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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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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着这么一层原因,刘荃也不会选此处作为躲藏的地方,最后落得这般局面,自是悔恨,也对这家男女主人很是痛恨,比之赵厚还盛几分!
“你……你们不该怨我等,”兴许是被骂的急了,这家的男主人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要知道,城中如今处处设卡,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巡查,还不会固定哪家,万一找到有窝藏犯人的,就要诛连一家,我等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怨,就怨你们找过来挟恩图报,逼得我家不得不铤而走险,我为了妻子儿女,出于无奈,才行此下策!”
这人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最后居然是理直气壮了!
这话中之意,将刘荃气得说不出话来,直骂无耻,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赵厚看着有趣,居然也不阻止,就想着看好戏。
刘纲看这局面,出众出言:“若真是威逼了家人性命,就算人情大过天,亦不该答应,既然答应了,肯定有所权衡,况且我等过来躲藏,是拿出银子的,谁家留宿一夜需要二两银子?你贪图钱财才收留我等,既然如此,将我等供述出去,除了畏惧城中巡查、担忧家人安危之外,必然还是求财!”
伴随这些话,男主人一家的脸色顿时变了,原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愧疚。
刘纲毫不留情的道:“求财本无错,却不该言而无信,若你直接将我等赶走,便是事后去举报,也有道理可言,但既收了钱,又出卖我等,自是背信弃义,猪狗不如,这等无耻,却还敢在我等面前狂吠,我若是你,根本无颜活于世间!日后你的子女问起此事,又有何面目相答?”
一席话说的夫妻二人掩面羞惭!
“够了!”赵厚一声厉喝,居然露出了恼怒之色,这是他想起在真定的时候,曾给刘纲设局,未能让对方出丑不说,还被其当众一顿说辞,就好像这夫妻两人一样,直接就被说的下不来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加上祖父吩咐,才坚定了赵厚的心思,就是要抓了刘纲,女子的事反倒不是主因了。
因此当那女子站出来,说到要一力承担、让赵厚放了其他人的时候,赵厚反而满脸嘲讽之色,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和小爷我讨价还价了?若非看中你家里还有点影响、钱财,你敢和这小子一起逃跑,早就被一剑杀了!些许言语,还想动摇我心?笑话!一个女人而已。”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到刘纲身上,冷笑道:“行了,束手就擒吧,若不是祖父他老人家亲自来了,怎么都不会让你们活过今夜!真是可惜了,祖父居然想要见你这除了会动嘴,其他皆无本事的废物!”
“你的祖父,要见我?”
刘纲压着怒火,思索着这个关键情报。
第1012章 幽马入冀,群贼退避
“那个赵厚俺听说过,本来不姓赵,但由于其父拜了石勒麾下一方将领赵鹿为义父,于是全家老幼一起改了姓,仿佛真的成了那赵鹿的亲戚一样。”
幽州与冀州边界之处,正有一支马队缓缓前行,仿佛外出郊游一般。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幽冀之交,本来就多流民山寇,过往的商贾哪怕雇佣猛士百人,也要小心翼翼,或者沿途打点,生怕招惹十分,到了一地,根本不敢停留,都会迅速离去,哪里会像是这支马队一样,夜色都深了,还敢打着火把赶路,更有种闲庭信步的意思。
只是奇怪的是,这沿途的马匪也好,流民也罢,看着这不足百人的兵马,居然纷纷退避,别说来打秋风,那样子分明是避之而唯恐不及!
原因就在于马队中竖起的那面旗帜,旗面飘扬,上书一个“陈”字。
这是来自幽州征北将军的马队!
那位征北将军最近做出多少大事,根本不用赘述,哪怕是再怎么凶悍的马匪,也听说了这位征北将军因为自家治下的几个百姓,生生追杀了慕容仁,最后逼得慕容单于低头,割地求和!
这是何等的豪气!
