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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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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答应过杨璟,这些经卷所换的的银子,三馆修建若有剩余,便拨给各州县,建学堂,授经学,广传我先贤大道,启民智于阖闾之间。
尔等无需怨恨朝廷,也无需对官家有所不满,因为官家也是一番苦心,倘若这件事错了,便让千古骂名由我杨璟一人来背!”
说罢,杨延昭一甩衣袖往着‘迎宾楼’内走去,留下一地满脸惨白的读书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茶肆 三人
坐在二楼的雅间,透过镂花刻藤的朱红窗台,杨延昭朝外望去,之前那些激愤的读书人依旧立在原处,但似乎变了个样,没有了满腔的愤怒与怨恨,各自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何事。
“延昭兄刚才好气度,话也说得很在理,这群人,怕是被延昭兄给说没了底气。”
身边,李至收回往外看的目光,轻声的说着,他与张谦特地从衙门告了假,来参加这非同一般的拍卖会,哪知会遇到这场面,刚才他二人便在后面的马车上。
事情也发生的太过突然,待下了马车,便听到杨延昭激昂的言论,一番话语下来,李至竟大为感染,心中,也越发的佩服。
“但愿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这背后,像是有人在捣鬼。”
杨延昭低声说着,听闻他的话,那萧慕chūn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转身要往外走去,“他娘的,竟然敢给某家耍yīn的,今天就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
“萧大哥!”
听到这声低唤,萧慕chūn只得停下步子,转过首,虎目怒瞪如铜牛,喘着粗重的气息,“教官,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走上前,在萧慕chūn的肩头拍了拍,“萧大哥,或许是我多想了,这几r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带着兄弟们在‘迎宾楼’中四处走走,这时候,半点差错也是出不得。”
脸sè涨的通红,最终,萧慕chūn还是点了点头,嗡声应道,“教官放心,属下与弟兄们一定会看好这里,决不让任何人在此作乱。”
“恩,辛苦萧大哥与诸位兄弟了”,想了想,杨延昭压低了声音,“不过你得与他们说清楚,遇到可疑之人,尽量告知楼下的禁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了身手。”
嘱咐过了萧慕chūn之后,杨延昭望了望天,卯时二刻,天边,那轮红rì已经划开层层黑sè云霭,露出万丈的光芒。
离辰时三刻还有些时间,杨延昭又与掌柜的交待了几句,便靠在红木椅上闭目养神起来,一旁,张谦与李至则是丝毫不敢怠慢,紧紧盯着身边桌案上放着的十只绯红提花的锦盒。
楼下,那群读书人仍是左右无言的站立着,不知何时,开始三三两两的散去了,那之前青sè长衫之人走到一巷口前,与随行同伴道了别,继而转身进了巷子。
走了片刻,待看四周无人,则是拐进了一家不起眼,但胜在干净的小茶肆里,径直的往里走,待到最里间的那木门前才停了下来。
轻轻的扣了几下,屋里并未有人走出来,只是半晌,一个轻飘声音传来。
“如何?”
不过是两个字,却是让青衫之人脸sè骤然一变,对着门里躬身行了一礼,继而双目中满是惧怕与犹豫之sè,或许是怕屋里的人等久了,这才哆嗦着嘴唇低声道,“让他给躲过去了。”
“哦?”
