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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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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说出来,王皿眼中一亮,王奎更坐直了身子,做出倾听之态,刘侃、萧左也留神起来,张咏则眯起眼睛,眼神闪烁。
  这些是陈止从几家送来的法家书中发现的,但并不是书中原文所载,而是世家先人的注释和笔记,偶尔涉及时政,虽不能让陈止了解天下大势,却可触及朝廷的些许制度。
  宣武罢兵令,是加强中央集权的举动,目的是削弱地方武装,宣武在世时效果不错,等他一驾崩,后面的皇帝就无法维持了,但州郡驻军的增长幅度不大,凑起来的人马也不会多。
  “陈兄,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兵是乌合之众?”王皿倒没有什么忌讳,直接说出来。
  陈止摇头道:“不是乌合之众,但不同体系的兵马捏合一起,得经过训练,统一号令、步调、阵法,令兵卒知道左右转向、前后行止,不然指挥上难免出现掣肘,上下级难免积累矛盾,这就容易被离间,你刚才提到,贼军开始骚扰官兵了?”
  王皿点头道:“对,日夜骚扰,不胜其烦,搅得军营不得安生。”
  陈止沉吟了一下,才道:“这说明贼军急了,他们该是分成几股,轮流骚扰,贼人都是流民,没有粮草辎重,被困于山林,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大概到了极限,因此就要骚扰官军,骚扰的越频繁,越说明他们的补给不足,急着求变。”
  说到这,他微微一顿,仿佛在回忆,旁人也听出一点意思来了,就都屏息静气的听着。
  王奎也好,三位名士也罢,再也没有轻视之态,反而被吸引了心神,至于刘家兄弟,更是惊讶莫名。
  很快,陈止就继续道:“这种骚扰行动,疲惫官军只是附带,主要目的是为了调动官军,让官军疲于奔命,算上先前的离间,正是‘佚而劳之,亲而离之’,这是一套战术,骚扰、离间,都是为了让官军混乱轻敌、判断失误、调动迟缓,为突围创造机会!正确的应对方法,是让官军占据地利,不动如山,守住关隘,也别理会骚扰,时刻警醒,则贼军自溃。”
  “突围?”这次出声的是王奎,“贼军要突围,恐怕不容易,单纯的骚扰,并不能动摇官军的根基。”
  陈止看了他一眼,回道:“不能动摇根基,但可以让官军麻痹大意,分不清是骚扰还是总攻,等贼军集中人马突围的时候,官兵恐怕还没有足够的惊醒,会觉得是骚扰,被贼军趁虚而起,冲出包围圈!”
  “这……”王皿犹豫了一下,回想一番却道,“不一定会成功突围吧。”
  不等陈止开口,王奎先摇头道:“调动兵马、制定战术的时候,不能以‘不一定’作为根据,要考虑到种种可能,制定相应的计划。”
  王皿微微一愣,然后沉默片刻,才皱着眉看向陈止,问道:“那……如果被他们突围成功,又如何能判断他们会来徐州呢?”
  “这只是最大的一种可能,贼人会被困于山林,就是因为太靠北了,”陈止心中浮现前世看过的地图,“北方之地,历经战乱,又后于南方被统一,因此重镇众多,贼人不投降、而打算突围,说明心存侥幸,而走到这一步,是因为他们在青州不好发展、生存,如果突围后北上,越往北,官兵越多,和初衷背道而驰,往西的话,则靠近京师,更是兵精将广,现在可不是乱世,贼军往京师和自杀无异,如此一来,方向就只剩下一个了。”
  他顿了顿,指了指脚下:“南下,甚至有可能试图渡淮!”


