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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刘玉)-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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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些,排风也不起身,仍是跪在床边,不知道何时,屋外的赵元佐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张珀等人。
  “柴姐姐,杨师他是不是真的……”
  话还未说完,那排风却突然转过身,大声吼道,“公子没事,公子从来都不会有事的,他不过是累了,只是睡着了……”
  说着,眼泪已是落下,像是怕吵了杨延昭的睡梦一般,表情也变得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公子经历了那么多,这点伤算什么,失了些血罢了,公子你歇息片刻,这血便回来了,到时候,你还得给排风讲故事。”
  听得这如同撒娇般的话语,屋里众人都心里难受的紧,回过神来的赵元佐也是泪水滑落,即便是张珀,心中满是酸楚。
  “我要根竹管,越细越好!”
  突然间,一声冒出,让其他人皆是惊了一下,却见罗氏女又大步跨到了床头,“既然六郎是失血过多,那将这血补回去,就能醒过来了。”
  排风刚才的一句话让罗氏女记起了在闽南的时候,为救祝力的族人,杨延昭所使用的换血,那时候,她也问过,这种法子的出处。
  也是通过那番谈话,罗氏女虽不明白血型是何物,还是记下了同血型的人血液可以互换。
  只是这同血型的人到哪里寻去?
  思量之下,罗氏女转首望向了已止住哭声盯着他的八妹,杨延昭所过至亲的血型是一样,无须怀疑,只是,八妹年纪尚小,哪里能经得住这般的折腾。
  “罗家妹妹,该怎么做,你发话便是。”
  瞧出了罗氏女皱着眉头,柴清云忙上前说道,后者闻言,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边,“我要一根细竹管,越细越好。”
  话音落下,不要柴清云吩咐,那张珀便让人办去了。
  “我还要铜盆和干净的水。”
  “取水来!”
  赵元佐低喝一声,很快,水便取来后,罗氏女也不说话,拉起杨延昭的手,银针扎入,许久,一滴血才缓缓的滴落了下来。
  稍后,快速的在自己手上扎过,还未待其反应过来,便扎了下去,血,顷刻间滴落在铜盆之内。
  这是滴血认亲?
  屋中所有人心中不免生出了这个疑惑,两滴血散开,在水中化作淡淡的血迹,罗氏女松了满是失望之sè,但随即又抬起头来望向众人。
  “六郎失血过多,及时输进鲜血,便能得救,但这血液需要和他本身相同,所以,还请诸位滴血辨别一下,若是血液相融,还望能出手相救,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说着做了一福,还未起身,柴清云便让屋外之人取来了一桶的清水与数只的碗,不多时,每人端着半碗清水,走到床头,滴上杨延昭的血后,快速的取了银针,扎向手指。
  即便是张珀,心中觉得不靠谱,但赵元佐与柴清云这两位皇室贵胄率先为之,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
  看到自己碗中的血散开后,赵元佐忙往着一边看去,一番看下来,竟是这般,忙大手一挥,让翰林医官院所有的御医、药童都前来,甚至还将门口的禁军唤来了。
  可是试验的越多,失望也就越多,看着那一滴滴落入水中的鲜血,八妹的心越发疼痛起来。
  就在刚才,罗家姐姐说了,她的血和六哥是相同的,既是如此,那便抽给六哥,哪怕是全部抽去,她也是心甘情愿。
  “哗啦!”
  几只碗被赵元佐扫在了地上,水洒了一地,身前的那几个药童惊吓的瑟瑟发抖。
  “来人,给我到殿前司、马步司,让他们将兵卒全都调来!”