显然,语中有些惊讶,之后便是让人窒息的安静,那门外的青衫人额头上竟生出了肉眼可见的细细汗珠。
“说说看,发了何事。”
这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带着鼻音,青衫人有些陌生,但能坐在屋内,与那位一起,又怎是他这种小人物所能随意揣测,忙咽了些口水,使得话不因紧张而有颤音,这才将刚才所发生的情形如实说道了出来。
说完后,屋中又是一片让他心跳加快的沉寂,半晌,一声清脆之声响起,使得青衫人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惊。
这是用力之下,杯盏敲在桌上的声音。
此刻,他很想拔腿就跑,但青衫人明白,若是屋内人真的追究起来,即便是逃得再远,也是无济于事。
更何况,他的腿不知道何时已经开始抖的如同筛糠一般,即便想跑,也力不从心了,只能听天由命。
“好了,你下去吧。”
这个声音很是温和,青衫人闻言,如获大赦,连忙应声,弯着身子,往着外退去,直到走道外,才敢挺起腰,将满脸的汗水擦去。
小屋内,烟气袅袅,香炉的烟熏与茶水的雾气混在一起,生出了几分迷离。
小桌案前,三人正静坐着,最为下首的是一身白sè儒衫的吕蒙正,此刻,他提着小巧的茶壶给上首二人添加茶水,面sè的有些恭敬。
上首,一面坐着的是玄sè刻丝雨丝锦长袍的沈伦,面sè有些怡然,闭目轻嗅,似乎要将那屋中的茶香以及炉子中香料的淡香给闻出个区别来。
他的另一边,坐着个浓眉大眼的方脸汉子,穿着黑sè绣金丝边的束身武服,宽大的右手虎口间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此时,正拿着一只小白瓷杯盏,杯盏下面,隐约可见那凹陷之处。
此人正是汴梁城中,无往不利的上将军蒲安礼,大宋最为年轻的战场急先锋,跟着太祖与太宗南征北战,战绩很是辉煌。
而他的脾气暴躁同样也很是出名,却极少人知道,私下里这粗俗的汉子同样诗词歌赋样样jīng通。
许久,沈伦睁开眼,拿起杯盏轻泯了一口,悠然的说着,“你说,好歹也是个上将军了,怎么还xìng子还是如此的暴躁?”
蒲安礼有些憋屈的一口将杯中热茶饮下,“师兄,我想不明白,三馆一事关系着天下读书人,本该是山门所管之事,为何不接管过来,反倒是白白便宜了那毛头小子?”
这句话落下,一边,不出声的吕蒙正也是望向了沈伦,稍后咳嗽了几声,恰到好处的将眼中的那丝疑惑给掩饰了。
“圣功你染了风寒,还需注意身子。”
说罢,沈伦连饮了几口,这才停了下来,有些苦笑着道,“实话说来,此事,是为兄料想不周,没想到上面那位亟不可待的要重建三馆,本想用户部的存银不多来做推堂,毕竟圣功现在品级尚低,想要负责此事,却是极为困难。
可是谁又知道,这位做起事来,不按常理出牌,硬是压住了满朝文武的不满,挑了个五品的杨璟来担当此重任,这是任谁也想不到的,唉……”
说罢,沈伦叹了口气,那蒲安礼粗眉拧成弯曲之状,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此事也全怪不得师兄,是来的太过突然了,即便退一万步来说,即便这三馆建成了,还能让那杨璟动摇了我山门在天下儒生心中的地位不成?”
说出这句话,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蒲安礼身上倾泻而出,不同于武者修行的灵气,这是刺人肌骨的杀气。
这杀气使得桌案抖索,杯盏摇摇yù坠,即便是吕蒙正,也觉得有些不适,长衫鼓起,发出猎猎之声。
可这骇人的杀气到了沈伦之处,却是凭空的消失了,衣袍丝毫未动,只见他放下杯盏,摇着头叹气道,“师弟,你这xìng子得改一改了,要不然,佛道两家迟早会知晓了你的身份,甚至连那流沙与罗网都能察觉到。”
修长的左手,在身前的茶案上轻轻一按,那骇人的杀气顷刻间,荡然无存。
“知晓又怎么,难不成要公然开战不成……”
蒲安礼低声愤愤的道了一句,下面的话,他不敢说了,因为眼前多了一道冷冽的目光。
“师弟,不要在这胡言乱语了,总之该小心谨慎的还需小心谨慎,既然领了山门之命,你我还需尽心才是!”
闻此言,蒲安礼面露正sè,连忙点首应道,“师兄说的是。”
见他这番,沈伦也不再多言了,他这师弟xìng子暴躁,否则也不会派他出其不意的潜入到武将之中,好在识大体,关键时刻也有自己在一旁提点,十多年来,也未犯下大错。
今天这一交谈,想来rì后会jǐng惕不少,如此,也就够了。
想到这,沈伦将杯中茶喝完,抬首,看着不远处的沙漏轻声道,,“还有一个时辰,拍卖会便开始了,那杨璟也算是个人才,竟定下了每场五十人的限制,想来要争抢一番了。”
说罢,又是对着身边的未说话的吕蒙正道,“安礼师弟便不用前往了,你若是感兴趣,便随着刑部的尚书一道去吧,毕竟我俩一同露面有些不妥。
点了点头,吕蒙正声音有些沙哑,“弟子听从师叔的安排。”
第二百四十六章 拍卖会
辰时刚过,往rì里喧嚣异常的‘迎宾楼’却大门紧闭,两列甲胄光鲜亮丽的禁军手持长矛,守在街边,将酒楼给团团围住。
街道边上,是众多的马车和软轿,上面的人无不是丝绸绫罗,头顶璞巾,手中摇着香扇,望着被重兵把守的‘迎宾楼’,面带焦急,眼露挣扎之sè。
他们之中,大多是家世显赫,富甲一方的商贾,数月前便收到了拍卖会的消息,也是早早的赶到了,哪怕比进去的人还要早,但他们却不敢抢先踏入其中。
哪怕这些书卷只是副本,这些人都知道这些副本的分量,而能随便带上几万乃是十数万两现银,赶往汴梁买书卷,自然也是明白这分为三天的拍卖会,第一天是进不得的。
哪怕腰缠万贯,可是谁又有胆气敢与朝中显贵相争?