第89章 若能得一实策,我当送去北方
  陈止的话音落下,整个雅阁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都陷入了思考,分析着陈止所说的这种可能。
  他们从王皿的话中,都感觉到,这事不像是杜撰,如果是真的,那么贼军南下,肯定要从青州进入徐州,就很有可能会来彭城郡,一旦入郡,必然又是一番浩劫。
  在原本的历史上,类似的事就不止一次发生过,在后世最有名气的,就要数北宋庆历年间的王伦起义,其人就是在山东境内起义,因为不便发展,最后南下江淮,兵锋直指扬州。
  基于种种考虑,陈止给出了这么一个判断。
  “那……依世侄的看法,贼人万一南下,要如何应对?”这次说话的是那刘侃,他看着陈止,神色颇为郑重。
  如果是单纯探讨军事问题,清谈也就清谈了,可看王皿、王奎的表现不像杜撰,再听陈止一番分析,涉及到自己的家乡,哪里还能安定的倾听。,而且因为突围这件事,他们刚才没有想到,就算过去记过应对方法,仓促间也难以拿出对策。
  不只刘侃,萧左也是眉头一皱,试着说道:“兵家的事没有小事,前几年徐州也遭了兵灾,当时的场景我还记忆犹新,再来一次,可就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了,即便只是有可能,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和其他地方的名士不同,居住于此的名士,无论出身如何,都经历过兵灾,自然不愿意再受一次灾。
  张咏也收起了小心思,眉头皱起,凝神倾听起来。
  王奎也是默默点头。
  至于刘缈、刘纲,二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方面担忧陈止的推测成真,另一方面,他们也注意到,几位名士开始主动和陈止攀谈了,言语间不像是长辈与晚辈、高品对低品的态度,隐隐有种平等交流的味道。
  这样的氛围,对刘缈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非常具有冲击性的,让他暗暗吃惊。
  房间一角,女扮男装的女子拿出了纸笔,一边听着,一边安静的记录,不时抬头看陈止,眼眸流露异色。
  那王皿听了两位名士的话,也连连点头,心里骤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若这个陈止真能给出个对策,那把这么一篇兵策送往北边给朱守,不说让他依策而行,至少也是个参考,也让他知道,我也是认识能人的!不过,必须问清楚一点,陈止最好能说出具体的战术,这样朱守如果看重的话,依策而行起来也更方便。”
  一念至此,他猛然迫切起来,就问道:“那依陈兄的意思,如果贼军突围了,又该如何?”
  话虽然问出来了,但刘侃等人却也觉得,就算陈止知兵,能判断出这些,可短时间就拿出一套解决方案却不容易。
  陈止闭上眼睛,默默思考着地图、地理,然后就开口了。
  “要分成两部分来处理,”他迎着众人的目光,在众人的诧异中说着,“第一个部分,是针对贼军行军的特点,进行布置。对比贼军,官军若动,兵马粮草、后勤辎重,没有贼军灵活,但优势是贼军无法比拟的,可先遣快马,结合驿置、传舍、邮亭、烽燧、置鼓楼,通知沿线的郡县,一是做好防卫准备,二就是准备细作人手。”
  刘侃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这里,又问道:“准备防卫手段我明白,但是这个细作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驿置、传舍、邮亭乃是昭烈皇帝时候的旧制,如今已经将三者合并。”
  其他人也留神起来。
  “三者合并了?”陈止微微错愕,跟着就知道时过境迁,有些制度和过去不同了,嘴里则继续道:“细作之事,是为了有备无患,诸位若有在军中为将的朋友,一问便知。流民军一般没有章法,行军时多数是就地就粮、劫掠,在战斗中损耗的人手,也会通过临时招纳、绑劫来补充,人员流动巨大,指挥体系混乱,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最适合派人渗透。”
  萧左担忧之色略缓,抚须说道:“世侄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些人渗透进去,在里面起兵响应,让贼军自溃?”
  陈止摇摇头,道:“这支贼军被围在山林中,尚且能够突围,说明已经经历过锤炼了,内部体系可能还有欠缺,但比起普通的乌合之众有着天壤之别,要扰乱这样一支人马,并不容易,所以这些人渗透进去,就要潜伏起来传递消息,让官兵方面摸清贼军的行军路线。”
  “原来如此,是要搞清贼军的动向!”王奎轻轻一拍手,露出恍然之色。
  张咏则微微摇头,觉得这派出探子探查敌军,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有什么值得特殊拿出来讲的。
  这时,刘缈忍不住问道:“探子探查,不是稀疏平常的事么?”
