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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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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止点点头,又道:“不过,这些家族都是人精,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能指望他们真心投靠,因为我还未能证明自己可以掌控代郡的局面,因此还不到他们下注的时候。”
苏辽和陈梓同时点头。
陈梓笑道:“不过,比起其他时候,太守您的开局算是顺利的了,有匈奴送上门来给您立威,就使几大家族都惊讶于您的手段,否则的话,哪里能有这样的情况,那官府也好、世家也罢,估计都还在相互推诿呢。”
“不错,”苏辽也点头道:“刘家的势力是最接近四大家族的,这样的家族都考虑着投靠您,足见对太守的重视,至于四大家族也都表现出了善意,他们最想知道的,其实是哪个家族,会成为下一个’唐家’。”
陈梓也道:“利益就这么多,想让这些家族服气、服从,除了震慑、恐吓,更要给予好处,加以拉拢,否则一味高压,只能积蓄不满,必须辅之以利,所谓恩威并用,之前陆太守是打压唐家,将唐家的产业、田地用种种借口裁撤,转给其他家族,又扶持刘家作为臂膀,使几个家族无法拧成一股,相互制约,这已经证明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了,太守不妨先拿来用用。”
“这个法子要用,但也不能贸然用,”陈止沉吟片刻,才道:“具体拿哪一家出来,也得仔细权衡,否则难以服众,不过我估计,很快就有借口送上门来,就看哪家先沉不住气,可惜我等初来,相关的探子、情报盘子都还没搭起来,否则只需盯着那几家,看哪家有异动,就能提前布置了,这方面,苏辽你得尽快抓起来。”
苏辽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赶紧表态:“主上放心,我定竭尽全力,将这摊子铺好!”他如何听不出来,陈止是让他来做情报头子!
这样的位置,必须是心腹才能坐的,陈止此举,无疑是将苏辽彻底纳入了自己的体系之中。
“很好,你做事我是放心的,”陈止点点头,又吩咐道:“等彭城新招的家丁来了,先分出五十人让你操练,我这也有一套训练探子的章法,可以拿去参考,除此之外,代郡内外可以招募些轻侠为眼线,给予一定报酬,还有来往的流民,也择选些作为种子,至于这所需财货,我自会筹备。”
他对苏辽确实放心,一方面这个人的背景来历,自己很清楚,另一方面,苏辽的家人宗族都依附于陈家,而其人算是寒门,在忠诚和动力上都没有问题。
“属下定然不会辜负主上的期望!”苏辽郑重的单膝跪地,一手举过头顶,做出了正式宣誓效忠的表现。
陈止并未阻止,待苏辽重新站起来,他才拍拍对方的肩膀,说着:“待我这边稳固下来,会在官府立给你找个职位,也好做个遮掩。”
苏辽点点头。
陈梓在旁看着,始终没有出声,他和苏辽不同,身为陈止族人,两者天然利益相关,无需这些繁琐表示,陈止就可以表现出足够的信任。
不过,陈梓同时也在意外,他没想到,陈止到了一个地方,要做的是第一件事,居然是搭建情报网络。
毕竟,一郡太守主要为政,这情报工作似乎契合度不大,莫非自己的这位族兄,心中还有大志?
但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
“等架子搭起来了,除了了解几大家族的动向外,还需多了解当地民情,今日我巡查的时候,就发现所到之处,百姓多有抵触之心,着实反常,这背后的缘由,须得尽快搞清楚。”
听到陈止说到这里,陈梓心中一动,说道:“族兄,我倒是觉得,百姓之心或许和那刘广提及的借种耕种有关,必须这良种的出处,颇为可疑。”
陈止听罢笑道:“我亦有所猜测,但还要有佐证方可,之前我来,就预估到匈奴可能过来,有被围城之虑,就去了解粮仓,这代郡上下之人的表现有些奇怪,想到他们借种贷货,巧取豪夺,或许有些问题……”
三人正说着,车外忽然传来喧哗,跟着就听一人高声喊:“速速让开,耽误了时间,陈止祸事不远矣!”