眼前,这酒楼边上停着的马车随便拉出一辆,哪个不是抖一抖震动朝堂的权臣贵爵?要不然,那些驾车的仆役能鼻子蹬到了天上去?。。
压着火气,这些各地赶来的富商窝在各自的马车或者轿子中,不上前,也不离去,便这样静静的坐着,似乎要将酒楼中的声响给听个仔细。
迎宾楼内,杨延昭带着张谦、李至与陆续到来的朝中大佬一一见礼,当然,对方大抵是鼻子轻哼一声,不加理会。
对于这,身份低微的杨延昭自是不做计较,心中更是明白,这些人虽说都是读书人,可如今手握重权,这些珍卷对他们来说,或许便没那么的重要了。
之所以前来,完全是为了讨好宫中的那位主。
率先进来的,大多是些侍郎,这些三品的官儿进来之后,虽说对杨延昭那是鼻孔朝天,不给正脸,但是却无人敢入座,好在屋子够大,数十人站着,倒也不显得拥挤。
不知是事先约好,还是巧合的很,一批三品官儿之后,便是二品的尚书、御史,接着,是那一品太子少保,枢密使等一批须发皆白的老臣。
卢多逊、沈伦、赵普甚至一向很少外出走动的祁国公王溥也是到了。
一时间,屋子中便成了百官朝臣叙旧的场所,而杨延昭这小字辈的当然只能候在一边,不多时,又听得爽朗的笑声传来,抬起头,却见得赵廷美、赵德昭叔侄谈笑着,携手走来。
“见过齐王、燕王!”
正在说着闲话的群臣齐声行礼,他二人自是连连挥手,说着无需多礼之言,满是温和的上前,一阵寒暄之后,坐在了第一排红木椅上,只是上首的位置却是空着。
赵廷美叔侄与王溥等人入座之后,其他的朝臣也是各自坐下了,坐的很有顺序,一眼望去,高低尊卑,清晰可见。
至于那些品级低的五六品官,只能立在所跟随的府衙堂官的身边,在他们之中,杨延昭见到立在赵普身后的温仲舒与韩国华,也看到了跟随赵廷美的向敏中,以及那随着刑部尚书的吕蒙正。
众人入座之后,杨延昭看了看案前放着的沙漏,辰时三刻,马上就要到了,心中思虑着该如何开口,让这些平rì里都不拿正眼瞧他的朝中老臣进入拍卖的正题。
不远处,那正与身边之人说笑的赵廷美抬首与他点了点头,继而清咳了一声,“杨大人,既然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妨便开始吧,诸位大人都是对你的那些珍卷眼馋的紧呐!”
话音落下,其他人不可置否的笑着捋着胡须,纵使他们地位超然,但知晓这些珍卷存在之人也为数不多。
而如今既然来了,即便未存心想买下,但作为风雅名仕,还是想看上几眼早就销声匿迹,由古人所著的奇书异卷。
赵廷美这一开口,屋中自是安静了下来,杨延昭对着众人弯身作揖,行了一礼,大步走到梨花檀木案前,清了清嗓子,便准备开始谋划已久的拍卖。
“哎哟,咱家来晚了,还望王爷与诸位大人恕罪才是!”
