周的瞳孔骤然缩紧,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汉军中最常见,也最罕见的弩大黄弓!
“望……”号令声像是遵循着某种奇异的节奏,引领着舞蹈的节拍,第一排的汉军齐齐蹲下,端起了手中的弩,斜斜向上,指向前方来敌,动作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而第二排士兵手中的矛戈同样不知去向,代之的是同样制式的大黄弓。弩机平举在脸的前方,森寒的锋矢散发着摄魂夺魄的寒光。
齐周张口欲呼,却发现自己的心神完全被这奇异的节拍给压制住了,如何努力也发不出声音来。
冲阵的胡骑已经意识到了不妙,越发疯狂起来,将战马的速度催到了极致,五十步的距离瞬间越过,剩下的三四十步距离似乎已是近在咫尺,仿佛伸伸手,就能摸到对面汉军的盔缨似的。
然而,错觉终究是错觉,一声冰冷的号令声,断送了所有希望。
“风!”苍劲有力的号令,带起了一阵狂风。
“崩!崩!崩!”四百多张大黄弓同时发射,一阵钢铁风暴肆虐在汉军身前的百步之内,所过之处,唯有魂飞魄散!
第七九四章泰山崩,色不变
马蹄声,人嚎声,弩弦由紧而松的齐鸣声,败马扬蹄而起向天悲鸣的惨嘶声……动静的转换是如此之快,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却极其详尽的表达出了战争的残酷和激烈。
失败者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了震惊和骇异,他们对这群冲阵的勇士的结局,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没人能想到,这些勇士居然被消灭在了冲锋的路上,以全军覆灭的方式!
震骇之后,就是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寒意,冰寒彻骨,挥散不去。
这样有利的条件下,骑兵都冲不到近前,那道强弩化成的钢铁丛林,到底要用多少人命去填,才能填得满啊?
最让人震惊的,其实不是强弩齐射的威力,而是青州军将士在最后关头展现出来的素质和精神面貌。
从停步开始,千百人的动作便如一人,整齐划一,井然有序。
军官一共发出了四次号令,每次号令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简单的呼喝声,因为响应者的表现,竟是给人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些人不是军队,而是一群艺者,正在表演一曲极富韵律感的舞蹈。
这舞蹈是如此的优美雅致,以至于让表演者全神贯注,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在战场之上,正在面对狂奔冲来的上百骑兵。所以,他们丝毫未显慌乱,从容不迫的将敌人尽歼于途。
乌延也好,齐周也罢,这一瞬间在心头涌起的不是愤怒,想到的也不是报仇,除了那股因震骇而来的冰寒之外,他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青州军阵中,激昂的号角炸响,几队步卒相向退开,露出了几条丈多宽的通道。乌延、齐周才猛然惊醒,失声大叫:“不好!汉军的骑兵要杀出来,撤,快撤!”
喊罢,两人调转马头,一马当先的落荒而逃,他们两个的喊叫很及时。提醒了其他人:趁你病,要你命,汉军这是要反击了。
群胡魂飞魄散,再不复之前挑衅的嚣张,当场便做了鸟兽散。
“跳梁小丑,偏不自量。”王泽冷笑一声。挥挥手示意道:“好了,不用理会他们,继续赶路。”
“喔!”羽林将士齐声应道,语气中全无欣喜自得之意。
大军骤然加速,滚滚向东而前。
“君侯亲笔写在军院的训诫: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在下一直以为,只是励志自省之用,今日一见方知,原来人力无有穷尽,血肉之躯当真能化成百炼精钢啊。”
不光敌人被吓得没魂儿,军中的学子们也很是震惊。
老实说,这次不算什么大场面,围在大军四周的胡骑一共也不到千人。就算真是毫无准备的被所有胡骑一股脑撞进来,大军也不至于真的被打败。
比起他们亲眼见证并参与的马蹄梁之战,这一次只能算是小儿科,那时,战场上可是一点折扣不打的万马奔腾,万箭齐发,场面恢宏之极。
看到成百上前的胡骑被箭阵覆盖。被投枪成片杀伤,被强弩割麦子般砍倒,最后在盾墙和矛戈之林前灰飞烟灭,学子们激动不已。热血沸腾,自忖一生都忘不了这一幕。
按说经历了那样的大场面,见识过羽林军的强悍军阵之后,无论再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应该太过震惊了才对。
然而,这一次他们看到的是另一种强大,从容不迫般的强,轻描淡写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强,无比专注,不为外物所动而来的强!