要知那慕容部崛起之势,便是冀州也有人听闻,知道不可一世,攻打小族,战无不胜,难以阻挡,仿佛旭日东升。
偏偏这日头还没升起来,就被陈止一拳头砸了下去,造成的涟漪波及四方。
这些没有根基的流民、马匪自认不如慕容部,也又离着幽州近,哪怕看着这支人数不多的兵马,也是畏之如虎,不敢动手,生怕将背后人招惹过来。
这般景象,却让这支兵马的人越发昂首挺胸,气势如虹,尽管人数不多,但那股子气势,更让人忍不住退避。
只是,这些人的装扮,却算不上是征北将军府的高层,甚至说是中层也有些勉强,为首的两人,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一个则略带匪气。
此时,正是那带着匪气的男子,跟另一个人介绍着情况。
“……不过这般做的结果倒也很是如愿,至少在赵鹿看来,有这么一群孝子贤孙送上门来,总归是件令人舒心的事,自是不会拒绝,对这一家子也很是看重,钱财不舍得给,但平日里道多有偏爱,时常帮着撑腰。”
那匪气男子说着,咂咂嘴,很是感慨的样子。
另外一个稍显瘦弱的男子说道:“李头,你对这些人可真熟悉啊。”
那匪气男子名为李头,闻言笑道:“那可不,王构兄弟,你可是不知道啊,俺们过去也在这里流窜,就得清楚各家的人物,不然提到了铁板,就是找死了。”
那名为王构的瘦弱男子笑了笑,他对李头的过往略有了解,这才让这人跟着,就是看重他熟悉这边的地势和大概局势,因而没有深究,只是道:“以石勒在冀州的威名和地位,作为追随他早期起兵的一份子,赵鹿在其势力中,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虽说不再是重将之一,只是带领些二线兵马,不过名头摆着,旁人多多少少得给点面子,那家人借他的势,想必收获不少。”
李头点点头,说道:“赵厚这一家子确实得了实利,他的父辈、叔父等人,借此在石勒的势力中谋得了职位,而他这个原本小门小户的傻大个,好像是突然成了世家公子,平日里与他不冷不热的世家公子哥们,也愿意和他说话了,那叫一个快活啊,我几个兄弟都听过他的事情,只是这具体做过什么,就不清楚了,毕竟离得有点远,而且俺们出走冀州的时候,他还没发迹。”说到后来,讪讪一笑。
王构也不以为意,招来一名骑手,询问细节。
这骑手出自密谍司,强闻博记,信手拈来,介绍起赵厚生平。
原来,此人借势而起,时间一长,人就膨胀,再加上一点小心思,慢慢的就利用名声开始谋取钱财,巧取豪夺几次之后,又变本加厉,开始对女人下手,那些家中有些钱财背景的女人,更是他的主要目标。
“这次刘纲公子遇上的女子,就是这般背景,这女人本有些姿色,看着清秀,背后的家族是大家宗族分出来的一支,有着营生,因此积累的些许家财,连同自家女儿,都被赵厚盯上了。”
听着介绍,王构点点头,又道:“听你之言,这个赵厚倒也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当街抢人的蠢货,还颇有些喜欢卖弄风雅,兴许向往世家之名,觉得强抢横夺有失身份,不够风雅,因此讲究一个雅夺,追求的是尽量降低恶名,结果这样的习惯,就给了刘公子据理力争的机会。”
那密谍司骑手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但等三次辩论过后,赵厚被辩驳的体无完肤,终于恼羞成怒,巧取豪夺都在其次,关键反而成了挽回颜面,于是就想要动用他那位义祖父的势力,反倒是让赵鹿注意到了刘纲公子,等弄清楚了刘公子的身份来历,赵鹿大喜过望,觉得找到了立功的机会,便吩咐自己这个乖孙子把人捉拿过来。”
李头这时过来凑热闹,笑道:“结果等赵厚带人过去,刘纲带着那女子已经跑了,无奈之下,赵厚回告诉了他便宜爷爷,被赵鹿一阵责骂,肯定是心惊胆战啊,于是就赶忙出来追捕,结果还没抓着人,可真是丢人啊!要是俺出手的话……”
王构微微皱眉,提醒道:“李头兄弟,咱们这次出来是一次机会,一定得把事情办好了,把刘公子完完整整的带回去,这位公子与将军乃是旧识,若能成此事,咱们必然都被将军记得,日后有了进身之阶,可不能粗心大意,失去了机会!立功不成是小,可如果弄出了差错,那可不是一跑就能了之的!你可要谨记!”
“是!是!”李头赶紧点头,“俺都记得了!”