第421章 我……就是郑实
“什么人?口气这般大?这个时候,敢直呼主上之名,更大言不惭!”
马车停下,车里的苏辽面色不愉,仿佛被这话冒犯的人是他一样,随后就挑开了窗帘,见到是一支马队,被拦在了代县的城门之前,为首之人乃是文士,但体格挺拔,正在斥责,刚才那话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其人对面,兵卒慌乱,而都尉郑实刚刚赶来。
现在虽是午时,但城门却紧紧关闭,毕竟匈奴之祸过去没多久,城里城外的人,还存着担心,这个时候下达严格排查来往之人的命令,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反而能安定人心。
“主上才吩咐过,这几天不能松懈,城池内外依旧要严格排查,人数众多的来访者,必须要严格控制,不可轻易放入城中,这群人不管什么来历,都不能轻易放行,没想到他们敢这么嚣张,更大放厥词,太守为一郡之首,岂容此人放肆?”
苏辽的话表现得义愤填膺,但表情颇为平静,一番话说完,就对陈止请示道:“主上,我去问个清楚!”
陈止摆摆手道:“不急,咱们这支车队人也不少,他们会发现的,有什么话他会在车外说出来,否则一见面,有些东西就不好说了,找个人通知卢讲他们,先不要出面,静观其变。”
苏辽掀起车帘时,陈止也往外看了一眼,注意到了些细节,知道过来的人,恐怕和幽州将军府有关系。
“这人可能是王大将军的一个幕僚,”陈梓也朝外面看了看,“看他的气势,当是奉了将军之命,但身着常服,在官府大概没有官职,或者只在将军府中任职,这等身份,如果想把事情交代清楚,那在太守您没有露面、隔着车窗的时候,无疑是最好的时机,也能让我们知晓,将军府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但此人的态度着实奇怪。”苏辽不与陈梓争,“拓跋郁律先生一来,咱们这边的事算是彻底平息了,将军府就算不刻意过来嘉奖,总不至于来斥责吧?但这个人的态度,为何是这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兴许是消息的传递上,有什么迟滞吧。”陈止做了个猜测,然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指着窗外道:“那人已经发现咱们了,听听他怎么说,也不用猜测了。”
在城门叫嚣的,正是吴阶,他一路疾驰,连觉都没睡,就想着赶紧将事情做完,回去复命,累计功绩,然后争取广宁郡太守一职,可谓争分夺秒,生恐又有变化。
有这个念头的催促下,做起事来也是尽心尽力,其人更是精神亢奋,虽然一夜没睡,也没有半点困意。
他确实注意到了陈止等人的车队,一开始还没有猜到什么人在里面,毕竟车队的人虽然多,但这边疆几郡,时常能看到来往的商贾,他们走一趟商,带着的人也不在少数。
况且,在吴阶看来,陈止新近入职,还没坐稳位置,又刚刚经历了场游牧入侵,怎么都不该放着城里不待,跑到外面去。
但等他注意到那一名名兵卒,以及那个突然赶过来的代郡官员,看向车队的表情有所变化时,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了。
凝神细听,他从一名兵卒的口中,听到了“太守”一词。
“这车里面坐着的,莫非是代郡太守陈止?”
吴阶眉头一皱,很是意外,随即就意识到,这是个表明来意的好时机,所以顾不上其他,当即朝对面那个官员喊道:“我劝你不要挡路,速速让开,呐,这是大将军的令牌,你拿过去辨认!将军有令,幽州谁敢阻拦?”
按着吴阶本来的计划,令牌不能轻易拿出,因为代表着王浚的权威,是自己狐假虎威的凭证,他这次来,是代表王浚敲打和斥责陈止,但自身没有太高官职,必须在关键时刻有东西镇得住场子,所以这令牌要出其不意的抛出来,抓住机会,动摇陈止之心,震慑代郡诸官,继而快刀斩乱麻。
但城门被阻,而代郡太守近在眼前,他就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否则在大门口都被纠缠半天,在陈止面前被人盘问,低了气势,等会再斥责陈止,也没了底气。
“你说什么?”