  盛怒之下的赵元佐怒吼着,就在这时,八妹终于忍不住的走了上前,哭红的双眼中满是坚定,“罗家姐姐,不要在寻了,多耽误一刻,六哥便多一分危险,六哥平rì里最疼鱼儿,鱼儿愿意为六哥做任何事情。”
  虽年幼,但八妹的声音却不容反驳。
  屋内,众人退出去了,只剩下罗氏女,八妹,以及留下做帮手的张珀。
  身为医圣的后人,翰林医官院的正官使,说他是大宋朝最为厉害的医师也不为过,却心甘情愿为留下来做这个名不经传女孩儿的帮手。
  市井出高人,这个道理,张珀是明白的,当然,他留下的更多的原因却是被八妹的勇气所折服。
  要补足杨延昭的失血,那可是需要大量的血液,这小小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想到这,张珀心中生出些不忍,因为他很是清楚,若是出了些差错,失去的可就是两条xìng命。


 第二百五十六章 马车轻行

      躺在杨延昭身旁的八妹卷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臂,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竹管插入到血脉中时,还是疼的皱起了眉头来。
  左手轻轻的抬着,与杨延昭的右臂形成一个微小的高差,钻心的疼痛传来,八妹紧咬着嘴唇,扭过头,看着身边那熟悉的脸颊,双眼中的坚定如初。
  屋中很是寂静,静的甚至可以听到竹管边口血液漏出滴落在床上的声音,张珀立在罗氏女的身后,双手中皆是捏着数十根银针,此刻,这位行医数十年的大宋杏林国手如同回到了四十年前,初次给人诊断治病的那般,心中满是紧张。
  时间慢慢飞逝,屋中的香味开始渐渐的变淡,也许是安神香料的消散,张珀心里竟然变得焦躁起来,看着床榻上八妹脸sè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很想推开身前那坐着纹丝不动的罗氏女,给八妹扎针封穴,将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止上。。。
  可是行医多年,见惯了生死离别,也明白很多时候,是命悬一线,以死来博生,所以,张珀提到嗓子眼的心硬生生的被他给吞了下去,手心上满是汗水,滑落到指尖,让他觉得拿了几十年的银针竟有些拿不稳了。
  “止血!”
  突然间,一声娇喝在屋子中响起,张珀身子骤然绷紧,将右手的银针递给罗氏女,自身拿过左手的银针,疾步上前,按照事先说,快速的给八妹施针。
  张珀的手法极为的娴熟,不过是数十息的功夫,便将银针插在了八妹的周身要害穴位之上,做完这些后,忙朝着她手臂的细竹管望去,看到那并无鲜血溢出,这才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用袖口擦着额头。
  这时,张珀才发现,他竟然出了冷汗,似乎,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转过头,罗氏女也已经将银针插在了杨延昭的身上,她的一双玉手在不停的哆嗦着,即便是习惯xìng的想去将散乱的鬓发理到耳后,都抬不起手来。
  见她这样,张珀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木门,对着外面后者的一群御医道,“承前,屈游,快快进来!”
  闻其声,站在靠首的两名老御医忙大步上前,正在焦急守候的柴清云等人也是紧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浓稠的血腥味与香料的气味混在一起,竟有些刺鼻,床榻上,八妹脸sè惨白,正被张珀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往着外面走去,隔壁的房间里,已经布置好了草药熬制的汤水,希望能稳固住虚弱身体的元气。
  另一边,张珀唤进来的副官使与另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正在杨延昭查探着身子,稍后,唤来门外守着的药童,让他在熬制的汤药中又加了几味温补的草药。
  “杨大人的脉象依旧若不可闻,但比之前,体内似乎多了道灵动的气息,或许这输血的法子起到了作用,但是能不能醒来,便是看他造化了。”
  副官使陆承前轻轻的说着,双眼却是朝着罗氏女看去,专研医典一生,却从未听过这用己之血救彼之xìng命的事情,若是真的救回了这翰林侍讲的命,那当真是开了先河。
  想到这,痴迷于医术的陆承前不由得再次望了望罗氏女。
  听得他这句话,面容憔悴的柴清云双眸明亮了几分,排风伸出手背在脸上擦了擦,嘴里念叨着,‘公子是好人,当然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身旁,赵元佐也一改伤心颓废之sè,挥着袖子,随口说了一大堆的山参,鹿茸之类的药材,让安置好八妹折身走进屋的张珀赶紧取来,炖了给杨延昭服下。
  听得他的话,屋内的几位御医都相互瞪着眼,最后,张珀硬着头皮小声道,“太子殿下,你说的这些都是大补之物,杨大人此刻身体几位虚弱,应当慢补细养才是,否则身子骨怕是吃不消啊……”
  讪讪的笑着,赵元佐挠了挠头,“这倒是孤疏忽了,张大人是行家,便由你做主了,反正孤要杨师能安然无事的醒过来,否则,定当饶恕不了你们。”
  或许是听到了好消息,赵元佐的语气和善了几分,但即便如此,还是让张珀头皮发麻,只能低首不作声,好在这时小药童前来,道了句汤水已经熬制好了。
  闻言,赵元佐招呼着人来小心翼翼的抬着杨延昭前去浸泡,张珀则是松了口气,不过心里暗自祷告,希望能出现转机,否则,太子殿下真的追究起来,岂不是终rì忧心惶惶?