  王奎看了他一眼,笑着解释道:“陈贤侄所说的派出探子,不是探查军情,也不是为了引兵相攻,而是要摸清贼军的目标,实际上,贼军狡猾,就算有探子传递消息,官兵一到,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白白耗费兵力。”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卫星定位,出城走几里就是林野之地,很多人连自己住的县城地形都没有明确概念,脑子里更无明确的整体地理,知地理的人不多。
  即便到了后世,让一个人凭着印象,描述自己所在城市的地图,也有一大部分人做不到。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一支几千人的军队,只要一出包围圈,就如鱼入大海,只要小心行事,很难被发现,即便被沿线的人发现了,也受困于消息传递的及时性,不能准确把握位置——
  你在这里发现了敌军,不是说一个电报过去,我军将领就知道了,因为交通、通讯条件的限制,指挥官眼中的战场是有迷雾的,在没有明确的、及时的消息到来之前,坐镇中枢的将领,往往也不能确定敌军位置,可能消息刚传过来,敌军就已经转移了。
  这个道理,在场的人也知道,因此就犯起难来。
  “这么说的,就算得到消息,也未必能拦住贼军?”一时之间,雅阁里的气氛凝重起来,虽说贼军南下,未必会逼近彭城郡,可贼众临城的事,但凡有一点可能,都会让人心绪难安。
  王皿眼珠子一转,看向陈止:“陈兄,你既然提到了这些,肯定有对策了吧,也别吊胃口了,直接说出来吧。”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来,纷纷朝陈止看了过来。
  陈止也不耽搁,继续道:“其实战局,从贼军突围之时开始,就已经很清楚了。”
  “此话怎讲?”刘侃已经用上一点请教的语气了,他本是个不拘礼法的人物,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但却听得两个刘家后辈眼皮直跳,尤其是刘缈,他猛然有了一点不对的感觉。
  “这几位名士,都隐隐和陈止平等交谈了,我和彭林等人的圈子,还能容得下陈止这尊大佛?”但他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很快就被对贼军的担忧淹没。
  “贼军若是突围,那么按照之前的分析,我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目标,就可以提前准备,这也就是第二个部分。”
  陈止的话一说,王奎、刘侃就反应过来了。
  还是那个道理,因为交通和通讯限制,将领眼中的战场有着迷雾,无法及时得到消息、细致操作,但如果不局限于一城一地,眼观全局,通体考虑整个战略态势,就可以攻敌之必救,守敌之必攻。
  陈止见了王奎等人的表情,就细致的讲解起来:“有探子渗入贼军,摸清他们的路线,一时抓不住他们,却可以知道他们想去哪,这样就能提前确定一个适合伏击、决战的地方。”
  探子也好、细作也罢,都不是关键,是为了确保敌人的战略目标没变,只要战略目标不变,就可以在贼军的必经之地提前设伏。
  这个兵策的关键,在于判断敌军的战略目标,掌握目标,则处处取得先机。
  实际上,即便没有细作和探子,这个方案依旧可以施行,只要提前估计到贼军过险地、或者渡河的位置即可,探子不过是为了加强保险。
  如果只看到探子和细作,以为是靠着探子把握敌情,则有些局限于细节,失了全局考量。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连张咏都无法保持沉默了,喝了一声好,其他人则松了一口气。
  王皿更是喜上眉梢,忧愁尽去,就想着将陈止的话整理一篇兵策,赶紧给北边送去。
  角落里的女子蹙眉片刻,然后低头书写起来。
  陈止却没有露出笑意,依旧郑重的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松懈,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贼人南下的基础上的,因为情报不够,这个基础并不牢固,而且即便知道了贼人的行军路线,对方也有可能声东击西,故意误导,他们都能使出离间计,那么将计就计的可能也不能排除。”
  他这一说,众人又紧张起来,连王皿都一脸严肃的问:“如果真是声东击西又怎么办?”