门前的官员却被吓了一跳,这人正是都尉郑实,他这两天担心东窗事发,惶惶不可终日,早成了惊弓之鸟,连衙门都坐不住,一听说城门有人闹事,就怕是来问责自己的,第一时间还不敢过来,等搞清楚了大概情况,才匆匆忙忙赶来,没想到正好碰到了陈止的马车,又是进退失措。
结果,不等他给吴阶表明身份,也没来得及去给陈止见礼,对面的令牌就扔了过来。
“大将军的令牌?”
这个名字让郑实心头一惊,顾不上多想,手忙脚乱的接住牌子,低头一看,还真是那位将军的令牌,这念头顿时复杂起来。
我那兄弟有没有见到大将军的人?大将军是怎么说的?会不会替我撑腰?派人过来,是来斥责陈止的,还是向我问罪的?
他正想着,吴阶已经一脸凛然的道:“认出令牌了?认出令牌了的话,就回去禀报陈太守,就说我奉大将军命来,有事要问他!”
嗯?这口气不像是来嘉奖的。
心中一动,郑实莫名的生出喜意,脸上却故作焦急的道:“上令使者稍待,本官这就去回报,还请上令说清来意,我也好给上面说个清楚,实不相瞒,匈奴之祸刚去,城中之人惊魂未定,若不说清来历,难免让人难以放心。”
他急于知道对方来意,希望能得到对自己有利的回答,也不急着去面见陈止,更不挑明陈止的身份,在他看来,若和自己想的一样,那陈止就要倒霉了,自己又何必贴上去?
“说清楚也没什么,”吴阶似有似无的瞥了车队一眼,“将军说了,这次匈奴入侵,陆君蒙尘,乃幽州之大恸,朝廷之大悲,代郡太守陈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无察敌之能、无应敌之方、无制敌之策,更无破敌之信念,一至于此,所以遣我来此,要问问陈太守,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这番话,吴阶没有压低声音,还有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马车里的陈止等人一听,皆是愕然,苏辽忍不住道:“这话说的,难道王将军是打着颠倒黑白的主意?又或者,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若是不清楚情况,为何要贸然做出决定?”
“说不定,是得到了这边家族的通报。”陈梓却露出笑容,“里面定有什么环节,让王浚做出了错误判断,又或有什么人在推动。”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吴阶和郑实身上扫过。
外面,几名兵卒听过之后,惊诧莫名,一个个不知所措,但众人之前的郑实却是心中大喜。
还真是来清算陈止的!那我只要投靠过去,不就有救了么?
想到这,他脸上却是一副惊怒交加的样子,厉声问道:“陈太守初来乍到,哪有这么多过错?你可有凭证?”
“凭证?这几天发生的事,不就是凭证?除此之外……”吴阶故意顿了顿,才笑道:“连代郡之中的世家大族对他也有微词,愿意作证!”
此言一出,郑实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莫非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寄信了?
马车里的陈梓则笑道:“太守,刚才咱们还想着,要用哪一家开刀立威,现在看来奶,不用心烦了,有人送上门来了!”
陈止也点点头。
正好这个时候,车外的吴阶郑重道:“若是不信,将代郡郑家的郑实请出来,他就是证人,已经在大将军那边上书举证!”
安静!
按着吴阶的想法,此言一出,是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巨石,**涟漪,错乱代郡上下,让陈止还没从匈奴之祸中脱身,就面对手下世家的反噬,足以让这位新任太守进退失措,没想到迎来的却是诡异的安静。
那个义愤填膺的官员,满脸的错愕和惊恐,几个兵卒满脸的意外和惊讶。
马车里,苏辽和陈梓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还真是有趣。”
陈止看着车外的郑实,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认识郑实?”吴阶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郑实张开嘴,嘴里一阵发干,涩声说道:“有……我……我就是郑实。”跟着,他眼中投射出一丝期待。
“你就是郑实?”吴阶猛然瞪大了眼睛,想到此人之前的表现,立刻意识到不对了,“你若是郑实,为何刚才要维护陈止,莫非情况有什么变化?”
明明是你实名举报的,怎么还在这里装模作样?这是唱的哪一出?