在海军尚未成型,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对手,参谋部还只存在于王羽的构想之中的现在,步骑战法,是军院中最主要的科目。而每次谈到步骑战法,一些经典的战例总是会被反复提及。
马蹄梁之战算是特例,受地形所限,胡骑只能硬着头皮正面冲击汉军阵列,在羽林军压倒性的装备优势面前,他们只有沉沙折戟的份儿。真正被学子们奉为步克骑最经典战役的,还是界桥之战中,先登死士的奋迅。
那一战固然有公孙瓒轻敌,沮授奇谋的因素在,但平心而论,就算没有这些因素的影响,白马义从也冲不下先登营。哪怕双方不是阵列而战,而是遭遇于道左,结果也不会有太大不同。
骑兵的强,一方面是来去如风的机动力,另一方面就是强大的冲击力。
这些是客观因素,还有就是主观上的因素,看到骑兵如浪潮般冲过来的时候,哪怕是最有勇气的人,也会心神震颤,汗出如浆。虽然不至于每支军队都一触而溃,但骑兵冲阵对敌人的士气肯定会有很强的压制作用。
对保持在临战状态,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这种压制作用不会太大。但对仓促应战的军队来说,却是相当致命的。
比如当年的河北大战中,赵云增援太史慈那一仗,张扬、吕旷兄弟的两支兵马之所以连一个照面都没挡住,不是他们的军队太孬,主因还是在于转身迎敌之前,他们自己先乱了阵脚。
军队是个整体,一个人乱,就会带动一片,混乱的扩散性又很强,局部的混乱会很快扩大至全军。
学子们从包括界桥之战、居庸之战在内的历次大战中总结出了一个结论,步兵对战骑兵时,可以没有阵型,但不能没有秩序。只要所有人都怀着死战之心,奋勇向前,步骑的差距就不是完全无法弥补。先登死士和黄巾力士,无疑都在验证着这个道理。
但今天,他们看到了步兵的另一种形态。
羽林军的步卒没有先登死士高呼死不旋踵,视死如归的雄壮,更没有黄巾力士那种逆天般的无视伤痛,悍不畏死。他们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一群没有生命的牵线木偶一般,只是随着号令而动。
乌桓人对兵法并不在行,学子们却看得分明,当王泽下达第二个命令,也就是命令将士们转身迎战的时候。除了弃戈持弩之外,部分羽林将士还做了一个后撤的动作。
这个动作的效果就是,迎战的羽林军摆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雁行阵,效果么,自然是为了让齐射更富威力。雁行阵利于远程攻击是兵家常识,在军院中则有一个更简明的说法:交叉火力覆盖。
骑兵冲阵时,主要防的是正面。他们会举着骑盾,将身体尽量躲到战马身后。马的生命力比人更强,就算中了箭,只要不是致命的要害,就不会立刻倾倒,而是会继续奔行一段距离。所以。哪怕是轻骑兵,在战马的正面也会做出一定的防护。
交叉射击的好处就是避开了防御力更强的正面,同时从两侧发起攻击,让被攻击者无法抵挡,也无从躲闪,交叉出的火力网将威力倍增。
在敌人已经冲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如此从容不迫的应战。这才是最让乌桓人心寒,让学子们震惊的。
原本他们以为王羽的那句院训,是讲给他们这些军官种子听的,要培养他们的大将之风,现在看看,自己的理解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啊。
想想也是,如果每个士卒都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大将之风,这样的军队不强才怪呢。
这样想着。学子们失去了继续向王泽请教的勇气,而是互相低声探讨起来,刚刚那一幕,已经足够大家消化很久的了。
“早知文则将军治军严谨,哪想到竟止于斯!这等才华,实在让人望尘莫及啊。而仔细想想,文则将军在我青州却还算不上顶尖的人才。唉,突然之间,我这心里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曾贤弟何出此言?汝岂不知文则将军的过往么?他也是从小兵积功而起,后来经过骠骑将军的点拨。这才一飞冲天的。虽然他的战功看似没有其他各位那般煊赫,但那只是他为人谦逊罢了,岂不闻骠骑将军常以大树将军谓之?呵呵,其实啊,骠骑将军的点拨,就是书院第中讲授的那些章程啊!”
“竟是如此么?哎呀,不得周兄提醒,小弟却是差点自误了,惭愧啊惭愧。”
“那也没什么,人的天资有高低,这也是没错的。之前伯言说,王将军他们早有对策,可即便到了现下,在下也没完全想明白……王督尉所谓的成算,不会就是诱来百名胡骑杀鸡儆猴吧?胡骑溃散时,却也不见骑兵追杀啊?是不是很奇怪?”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羽林将士虽然应变神速,但仓促列阵的效果毕竟有限,今天只来了不足百名胡骑,自可干净利落的尽斩于马下,万一胡人吃了亏,长了心眼,调动更多的人来骚扰呢?不派斥候,不拉侦查网,毕竟不是长久之道啊。”
“难道是羽林军在弩阵之上,还能进一步变阵?胡骑来多少都无所谓?”