  “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贼军若能突围,是靠虚实变化牵着官军的鼻子,官军要扑灭他们,也可以虚实彼我,让沿线县城做好准备,逼迫、诱导贼军行进,不要想着怎么应对贼军的分兵,而是控制贼军的目标,掌握主动,这就看将领的个人决断了,做到这些,再遣一支精兵提前抵达天险地利之处,布局决战,但不管怎么布局,都得先熟悉地形,审地形以立胜也。”
  “这样就能确保必胜了?”王皿再次放下心来。
  陈止还是摇头,说道:“先别想着胜,熟悉地形后,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打,而是要考虑到,如果失败了,如何借助地形撤退,保留力量,先前的一番布置也是基于此理,战争不光是要击败敌人,还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同时壮大或保存自己的实力。”
  这话说得几人面面相觑。
  只有王奎抚掌附和道:“未虑胜先虑败,善!”


第90章 请看此物
  王奎一说,其他人也明白过来。
  未虑胜先虑败。
  这话在场众人并不陌生,接触过兵法的人都明白意义,可真正实践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毕竟人人都喜欢胜利的甜美,谁愿意还未动兵,就先去想失败后的惨状。
  陈止这也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当初他初出茅庐,身具签筒,小看天下英雄,以为可以无往不利,几次胜利后就有些飘飘然,结果就造成了一次损伤,差点伤筋动骨,从此就养成了做事前,先找撤退路线的习惯。
  有了陈止的提醒,王皿也想来个未雨绸缪,说道:“要不要提前分出一支人马,万一这决战的兵马失败了,这分出的人手也好作为伏兵,这个主意怎么样?”
  他说完,就一脸热切的看向陈止,期待着陈止的评价。
  其他的几人也朝陈止看了过去,不过王奎、刘侃都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样,可陈止没有给出评价之前,他们也不敢贸然评判——无形之中,他们都重视起陈止的判断来了。
  陈止则直接摇头道:“兵贵精不贵多,决战的兵马本就是精兵,换句话来说,人数不多,再分兵的话,战力衰减严重,等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放到这件事上来看,如果提前到了战场,摸清了地形,制定好了战术,然后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而贼军劳师远来,一路补给不足,还有内应,本身更是流民底子,这样官兵都没打赢,那还是老老实实按计划撤军,也不用搞什么分兵了,通知前方郡县、驻军,早做准备才对。”
  言下之意已非常清楚了,这么多优势聚集在一起都没赢,赶紧回去练兵去吧,打仗的工作实在不适合这支人马,也就别追击了,丢不起那人。
  话中隐意固然不好,可道理是明明白白的,王皿噎了一下,跟着哈哈一笑,挠挠头道:“陈兄说的对,那后面又该怎么做?”
  陈止将双手收入袖中,表情转为轻松,说道:“后面就不是一军之事了,若这样都拦不住,贼军彻底脱围,劫掠一两个江淮县城,那就是震动朝廷的事了,从军事层面上升到政|治层面了,就不是今天讨论的范畴了,除非王兄能影响其他驻军,那我再出点主意。”
  “原来如此,确实是这个道理,那就该换朝廷烦心了。”王皿无视陈止的试探,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趟徐州之行,果然是不虚此行啊!”
  刘侃也笑道:“我彭城果然多俊杰,也多贤良,世侄平日太过低调,这可不行,有才就该彰显,不然默默无名又有何意义?”
  边上的刘缈却不由嘀咕着,这位陈家少爷过去也是名头不小的,只不过不在正道上。
  萧左笑道:“这事能不能解决还在两说,但有了贤侄的这番分析,局势清晰许多,王公子你说呢?”
  在场的人都猜到了,王皿的这个问题,不是单纯的题目,恐怕涉及到现实之事,但有关军务不好挑明,只能这么暗示了。
  王皿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陈兄的这一番分析、建议,帮助极大。”
  张咏这时长舒一口气,彻底抛弃成见和怒意,轻轻点头,也道:“和贤侄的认识比起来,我那一点浅见,真有些想当然了。”他见情况发展到这个地步,倒也是光棍的紧,干脆就要耿直到底了,直接承认在兵法上不如陈止。
  在陈止过来前,王皿就已经提过这个事了,只是几个人绕来绕去,说的云里雾里,涉及不到具体的行军布阵之法,和陈止的分析、布局一比,明眼人都知道哪个有用。
  眼下,虽说社会有崇尚务虚的趋势,可涉及到具体问题,能给出答案的人,在任何时候都会受到推崇。
  角落,女扮男装的女子也停下笔,看了一眼纸上的娟秀笔迹,轻轻点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轻转,目光落到了陈止身上。
  在几个人示好的同时,陈止清楚的感到,心中铜钱猛烈震颤起来,表面光晕重新出现,比上一次还要明亮许多。
  “果然如此!”