话音落下,便见王继恩穿着黄sè绘云绣蟒的圆领内侍服,在三五个小宦官的簇拥下,满面笑意的走了进来。
见到这官家身边的红人,群臣自然起身说着那些客套话来,一阵寒暄之后,王继恩半推半就的坐在了那留在赵廷美上首的座位,笑脸如花道,“王爷,诸位大人,咱家那就不客气的坐下了。”
将手中的拂尘递给身边的李和,将那递来的茶水端入手中,“杨大人,咱家就不耽误了诸位大人的时间,开始吧。”
由一个宦官这般出言,似乎有些不合适,但是在坐的群臣皆是未做多言。
闻得这一句,杨延昭走到案前,对着皇城的地方做了一礼,这才开口道,“各位大人,这次拍卖会的缘由,下官便不多言了,这些经卷,待稍后打开之后,诸位大人想来也不会陌生,此趟也不会虚行。
这次,拍卖的规则也很简单,价高者得,如此,下官这就开始了。”
说着,杨延昭对着众人作了一揖,身旁,张谦和李至躬身上前,张谦将第一个锦盒打开,李至则是拿出其中的‘归藏’。
见到‘归藏’,饶是心中有所准备的众朝臣,也不禁收起了笑意,眼睛盯着那蓝sè的封面,满是惊愕的模样。
“归藏《归藏》是三易之一,与连经、周易齐名,没想到我朝竟有这等奇书,真是出人意料,小王出价一万两。”
一阵沉寂之后,还未等杨延昭说出底价,燕王赵德昭率先的出声报了价,一万两虽然听起来不少,但与‘归藏’相比,却还是少得可怜,只是在坐的都明晓燕王喜好推演卦算,自然不会出面与他争抢。
当然,还有原因便是这‘归藏’是副本,而且还有三卷,那也就不再是天下唯一,至尊无比的价格了。
可这价,还是少了些,不过杨延昭心里也是明白,赵德昭已经算是给了他一个人情,若是第一个开口为五千,那今rì的拍卖会,基调也就是五千了。
谁会在这个时候露富?
一万两银子,无人加价,因而这头筹自是落到了赵德昭手中。
“多谢王叔与诸位大人割爱了。”
得了心爱之物,赵德昭自是心情大悦,对着左右笑着道了一句,其他人,皆是面含笑意的说着恭喜与祝贺之言。
下面一本书,是‘竹书纪年’,像是约定好的般,没人出声,那泯了一口茶水赵廷美放下手中杯盏,叹了口气道,“本王倒是眼馋的紧,可是手中的银子却摆不上台面,当真是恼人啊!”
“呵呵,以史可明今,这竹书纪年,下官也是有些兴趣,恰巧手中也有些闲钱,便出个一万两,王爷不如来个成人之美可好?”
捋着胡须,赵普笑着道,此言一出,本在小声议论的其他人顿时止住了声音,目光似有似无的望向赵廷美与赵普二人,一时间,那本‘竹书纪年’反倒是无人过问了。
良久,便听到爽朗的声音响起,只见赵廷美笑吟吟的端起杯盏,喝了一口,“既是赵太保喜欢,本王怎能夺人所好?”
“哈哈,王爷果真是君子有度,下官就在此谢过王爷了。”
赵普笑呵呵的将‘竹书纪年’给纳入囊中了,左手边,一直未说话的王溥清咳了两声,“说起来,老夫也只是想来看上两眼,没想到心里也痒了起来,只是多年寒酸,也拿不出万两白银,若是可以,哪位大人可愿意与老夫对半出价,书卷稍后找个擅工笔者誊抄一份,可好?”
此言一落,那赵廷美便是拍手称好道,“善,老国公这般说,本王也是觉得极好的。”
王溥眯虚着眼,捋着胡须嘴角含笑,还未带他说话,那边的王继恩却是轻咳了几声,伸出一个兰花指,对着赵廷美道,“既然王爷都说了极好的,咱家也想凑个热闹,不如算上咱家一份可好。”
“王公公若是喜欢,老夫倒是欢迎的很。”
这次,王溥却是率先的出声了,依旧捋着胡须,只是眼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三人联手,一万两银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下面拍卖的一本‘楚汉chūn秋’也有了去处,有了这一出,剩下的七本,也是被前来的其他朝臣三三两两联合的买了下来。
拍卖会不过是一个多时辰便结束了,屋中众人说笑着离去了,拍卖的银子没有当场给,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会将银子随身携带着,只是约好明rì送到‘迎宾楼’来。
宫中,紫宸殿,王继恩垂手而立,高坐上,赵光义半晌才摆了摆手,“下去吧,回头将今天拍卖会合买经卷之人列个名册来。”
“奴才明白。”
王继恩小心翼翼的往着大殿外退去,身后一声轻笑响起,“这帮子家伙,花了这么点小钱,就将朕的宝贝给买走了,真是不甘心呐。”
第二百四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最高价
rì沉西山,金sè的余晖洒在‘迎宾楼’的琉璃砖瓦上,生出一片耀眼的斑斓。酒楼中,杨延昭与掌柜的又是嘱咐了几句,这才带着张谦与李至二人离去。
拍卖会不到晌午就结束了,不过因为明rì买主变成了有钱的商贾,许多事情还得重新布置,至少杨延昭是走不开的。
因而,一忙,便到了rì落之时。
“我的个乖乖,延昭兄,今rì一天便有十万两纹银,再来两天,岂不是还有二十万?”