“还能变?不可能吧?就算文则将军有这样的统御力,时间也来不及啊,除非……”
“除非?”
“除非是王骠骑说过的那个,能克铁骑以车悬阵冲锋的那个阵法……”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呼吸顿止,那个阵法大家都没听过名字,但既然是骠骑将军的独创,那么,在文则将军手中使出来就没什么可意外的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一趟的收获简直大得没边了!学子们顿时从震惊之中缓过了神,眼神都变得热切起来,期盼着胡骑赶紧再来,大举来犯吧。
没加入讨论的只有两个人,陆逊一直皱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而徐斌则是一直在观察他。
徐斌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看起来,疾风骑兵没有发动反击的奇怪行为,也对这位少年天才造成了困扰。
看到这样,徐斌略略有些宽心,他其实也一度有种失去自信的挫败感,不过他倒不是好高骛远的和于禁等青州上将相比,他对比的对象是同学陆逊。
既然两个人都没想明白,那就说明差距不是太大,加倍努力的话,还是有希望赶上的。
这么想着,他感到了一阵宽慰,就在这时,一直皱眉苦思的陆逊突然有了动作,少年抬头望了望天,然后又向烟尘尽处眺望了几眼,随即,他一直蹙着的眉头打开了,嘴角也溢出了一丝带着自得之意的微笑。
徐斌心头剧震:他真的想通了?想通了什么?诸位将军的后手到底是……
第七九五章祸福难料
“停下吧。”
乌延这一逃,直逃到日落西山时分才勒停了战马。
他正骑着的马和备马都是口吐白沫,看起来随时会摔倒的样子,他这还算是好的,那些参与佯攻次数较多的人,半路上马就跑不动了,在狂奔中突然一头栽倒,直接将骑手给摔下马,当场就是筋断骨折。
正是因为看到了多场事故的发生,回头看看,又不见大队人马踏出的烟尘,乌延才下令止步。
回头看看,发现跟在身边的只有寥寥二三十骑,个个都是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乌延心头一阵悲凉。
他倒不是因为形只影单而顾影自怜,参加这场袭扰战的胡骑本来也不会一直集中在一起,休整的时候化整为零,分散开来,看到敌人的时候才重新集结。
这样做的好处是让敌人无从反击,即便兴师动众,收获的也不过是零星战果。正因如此,游骑骚扰才能给人一种神出鬼没,无所不在的错觉,使人防不胜防。
他难过的是,自己这次明明一点失误都没有,完全没有犯错,但最终的结果依然这么凄凉,难道汉军就是这么不可战胜吗?
“不走了?”乌桓骑兵们都是如蒙大赦的样子,齐周倒是有些意外。
“还走去哪里?”乌延莫名反问。
“啧……”齐周砸砸嘴,没出声。
在这里停下宿营,那就是不准备放弃的意思,否则应该尽量再走远些,并且发出暗号,联系其他各队人马,放弃正面袭扰。这种坚持不放弃的精神可嘉,但问题是,以今天汉军表现出来的素质,正面的骚扰还有意义吗?
但放弃的话却不能从他嘴里说出。今时不比往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从前位高权重的范阳大豪了,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丧家犬,做这种忠告既没有意义,也没多大分量,只会被人看轻而已。
“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他没把话说透,乌延却心领神会,长叹一声道:“这一仗。咱们输不起啊。咱们乌桓不比鲜卑,已经吃不了草原大漠上的那种苦了,汉军厉害成这样,要是被他们一直突进到柳城,那……”
他无风自寒的猛一哆嗦,眼中露出了绝望中带着凶厉的神色。咬牙道:“左右也是死,干嘛不拼到底呢?明天,咱们先不冲了,就是在远处盯着,哪怕能让汉军提高警惕,紧张一点,那也值当了!”
乌延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齐周更没有立场再劝了。
他也能理解,乌延确实有不能退缩的理由。这是乌桓的权力架构决定的,蹋顿这个代单于的权力不够稳固,下面有年幼的楼班等着上位,身旁有难楼二人虎视眈眈。
做为蹋顿的亲弟弟,乌延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撤回去,正给了难楼等人一个发难的理由。
现在汉军压境,单于这个位置的确没什么可争的。不过,只要给人抓到了把柄,蹋顿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往最糟糕的情况想,若是乌桓果然挡不住汉军,很难说难楼等人会不会以此为由,说服族人将蹋顿和他的亲族当做罪魁祸首送给汉人,以求保命。
想到这里。齐周也只能和乌延对而长叹了。
“齐兄,俺知道你是个实诚人,和那个尖嘴猴腮的许先生不同,你是真心要和俺们并肩作战的。”沉默片刻。乌延突然低声问道:“你能不能给俺交个底?”