  红rì西移,天际,大团的云彩染着妖艳的红sè,残阳余晖洒在汴梁城上,终于让人觉得有了些凉意。
  城门口已被重兵把守,街道之上,人影匆匆,手持利器的殿前司,步兵司全番出动,大街小巷的搜寻可疑行迹之人。
  官家在书院遇刺将汴梁城彻底沸腾了。
  一辆黑sè马车轻轻的行驶着,从皇城走出,穿过那大队的甲士,有兵卒想要上前盘查,却被带队的校尉给狠狠的瞪了几眼。
  后者大为不解,再仔细望去时,顿时心中大惊,这看似普通的马车竟在车帘的边缘挂着一枚金sè的令牌。
  见到那兵卒吃瘪的场景,驾车的黑衣人面sè撇了撇嘴,转首看了眼那令牌,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笑意。
  大人还是这般的拉风。
  马车内,极为的宽敞,两侧是低矮绣锦软蹬,里侧放着一只jīng致的花架,摆着杯盏玉石之物。
  一袭青衫,白发束在身后。
  “卫庄大人,他和你说了什么?”
  依旧是那美如妖姬的面庞,此刻,赤练托着白皙的下巴,大眼眨着,盯着眼前这个让她十数年都看不透的男人,宛如纯真可爱的邻居少女,全无往rì里的万种风情,但却也别样的醉人心扉。
  可是,有人却对这恍若天仙的美貌熟视无睹。
  放下手中把玩的美玉,卫庄眉头紧皱着,见他这般,赤练不由得心中一沉,也有些明白了宫中那位的打算。
  “是要还去北地么?”
  北地,蛮夷之境,为中原不齿,但寻常人却不知道,契丹也着伸手骇人的高手,那一年,鲜艳如血的僧袍至今都让赤练觉得胆颤,也正是那一战,厉害如卫庄,也差点丢了xìng命。
  一声长叹,卫庄挑起身边的窗帘,看着街边匆匆而过的兵卒,“或许那样倒是好的,至少不见那漫天的杀戮,只是可惜了这些好男儿,马革裹尸,骨埋青山……“
  听得这句话,赤练不由得朝着窗外望去,思绪万千,只觉得街边那对满脸惊慌的母女有些眼熟,似乎当年,她也是这般怯弱的拉着娘亲衣角,看着凶神恶煞的甲士冲进了那小小的偏殿,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漫天火海下,她遇到了一身是血,但笑意温暖的卫庄,那年,他还是满头乌发,在火海中,异常的飘逸,而他的身边,却是几名死透的宋军,还有衣衫不整含泪咬舌自尽的娘亲。
  从此,高这姓氏对她来说便成了过往云烟。
  “云裳,你又胡思乱想了。”
  轻轻的声音响起,赤练回过了神,露出晨露沾花般的笑意,只是那本该含情的双眸中,却有着一丝哀伤之sè。
  知晓在眼前之人无须做过多的掩饰,赤练收起了笑脸,玉手理着青丝,罕见的轻叹了一声,“他这是要北上了么?”
  “恩。”
  卫庄的声音有些低,闭上了双眼,靠在了车厢内。


 第二百五十七章 苏醒

      夜幕垂下,京城内,依旧兵马四处奔驰,甲士一手执刃,一手擎着火把,盘查着契丹刺客的踪迹。
  各州府接到快马加鞭送来的圣旨,无不是全城戒备,汴梁外的宋州城自是不敢疏忽,城门口派着重兵把守,街道上,火把连片,不时传来兵卒粗鲁的叫骂声。
  城门即将关闭,守城的兵丁也松了口气,契丹人胆敢前往汴梁城刺杀官家,这种事让人气愤不假,但能在众多禁军中刺伤了官家,还重创了十多位的朝中大臣,并全身而退,这样厉害的角sè,即便是想擒而杀之,也是有心无力。
  很多时候,以讹传讹,最终,与真相相差甚远,这便是谣言的神奇之处。
  当值的时候无事发生,又快到了换班之时,城门口的这些兵卒不禁开始盘算起去哪里喝两杯,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车马声,抬起头,却是数十辆马车驶了过来。。。
  “什么人!”