马车上,李至显然还处在兴奋之中,说完了今rì所见的王宫贵爵之后,又扒着指头算起了银钱来,不由得咂嘴感叹了一句。
张谦却是叹了口气,“这些经书,无论其中哪一卷,都是有市无价的宝物,可惜了。”
听闻他这句话,杨延昭将头靠在车厢上,有些无奈的应道,“确实如秋白所说,十万两,太少了,只是今rì已算不错了,重头戏还在后面的两天,希望别让人失望才是。” 。 。
翌rì,仍是在‘迎宾楼’,不同于昨天的满是朝中权臣,除了杨延昭三人,酒楼中便不见为官者的身影,也使得入座的商贾轻松了不少,谈笑颜开,甚至借着短暂相聚的时间,敲定了几笔买卖。
也许是对这些经书的看重,也或许挣得众人仰望的脸面,拍卖会境况算是很热闹,价格节节攀高,待到结束时,同样的十卷经书竟卖出了昨rì价钱的六倍之多。
也就是说,这一天的收获,有六十多万两的银子。
看着屋子里堆满装着白晃晃银子的木箱,如此多的银两,何曾有人见识过,负责清点的张谦只觉得两眩晕。
“延昭兄,明rì是不是还有这么多银子,那可就百万两纹银了。”
李至咂着嘴,掂量着手中的银锭子,满是欢喜的说着,闻言,正和张谦说话的杨延昭抬首摇了摇头,“应该不及这么多,今rì来得都是江南一路的商贾,如今江南富庶,自是一掷千金,丝毫不心疼,明天怕是没有这般颇丰的收获。”
“这倒也是,延昭兄说的有理,只是这银子该怎么安置?”
张谦将手中账薄合上,加上送来的昨天拍卖银两,他这一天清点七十多万的白银,眼睛早就花了,遂用手揉着额头,语中多了丝疲倦。
两rì的忙碌,杨延昭也是有些劳累,伸了个懒腰,坐在一边的木椅上,“这些银子可不能留在手上,如今,我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无数的眼睛盯着,恨不得揪出些莫须有的罪名来置我于牢狱,甚至是杀之而后快,所以,这些银子去除得做得清清白白,还是留下昨rì的十万两,其余送到宫里去吧,三馆有这十万两和明rì的拍卖所得,也该够了。”
听的这些话,李至将白胖的手从银子上缩了回来,似乎,这银子变得很烫手。
猛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件事来,脸上的笑意凝住,轻声问道,“延昭兄,昨rì你应承说要将剩下的银子给各州县修建学堂,银子若是送往到宫里,这自然就再难取出来,如此,你岂不是要失信于天下读书人?”
他这一说,张谦也不禁正sè望向杨延昭,昨rì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自然是没有忘记他的那番铿锵激昂的话语,正如李至所说,那也是杨延昭自作主张之言,银子交给宫中那位,剩下的承诺哪里还能兑现?
在二人都满是紧张之时,后者却不以为意的靠在红木椅上,悠悠的说道,“秋白兄,元沛兄,要是我记得不错,昨rì,明明说得是官家yù用剩下的银钱予州府地方办学堂,倘若最后没有成真,那也不是杨璟的过错才是。
三馆一事,赶鸭子上架,让我备受折磨,拿他来堵一堵悠悠之口,也是无可厚非的。”
闻此言,张谦和李至皆是满目骇然,这竟是大逆不道之言,特别是最后一句,要是传出去,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两人吞了口唾沫,对望了一眼,瞧见了各自脸上的惊骇之sè,正yù开口说话,便听得细微的鼾声传来,抬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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