“什么?”齐周不明所以。
“许先生和贼阎王说,鲜于辅还有鲜卑人会抄袭汉军后路,你说,他们真的会来么?”
齐周闻言,心中顿时一凛,猛抬头时,正对上乌延精光四射的眸子,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觉告诉他,那其中闪动着的,是相当危险的情绪胡人性情无常,乌延已经在绝望边缘,稍加刺激的话,很难说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齐周稍作沉吟,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低声答道:“鲜卑那边不好说,魁头没死,而且路上就和慕容大人他们分开了,而后不知怎地,让他招降纳叛的召集了数万部众,虽然实力比慕容、拓跋两部要差,可也不是轻易能拿得下的,何况慕容、拓跋也不完全是一条心……”
乌延默然点头,这不难理解,把乌桓的局势套用过去就行了。
慕容锋是很有大局观的,肯定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但魁头在居庸城下吃了大亏,无论前者怎么示好,他也不可能再听慕容锋的。
而慕容锋的假面孔已经撕开,闷声发财的老套路已经玩不下去了,再怎么有大局观,他也得先为自己打算,不可能将后背卖给魁头,以及暂时性的盟友拓跋邻。
所以,鲜卑人会出现的希望微乎其微。
“子玉会来!”齐周突然加重了语气:“子玉肯定会来!乌桓不想流落塞外,也吃不了那个苦,子玉他们更吃不了!如果乌桓被王羽灭掉,辽东这边还有谁敢和他为敌?到时候别说子玉那万把人,就算魁头他们也只能重新联手,且战且退,往草原深处逃亡……”
夕阳斜晖之下,齐周肃容而立,一字一句说道:“所以,只要乌桓不逃不降,子玉就一定会来。”
“呼!”乌延直勾勾的盯着齐周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呼出一口气:“齐大哥,俺信你!”
齐周也松了口气。
难楼他们私底下打着拿蹋顿当礼物求降保命的算盘,蹋顿、乌延俩家伙何尝又不是紧盯着自己这帮人?若是鲜于辅不来,绝望之下的乌延肯定会去劝蹋顿,让他放弃自己这帮人,至少能换取个活命的机会。
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次幽州大战,自己这边明明人多势众,却被人数远逊的汉军打得一败涂地,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了。
抛去双方战力对比之类的因素不谈,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们这边各怀心思,同床异梦,而青州军却是上下一心。连最普通的小兵都能在急难关头,全无保留的信任自己的主帅和将领。
别的不提,就以自己为例:巨马水那一战,如果自己能给麴义提供一些帮助,至少别让他败得那么惨,连命都丢掉,大伙在居庸城下就不会败得那么惨了吧?再往前说。要是大伙不将刘虞当成诱饵抛弃,麴义也未必会存死战的念头。
再如魁头不放弃骞曼,让其在代郡牵制羽林军,或是蹋顿不保存实力,全力压迫青州军的东线……
这样的如果太多太多,每一条事后拿出来。都让人陡生希望,可放到当时的情况去考虑,却又会发现,就算有先知先觉的本事,也没办法改变未来。
正如自己,当初在巨马水,别说给麴义提供帮助了。自己真的有勇气面对恐怖的铁骑吗?当初麴义很大度的表示,自己在远处观战也无妨,当时他心里的真正想法又是什么?
齐周苦笑,然后神情猛然凝重起来,直盯着乌延,将后者吓得猛一哆嗦。
“乌延兄弟,从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但你一定要知道,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能团结一致,最后大家都会完蛋!”
“是……是这样的。”乌延呆呆的回答,不知道齐周突然发什么疯。
齐周沉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懂了,就请你赶回柳城,将这边的情况告知大单于。告诉他,无论他要战还是要降,都不能三心二意,否则最后只会两面落空。王羽此人英明神武。不会因私而废公,他彻底平定辽东的决心,不会因为某个人或某些人而改变,切记,切记!”
“是……可是……”乌延听得似懂非懂,但至少齐周让他回柳城这句,他听得很真切。
齐周拍拍胸脯,毅然决然说道:“放心,这边有我,你只管转告大单于,若无法拖住汉军的脚步,齐某就死在汉军的弓弩之下!”
这一刻,他想象自己就是当日的麴义,如果后者当初也能说出这么振奋人心的话,结果是不是就有所不同了呢?
是的,就是这样!
乌延眼中露出了意外且欣喜的神色,和齐周、阎柔这些人的配合,一向是兄长蹋顿最苦恼的事情。这些人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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