见他这般,王构也不多言,又问了几句,便不急不缓的赶路,很快找了一个地方点起火把、拿出干粮休息,看的远处不少人直瞪眼。
王构等人休息的时候,那个被李头说丢人赵厚,却是春风得意,一副得偿所愿的样子
一路追捕刘纲,上却几次让人逃脱,直到此刻,眼见刘纲是跑无可跑了,心里终于踏实了。
第1013章 言谈生死,追悔难回
“我倒要看看,死到临头,你刘纲是不是还能这般镇定!”
看着对面刘纲依旧还能维持冷静,赵厚不由冷笑起来。
他既认定了刘纲等人难以逃脱,当然显得气定神闲,只是有些遗憾不能亲自斩杀,用以泄愤和洗刷耻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但总归是平静下来,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这边讽刺刘纲,那边就吩咐左右道:“祖父马上就要到了,把人先给我带走,绑起来严加看管,如果再让他逃了,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诺!”
话落,一堆人争先恐后的涌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把刘纲等人都给控制住了,然后就是五花大绑、生拉硬扯的要给带出门外。
对于上曲阳的下等兵卒而言,赵厚其实不算什么,但此人背后的赵鹿,却是在石勒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物,值得死命巴结。
眼下,在石勒控制下的区域内,很是看重后台出身,若是异族胡人,先天就高汉家一等,而对于投降过来的汉家兵卒而言,能讨好一位十八骑的成员,事后好处可谓妙用无穷,当然尽心用命。
刘纲等人被抓住,却也有不认命的,如彭棋还在挣扎,却被一下子被人打在腰间,疼得龇牙咧嘴,浑身乏力,然后又被拖拽着前行。
他从小天资过人,在彭城年青一代更是出类拔萃,若不是陈止忽然异军突起,以他的品阶,足以傲视同辈,因此从小就被人百般推崇,哪里受过这等粗鲁对待,等疼痛稍减,就呵斥起来,但却无人理会。
对于出身下层的兵丁而言,若是过往年间,见到了一个彭城世家子弟,也是要过来巴结的,但经历几番战乱,现在想法就不同了,先伺候好石勒的人才是关键。
于是拖拽之间,几人被拉出了屋子,彭棋气不过,嘴里就没有停过,尤其是经过这屋子的男女主人身边时,更是满脸恨意,大声叫道:“你们害怕那石勒,就不担心征北将军报复?我等与征北将军本就是好友,此次北来,就是去投奔他的,现在被你等出卖给了石勒,你以为能这么容易就算完了?等着吧,有你们好看的!就怕你等,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听到“征北将军”这四个字,这对夫妻的脸色终究还是变了,露出惊恐慌乱的神色。
现在生活在北地的,谁不知道征北将军的厉害?他的名字,这些天都经常被人说出来,用来震慑胡人!
就连赵厚听到这四个字,都是神色剧变,要知道,最初知晓刘纲等人身份的时候,他也曾经犹豫过,只是一时利令智昏,加上看重脸面,又有祖父怂恿,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便是那些兵卒,一个个相顾之间,也是惊疑不定。
“征北将军的友人?真的假的?”
“这要是真的……可是不得了啊!赵君,你事先可没说这个啊!”
“是啊,咱们是想要立功,但谁敢得罪将军府的人啊?大将军王浚不信邪,现在牢里待着,那慕容氏主动挑衅,被人按着低头,拓跋部趁乱想要占便宜,卫雄都被生擒,至于那段部、宇文部,过去何等风光,如今仓皇而逃,征北将军的好友,咱们不敢抓啊!”
“是啊,如果追究起来,就是一个死字!”
听着众人之言,赵厚心中不免惶恐,但想到祖父,又不得不强打精神,故作冷笑道:“彭棋,你也别说大话,征北将军过去和你们一样,都是世家子,所以有些交情,但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每天去投奔他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不乏你们这些自称友人的,但又能如何?那些陈氏族人投奔过去的,只要过不了那什么筛选之礼,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个庄园护卫,何况尔等?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给我带走!”