  看出了这时宋州城‘九善堂’的车辆,但为首的校尉还是上前厉声喝道,闻得这声音,第一辆车上下来个穿着雪青长袍满面笑意的圆胖之人。
  “这位大人,小人是‘九善堂’的执事,城中的药材快用完了,所以东家派小的出城收购些来,还望大人通融通融。”
  “哼,买药材?为何这么晚的出城,车中该不会是包藏钦犯吧!”
  “大人,这包藏钦犯小的哪里敢啊,我们‘九善堂’做的是本分生意,大人还是别吓着小的了。”
  那校尉没有理会这相貌如弥勒,不断赔笑做礼的执事,挥手让人来搜查车辆,并随手的要掀开最后一辆车的帘布,却被疾步上来的胖执事给拦住了。
  “唉,大人这可看不得,车中是个克夫的丧星,如今也是得了重病,无钱医治,我们东家发了慈悲之心,遂让小人带着出城,待到乡下找个地方好生的安置了。”
  听了这话,那校尉的手明显的顿了下来,但还是挑起了帘布的一角,瞄了一眼,只看得昏暗的马车,坐着一个脸sè惨白,貌如冤鬼的女子,吓得他忙将手放了下来,轻咳几声来掩饰着尴尬之sè。
  “大人,还是不看的好”,那胖执事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银锭子塞到那校尉的手中。
  后者则是低首看了下,随即握在了手中,感觉出了银锭了份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才大声喝斥起还在搜查的兵卒,“好了,放行吧!”
  得到他的命令,那些兵丁自是一哄而散,胖胖的执事再次笑着致谢,随即便招呼着车队往着城外行去。
  天sè越发的黑了,车队来到一小村落前,那胖执事一改先前的笑容可掬的模样,跳下马车,径直的走向到车队的后面,冷眼丢了块小碎银给驾车的麻布青年人。
  “陈七,我们先赶往程家镇了,你带着这祸胎随便找个地方扔了,要是办不好,你也就别回来了。”
  说完,便趾高气扬的上了马车,其余之人也是挤眉弄眼的看着那有些木愣的麻布衫青年,满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很快,马鞭声不断,车队绝尘而去,往着那飞扬的尘土,那麻布衫青年脸上憨厚的傻笑渐渐的消失,仔细的望了望四周,这才低声问道,“小主,他们都走了,那耶律贤也当真可恶,竟然这般的羞辱小主。”
  语中满是怨恨之气,可身后的车厢中却仍是一片沉寂,半晌,才传来幽幽的叹气声,“回上京吧。”
  听得这话,那驾车人自是应声领命,不敢再多言,稍后,扬起马鞭,驾车飞快的往北方疾行而去,穿入漫漫黑雾中,终不见了踪迹。
  紫宸殿,灯火摇曳,赵光义立在那画着契丹地势图的墙壁前,这张地图,他几乎每rì都在看,看着那幽云十六州,看着那在梦夜里被大宋铁骑踩踏在脚下的上京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了上去。
  虽然两国各有刺客jiān细运作,但是被对方这般明目张胆的刺杀,作为一代帝王,怎能咽下这口气?
  “朕要出兵讨伐契丹。”
  话,不容置疑,但是说完之后,却转首望向一边,那里,立着终rì不问朝事的祁国公王溥。
  “老臣觉得,时机未到。”
  听得这句话,赵光义眉头皱起,此言和白rì里他说的一般,确实,眼下时机是未成熟,北汉归服之后,大宋已是三年未动兵刃,卸甲归田,放马南山,民心渐安定,贸然北伐,怕是民间会有怨言。
  毕竟,任何一个帝王都背不起‘穷兵黩武’四个字。
  更为要紧的这一战必定要消耗大量的粮草,户部的早已经捉襟见肘,虽然闽南海运,和查抄邪教,运回来两百多万两银子,可这究竟能坚持多久,谁也不清楚。
  “要等多久?”
  沉默之后,赵光义低声问着,双目盯着王溥,想从他口中得出个明确的答案来。
  “官家沉不做声,群臣激愤,市井传散契丹只残暴之事,不消一两个月,必定朝野皆愿奋起而杀子,恰到那时,契丹南下劫掠,便是怨恨爆发之际。至于银两,那时候各地赋税交齐,便能解燃眉之急。”
  闻言,赵光义双眼中jīng光闪过,“便如此谋划了,契丹,终有一rì,你会臣服在朕的脚下!”