哒哒哒!
“吴司马!吴司马!”
突然,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两名骑手策马狂奔过来,看到了城门前的吴阶,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没有进城,还来得及!”
这两匹马跑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几人跟前,其中一人顾不上**,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将军有令传,让你传达他对陈止的嘉奖!”
第422章 出仕为官,非为这般
“嘉奖陈止?嘉奖?”
吴阶当时就懵了,反复的询问着那两个字,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过后,其人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他当然认得这两名骑手,两人都是王浚的亲卫,平时伴随左右,有时吴阶去大将军府拜见王浚的时候,还能看到这两人当值。
派出亲卫传信,以吴阶的眼光和智慧,不难猜出背后的含义,不是时间太过紧迫,根本来不及安排其他人了,就是为了有说服力,防止被通知的人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吴阶在官府虽没正式的官职,但在将军府的幕僚中挂着个司马的头衔,待遇接近六品,颇得王浚的信任,几次出谋划策都被采纳,算是屡屡建功,若非如此,之前,王浚也不会考虑到,让他去广宁郡主持局面。
这样的一个人,寻常的人过来通报,未必能镇得住他,因此派出亲兵,就是一个非常干脆的决定了,也表现出派出来的那人,对吴阶的性子非常了解。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吴阶跟着就问道:“是王赶让你们来的么?”
“确实是王丞吩咐的,不过后来将军又派人赶来,将这封信交给我等,让我等转交给吴司马,司马请看。”说话间,那名亲兵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下马递交过去。
这对话的一会儿功夫,终于让他理顺了气息。
这两名亲兵策马奔腾,一路上可以说是毫不停息,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好,中途碰上了一伙马贼,纠缠许久,好不容易才摆脱,因此就耽搁了整整一个时辰,以至于急赶慢赶,还是落后一步,没有第一时间将吴阶的马队截住。
不过,在两人看来,只要吴阶还没有进城、没有见到那位陈太守,那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见吴阶接了信,那亲兵就补充道:“将军派来的人,简单的说了下情况,那位陈太守神机妙算,提前布置好了人手,又结交了拓跋鲜卑,不仅击破了来袭的匈奴人,还重创了匈奴伪王,给陆太守报仇了!大将军已经向朝廷上书,要给陈太守表功了!”
听着这些话,吴阶的手抖动了一下,脸色连变,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打开了那封信,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写的颇为潦草的字迹。
“这是大将军的亲笔信,而且写的很急!”
大致的扫了一眼过后,吴阶不由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微微摇头,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愁怨,他的心里更是难以名状,等再睁开眼睛,看着这城门口的众人,顿时就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立刻就砖头离开。
但真正能做事的人,哪怕是心中想要逃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否则的话,他吴阶的价值,瞬间就要见底。
所以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将信放下,冲两名亲兵道:“多谢二位,你们一路赶来,必然疲惫,先休息一下吧。”
“吴司马,你也休息一下吧。”亲兵致谢之后,发现刚才还精力充沛的吴阶,猛然间满脸疲惫,眼里的血丝也蔓延出来,仿佛一瞬间憔悴了许多,忍不住就关怀一下。
吴阶摇摇头,揉揉眼,没再跟二人说什么,转身对后面目瞪口呆的郑实道:“你若是郑实,就是代郡的都尉,也对,这种时候来的,不是县尉,岂不就是都尉么?你的如意算盘,大概是打不成了,后面要发生什么,你心里也清楚……”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若识相,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牵扯到大将军,不管你和大将军联系了几次,派了什么人去,此事都是你郑家自己的事,与大将军无关,明白么?否则,就不要怪整个幽州容不下你郑家了!”
郑实脸色惨变。
就这短短一会的时间,他的仿佛是坐过山车一样,大喜大悲,变幻莫测,刚才还以为自己的谋划如愿,大将军要来给自己撑腰了,转脸就有噩耗,在陈止的跟前暴露了筹谋。
想到诸位太守这几天的手段,不由心惊胆战。
这样也就罢了,若吴阶把陈止训斥一番,也算好的,起码有个现成的靠山,结果峰回路转,靠山转脸就塌了,而且大将军对陈止的态度,更是从地上直达天上,不光不斥责,还要嘉奖,光嘉奖还不过瘾,还要表奏朝廷,给他请功!