这说法,让众多兵卒稍微放心,但依旧紧张兮兮的,动作却客气许多,没有什么拖拽,反而开始好言相劝,更有拿出家中老母妻子孩子为凭,让刘纲等人能通融一二的。
刘纲被说的心软,而彭棋则因为赵厚的一席话,也有些担心陈止不念旧情,消停了下来,一行人倒是很快走出去了。
只是,赵厚的话却无法让那夫妻二人放下担忧,毕竟他们才是真正出卖刘纲等人的罪魁祸首。
所以等刘纲一行人被带出院子,那男子顶着赵厚厌烦的目光,不得不来询问:“赵君子,我等因此得罪了征北将军,若是不赶紧离开,那就是天大的祸事啊!不知答应我等的钱财和条件……”
“知道了,知道了,”赵厚不耐烦的摆摆手,“钱会让人给你们的,也会帮着你们搬迁,放心吧。”
等夫妻二人松了一口气,赵厚走出院子,就对亲随道:“等会就送这家人上路吧,毕竟牵扯到征北将军,可不能让人多嘴,对了,听说这家人还有孩童,也一并上路,免得有后患。”
“诺!”
这边刘纲等人刚刚被带走,夫妻二人刚刚安宁下来,忽然就来了一队人,个个凶神恶煞,手中握着长刀,嘿嘿狞笑。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男主人见状,惊吓过度,却还是护着妻小,“我们可是和赵君子有过约定,你们不要自误!”
“我们就是赵公子的人,来履行约定,送你们上路!”说罢,便扑了过来!
事已至此,这夫妻二人如何还不知道赵厚意思,当即吓得亡魂皆冒。
那女子更是忍不住埋怨:“都是你!都是你!我说忍着一晚,便可无事,你偏要贪图赏钱,如今得罪了征北府,更是连命都没了……”
男子面色苍白的惨叫道:“我悔啊!!!”
几息之后,在男人女人的惨叫声中,全家老幼尽数砍杀。
等第二日一早,代郡的探子摸上门来,已是人去院空,这探子见状,便将消息传递回去。
另一边,上曲阳城的南门,一队骑手伴随着朝阳,抵达城中,为首之人,是一名满面虬须、虎背熊腰的汉子,一入城中,便翻身下马。
周围的兵卒纷纷行礼,称道:“见过赵豪帅!”
这人,正是石勒十八骑之一,赵鹿!
第1014章 大破拓跋,挟民而归
赵鹿的年纪其实并不算老,看上去还正值壮年,所以当一脸欣喜的赵厚迎过来,一口一个“祖父大人”的时候,旁人多多少少都觉得有些别扭。
孙儿尚且如此,那儿子恐怕与这赵鹿之间的年纪,都在十岁以内了,却也要口称“父亲大人”,瞬息之间,这周围的人就都知道那位未曾谋面的赵鹿之父,是个什么货色了。
只是看透了却不能说透,再怎么说,赵鹿与赵厚一家的情谊,都要比旁人深厚得多。
“听说人已经被抓住了?”等寒暄过后,赵鹿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询问。
赵厚便赶紧回答道:“是抓住了,关着呢,就等着祖父您发落。”
“没虐待吧?”赵鹿瞥了这个孙子一眼,对方的秉性和习惯,他当然早有耳闻,只是懒得过问,但这次的刘纲之事,事关北边的那位,赵鹿还指望着借此一事讨好石勒,能够重回一线将领团体呢,不能等闲视之。
“怎么会?”赵厚心里一慌,却强自镇定回答。
虐待是没有虐待,可态度却着实不好,更不要说赵厚本就打算等赵鹿一来,就编排刘纲几句,说他看不起赵鹿,激起这个便宜祖父的愤怒,再进一步折磨刘纲。
可当前,听着赵鹿这话中之意,赵厚却意识到,自己原本的打算恐怕是要落空了,毕竟做人家孙子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一个察言观色,什么时候该讨好,什么时候该奉承,什么时候该闭嘴,都是有讲究的,乱扯是要出事的。
赵鹿明显不想将刘纲如何,如果赵厚还自作聪明的想要搞事,最后只能自己倒霉,所以尽管不甘心,他还是理智的闭上了嘴。
果然,赵鹿接下来就道:“没虐待就好,我知道这个刘纲让你丢了面子,这事当然要找回来,但此人身份不同,是与陈征北一同游学之人,情谊非比寻常,那陈征北如今称霸幽州,震慑草原,对大帅是个不小的威胁,以至于大帅不得不转而南下征战,若能从这个刘纲身上榨取一点好处,让陈守一退避,是最好不过的,即便不能,也能落落他的脸面,让你爷爷我,可以更上一层楼,那总归是好的。”
赵厚听到这里,心中凉凉,已然知道报仇的事算是吹了,却还只是点头,硬着头皮道:“祖父能更上一层楼,我等孙儿辈的,也能跟着沾光。”
似乎是看出了便宜孙子的念头,赵鹿跟着又道:“你这小子,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的那点不甘心?”