  这样的变化,没让陈止意外,反让他肯定了猜测。
  “与人论道学问,果然可以聚集光晕,抽签时配合光晕,就能得到当前最需要的东西,这么一想,也许贵静书院这样的地方,确实适合我落脚,两相配合,有助于迅速养望。”
  在他思索的时候,王皿拍了拍手,招呼婢女,道:“光顾着说了,忘了招待陈兄,这是我的罪过啊。”
  陈止笑而不语,如果自己不表现出见识,怎么可能受到眼前这人的礼待?他还没摸清王皿的来历,但只看王奎对他的态度,就能窥出端倪。
  很快,仆从摆上酒水青食,众人欢谈。
  其实,朝廷有着禁酒令,徐州又经历了洪旱两灾,所以这酒水并不能畅饮,几杯之后便就见底了,但丝毫也不妨碍几人雅兴。
  席间,刘侃、张咏拉着陈止谈论学识,陈止都以见识浅薄为名避过,刚才一番兵法论述,他已经出了风头,过犹不及,在场的不是身份不凡,就是名气极大,现在看重你,跟你欢歌笑语,可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踩着他们扬名,那就大错特错了。
  果然,陈止的低调表现,让几人暗暗点头,连张咏都看着陈止越发顺眼了,有了真心结交的念头,连连检讨刚才的行为。
  刘侃等人其实也看出来了,陈止前途不小,很快就会与自己等人一般名声,当然要提前交好。
  在有心无心的交谈中,几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陈止估摸了一下,觉得时机成熟,就抽了个空,对王奎道:“早就听过阁下大名,今日才能得见。”
  “过奖了,我这点名声根本算不了什么,无非是看的书多点,但只能进,不能出,当不得称赞。”说着说着,王奎竟自嘲的笑了笑。
  “说起名号,我经过武原县时,就听了陈兄的名声。”王皿凑了过来,脸带酒意。
  “武原县?”陈止一听,就知道是武原王家的事,王川大老远过来求字,写了一幅《明月赋》。
  武原王家就是琅琊王氏的一个分支,王皿过来徐州,经过那里也很正常,不过自己的名声应该没在武原大规模传开,否则签筒会有反馈。
  果然,王皿接下来就道:“我拜访了清湖先生,见到了你的墨宝,所以一来到彭城,就去书林斋拜访了,结果你却不在,今日一见才知道,陈兄除了书法了得,在兵家之道上的造诣也是极深啊。”
  原来吴掌柜先前提到的那个富贵公子是他!
  陈止一下就想起来,不久前吴掌柜特地提过的一个人,现在看来就是这个王皿了。
  “你瞧,打扰你们聊天了,罪过罪过。”王皿说完,哈哈一笑,自罚一杯,丝毫也不在意自己的年龄。
  陈止摇摇头,对王皿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但当务之急还是拓石的事。
  “拓石可以拓印一个人七成的学识,这目标自然是越博学越好,王奎号称书痴,王川说他看了天下书籍的十之一二,这可就是天文数字了,就算是夸张,也足以证明了,从刚才王皿、刘侃、张咏他们的交谈来看,王奎也不是浪得虚名,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目标更好的?”
  想着想着,陈止从怀中取出拓石,一边递过去,一边说着:“是这样的,我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这块石头,看上去有些来历,但见识浅薄,辨不出根底,听说阁下见识广博,能否帮我看看。”
  “哦?能让贤侄看重的东西,肯定不简单,那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了。”王奎也来了兴趣,一伸手就将拓石接住,拿起来端详、打量。


第91章 学识成书入心中!
  “咦?这块石头上笔迹有先秦风格,打磨痕迹并不明显,但形状一看就有斧凿过程,确实有点意思……”
  王奎一边看着,一边嘀咕,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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