  翰林医官院,又是一天过去,正官使张珀打发完那青衣内侍,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了靠背木椅上。
  这杨璟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虽说他是救驾才受了重伤,是东宫里的授课讲师,不也只是个从五品的翰林小官,可就是因为他,这几天本很是冷清的门槛差点被人给踩烂了。
  官家的贴身内侍,王继恩来过数次,东宫的太子近侍每rì都清晨至,rì落才归,几乎是来医官院应卯当值一般,还有那金花郡主,也每rì必到,其余的更是数也数不过来,有齐王,燕王,吏部尚书,翰林学士,赵太保……
  这些人物,哪个不是在朝堂显赫一方的权臣?
  身份最为低微的便那每rì前来的众多读书人,脸上满是虔诚,打听了杨延昭的伤势,待得知有所好转后,皆是面露欣喜之sè,似乎,在他们心中,杨延昭是极为的重要。
  “唉……”
  叹了口气,张珀揉着额头,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只是希望那牵动无数人心的杨大人能早rì痊愈离去。
  屋子里,木桶内,熬制的汤水在泛着水泡,水汽弥漫中夹杂着草药的苦涩味儿,面sè憔悴的罗氏女坐在一旁,或许是太过劳累了,竟靠在桶边打起了瞌睡。
  突然,一声轻响,夜风吹了进来,惊得罗氏女立马起身,待转过首,却见是一身夜行衣的郭淮。
  “郭大哥。”
  这些天,夜间的时候,郭淮都会潜进翰林医官院,来给杨延昭和八妹查探身体,并送来丹药以作疗伤之势。
  与前几rì一般,郭淮询问了些杨延昭的反应,一边听着,一边给上前把脉,虽说他的医术不及罗氏女,但至少也将薛嘉留下的那本经卷好生的研习过了,再加上丹药也习得了七七八八,所以心里倒是比罗氏女更有主张。
  一番查探后,郭淮运起一道真气,缓缓的注入到杨延昭的体内,只见在朦胧的水汽之下,后者半裸的上身光芒闪过,绕着他的身体游走,最后在丹田处无了踪迹。
  接着,郭淮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锦袋,从里面取出一颗散着香气的药丸,放入到杨延昭的口中,伸出手指,从他的咽喉往下划过,用真气将丹药送到丹田。
  做完这些,郭淮舒了口气,沉声道,“延昭师弟体内脉象平稳了许多,想来不多见便能醒来。”
  说罢,便推门往外走去,罗氏女自然紧跟其后,走进隔壁的屋子,八妹瘦小的身子浸泡在草药熬制的汤药中,排风则是守在一旁。
  做了同一番的事情后,郭淮的浓眉紧蹙,见他这模样,罗氏女也是急了,自从输血之后,杨延昭的情况是逐渐转好,只是八妹的脉搏依旧很微弱。
  “鱼儿身子骨瘦弱,又失血过多,怕是醒来会留有其它的病症……”
  听得这话,罗氏女顿时脸sè发白,虽然先前她也暗自想过,但随即便将这可怕的念头给强压了下去,如今,在从郭淮口中得知,这心顿时麻乱了起来,当即开口追问道,“郭大哥,鱼儿她会怎样?”
  抿着嘴唇,郭淮沉声不语,让罗氏女见得更加不安,若是鱼儿有个三长两短,提出输血的她这辈子都会自责与内疚。
  “鱼儿自幼习武,经脉比常人强劲,但jīng血失去过多,恐怕也会有体寒孱弱之症,还有这修为怕是难以提升了……”
  一边,罗氏女顿时脸sè惨白,体弱多病也正是她所担心之事,排风更是差点跌倒在地,她与八妹情同姐妹,自是晓得不能练武对酷爱舞枪弄棒的小姐来说,无疑比死还难受。
  看着水雾之下那清秀可爱的脸庞,罗氏女眼圈不禁红润了,而郭淮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起身,很快消失在了夜sè中。
  秋意渐起,转眼间已经到了九月底,汴梁城里绿意尽退,翰林医官院,罗氏女抬首看了眼窗外那几株光叶子稀少的杏树,神sè有些暗淡,不知不觉中,却已经到了秋季。
  转过首,杨延昭依旧闭着眼,大半个月的浸泡汤药,他的脉象平稳了许多,只是,不知该何时才能醒过来。
  “罗妹妹,六郎他今rì好些了么?”
  清脆的声音响起,罗氏女回过神,却见柴清云已经走到窗前,这些天,身为郡主有些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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