这话一下子将赵厚给吓到了,他赶忙分辩解释起来:“祖父明察秋毫,孙儿多少是有些心思,但还是大局为重……”
“行了,在我这说这些干嘛?”赵鹿哈哈一笑,摆摆手,“你是我孙子,爷爷我还能让你吃亏不成?你要知道,让一个人难受,可不是只有一个法子,那刘纲不是有几个随从、管事么?拿出来杀鸡儆猴,就让他看着,当着面搞,让这小子心里难受,不也能解恨?”
赵厚一听,眼中就是一亮,赶紧拍起马屁,让赵鹿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祖孙两人就这么走着走着,入了上曲阳的县衙,而此城的官吏早就等在前面。
看着那一身官袍的县令,赵鹿停下脚步,问左右道:“这个县令是大帅任命的吗?”
赵厚早就搞清楚了,主动回答道:“此人是原来朝廷的官儿,因有些机灵,及时投靠,大帅看他也算有点经验,于是便留任了。”
“朝廷的官儿?”赵鹿眯起眼睛,大步走上前去,抬手就朝那频频擦汗的县令扇了过去,“啪啪啪”几个大耳光子下去,直接将那县令给打懵了。
赵鹿是何等身手?
当初随着石勒起兵,先为马匪,后为贼军,再往匈奴,最后来到冀州,中间都没有掉队,这军旅生涯最是熬人,没有武艺和强横体魄的,早就都被刷下去了,这一巴掌下去,换个强壮的人都撑不住,何况是这看起来就上了年纪、还有些瘦弱的县令?
这位县令老爷的脸颊当即红肿,而更多的却是被无缘无故、就被突然当众羞辱的痛苦和恼怒,他捂着脸满脸不解的看着赵鹿,却不敢发作。
“老子当初被你们这些狗官迫害,吃了多少苦头?生平最恨的就是朝廷的官!要不是大帅下了命令让你留守,这就拔刀砍死你,还敢瞪我?”赵鹿说着,眼睛一瞪,吓得那县令低下头去。
见状,赵鹿更觉得出了口气,越发舒畅,仰天长笑,对着赵厚就道:“看到没有,好汉子就得这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心思通达!你与那刘纲的仇怨,也别憋着,就按着爷爷我说的法子去做。”说完,大步流星的走进了衙门。
赵厚也是心中欢喜,亦步亦趋的跟着,只留下那位县令,低着头站在原地。
左右诸多兵卒跟随过去,悄悄打量县令,都有嘲笑之意,令这县令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却知道形势比人强,强行忍耐,将满心的愤恨隐藏起来。
另一边,祖孙两人来到正堂,那赵鹿往上面这么一坐,便要叫人把刘纲等人带上来,打算先威逼恐吓一番,压压对方傲气,日后也好拿捏。
可这边命令还没传下去,就有几个报信兵匆匆忙忙的赶来,打乱了节奏。
也有赵鹿的亲兵过去阻拦,但等几个传信兵表明了身份,就又放行,让他们长驱直入,一直来到赵鹿跟前。
“怎么了?”赵鹿直起背,看着来人,面露疑惑,什么事要这么急?他自是认得出来,这几人都在石勒帐前听令。
“赵将军,我等奉了大帅之令,过来通报军情,”那为首的传信兵抱拳回答,“大帅要求,这消息和命令务必传给每一个将领,知道将军外出,我等便从真定一路赶来,就是为了通报此事!”
“什么事?”赵鹿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很清楚,石勒领军南下,战况正在焦灼,居然还嘱咐传信各将,不得有遗漏,就可见这消息的重要性。
报信兵就送上了一封情报,然后在旁边补充:“两日前,征北将军府的校尉冉瞻,于草原与拓跋六修战,大胜,挟四万汉民归幽!”
第1015章 陈征北师出有名
“冉瞻出塞,抢了汉民回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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