不要小看此举,看似是写封信递给朝廷,实际却是用大将军的名号担保,给陈止讨要赏赐的,起码也得有个头衔或者各种财货,运气好了,说不定能得到什么便利的政策倾斜——
对地方上的郡守、县令来说,中央层面的政策倾斜,可以说是最大的好处,比单纯的加官进爵还要实惠,加官只要不是调入中枢、增加人事控制权,都是虚的,相比之下,政策的倾斜可以让工作更方便展开,从而得到政绩。
政绩在手,仕途我有。
但郑实想不明白的是,就算陈止有所布置,破了匈奴、斩了头颅,但按着代郡官场的分析,大概是个无功无过、略有小功的局面,王浚不追究就算好的了,何必要舍去脸面,为陈止请功?要知道,陆区毕竟死了,真有人诟病,王浚这么一出面,以后有问题都要去找他,陈止反而有了挡箭牌。
他想不明白,但吴阶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知道这次的事是弄巧成拙,王浚为拉拢人心,不惜许下诺言,因觉得无法实现,吹得有些大,现在陈止达成了,王浚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做,算是千金买马骨,否则一食言,旁人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是有意见的,不符合王浚的格局。
官做到了他这个地步,钱帛财货都是为了大业,其人更注重的是一种格局,是身前名、身后名,因此格外看重这些许诺。
明白这些,吴阶就知道自己这次过来,纯粹成了闹剧,不仅目的难以达成,还得给王浚背锅,毕竟执掌两州的大将军,必须是英明神武的,错误只能是身边人的,这次的事情中,没有谁比自己更适合背锅了。
如此一来,想要谋取的广宁郡太守一职,也就成空了,只能先潜伏起来,再次等待机会。
“好在我这样背锅,大将军算是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自有用处。”
想着想着,吴阶叹了口气,脸上虽然火辣辣,有种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的感觉,却不得不唾面自干,继续和陈止交涉,想着想着,他就舍了几人,朝那辆马车走去。
吴阶的这个动作,让郑实悚然一惊,脸色再惨白的程度上,居然又白了几分,身子抖动,站都站不稳了,却让两个送信的亲兵摸不着头脑。
马车中,陈止冲身边两人笑道:“戏也看完了,是时候露面了,这几位还是要接待一下的,那个郑实也得处理,我入仕为官,不是来受气的,也不是来妥协的,更不是来当官的,一个世家人、郡都尉,都想来算计我,那可不成,不让他和郑家付出代价,其他人不知道厉害,以后有样学样,我不胜其扰,那心中目标何日才能达成?”
洛阳诸评,旁人以为他是沽名钓誉、累积名望,但陈止说走就走,毫不留恋;秘书监正,旁人只道他是潜伏,但陈止却顺势将两苑藏书,饱览一番,皆入心底;外放地方,旁人只道他遇了挫折,需要潜伏,却不知陈止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天高地远,诸族环绕,哪怕有个王浚制约,但也是蛟龙出海、猛虎脱笼的局面,执掌一地之权,还能染指兵事,陈止只觉得心胸开阔,正是要大展拳脚,以平胸中念的时候,否则他这复苏以来,放弃逍遥,又为的是什么?
天下之事,自此步变!
陈止言罢,当先从马车中走出,一步落地,整个人的气息为之一变,却让车里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陈止所说,到底何意。
心中目标?是何等目标?
这两人算是当世英杰,各有见识和能耐,但受到阶级和历史的局限性,自然不懂陈止的意思,只能靠着胸中所学去推测,便觉得陈止是要敲打世家、震慑代郡,然后治理一地,累积功勋和名望,最终回归中枢,最后位极人臣。
这样的目标,在二人看来,就是大志的极限了,是只能仰望的。
“既然主上有大志,我等当尽心辅佐之!陈君,请!”苏辽低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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